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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四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二百四十一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六十一
  元三
  劉正       愛薛
  哈剌哈孫     阿沙不花
  吳元珪      康里脫脫
  李孟       張珪
  郭貫
官常典第二百四十一卷
公輔名臣列傳六十一
元三
劉正
公元1271年
《元史本傳》字清卿清州人也。
年十五,知讀書,習吏事,初辟制國用使令史,遷尚書戶部令史
至元八年,罷諸路轉運司,立局考核逋欠掌其事。
都運司負課銀五百四十七錠,逮繫倪運使四人徵之,視歲入簿籍實無所負,辭久不決。
察其冤,遍閱吏牘,得至元五年介甫關領課銀文契七紙適合其數,驗其字畫,皆司庫德柔所書也。
貧窘,時已富實交結權貴莫敢誰何
廉得其實,始白尚書捕鞫之,悉得課銀
辛既伏辜,而四人得釋,正由是知名
樞密院令史,辟掾中書
十四年分省上都,會諸王昔里吉叛,至居庸關,守者告前有警急,使姑退,曰:職當進而弗往,後至者益怯矣。
出關,至上都
邊將黃白金符充戰賞,主者告乏中書工部造給之,後帝以為欺罔,欲詰治
曰:軍賞貴速,先造符印而後稟命豈不可乎。
帝釋之。
十五年,擢左司都事
阿合馬當國,與江淮行省阿里伯、崔斌有隙,誣以盜官糧四十萬,命刑部尚書李子忠與馳驛往按其事,獄弗具。
阿合馬復遣北京行省參知政事張澍等四人雜治之,竟寘二人于死,移疾還家
十八年,徵為左司員外郎
十九年春阿合馬中書左右司為一,遂為左右司員外郎
三月阿合馬敗,火魯霍孫為右丞相,復為左司員外郎謁告歸。
九月中書傳旨,與參政咱喜魯丁等偕至帝前,問曰:汝等皆黨於阿合馬能無罪乎。
曰:臣未嘗阿附,惟法是從耳。
會日暮,車駕還內,俱械繫關東隙地
踰數日,姦黨多伏誅,復械繫拱衛司,火魯霍孫曰:上嘗謂劉正衣白衣行炭穴十年可謂廉潔者。
免歸
二十年春樞密院奏為經歷,陞參議樞密院事
二十五年桑哥既立尚書省,擢為戶部侍郎,陞戶部尚書
嘗舉覈河間鹽運官虧課事,幾陷於罪,乃移疾歸。
二十八年桑哥敗,完澤丞相,復擢為戶部尚書,陞參議
尚書省罷,仍參議中書省事
湖南宣慰庶子,因爭廕不得誣告其兄匿亡宋官金。
知其誣,罪之,仍官其兄。
濟南張同知子求兩淮運使知其不稱弗與
張遂作飛語搆其事,帝召詰之曰:匿金事在右司,爭廕事在左司參議乃幕長,寢右而舉左,寧無私乎。
辨析明,事遂釋。
三十年御史臺奏為侍御史中書省奏為吏部尚書已而復留為侍御史遷江南行御史中丞
大德元年,改同僉樞密院事,尋出為雲南行中書省左丞
右丞兀突魯迷失請征緬,以為不可,俄俱被征,又極言不可不從,師果無功
雲南歲輸金銀,近中慶城邑戶口,則詭稱逃亡,甸寨遠者,季秋遣官領兵往征,人馬芻糧往返之費,歲以萬計;所差官重賂省臣,乃得遣,征收金銀之數,必十加二,而拆閱之數又如之;其送迎餽贐,亦如納官之數,所遣者又以銅中納官。
疏其弊,給官秤,俾土官身詣官輸納,其弊始革。
始至官,儲𧴩二百七十萬索、白銀百錠,比四年,得𧴩一千七十萬索、金百錠、銀三千錠。
七年秋,還清州
八年六月,以左丞行省江西
冬十月,改江浙
武宗即位,召為中書左丞,陞右丞
二年,立尚書省懇辭還家
仁宗即位,召諸老臣入議國事詣闕八事一曰成憲,二曰重省臺,三曰辨邪正,四曰貴名爵,五曰官符,六曰開言路,七曰慎賞罰,八曰節財用。
會行赦改元集議行之。
仁宗初政風動天下與諸老臣陳贊之力居多
累乞致仕不許,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議中書省事
時議經理河南、淮、浙、江西民田,增鹽課額,極言不可,弗從。
大旱,野無穀,種不入土
臺臣言,燮理非其人,姦邪蒙蔽,民多冤滯,感傷和氣所致
有旨會議
平章李孟曰:燮理之責,儒臣一人,請避賢路
平章忽都不丁曰:臺臣不能明察奸邪臧否時政,可還詰之。
正言臺省一家,當同心獻替擇善而行,豈容分異耶。
搖首,竟如忽都不丁言。
右丞相帖木迭兒傳旨廉訪司太重,故按事失實自今不許專決六品以下官。
平章忽都不丁、李孟議行之,正言:但當擇人,法不可易也。
事遂寢。
延祐六年卒,後贈宣力贊治功臣光祿大夫司徒柱國趙國公諡忠宣
〈𧴩音朴羡財也〉
愛薛
公元1263年
《元史本傳》愛薛西域弗林人。
西域諸部語,工星曆醫藥
初事定宗,直言敢諫。
時世祖在藩邸,器之。
中統四年,命掌西域星曆醫藥二司事,後改廣惠司,仍命領之。
世祖嘗詔都城作佛事,集教坊妓樂,及儀仗迎導
愛薛奏曰:高麗新附山東初定江南未下,天下疲弊,此無益之費,甚無謂也。
嘉納之。
至元五年從獵保定,日且久,乃容從于帝前語供給之民曰:得無爾耕乎。
帝為罷獵。
至元十三年丞相伯顏平江南還姦臣飛語讒之,愛薛叩頭諫,得解
尋奉詔使西北宗王阿魯渾所。
既還,拜平章政事固辭
祕書監,領崇福使,遷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
大德元年,授平章政事
八年京師地震,上弗豫
中宮召問災異下民所致耶。
對曰:天地示警,民何與焉。
成宗崩,內旨星曆祕文愛薛厲色拒之。
仁宗時封秦國公
卒,追封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拂林忠獻王
哈剌哈孫
公元1272年
《元史本傳》哈剌哈孫,斡剌納兒氏,曾祖啟,昔禮始事可汗脫斡璘。
可汗與太祖約兄弟
太祖得眾,陰忌之,謀害太祖
啟昔禮潛以其謀來告,太祖乃與二十餘人一夕遁去。
諸部聞者,多歸之。
還攻,滅王可汗,併其眾,擢啟昔禮為千戶賜號荅剌罕
從平河西西域諸國。
祖博理察太宗時太弟睿宗河南取汴蔡,滅金,賜順德以為分邑
父囊加台,從憲宗伐蜀,卒於軍。
哈剌哈孫威重,不妄言笑善騎射,工國書雅重儒術
至元九年世祖勳臣後,命掌宿衛,襲號荅剌罕。
自是人稱荅剌罕而不名
帝嘗諭之曰:汝家勳載王府行且大用汝矣。
又語皇太子曰:荅剌非常人比,可善遇之。
十八年,割、廉二州益其食邑
二十二年,拜大宗正用法平允
審錄冤滯所活數百人時相請以江南獄隸宗正哈剌哈孫曰:江南新附教令未孚,且相去千里,欲遙制刑獄得無冤乎。
事遂止二十八年,拜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
臺臣言:其在宗正決獄平,即去,恐難其繼者。
帝曰:湖廣之地朕嘗駐蹕斯人不可
遂行
江湖盜賊出沒剽取商旅貨財
哈剌哈孫至,則發卒悉擒誅之,水陸之途始皆無梗。
初,樞密行院各省分兵、民為二,奸人植黨自蔽後因入覲極陳不便,帝為罷之,因問曰:風憲之職,人多言其撓吏治,信乎。
對曰:朝廷此以奸慝貪吏疾之,妄為謗耳。
帝然其言。
三十年平章劉國傑將兵交趾哈剌哈孫將吏無擾民。
會有奪民魚菜者,杖其千戶軍中肅然
俄有旨發湖湘富民萬家屯廣西,以圖交趾哈剌哈孫密遣使奏曰:往年遠征無功瘡痍未復,今徙民瘴鄉必將怨叛
吏莫知其奏,抱卷請署,弗答。
吏再請則曰:姑緩之。
未幾,使還,報罷,民皆感悅
廣西元帥府請募南丹五千戶屯田事上行省哈剌哈孫曰:此土著之民,誠為便之,內足以實空地,外足以交趾之寇,可不士卒饋餉有餘。
即命度地,立為五屯,統以屯長給牛農具與之。
湖南宣慰張國紀建言,欲按唐、宋末征民夏稅哈剌哈孫曰:亡國弊政,失寬大之意,聖朝可行耶。
奏止其議。
大德二年入朝上都成宗光祿大夫江浙行省左丞相,視政七曰,徵拜中書左丞相,進階銀青光祿大夫
拜命斥言利之徒,一以節用愛民為務,有大政事必引儒臣雜議
京師久闕孔子,而國學寓他署,乃奏建廟學選名儒為學官,采近臣子弟入學
集群議建南郊,為一代定制
五年同列有以雲南行省左丞劉深計,倡議曰:世祖神武一海內,功蓋萬世
今上大歷服,未有武功以彰休烈西南夷有八百媳婦國,未奉正朔,請往征之。
哈剌哈孫曰:山嶠小夷遼絕萬里可諭之使來,不足以中國
不聽,竟發兵二萬,命以往
道出湖廣民疲饋餉
及次,順元脅蛇節求金三千兩,馬三千匹,蛇節因民不堪舉兵空谷首尾不能相捄
事聞,遣平章劉國傑往援,擒蛇節,斬軍中,然士卒存者纔十一、二,轉餉者亦如之,訖無成功。
帝始悔不用其言。
會赦,有司議釋深罪,哈剌哈孫曰:徼民首釁,喪師辱國非常罪比,不誅無以謝天下。
奏誅之。
七年,進中書右丞相,嘗言,治道必先守令。
近用不得其人於是精加遴選
官吏贓罪十二章,及丁憂、婚聘,盜賊等制,禁獻戶及山澤之利,每歲車駕上都哈剌哈孫留守京師
時帝弗豫,制出中宮,群邪黨附,哈剌哈孫以身匡之,天下宴然
十年,加開府儀同三司監修國史
僚屬冬十一月,帝寢疾篤甚,入侍醫藥出總宿衛
藩王入侍疾者,不聽
日理機務如故
十一年春成宗崩。
時武宗撫軍北邊仁宗太后懷慶,諸奸臣謀斷北道請成垂簾聽政,立安西王阿難荅。
哈剌哈孫密遣使北迎武宗南迎仁宗悉,收京城百司符印,封府庫稱疾闕下
內旨日數至,並不聽文書皆不署。
眾欲害之,未敢發。
仁宗近郊,眾猶未知也。
三月朔,列牘請署后決以三月三日御殿聽政,乃立署之,眾大喜莫知所為
明日,迎仁宗入,執左丞相阿忽台及安西王阿難荅等,就誅,內難悉平
冬至春,未嘗一至休沐
夏五月武宗至自北,即皇帝位,拜太傅錄軍國重事,仍總百揆賜宅一區,以其子脫歡入侍
初,仁宗之入也,阿忽台有勇力,人莫敢近,諸王禿剌寔手縛之,以功封越王三宮盡幸其第,賜與甚厚,以慶元路為其食邑
哈剌哈孫力爭之曰:祖宗之制,非親王不得一字之封
禿剌疏屬豈得一日之功,廢萬世之制哉。
不聽禿剌因譖於帝曰:方安西王謀干大統哈剌哈孫亦嘗署文書
由是罷相出鎮北邊
詔曰:和林北邊重鎮,今諸部降者又百餘萬,非重臣不足以鎮之,念無以易哈刺哈孫者。
黃金三百兩、白銀三千五百兩、鈔十五萬貫、帛四萬端、乳馬六十匹,以太傅右丞相行和林省事
太后賜帛二百端、鈔五萬貫。
至鎮,斬為盜者一人分遣使者降戶,奏出鈔帛易牛羊以給之。
近水者,教取魚食
大雪,民無取得食,命諸部置傳車,相去各三百里,凡十傳,轉米數萬石以餉饑民不足則益以牛羊
度地內倉積粟以待來者
古渠溉田千頃
治稱海屯田,教部落雜耕其間歲得米二十餘萬。
北邊大治
至大元年,賜大帳諸王諸藩禮。
十一月寢疾,語其屬曰:吾不能佐理國事矣,行省之務,汝曹勉之
毋貽朝廷憂薨年五十二。
帝聞之,驚悼曰:喪我賢相
賻鈔二萬五千貫,詔歸葬昌平
追贈推誠履政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順德王諡忠獻
阿沙不花
公元前179年
《元史本傳》阿沙不花康里國王族也。
初,太祖康里,時其祖母苫滅古麻里氏,新寡,有二子,曰曲律牙牙,皆幼。
國亂家破,無所倚,欲去而歸。
朝廷無以自達一日有數駝皆重負入營中,驅之不去
旦乃繫駝營外,置所負其旁,夜復納營中,候有求者歸之。
如是十餘日,終無求者。
發視其裝,皆西域重寶,驚曰:殆天欲資我而東耶,不然,此豈吾所宜有。
遂驅駝,載二子,越數國,至京師
太祖已崩,太宗立,盡獻其所有。
帝深異之,命有司治邸舍,具稟餼以居焉。
二年,聞國中已定,謁帝欲歸。
帝曰:汝昔何為而來,今何為而去。
且問其所欲。
對曰:臣妾昔以國亂無主遠歸陛下
今賴陛下威德,聞國已定,欲歸守墳墓耳。
妾惟二子,雖愚無知,願留事陛下
大喜,立召二子宿衛,而禮遣之。
後十三年復來,則二子已從憲宗伐蜀矣。
逮至和寧,聞憲宗崩,諸將皆還,而二子獨後,心方以為憂。
過一古廟,因入禱焉。
若聞神語連稱好好,而不知其故。
問其國人漢語者,知為吉語
還至舍,則二子已至矣。
留居焉。
曲律無子,牙牙封康國王,生六子
阿沙不花最賢,年十四,入侍世祖
世祖土田,給奴隸,使居興和天城
西蕃使者,有所奏請,既諭遣之,後數日,帝問近侍大臣曰:前日西使何請,朕何辭以遣。
大臣莫能對。
阿沙不花從旁代對甚詳悉,帝因怒諸大臣曰:卿等任天下之重如此,反不若一童子耶
扈從上都入朝,而宮草多露,跣足而行,帝御大安閣,望而見之,指以為侍臣戒。
一日,故命諸門衛勿納阿沙不花阿沙不花至諸門,衛皆不納,乃從水竇中入。
帝問故,以實對,且曰:臣一日不入侍,身將何歸。
大悅,更諭諸門衛,聽其出入,命飭四宿衛兵器,無敢或慢。
復使掌門無敢闌入
帝曰:可用矣。
乃顏叛,諸王納牙等皆應之。
帝問計將安出
對曰:臣愚以為莫若安撫諸王,乃行天討,則叛者勢自孤矣。
帝曰:善。
卿試為朕行之。
北說納牙曰:大王聞乃顏
曰:聞之。
曰:大王乃顏遣使自歸
曰:不知也。
曰:大王等皆欲為乃顏外應,今乃顏自歸,是獨大王主上抗,幸主上聖明,亦知非大王意,置之不問
二三大臣不能無惑。
大王何不往見上,自陳,為萬全計。
納牙悅,許之。
於是諸王之謀皆解。
阿沙不花還報,帝乃議親征,命徵兵遼陽,以千戶昔寶赤之眾從行
乃顏平,阿沙不花大同興和兩郡車駕所經,有帷臺嶺者數十里,無居民,請詔有司作室嶺中徙邑百戶居之,割境內昔寶赤牧地,使耕種自養
從之。
阿沙不花既領昔寶赤帝,復欲盡徙興和桃山數十村之民,以其地為昔寶赤牧地阿沙不花固請存三千戶,以給鷹食。
帝皆聽納
民德之,至今飲食必祭。
至元三十年海都叛,成宗以皇孫撫軍於北,阿沙不花從行,踰金山,戰杭海,有功
成宗即位,會大宗正扎魯火赤脫兒速,以贓污,詔鞫問之。
脫兒速伏罪就命代之。
成宗目之曰:阿即剌。
阿即剌譯言閻羅王也。
有訴朱清張瑄陰私,既抵罪,帝遣兵馬都指揮使忽剌籍沒其家,以受賂誅。
更命阿沙不花往具以實賜宅一區,鈔萬五千緡,兼兩城兵馬都指揮使事。
武宗時,為懷寧王,總軍漠北,問今日材可大用者為誰。
對曰母弟脫脫將相材也,無以易之。
遂命從行後果名臣
成宗崩,安西王阿難乘間謀繼大統,成后及丞相阿忽台諸王,迷里帖木兒陰為之助。
武宗猶在北邊太后仁宗亦在懷孟未至,適武宗脫脫計事京師丞相哈剌哈孫令急還報武宗,而成后已密諭通政使只兒哈郎,止其驛馬
阿沙不花知事急,與同通政院事察乃謀,作先日文書給馬去。
只兒哈郎脫脫已去,方詰問,吏閱案牘乃止。
太后仁宗既至京師有言安西王謀,以三月三日偽賀仁宗千秋節,因以舉事者,阿沙不花言之哈剌哈孫,且曰:先人者勝,後人者敗。
后一垂簾聽政,我等皆受制於人矣。
不若先事而起。
哈剌哈孫曰:善。
乃前二日,白仁宗詐稱武宗遣使安西王計事,至即執送上都盡誅丞相阿忽台以下姦臣,與哈剌哈孫皆居禁中
仁宗太子監國遣使北迎武宗,而武宗遲迴不進,遣使還報太后曰:非阿沙不花不可
乃遣奉衣帽尚醞以往野馬川,見武宗備道兩宮意,及陳安西王謀變始末
言太子監國所以備他變,以待陛下
萬死保其無他
武宗大悅解衣衣之,拜中書平章政事軍國大事並聽裁決
因奏平內難有功者,燕只哥以下十人兵馬指揮,為直省舍人
詔先奉蒲萄酒錦綺還報兩宮
仁宗即日率群臣出迎
武宗上都,加阿沙不花特進太尉依前平章政事,命與丞相塔思不花京師,治安西王黨,諸連坐囊加真等三十餘人,皆釋之。
嘗命出太府金,分賜諸王貴戚,及近侍
出朝,見一人倉皇若有所懼狀。
曰:此必盜金者。
召,詰問之,果得黃金五十兩,白金百兩
,就以金賜之,命誅盜者。
辭曰:盜誅固當,金非臣所宜得。
願還金,以贖盜死。
帝悅而從之。
近臣蹴踘帝前,帝即命出鈔十五萬貫賜之。
阿沙不花頓首言曰:以蹴踘而受上賞,則奇技淫巧人日進,而賢者日退矣。
將如國家何。
臣死不敢奉詔
乃止。
帝又嘗御五花殿丞相塔思不花三寶奴中丞伯顏等侍,阿沙不花帝容日瘁,乃進曰:八珍之不知御,萬金之身不知愛,此古人所戒也。
陛下不思祖宗倚託之重,天下仰望之切,而惟麴糵是沉,姬嬪是好,是猶兩斧伐孤樹,未有顛仆者也。
陛下天下祖宗天下也。
陛下之位,祖宗之位也。
陛下縱不自愛,如宗社何。
大悅,曰:非卿,孰為朕言。
自今毋愛於言,朕不忘也。
因命進酒
阿沙不花頓首謝曰:臣方欲陛下節飲,而反勸之,是臣之言不信陛下也。
不敢奉詔
左右皆賀帝得直臣遂進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右丞相行御史大夫,俄復平章政事錄軍國重事,兼廣武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封康國公
有以左道惑眾者,諸世臣大家多信趨之,竟寘於法,遷知樞密院事
至大二年十月,薨於位,年四十七。
至正元年,贈純誠一德正憲保大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右丞上柱國追封順寧王諡忠烈
繼室別哥倫氏,亦有至行寡居三十年未嘗妄言笑,身不服華綵。
詔旌其門,與元配達海的斤氏並封順寧王夫人
吳元珪
公元1277年
《元史本傳》元珪字君璋廣平人
父鼎,燕南提刑按察副使
元珪簡重,好深沉之思,凡征謀治法律令章程,皆得於家庭之所授受
至元十四年世祖召見,命侍左右,授後衛經歷佩金符。
十七年,從幸上都受命御藥大都萬歲山元珪乘傳未盡一晝夜而至。
帝奇其速,擢樞密都事,陞經歷
嘗從同知樞密院事伯進西蕃鎧甲,帝問其制度元珪應對詳明,帝益奇之。
初,江南既定樞密奏裁官屬京師五衛行省萬戶設官有差,均俸祿,給醫藥,設學校,置屯田,多元珪論建
二十六年參議樞密院事
時修宮城尚書省奏役軍士萬人留守司主之。
元珪亟陳其不便,乃立武衛繕理宮城,以留守段天祐都指揮使凡有興作,必以聞於樞府
尋陞樞密院判官
奏定萬戶用軍八人千戶四人百戶二人,多役者有罰。
二十八年,除禮部侍郎,遷左司郎中
三十一年參議中書省事
大德元年,除吏部尚書
選曹銓注,多有私鄉里者,元珪曰:此風不可長,川黨朔黨之興,宋之所由衰也。
請謁悉皆謝絕
三年宣撫燕南,劾貪吏若干人。
工部尚書河朔連年水旱五穀不登元珪言:春秋之義,以養民,凡用民力者必書,蓋民力息則生養遂,生養遂則教化行而風俗美。
宰相嘉其言,土木之工稍為之息。
六年,僉河南行中書省事,將行,拜江浙行省參知政事
初,朱清張瑄財雄江南,遍以金帛連結當路,及伏誅,錄其家,具籍所交諸公貴人,而江浙省臣為尤甚,惟元珪一無所污。
武宗即位,由僉樞密院事樞密副使
元珪二十餘人議政中書,若惜人力,嚴選舉節財用,定律令,謹賞罰,建科舉課農,汰穴員,易封贈,皆切於世務者。
初,詔發軍萬人屯田稱海以實邊海都之亂,被俘者眾,至是頗有來歸者,饑寒不能存,至鬻子以活。
元珪具其事以聞,詔賜錢贖之。
帝在軍中,即聞元珪名,至是,特加平章政事,賜白金二百五十兩、只孫衣四襲。
仁宗即位,詔元珪十六人時政
皇慶元年,出拜江浙行省左丞
江淮漕臣言:江南殷富,蓋由多匿腴田,若再行檢覆之法,當益田畝萬計
元珪曰:江南之平,幾四十年,戶有定籍田有定畝,一有動搖,其害不細。
執其論固爭,月餘不能止,移疾去。
延祐元年,拜甘肅行省左丞
歲餘,召還,俾宣撫遼陽諸郡,復為樞密副使召見嘉禧殿,帝曰:卿先朝舊臣,宜在舊服
特加榮祿大夫賜鈔五千緡、貂裘二襲
元珪奏曰:苦性祖限田四百畝,以給軍需,餘田貢賦稅。
經理江淮田土,第以增多為能,加以有司頭會箕斂,俾元元之民困苦日甚,臣恐變生不測,非國之福,惟陛下加意焉。
帝曰:凡爾軍士之田,並遵舊制。
至治元年英宗即位元珪知樞密院事帖木兒不花上軍民之政十餘事,大抵言:諸王近侍不可軍政管軍官吏不可漁取軍戶軍官之材者,當遷其職;有司賦役當務均一,而軍民不可有所偏;軍官襲職,惟傳適嗣,而支庶不可有所亂。
帝並嘉納,即降旨施行之。
元珪年老致仕至治二年,起商議中書省事
三年卒。
泰定元年,贈光祿大夫河南等處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趙國公諡忠簡
三年,復加推誠佐理功臣光祿大夫司徒
康里脫脫
公元1137年
《元史本傳》脫脫,父曰牙牙,由康國王封雲中王阿沙不花之弟也。
脫脫姿貌魁梧少時從其兄斡禿蠻獵於燕南,斡禿蠻使歸獻所獲。
世祖見其骨氣沉雄步履莊重,歎曰:後日大用之才,已生於今
即命宿衛
成宗初,丞相伯顏北鄙脫脫奉詔以名鷹賜伯顏
伯顏見之,驚問曰:汝為何人子
脫脫實對伯顏語之曰:吾老矣,他日大用者,未見汝比。
大德三年武宗皇子撫軍北鄙脫脫從行
五年,叛王海都犯邊脫脫武宗討之。
師次杭海,進擊海都,大破其眾,脫脫手斮一士之首,連背脾以獻,武宗壯之。
兵之始交也,武宗銳欲出戰脫脫執轡力諫,武宗怒,揮鞭抶其手,不退,乃止。
已而武宗大將朵兒答哈語及之,朵兒答哈曰:太子軍中,如身有首,如衣有領,脫有不虞,眾安所附。
脫脫之諫,可謂忠矣。
武宗深然之。
成宗大漸丞相哈剌哈孫答剌罕稱疾直廬中。
脫脫適以使事京師,即俾馳告武宗國恤,語在阿沙不花傳》
仁宗興聖太后至自懷孟,既定內難,而太后以兩太子星命陰陽家推算,問所宜立者,曰:重光大荒落有災,旃蒙作噩長久
重光武宗年幹,旃蒙仁宗年幹。
於是太后頗惑其言,遣近臣朵耳諭旨武宗曰:汝兄弟二人我所出,豈有親疏
陰陽家所言運祚修短不容不思
武宗聞之,默然,進脫脫而言曰:我捍禦邊陲勤勞十年,又次序居長,神器所歸灼然何疑。
太后星命休咎為言天道茫昧,誰能豫知
設使即位之後,所設施上合天心下副民望,則雖一日之短,亦足垂名萬年,何可以陰陽之言而乖祖宗之託哉。
此蓋近日任事之臣,擅權專殺,恐我他日或治其罪,故為奸謀動搖大本耳。
脫脫,汝為我察事機,疾歸報我。
脫脫承命即行
武宗親率大軍西道進,按灰由中道,床兀兒由東道,各以勁卒一萬從。
脫脫至大入見太后,道武宗所授旨以聞。
太后愕然曰:修短之說雖出術家,為太子思遠慮乃出我深憂愛。
貪憝已除,宗王大臣已定太子不速何為
諸王禿列等侍,咸曰:臣下翊戴嗣君無二心者。
既而太后仁宗左右,留脫脫與語曰:太子天性孝友中外屬望
今聞汝所致言,殆有讒間
汝歸速為我彌縫闕失,使我骨肉無間相見怡愉,則汝功為不細矣。
脫脫頓首謝曰:太母太弟不煩過慮,臣侍藩邸歷年,頗見信任,今歸當即推誠竭忠以開釋太子
後日三宮共處,靡有嫌隙,斯為脫脫報效矣。
先是太后武宗遲迴不至,已遣阿沙不花往道諸王群推戴之意。
及是脫脫繼往,行至旺古察,武宗在馬轎中望見其來,趣使疾馳,與之共載。
脫脫具致太后仁宗之語,武宗大感悟,釋然無疑
遂遣阿沙不花還報
仁宗即日命駕奉迎上都
武宗正位宸極,尊太后皇太后,立仁宗皇太子三宮協和脫脫兄弟之力為多。
脫脫之至京師也,武宗嘗命其同知樞密院,比還,問曾視事否,脫脫對曰:今正殿未御,宗親未見,為扈從之臣攙取名位,誠恐累聖德,是以未敢祗事
武宗嘉歎久之
知樞密院只兒哈忽在潛邸時常不遜語,將寘於法,脫脫諫曰:陛下新正位,大信未立而輒行誅戮知者以為彼自有罪,不知以為報仇,恐人人自危
況只兒哈忽習於先朝典故,今固不可少也。
宥之
海都王者曰察八兒,素服武宗威名,至是率諸王內附,詔特設宴大庭
故事,凡大宴,必命近臣敷宣王度以為告戒
脫脫薦只兒哈忽,令具其言以進,果稱旨
武宗歎曰:博爾忽、博爾朮前朝人傑脫脫今世人傑也。
即以所進之言授脫脫
及諸王大臣宴服就列脫脫即席西北諸藩始終離合之由、去逆效順之義,辭旨明暢聽者傾服
同知樞密院事中書平章政事,拜御史大夫
遷江行臺御史大夫
召拜錄軍國重事中書省丞相
脫脫知無不言,言無不行,中外翕然稱為賢相
至大三年尚書省立,遷右丞相
三寶奴等勸武宗皇子皇太子
脫脫方獵於柳林遣使亟召之還。
三寶奴曰:建儲議急,故相召耳。
脫脫驚曰:何謂也。
曰:皇子寖長,聖體近日倦勤儲副所宜早定。
脫脫曰:國家大計不可不慎。
曩者太弟躬定大事,功在宗社位居東宮,已有定命自是兄弟叔姪世世相承,孰敢問其序者。
我輩臣子,於國憲章縱不能有所匡贊,何可隳其成。
三寶奴曰:今日兄已授弟,後日叔當授姪,能保之乎。
脫脫曰:在我不可渝,彼失其信,天實鑒之。
三寶奴不以為然,而莫能奪其議也。
是時尚書省賜予無節遷敘無法財用日耗名爵日濫。
脫脫進言曰:爵賞者,帝王所以用人也。
今爵及比德,賞及罔功緩急之際何所賴乎。
中書所掌,錢糧工役選法刑獄十有二事
從臣言,恪遵舊制,則臣願與諸賢黽勉從事
不然用臣何補
遂有詔俾濫受宣敕者赴所屬繳納
僥倖之路既塞,奔競之風頓衰。
中臺贓罰鈔五百萬緡,脫脫請出以賑孤寡老疾諸窮而無告者。
宗王南忽里部人告其主為不軌脫脫辯其誣,抵告者罪。
宗王牙忽禿徵其舊民於齊王八不沙部中,鄰境諸王欲奉齊王攻牙忽禿,齊王懼,奔牙忽禿以避之,遂告齊王反。
脫脫簿問得實,乃釋齊王而徙諸王嶺南
邊將脫火赤請以新軍萬人益宗丑漢廷議脫脫往給其資裝
脫脫時方寧謐不宜挑變生事,辭不行
遂遣丞相禿忽魯二人往給之,幾以激變
四年正月,復為中書左丞相。
仁宗即位眷待彌篤,欲使均逸于外,二月,拜江浙行省左丞相
下車,進父老民利病,咸謂杭城故有便河通于江滸堙廢已久,若疏鑿通舟楫,物價必平。
僚佐或難之,脫脫曰:吾陛辭之日,密旨許以便宜行事
以為便,行之可也
俄有旨禁勿興土功脫脫曰:敬天莫先勤民,民蒙其利則災沴自弭土功何尤。
一月而成。
是時鐵木迭兒丞相,欲固位取寵,乃議立仁宗英宗皇太子,而明宗武宗封周王出鎮雲南
又譖脫脫武宗舊臣
逮至京師
居數日,床兀兒、失列門傳兩宮旨諭脫脫曰:初疑汝親於所事,故召汝。
今察汝無他,其復還鎮。
脫脫謝太后曰:臣雖被先帝知遇,而受太后及今上恩不為不深豈敢所自乎。
江浙
未幾,遷江西行省左丞相
英宗嗣位召拜御史大夫
帖赤先為大夫,陰忌之,奏改江南行臺御史大夫
復嗾言者劾其擅離職守,將徙之雲南,會帖赤伏誅,乃解。
家居不出五年
泰定四年薨,年五十六。
至正初,贈推誠德守義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和寧王諡忠獻
脫脫嘗即宣德別墅延師以訓子,鄉人化之,皆向學
朝廷賜其精舍額曰景賢書院,為設學官
其沒也,即其中祠焉。
九人,其最顯者二人:曰鐵木兒塔識,曰達識帖睦邇,各有傳。
李孟
公元1277年
《元史本傳》字道復潞州上黨人
曾祖執,金末舉進士
祖昌祚,歸朝,授金符潞州宣撫使
父唐,歷仕,因徙居漢中
生而敏悟七歲能文倜儻大志博學強記通貫經史,善論古今治亂開門授徒遠近爭從之。
一時名人商挺王博文,皆折行輩與交。
郭彥通名能知人,嘗語唐曰:此兒骨相異常宰輔之器也。
至元十四年,隨父入行省辟為掾,不赴;調晉原縣主簿,又辭;行御史臺交薦之,亦不就
後以事至京師中書右丞吉丁一見奇之,薦於裕宗得召東宮
未幾裕宗薨,不及擢用
成宗立,首命採訪先朝聖政,以備史官紀述陝西省使討論編次乘驛以進。
武宗仁宗皆未出閣,徽仁裕聖皇后求名輔導,有薦者曰:布衣李孟宰相才,宜令為太子師傅
大德元年武宗撫軍北方仁宗宮中陳善言正道,多所進益
武宗聞而嘉之,詔授太常少卿執政未嘗一造其門,沮之不行,改禮部侍郎,命亦中止
仁宗昭獻元聖皇后降居懷州,又如官孟常單騎以從。
懷州四年誠節如一左右化之,皆有儒雅風,由是上下益親。
進言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矣。
大兄朔方大母居外之憂,殿下迎奉意旨娛樂之,則孝悌之道皆得矣。
仁宗深納其言,日問安視膳婉容愉色天下稱孝焉。
有暇,則就講論古先帝王得失成敗,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義。
特善論事忠愛懇惻,言之不厭,而治天下之大經大法深切明白
厥後仁宗入清內難敬事武皇篤孝母后端拱以成太平之功,文物典章號為極盛
嘗與群臣語,握拳示之曰:所重乎儒者,為其握持綱常,如此其固也。
講學之功如此者,實孟啟之也。
成宗崩,安西王阿難荅謀繼大統,成后為之主,丞相樞密同聲附和
中書左丞哈剌哈孫荅剌密使來告,仁宗疑而未行。
曰:支子不嗣世祖典訓也。
宮車晏駕,大太子遠在萬里宗廟社稷危疑之秋,殿下當奉大母,急還宮庭,以折奸謀人心
不然國家安危未可保也。
仁宗猶豫未決孟復進曰:邪謀得成,以一紙書召還,則殿下母子且不自保,豈暇論宗族乎。
仁宗悅,曰:先生之言,宗廟社稷之福。
乃奉太后還都
哈剌哈孫稱病堅臥仁宗往問之,適成后使問疾絡繹不絕
入,長揖而坐,已而前引其手,胗其脈,眾以為醫,乃不疑之。
得知安西王即位有日,還告曰:事急矣。
先發制人,後發者制於人,不可不早圖之。
左右之人皆不能決,惟曲出、伯鐵木兒勸其行。
或曰皇后深居九重八璽在手,四衛之士,一呼而應者累萬;安西王府從者如林
殿下侍衛寡弱不過數十人兵仗不備,奮赤手而往,事未必濟。
不如靜守,以俟阿合之至,然後圖之,未晚也。
阿合中國稱兄,謂武宗也。
曰:群邪違棄祖訓黨附中宮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與
殿下造內庭,以大義責之,則凡知君臣之義者,無不捨彼殿下用,何求而弗獲。
克清宮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
安西正位號,縱大太子至,彼安肯兩手進璽,退就藩國必將鬥於國中生民塗炭宗社危矣
危身以及其親,非孝也;遺禍難於大兄,非悌也;得時弗為,非智也;臨機不斷非勇也。
仗義而動,事必萬全
仁宗曰:當以卜決之。
命召卜人,有儒服持囊游於市者,召之至,出迎,語之曰:大事待汝而決,但言其吉。
乃入筮,遇乾三五皆九,立而獻卦曰:是謂乾之睽。
乾,剛也;暌,外也。
以剛處外,乃定內也。
君子乾乾行事也。
飛龍在天,上治也
輿曳牛掣,其人耏且劓,內兌廢也。
厥宗噬膚,往必濟也。
大君外至,明相麗也。
乾而不乾,事乃睽也;剛運善斷,無惑疑也。
曰:筮不違人,是謂大同,時不可以失。
仁宗喜,振袖而起,乃共扶上馬及諸臣皆步從,入自延春門。
哈剌哈孫東掖來就之,至殿廊,收首謀同惡者,悉送都獄;奉御璽,北迎武宗中外翕然,隨以定
仁宗監國,使參知政事
久在民閒,備知閭閻幽隱損益庶務,悉中利病,遠近無不悅服,然特抑絕僥倖群小不樂不為變。
事定,乃言于仁宗曰:執政大臣,當自天子親用,今鸞輿在道未見顏色,誠不敢冒當重任
固辭弗許,遂逃去,不知所之
夏五月武宗即位有言於帝曰:內難初定也,李孟常勸皇弟自取,如彼言,豈有今日
武宗察其誣,弗聽,仁宗不敢復言
至大二年仁宗皇太子,嘗侍帝同太后內宴,飲半,仁宗深思戚然改容
帝顧語曰:吾弟今日不樂何所思耶。
仁宗從容起謝曰:賴天祖宗神靈,神器有歸,然成今日母子兄弟之歡者,李道復之功為多。
有所思不自知其變於色也。
帝甚友愛,感其言,即命搜訪之,得之許昌陘山遣使召之。
三年春正月入見武宗玉德殿,帝指宰執大臣曰:此皇祖妣命為朕賓師者,宜速任之
三月特授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集賢大學士同知樞密院事
仁宗嗣立真拜中書平章政事進階光祿大夫推恩三世,且諭之曰:卿,朕之舊學,其盡心輔朕不及
感知遇,力以國事己任,節賜與重名爵,覈大官之濫費,汰宿衛冗員
貴戚近臣,惡其不便於己,而心服其公,無間言焉。
司空司徒大尉,古之三公自大以來封拜繁多;釋、老二教設官統治,權抗有司撓亂政事僧道尤苦其擾。
言:人君之柄,在賞與刑,賞一善而天下勸,罰一惡天下懲,柄乃不失
所施失當不足勸懲何以為治。
僧、道士既為出世法何用官府繩治
乃奏雪冤死者,復其官蔭濫冒名爵者,悉奪之;罷僧道官
天下稱快
仁宗初出居懷,深見吏弊,欲痛划除之。
進言曰:吏亦有賢者在乎變化激勵之而已。
帝曰:卿儒者,宜與此曹氣類不合,而曲相護如此,真長者之言。
卿在朕前,惟舉人所長,而不斥其短,尤朕所深嘉也
承平日久風俗奢靡車服僭擬上下無章近臣恃恩,求請無厭
時宰不為裁制,乃更相汲引望幸恩賜耗竭公儲以為私惠
言:貴賤有章所以民志賜與有節所以臣下
請各為之限制
帝皆從之。
政府,雖多所補益,而自視若不及,嘗因間請曰:臣學聖人道,遭遇陛下陛下堯、舜之主也。
不能使天下為堯、舜之民,上負陛下下負所學,乞解罷政權避賢路
帝曰:朕在位,必卿在中書,朕與卿相終始自今其勿復言
賜爵秦國公,帝親授印章,命學士院降制。
又圖其像,敕詞臣為之贊,及御書秋谷二字,識以璽而賜之。
入見,必賜坐,語移時,稱其字而不名,其見尊禮如此
常語近臣曰:道復道德相朕,致天下蒙澤
賜之鈔十萬貫,令將作為治第
辭曰:臣布衣際遇所望陛下者,非富貴之謂也。
悉辭不受
皇慶元年正月,授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修國史,仍平章政事
未幾請告歸葬父母,帝勞餞之曰:事訖,宜速還,毋久留,孤朕所望
十二月入朝,帝大悅慰勞甚至,因請謝事,優詔不允請益堅,乃命以平章政事中書省事承旨翰林
二年夏乞還國公印,奏三上,始如所請。
帝每與論用人之方,曰:人才所出固非一途,然、唐、宋、科舉得人為盛。
今欲興天下賢能,如以科舉取之,猶勝於多門而進;然必先德行經術而後文辭乃可得真材也。
帝深然其言,決意行之。
延祐元年十二月,復拜平章政事
二年春,命知貢舉,及廷策進士,為監試官
七月,進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改封韓國公職任如故
已而衰病任事,乞解政歸田里,帝不得已從所請,復為翰林學士承旨入侍宴勞禮遇尤厚。
延祐七年仁宗崩,英宗初立太師鐵木迭兒復相,以共政不附己,讒搆誣謗,盡收前後封拜制命降授集賢侍講學士嘉議大夫,度其必辭,因中害之。
拜命欣然,適翰林學士劉賡慰問,即與同入院
宣徽使以聞曰:李孟今日供職舊例賜酒
愕然曰:李道復乃肯俯就集賢耶。
鐵木迭兒子八爾吉思侍帝側,帝顧謂曰:爾輩謂彼不肯為是官,今定何如
由是讒不得行
嘗語人曰:老臣待罪中書無補于國,聖恩寬宥,不奪其祿,今老矣,其何以報稱
帝聞而善之,恩意稍加。
至治九年卒。
御史累章辨其誣,詔復元官。
至治中,贈舊學同德翊戴輔治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柱國進封魏國公諡文忠
宇量閎廓材略過人三入中書民間利害知無不言引古證今,務歸至當
士無貴賤,苟賢矣,不進拔不已
游其門者,後皆知名。
退居一室蕭然布衣
為文奇氣,其論必主於理,其獻納謀議,常自毀其槁,家無幾存。
皇慶延祐之世,每一政之繆,人必以為鐵木迭兒所為一令之善,必歸之於焉。
子獻御史中丞同知經筵事。
張珪
公元1279年
《元史本傳》字公端,弘範之子也。
少能挽強命中,嘗從其父出林中,有虎,抽矢直前虎人立,洞其喉,一軍盡讙
至元十六年,弘範平廣海,宋禮部侍郎鄧光薦赴水死,弘範救而禮之,命珪受學
光薦嘗遺一編書,目曰相業,語曰:熟讀此,後必賴其用。
師還,道出江淮年十六,攝管軍萬戶
十七年真拜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戶,佩其父虎符治所統軍,鎮建康
未幾,弘範卒,喪畢,世祖召見,親撫之。
奏曰:臣年幼軍事重,聶禎者,從臣父、祖,久歷行陣,幸以副臣。
帝嘆曰:求老成自副,常兒不知出此。
厚賜而遣之,遍及從者
十九年太平、宣、徽群盜起,行省討之,士卒數為賊所敗,卒有殺民家豕而并傷其主者曰:此軍之所以敗也。
斬其卒,悉平諸盜。
二十九年入朝
朝廷言者天下事定,行樞密院可罷;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張瑄,領海道,亦以為言。
樞密副使暗伯問於曰:見上當自言之。
召對曰:縱使行院可罷,亦非瑄所宜言。
得不罷。
命為樞密副使
太傅月兒魯那演言尚少,姑試以僉書,果可大用,請俟他日
帝曰:不然,是家為國滅金、滅宋,盡死力者三世矣,而可吝此耶。
鎮國上將軍江淮樞密副使
成宗即位行院罷。
大德三年遣使巡行天下使川、陝,問民疾苦,振卹孤貧,罷冗官,黜貪吏
還,擢江南行御史臺侍御史,換文階中奉大夫,遷浙西肅政廉訪使
劾罷郡長吏以下三十餘人府史胥徒數百,徵贓巨萬計。
監司奸利事,將發之。
事干行省,有內不自安者,欲以危法賂遺近臣妄言厭勝事,且沮鹽法
遣官雜治之,得行省大小吏鹽官欺罔狀,皆伏罪
僉樞密院事入見,賜只孫冠服侍宴,又命買宅以賜,辭不受
江南行臺御史中丞,因上疏極言天人之際災異之故,其目有修德行、廣言路、進君子、退小人信賞必罰、減冗官、節浮費,以法祖成憲,累數百言
大官不法者,不報;併及近侍熒惑者,又不報
謝病歸。
久之,拜陝西行臺中丞不赴
武宗即位召拜太子諭德
未數日,拜賓客,復拜詹事,辭不就
尚書省立,中外洶洶中丞久闕,方議擇人仁宗時東宮,曰:必欲得中丞,惟張珪可。
即日召拜中丞
至大四年,帝崩,仁宗即位廷臣太皇后旨,行大禮於隆福宮,法駕已陳矣,言:當御大明殿
御史大夫止之曰:議已定,雖百奏無益
曰:未始一奏,詎知無益。
入奏,帝悟,移仗大明
即位,賜只孫衣二十襲、金帶一。
帝嘗親解衣明日復召,謂之曰:朕欲賜卿寶玉,非卿所欲。
以帨拭面額,納諸懷,曰:朕澤之所存,朕心之所存也。
皇慶元年,拜榮祿大夫樞密副使
徽政院使失列門請以洪城軍隸興聖宮,而己領之,以上旨移文樞密院,眾恐懼承命固不署,事遂不行
延祐二年,拜中書平章政事請減煩冗還有司,以清政務,得專修宰相之職,帝從之,著為令。
教坊使咬住禮部尚書曰:伶人宗伯何以後世
諫正之。
皇太后中書右丞鐵木迭兒太師萬戶別薛參知行省政事曰:太師論道經邦鐵木迭兒非其人,別薛無功不得為外執政
車駕居庸失列門傳皇太后旨,召切責,杖之。
創甚,輿歸京師明日出國門。
景元符璽不得一日宿衛,至是,以父病篤告,遽歸。
帝驚曰:卿別時,卿父無病。
景元頓首涕泣,不敢言
不懌,遣參議中書省事換住往賜之酒,遂拜大司徒謝病家居
丁母憂廬墓寢苫啜粥者三年
六年七月,帝憶生日,賜上尊御衣
至治二年英宗召見易水之上曰:四世舊臣,朕將𢌿卿以政
辭歸
近臣設醴
丞相拜住曰:宰相之體何先。
曰:莫先於格君心,莫急於廣言路
是年冬,起集賢大學士
先是鐵木迭兒既復為丞相,以私怨平章蕭拜住御史中丞楊朵兒只上都留守伯顏大小之臣,不能自保
地震風烈,敕廷臣集議弭災之道,抗言於坐曰:弭災,當究其所以致災者。
孝婦三年不雨;蕭、楊、賀冤死,非致沴之端乎。
死者不可復生,而情義猶可昭白,毋使朝廷終失之也。
又拜中書平章政事侍宴萬壽山,賜以玉帶
三年秋八月御史大夫鐵失既行弒逆夜入都門,坐中書堂矯制執符印,密疏言:賊黨不可逭。
既皆伏誅鐵木迭兒之子治書侍御史鎖南,獨議遠流曰:於法,強盜不分首從發冢傷屍者亦死。
南從弒逆,親斫丞相拜住臂,乃欲活之耶。
伏誅
盜竊仁廟神主,時參知政事馬刺兼領常禮儀使當遷左丞曰:以參政左丞,姑曰敘進。
太常宗祏不謹當待罪,而反遷官何以在天之靈
命遂不下
泰定元年六月車駕上都
先是,帝以災異,詔百官集議乃與樞密院御史臺翰林集賢兩院官,極論當世得失,與左右司員外郎文瓚上都奏之。
其議曰:國之安危在乎論相
唐元宗前用姚崇、宋則治,後用李林甫楊國忠天下騷動,幾致亡國
雖賴郭子儀諸將,效忠竭力克復舊物,然自是藩鎮縱橫紀綱不復振矣。
良由李林甫妬害忠良布置邪黨,奸惑蒙蔽保祿養禍所致,死有餘辜。
如前宰相鐵木迭兒奸狡險深,陰謀叢出,專政十年
宗戚忤己者,巧飾危間,陰中以法,忠直誅竄者甚眾。
始以贓敗,諂附權姦列門,及嬖幸也里班之徒,苟全其生,尋任太子太師
未幾仁宗賓天乘時幸變,再入中書
當英廟之初,與列門恩義相許表裡為姦誣殺蕭、楊等,以快私怨
天討元凶列門之黨既誅,坐要上功,遂獲信任諸子內布宿衛,外據顯要,蔽上抑下,杜絕言路賣官鬻獄威福己出,一令發口上下股栗,稍不附己,其禍立至,權勢日熾,中外寒心
由是群邪並進,如逆賊鐵失之徒,名為義子,實其腹心忠良屏跡坐待收繫
先帝悟其奸惡,仆碑奪爵籍沒其家,終以遺患構成弒逆
其子鎖南,親與逆謀所由來者漸矣,雖剖棺戮屍夷滅其家,猶不足以塞責
復回給所籍家產,諸子尚京師夤緣再入宿衛
世祖時阿合馬貪殘敗事,雖死猶正其罪,況如鐵木迭兒姦惡者哉。
臣等議:宜遵成憲,仍籍鐵木迭兒家產遠竄子孫外郡,以懲大姦
君父之讎,不共戴天所以綱常、別上下也。
鐵失之黨,結謀弒逆君相遇害天下之人,痛心疾首所不忍聞。
奉旨:以鐵失之徒既伏其辜,諸王按梯不花孛羅月魯鐵木兒曲呂不花兀魯思不花,亦已流竄逆黨脅從者眾,何可盡誅
後之言事者,其勿復舉。
臣等議:古法弒逆,凡在官者殺無赦
聖朝立法強盜劫殺庶民,其同情猶且首從俱罪,況弒逆之黨,天地不容,宜誅按梯不花之徒,以謝天下。
《書》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
無有作福作威,臣而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國。
生殺與奪天子之權,非臣下所得盜用也。
遼王脫脫,位冠宗室,居鎮遼東屬任非輕,國家不幸,有非常之變,不能討賊而乃覬幸赦恩報復讎忿,殺親王妃百餘人,分其羊馬畜產殘忍骨肉盜竊主權,聞者切齒
今不之罪,乃復厚賜放還,仍守爵土,臣恐國之紀綱由此不振
設或效尤,何法以治。
遼東地,素號重鎮若使脫脫久居,彼既縱肆將無忌憚,況令死者含冤,感傷和氣
臣等議:累朝典憲,聞赦殺人,罪不原,宜奪削其爵土,置之他所,以彰天威
刑以懲惡國有常憲
武備卿即烈,前太尉不花,以累朝待遇之隆,俱致高列不思補報專務姦欺詐稱奉旨,令鷹師強收鄭國寶妻古哈,貪其家人畜產自恃權貴莫敢如何
事聞之官刑曹逮鞫服實,竟原其罪。
輦轂之下,肆行無忌,遠外郡何事不為
京師天下之縱惡如此何以為政
古人有言一婦銜冤三年不雨以此論之,即非細務。
臣等議:宜以即烈、不花刑曹鞫之。
中賣寶物世祖時不聞其事,自成宗以來,始有此弊。
珠寸石,售直數萬,當時民懷憤怨臺察交言
且所酬之鈔,率皆下生民膏血,錙銖取之,從以捶撻何其用之不吝
夫以經國有用之寶,而易此不濟饑寒之物,又非有司聘要和買大抵時貴與斡寶之人,妄稱呈獻,冒給回賜,高其直且十倍,蠶蠹國財,暗行分用。
如沙不丁之徒,頃以增價中寶事敗,具存吏牘
陛下即位之初,首知其弊,下令禁止下欣幸。
等比中書乃復奏給累朝未酬寶價四十餘萬錠,較其元直利已數倍,有事經年遠者三十餘萬錠給以市舶番貨,計今天所徵包銀差發歲入止十一萬錠,己是四年徵入之數,比以經費弗足,急於科徵
臣等議:番舶之貨,宜以資國用、紓民力,寶價請俟國用饒給之日議之。
太廟神主祖宗之所妥靈國家孝治天下四時大祀,誠為重典
比者仁宗皇帝皇后神主,盜利其金而竊之,至今未獲。
斯乃非常之事,而捕盜官兵,不聞杖責
臣等議:庶民失盜應捕官兵,尚有三限之法;監臨主守,倘官物,亦有不行知覺之罪。
神主,宜罪太常,請揀其官屬免之。
國家經賦,皆出於民,量入為出有司之事。
比者西山寺,損軍害民,費以億萬計;刺繡經幡,馳驛江浙逼迫郡縣雜役男女,動經年歲,窮奢致怨。
近詔雖已罷之,又聞姦人乘間奏請,復欲興修流言喧播群情驚駭
臣等議:宜守前詔,示民有信,其刱造、刺繡事,非歲用之常者,悉罷之。
人有冤抑,必當昭雪,事有枉直,尤宜明辨
平章政事蕭拜住中丞楊朵兒只等,枉遭鐵木迭兒誣陷,籍其家以分賜人,聞者嗟悼
奉明詔,還給元業,子孫奉祀家廟修葺苟完未及寧處,復以其家財仍賜舊人,止酬以直,即與再罹斷沒無異
臣等議:宜如前詔,以元業還之,量其直以酬後所賜者,則人無冤憤矣。
德以出治,刑以防姦。
刑罰不立奸宄滋長,雖有智者不能禁止
比者也先鐵木兒之徒,遇朱太醫妻女省門外,強拽以入,姦宿館所。
事聞,有司扈從上都為解,竟弗就鞫。
輦轂之下,肆惡無忌,京民憤駭,何以取則四方
臣等議:宜遵世祖成憲,以姦人有司鞫之。
臣等又議:天下囚繫冤滯不無方今盛夏,宜命省臺選官審錄結正重刑疏決輕繫,疑者申聞詳讞
邊鎮利病,宜命行省行臺體究興除,廣海鎮戍卒病者,給粥食藥;力死者,人給鈔二十五貫,責所司同鄉者,歸骨于其家。
歲貢方物有常制。
廣州東筦縣大步海及惠州珠池,始自大德元年姦民劉進、程連言利,分蜑戶七百餘家,官給之糧,三年一採,僅獲小珠五兩六兩,入水為蟲魚死者眾,遂罷珠戶為民。
其後同知廣州路塔察兒等,又獻利於列門,刱設提舉司監採,廉訪司言其擾民,復罷歸有司
既而內正少卿魏暗都剌,冒啟中旨馳馹督採,耗廩食疲民馹,非舊制,請悉罷遣歸民。
善良死於非命國法當為昭雪
鐵失弒逆之變,學士不花指揮忽里、院使禿古思皆以無罪死,未褒贈鐵木迭兒專權之際,御史元素言事鎖項死東平,及賈禿堅不花之屬,皆未申理。
臣等議:宜追贈死者優敘子孫,且命刑部監察御史體勘其餘有冤抑者,具實以聞。
政出多門古人所戒。
內外增置官署,員穴俸濫,白丁驟陞出身入流壅塞日甚軍民俱蒙其害。
夫為治之要,莫先於安民安民之道,莫急於除濫費、汰冗員
世祖設官分職,俱有定制
至元三十年已後,改陞刱設,日積月增,雖嘗奉旨取勘減降近侍各私其署,夤緣保祿姑息中止
至英宗時,始銳然減罷祥、壽福院之屬十有三署徽政斷事官江淮財賦之屬六十餘署,不幸遭罹大故未竟其餘。
奉詔凡事悉遵世祖成憲
若復循常取勘,調虛文,延歲月,必無實效,即與詔旨異矣。
臣等議:宜敕中外軍民署置官吏,有非世祖之制,及至元三十年已後改陞刱設員冗者,詔格至日,悉減併除罷之;近侍不得詞復奏,不該常調之人亦不得濫入常選
累朝斡耳朵所立長秋承徽長寧寺邊鎮屯戍,別議處之。
自古聖君惟誠治政可以動天地、感鬼神,初未嘗徼福僧道,以厲民病國也。
且以至元三十年言之,醮祠佛事之目,止百有二。
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積五百有餘,今年一增其目,明年即指為例,已倍四之上矣。
僧徒又復營幹近侍,買作佛事,指以算卦欺昧奏請,增修布施莽齋,自稱特奉傳奉所司不敢較問,供給恐後。
況佛以清淨,不奔不欲,而僧徒貪慕貨利,自違其教,一事所需,金銀鈔不可數計,歲用鈔數千萬錠,數倍於至元間矣。
凡所供物,悉為己有,布施等鈔,復出其外生民脂膏,縱其所欲,取以自利畜養妻子,彼既行不修潔適足褻慢天神何以要福
比年佛事愈繁,累朝享國不永,致災愈速,事無應驗,斷可知矣。
臣等議:宜罷功德使司,其至元三十年以前累朝忌日醮祠佛事名目,止令宣政院主領修舉,餘悉減罷,近侍之屬,並不得巧計擅奏,妄增名目;若有特奉、傳奉,從中書復奏乃行。
古今帝王治理財之要,莫先於節用,蓋侈用則傷財傷財必至害民國用匱而重斂生,如鹽課增價之類,皆足以厲民矣。
比年游惰之徒,妄投宿衛部屬宦者女紅太醫陰陽之屬,不可勝數一人收籍一門蠲復一歲所請衣馬芻糧數十所徵不足以給之,耗國損民為甚
臣等議:諸宿衛宦女之屬,宜如世祖時支請之數給之,餘悉簡汰
闊端赤牧養馬駝歲有常法分布郡縣,各有常數,而宿衛近侍,委之僕御役民放牧
始至,即奪其居,俾飲食之,殘傷桑果,百害蜂起;其僕御四出無所拘鈐私鬻芻豆,瘠損馬駝
大德中,始責州縣正官監視,蓋暖棚、團槽櫪牧之
至治初,復散之民間,其害如故
監察御史河間路守臣屢言之。
臣等議:宜如大德團槽之制,正官監臨閱視肥瘠拘鈐宿衛僕御,著為令。
兵戎之興,號為凶器,擅開邊釁,非國之福。
蠻夷無知,少梗王化得之無益之無損。
至治三年,參卜郎盜,始者劫殺使臣,利其財物而已
用大師期年不戢,傷我士卒,費國資糧
臣等議:好生惡死,人之恆性
宜令宣政院守將邊防,遣良使抵巢招諭
簡罷冗兵明敕邊吏守禦,勿生事,則遠人矣。
下官歲入所以衛士,給戍卒
至元三十一年以後累朝以是田分賜諸王公主駙馬,及百官宦者寺觀之屬,遂令中書酬直海漕虛耗國儲
受田之家,各任土姦吏贓官,催甲斗級,巧名多取;又且驅迫郵傳徵求餼廩折辱州縣,閉償逋負,至倉之日,變鬻以歸。
官司交忿農民窘竄。
臣等議:惟諸王公主駙馬寺觀,如所與公主桑哥剌吉及普安三寺之制,輸之公廩,計月直折支以鈔,令有司兼令輸之省部,給之大都其所百官宦者之田,悉拘還官,著為令。
國家經費,皆取於民。
世祖時淮北內地,惟輸丁稅,鐵木迭兒為相,專務聚斂遣使括勘兩淮河南田土,重併科糧;又以兩淮荊襄沙磧作熟收徵,徼名興利農民流徙
臣等議:宜如舊制,止徵丁稅,其括勘重併之糧,及沙磧不可田畝之稅,悉除之。
世祖之制,凡有田者悉役之,民典賣田,隨收入戶。
鐵木迭兒為相,納江南諸寺賄賂,奏令僧人民田者毋役之,以里正主首之屬,逮今流毒細民
臣等議:惟累朝所賜僧寺田及亡宋舊業如舊制勿徵,其僧道典買民田民間所施產業,宜悉役之,著為令。
僧道出家屏絕妻孥,蓋欲超出世表是以國家優視,無所徭役,且處之官寺;宜清淨絕俗為心,誦經祝壽
比年僧道往往畜妻子,無異常人,如蔡道泰、班講主之徒,傷人逞欲、壞教干刑者,何可勝數。
奉祠典,豈不瀆神
臣等議:僧道之畜妻子者,宜罪以舊制罷遣為民。
賞功勸善人主大柄,豈宜輕以與人
世祖臨御三十五年,左右之臣,雖甚愛幸,未聞無功而給一賞者。
比年賞賜汎濫,蓋因近侍之人,窺伺喜悅之際,或稱乏財無居或稱嫁女取婦,或以技物呈獻,殊無寸功小善遞互奏請要求賞賜回奉奄有國家金銀珠玉,及斷沒人畜產業
似此無功受賞何以激勸,既傷財用,復啟倖門。
臣等議:非有功勳勞效著明實蹟不宜加以賞賜,乞著為令。
臣等所言:弒逆未討、姦惡未除、忠憤未雪、冤枉未理、政令不信賞罰不公賦役不均財用不節民怨神怒,皆足以傷和氣
陛下裁擇,以答天意消弭災變
不從
復進曰:臣聞日食修德月食修刑應天以實不以文,動民以行不以言,刑政,故天象應之。
陛下矜察,允臣等議,乞悉行之。
帝終不能從。
未幾增劇,非扶掖不能行。
有詔:常見拜跪,賜小車,得乘至殿門下。
帝始開經筵,令左丞相領之,翰林學士吳澄等,以備顧問
自是辭位甚力,猶封蔡國公,知經筵事,別刻蔡國公印以賜。
泰定二年夏得旨暫歸。
三年春,上遣使,期於必見。
至,帝曰:卿來時,民間如何
對曰:臣老,少賓客不能遠知,真定保定河間,臣鄉里也,民飢甚,朝廷雖賑以金帛,惠未及者十五六,惟陛下念之。
惻然,敕有司畢賑之。
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修國史國公經筵如故
帝察其誠病,命養疾西山,繼得旨還家
未幾,起商議中書省事,以病不起
四年十二月薨,遺命蔡國公印。
自號曰澹庵
六人
郭貫
公元1290年
《元史本傳》字安道保定人
才行推擇,為樞密中書掾,調南康路經歷,擢廣西道提刑按察司判官,會例格,授濟南路經歷
至元二十七年,拜監察御史
承詔江北沿淮草地,劾淮西宣慰使昂吉兒父子專權,久不遷調蠹政害民
三十年,僉湖南肅政廉訪司事。
大德初,遷湖北道,言令四省軍馬,以數萬計,征八百媳婦國,深入炎瘴萬里不毛之地無益於國。
五年遷江西道賑恤飢民,有惠政,入為御史臺都事
八年,遷集賢待制,進翰林直學士奉詔遼陽行省平章政事別速合徹里帖木兒往鎮高麗
十一年,召為河東廉訪副使
至大二年仁宗五臺山進見仁宗因問廉訪使滅里吉歹何以有善政。
左右對曰:皆副使郭貫之教也。
因賜瑪瑙數珠、金織文幣,入為吏部考功郎,遂拜治書侍御史
四年,除禮部尚書,帝親書其官階嘉議大夫,以授有司
皇慶元年,擢淮西廉訪使,尋留不遣,改侍御史,俄遷翰林侍講學士
明年,出為淮西廉訪使
建言宜置常平倉考校各路農事
延祐二年召拜中書參知政事
明年,陞左丞,加集賢大學士
五年,除太子詹事
言:皇太子金寶三年宜行冊禮;又,輔導之官,早宜選置
從之。
六年,加太子賓客謁告還家
至治元年復起集賢大學士,尋致仕
泰定元年,遷翰林學士承旨不起
至順二年,以疾卒,年八十有二。
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蔡國公諡文憲
博學精於篆籀當世冊寶碑額,多出其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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