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五百三十七卷目录

官常典第五百三十七卷

将帅部名臣列传九十五

明五

姚广孝

按《明外史本传》：广孝，长洲人，本医家子。年十四，度为僧，名道衍，字斯道。读书工诗，事道士席应真，得其阴阳术数之学。然时无知者独里人王行识为非常人。尝游嵩山寺，相者袁珙曰：是何异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道衍大喜。益自负。洪武中，选高僧以病免，又诏通儒书僧试礼部。不受官，赐僧服还。经北固山，怀古赋诗。其侪宗泐见之曰：此岂释子语。道衍笑不答。高皇后崩，帝命诸王与一高僧，诵经为荐福。于是宗泐为左善世，举道衍。燕王与语甚合，请于帝从。至北平，住持庆寿寺。常居府中，迹愈密，时时屏人语。初，懿文太子薨，皇太孙监国，仁厚好文，中外属望。惟燕王不平，常怀窥觊，而其阴谋发自道衍。帝崩，太孙立，削诸王。畏燕强未发，道衍劝王。反王曰：民心向彼，奈何。道衍曰：臣知天道，何论民心。乃进袁珙及卜者余忠。自是燕府阴事一切与道衍谋，常选将校，勾军卒，收材勇异能之士。燕王居元故宫，道衍练兵后苑。穴地作重屋，周缭厚垣，密甃瓴甋瓶缶，日夜铸军器，畜鹅鸭乱其声。久之，谋益露上变者日甚，燕王询道衍师期曰：未也。燕王始称病，既称病亟会。诏逮府中官属。都指挥张信输诚床下，燕王遂决策。适大风雨骤至，檐瓦堕地，燕王色变。道衍曰：祥也。飞龙在天，从以风雨。瓦堕，将易黄也。遂起兵，以诛齐、黄为名，号其众曰靖难之师。道衍辅世子居守。朝廷发大兵讨之，数攻北平。薄城筑垒守甚固，击却攻者。夜缒壮士劫伤南兵。援师至，内外合击，斩首无算。大将李景隆、平安等后先遁。燕王围济南三月，道衍驰书曰：师老矣，请班师。乃还。复攻东昌，战败，亡张玉，复还。王意怠欲稍休，道衍力趣之。益募勇士，败盛庸，破房昭西水寨。道衍语王：毋下城邑，疾趍金陵。金陵单弱，势必举。从之。燕王即帝位，授僧录司左善世。帝在藩邸，所接皆武人，独道衍定策起兵。及帝转战山东，诸将悉从北平官吏，惟道衍与郭资辈二三文臣居守，而帝在军三年，或旋或否，战守机事，皆决于道衍。道衍未尝临战阵，然帝用兵有天下，道衍力为多，录功以为第一。永乐二年，拜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复其姓，赐名广孝，赠祖父如其官。帝与语，呼少师而不名。命蓄发，不肯。赐第及两宫人，皆不受。常居僧寺，冠带朝，退衣缁衣。出赈苏、湖。至长洲，候同产姊，姊不纳。访其友王宾，宾亦不见，但遥语曰：和尚误矣。和尚误矣。复往见姊，姊詈之。广孝惘然。退，以赐金帛散宗族乡人。道阊门见酒帘书甚工，呼问乃一少年，养以为子，归白于帝，赐名继使，侍东宫，读书文华殿，广孝尝监修《太祖实录》，又与解缙等纂修《永乐大典》。书成，帝褒美之。帝往来两都、出塞北征，广孝留辅太子于南京。永乐十六年，入觐，年八十有四矣，病甚，不能朝，仍居庆寿寺。命从者曰：天子且至。顷之，车驾临幸，语甚欢，赐以金唾壶。问所欲言，广孝曰：僧溥洽系久，愿赦之。帝即坐命出焉。溥洽者，建文帝主录僧也。或言建文帝逊位时，召溥洽削发，由水关出亡。或言匿溥洽所，帝以他事禁溥洽，命给事中胡濙、太监郑和遍物色建文帝，不可得。而溥洽系十馀年。至是，得释。广孝顿首谢。将死刻期告门人，帝临问无他言，及期敛裌端坐而逝。帝闻震悼，辍视朝二日，命有司治丧，以僧礼葬。官养子继尚宝少卿，又召其弟侄二人，赐赉遣还。追赠推诚辅国协谋宣力文臣、特进荣禄大夫、上柱国、荣国公，谥恭靖。赐葬房山。帝亲制神道碑志其功。仁宗元年，加赠少师，配飨太庙。世宗九年，诏曰：姚广孝佐命嗣兴，劳烈具有。顾系释氏之徒，班诸功臣，并食于太祖侧，恐不足尊敬祖宗。尚书李时等请移大兴隆寺，太常春秋祀。诏曰：可。

张玉

按《明外史本传》：玉，字世美，祥符人。仕元枢密知院。元亡，从走漠北。洪武十八年来归。从大军出塞，至捕鱼儿海，以功授济南卫副千户，从征粉红帖木儿抵延州，迁安庆卫指挥佥事。又从征远顺、散毛诸洞。北逐蒙古之侵边者，至鸦寒山还，调燕山左护卫。从燕王出塞，至黑松林。又从征野人诸部。以骁果善谋画为王所亲任。建文元年，王起兵。用玉策夺北平九门，抚谕城内外，三日而定。师将南，玉献计，东攻蓟州执，杀马宣，曾浚遂定蓟趍遵化。选勇士四鼓登陴，开城门纳军，军尽入守，将始觉错愕迎降。分兵下永平、密云，皆致其精甲以益师。擢都指挥佥事。掌中营兵。是时都督徐凯军河间；潘忠、杨松军鄚州；长兴侯耿炳文以三十万众军真定。玉说王曰：潘、杨勇而无谋，可袭而俘也。王乃以玉将亲兵为前锋，抵楼桑。值中秋，南军方宴会。夜半，疾驰破雄县。忠、松来援，邀击月漾桥，生禽之。遂克鄚州。自以轻骑觇炳文军。还言：军无纪律，其上有败气，急击勿失。王遂引兵西，至无极，王顾诸将今兵宜何向。诸将以南军方盛，请屯新乐。玉曰：彼虽众，皆新集。我军乘胜径趍真定，破之必矣。王曰：善吾倚玉足济大事。明日抵真定，大败炳文军，获左右副将军李坚、宁忠，都督顾成等，斩首三万。复败安陆侯吴杰军。南军由是不振。江阴侯吴高以辽东兵围永平。曹国公李景隆引兵数十万攻北平。王与玉谋，先援永平。至则高遁走，玉追斩甚众。因说王曰：大宁去此不远，袭之必克。遂从刘家口袭大宁，自辰至午破其城，杀都指挥朱鉴。还救北平，直捣景隆营郑村坝，大战三日，景隆大败。乘胜抵城下。鼓噪出，表里夹攻，南军围者亦大败遁去。从攻广昌、蔚州、大同。谍报景隆收溃卒，号百万，且复至。玉曰：兵贵神速，请先据白沟河，以逸待劳。遂往驻河上三日，景隆至。以精骑驰击，复大败之。追奔至济南，围其城已而，解围还。破沧州，擒徐凯。进攻东昌，与盛庸军遇。王以数十骑绕出其后。庸围之数重，王奋击得出。玉不知王所在，突入阵中战愈力，格杀数十人，被创死。年五十八。燕师起，转斗三年，锋锐甚。至是失大将，一军夺气。师还北平，诸将𨙫头请罪。王曰：胜负兵家常事，不足计，恨失玉耳。因泣不能止，诸将皆泣。其后谭渊殁于夹河，王真殁于淝河，王虽悼惜，不如玉也。建文四年秋，王称帝，赠玉都督同知。已，追赠荥国公，谥忠显。仁宗即位，加封河间王，改谥忠武，侑享成祖庙庭。

谭渊

按《明外史本传》：渊，清流人。父胜，洪武中为燕山右护卫副千户，渊嗣职。燕王起兵，从夺九门。破雄县。邀击潘忠、杨松于月漾桥，率壮士千伏水中，人持一束茭，蒙头通鼻息。南军已过，即出据桥。忠等战败，趍桥不得渡，遂见擒。转战常为前锋，累进都指挥同知。渊骁勇善战，引两石弓，发无不中。然性嗜杀。沧州破，王命给牒散降卒。未遣者三千馀人，待明给牒。渊一夜尽杀之。王怒。渊曰：此曹皆壮士，释之为后患。王曰：如尔言，当尽杀敌。敌可尽乎。渊惭而退。夹河之战，南军动尘起。渊遽前搏战，马蹶被杀。王痛之。即位，赠都指挥使，已追封崇安侯，谥壮节，立祠祀之。子忠袭。

王真

按《明外史本传》：真，咸宁人。洪武中，起卒伍。积功至燕山右护卫百户。燕师起，攻九门。战永平、真定，下广昌，徇雁门。从破沧州，追南兵至滑口，俘获七千人。累迁都指挥使。王设伏淝河令，真与白义、刘江各百骑诱平安军。安少敌急击之，真等佯走，诱安入。伏内，两军鏖。真率壮士突而前，斩馘无算。后不继，南军围之数匝。真被数十创气愈奋，连格杀数十人，围益急，真顾左右曰：吾义不死敌手。遂自刎。成祖即位，追封金乡侯，谥忠壮。真勇健有智略。临阵应敌出奇制胜，常以一当百。成祖每追悼之曰：真不死，功当冠诸将。仁宗时，追封宁国公，加号效忠。配享成祖庙庭，子通自有传。

朱能

按《明外史本传》：能，字士弘，怀远人。父亮，元末结义兵保乡里，后从太祖渡江，积功为副千户。能嗣职，事燕王藩邸。尝从北伐，取元太尉朵儿不花。覆其军王起兵，能与张玉首谋杀张炳、谢贵，夺九门。擢指挥同知。拔蓟州，杀马宣，取遵化。从攻雄县，破其东门，逐北至月漾桥，执杨松、潘忠，降其众于鄚州。长驱至真定，大败耿炳文军。独与敢死士三十骑追奔至滹沱河，跃马大呼突炳文军，军数万人皆披靡，蹂藉死者甚众，降三千馀人。进都指挥佥事。从援永平，走吴高，袭定大宁。还，破李景隆军于坝上，尽破南军之攻九门者。从攻广昌、蔚州、大同，战白沟河，为前锋，再败平安军。追至济南华山。安军乘高陈，能以奇兵绕其后，袭破之，降万馀人。进都指挥同知。从攻沧州，破东门入，斩首万馀级。东昌之战，盛庸、铁铉围王数匝。安兵又至围。益急，能率周长等殊死斗，翼王溃围出。迁都指挥同知，复从王战夹河，谭渊死，燕师挫。能至，战再捷，军复振。又与安战槁城，三战三败之。追奔至真定，略地彰德、定州，破西水寨。败南军于衡水，获指挥贾荣。克东阿、东平，尽破汶上诸寨。至淝河王真战死，战齐眉山安兵又大捷。诸将议旋师，能独按剑曰：汉高十战九败，终有天下。今举事连得胜。小挫辄归，更能北面事人耶。王说遂决意引兵南安等，合兵六十万，依潼山为陈。能率李远等四面攻，大败安银牌军，都督陈晖来援，又败晖，生擒裨将以下三十馀人，降十万众。累迁右军都督佥事。进克泗州，渡淮，败庸兵。拔盱眙，下扬州，渡江，入金川门。论功，为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成国公，食禄二千五百石，与世券。永乐二年兼太子太傅，加禄千石。四年佩征夷将军印，率二十五将军、兵八十万讨安南，帝亲送之龙江。行次广西龙州，卒于军。年三十七。能于诸将中最年少，善战，张玉善谋，王倚为左右手。玉战殁，军中进止悉咨能。能身长八尺。雄毅开豁，善抚士卒。卒之日，将校皆为流涕。洪熙时，追封东平王，谥武烈。配享成祖庙庭。子勇嗣。

丘福

按《明外史本传》：福，凤阳人。起卒伍，事燕王藩邸。积年劳，为燕山中护卫千户。燕师起，与朱能、张玉首夺九门。大战真定，突入子城。战白沟河，以劲卒捣中坚。夹河、沧州、灵壁诸大战，皆为军锋。盛庸兵扼淮，福与能将数百人，西行二十里，自上流潜济，猝薄南军。鸣炮南军惊突其陈，陈动庸走，尽得战舰，军乃得渡。淮以功累迁至都督佥事。福为人朴戆騺勇，画谋智计不如玉，敢力战深入与能埒。每战胜，诸将争前效卤获，福独后。王每叹曰：丘将军功，我自知之。即位，大封功臣，第福为首。曰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淇国公，食禄二千五百石，与世券。汉王高煦数将兵有功，成祖爱之。福武人，与善，数劝立为太子。帝犹豫久之，竟立仁宗为太子。而福为太子太师。加岁禄一千石。永乐七年七月出塞，至胪胊河，败殁。先是，本雅失里杀使臣郭骥，帝大，发兵讨之。命福佩大将军印，为总兵。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为左、右副总兵，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为左、右参将，以十万骑行。帝知福敢战轻敌，陛辞日，谕以：兵事须慎重。自开平以北，即不见寇。宜时时如对敌，日夜谨斥堠勿易敌为所绐。已行，又赐敕，戒谕。福出塞，以千馀人先至胪胊河南。遇游骑，击败之，遂渡河。获其尚书一人，饮之酒，问本雅失里今安在。答言：闻大兵来，惶恐欲北走，去此可三十里。福大喜曰：当疾驰擒之。诸将请俟诸军集，侦虚实而后进。福不从。以尚书为乡导，直薄敌营。与战相持二日，每战，敌辄佯败引去，福锐乘之。安平侯谏曰：将军轻信敌间，悬军转斗。敌示弱诱我深入，进必不利，退则惧为所乘，独可结营自固。昼扬旗伐鼓，出奇兵与挑战；夜多燃炬鸣炮，张军势，使彼莫测。俟我军毕至，并力攻之，必捷。否，亦可全师而还。始天子与将军言何如，而遂忘之乎。武城侯亦力言不可。福皆不听，欲遣同安侯往敌营诈求和，率精骑劫之，未行，福厉声曰：违命者斩。即先驰，麾士卒行。控马者皆泣下。诸将不得已与俱。俄而敌骑大至，围之数重。武城侯战死，福及诸将皆被执遇害，一军皆没。帝震怒。以诸将无足任者，决亲征。夺福世爵，徙其家海南。

李远

按《明外史·丘福传》：远，怀远人。父实为蔚州卫指挥佥事。远嗣官燕王攻蔚州，远与指挥王忠举城降。南军驻德州，运道出徐、沛间。远以轻兵六千，伪为南军袍铠，人插柳一枝于背，径济宁、沙河至沛，无觉者。焚粮舟数万，而还河水尽热，南将袁宇三万骑来追，伏兵击斩万人。燕军驻蠡县。远分哨至槁城，遇德州裨将葛进步骑万馀，乘冰渡滹沱河。及其半渡击之。进系马林间，以步兵接战。远引却，诱之而分兵出其后，解所系马，前奋击。进失马，遂大败。斩首四千，获马千匹。王赐书嘉劳曰：将军以轻骑八百，破敌数万，出奇应变，虽古名将不过也。累功为都督佥事，封安平侯，食禄千石，予世券。远沈毅有胆略，言论激昂自许忠义。既从福出塞，至胪胊河。谏福，不听，率突骑五百陷阵，斩数百人，马蹶被执，骂不绝口死。追封莒国公，谥忠壮。子安嗣爵。

王忠

按《明外史·丘福传》：忠，孝感人。每战，率精骑为奇兵，多斩获。累迁都督佥事，封靖安侯，与丘福殁塞北，爵除。

王聪

按《明外史·丘福传》：聪，蕲水人。以燕山中护卫百户从起兵。取蓟州，攻遵化，徇涿州。转战荏平、滑口，大破南军，获马千五百。还守保定。复南宫冀州略淮泗获舟渡江。累迁都指挥使。封武城侯，从福出塞，敌围数重与李远突阵，战死，追封漳国公，谥武毅。聪及远尝谏福，故得褒恤。聪无子，从孙𤣱袭。

火真

按《明外史·丘福传》：真，蒙古人，名火里火真。洪武初归附，为燕山中护卫千户。从攻真定，驰马先突长兴侯陈，大军乘之，大捷。从袭大宁，鏖郑村。日暝，天寒，敛敝鞍焚王前。甲士数人趍附火，卫士止之。王曰：吾衣重裘犹寒。此皆壮士，勿止也。闻者感泣。真常率骑兵，每出辄有斩获，呼噪归营，众服其勇。累迁都督佥事，封同安侯，出塞战殁，爵除。

张武

按《明外史本传》：武，浏阳人。豁达有勇力，稍涉书史。为燕山右护卫百户。从燕王起兵，克蓟州，取雄县，擒斩首将据月漾桥，败两都督，乘胜抵鄚州，乃还。已，与诸将败长兴侯于滹沱河。夹河之战，率壮士为前锋，突阵，陈亨败走。南军追之，武还击，南军溃。攻西水寨，前军夜失道，南军追急。武引兵伏要害，乃不得进。战小河，陈文殁于阵。武率敢死士自林间突出，与骑兵合，遂大破南军，论功由指挥使，累迁都督佥事进同知。封成阳侯，禄千五百石，位次朱能下。为彻侯第一，次陈圭、郑亨、孟善、火真、顾成、王忠、王聪、徐忠、张信、李远、郭亮、房宽共十三人，武还守北平。永乐元年卒。出内厩马以赙，赠潞国公，谥忠毅。无子，爵除。

陈圭

按《明外史本传》：圭，泰州人。从大将军平中原，授龙虎卫百户，改燕山中护卫。从燕王出塞为前锋，进副千户。已，从起兵，积功至指挥同知。还佐世子居守。累迁都督佥事，封泰宁侯，禄千二百石。佐世子居守如故。永乐四年，董营北京宫殿。八年，帝北征，辅赵王留守北京。兼掌行在后府，经画有条理，甚见奖重。年八十五。卒，赠靖国公，谥忠襄。子愉嗣。

李浚

按《明外史本传》：浚，和州人。父旺，洪武中燕山左护卫副千户。浚嗣官，燕师起，夺九门。攻居庸，克蓟州。募兵密云攻松亭关，破南军于真定。从收大宁。郑村坝之战，率精骑突阵，众鼓噪乘之，大捷。转战山东，为前锋。至小河，猝与南军遇，率敢死士先断河桥路，南军不能争。王至，遂大败之。累迁都指挥使，封襄城伯，禄千石。永乐元年出镇江西。永新盗起，捕诛其魁。寻召还。卒。子隆，字彦平，年十五嗣封。雄伟有将略。数从北征，出奇料敌，成祖器之。既迁都，以南京根本地，命留守。仁宗即位，移镇山海。未几，复守南京。隆读书好文，论事侃侃，清慎守法，尤敬礼士大夫。在南京十八年，先后赐玺书二百馀。及召还，南都民流涕送之江上。正统五年入总禁军。十一年巡边大同，赐宝刀一，申饬戒备，内外凛凛。迄还，不僇一人。明年卒。子珍嗣。

徐祥

按《明外史本传》：祥，大冶人。初为汉万户，归太祖于江州，积功为燕山右护卫副千户。燕王以祥谨直，命侍左右。从起兵，夺九门，破居庸关，进指挥佥事。从取怀来，破雄县，追战鄚真定，援永平，走辽东兵。出刘家口，破大宁。败南军于郑村坝，进指挥同知，寻擢北平都指挥佥事。破广昌，克蔚州，攻大同，大战白沟河，攻济南，取沧州，进都指挥同知。克威及深鏖，夹河槁城，掠顺德，袭彰德军，破西水寨，败其援师，拔东阿东，平汶上，抵凤阳，夺河南桥，小河坝，凤凰山，与大军会齐眉山。战灵壁，取泗、盱眙，渡江入金川门，进都指挥使。封兴安伯，禄千石。时封伯者，祥及徐理、李浚、张辅、唐云、谭渊、孙岩、房胜、赵彝、陈旭、刘才、王佐、陈瑄十三人，祥第一。祥在诸将中年稍长。及封，益勤慎。永乐二年卒。子永早殁，孙亨嗣。

孟善

按《明外史本传》：善，海丰人，仕元为山东枢密院同佥。国初归附，隶大将军麾下从北征，授定远百户。从傅友德征云南，进燕山中护卫千户。从征漠北燕师起，攻松亭关，战白沟，皆有功。已，守保定。南军数万攻城，急城中兵才数千，善固守，城完。累迁右军都督同知，封保定侯，食禄千二百石。永乐元年镇辽东。远人款附。七年召还北京，卒，赠滕国公，谥忠勇。子瑛嗣。

孙岩

按《明外史本传》：岩，凤阳人。国初为金吾卫百户，守凤阳，调燕山右护卫以中护卫，致仕。燕师起，通州指挥佥事房胜以城降。王以岩宿将，使岩与胜守通州，王无反顾忧，遂东定蓟州、密云，而居庸、怀来皆不能守。南军大至，围州城数周，起土山，临城，攻西门，毁楼堞。岩、胜多方捍禦。已，复突门力战，追奔至张家湾，掠饷舟三百。平安率辽东兵十万来攻，败去。岩胜皆累擢都指挥佥事。燕王称帝，封岩应城伯，食禄千石。永乐十一年，备开平，旋移通州。以私憾椎杀千户，夺爵，安置交阯。已而复之。十六年卒。赠翼城侯，谥威武。子亨嗣伯。

陈贤

按《明外史本传》：贤，寿州人。初从太祖立功，授雄武卫百户。从西平侯征西番、颍川侯征云南；永昌侯征迤北至捕鱼儿海，皆有功。历燕山右护卫指挥佥事。燕师起，从诸将出战，常突阵陷坚。军中称其骁勇。累迁都督佥事。成祖既大封功臣虑有遗阙，令丘福等议。福等言陈贤、张兴、陈志、王友功与刘才等。于是四人并封，贤封荥昌伯。禄千石。卒。子智嗣。

张兴

按《明外史·陈贤传》：兴，寿州人。起卒伍，为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从起兵，大小战皆与功多，累迁都指挥同知。每战从子勇，常为肘腋。兴单骑追敌，被数十创，伤重不任战。勇嗣指挥使，代将其兵。第功，封兴安乡伯。禄千石。勇迁都指挥同知。兴卒。无子。勇嗣伯。

陈志

按《明外史·陈贤传》：志，巴人。洪武中，为燕山中护卫指挥佥事。从起兵，大小战皆与功多，累迁都指挥同知，封遂安伯。禄千石志。素以谨受知，僇力戎行，始终不懈。永乐八年卒。

王友

按《明外史·陈贤传》：友，荆州人。袭父官为燕山护卫百户。从起兵，定京师。累迁都指挥佥事，论功当侯，以骄纵，故抑之。永乐元年以丘福等议，封友清远伯。禄千石。明年充总兵官，帅舟师沿海捕倭。倭数掠海上，友无功，帝切责之。已，大破倭。帝乃喜，降敕褒劳，寻召还。四年从征交阯，前驱破敌功多进侯，加禄五百石，与世券。八年，从北征，督中军。扈帝深入，别与刘才筑城饮马河上。帝次五原峰，命友简锐士从征阿鲁台，寻命休士开平会谍报知院失乃干欲降，帝使别将招之，而令友等受降，不降，即掩击友等至绝漠，与失乃干距一舍，故迂道往应昌。军中乏食，多死者。帝震怒，夺其兵付张辅。还令群臣议罪。已而赦之。十一年，坐妾告友夫妇诽谤。有验，夺爵。下狱，明年出狱卒，爵除。

张信

按《明外史本传》：信，临淮人。父兴，永宁卫指挥佥事。信嗣官，移守普定、平越，征盘江紫江草塘，积功进都指挥佥事。建文帝即位，大臣荐信谋勇，调北平都司。受密诏，令与谢贵、张炳谋燕尽缚藩府人。信忧惧不知所为。母怪问之，信诡辞对：母愈诘之，乃告以故。母大惊曰：不可。汝父每言王气在燕。汝无妄举，灭家族。信益忧惧，诏趣信急，信乃三造燕邸，王辞不见。信于是乘妇人舆，入拜床下。王称病风不言，信顿首曰：殿下无恙，即有恙，当急语臣。王曰：余病且困待死尔。信曰：殿下不以情语，臣朝廷密敕臣执殿下，殿下意果无他，幸从臣归命京师，即有意宜告臣。王见信称臣，知信诚为泣下，告以密谋立，召诸将定计，夺九门。信随王至京师，论功比诸战将，进都督佥事。封隆平侯，禄千石，与世伯券。成祖德信甚，时时呼恩张。欲纳信女为妃，执不可以，此益重信。凡召太子察藩王动静诸密事，皆命信。信怙宠颇骄。永乐八年冬，都御史陈瑛言信无汗马之劳，遭遇圣明，忝昌侯爵，不思恭俭以保禄位，恣肆贪墨，不知属厌，强占丹阳练湖八十馀里、江阴官田七十馀顷，罔下厉民，请下有司验治。帝曰：瑛言是也。昔中山王有沙洲一区，耕农水道所经，家僮阻之以擅利。王闻，即归其地于官。今信何敢尔。命法司杂治之。寻以旧勋不问。二十年从北征，大阅于隰宁，信辞疾不至，谪充办事官。已而复之。仁宗即位，加少师，与世侯券。宣德初，从征乐安。帝北征，命居守。寻督军万五千人浚河西务河道。正统七年卒。赠郧国公，谥恭僖。子镛。

唐云

按《明外史·张信传》：燕兵起时有唐云者，不知所自起。为燕山中护卫指挥，燕王既杀张炳、谢贵等，指挥彭二攻端礼门，不克，死。将士犹据九门，闭瓮城，陈戈戟内向。张玉等帅甲夜袭之，已克其八，惟西直门不下。王令云解甲，骑马导从如平时，谕守者曰：天子已听王自制一方。汝等急退，后者戮。云于诸指挥中年最长，素信谨，将士以为不欺我，遂散。时众心未附，云告以天意所向，众乃定。云从王久，出入左右，王倚任焉。先后出师，留辅世子。居守南兵数攻城，守甚力，战未尝失利。王称帝，封新昌伯，世指挥使。明年秋卒。

陈亨

按《明外史本传》：亨，寿州人。元末扬州万户。从太祖于濠，为铁甲长，积功擢千户。从大将军北伐，守东昌。敌数万奄至，亨坚壁越二日，出羸兵数百诱之，敌悉众来逐，乃率精骑奋击，大败之。后从出塞还徇未下诸城。洪武二年守大同。累破边寇，积功擢燕山左卫指挥佥事。数出迤北辽阳，迁北平都指挥使。建文帝即位，擢都督佥事。燕师起，命亨与刘真、卜万守大宁。移兵出松亭关，驻沙河，将攻遵化。援兵至，退保关。当是时，李景隆率五十万众将攻北平。北平势弱，而宁王所镇大宁行都司领兴、营等二十馀卫，皆西北精锐；朵颜、泰宁、福馀三卫，元降将所统番骑彍卒，尤骁勇。卜万将与景隆合。燕王乃以计绐亨囚万，间道疾攻大宁。刘真赴援，未至大宁遂破，亨与诸将徐理、房宽、刘才等皆降，亨理夜袭走。真尽拔诸军及三卫骑卒，以归燕王，遂挟宁王入关。自是冲锋陷阵，多三卫士卒。燕王取天下，自克大宁始。其有功番将皆授指挥都督。以三卫地畀之，徙行都司于保定大宁，遂弃而终明之世，三卫常为边患云。亨、理等既降，累从破南军。白沟河之战，亨中创几死。已，攻济南，与平安战华山，大败。创甚，舆还北平。进都督同知。王还军，亲诣亨第劳问之。亡何卒。王自为文祭。比即位，追封泾国公，谥襄敏。长子恭，嗣。

徐理

按《明外史·陈亨传》：理，西平人。太祖时，为永清中护卫指挥佥事，改营州卫。既降，加都指挥佥事，屡战皆有功。封武康伯。

房宽

按《明外史·陈亨传》：宽，陈州人。洪武中，以济宁左卫指挥从魏国公练兵北平，遂为北平都指挥同知，移守大宁。宽在边久，凡山川阨塞，殊域情伪，莫不毕知，然不能抚士卒。燕兵奄至，守将朱鉴战死，城中缚宽降。战白沟河，将右军，失利。已而复胜，从克广昌、彰德，进都督佥事。封思恩侯，禄八百石，世指挥使。永乐七年卒。

徐忠

按《明外史本传》：忠，合肥人，父用从太祖为河南卫副千户。用老忠嗣官，累从大军北征，多所俘获，进济阳卫指挥佥事。洪武末，镇开平。燕王破居庸，克怀来，忠遂以开平降。从徇滦河，与陈旭等拔其城功最。李景隆攻北平，燕王还救之。置五军：张玉将中军，朱能将左军，李彬将右军，房宽将后军，忠号骁勇，使将前军。遂败陈晖于白河西，败景隆于郑村坝。白沟河之战，忠单骑突阵。一指中流矢，未暇去镞，急抽刀断之。控满疾驱，殊死战。燕王乘高见之，谓左右曰：真壮士也。进攻济南，克沧州，大战东昌、夹河。攻彰德，破西水寨，克东阿、东平、汶上，大战灵壁。遂从渡淮入京师。自指挥同知，累迁都督佥事。封永康侯，禄一千一百石，予世券。忠每战，摧锋跳荡，为诸将先。而驭军甚严，所过无扰。善抚降附，得其死力。事继母以孝闻。夜归，必揖家庙而后入。俭约恭谨，未尝有过。成祖北巡，以忠老成，留辅太子监国。永乐十一年卒。赠蔡国公，谥忠烈。子安嗣。

陈旭

按《明外史·徐忠传》：旭，全椒人。父彬，从太祖为指挥佥事。旭嗣官，为会州卫指挥同知，举城降燕。从徇滦河，功多。力战真定。守德州，盛庸兵大至，弃城走。燕王置不问。从入金川门，封云阳伯，予世袭。从英国公辅征交阯，为右参将。师还，加禄五百石赉甚厚。已而陈季扩叛，复从辅往剿。辅还，又命副沐晟。以疾卒于军。

赵彝

按《明外史本传》：彝，虹人。洪武时，为燕山右卫百户。从颍国公征沙漠，城宣府、万全、怀来，擢永平卫指挥佥事。燕兵至永平，彝与千户郭亮以城降，彝从徐忠等转战，亮守永平。时燕王先略旁近地，既克居庸、怀来，山后诸州不守，而永平接山海关，障辽东。彝等既附，北平益无他虞。燕王遂南败耿炳文军，炳文罢，李景隆代将，攻北平，而辽东镇将吴高，与都督杨文、耿瓛围永平久，亮固守不下。燕王置北平而救永平，内外合击，斩首万馀。高退保山海关，中谗斥徙杨文守辽，复攻永平，围数重。燕王遣刘江赴援，与亮合击，大败文昌黎，擒其将王雄等七十一人，自是无窥永平者。燕王称帝，彝以都指挥使。封忻城伯，食禄一千石。世袭。而亮守城功大由都督佥事，封成安侯，世伯，食禄千二百石。永乐八年，彝镇宣府，常从北征。盗饷下狱，已宥之。寻以吕梁洪湍险，命彝镇徐州经理。贪纵废事复蒙宥罪。宣德初卒。子荣嗣。

顾成

按《明外史本传》：成，字景韶，其先湘潭人。徙江都。成少魁岸，膂力绝人，善马槊，文其身以自异。太祖渡江，来归，为帐前亲兵，擎盖出入。尝从上出，舟胶于沙，负舟而行。从攻镇江，与勇士十人转斗入城，被执，十人皆死。成跃起断缚，仆持刀者，脱归。导众攻城，克之，授百户。大小数十战，皆有功，进坚城卫指挥佥事。洪武四年，从临江侯入蜀，攻罗江，擒伪元帅以下二十馀人，破伪丞相知院兵于汉州。降其城，蜀平，改成都后卫。六年，擒重庆妖贼王元保。八年调守贵州。时群蛮叛服不常，成连岁出兵，平之。十四年，从颍川侯征云南，为前锋，首克普定，留成列栅以守。蛮数万来攻，诸将欲出战，成不可俟。贼攀栅，出奋击，手杀数十百人，贼众退。馀贼犹在南门，成斩所俘而纵其一，曰：吾夜二鼓来杀汝。夜二鼓，吹角鸣炮，贼闻悉走，获器甲无算。进指挥使。诸蛮隶普定者悉平。十七年，平阿黑、螺蛳等十馀寨。降尾洒蛮酋。二十一年讨乖西诸蛮，擒关索岭贼，渠土官阿宗叛势甚，张成连战斩之。奏革普定府，析其地为州三、长官司六。留治之大布恩信诸蛮帖伏，进贵州都指挥同知。平康佐都匀诸蛮俘斩万计。二十九年，迁右军都督佥事，佩征南将军印。征水西蛮，诛其酋敬德。明年，五开蛮反，率兵破之，剿天柱、天堂诸生苗及西堡平洲诸叛蛮，皆诛其魁抚绥馀众，凡所破六洞一百三十七寨，黔由是平。建文元年，为右都督，从耿炳文禦燕师，战真定，被执。燕王解其缚曰：此天以尔授我也。送北平，辅世子居守。南军围城，防禦、调度一听成。城守遂固。燕王即位，论功，封镇远侯，食禄千五百石，予世券。仍镇贵州。永乐六年，谷劳王石诸寨蛮作乱，讨斩酋暮尚等八百馀，降其党。十一年，思州宣慰使田琛，与辰州知府黄禧，连兵擅攻，思南宣慰使田宗鼎，命成以兵五万压境，琛禧就缚。于是分思州、思南地，更置州县，遂设贵州布政司。台罗苗作乱，成充总兵官率二都司三卫兵讨之。斩酋普亮尽僇叛党，威震百蛮，蛮人为立生祠。成忠谨，涉书史。始居北平，多效谋画，终不肯将兵，赐兵器不受。在镇上书，请早建储，以正名分。功臣爵赏既定，宜制以礼法。成祖将北巡召至京，命辅太子监国。顿首言：太子仁明，任付托廷臣皆材贤，非愚臣所及，请归备蛮。帝许之。时群小谋夺嫡，太子不自安。成入辞文华殿，因曰：殿下但当竭诚孝敬，孳孳恤民。万事在天，宵人不足措意。太子颔之。十二年五月卒，年八十有五。赠夏国公，谥武毅。

宋晟

按《明外史本传》：晟，字景阳，定远人。父朝用，兄国兴，并以总管从渡江。攻集庆，国兴战殁，晟嗣其职。朝用以天宁翼元帅请老，晟从邓愈克徽州，还，袭父官。积功授建宁卫千户，进都指挥同知，历镇江西、大同、陕西。洪武十二年，坐法，降凉州卫指挥使。十七年五月，讨西番叛酋，至亦集乃路，擒元海道千户也先帖木儿、国公吴把都刺赤，平章阿采以下万八千人，以酋长百五十人送京师，简精锐千补卒伍，馀悉放遣。召还，复为都指挥，进右军都督佥事，仍镇凉州。二十四年充总兵官，与都督刘真讨哈梅里。先是西域诸国来朝贡者，多为哈梅里王兀纳失里所遏，或邀杀之。帝怒，决计征之。其地去肃州千馀里。晟令军中多具粮糗，倍道疾驰，奄至城下。金鼓声震地，阖城股栗，即日克之。擒其王子列儿怯帖木儿，及伪国公以下三十馀人，收其部落辎重以归。自是番戎慑服，兵威极西域矣。明年从蓝玉征罕东，徇阿真川，土酋哈昝等遁去。师还，调中军都督佥事。二十七年，从总兵官周兴出开原，捕野人至忽剌江。分三道进其酋西阳哈遁，追不及至甫荅迷旧城，俘人畜而还。明年拜征南右副将军，讨广西帡幪诸寨苗，擒斩七千馀人。又明年，总羽林八卫兵讨平五开、龙里十三洞。三十一年出镇开平，从燕王出塞，还城万全诸卫。建文改元，仍镇甘肃。成祖即位，入朝，擢后军左都督，拜平羌将军，遣还镇。三年招降把都帖木儿、伦笃儿灰等部落五千人，获马驼牛羊万六千。封西宁侯，禄千一百石，世指挥使。晟凡四镇凉州，前后二十馀年，威信著绝域。帝以晟旧臣，有大将材，专任以边事，所奏请辄报可。御史劾晟自专。帝曰：任人不专则不能成功，况大将统制一边，宁能尽拘文法。即敕晟以便宜从事。晟尝请入朝。报曰：西北边务，一以委卿，非召命，毋辄来。寻命营河西牧地，及图出塞方略。会病卒。

刘荣

按《明外史本传》：荣，宿迁人。初冒父名江。从魏国公战灰山、黑松林。为总旗，给事燕邸。姿貌丰伟骁勇多智略，王深器之，授密云卫百户。从起兵为前锋，屡立战功。徇山东，与朱荣率精骑三千，夜袭南军于滑口，斩数千人，获马三千，擒都指挥唐礼等。累授都指挥佥事。战滹沱河，夺浮桥，掠馆陶、曹州，大获。还军备北平，败平安于平村。杨文以辽东兵围永平，江往援，文引却。江声言还北平，徐行二十馀里，卷甲囊旗夜入永平。文闻江去，复来攻。江突出掩击，大败之。斩首数千，擒指挥王雄等七十一人。迁都指挥使。次淝河，江与白义、王真等以轻骑致敌，败之。时南军驻宿州，积粮为持久计。王患之，议绝其饷道。命江将三千人往，沬趄不行。王大怒，欲斩之。诸将叩头请，乃免。渡江策功，以前故，止授都督佥事。迁右都督。永乐八年从北征，以游击将军督前哨。次金刚阜据山顶泉已，败敌斡难河，复败阿鲁台于静卤镇。师还殿，即军中进左都督，遣镇辽东。寇阑入杀官军。帝怒，命斩江，既而宥之。再从北征，仍为前锋，先往兴和将劲骑游徼车驾驻至喜川，命侦敌于饮马河。见敌骑东，追至康哈里孩，击斩数十人。复与大军合击马哈木于忽失温，下马持短兵突阵，斩获多，受上赏。复充总兵官，镇辽东。倭数寇海上，北抵辽，南讫浙、闽，濒海郡邑多被害。江度形势，请于金线岛西北望海埚筑城堡，设烽堠，严兵待贼。十七年六月，瞭者言东南海岛中举火。江急引兵趍埚。倭数千人驾三十馀舟至，泊马雄岛，跃岸阑埚。江依山设伏，别遣将断其归路，以步卒迎战，佯诱。贼入伏，炮举伏起，自辰至酉，大破贼。贼走樱桃园空堡中，江开西壁纵之走。复分两路夹击，尽覆之，斩首千馀级，生擒百三十人。自是倭大创，不敢复入辽东。召封广宁伯，禄千二百石，予世券，始更名荣。寻复遣之镇。踰年卒。荣为将，常为军锋，前无坚阵。驭士有纪律，恩信严明。诸款塞者，抚辑备至。赠侯，谥忠武。子湍嗣。

郑亨

按《明外史本传》：亨，合肥人。父用，从太祖于和积功为大兴左卫副千户。请老，亨嗣职。洪武二十五年，应募持檄谕鞑靼，至斡难河。还，迁密云卫指挥佥事。燕师起，以所部降。攻真定，先登，进指挥使。师袭大宁，至刘家口，将劲骑数百卷旆登山，潜出关后，断其归路。攻之，悉缚守关者，遂奄至大宁。克之。进北平都指挥佥事。夜率众破郑村坝兵，西破紫荆关，掠广昌，取蔚州，直抵大同。还战白沟河，陷阵大捷，逐北至济南，进都指挥同知。攻沧州，军北门，扼饷道东昌。战败，收散卒，军深州。明年战夹河、槁城，略地至彰德，耀兵河上。还屯完。明年从破东平、汶上，军小河。战败，王真死。诸将皆欲北还，惟亨与朱能不可。入京师，迁都督佥事进左都督，封武安侯，禄千五百石，予世券。留守北京。时用犹在，受封爵视亨。永乐元年，充总兵官，率两将军备宣府，时元遗兵出没塞下，亨受敕备边，度宣府、万全、怀来形便，每数堡相距，择一堡，为高城深池，城多置门浚井蓄水，其中度可容数堡士马者，谨斥堠远瞭望。寇至，夜举火，昼鸣炮，并力坚守。规画周详，后莫能易。三年召还，旋遣之镇。七年秋，备开平。帝北征，命亨督运。出塞，将右哨，从追败本雅失里。大军与阿鲁台遇。亨率众先，遂大破之。论功为诸将冠。仍出镇宣府。复从北征，将中军。战于忽失温，追敌中流矢却，复与大军合破之。复从出塞，将左哨，发卒万人，治龙门道过军，破兀良哈于屈裂河。将辎重还，击破寇之追蹑者，仍守开平。比年大军再出，亨皆将左哨。成祖凡五出塞，亨皆在行。仁宗即位，拜征西前将军镇大同。垦田积谷，边备缮完，自是大同希寇患。宣德元年召掌北京行后府。已，仍镇大同，转饷宣府。招降酋长四十九人，请于朝，厚抚之，归附者相属。九年卒。亨严肃重厚，善抚士，耻掊克。在大同时，镇守中官挠军政，亨据理裁正，其人不悦，然其卒也，深悼惜之。赠漳国公，谥忠毅。

盛庸

按《明外史本传》：庸，不知何许人。洪武中，累官至都督同知，女为汝南王有勋妃。建文初，以参将从耿炳文北伐炳文，召还。李景隆代之，遂隶景隆麾下。二年，景隆为燕败，弃师遁庸入济南与铁铉等禦燕，大挫燕众，燕王解围去。封历城侯，食禄千石。寻命为平燕将军，总兵官。陈晖、平安为左右副总兵，马溥、徐真为左右参将，铁铉参赞军务，督诸军北进。时吴杰、平安守定州，庸守德州，徐凯城沧州，为掎角。燕王乘凯未备直趋沧州，破，擒之。掠其辎重，还北平，道经德州，庸遣轻骑蹑其后，王率数十骑为殿击降，庸兵已而转略东昌，庸背城阵，燕兵直前薄左翼，不动。复冲中坚，庸开壁纵王入，围之数重。会燕将朱能等率番骑薄东北角，王乘间突围出。而燕军为火器所乘却，庸兵奋击斩燕大将张玉。王独以百骑殿，退至馆陶。庸檄真定沧德兵遮燕归路，燕精锐丧失几尽王，遂还北平。明年，燕王复出保定。庸营夹河。王以三骑来觇，掠其阵而过。庸遣千骑追袭，为王射却。王令步卒先攻，庸军拥盾自蔽乃以铁䂎钩之，骑兵乘间驰入。庸麾军力战，燕将谭渊鏖死。而朱能、张武等率众并进。王以劲骑贯阵与能合势。庸部骁将皂旗张等亦俱歼焉。会日暮，敛兵燕王以数十骑逼庸营，野宿天明，引马鸣角穿营而去。明日复战，燕军东北，庸军西南，自辰至未，互胜负。两军皆疲，将士各坐息。复起战，忽东北风大发，飞尘蔽天。庸军士面迎砂砾，不辨物，燕兵乘风大呼，左右横击。斩首数万。庸大败走德州，先是庸出夹河，约吴杰、平安等出真定，攻北平。将至，庸败闻，遂还，及灵壁败，安等被执，庸独列战舰淮南岸，拒燕，而燕将丘福等潜济出庸后，庸不能军，燕王遂渡淮。庸据浦口，燕王从盱眙出扬州，将谋渡江。庸率诸将奋击，败之。燕师既深入，不得渡，又无后援，欲且议和北还。会高煦引番骑至，殊死战，庸小却。帝遣都督陈瑄来援，瑄竟叛，率舟师迎燕。燕王乘瑄舟径渡。庸仓卒聚海艘出高资港，迎战，不胜，军溃散。嗣是不复有拒燕者矣。燕王称帝，庸尚拥兵淮上。乃赐敕曰：比以山东未定，命卿镇守淮安。今铁铉就获，诸郡悉平。朕念山东久困兵革，惫于转输。卿宜辑兵养民，以称朕意。永乐元年，致仕。无何，千户王钦讦庸罪状，钦立进指挥同知。都御史陈瑛因劾庸怨望，有异图。庸遂自杀。

平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滁人，父定，从太祖起兵，官济宁指挥佥事。从常遇春至元都，战殁。安初为太祖义儿，定殁安袭定职，迁密云指挥使，进右军都督佥事。力举数百斤，果勇善战。建文元年，从李景隆北伐，为先锋。燕王将渡白沟河，安率万骑邀之。燕王曰：平安，竖子。往从出塞，识我用兵，敢为先锋，今当先破之。使敌丧胆及战，为安所败。燕王夜走失道，从者仅三骑。下马伏视河流，辨东西，始知营垒所在。明日再战，燕将房宽先登，安又败之。骁将陈亨被创几死，北兵大败，燕王见阵后尘起，率七骑驰赴左右，止王勿前王曰：敌精锐所在吾当之，敌不敢伤我。当是时南军诸将惟安与瞿能战最力，王亦几危。已而皆败。语详《景隆传》。燕兵围济南。安谋出御河夺燕饷舟。已而围解。明年，燕败盛庸于夹河，乘势回军与安战单家桥。安奋击大破之，擒其将薛禄。再战滹沱河，又破之。安于阵中缚楼，高数丈，战酣，辄升高望，发强弩射燕军，矢集燕王旗如猬毛。忽大风起，发屋拔树，声如雷。都指挥邓戬、陈鹏等陷敌中，安遂败入真定。燕王数出搏战，所向皆靡，安与庸二军屡挫之。王不得逞。踰月，燕师出大名。安不急迎战，而与庸及吴杰等分兵扰其饷道。燕王苦之，遣指挥武胜奉书于朝，请撤安等息兵，帝览书颇惑之，而燕将李远等方潜走沛县，焚粮舟，掠彰德，破尾尖寨，谕降林县。势且南下，安于是率万骑直走北平。至平村，去城五十里而军。燕王惧，遣刘江等驰救。安亦引还。与燕将李彬战杨村，败之。燕兵破萧。安统大军营小河，张左右翼以进合战，大败之，斩其将陈文，再战，再败之，又斩其将王真，真敢战。燕王常曰：奋勇如王真，何事不成。至是为安所杀。燕王乃身自迎战，安挺鎗大呼，直前刺王。马忽蹶，燕王脱走，燕军大惧，移军齐眉山，安复进搏战。自午至酉，又败之。燕诸将请还军，图后举。王大怒，诸将不敢复言。而何福又引军来，与安合。燕军益大惧，燕王昼夜擐甲。福欲持久老燕师，移营灵壁，深堑高垒自固。而运粮实其中会粮乏。安分兵迎粮，燕王以精骑遮之军，分为二。福开壁援，为高煦所败。将移军淮河就粮，燕军猝薄其垒军中大乱。人马坠壕堑俱满。福单骑走，安及陈晖、马溥、徐真、孙成等三十七人皆被执。文臣宦官在军被执者百五十馀人，燕军既得安，欢呼动地，曰：吾属自此获安矣。安屡败燕兵，斩骁将数人，燕军莫敢婴其锋。至是争请杀之。燕王惜其勇，简锐卒卫送北平，命世子及郭资等善视之。王即帝位，以安为北平都指挥使。寻进行后府都督佥事。帝尝笑问安曰：向非马蹶，当何如。安曰：刺陛下如拉朽耳。永乐七年，帝巡北京。将至，谓左右曰：平保儿尚在耶。保儿安小字也。安闻之，自杀。命以指挥使禄给其子。

薛禄

按《明外史本传》：禄，胶人。行六，军中呼曰薛六。既贵，乃更名禄。禄起卒伍从燕起兵，首夺九门。真定之战，左副将军李坚迎斗。锋始交，禄持槊刺坚坠马，擒之。擢指挥佥事。从援永平，下大宁、富峪、会州、宽河。还救北平，先驱败南军游骑。进指挥同知。攻大同，为前徼。大获鏖白沟河，追奔至济南，迁指挥使。大战东昌，以五十骑前败南兵数百。南兵悉众来追，复大败之，获马二百三十。时燕军为盛庸败，还走北平。庸伏兵威县、深州，以待禄皆击走之。战滹沱河，右军力屈。禄驰赴敌阵，出入数十战，破走之。追奔至夹河，斩馘无算。战单家桥，马蹶被执。奋脱缚，拔刀斩守卒数人，驰还复战，大败平安军。掠定顺德、大名、彰德。攻西水寨，生擒都指挥花英。乘胜下东阿、东平、汶上，连战淝河大店、小河汴堤、灵壁，功最。入京师，论功擢都督佥事。永乐六年进同知。八年从北征，至斡难河以功进右都督。上言：自古用人，必资豫教。今武臣子弟閒暇不教，恐缓急无可使者。帝韪其言。会四方送幼军数万至，悉隶禄操习之。十二年复从北征还董建北京宫殿。十八年役竣，封阳武侯，禄千一百石。二十一年复从北征。还，讨平长兴盗。仁宗即位，命掌左军，加太子太保，予世券。洪熙元年命巡北边，破敌于大松岭，益禄五百石。宣宗初，佩镇朔大将军印，复巡边还陈备边六事，从征乐安为前锋，先二日围其城。高煦擒，留禄镇抚。二年夏，复佩大将军印，督输开平，还军宣府。寇薄开平，无所得而退，禄谍寇去城三百馀里。率精兵昼伏夜行，三夕至。纵轻骑蹂敌营，破之，大获人畜。师还，敌蹑其后，复奋击败之，寇由是远遁。三年从北征，破敌于宽河，留镇蓟州、永平。巡边护饷，数出开平、宣府间。五年遇敌于凤凰岭，斩获多，加太保。建言永宁卫团山及雕鹗、赤城、云州、独石无城堡，不可守筑之便。于是发卒二万六千赴役，精骑五百护之，禄与丰城侯董筑。临行赐诗，以山甫、南仲为比。疾作，召还。卒。赠鄞国公，谥忠武。禄有勇而好谋，谋定后战，战必胜。纪律严切，秋毫无犯。善抚士卒，同甘苦，人乐为用。靖难诸功臣，张玉、朱能及禄三人为最，而禄逮事三朝，历镇边阃岿然为时宿将。子勋先卒，孙诜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