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二百四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二百四十八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六十八
  明六
  劉一燝      朱國祚
  何宗彥      韓爌
  孫如游      李標
  錢龍錫      劉鴻訓
  成基命      何如寵
  錢象坤      錢士升
  文震孟      蔣德璟
  黃景昉
官常典第二百四十八卷
公輔名臣列傳六十八
明六
劉一燝
公元1588年
《明外史本傳一燝字季晦南昌人
父曰材,嘉靖中進士陝西左布政使
萬曆十六年一燝與兄一焜、一煜並舉於鄉。
七年,又與一煜並舉進士
庶吉士,授檢討
一焜為考功郎,掌京察
大學士沈一貫欲庇其私人錢夢皋鍾兆斗等,屬一燝為請。
一燝不可夢皋等竟以中旨留,由是一貫意。
贊善祭酒詹事掌翰林院事
四十五年春京察黨人用事,謀逐孫承宗繆昌期錢謙益一燝保持得免。
故事掌院滿歲不遷者,一燝居四年,始遷禮部右侍郎教習庶吉士
光宗即位,擢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參預機務,偕何宗彥韓爌並命
內閣方從哲一人
萬曆末年神宗欲用史繼偕、沈燝。
兩人在籍,及是帝命召之。
未及至,帝復命宗彥一燝
明日復命朱國祚及舊輔葉向高
宗彥、國詐、向高亦皆在籍,惟一燝入直
拜命,帝已得疾,一燝偕諸臣召見乾清宮
小豎附帝耳語,帝搖首。
俄一朱衣婦人,從帝前,挽皇長子入,復推之出。
長子見帝,忸怩曰:欲封后耳。
諸臣愕然
既退,一燝吏部尚書周嘉謨曰:上顧念大臣不已若不委身婦寺朱衣人,何無畏若是
朱衣人者,即帝選侍李氏也。
明日九月朔,帝崩。
諸臣入臨畢,一燝詰群奄:皇長子當柩前即位,今不在,何也。
群奄東西走,不對
東宮伴讀王安前曰:為李選侍所匿耳。
一燝大聲言:誰敢新天子者。
安曰:徐之,公等慎勿退。
遂趨入白選侍
出皇長子大臣不肯退第出即返選侍頷之,復中悔,挽皇長子裾。
安直前擁抱疾趨出。
一燝見之,急趨前呼萬歲,捧皇長子左手英國公張惟賢捧右手,掖升輦。
及門宮中厲聲呼:哥兒卻還
使使追躡三輩
一燝傍輦疾行,翼升文華殿,先即東宮位,群臣叩頭萬歲
事稍定,選侍猶趨還乾清。
一燝曰:乾清不可居殿下宜暫居慈慶。
選侍方居乾清,皇長子心憚選侍,然之。
一燝語安曰:主上沖年,無母后
外庭有事,吾受過宮中起居,公等不得辭責。
明日嘉謨左光斗疏請移宮
首輔從哲徘徊其間,若無預己,事者既又欲緩移宮
一燝曰:本朝故事仁聖嫡母也,移慈慶;慈聖,生母也,移慈寧。
今何日,可姑緩耶。
乃於初五日,偕同官即日降旨佇立宮門以俟。
選侍不得已,移他宮,天子復還乾清,事始大定
帝既踐阼從哲被劾在告一燝當國,與相得甚歡
內廷王安力衛新天子,乃引與共事。
安亦傾心嚮之
奏請無不從。
內帑,抑近倖登俊良搜遺逸,舊德宿齒布滿九列中外欣欣望治焉。
明年天啟改元瀋陽失。
廷臣多請復用熊廷弼
一燝亦言:廷弼守遼一載,殘疆晏然不知何故翦除
及下廷議,又皆畏懼不敢異同
致有今日嗣後軍國大事陛下毅然主持,敕諸臣洗心滌慮,悉破雷同附和,共憂國奉公
優旨褒答
尋有詔盡謫前排廷弼姚宗文等官。
言路多怨一燝
一燝嘗言:任天下事者,六官
言路張,則六官無實政。
善治天下者,俾六官任事言路繩其愆,言官陳事政府得裁其是,則天下治
於是一切條奏下部議,有不經者,詔格之。
初,選侍移宮其內李進忠、劉朝、田詔等盜內府祕藏,過乾清門仆金寶墮地
帝怒,悉下法司案治甚急
群閹懼,搆蜚語,言帝薄先朝妃嬪,致選侍移宮日,跣足投井,以搖惑外廷
御史賈繼春遂上安選侍書。
刑部尚書黃克纘給事中李春曄、御史王業浩張大其辭,欲脫盜閹罪。
帝惡繼春妄言,且疑其有黨,將嚴譴之。
一燝天子即位,輒疑臣朋黨,此端一異時奸人乘間士大夫必受其禍。
具疏開帝意,為繼春解,而反覆朋黨無實
繼春削籍去。
御史張慎言高弘圖疏救繼春,帝欲并罪,亦以一燝言而止。
帝憾選侍甚,必欲誅盜閹。
王安司禮,亦惡之。
諸閹百方救,卒不得
久而帝漸忘前事,安亦為魏忠賢排死,諸閹乃厚賄忠賢為地而上疏辨冤。
帝果免、詔死,下其疏法司
一燝執奏,詔等議誅久,無可雪,疏直下部,前無此制。
不得已,下其疏於閣。
一燝復言:此疏外不由通政司,內不由會極門,例不當擬旨,謹封還原疏。
由是忠賢輩大恨,等亦竟免死,益任用
定陵工成,忠賢欲以為功。
一燝故事內臣司禮掌印提督陵工不得濫廕,止擬加恩三等
言官論客氏被謫者,一燝皆疏救,又請出客氏於外。
言官交章沈㴶一燝主之,與忠賢、客氏等比,而齮一燝
給事中李若珪,嘗忤中官御史汪泗論誤書諡號郭如楚疏詆周嘉謨,帝並欲加罪。
一燝皆救,止之。
然是時言爭論事,而一燝大體,時有所格眾方怨。
又密窺魏、客等漸用事一燝勢孤,是年四月候補御史劉重慶遂力詆一燝不可
帝怒謫重慶
一燝論救不聽
六月職方郎中余大成、復劾一燝中官請囑御史安伸給事中韋蕃霍維華交章一燝
不問
既而維華外轉,其同官孫杰一燝嘉謨為之,上疏力攻一燝
一燝疏辨求罷。
帝已慰留給事中侯震暘御史陳九疇復劾之,并刺其結納王安
於是一燝四疏乞歸忠賢中主之,傳旨允其去。
先是從哲去,帝數稱一燝為首輔,一燝不敢當虛位葉向高
向高至,入讒言,謂一燝尼己。
至是,知其無他,力稱一燝翼衛功,不可去。
帝復慰留一燝堅臥不起
二年正月,疏十二上,乃令乘傳歸。
陛辭萬曆泰昌間事,微辨王安冤,曰:曩鼎湖上賓事變倉卒爾時情景陛下知之,在廷諸臣胥知之。
之後,遂謂天祐社稷,原無他慮,而危身憂國抗聲內廷者,遂以𧬈訿去計,亦陛下所深惻也。
禁闈祕密,非臣所知,但思先帝龍潛之日,陛下鶴禁之中,翼戴何人,謂護誰力,扶掖鑾輿,抗遏要挾
當日以為功,今日以為罪,上下千古
呂強張承業李輔國魚朝恩法戒昭然
臣願後人毋徒為五宗光寵計也。
外廷臣子自當君父為急,乃發東朝持梃之,奸者目為生事,消後宮牝晨之禍者,坐以交關雄唱雌和意欲何為,尤臣所未解。
既歸,兵部尚書張鶴鳴奸細杜茂、劉一巘獄,欲指一巘為一燝族,株連之。
刑部尚書王紀不可,遂被斥去,而一燝得白。
鶴鳴一燝向所推轂者也。
已而忠賢大熾,矯旨一燝誤用廷弼,削官,追奪誥命勒令養馬
崇禎改元,詔復官,遣官存問
一燝在位累加少傅太子太傅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
八年卒,贈少師
福王時,追諡文端
朱國祚
公元1583年
《明外史本傳國祚字兆隆秀水人
萬曆十一年進士第一
修撰
洗馬,為皇長子班官,尋進諭德
日本朝鮮石星惑沈惟敬言,力主封貢。
國祚面詰:此我鄉曲無賴因緣奸利耳,公獨不計辱國乎。
不能用。
二十六年超擢禮部右侍郎
湖廣稅監陳奉橫甚。
國祚移書巡按御史曹楷,令發其狀。
帝怒,幾逮因此撤去
尚書余繼登卒,國祚部事
時皇長子儲位未定冠婚踰期,國祚屢疏諫。
戚臣鄭國泰請先冠婚,後冊立
國祚抗疏言:本朝外戚不得政事
冊立大典,非國泰所宜言。
況先冊立後冠婚,其儀仗冠服之制,祝醮敕戒之辭,陞降、坐立之位,朝賀拜舞之節,因名制分,因分制禮,甚嚴且辨。
一失其序,名分大乖。
累朝祖制,背皇上明綸,犯天下清議,啟國家無窮患皆此言也。
又言:冊立之事,理不可緩
初謂小臣激聒,故遲之
後群勿言,則曰待嫡。
中宮久無所出,則曰皇長子體弱,須其強。
今又待兩宮落成矣。
三殿災,朝廷大政率御文華殿
三禮之行,在殿不在宮。
頃歲趣辦珠寶戶部所進,視陛下大婚數倍之。
遠近陛下借典禮之將舉以羅珠寶珠寶之未備,以遲典禮
詔旨採辦珠寶,額二千四百萬,而天下賦稅之額乃止四百萬。
不充國用不給邊需,猶當六年乃足。
待取而後大禮,幾無時矣。
已,又言:太祖成祖仁宗即位初,即建儲貳
宣宗英宗冊為皇太子時,止二歲憲宗孝宗六歲陛下亦以六歲
未聞年十九而不冊立者。
國祚尚書二年爭國至數十疏,儲位卒定。
陝西狄道山崩,其南湧小山五,國祚修省
社稷壇枯樹生煙,復陳安人心、收人望、通下情、清濫獄四事
雲南巡撫陳用賓進土物,國祚劾之。
尋轉左侍郎,改吏部
御史湯兆京劾其縱酒踰檢,帝不問國祚引疾歸。
光宗即位,以國祚嘗侍潛邸特旨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入閣機務
天啟元年六月還朝
尋加太子太保,進文淵閣
國祚素行清慎,事持大體,稱長者
明年會試故事總裁止用內閣一人,是科用何宗彥國祚,有譏其中旨特用者。
國祚竣事,即求罷,優詔不允
都御史鄒元標經筵而躓,帝遣中使問狀
國祚進曰:元標在先朝直言受杖,故步履猶艱。
帝為之改容
刑部尚書王紀魏忠賢所逐,國祚合疏救,復具私揭爭之。
禮部郎時,嘗以事忤國祚者也。
三年,進少保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改武英殿
十三疏乞休,詔加少傅兼太子太傅乘傳歸。
明年卒。
太傅諡文恪
何宗彥
公元1595年
《明外史本傳宗彥字君美
其父由金谿客隨州,遂家焉。
宗彥萬曆二十三年進士
累官詹事
四十二年禮部右侍郎,署部事
福王之國河南請求無已
宗彥上疏,言可慮者有六,帝不聽
又屢疏請東宮講學皇孫就傅,及瑞、惠、三王婚禮
太子生母王貴妃薨,不置守墳內官,又不置墳戶瞻地,宗彥力爭之。
梃擊事起,宗彥因言:天下陛下太子久。
太子積輕之勢,致慈慶宮門止守耄年內侍中門則寂無一人
乞亟下張差廷訊,凡青宮典禮,悉允臣部施行宗社幸甚
不報
尋轉左侍郎,署部如故
四十四年冬隆德殿災,宗彥請通下情修廢政,補曠官
明年,皇長孫年十三,未就傅,宗彥再疏力言
自是頻歲懇請,帝終不納。
四十六年六月京師地震。
修省三事
時帝視朝已三十載,朝政積弛庶官盡曠。
明年秋遼事益棘。
宗彥僚屬上言:自三路喪師開原鐵嶺相繼沒,瀋陽孤危
陛下臨朝,與臣等面籌兵大計
帝亦不報
宗彥清修有執。
尚書六年遇事侃侃敷奏時望甚隆。
其年十二月會推閣臣廷臣多首宗彥,獨吏科給事中張延登署名,遂不獲與。
宗彥乞假去。
御史薛敷政蕭毅中左光斗李徵儀倪應春彭際遇張新詔交章惜之,而延登同官亓詩教薛鳳翔又屢疏糾駁
其時齊黨勢盛,非同類排去之。
宗彥無所附麗,故終不安其位。
明年神宗崩,光宗立,即家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
天啟元年夏還朝
屢加少師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
四年正月卒官,贈太傅諡文毅
韓爌
公元1592年
《明外史本傳字象雲蒲州人
萬曆二十年進士
庶吉士
編修歷官少詹事,充東宮講官
四十五年,擢禮部右侍郎協理詹事府。
久之,命教習庶吉士
泰昌元年八月,光宗嗣位,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
未幾,光宗疾大漸,與方從哲劉一燝同受顧命
兩朝易命之際宮府危疑竭誠翼衛中外以為重。
大帥李如柏、如楨兄弟有罪,當逮治中旨寬之。
一燝執奏,逮如律
登極恩,加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
從哲去,一燝當國協心佐理
天啟元年正月兩人以帝為皇孫時未嘗出閣讀書,請於十二日即開經筵自後日講不輟,從之。
陽失都城震驚
一燝人情偷玩,擬御札戒勵百官,共圖實效,帝納之。
廷臣兵餉大絀,合詞請發帑,一燝以為言,詔發百萬兩。
候補御史劉重慶一燝兵部尚書崔景榮
帝,怒鐫其秩,調外論救
大婚禮成,加少保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廕一子尚司丞
未幾,以貴州平苗功,加少傅太子太傅建極殿大學士
帝封乳母客氏為奉聖夫人大婚成,當出外,仍留之宮中
御史畢佐周切諫六科、十三道復連署爭,皆不納。
一燝祖制為言,乃命俟梓宮發引,擇日出宮。
二年四月禮部尚書孫慎行方從哲李可灼紅丸藥,罪同弒逆廷議紛然
一燝已去位,特疏白其事,曰:先帝去年八月朔踐阼
臣及一燝二十四日入閣
鴻臚寺李可灼云有仙丹欲進。
從哲愕然,出所具問安揭,有進藥十分宜慎語。
臣等深以為然,即諭之去。
二十七日召見群臣,先帝自言不用藥已二十餘日。
至二十九日遇兩內臣,言先帝疾已大漸,有鴻臚寺李可灼來思善門進藥。
從哲及臣等皆言彼稱仙丹便不敢信。
是日召見
諸臣問安畢,先帝即顧皇上命臣輔佐為堯、舜。
又語及壽宮,臣等以先山陵對,則云:是朕壽宮
因問鴻臚官進藥。
從哲奏云:李可灼自謂仙丹,臣等未敢信。
先帝即命傳宣
臣等出,移時可灼至,同入診視,言病源治法甚合。
先帝喜,命速進。
臣等復出,令與諸醫商搉。
一燝語臣,其鄉兩人用此,損益參半
諸臣相視,實未敢明言宜否。
須臾先帝和藥,臣等復同入。
可灼調以進,先帝喜曰:忠臣忠臣
臣等出,少頃中使傳聖服藥後暖潤舒暢,思進飲膳,諸臣歡躍而退。
比申末,可灼出云:聖上藥力不繼,欲再進一丸
諸醫不宜驟。
乃傳趣益急,因再進訖。
臣等問再服後何狀,答言平善如初
本日情事也。
次日,臣等趨朝,而先帝已於卯刻上賓矣,痛哉。
先帝召見群臣,被袞憑几儼然顧命
皇上焦顏侍側,臣等環跪徬徨,操藥而前,籲天以禱。
臣子際此,憾不身代。
凡今所謂宜慎宜止者,豈不慮於心,實未出於口,及龍馭上昇普天哀慕凡今所為致疑致憤者不惟不忍出諸口抑且不以萌諸心。
先帝臨御雖止旬月恩膏實被九垓
為臣子者宜何如頌揚何如紀述
乃禮臣忠憤之激談,與遠邇驚疑之紛議,不知當時若何情景,而進藥始末實止如此
若不詳剖,直舉非命之凶稱,加諸考終令主,恐先帝在天之靈不無恫怨皇上終天之念何以為懷。
是以據實奏陳渙發綸音布告中外,俾議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編摹者勿以信史謗史
先帝融朗令名皇上光揚之,大孝正終正始永世有嗣矣。
文震孟建言獲譴,論救甚力。
三年,以山東平妖賊功,加少師太子太師
葉向高當國次之
楊漣魏忠賢二十四大罪,忠賢頗懼,求援
不應忠賢深銜之。
向高罷,為首輔,每事持正為善類所倚。
向高智術籠絡群奄,廉直自持,勢不能敵。
同官魏廣微又深結忠賢,遍引邪黨
其冬忠賢假會推事趙南星高攀龍急率朱國禎上言陛下一日兩大臣,臣民失望
中旨徑宣,不復到閣,而攀龍一疏經臣等擬上者,又復更易大駭聽聞,有傷國體
忠賢不悅傳旨切責
未幾,又逐楊漣左光斗陳于廷朝政大變忠賢勢益張。
故事閣中秉筆首輔一人
廣微欲分其柄,囑忠賢傳旨,諭同寅協恭,而責次輔伴食
惶懼,即抗疏乞休
略言:臣備位綸扉咎愆日積
詰戎宜先營衛,而觀兵禁掖無能宵旰憂。
忠直尚稽召還,而搒掠朝堂無能震霆怒。
後先諸臣之罷斥諭旨中出紛更不能先時深念,有調劑之方,又不能臨事執持為封還之戅。
皆臣罪之大者
皇上釋此不問,責臣以協恭,責同官協贊
同官奉詔從事,臣欲補過無由矣。
糠秕偶前極知非據芟除將及,尚昧妨賢臣之愚。
即臣之罪,乞亟褫臣官,為佐理溺職之戒。
得旨:卿親承顧命,當竭忠盡職
乃歸非於上,退有後言
今復悻悻求去,可馳驛還籍
輔臣如故事,加以體貌不報
疏謝,有左右前後務近端良,重綸綍以重仕途,肅紀綱以肅朝宁語。
忠賢及其黨益恨。
去,朱國禎為首輔。
李蕃攻去之,顧秉謙代其位。
公卿庶僚,皆忠賢私人矣。
五年七月逆黨李魯生削籍除名
又假他事坐贓二千,斃其家人於獄。
田宅,貸親故以償,乃棲止先墓上。
莊烈帝登極復故官。
崇禎元年言者請召用,為逆黨楊維垣等所扼,但賜敕存問,官其一子
至五月,始遣行人召之。
十二月還朝,復為首輔。
御文華後殿章奏,召等,諭以擬旨務消異同開誠和衷,期於至當
頓首謝,退言:上所諭甚善,而密勿政機,諸臣參互擬議不必顯言分合
至臣等晨夕人直,勢不能謝賓客
政事者,宜相見朝房,而一切私邸交際
即命百僚遵行
二年正月大學士劉鴻訓張慶敕書事被重譴,疏救,不聽
溫體仁錢謙益御史任贊化亦疏訐體仁
召見廷臣體仁力詆贊化御史毛羽健謙益死黨
怒,切責贊化
請寬贊化以安體仁
因謂:進言不憂國而植黨自名東林,於朝事何補
退,具揭言:人臣不可以黨事君,人君不可以疑臣
但當才品臧否職業修廢,而黜陟之。
戈矛妄起於朝堂畛域橫分宮府,非國之福也。
又率同官力救贊化,不納。
長子生,請盡蠲天下積逋報可
大治忠賢黨,李標錢龍錫主之。
列上二百六十二人,罪分六等,名曰欽定逆案頒行天下
言者爭擊吏部尚書王永光南京禮部主事王永吉言之尤力。
怒,將罪之。
等言永吉不宥,永光不安,乃止奪祿一年
工部尚書張鳳翔奏廠、庫積弊。
怒,召對廷臣詰責
巡視科道王都高賚明二人力辨帝命錦衣官執之,龍錫救解
是日永光羽健疏劾,請主使者
退,申救都等,因言永光不宜請究言官
不納,然羽健獲免
初,熊廷弼既死,傳首九邊,屍不得歸葬
至是,其子詣闕疏請。
等因言:廷弼之死,由逆奄欲殺楊漣魏大中,誣以行賄,因盡殺等,復懸坐廷弼贓銀十七萬,刑及妻孥,冤之甚者
乃許收葬
事急朝議汰各鎮兵。
又以兵科給事中劉懋疏,議裁驛卒
以問言:汰兵止當清占冒增設冗兵爾。
衝地額兵不可汰也。
驛傳疲累,當責按臣核減,以甦民困,其所節省,仍還之
然之。
御史高捷史𡎊者以罪免,永光力引之。
都御史曹于汴不可永光再疏爭。
言,故事當聽都察院咨用。
方眷永光不從
九月,以將行慶典,請停秋決,亦不從
逆案雖定,永光袁弘勛𡎊輩日為翻案計。
至十月畿輔失守都城戒嚴
初,袁崇煥入朝,嘗與錢龍錫邊事
龍錫東林黨魁也,永光等謀因崇煥大獄,可盡傾東林
倡言邊事,由崇煥毛文龍所致
遂首攻龍錫,逐之。
明年正月中書舍人尚寶卿原抱奇故由輸貲進,亦劾主款誤國,宜與龍錫並斥。
其言主款者,以崇煥座主也。
重去,貶抱奇秩。
無何左庶子丁進遷擢愆期,亦劾之,而工部主事李逢申劾疏繼上。
即三疏引疾。
詔賜白金彩幣馳驛遣行人護歸,悉如彝典
逢申會試所舉士也。
先後作相,老成慎重
引正人,抑邪黨天下稱其賢,然獨嘗庇王永光云。
十七年春李自成蒲州,迫出見不從
賊執其孫曰不來則殺之一孫,乃出見,賊釋其孫。
歸,憤鬱而卒,年八十矣。
孫如游
公元1595年
《明外史本傳如游字景文餘姚人都御史曾孫也。
萬曆二十三年進士
累官禮部右侍郎
四十七年冬左侍郎何宗彥去位署印無人大學士方從哲屢以如游請。
明年三月得命
部事叢積,如游決遣無滯
白蓮無為邪教橫行宗彥嘗疏請嚴禁如游復申其說。
帝從之。
七月,帝疾大漸,偕諸大臣顧命
帝崩,鄭貴妃懼禍,深結李選侍,為請封后。
選侍喜,亦為請封太后以悅之。
楊漣如游曰:皇長子選侍所愛。
選侍后,嫡矣,他日若何
白執政,首舉冊立遺詔
登極三日,公即援詔以請。
如游然之。
八月朔光宗即位
三日如游請建東宮,帝納之。
俄遵遺旨閣臣,封貴妃皇太后
如游奏曰:考累朝典禮,以配而后者,乃敵體之經;以妃而后者,則從子之義。
祖宗以來,豈無抱衾之愛,而終引去席之嫌,此禮所不載也。
先帝貴妃勞,不在無名位號陛下先帝志,亦不在非分尊崇
若義所不可,則遵命非孝遵禮為孝。
不敢曲徇,自蹈不忠之罪。
疏入,未報。
如游進本尚書
帝既命建東宮,又言皇長子體質清弱,稍緩冊立期。
如游力持不可
二十三日,命封選侍為皇貴妃
已定矣,越三日,帝又趣之。
如游奏曰:先奉諭上孝端皇后孝靖皇太后尊諡,又封郭元妃王才人為皇后,禮皆未竣,貴妃之封在後
聖諭諄切,且有保護皇儲功,即如先所定期,亦無不可
帝許之。
選侍貴妃未足,必欲得皇后
二十九日,再召廷臣選侍迫皇長子言之。
如游曰:上欲封選侍為皇貴妃當即具儀進。
漫應曰:諾。
選侍聞,大不悅
明日,帝崩,朝事大變
如游請改冊封期,報可
熹宗為皇孫時未就傅。
即位七日如游即請開講筵,亦報可
十月,命以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
言者詆其不由廷推交章論列
如游亦屢乞去,帝輒勉留
天啟元年二月上疏言:祖宗任用閣臣,多由特簡
遠者無論在世廟,則有張璁桂萼方獻夫夏言徐階袁煒嚴訥李春芳;在穆廟,則有陳以勤張居正趙貞吉;在神廟,則有許國趙志皋張位
皇考朱國祚,亦特𥳑也。
陛下沖齡,臣才品又非諸臣比,有累至尊知人之明
乞速賜骸骨還田里。
帝仍留之。
如游十四疏乞去,乃加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士遣官護送廕子給賜悉如彝典
家居四年卒。
少保諡文恭
李標
公元1607年
《明外史本傳,字汝立,高邑人
萬曆三十五年進士
庶吉士,授檢討
泰昌時,擢贊善屢遷少詹事
天啟中,拜禮部右侍郎協理詹事府。
同邑趙南星魏忠賢黨因列之東林同志錄》中。
懼禍,引疾去。
莊烈帝登極,即家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
崇禎元年三月入朝
未幾李國𣚴來宗道楊景辰相繼去,為首輔。
銳意圖治,恆召大臣面決庶政
宣府巡撫李養沖疏言旂尉往來如織蹤跡難憑,且費供億
出示等曰:邊情危急,遣旂尉偵探奈何以為偽。
祖宗朝設廠衛,奚事耶。
對曰:旂尉出使宜慎。
養沖是言不賂恐毀言日至,賂之則物力難勝
默然
張慶臻增敕事覺力辨劉鴻訓納賄之誣。
溫體仁錢謙益給事中章允儒廷駮之。
怒,并謙益將重譴,又欲罪給事中瞿式耜御史梁子璠房可壯文選郎中耿志煒
言:陛下處分謙益允儒,本因體仁言,體仁不安求罷。
陛下謙益事經恩詔,姑令回籍;許允儒自新,而式耜從薄罰。
諸臣安,則體仁亦安。
不從自是深疑朝中有黨,等遂不得行其志。
其冬韓爌還朝為首輔,尋與等定逆案
三年正月罷,為首輔,累加少保兼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
先是,與並相六人,後宗、道景辰附璫斥,鴻訓以增敕戍,周道登錢龍錫被攻去,獨標在,遂五疏乞休
至三月得請
家居六年卒。
少傅諡文節
錢龍錫
《明外史本傳龍錫字稚文松江華亭人
萬曆三十五年進士
庶吉士編修,歷諭德少詹事
天啟四年禮部右侍郎協理詹事府。
明年,改南京吏部右侍郎
魏忠賢龍錫不附己,因吏部會推遂削其籍。
莊烈帝即位,以閣臣黃立極施鳳來張瑞圖李國𣚴忠賢所用不足倚,詔廷臣推舉,列上十人
倣古枚卜典,召九卿科道乾清宮貯名金甌焚香肅拜以次探之,首得龍錫,次李標來宗道楊景辰
輔臣天下多故請益一二人,復得周道登劉鴻訓,並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
時惟宗道景辰在朝先入直,龍錫家居,並遣行人召之。
明年崇禎改元
六月龍錫都會立極四人已先罷,宗道景辰以是月去。
地近先至遂為首輔,龍錫道登鴻訓協心輔理朝政為清。
踰月以蜀寇平,加太子太保,改文淵閣
帝好察,遣旗尉偵探
龍錫言:舊制止行於都城內外,若遠遣難委信
海寇中左所,總兵官俞咨皋棄城遁,罪當誅。
帝并欲誅巡撫朱一馮
龍錫言:一馮所駐遠,非棄城者比,罷職蔽辜
不宜加法外罪。
故事,纂修實錄分遣國學生事蹟四方龍錫實錄所需在邸報及諸司奏牘遣使適增擾,宜停罷
烏撒土官安效良死,其妻改適霑益土官安邊,欲兼有烏撒部議將聽之。
總督張鶴鳴不可龍錫言:效良有子其爵,立以,存亡繼絕,於理為順。
安邊淫亂不可長。
宜如鶴鳴議帝並從之。
明年廷議汰穴官,帝以學官尤穴。
將并汰龍錫言:學官一途舊皆歲貢生選授近多授舉人貢生積至二千六百有奇皓首以歿,良可憫
祖宗設官於此稍寬者,以師儒造士老成士子科目外尚有功名可冀終身不敢為非聖王約束天下人才之具也。
帝亦納之。
言官鄒毓祚韓一良章允儒、劉斯琜獲譴,並為申救
御史高捷史𡎊罷,王永光力引之,頗為龍錫所扼,兩人大恨。
帝之定逆案也,議多出龍錫奸黨尤惡之。
袁崇煥毛文龍,報疏云:輔臣龍錫為此一事彽徊過臣寓。
上善後疏言:閣臣樞臣往復商確,臣以是奉行無失
當是時帝方顧崇煥不為忤也及是年冬畿輔失守都城
戒嚴帝怒崇煥不力,執下獄,而𡎊已為永光引用
上章,指通款將為龍錫罪,疏入,帝以龍錫忠慎,戒無過求。
龍錫奏辨,請賜罷黜。
慰諭之,龍錫即起視事
再疏攻,詞益危切帝意頗動。
龍錫再辨,引疾,帝即放歸
兵事旁午未暇崇煥獄。
三年八月𡎊上疏言:龍錫賣國欺君,并言龍錫出都,以崇煥所𢌿重賄數萬,轉寄姻家,巧為營幹致國法不伸。
帝怒,敕刑官五日內具獄。
於是錦衣劉僑崇煥獄詞
帝乃召廷臣平臺,寘崇煥重辟
龍錫私結邊臣蒙隱不舉,令廷臣議罪
是日廷臣大議中府,謂:斬帥雖龍錫啟端,而兩書有處慎重語,意不在擅殺,殺文龍崇煥過舉
講款,倡自崇煥龍錫始答以酌量,繼答以天子神武不宜講款
軍國大事私商度,行止抗疏發奸何所逃罪
帝遂遣使逮之。
十二月逮至下獄
復疏辨,悉封上崇煥書及所答書,帝不從
令俟部議群小麗名逆案者,方日為翻案計,以永光為主,而𡎊弘勛道濬佐之。
周延儒會推內閣不與,怨龍錫抑己溫體仁,亦方與東林為難
相聚合,謀借崇煥以及龍錫,因龍錫以及異己者,乃指崇煥為逆首,龍錫等為逆黨更立一逆案與前案偶。
既定,欲發自兵部,而尚書梁廷棟自外僚入,既許之後,憚帝英明不敢任而止。
乃止議龍錫大辟決不待時,且用夏言故事設廠西市以待。
帝以龍錫逆謀令長繫。
右中允黃道周上言曰:舊史臺省諸臣,自劉瑾摧折後,不敢言者,十四年。
大禮議起,抗疏廷爭不避鼎鑊未有大小收聲,容默如今日者也。
舊輔龍錫梏拲鋃鐺,搶首獄吏,群臣相視,啞無一言
書傳以來,所未經見。
古不具論,秦漢而下宰相有犯坐,請室不過數日,自非大逆,或裁或原,人主未嘗不為引疚。
今纍輔所坐昏庸疏率為罪,督攀染耳,閣臣遙度邊事,輕為附和,此於鬼薪城旦奚加乎。
疆埸事最為難料,閣臣邊事坐誅,後之閣臣顧盼躊躇不敢更任邊事
邊臣得以瑕罅卸閣臣後邊有事,必摭閣臣片語為質,是使綸扉之上,割邊境異域也。
古宰相大故,而伏斧鑕者,止漢劉屈氂,及本朝夏言耳。
巷議謬悠,謂殺纍輔為文龍報讎朝廷自為神人抒憤何嘗計一故弁。
然物如此,則邊將必驕,邊將志驕,則閣臣權絀。
故殺閣臣,為文龍報讎猶可,為東江叛將劉興樹幟則不可。
借一閣臣邊臣今日前車,則可,為政府異日設後阱,則不可。
且自陛下臨御以來輔臣負重譴者,九人矣。
一代之中,有幾宰輔挫折至此乎。
疏入,忤旨,責令回。
奏者再。
明年正月復三疏入,道周貶秩調外,而帝意亦感動
其夏五月大旱刑部尚書胡應台乞宥龍錫給事中劉斯琜繼之,詔所司再讞。
讞入命遣,戍定海衛
戍所十二年,兩遇赦不原。
其子請輸粟贖罪,會周延儒當國,尼不行
福王時,始復官還里。
未幾卒,年六十八。
劉鴻訓
公元1613年
《明外史本傳鴻訓字默成,長山人
萬曆四十一年登第,由庶吉士編修
神、光二宗相繼崩,頒詔朝鮮
入境,遼陽陷
鴻訓海道還。
沿途難民舟重而敗。
跳淺沙,入小舟,飄泊三日夜不得食廑而免抵家
母喪服闋,起右中允,進左諭德父喪歸。
天啟六年冬,起少詹事,忤魏忠賢,責以久依門戶斥為民。
莊烈帝即位,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參預機務遣行人召之。
三辭不允
崇禎元年四月還朝
當是時,忠賢雖敗,其黨猶滿朝言路新進群起抨擊之。
執政李國𣚴來宗道楊景辰輩故嘗事忠賢不敢有所別白
鴻訓至,毅然主持次第楊維垣李恆茂楊所修田景新孫之獬阮大鋮徐紹吉張訥李蕃賈繼春霍維華等,人情大快
御史袁弘勛史𡎊高捷本由維垣輩進,思合謀攻去鴻訓,則黨人安也
所修繼春維垣大鋮性尤反覆,事忠賢牢甚,見帝立知其必敗,輒上疏崔呈秀等,為異日弘勛因藉口實
弘勛乃劾鴻訓曰:大學士鴻訓報復公行浹旬之間,被革職閒住者,無虛日
所修繼春維垣夾攻表裏奸,有功無罪,而誅鋤三人始;且軍國大事未暇平章亟毀要典,未毀以前,崔魏借以善類,既毀以後鴻訓借以忠良以暴易暴,長此安窮
且言鴻訓,使朝鮮納參貂重賄鴻訓奏辨曰:言官維垣諸人,臣據疏擬聞,未敢瞻顧
若謂臣報復,則臣寅冬起官旬日即逐,何德忠賢,而思報之至。
要典一書海內忠臣義士吞聲飲泣久矣
臣安敢謂不當毀。
帝知其誣,諭入直,而錦衣指揮張道濬復弘勛攻之,言官交章二人給事中鄧英詆尤力盡,發弘勛贓私,且言弘勛千金維垣御史
帝怒,落弘勛職候勘。
已而上言鴻訓擊奸所修維垣繼春大鋮,而不納孫之獬流涕忠言;謬主焚毀要典以便私黨孫慎行進用,帝責以妄言,停其俸。
三月鴻訓為疏救,并乞宥弘勛
不許
御史吳玉鴻訓,請治讒言亂政罪。
帝亦不許
𡎊復疏攻之。
言路不直𡎊二人,亦不安其位而去。
七月,以四川賊平,加鴻訓太子太保,進文淵閣
帝數召見廷臣
鴻訓應對獨敏,謂民困吏治失,請帝久任責成
尚書畢自嚴善治賦,王在晉善治兵,請帝倚信
帝甚向之
給事中韓一良言事稱旨,帝欲用為僉都御史
尋悔之。
鴻訓王言可惜不宜一官
不聽
關門兵以缺餉鼓譟,帝意責戶部,而鴻訓請發帑三十萬,示不測恩由是失帝指。
至九月而有改敕書之事。
舊例,督京營者,不轄巡捕軍。
惠安伯張慶總督京營,敕獨有兼轄捕營語,提督鄭其心以侵職論之。
命覈中書賄改之故,下舍人田佳璧獄。
給事中李覺斯:槁具兵部,送之輔臣審定,令中書繕寫
寫訖,復審進呈
兵部輔臣皆當問。
帝初寘之心疑其事。
十月御便殿,以問諸閣臣,諸閣臣不知
帝怒,令廷臣劾奏尚書自嚴等亦謝不知,帝益怒。
給事中張鼎延覺斯御史王道直實行賄,不知主使
御史主使者鴻訓也。
臻曰:改敕乃中書事,臣實不預知
且增轄捕卒,取利幾何,乃行重賄
帝叱之。
兵部揭有鴻訓西司房語,佳璧亦供受鴻訓指,事遂不可解,侍郎張鳳翔曰:行賄改敕,竊弄兵柄大不敬無人臣禮
中書備使令,安敢擅改
帝怒甚。
是日鴻訓在告,不入閣
李標合詞鴻訓不宜有此,請更察訪
帝曰:事已大著,何更訪為。
即令擬旨。
逡巡未擬,帝嚴促者再禮部尚書何如寵鴻訓力辨,帝意卒不可回。
乃擬旨,鴻訓臻並革職候勘。
無何御史田時震鴻訓田仰巡撫四川納賄二千金;給事中閻可陛副都御史賈毓祥,獲用由賄鴻訓
鴻訓既數被重劾連章力辨,且都中神奸狄姓者,詭誆千金,致臣無辜受禍
閣臣韓爌等亦數辨其誣。
帝皆不聽
廷臣議罪
明年正月吏部尚書王永光鴻訓臻罪無可辭,而律有議貴條,請寬貸
兵部尚書在晉職方郎中苗思順贓証未確,難懸坐
不許
竟謫鴻訓代州在晉思順削籍臻以世臣停祿三年
鼎延覺斯道直時震直言增秩一級
鴻訓政府銳意任事
帝有所不可,退輒曰:主上畢竟沖主
帝聞,深銜之,故欲寘之死。
大臣力救,得稍寬。
七年五月戍所
福王時,復官。
成基命
公元1607年
《明外史本傳基命字靖之大名人,後避宣宗諱,以字行
萬曆三十五年進土
庶吉士,歷司經局洗馬,署國子監司業事。
天啟元年,疏請幸學不先白政府執政不悅,令以原官還局,遂請告歸。
尋起少詹事
累官禮部右侍郎太子賓客,改掌南京翰林院事
六年魏忠賢基命楊漣同門生落職閒住。
崇禎元年,起吏部左侍郎
明年十月京師戒嚴基命請召還舊輔孫承宗省一浮議,倣嘉靖故事增設樞臣,帝並可之。
踰月,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入閣輔政
庶吉士金聲薦僧申甫為將。
帝令基命其所部兵,極言不可用,果一戰而覆。
袁崇煥祖大壽,帝召見平臺,執崇煥屬吏大壽在旁股栗
基命叩頭慎重者再,帝曰:慎重因循,何益。
基命叩頭曰:敵在城下,非他時比。
帝終不省。
大壽至軍,即擁眾東潰,時兵事方棘,基命建白,皆允行
解嚴召對文華殿,帝言法紀廢弛,宜力振刷
基命曰:治道太甚,譬理亂絲,當覓其緒,驟紛更擾亂
帝曰:慢則糾之以猛,何謂紛更
其後溫體仁益導帝操切天下大亂
三年二月工部主事李逢申基命謀脫崇煥罪,故乞慎重
基命求罷,帝為貶逢申一秩
李標去位基命為首輔,與周延儒何如寵錢象坤共事
至六月溫體仁吳宗達入,體仁延儒最為帝所眷,比而傾基命基命不安其位矣。
七月,以恢復永平功與延儒六人並加太子太保兼文淵閣大學士
崇煥議罪也,基命病不入直
錦衣張道濬以委卸劾之,工部主事陸澄源疏繼上。
基命奏辨曰:澄源謂臣嘗兩首廷推,皆韓爌等欲藉以崇煥
廷推時,崇煥倚任,安知後日之敗,乃預謀救之。
其說祖逢申、道濬,不逐臣不止,乞放歸
慰留之。
卒三疏自引去。
基命寬厚每事大體
兵部尚書梁廷棟將更總理馬世龍,以撼樞輔承宗基命調劑世龍卒收遵、永功。
尚書張鳳翔喬允升韓繼思相繼下吏,並為申理
副都御史易應昌下詔獄,以基命言,改下法司
御史李長春給事中杜齊芳坐事,將置重典。
基命力救,不聽長跪會極門,言:祖宗法,真死罪三覆奏,豈有詔獄一訊遽置極刑
自辰至酉未起
帝意解,得遣戍
逢申初劾基命,後以砲炸下獄擬戍,帝猶以為輕,亦以基命言獲如擬
為首輔僅半歲,帝欲委政延儒,遂為其黨所逐。
八年卒。
少保諡文穆
何如寵
公元1598年
《明外史·成基命傳》何如寵字康侯桐城人
父思鼇,棲霞知縣如寵萬曆二十六年進士天啟時歷官禮部右侍郎協理詹事府。
五年正月廷推左侍郎魏廣微如寵左光斗同里友善,遂奪職閒住。
崇禎元年召拜吏部右侍郎
未至,拜禮部尚書
宗藩婚嫁命名,例請於朝。
貧者為部所稽,自萬曆末至是,積疏數千,有已死尚未名者。
如寵請,貧宗嫁娶六百餘人
明年冬,京師戒嚴都人桀黠者,請以私財聚眾官軍朝議壯之。
如寵力言叵測,不善用,必啟內釁
召問,對如初
帝出片紙示之,則得之偵事,與如寵言合,由是受知
十二月,命與周延儒錢象坤俱以本官東閣大學士入閣輔政
帝欲族崇煥,以如寵解,免籍其家得往來一篋如寵請付閣中已而帝問之對曰焚之矣累加少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
四年春,副延儒總裁會試
事竣,即乞休,疏九上乃允。
陛辭,陳惇大明作之道。
抵家,復請時觀通鑑,察古今理亂忠佞,語甚切。
六年延儒罷政體仁當為首輔
延儒體仁排己,謀起如寵如寵體仁六疏固辭體仁為首輔。
如寵操行恬雅與物無競難進易退,世尤高之
十四年卒。
福王時,贈太保諡文端
兄如申,官戶部郎中,督餉遼東
有清操,軍士請復留二載
終浙江右布政使
錢象坤
公元1601年
《明外史·成基命傳》錢象坤字弘載會稽人
萬曆二十九年進士
泰昌改元,官少詹事,直講筵
講畢,見中官王安執政議事,即趨出
使人延入,堅不可
給事中織造,語侵中貴,詔予杖,閣臣不得
象坤葉向高講筵面奏之,乃免。
時行立枷法,慘甚,象坤率同列爭熹宗惻然,多所寬釋
天啟中再遷禮部右侍郎太子賓客
向高辭位
御史黃公輔象坤柄政請留向高,詆象坤甚力。
象坤辭去
六年廷推南京禮部尚書
魏忠賢私人指為繆昌期黨,落職閒住。
崇禎元年召拜禮部尚書協理詹事府。
京師戒嚴,條禦敵三策
奉命登陴分守祁寒不懈
覘知,遂與如寵並相
明年體仁入,象坤門生,讓而處其下。
累進少保象坤在翰林時,與龍錫謙益士升負物望,稱四錢
及為相,亦頗能自立
四年,御史水佳引連劾兵部尚書梁廷棟廷棟不待旨即奏辨。
廷棟故出象坤門,佳引疑象坤泄之,語侵象坤
延儒以廷棟嘗發其私人贓罪,惡之,并惡象坤
象坤五疏引疾去,廷棟落職
給事中吳執御傅朝佑象坤難進易退不當門生累,不聽
家居十年,卒。
太保諡文貞
錢士升
公元1616年
《明外史本傳士升字抑之嘉善人
萬曆四十四年殿試第一,授翰林院修撰
天啟初乞假歸。
久之,進左中允不赴
大忠趙南星被難,並為營護
同年,生萬燝杖死,恤其家,以是有名
崇禎元年,起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
明年詹事召。
座主錢龍錫被逮,送之河干,即謝病歸。
南京禮部右侍郎
六年九月召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參預機務
初,龍錫出獄周延儒詣之極言,上怒甚,挽救殊艱。
龍錫深德延儒未幾溫體仁至,龍錫延儒語,且謝曰:非公等,安得生。
體仁佯曰:上固不甚怒也。
聞者直體仁,而惡延儒
士升本出龍錫門,自是歸心體仁
體仁唐世濟,以士升東林所附,勸體仁急收之。
體仁因引與共政。
當是時,次體仁者,吳宗達伴食而已
士升未至,帝復用王應熊何吾騶,亦體仁所引,權盡歸體仁
操切體仁刻薄佐之,上下囂然
士升以為非,上疏獻寬𥳑虛平四箴大指譏切時政優旨報聞,意殊不懌也。
無何武生李璡請括江南富戶,充餉士升惡之,擬旨下刑部提問,帝不許,發改擬體仁遂輕擬。
以進士升曰:此亂本也,當以去就爭。
乃疏言:流寇所在蹂躪皇上生民吏治因陳啟新言事,擢置省闥
比來借端倖進者,實繁有徒,然未有誕肆讒說殄行不容堯舜之世。
其曰縉紳豪右家,大者千百萬,中者百十萬,以萬計不能枚舉
不知其所何在
江南論之,富家數畝以對,百計者什六七,千計者什三四,萬計什一二耳。
乃動稱敵國之富,何誕妄也。
郡邑富家,亦小民,利貧者佃富家田,因收其餘養八口穡事興,富家母錢,而商賈亦以質庫民急,且富家養生送死賓客游觀百工力役,皆仰給焉。
富家,固貧民衣食源也。
地方水旱,有司令出錢,均糶濟饑,寇警,令助城堡捍禦富家未嘗無補國家
周禮荒政十二,保富居一
今以兵荒故罪富家朘削,議括其財而籍沒之,此秦皇不行於寡清、漢武不行卜式者,而欲行於聖明之世乎。
、楚、豫江北已無寧宇,獨江南數郡稍安。
此議一倡無賴亡命率與富家為難縉紳豪右富商大賈,盡化為窮民,不驅天下,為流寇不止
或疑此輩流賊心腹,倡橫議人心非直借端倖進。
皇上屏絕毋使小人啟新之進以言利窺朝廷疏入,而已下法司提問
乃降嚴旨士升疑上且詰曰:即欲沽名,前疏已足,毋汲汲
蓋指前四箴疏也。
士升惶懼引罪乞休,帝即許之。
初,士升體仁所引,體仁欲有所為,每令士升先發,如用謝陞掌銓,唐世濟秉憲,皆體仁意也。
士升成之。
體仁文震孟,亦引士升為助。
體仁欲既遂,棄之若遺。
士升士晉,撫雲南,著貪聲,為部民所訐,體仁即擬嚴旨,且屬同官林釬弗洩,欲因弟以去其兄。
命下,而士晉已卒,事乃已。
至是士升兩疏忤旨,遂去。
國變後七年卒。
文震孟
公元1622年
《明外史本傳震孟字文起吳縣人待詔徵明曾孫也。
國子博士彭,父衛輝同知元發,並有名行。
震孟弱冠舉於鄉積學砥行盛名,十赴會試。
至天啟二年,始以殿試第一,授翰林院修撰
天下多故魏忠賢竊柄外廷應之,數斥逐大臣
震孟憤,其年十月勤政講學疏》,言:今四多故無歲蹙地陷城覆軍殺將,乃大小臣工臥薪嘗膽之日。
因循粉飾,將使祖宗天下日銷月削。
陛下奮然大破常格鼓舞豪傑心,天下事未知所終也。
陛下昧爽臨朝寒暑靡輟,政非不勤,然鴻臚引奏跪拜起立,如傀儡登場已耳。
請按祖宗制,唱六部,則六部以次白事;唱六科,則六科以次白事糾彈敷奏陛下輔弼大臣裁決焉。
聖智日明習,而百執事各有奮心
若僅揭帖一紙長跪一諾北面一揖,安取此鴛行豸繡橫玉腰金者為。
經筵日講,臨御有期,學非不講,然侍臣進讀鋪敘文辭,如蒙師誦說已耳。
祖宗之朝,君臣相對,如家人父子
咨訪軍國重事閭閻隱微深居九重情形畢照,奸詐無所藏,左右近習亦無緣蒙蔽
若僅尊嚴若神,上下拱手經傳典謨守故事,安取此正笏垂紳、展書簪筆者為。
陛下既與群臣不洽,退入內廷,耳目觸發德性薰蒸,自不越中涓常侍之言。
帝王宏遠規模
豈若輩所能解於是如山海,而閣臣一出,共偷安無事;慘如黔圍,而撫臣坐視,竟嚴譴莫施。
近日舉動,更可異者。
鄒元標去,馮從吾杜門首揆冢宰相率求退
三朝憖遺一旦講學不安其位空人國名賢有似偽學之禁。
唐、宋末季,可為前鑒
尚書王紀削籍策蹇出都,人謂快於馳驛破帽蒙頭,人謂華於蟒玉
今諸臣被道學以去,其貴且甚於三公國家爵祿名號不足為榮。
平世所宜有。
疏入,忠賢不即奏。
俟帝內宴,為偶人戲畢,因進震孟疏曰:所言傀儡,即偶人也。
聖躬短小,遂以相比
不殺無以天下
帝頷之。
一日講筵竣,忠賢傳旨廷杖震孟八十。
首輔葉向高在告次輔韓爌力爭
庶吉士鄭鄤復入內批貶秩調外
言官交章論救向高言尤力不納。
震孟不赴調而歸。
六年冬太倉進士同寅生員孫文豸坐以詩悼惜熊廷弼,為兵馬司緝獲
御史門克新指為妖言,以震孟,及編修陳仁錫庶吉士鄭鄤皆與往還株連及之並斥為民。
崇禎改元召為侍讀
左中允,充日講官
三年春都城戒嚴大臣去國忠賢遺黨王永光輩,日乘機報復順天巡撫方大任,遂希指力詆東林震孟抗疏極陳其謬,因言永光朝廷倉猝,謀翻欽定刑書,深籌密算,無非續崔魏游魂
方今摧抑之餘,士氣已盡,何忍復興黨議,空人國而後已。
帝方眷永光不報
尋進左諭德,掌司經局直講如故
五月,復上疏曰:群小合謀,欲借邊才逆案
天下有無誤事君子,必無懷忠報國小人
今有平生無恥慘殺名賢之呂純如,且藉奧援思辨雪。
永光六卿長,假竊威福倒置用舍無事不專而濟以狠,發念必欺而飾以朴,機深計巧,投無不中,人皆知盧杞奸邪,畏林甫岸谷,以年例大典,而變亂祖制,以考選盛舉擯斥清才
舉朝震恐莫敢訟言
臣下雷同,豈國之福。
帝以殺名賢年例考選無所指令再陳。
震孟言:殺名賢者,故吏部郎周順昌
年例則抑吏科都給事中陳良訓考選則擯中書舍人陳士奇潘有功是也
純如常語人,冢宰不去,此案必翻。
永光邊才之說,而純如辨冤疏,即繼之,非合謀而何
永光窘,密結大奄、王永祚,謂士奇姚希孟門,震孟希孟舅也。
遂疑之。
永光辨疏溫旨,而責震孟任情牽詆。
群小翻案之謀亦由是中沮。
震孟講筵,最嚴正
嘗講君使臣禮章反覆規諷,帝即出尚書喬允升侍郎胡世賞於獄。
一日進講見帝足加膝,適講五子之歌至為人上者,奈何不敬,以目視帝足,帝即袖掩之,徐為引下。
時稱真講官
忤權臣,欲避去
出封益府,便道歸,遂不復出
五年,即家擢右庶子
久之,進少詹事
初,天啟時,詔修《光宗實錄禮部侍郎周炳謨,載神宗時儲位臲卼及妖書、梃擊諸事直筆無所阿。
其後魏忠賢盜國柄,御史石三畏劾削炳謨職。
忠賢使其黨重修是非倒置
震孟尤謬者數條,疏請改正
帝特御平臺,召廷臣面議,卒為溫體仁王應熊所沮。
炳謨字仲覲無錫人
萬曆三十二年進士
三畏劾時炳謨已假歸卒於家矣。
崇禎初,贈禮部尚書諡文安
父子嘉靖中庶吉士萬曆中吏部侍郎卒諡文恪
父子皆以學行稱於世。
八年三月賊犯皇陵
震孟致亂之源,言:陛下御極廢籍諸臣彙征連茹,而謀國罔效,致聖衷懷疑,群邪伺隙,沿至於今,魍魎歗舞於離明,狐鼠縱橫城社逆氣足以召逆,妖氛足以成妖,此致亂之源也。
堂陛之地,欺猜愈深,朝野之間,克削日甚
縉紳靡騁士子束濕萬民失業商旅怨咨,此又致亂之源也。
不精日增,餉隨兵而日益,餉益則賦重,賦重則刑繁,有司令之嚴,日取鵠形鳩面之赤子,笞之梏之,冤痛之聲,下徹於地此,又致亂之源也。
盜賊四起,調將徵兵,而兵無紀律淫污殺掠,慘不可言
民間賊兵如梳,官兵如櫛之謠。
民安得不為盜,盜安得日增
此又致亂之源也。
當事諸臣,不能憂國奉公一統之朝,強分畛域加膝墜淵,總由恩怨
年來振綱何事推賢用能何人安內攘外何道富國強兵者何策。
陛下奮然一怒發哀痛之詔,按失律之誅,正誤國之罪,行撫綏之實政,寬閭閻積逋
收人心以遏寇盜,徐議財源之濬,毋徒竭澤而漁
盡斥患得患失鄙夫,廣集群策群力以定亂,國事庶有瘳乎。
優旨報之,亦不能盡行也。
故事講筵不列春秋
帝以有裨治亂,令擇人進講
震孟春秋名家體仁慮其譏切時政或當帝意受眷知,隱不舉
次輔錢士升指及之,體仁佯驚曰:幾失此人。
遂以其名上。
進講,果大稱帝旨。
震孟兩疏辭疾不許
六月,帝將增置閣臣,召廷臣數十人,試以票擬
震孟不入祭酒倪元璐無疾亦不入明日命取姜逢元陳子壯張至發震孟九人履歷又命廷推在籍體仁方得疾在告帝以七月,特擢震孟禮部左侍郎東閣大學士入閣預政
兩疏固辭不許
閣臣被命,即投刺司禮大奄,兼致儀狀震孟獨否。
司禮者曹化淳,故王安從奄,雅慕震孟,令安從官中書者屬震孟鄉人述其意,震孟卒不往。
震孟入直體仁疾愈亦入每擬旨必商之,震孟有所改必從,喜謂人曰:溫公虛懷,何云奸也。
同官何吾騶曰:此人機最深,胡可信震孟不謂然。
越十餘日,體仁窺其疏,所擬不當,輒令改,不從,則徑抹去
震孟大慍,以諸疏擲體仁前,體仁不顧
都給事中許譽卿者,故劾忠賢有聲震孟吾騶欲用為南京太常卿
體仁譽卿伉直,諷吏部尚書謝陞,劾其與福建布政使申紹芳營求美官
語侵震孟體仁擬殊干法貶謫,度帝欲重擬必發改,已而果然
擬斥譽卿為民,紹芳提問
震孟爭不得,有憤,言及譽卿疏辨,侵體仁體仁因述擬旨始末,且言疏改擬,時士劾,故重而述,吾騶震孟意,謂當行勘,或令回奏。
臣以冢臣所糾,復誰勘。
遂擬削籍
震孟咈然曰:科道為民,是天下極榮事。
陛下勸懲天下,止賞罰大權,如震孟言,是朝廷賞罰不足勸懲
股肱心膂,臣為此悖理法語,臣不知其何心。
數日以來,聚謀授草,欲為譽卿,攻臣者,實繁有徒
臣身可殺,心不可移也。
帝果怒,責吾騶震孟徇私撓亂
二人疏辨,不聽
遂罷吾騶落,震孟職閒住。
震孟拜命也,即有旨召還諸邊鎮守內臣不知者遂謂震孟力及次輔王應熊之去,在直者止震孟張至發忌者謂震孟為之。
由是有譖震孟居功者,帝意遂移。
其在閣,止兩月爾。
震孟剛方貞介有古大臣風,扼於權奸不竟其用。
半歲,會甥希孟卒,哭之慟,未幾亦卒。
廷臣屢請卹,典不許
十二年,詔復故官。
十五年,贈禮部尚書賜祭葬,官一子
福王時,追諡文肅
二子秉、乘。
俱有學行乘遭國變,死於難。
蔣德璟
《明外史本傳德璟字申葆晉江人
光彥江西副使
德璟天啟二年進士
庶吉士崇禎十一年歷官少詹事,嘗召對練兵練將法甚備又上救荒事宜
久之禮部右侍郎
時議民田德璟言:民田不可奪,而足食莫如貴粟
宜聽墾田常平義倉,悉輸本色,時不能用。
楊嗣昌卒於軍,德璟議曰:嗣昌聚斂之議,加勦餉練餉,致天下民窮,群為盜,又匿失事飾首功。
宜按仇鸞故事追正其罪。
不從
薦故侍郎陳子壯顧錫疇、故祭酒倪元璐文安之,并乞寬謫戍黃道周,旋皆錄用
德璟博聞強識,熟前代典章,及本朝掌故
九邊阨塞河漕鹽筴水利曆律刑法莫不究其利弊
文章敏捷一日應二十餘誥敕,見者歎異
十五年六月廷推閣臣,首德璟
召對,言邊臣久任,薊督半載五人,事將益廢。
帝曰:不稱當更。
對曰:與更於後,曷若慎於初。
帝問:天變何由弭。
對曰:拯百姓
即弭天變近加遼餉千餘萬,練餉七百萬,民何堪
祖制,三協止一督、一撫、一總兵,今增二督、三撫、六總兵,又設副將數十人,權不統一何由制勝
帝頷之。
首輔周延儒亦嘗薦德璟,遂擢德璟黃景昉吳甡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同入直
延儒樹門戶,德璟無所比。
鯁直黃道周召用,劉宗周免罪德璟力為多。
開封久被圍,自請馳督諸將戰,優詔不允
明年,進御覽備邊冊》,凡九邊十六鎮新舊兵食之數,及屯、鹽、民運漕糧馬價悉志焉。
已,進諸邊撫賞冊》御覽𥳑明冊》
帝深嘉之
諸邊士馬戶部者,浮兵部過半耗糧居多,而屯田鹽引民運,每鎮至數十百萬,一聽邊臣
津海道輸薊、遼歲米豆三百萬,惟倉場督臣天津撫臣出入,部中皆不問
德璟部臣合部運津運、各邊民運、屯、鹽,通為計畫,餉何憂不足,而加派之餉皆可裁。
囚復條十事以責部臣,然卒不能盡釐也。
一日召對,帝語及練兵
德璟曰:會典高皇帝教練軍士,一以弓弩刀鎗行賞罰,此練軍法。
衛所總、小旗補役,以鎗勝負陞降
官舍比試,必騎射精嫺,方許襲替,此練將法。
至今設兵
悚然
又言:祖制,各邊養軍止屯、鹽、民運三者,原無京運銀。
正統時有數萬,迄萬曆末,亦止三百餘萬。
今則遼餉練餉并舊餉計二千餘萬,而兵反少於往時耗蠹如此
又言:文皇帝京衛七十二,計軍四十萬。
畿內八府,軍二十八萬。
又有中都大寧山東河南班軍十六萬。
春秋入京操演,深得居重馭輕之勢。
今皆虛冒
且自來征討皆用衛所官軍嘉靖末,始募兵,遂置軍不用
加派日增軍民兩困
憲章二祖修復舊制
深然之,不果行
十七年戶部主事蔣臣請行鈔法,言歲造三千萬貫,一貫一兩,歲可得銀三千萬兩。
侍郎王鼇永贊行之。
特設內寶鈔局晝夜督造,募商發賣,無一人應者。
德璟言:民雖愚,誰肯一金一紙
不聽
又因局官言,責取桑穰二百萬斤於畿輔山東河南浙江
德璟力爭留其揭不下,後竟獲免
先以軍儲不足,歲僉畿輔山東河南富戶,給值令買米豆天津,多至百萬,民大擾。
德璟召對面陳其害,即令擬諭罷之。
德璟退,復上疏極言邊將士,視米豆如泥沙,止欲得銀,何苦內地膏血填塞
或謂召買罷邊卒,且藉口脫巾其實不然
邊兵虛冒大半大抵充貪弁猾胥橐耳。
陛下蠲召買一萬,即免窮民數萬費。
救民,第一急務也。
蠱惑愚民,皆指加派,而加派之害,莫甚召買。
臣安敢避禍不言
深納之。
二月以賊勢漸逼,令群臣會議,以二十二日奏聞
都御史李邦華密疏云:輔臣知而不敢言
翼日手其疏問何事
陳演少詹事項煜東宮南遷議對,取視默然
德璟亦力贊,不答。
給事中光時亨追論練餉之害。
德璟擬旨:向來聚斂小人倡為練餉致民窮禍結,誤國良深。
不悅,詰曰:聚斂小人誰也。
德璟不敢嗣昌以故尚書李待問對。
曰:朕非聚斂,但欲練兵耳。
德璟曰:陛下豈肯聚斂
既有舊餉五百萬,新餉九百餘萬,復增練餉七百三十萬,部臣實難辭責。
且所練兵馬安在。
薊督練四萬五千,今止二萬五千。
保督練三萬,今止二千五百;保鎮練一萬,今止二百;若山、兵七萬八千,薊、密兵十萬,昌平兵四萬,宣大、山西陝西三邊各二十餘萬,一經抽練,原額兵馬不問,并所抽亦未練,徒增七百餘萬,餉耳民安得不困。
曰:今已并三餉為一,何必多言
德璟曰:戶部雖并為一,州縣追比仍是三餉。
震怒,責以朋比
德璟力辨,諸輔臣申救
尚書倪元璐以鈔餉戶部職,自引咎,意稍解。
德璟退,又言:臣因近日邊臣,每言兵馬,皆以抽練之說,抵塞明旨
而全鎮新舊兵馬,概不言及。
是因有練餉,而兵馬反少也。
私心恨之。
近日有司每借練餉名,追比如火,致元元困苦,遇賊輒迎甚者未見賊先迎,雖三餉並急,而練餉尤甚
臣又私心痛之。
蓋至外無兵,內無民,且并無餉,故推倡議之人愚戅罪當萬死
引罪出直。
慰留,旋罷練餉,而德璟竟以三月二日去位
給事中汪惟效檢討傅鼎銓交章乞留,魏藻德具疏懇請不允
德璟聞山西陷未敢行。
及知廷臣留己,即辭朝移寓外城
無何都城陷,乃得逸去
福王立於南京,召入閣
自陳三罪固辭
明年六月唐王立於福州,與何吾騶黃景昉並召。
明年以足疾辭歸
九月王事敗,而德璟病篤,遂以是月卒。
黃景昉
公元1625年
《明外史·蔣德璟傳》黃景昉字太穉,亦晉江人
天啟五年進士
庶吉士歷官庶子直日講。
崇禎十一年,帝御經筵,問用人之道。
景昉近日考選不公推官成勇朱天麟廉能,乃不得與清華選
言刑部尚書鄭三俊朝元老,至清無儔不當久繫獄。
退復上章論之,講官多助為言三俊獲釋等亦俱改官
景昉尋進少詹事
召對,言:近撤還監視中官高起潛關外輒聞警報,疑此中有隱情
帝諭之密奏景昉言臣家海濱,見將吏每遇調發,即報海警,冀得復留。
觸類而推,其情自見
帝頷之。
十五年六月召對稱旨,由詹事德璟、甡並相
明年並加太子少保,改戶書文淵閣
操江故有文武二大臣,帝欲裁去文臣專任誠意伯劉孔昭
惠世揚左副都御史久不至,帝命削其籍。
景昉俱揭爭,帝不悅,遂連疏引歸
唐王時,召入直未幾,復告歸
國變後,家居十餘年始卒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