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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六十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三百六十卷目錄
 都察院名臣列傳二十二
  明八
  曹于汴      陳于廷
  張慎言      張捷
  左光斗      黃尊素
  李應昇      蔣允儀
  張瑋       金光辰
  方震孺      胡良機
  李曰輔      毛羽健
  姜思睿      成勇
官常典第三百六十卷
都察院名臣列傳二十二
明八
曹于汴
公元1591年
《明外史本傳于汴字自梁安邑人
萬曆十九年鄉試第一
明年進士,授淮安推官
治行高第,授吏科給事中
疏劾兩京兵部尚書田樂邢玠雲南巡撫陳用賓引去
吏部郎趙邦清被誣,于汴疏雪之。
謁告歸,僦屋以居,不蔽風日
起歷刑科左、右給事中
朝房災,請急曠官修廢政。
遼左有警,朝議增兵于汴言:國家三歲使者閱邊,盛獎邊臣功伐蟒衣金幣之賜,官秩之增,未嘗或靳。
今廢防至此,宜重加按問
邊道超擢,當於秩滿閱實其績,毋徒循資俸,坐取建牙開府
吏科都給事中
給事中胡嘉棟中官永壽兄弟奸,永壽反訐嘉棟
于汴極論永壽罪。
故事章疏入會極門,中官直達御前,至是必啟視然後進御
于汴謂乖祖制,洩事機力請禁之。
三十八年典外察,去留悉當。
明年,典京察,屏湯賓尹劉國縉等,而以年例王紹徽喬應甲於外。
黨群起力攻,于汴持之堅,卒不能奪。
久次太常少卿,疏寢不下請告不報,候命歲餘移疾歸。
光宗立,始以太常少卿召。
至則改大理少卿,遷左僉都御史,佐趙南星京察
事竣,進左副都御史
天啟三年秋吏部右侍郎廷推馮從吾,以于汴副,中旨特用于汴
于汴從吾名位先己,義不可越,四辭不得,遂引疾歸。
明年,起南京右都御史,辭不拜
紹徽應甲魏忠賢得志,必欲害于汴,屬其黨石三畏以東林領袖劾之,遂削奪
崇禎元年召拜左都御史
振舉憲規約敕僚吏臺中肅然
明年京察,力汰匪類忠賢餘黨幾盡,仕路為清。
溫體仁錢謙益,下錢千秋法司,訊不得實體仁于汴謙益座主也,并訐之。
于汴亦發體仁欺罔狀。
帝終信體仁謙益獲罪
先是,詔定逆案
于汴大學士韓爌李標錢龍錫刑部尚書喬允升平心參決不為已甚小人猶惡之。
御史高捷史𡎊憸邪,為清議所擯,吏部尚書王永光力薦之。
故事御史起官,必都察院咨取,于汴惡其人,久弗咨。
永光憤,再疏力爭
已得請,于汴以故事持之,兩人投牒自乞,于汴益惡之,卒持不予。
兩人竟以部疏起官,遂日夜謀傾于汴
中書原抱奇者,賈人子也,嘗誣劾大學士
至是再劾于汴并及尚書孫居相侍郎程啟南府丞魏光緒目為西黨,請皆放黜,以五人山西也。
帝絀抱奇言不聽
工部主事陸澄源復于汴朋奸六罪。
帝雖謫澄源于汴謝事去。
辭朝,以敦大進規
崇禎七年卒,年七十七。
贈太子太保
于汴篤志正學操履粹白
立朝正色不阿崇獎名教有古大臣風。
陳于廷
公元1595年
《明外史本傳于廷字孟諤宜興人
萬曆二十三年進士
歷知光山唐山秀水三縣徵授御史
拜命,即論救給事中汪若霖,詆大學士朱賡甚力,坐奪俸一年
頃之,劾職方郎中申用懋趙拱極黃克謙宰相私人不宜要地,又劾王錫爵當斥。
已,言諭德天峻素干清議不宜久玷詞林
語皆峻切
視鹺河東,劾稅使張忠鹽政
正陽門災,極陳時政闕失
父喪歸。
服除,起按江西
稅務已屬有司,而中官潘相欲親督湖口稅,于廷劾其背旨虐民
淮府庶子常洪作奸,論寘之法。
改按山東
光宗立,擢太僕少卿,徙太常
紅丸事,極言崔文昇李可灼當斬。
尚書王紀被斥,特疏申救
再進大理卿戶部右侍郎,改吏部,進左侍郎
尚書趙南星既逐,于廷署事
大學士魏廣微魏忠賢意,欲用其私人南星,且許擢于廷總憲于廷不可,以喬允升馮從吾汪應蛟名上
忠賢大怒,謂所推仍南星遺黨矯旨切責,并楊漣左光斗盡斥為民。
文選郎張可前御史袁化中房可壯亦坐貶黜
自是清流盡逐,小人日用事矣。
崇禎初,起南京右都御史
鄭三俊京察盡去不肖者。
御史差竣,例聽北考,于廷先考於南,報可
召拜左都御史
巡方責重,列上糾大吏、薦人才、修荒政、覈屯鹽、禁耗羨、清獄囚、訪奸豪、弭寇盜八事,請於回道日核實課功
優詔褒納
給事中馬思理御史高倬余文坐事下吏,並抗疏救之。
秩滿,加太子少保
三疏乞休不允
兩浙巡鹽御史祝徽廣西巡按御史畢佐周並擅撻指揮,非故事
事聞,帝方念疆場多故,欲倚武臣,旨下參覈。
于廷等言:軍官世胄,率不循法度,概列彈章,將不勝擾,故小過薄責以懲。
御史在外盡然,不自二臣始。
巡按天將命而戒飭撓於武弁何以驕悍
帝以指揮秩崇,非御史得杖,令會兵部典制以聞,典制實無指揮事,乃引巡撫敕書提問四品武職語以對。
帝以比擬不倫責令再核,于廷等終右御史,所援引不當帝意。
三上三卻,竟削籍歸。
家居二年卒。
福王時,贈少保
于廷端亮有守
周延儒當國于廷里人無所附麗
溫體仁不合,故卒獲重譴云。
張慎言
公元1610年
《明外史本傳慎言字金銘陽城人
祖昇,河南參政
慎言萬曆三十八年進士
壽張知縣,有能聲
調繁曹縣,出庫銀備賑,連值荒歲,民賴以濟。
泰昌時,擢御史
劾罷順天府丞劉蔚太常少卿宮應震、光祿少卿劉光復時方會議三案慎言言:皇祖召諭百工不究張差黨與所以父子之情;然必摘發奸謀所以君臣之義。
先皇踐阼蠱惑之計方行藥餌之奸旋發。
崔文昇投涼劑於積憊之餘,李可灼紅丸大漸之際,法當駢首,恩反賜金
誰秉國成一至此極。
若夫鼎湖再泣,宗廟鼎鬯為重,則先帝簪履為輕。
神廟之鄭妃且先徙以為望,選侍不即移宮,計將安待。
無何賈繼春以請安選侍被譴,慎言抗疏救之。
帝怒,奪俸二年
天啟初,出督畿輔屯田,言:天津靜海興濟間,沃野萬頃,可墾為田。
同知盧觀象墾田三千餘畝,其溝洫廬舍之制,種植疏濬之方,犁然具備,可倣而行。
因列上官種、佃種、民種軍種屯種五法
又言:廣寧失守,遼人轉徙入關不下百萬。
招集津門,以無家之眾,墾不耕之田於計為便。
詔從之。
嘗疏薦趙南星,劾馮銓大恨。
五年三月慎言已假歸,曹欽程論劾,誣盜曹縣庫銀三千,遂下撫按徵贓,編戍肅州
莊烈帝即位赦免
崇禎元年故官
會當京察,請先治媚璫者附逆之罪,其他始付考功報可
旋擢太僕少卿,歷太常卿刑部右侍郎
耿如杞獄,不稱旨,并尚書韓繼思下吏,尋落職歸。
久之,召為工部右侍郎
國用不支廷議開採鼓鑄屯田鹽法諸事
慎言疏陳奏,悉根本計。
大學士楊嗣昌議改府州縣佐為練備、練總,慎言更制事大,歷陳八議其後不能行。
左侍郎南京戶部尚書七疏引疾不允
尋改南京吏部尚書,掌右都御史事。
十七年三月京師陷。
五月福王即位南京,命慎言部事
上中十議:曰節鎮,曰親藩,曰開屯,曰叛逆,曰偽命,曰褒卹,曰功賞,曰起廢,曰懲貪,曰漕稅。
嘉納
時大起廢籍,慎言吳甡鄭三俊
陛見三俊不許大學士高弘圖所擬也。
勳臣劉孔昭趙之龍一日朝罷,群詬於廷,指慎言奸邪叱咤殿陛
給事中羅萬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素有清望安得指為奸邪
孔昭伏地痛哭,謂慎言舉用文臣不及武臣囂爭不已
又疏劾慎言極詆三俊
且謂:慎言迎立時,阻難肆辨懷二心。
乞寢陛見命,且議慎言欺蔽罪。
慎言疏辨,因乞休
萬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鎮也。
新安京營,又加二鎮銜,何嘗用武
年來封疆之法,先帝多寬武臣武臣先帝安在
祖制票擬閣臣參駁歸言臣,不聞委勳臣糾劾也。
使勳臣得兼糾劾文臣可勝逐哉。
史可法奏:慎言疏薦無不當。
諸臣痛哭喧呼滅絕法紀恐驕悍卒益輕朝廷
昔主辱而臣死,今主死而臣生,凡在臣工無罪文臣固多誤國武臣盡矢忠。
御史孫蕃言:用人吏部職掌
奈何廷辱冢宰
弘圖等亦以不戢和文武,各疏乞休,俱不允
不出慎言乞休得請,加太子太保,廕一子
山西陷於賊,慎言無家可歸流寓蕪湖宣城間。
國亡後,疽發於背,戒勿藥,卒,年六十九。
慎言少喪二親,鞠於祖母
及為御史訃聞引義乞歸執喪三年以報。
子履旋,舉崇禎十五年鄉試
賊陷陽城,歎曰:吾父決不為亂臣,吾豈為賊子
遂投崖死。
事聞,贈御史
張捷
公元1613年
《明外史本傳丹陽人萬曆四十一年進士,授浙江山陰知縣
泰昌元年,入為御史
疏論中官蒙蔽之弊,以譏切王安天啟元年董應舉于仕廉蕭近高安希范十二人,皆民望,己論姚宗文排陷熊廷弼罪,又請恤遼陽死事,諸臣已又請停內操,所建白多皆可稱。
乞假歸。
四年春趙南星出為江西副使不赴
其冬魏忠賢勢大張,諸以年例外遷者,盡復故官。
亦還為御史
明年,擢太僕少卿
自是東林次骨,尋忤忠賢意,削籍歸。
崇禎三年,起大理右少卿,拜左副都御史
明年,遷吏部右侍郎
明年,進左侍郎
故讎東林,而與首輔周延儒友善,驟引居要地參預密謀
延儒敗,又附溫體仁,為之羽翼
御史梁雲構劾其憸邪柔媚賄賂關通
不聽
吏部尚書李長庚左都御史張延登罷,體仁及、王應熊謀之,將用兵部尚書純如
帝御平臺,諭廷臣各舉所知
應熊目捷遂舉純如,及南京右都御史唐世濟
體仁錢士升舉南吏部尚書謝陞世濟應熊亦舉世濟,獨何吾騶戶部尚書侯恂
帝以純如逆案不宜舉,純如才品,皆不聽
給事中盧兆龍孫晉訐難,而御史金光辰韓一光楊繩武給事中蔣德瑗,並奏純如不可用。
呶呶不已
給事中姜應甲,叱巧辯帝命之退,竟如體仁言,以吏部尚書世濟左都御史
既絀,給事中吳甘來、朱國棟、顧國寶、吳南灝、御史張三謨南京給事中戈允禮御史左佩弦、郭維經、及兆龍應甲光辰復交極論,并言逆案不可翻。
卒以體仁應熊力,悉置不問
已而給事中范淑泰王維章,用為四川巡撫應甲又劾私聽郎中施元徵,遷為蘄州參政諭德倪元璐亦疏詆
怒,謂言攻擊,皆元璐主謀
上疏醜詆
帝責元璐陳狀,卒兩置不問
先是所親賀儒修成都知縣巡按劉宗祥令舉卓異
中有時事漸非,借內傾外,中焰披猖朝政苛急等語。
宗祥前知丹徒素交好也。
宗祥儒修貪墨疏劾之,削其籍逮治遂大恨。
川中州縣陷於賊,詔議宗祥罪,欲重繩之,宗祥懼,遽以私書上聞
大怒,責回奏。
震𢙀,詞極哀
帝怒不解詔除議罪,坐贖徒
三年宗祥任職如故
福王立於南京劉澤清首薦馬士英繼之。
詔下廷議,多持不可
其年八月魏國公徐弘基復薦之,遂以內傳起故官
給事中章正宸等疏諫,被責讓
十月吏部尚書徐石麟罷,士英擬用張國維,而阮大鋮以內傳用
士英駭愕以此大鋮
既為諸奸用,悉奉其指揮,諸麗名逆案,及謀翻逆案,被譴者盡登用,而文選郎劉應賓,挾馬阮勢,納賄虛日
主畫而已
明年,夏楊維垣請恤逆案已死諸臣,奏行之。
於是劉廷元霍維華徐大化徐兆魁喬應甲王紹徽、呂純如二十二人,並獲贈恤
無何南都失守雞鳴寺投繯而死。
居家孝友在官有清節,雅為鄉人所稱。
以惡東林終身匪人比名,因以隳然其死也。
士論咸予之。
左光斗
公元1607年
《明外史本傳光斗字遺直桐城人
萬曆三十五年進士
中書舍人
選授御史待命八年始下。
廷推閣臣禮部侍郎何宗彥,以人望不獲與,反扼之去。
光斗歷陳五不平譏切首輔方從哲甚,至已劾兵部尚書黃嘉善不職
孝端皇后崩,使臣頒詔,當請敕禮部侍郎孫如游,止以部劄行之。
光斗疏駁其謬,卒獲更正
巡視中城
捕治吏部豪惡吏,獲假印七十餘,假官一百餘人輦下震悚
出理屯田,言:北人不知水利一年地荒二年而民徙,三年而地與民盡矣。
今有道於此能使旱不為災,澇不為害惟有水田一法
條上三因十四議:曰因天之時,因地之利,因人之情;曰議濬川議疏渠,議引流,議設壩,議建閘,議設陂,議相地,議築塘,議招徠,議擇人,議擇將,議兵屯,議力田設科,議富民拜爵
其法犁然具備,詔悉允行
自是水利大興北人皆知
鄒元標曰:吾三十年前,在都都人不知稻草何物,今所在,種水田力也。
奄人劉朝東宮令旨,索戚畹廢莊。
光斗啟封還之,曰:尺土殿下有,今日安敢私授
奄人憤而去。
光宗崩,李選侍㨿乾清宮迫脅長子皇后
勢張甚光斗上言內廷乾清宮,猶外廷皇極殿,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共居之。
其他妃嬪以次進御不得恆居非但避嫌,亦以別尊卑也。
選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儼然尊居正宮,而殿下退處慈慶,不得几筵,行大禮名分謂何
選侍事先皇無脫簪戒旦之德,侍殿下拊摩育養之恩,此其人,豈可以托聖躬者。
殿下春秋十六齡矣,內輔忠直老成外輔公孤卿貳,何慮乏人,尚須乳哺襁負之哉。
睿質初開,正宜不見可欲何必托於婦人女子之手。
及今不早斷決,將借撫養之名,行耑制之實。
武氏之禍再見於今將來不忍言者。
選侍欲耑大柄廷臣牋奏,令先進乾清,然後進慈慶。
光斗牋,大怒,將加嚴譴。
遣使宣召光斗,曰:我天子法官也,非天子不赴
若輩何為者。
選侍益怒,邀熹宗至乾清議之。
熹宗不肯往,使使取視其牋,心善之,趣擇日移宮光斗乃免。
當是時,宮府危疑人情洶懼光斗楊漣協心建議,排奄奴,扶沖主俾,宸極獲正,宮府晏然兩人力為多。
由是野並稱為楊左
選侍既移噦鸞官帝,所以奉養備具,而其宮奴劉遜劉朝、田詔等以盜寶繫獄連選侍父,諸奄計無所出,則妄言選侍投繯皇八妺入井,以熒惑朝士
御史賈繼春信之上書內閣,言帝不當薄待庶母
光斗聞之,即上言移宮之後陛下宜存大體,捐小過
若復株連蔓引,使宮闈不安,即於國體有損。
乞立誅等,其餘。
從寬政疏入,帝即宣諭百官備述選侍凌虐聖母諸狀。
召見,又言:朕與有仇。
自是中外知帝有夙憾,而諸附會繼春者,益紛紛肆浮,議矣改元
議起或議削泰昌弗紀,或議去萬曆四十八年,即以今年泰昌,或議以明年泰昌後年天啟
光斗力排其說,請從今年八月以前萬曆以後泰昌,議遂定
孫如游由中入閣抗疏請斥。
出督畿輔學政,力杜請寄識鑒如神。
天啟初廷議起用熊廷弼罪言魏應嘉等。
光斗抗疏救之,嘗言廷弼才優而量不宏,昔以守遼則有餘,今以復遼則不足。
已而果然
三年秋,疏請召賈繼春范濟世文震孟滿朝薦毛士龍徐大相等,不納。
其年擢大理寺丞,進少卿
明年二月左僉都御史
是時東林勢盛韓爌趙南星高攀龍楊漣鄭三俊李邦華魏大中諸正人咸居要再,光斗與之意氣相得,務為危言激論甄別流品一時正人咸賴之,而小人不悅者亦眾,光斗阮大鋮同里始招之來,已而相失大鋮恨之,光斗防小人甚疏,又頗與汪文言交好大鋮傅櫆遂劾光斗大中比暱文言肆為奸。
北斗疏辨,詆東廠理刑傅繼教為昆弟
恚,再疏訐光斗
光斗乞罷,事幸得免。
楊漣之劾魏忠賢光斗與其謀,又與攀龍共發崔呈秀贓私忠賢暨其黨咸怒。
忠賢南星攀龍大中次將光斗
光斗憤甚,草奏忠賢魏廣微三十二斬罪,擬十一月二日上之,先遣家累南還
忠賢詗知,先二日假會推事削籍
群小不已復興汪文言獄,入光斗名,遣使往逮。
父老子弟馬首號哭,聲震原野緹騎亦為雪涕
至則下詔獄酷訊。
主獄者許顯純誣受楊鎬熊廷弼賄,等初不承光斗私計曰:彼殺我有二法,因我不承,而酷刑以斃之,一也;夜半獄卒,潛殺之,二也。
承則當下法司庶有見天之日。
諸人然其言俱自誣服,光斗坐贓二萬。
忠賢矯旨,仍令顯純五日追比不下法司諸人始悔失計
容城孫奇逢者,節俠士也,與定興鹿正以光斗有德畿輔倡議醵金諸生爭應之。
得金數千,謀代輸,緩其獄,而光斗同日獄卒所斃,時五年七月二十有六日也,年五十一。
光斗既死,贓猶未竟
忠賢撫按嚴追,繫其群從十四人
長兄光霽坐累死,母以哭子死。
都御史周應秋猶以所司承追不力,疏趣之,由是諸人家族盡破。
忠賢三朝典要移宮一案光斗罪魁,議開棺僇屍
有解之者,乃免。
忠賢既誅,贈右都御史,錄其一子
已,再贈太子少保
南渡時,追諡忠毅
弟光先,由舉人歷官御史巡按浙江
與平金華許都之亂,馬士英阮大鋮,光先力爭不可
大鋮得志尋端逮之光先。
匿於左良玉緹騎不敢赴,乃止。
黃尊素
公元1616年
《明外史本傳尊素字真長餘姚人
萬曆四十四年進士
寧國推官精敏彊執。
天啟二年擢授御史謁假歸。
明年還朝,疏請召余懋衡曹于汴劉宗周周洪謨王紀鄒元標馮從吾,而劾尚書趙秉忠侍郎牛應元通政丁啟睿頑鈍
秉忠應元引去
山東妖賊既平,餘黨復煽,巡撫王惟儉不能撫馭尊素疏論之,因言:巡撫內外兼用,今盡用京卿不若敭歷外服者之練習
又數陳邊事,力詆大將馬世龍,忤樞輔承志意。
時帝在位數年,未嘗召見大臣
尊素請復便殿召對故事面決大政否則講筵之暇,令大臣面商可否
不能用。
四年二月大風揚沙,畫晦,天鼓鳴,如是十日
三月朔京師地震三,乾清宮尤甚
適帝體違和人情惶懼
尊素陳時政十失末言陛下厭薄言官人懷忌諱,遂有剽竊皮毛,莫犯中扃者。
阿保重於趙嬈禁旅近於唐末,蕭牆憂慘敵國
無謀幄,邊無折衝當國者昧安危之機,誤國者護恥敗之局。
於此進賢退不肖,而疾剛方正直之士如仇讎陛下不為社稷計乎。
疏入,魏忠賢大怒,謀廷杖之。
韓爌力救,乃奪俸一年
既而楊漣忠賢被旨譙讓
尊素憤,抗疏繼之,略言:天下有政歸近倖,威福旁移,而世界清明者乎。
天下中外洶洶無不欲食其肉,而可置之左右者乎。
陛下以為曲謹可用,不知不小曲謹不大無忌;必以為惟吾駕馭不知不可駕馭,則不可收拾矣。
陛下登極以來公卿臺諫纍纍罷歸,致在位者無固志
於此稱孤立,乃以去近侍孤立耶。
忠賢不法狀,廷臣發露無餘,陛下若不早斷,彼形見勢窮,復何顧忌
忠賢不肯收其巳縱之韁,而淨滌其腸胃忠賢私人,必不肯回其已往之棹,而默消其冰山
猶與士大夫為仇,繼將以至尊為注。
柴柵既固,毒螫誰何
不惟臺諫折之不足,即干戈取之亦難矣。
忠賢得疏愈恨。
萬燝廷杖,又欲杖御史林汝翥,諸言官詣閣爭之。
小璫數百人擁入閣中攘臂肆罵,諸閣臣俯首不敢語。
尊素厲聲曰:內閣絲綸地,既司禮奉詔不敢至,若輩無禮至此
稍稍散去。
無何以創重卒。
尊素上言律例,非叛逆十惡無死法。
今以披肝瀝膽忠臣,竟殞於磨牙礪齒兇豎
此輩欣欣相告,吾儕天子威柄,可鞭笞百僚
後世有秉董狐,繼朱子綱目者,書曰某月某日郎中萬燝言事廷杖死,豈不上累聖德哉。
廷杖之說者,必曰祖制不知二正之世,王振劉瑾為之;世祖神宗之朝,張璁嚴嵩張居正為之。
奸人欲有所逞,憚忠臣義士掣其肘,必借廷杖以快其私,使人主蒙拒諫之名,己受秉權之實,而仁賢且有抱蔓之形。
於是乎為所欲為,莫有顧忌,而禍即移之國家。
今已矣,辱士殺士,漸不可開。
乞復其故官破格賜恤,俾遺孤扶櫬還鄉死且不朽
疏入,益忤忠賢意。
八月河南玉璽
忠賢欲侈其事,命由大明門進,行受璽禮,百僚表賀
尊素上言:昔宋哲宗得璽蔡確等競祥瑞改年元符,宋祚卒不競
本朝弘治時陝西獻玉璽,止令取進給賞五金
祖宗故事,宜從。
事獲中止
五年春遣視陝西茶馬
甫出都,逆璫曹欽程劾其耑擊善類,助高攀龍魏大中虐焰,遂削籍
尊素謇諤敢言,尤有深識遠慮
初入臺,鄒元標實援之,即進規曰:都門講學地,徐文貞已叢議於前矣。
元標不能用。
楊漣將擊忠賢魏大中以告,尊素曰:除君側者,必有內援。
楊公有之乎。
不中吾儕無唯類矣。
萬燝死,尊素去,不從,卒及於禍。
大中將劾魏廣微尊素曰:廣微小人包羞者也,攻之急,則挺而走險矣。
大中不從廣微合於忠賢以興大難
是時東林盈朝,自以鄉里分朋黨。
江西章允儒陳良訓既與大中有隙,而大中欲駁尚書南師仲恤典秦人亦多不悅
尊素急言大中,止之。
最後山西尹同皋潘雲翼欲用其座主郭尚友山西巡撫大中尚友問遺朝貴,執不可
尊素引杜征南數遺洛中貴要為言大中不可,議用謝應祥,難端遂作。
汪文言初下獄,忠賢即欲羅織諸人
已,知為尊素所解,恨甚。
其黨亦以尊素智慮,欲殺之。
吳中訛言尊素欲效楊一清劉瑾,用李實張永,授以祕計
忠賢大懼,遣刺事者至吳中四輩
侍郎馬程沈濱家居奏記忠賢曰:事有跡矣。
於是忠賢遣使譙訶,取其空印白疏,入尊素七人姓名,遂被逮
使者蘇州,適城中擊殺逮周順昌旂尉,其城外人并擊逮尊素者。
逮者失駕帖不敢至。
尊素聞,即囚服詣吏,自投詔獄
許顯純崔應搒掠備至,勒贓二千八百,五日追比
已,知獄卒將害己,叩首君父賦詩一章,遂死,時六年閏六月朔日也,年四十三。
崇禎初,贈太僕卿,任一子
福王時,追諡忠端
李應昇
《明外史本傳應昇字仲達江陰人
萬曆四十四年進士
授南康推官
無辜十九人於死,寘大猾數人重辟
士民服其公廉,為之謠曰:前林後李,清和無比
林謂晉江林學曾,卒官南京戶部侍郎,以清慎著稱者也。
九江南康間有柯、陳二大族,相傳陳友諒苗裔負固強梗,嘗拒捕有司議兵之。
應昇單騎往諭,皆叩頭聽命,出所匿罪人一方以定
天啟二年徵授御史謁假歸。
明年秋還朝
天子闇弱庶政怠弛
應昇上疏曰:蘇軾有言天下經營禍亂之足憂,而養安無事可畏
況以養安無事之習,居禍亂方興之會。
淵默聞聲下拱手以觀望
巧者獵榮名,黠者避險難
上下既暌,憂患之來,未可一二數也。
方今遼土淪沒,黔、蜀用兵紅夷之患未息西部之賞日增逃兵肆掠畿輔窮民待盡催科
逗遛習慣大將畏敵而不前;法紀陵夷驕兵鼓譟而弗問。
在在增官,日日會議覆疏衍為故套嚴旨等若空言
陛下不先振竦精神發皇志氣,群臣孰肯任怨以破情面者。
祖宗有早午晚三朝,猶時御便殿咨訪時政
俯納臣言,奮然力行天下事尚可為也。
報聞
頃之,復陳時政,略曰:今天敝壞極矣,在君臣奮興力圖之。
陛下振紀綱,則片紙若霆;大臣捐私曲,則千里運掌臺諫糾彈則百飲冰
動議增官,為人營窟紛紜遷徙名實乖張
自登、萊增巡撫,而侵冒百餘萬;增招練監軍,而侵冒又十餘萬。
邊關內地將領如蟻,剝軍侵饟,又不知幾十萬。
增置總督何補塞垣增置京官,何裨政事
樞貳添注矣,孰慷慨行邊司空添注矣,孰拮据儲備大將添注矣,祗工媒糵而縱逋逃;禮、兵司屬添注二三十人矣,誰儲邊才而精典禮
開邊俸,捷徑燃灰,則吏治日壞白衣攘臂邪人入幕,則奸弁充斥
請斷自聖心,一切報罷
又言:今事下部曹,十九寢閣,宜重申國典明正將領之罪。
錦衣旂尉,半歸權要,宜遣官巡視,如京營之制。
衛官襲職比試不嚴,宜申明舊章,無使倖進將校蠶食
逃軍不招,私募乞兒半分其饟,宜力為懲創
窮民敲撲號泣滿庭,奸吏侵漁福堂安坐,宜嚴其法制
不能用。
俄劾南京都御史王永光部郎得志顛倒公論永光自引去。
四年正月疏陳外蕃內盜小人三患譏切近習魏忠賢惡之。
已,復疏陳民隱,言有十害宜急除,五反宜亟去,帝為戒所司
京師一日地三震,疏請保護聖躬,速停內操
魏忠賢領東廠,好用立枷,有重三百斤者,不數日即死先後死者六七十人
應昇極言宜罷,忠賢大恨。
應昇忠賢禍國,密草疏列其十六罪,將上,為兄所知,攘其疏毀之,怏怏而止。
楊漣忠賢,得嚴旨應昇憤,即抗疏繼之。
中言:從來奄人之禍,其始莫不小忠小信固結主心,根株既深,毒手乃肆。
陛下明知其罪,曲賜包容
彼緩則圖自全之計,急則作走險之謀。
蕭牆之間,能無隱禍。
忠賢一日不去,則陛下一日不安
臣為陛下計,莫如忠賢引退,以全其命;為忠賢計,亦莫若自引決,以乞帷蓋之恩。
不然惡稔貫盈他日保身領,不可得矣。
又曰:君側不清,安用彼相。
一時寵利有盡,千秋青史難欺。
不欲為劉健謝遷者,恐并不能為李東陽
畫策投歡,不幾焦芳同傳耶。
魏廣微方深結忠賢,為之謀主,知應昇譏己,大恨。
萬燝之死也,應昇極言廷杖不可再,士氣不可折,譏切忠賢甚至
已,代高攀龍草疏崔呈秀
呈秀窘,昏夜款門長跪乞哀應昇正色固拒,含怒而去。
十月朔,帝廟享頒曆廣微後至,為魏大中等所糾。
廣微恚,辯疏詆言者
應昇抗疏論之,且曰:廣微父允貞為言官,得罪輔臣以去聲施至今
廣微奈何言官路馬,斥為此輩。
夫不此輩為伍者,必別與一輩為緣。
陛下戒諭廣微,退讀父書,保其家聲,毋倚三窟,與言官為難他日庶可乃父地下
廣微得疏益怒,謀之忠賢,將鐫秩
首輔韓爌力救,乃奪祿一年
其月,趙南星等悉被逐,朝事大變
明年三月工部主事曹欽承劾應昇護法東林,遂削籍
忠賢未已
六年三月,假李實周起元疏,入應昇名。
逮下詔獄酷掠坐贓三千。
尋於閏六月二日斃之,年甫三十四。
崇禎初,贈太僕寺卿,錄一子
福王時,追諡忠毅
蔣允儀
《明外史本傳允儀,字聞韶宜興人
萬曆四十四年進士
桐鄉知縣,移嘉興
天啟二年,擢御史
廣寧已失,熊廷弼王化貞論死,而兵部尚書張鶴鳴如故,糾之者反獲譴。
允儀不平,疏詆其同罪逸罰
因言:近言官稍進苦口,輒見齟齬遷謫未巳,申之戒諭
使諸臣不遵明諭,而引裾折檻以甘斥逐天下事猶可為也;使諸臣果遵明諭,而箝口結舌保祿位,天下事尚忍言哉。
頃者恆暘不雨,二麥無秋皇上宮中祈禱,反得冰雹之災。
變不虛生,各以類應。
夫以坤維厚重震撼妖孽,以鬚眉丈夫交關婦寺,以藉叢煬竈之奸而託之奉公潔己,是皆陰脅陽之徵也。
報聞
鶴鳴既屢被劾,因詆劾者群奸朋謀,而反與前尚書黃嘉善崔景榮並以邊功宮保
允儀益憤,言:鶴鳴既以斬級微功三次之賞,即當以失地大罪伏不赦之辜。
且以七百里之榆關兼旬而後至,畏縮丈夫氣,偃蹇無人臣禮
猶且靦顏哆口評經、撫功罪,若身在功罪外者
陛下試問鶴鳴,為本兵功罪殺於邊臣今日經、撫俱論辟鶴鳴應得何罪。
又問鶴鳴舊日經、撫俱論辟嘉善景榮應得何罪。
赫然震怒論究如法,庶封疆不致破壞
不用
會議紅丸事,力詆方從哲,請盡奪官階、祿廕
黨惡之。
徐州舊設參將山東盜熾,以允儀請,改設總兵
尋疏論四川監司周著林宰徐如珂等功,請優敘
而劾總督張我續退縮請罷斥。
不從
踰月,言陛下當陽聖主,遇一陽令節所以扶陽抑陰,維持元氣者,端在此時
夫賢士大夫,陽也。
宦官宮妾,陰也。
深宮燕閒,時宜常如,對賢士大夫嚬笑,必嚴威福,惟辟盡杜傳宣之竇,預防煬蔽之奸。
爵賞,陽也。
刑罰,陰也。
囊頭之犯,每斃於三木
要囚之蔽,不出秋官
先王泣罪意。
特免立枷,永除苛政
君子,陽也。
小人,陰也。
三朝遺老,以講學去官一代名賢,以黨論削籍
直言放逐臺諫,不聞連茹
而登抗疏規諷詞臣,又以一鳴而斥。
典型日寡士風日摧,豈陛下本意哉。
向者丁巳之察,凡抗論國本繫籍正人者,莫不巧加羅織
陰邪盛而陽氣傷,致有今日之禍。
今計期已迫,願當事者早伐邪謀,亟培善類
扶陽抑陰一大端也。
疏入,魏忠賢劉朝輩皆不悅
丁巳主察之人不指名直奏,責令置對
允儀言:丁巳主察者鄭繼之李誌也,考功科道趙士諤徐紹吉韓浚也。
當日八法處分臺省例轉大遼拾遺黑白顛倒私意橫行
抗論建藩,催請之國保護先帝有功國本者,靡不痛加摧抑;必欲敗其名,錮其身,盡其倫類而後快。
於是方從哲獨居政府亓詩教趙興邦等分要津
疆圉重臣,皆賄賂請託而得,如李維翰楊鎬熊廷弼李如柏、如楨,何一不出保舉
封疆破壞囹圄充塞而此晏然無恙
所以痛心遼事追恨前此當軸之人也。
中旨將重譴允儀,以大學士葉向高言,停俸半歲
已,復因災上言內降當停,內操當罷。
陵工束手非所以展孝思直臣久廢非所光聖德。
東南杼柚已空,重以屢次加派金吾冒濫已極,加以非分襲封
聖心一轉移,天下無不順應
區區修禳虛文安能上穹哉。
不能用。
巡按陝西條上籌邊八事
太常少卿王紹徽家居,與里人馮從吾不協
允儀從吾,薄紹徽
魏忠賢紹徽都察院用事
五年允儀還朝,即出為湖廣副使
其冬又使給事中蘇兆先劾其為門戶渠魁,遂削籍
崇禎元年,薦起御史,言:奸黨王紹徽點將錄獻之逆奄
其後之者同志天監盜柄諸錄,清流芟刈無遺
乞加削奪,為傾陷忠良之戒。
從之。
其冬,掌河南道事,陳計吏八則
明年,佐都御史曹于汴大計京官貶黜二百餘人,坐不謹百人仕路為清。
尋擢太僕少卿
四年六月,以右僉都御史撫治鄖陽
諸府標兵止五百,餉六千,不及大郡監司
承平久,人不知兵,而屬城率庳薄,無守具
六年流賊將窺湖廣
兵部移鎮襄陽鄖陽益虛。
其冬,賊大至,陷鄖西上津
明年,陷房縣保康
允儀兵少,不能禦,上章乞援,且請罪
會賊入川,鄖得少緩。
中官大金左良玉來援,副使徐景麟見其多攜婦女,疑為賊,用砲擊之,士馬多死。
大金怒,訴諸,命逮景麟,責允儀陳狀
已而并逮允儀下獄戍邊,而以盧象昇代。
十五年御史楊爾銘給事中倪仁禎相繼論薦未及用而卒。
張瑋
公元1612年
《明外史本傳字席之武進人
孤家酷貧,取糠秕自給不屑輕受人一飯,為同里薛敷教所知
講學東林書院,莊事孫慎行
吳鍾巒友善
萬曆四十年,舉應天鄉試第一
七年,成進士,授戶部主事
調兵部職方,歷郎中,力杜請謁苞苴品望卓然,出為廣東提學僉事
大吏魏忠賢,欲上梁文引去
歸橐蕭然,仍授徒自給
崇禎二年,起江西參議,歷福建山東副使
里人吳宗達柄政雅重賢力,言於吏部,召為尚寶卿,進太僕少卿
坐事調南京大理丞,引疾去。
久之,起應天府
疏言:山東南北咽喉軍國命脈,所係今大盜披猖道途梗塞轉輸不通三月矣。
不早滅害。
可言特遣兵部侍郎一人整兵往勦否,則起故尚書鄭三俊范景文任之,帝以為借端市恩降旨切責
是歲,四方大旱軍食可虞奏請:禁江西湖廣遏糴,而令應天、常、鎮、淮、揚五郡折輸漕糧銀,赴徐易米,則小民催科之苦,太倉顆粒之虧。
他十庫所收銅、錫、顏料、皮布,非州縣土產者,悉解折色,且盡改民解為官解,以救民湯火
所司議行
南京光祿卿,召為右僉都御史已而左副都御史房可壯下獄,以代之。
素有清望,與左都御史劉宗周左僉都御史金光辰總憲紀,臺中肅然
宗周光辰罷去代宗周者李邦華
未至,掌其事。
帝以吏治未清,由巡方者未正,乃以十條課實績,曰勿憚心勞,勿徇情面,勿科贖鍰,勿縱胥吏
薦舉必公,參劾必當。
分別功罪,興除利弊
發奸弭亂拯溺鋤強
遵諭,復細列事款,布之諸御史
帝嘉其任事
俄劾王志舉而薦成勇言志巡按蘇松,贓十餘萬,吳人至今切齒
鐵面冰心威行都下被逮時,士民持香泣送者萬餘,百里不絕
臣去南都士民送臣,猶同聲願借成御史,其得人心如此
志舉俱嘗以劾楊嗣昌獲罪兩人論事雖同,起念各別
直抒所見,可云拂士之糾違。
志舉自知公論難容不過奸人之蓋醜。
若漫無區別何以澄敘官方
帝納其言,下志舉法司逮治勇獲敘用
旋以病謝歸,未幾卒。
福王時,贈左都御史諡清惠
金光辰
公元1628年
《明外史·張瑋傳》金光辰字居垣全椒人
崇禎元年進士
行人
御史巡視西城
內使周二殺人,牒司禮監捕之,其人方直御前叩頭乞哀
帝曰:此國家法,朕不得私。
抵罪
京師大風雹,疏陳崇治體,課實行,明功罪,預國儲,端化源,廣言路六事
給事中章正宸言事下獄抗疏救之。
張捷薦呂純如光辰既廷駁,退復上疏極論,事乃止。
出按河南拮据兵事條奏,至三百餘章
總兵官鄧𤣱死,大學士王應熊兵部勘合,其兄琳遂橫河南光辰劾之,并劾應熊
不問
河南推官湯開遠建言被逮用,光辰請復其官。
九年還朝
京師戒嚴,劾兵部尚書張鳳翼不可解,一大可憂。
帝以鳳翼在行間,寢其奏。
中官杜勛通州,詔移之三協。
兵部侍郎維楨出鎮請留光辰抗疏劾之。
諱言宦官事,大恚
八月召對平臺詰責再三奏對無所撓。
帝初欲重譴,忽皎日中風霆交發大雨若傾。
乃命鐫三級調外
由浙江按察司照磨召為大理寺正,進太僕丞
十三年五月,偕諸大臣召對平臺,咨以禦邊、救荒安民之策。
光辰最後奏對時已秉,燭乃歷陳數百言,帝為傾聽
明日,諭輔臣令諸臣,各繕疏進呈
時稱盛舉
尋移尚寶丞。
帝諭諸臣可利民救時致治補闕者,條送內閣
光辰因陳罷革練總、換授、私派、僉報數事,且曰:初計臣所議,有練餉,無勦餉,則勦餉即在練餉中。
今有司復征勦餉,當明頒敕諭清覈報聞
光祿少卿左通政
十五年五月,偕諸臣召對德政殿,備陳賊形勢。
帝納其言尋,擢左僉都御史
力救劉宗周,遂鐫三級調外,事具宗周傳》
明年丁父憂
福王時,起故官
服闋赴,任已遭國變家居二十餘年卒。
方震孺
公元1613年
《明外史本傳震孺字孩未壽州人
萬曆四十一年進士
沙縣知縣卓異徵授御史
宗嗣位,極陳貪吏之害,俄上三艱危,疏中極言:宮妾近侍嚬笑易假,窺瞷可慮
中旨頻宣,恐成斜封隱禍。
報聞
初,李選侍移宮御史賈繼春給事中國楨等,倡楊漣居功之說,而是時帝降兩諭,言選侍凌虐聖母震孺天啟元年上疏曰:曩者梃擊一案王之寀陸大受張庭李俸悉遭廢斥,而東林葉茂才董應舉趙南星雲中馬孟禎高攀龍劉策李邦華劉宗周鮑應鰲,盡錮終身,亟宜召復。
楊漣之爭移宮,可幸無罪,不知何以居功之說,交通之疑。
非特賜。
召對:不可否,則人且疑為矯竊,帝報兩諭並出朕懷,有何交通
矯竊廷臣乃不敢言
其春巡視南城
中官張曄劉朝被訟,魏忠賢為請,震孺不從,卒上聞忠賢由是大恨。
遼陽破,遠近震驚震孺一日十三疏,陳兵事
當是時,遼東廣寧三岔河軍民盡竄,文武將吏出關,無一騎東者。
震孺慷慨犒師,言屢敗之餘,人心久渙,願亟發帑金二十萬,特遣使者弔死扶傷庶幾人心復收,感激思奮
如其言。
震孺六月出關延見將士人人慰勞軍民感悅
八月朔,遂有監軍巡按之命,乃核軍實,稽功罪練士馬,日無暇晷
有議三岔河可守,當退守廣寧者。
震孺言,縮地百八十里,遠守孤城,非便宜
駐兵鎮武,以扼要衝。
因薦裨將羅一貫、劉徵可用。
俄言自有遼事以來軍法不嚴,進者必死,退者必生,何苦自求死地
廣寧大戶西奔將士亦駕馬思遁。
經略當關,多遣人間道,宜敕寧前監軍,專斬逃軍逃將,使三軍歸路絕,而後生路可望也。
並從之。
經略熊廷弼巡撫王化貞不相能,諸監司浮沉其間疆事益壞。
震孺調劑不得,屢疏上聞
明年正月震孺方涖前屯,化貞遂棄廣寧遁。
列城聞之,悉遁。
獨前屯旁近震孺在,得無動。
嚴諭守將設防,而身渡海,抵覺華島,招參將祖大壽
大壽擁兵觀望震孺握手與語,誓保富貴
大壽感泣,與俱歸,獲兵萬餘,錙重無算
震孺之為巡按也,資淺,特以才用震孺不得
廣寧之敗,罪不由震孺主事徐大化者,事魏忠賢,知忠賢惡之承風,力詆震孺震孺疏辨,都御史鄒元標保持之,乃得請告去。
已而樞輔孫承宗廣寧失事,諸臣并及震孺都御史趙南星先後,按御史罪,亦及震孺,因請下承宗核實承宗復言震孺無罪
乃已。
五年忠賢御史郭興治誣劾,其按遼時贓私,遂逮下詔獄掠治坐贓六千有奇,移法司擬罪,欲置之死
尚書李養正御史練國事王業浩持之獄三上,卒擬絞。
忠賢不置誣,與劉鐸交通共為咒詛,竟坐大辟
六年秋當行刑,會皇子生,獲免
明年莊烈帝嗣位,釋還,言官請召用,有尼之者不果
震孺初入臺,意氣凌厲不顧利害
後遭挫折,深自韜晦無復用世志。
崇禎八年春流賊壽州,州長吏遷秩去,震孺士民固守,城獲全
明年冬,賊再躝江北,獨不敢逼壽。
巡撫史可法上其功。
久之,用為嶺西參議
裨將廉州叛,單騎諭降之。
十六年,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廣西
京師陷,震孺慟哭,即率師勤王
馬士英憚之,敕還鎮
憂憤而卒。
胡良機
公元1616年
《明外史·魏呈潤傳》胡良機字省之南昌人
萬曆四十四年進士
歷知臨淄益都二縣
天啟初,擢御史
疏論乳媼中涓,又請停內操楊漣魏忠賢良機上疏言:忠賢之惡不減汪直劉瑾
陛下優容,而閣臣不能據法爭,豈真所謂門生宰相耶,忠賢魏廣微深憾,以年例廣東參議
良機方按貴州不候代而去,遂斥為民。
崇禎元年故官,按宣、大二鎮
年滿當代,褒以敏練,令復巡一年
尋以事劾罷。
久之,起光祿典簿終南吏部主事
李曰輔
公元1631年
《明外史·魏呈潤傳》:李曰輔,字元卿南昌人
萬曆中舉於鄉。
天啟初,為成都推官
巡撫朱燮元倚以兵事,偕諸將攻復重慶
脅從無算
崇禎四年,擢南京御史
帝遣中官出鎮,曰輔疏諫曰:邇者一日內臣四,尋又遣用者五,非兵機要地也。
廷臣交章,而登島、陝西又有兩閹之遣。
專擅之權,駭中外之聽,啟水火之隙,開依附之門,灰任事之心,藉委卸之口。
小臣不敏實為寒心
陛下踐阼,盡撤內臣中外稱聖。
何以撤,今何以遣。
天下多故,擇將為先。
陛下不築黃金臺勤招頗、牧,乃急急內臣是遣,曾何補理亂之數哉。
帝怒,鐫三級廣東布政司照磨
歸隱西山香城寺,㩦一僕與居。
遣還,與僧共晨夕而已,然讀濂洛不輟山居十餘年,卒。
福王時復官。
毛羽健
公元1622年
《明外史本傳羽健字芝田公安人
天啟二年進士
萬縣知縣調繁巴縣
崇禎元年徵授御史
首劾楊維垣八大罪及阮大鋮反覆變幻狀,二人遂被斥。
王師安邦彥久無功。
羽健言:賊巢大方,黔其前門,蜀遵、永其後戶。
由黔進兵,必渡陸廣奇險,難入七晝夜大方一夫當關千人自廢,王三善蔡復一所以屢敗。
遵義大方三日,而畢節止百餘里地平衍,從此進兵何患不克
因畫上足兵措餉方略,并薦舊總督朱燮元閔夢得等。
帝即議行後果平賊
極陳驛遞之害。
帝令所司痛革,積困為蘇。
溫體仁之訐錢謙益也,御史黃宗昌備陳科場本末,言體仁熱中枚卜,欲剚刃謙益,遂以結黨二字,為舉朝陷阱,原體仁巧計所以前此公論之不予,且以箝後日言者之口耳。
羽健亦憤其朋黨之說。
上疏曰:陛下近者德業雖益盛,而過舉時聞
如逐言官,非美事也。
咈諫之主,猶思護其名。
皇上不少介意召對至希遘事也。
本用以聯上下交,今乃有因受黜者,諸臣聞召,攢眉蹙額以為畏途
枚卜,甚盛事也。
今以相競而相讒,因一人鉅典,至黨之一字,尤不可開。
附逆諸奸,既不可用,勢不得不用諸奸擯斥之人。
若以今日連袂登進者為相黨而來,抑將以昔之鱗次削奪者為相黨而去乎。
陛下不識在朝諸臣,與奸黨諸臣之孰正孰邪,但觀天啟七年以前,與崇禎元年以後天下,孰危孰安。
便自可見。
今日太平則不足,語剔弊則有餘,諸臣亦何嘗盡負國家哉。
倘以一夫高張,輒疑舉朝皆黨,株連蔓引一網打盡
臣惜陛下從千憂百慮中得清明世界,復為讒隳壞也。
帝責羽健疑揣,而以前條陳驛弊原之
已疏劾太常少卿謝陞巡撫王永光,及推薊鎮,則畏而引病以避,後推太僕卿則不病。
永光朋比,為奸宜并罪。
召對文華殿永光力詆其誣,且欲究主使之者
大學士韓爌言:究言官非禮
不從已而獲宥
帝御文華殿,獨召對禮部侍郎周延儒羽健同官李長春田時震上疏曰:漢臣有言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無私
召見不以師濟而以獨侍,清問不以朝參而以燕閒;更漏已沈,閤門猶啟。
延儒賢者必將形跡自遠,不冒昧就功名,如其不然何取於斯人而用之。
疏入,切責
羽健既積忤權要,其黨思因事去之。
袁崇煥下獄主事陸澄源以羽健嘗疏譽崇煥,劾之,落職歸。
卒。
姜思睿
《明外史·姜應麟傳》思睿應麟從子也,字顓愚
少孤,事母孝。
天啟二年進士,授行人
崇禎三年御史
都城被兵歷陳危削之形責,政府中樞在朝、在邊諸臣甚至
明年春,陳天下五大弊:曰加派病民,曰郵傳過削,曰搜剔愈精,頭緒愈亂,曰懲毖愈甚頹廢愈多,曰督責愈急,蒙蔽愈深。
忤旨,切責
帝以久旱,修省思睿極論諸臣負國狀。
其冬宦官監視邊務抗疏切諫
已,劾首輔周延儒家人周文郁副將,弟素儒為錦衣叔父人瑞中書受賕行私請罷斥。
給事中周瑞豹疏謟延儒思睿力詆其謬,已論救給事中魏呈潤御史李曰輔、王績燦
巡按雲南
陛辭歷指弊政,而言:舉朝拯焚救溺精神專用摘抉細微,而以察吏詰戎予奪大柄僅付二三閹寺
嘉言不用用言不嘉厝火自安不知變計天下安望太平
忤旨,切責
還朝,值帝撤還二部總理諸鎮監視內臣
思睿請并撤京營關、寧者。
因詆向來秉政大臣阿承將順之罪,意指溫體仁也。
體仁二子儼、伉數請囑提學僉事黎元寬
元寬文體險怪論黜,遂發其二子私書
思睿體仁縱子作奸,以元寬揭為據。
體仁為群謀陷之揭不出元寬手,元寬上疏證明,思睿遂劾體仁以群謀二字成陷人之阱,但知有子,不知有君。
當今流賊紛擾中土蕩然,不聞出一畫天子分憂,徒務欺罔鬼蜮之計,昨歲票擬行私陵寢震動,舉朝共斥其奸,猶多方卸脫,謂出聖裁過則歸君,善則歸己,豈復有人心者哉。
帝怒,奪俸五月
出視河東鹽政
安邑有故都御史曹于汴講學書院思睿擴其堂廡祀卜子夏王通薛瑄其中于汴配,置田構學舍,公餘親蒞講授
代還乞假歸里
未幾卒。
成勇
《明外史本傳字仁有安樂人
天啟二年會試答策言宦官之禍,被放。
三年進士同年生邀謁魏忠賢不可
饒州推官
鄒元標吉水師事之。
中使至,知府以下郊迎獨不往,且捕笞其從人
中使將愬之,忠賢會敗獲免
內外艱。
開封歸德二府推官
流賊歸德,乘城守擊敗之。
崇禎十年行取
時變考選例,優者得為翰林
公論,而吏部尚書田唯嘉任濬地抑,及他寡援者二十三人部曹
南京吏部主事輿論大譁恬然
不數日,即辭朝去。
明年二月,帝御經筵,問講官保舉考選得失諭德黃景昉朱天麟屈。
講官和之,帝親策諸臣,天麟翰林亦得御史,而以先南京不獲與。
尋用御史涂必泓言,授南京御史
楊嗣昌奪情入閣黃道周何楷林蘭友劉同升趙士春言之咸獲譴。
憤,其年九月上疏曰:禮莫大於倫莫大君親
未有不知君親,而可齒人類者也。
儼然秉國之鈞,天子是毗者乎。
嗣昌謂,古列國之君臣,可得而避。
一統君臣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三年之喪可行於古,不可於今也。
嗣昌所引者,何代之經,所遵者,何國之典。
如其言,是凡為臣者,皆不當三年喪,終則為後君,為不臣
先聖詩書可焚,先王典禮可廢,不舉人類,化為禽獸不止留一嗣昌,而生天不臣不子之心,何如去一嗣昌,而樹萬世為臣為子之鵠。
嗣昌豈以一身去留,係社稷安危耶。
秉樞兩年一籌莫展邊警頻告,流寇披猖無問經濟矣。
清議不畏名教不畏先聖訓詞萬世是非不畏無問品望矣。
嗣昌去,則所全者大,既盡子道,亦完臣節
不則既為今日賊子,必為他日亂臣
且既不知有父矣,又執猶子之誼事。
程國祥以其為父同年,讓行讓坐,何薄於親,而厚於親之友耶。
疏入,帝大怒,命削籍提訊刑官杖徒不訐,嗣昌疏救,亦不納。
乃擬遣戍命,詰主使姓名
中上書言:臣十二年外吏數十南臺無權可招,無賄可納,不知有黨。
帝怒,切責竟戍寧波衛
中外薦者十餘疏,皆不召
最後劉宗周張瑋言,命吏部覆議。
久之執政合詞擢用,命刑部奏請復故官,帝以宥罪方新,不當復職,命以他官用
聞命,而京師陷。
福王時,起御史不赴
披緇為僧,越十五年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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