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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二十四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二百二十四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四十四
  宋十
  吳充       孫固
  呂公著      安燾
  范純仁
官常典第二百二十四卷
公輔名臣列傳四十四
宋十
吳充
公元1063年
《宋史本傳》字沖卿建州浦城人
未冠進士,與兄育、京、方皆高第
調穀熟主簿,入為國子監直講吳王宮教授
等輩多與宗室狎,最少,獨以嚴見憚,相率設席受經
充作六箴以獻,曰視,曰聽,曰好,曰學,曰進德,曰崇儉
仁宗繕寫皇族英宗藩邸,書之坐右
集賢校理、判吏部南曹
選人宗堯者,翰林學士宿之子,坐小累不得京官
判銓歐陽修為之請,仇家以為黨宿,詔出同州
言:忠直侍從不宜讒逐
以為私,則臣願與修同貶。
於是修復留,而知太常禮院
張貴妃薨,治喪越式,判寺王洙命吏印紙行文書不令同僚知。
開封治吏罪,忤執政意,出知高郵軍
還為群牧判官開封府推官,歷知陝州京西淮南河東轉運使
英宗立,數問所在,會入覲,語其為吳王宮教授時事嘉勞之。
權鹽鐵副使
熙寧元年知制誥
宗諭任用意,曰:先帝知卿久矣
同知諫院
言:士大夫親沒,或槁殯數十年,傷敗風化,宜限期使葬。
詔著為令。
河北水災地震,為安撫使
使還,王安石參知政事子安持,其婿也,引嫌諫職,知刑審院,權三司使,為翰林學士
三年,拜樞密副使
王韶洮州蕃酋木征遁去,請招還故地,縻以爵秩,使自領所部,永為外臣無庸列置郡縣,殫財屈力。
時方開拓不用
八年,進檢校太傅樞密使
雖與安石連姻,而心不善其所為,數為帝言政事不便
帝察其中立無與,欲相之,安石去,遂代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充欲有所變革,乞召還司馬光呂公著韓維蘇頌,乃薦孫覺、李常、程顥數十人
亦以告語,與之書曰:自新法之行,中外洶洶
民困煩苛迫於誅斂愁怨流離轉死溝壑
日夜引領,冀朝廷覺悟一變敝法,幾年於茲矣。
今日天下之急,苟不罷青苗免役保甲市易,息征代之謀,而欲期成效,猶惡湯之沸,而益薪鼓橐也。
欲去此五者,必先利害,以悟人主之心。
欲悟人主之心,必先開言路
今病雖已深,猶未至膏肓,失今不治,遂為痼疾矣。
不能用。
王珪並相,忌,陰掣其肘。
素惡蔡確相州獄,捕安持及親戚、官屬考治,欲鉤致語,帝獨明其亡他。
預政與議變法於前,數為所詘。
安南師出無功知諫院張璪又謂郭逵書,止其進兵,復置獄。
數遭同列困毀,素病瘤,積憂畏,疾益侵。
元豐三年三月輿歸第,罷為觀文殿大學士、西太一宮使。
踰月,卒,年六十。
司空侍中諡曰正憲
充內行修飭,事兄甚謹
為相務安靜
性沉密,對家人語未嘗國家事,所言於上,人莫知者
將終,戒妻子勿以私事朝廷,帝益悲之。
世謂心正而力不足,譏其知不可而弗能勇退也。
孫固
公元1085年
《宋史本傳》字和父鄭州管城人
有立志。
九歲論語,曰:吾能行此。
徂徠石一見,以公輔期之。
進士第,調磁州司戶參軍
從平貝州,為文彥博脅從罔治之義,與彥博意協,故但誅首惡,餘無所及。
霍邑令,遷秘書丞,為審刑詳議官
宰相韓琦知其賢,諭使來見,不肯往。
器重之,引為編修中書諸房文字
治平中神宗潁王,以侍講;及為皇太子,又為侍讀
即位,擢工部郎中天章閣待制知通銀臺司
种諤綏州固知神宗志欲經略西夏,欲先事以戒,即上言:待遠人宜示之信,今無名舉兵非計之得。
願以漢韓安國魏相唐魏徵論兵之略,參校同異則是炳然矣。
兵,凶器也,動不可妄,妄動有悔
大臣惡其說,出知澶州
知審刑院,復領銀臺封駁侍讀,判少府監
神宗問:王安石否。
對曰:安石文行甚高,處侍從獻納之職,可矣。
宰相自有其度,安石狷狹少容
欲求賢相呂公著司馬光韓維其人也。
四問,皆以此對。
安石當國更法度,議事不合青苗法出,又極陳不便
韓琦疏至,神宗感動,謂曰:朕熟計之,誠不便
出語執政曰:及上有意,宜亟圖之,以福天下
既而竟從安石
復領銀臺司
孔文仲制策忤時政,報罷
固言:陛下以名求士,而士以實應,今反遏之,何哉
今謂文仲言以天下,臣恐天下不惑文仲之言,以文仲之黜為惑也。
胡宗愈言事逐,蘇頌陳薦以論李定罷,皆引誼爭之。
時議僖祖始祖議曰:漢高得天下與商、周異,故太上皇不得為始封;光武中興不敢舂陵而祖高帝
宋有天下,傳之萬世太祖功也,不當替其祀;請以為始祖,而為僖祖立廟
禘祫之日,奉其祧主東向以伸其尊,合所謂祖以孫尊、孫以祖屈之意。
韓琦見而歎曰:孫公此議,足以不朽矣。
龍圖閣直學士、知真定府
遼人盜耕子平地,歲且久,吏爭弗能還。
微得其要領折愧之,正疆地二百里。
熙寧末,以樞密直學士知開封府
元豐初同知樞密院事
時征安南,建順州,其地瘴不堪守,固請棄之,內徙者二萬戶。
諜者夏人幽其主,神宗西討數言舉兵易,解禍難。
神宗曰:夏有釁不取,則為遼人所有不可失也。
曰:必不得已,請聲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長自守焉。
神宗笑曰:此真酈生之說爾。
執政有言便當直度河,不可留行
曰:然則孰為陛下此者
神宗曰:朕已屬李憲
曰:伐國大事也,豈可使宦官為之。
陛下李憲,則士大夫孰肯為用乎。
神宗不悅
他日又曰:今五路進師而無大帥就使成功,兵必為亂
神宗曰:大帥誠難其人。
呂公著曰:既無其人,曷若已之。
曰:公著是也
初議五路入討,會於靈州李憲熙河入,輒不赴靈州,乃自開、會,欲以弭責。
曰:兵法期而後至者斬。
今諸路皆進,而不行,雖得、會,罪不可赦
神宗不聽其後師果無功
神宗曰:朕始以孫固言為迂,今悔無及矣。
大中大夫樞密副使,進知院事,以疾避位,拜觀文殿學士、知河陽,尋提舉嵩山崇禧宮。
哲宗即位,以正議大夫河南府,徙鄭州
元祐二年,召除侍讀提舉太一宮,遂拜門下侍郎
哲宗太皇太后矜其年高每朝會豫節拜儀,聽休於幄次
乞骸骨太皇太后曰:卿,先帝東宮舊臣
聽政勉留輔導或體中未安,取文書於家治之可也
感激強起視事,復知樞密院事累官右光祿大夫
五年,卒,年七十五。
哲宗太皇太后出聲泣。
文彥博致仕,將宴餞崇政殿,以在殯,罷之。
視朝二日,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溫靖
宅心誠粹,不喜矯亢與人居久而益信,故更歷夷險,而不為人所疾害
嘗曰:人當以聖賢為師,一節之士,不足學也。
又曰:以愛親心愛其君,則無不盡矣。
司馬光退處每勸神宗召歸;及陳州,過鄭,論天下大至數十,曰:公行,宜視先後緩急審處之。
傅堯俞銘其墓曰:司馬公之清節,孫公之淳德,蓋所謂不言而信者也。
以為確論
紹聖時遺澤元符二年,奪所贈官,列元祐黨籍
政和中徽宗嘗為神宗宮僚特出籍,悉還所奪。
避暑錄話》孫樞密人物方重氣貌純古,亦以至誠厚德名天下
熙寧間神宗東宮舊僚腹心每事必密詢之。
雖數有鯁論,而終不自暴於外。
一定不復易,雖一日數返,守一辭,不為多言
子朴為人道其家庭之言曰:為人當以聖賢為師,則從容出於道德,若急於名譽老死亦安一節不足學。
秉政元豐元祐間,皆未嘗不為士大夫推尊,而訖不見驚世駭俗之事。
其名四子,長即朴,次名曰雍,曰野,曰戇。
可見其志也。
呂公著
公元1067年
《宋史本傳》公著字晦叔,幼嗜學,至忘寢食
夷簡器異之,曰:他日必為公輔
恩補奉禮郎,登進士第召試館職不就
通判潁州郡守歐陽修與為講學之友。
後修使契丹契丹主問中國學行之士,首以公著對。
吏部南曹仁宗獎其恬退,賜五品服。
崇文院檢討同判太常寺
壽星觀營真宗神御殿公著言:先帝已有三神御,而建立不已,殆非祀無豐昵之義。
知制誥三辭不拜
天章閣待制侍讀
英宗親政,加龍圖閣直學士
方議追崇濮王,或欲稱皇伯考,公著曰:此真宗所以太祖豈可施於王。
下詔稱親,且班諱,又言:稱親則有二父之嫌,王諱但可避於上前不應七廟同諱。
呂晦坐論濮王去,公著言:陛下即位以來納諫之風未彰,而屢絀言者何以風示天下
不聽
遂乞補外,帝曰:學士朕所重,其可以朝廷
不已出知蔡州
神宗立,召為翰林學士知通銀臺司
司馬光論事中丞,還經幄
公著封還其命曰:舉職賜罷,是為有言責不得盡其言也。
詔以告直付閤門
公著又言:制命不由門下,則封駮之職,因臣而廢。
理臣之罪,以正紀綱
帝諭之曰:所以者,賴其勸學耳,非以言事故也。
公著不已,竟解銀臺司
熙寧初知開封府
時夏淫雨京師地震。
公著上疏曰:自昔人君遇災者,或恐以致福,或簡誣以致禍。
以至誠待下,則下思盡誠以應之,上下盡誠而變異不消者,未之有也。
君人者去偏聽獨任之弊,而不主先入之語,則不邪說所亂。
顏淵為邦孔子以遠佞人為戒
佞人惟恐不合於君,則其勢易親;正人惟恐不合於義,則其勢易疏。
惟先格王正厥事,未有事正而世不治者也。
禮官用唐故事,請以五月大慶殿受朝,因上尊號。
公著曰:陛下方度追復三代何必陰長之日,為非禮之會,受無益之名。
從之。
二年,為御史中丞
王安石方行青苗法公著極言曰:自古有為之君,未有失人心而能圖治,亦未有能脅之以威、勝之以辯而能得人心者也。
昔日所謂賢者,今皆以此為非,而生議一切詆為流俗浮論,豈昔皆賢而今不肖乎。
安石怒其深切
帝使舉呂惠卿御史公著曰:惠卿固有才,然姦邪不可用。
帝以語安石安石益怒,誣以惡語出知潁州
八年彗星見,詔求直言
公著上疏曰:陛下臨朝願治,為日已久,而左右前後莫敢正言
使陛下欲治之心,而無致治之實,此任事之臣負陛下也。
夫士之邪正、賢不肖,既素定矣。
則不然,前日所舉,以為天下至賢而後日逐之,以為天下不肖
其於人材反覆不常,則於政事乖戾不審矣。
古之為政,初不信於民者有之,若子產治鄭一年而人怨之,三年而人歌之。
陛下垂拱仰成七年於此,然輿人之誦,亦未有異於前日陛下不察乎。
起知河陽,召還,提舉太一宮,遷翰林學士承旨,改端明殿學士知審官院。
從容論治道,遂及釋、老,公著問曰:堯、舜知此道乎。
帝曰:堯、舜豈不知。
公著曰:堯、舜雖知此,而惟以知人安民為難所以為堯、舜也。
帝又言唐太宗能以權智臣下
對曰:太宗之德,以能屈從諫爾。
帝善其言。
未幾同知樞密院事
有欲復肉刑者,議取死囚試劓、刖,公著曰:試之不死,則肉刑遂行矣。
乃止。
夏人幽其主,將大舉討之。
公著曰:問罪之師當先擇帥,苟未得人,不如勿舉。
及兵興,、晉民力大困,大臣敢言公著數白其害。
元豐五年,以疾丐去位,除資政殿學士定州安撫使
永樂城陷,帝臨朝嘆曰:邊民疲弊如此,獨呂公著為朕言之耳。
揚州,加大學士
將立太子,帝謂輔臣,當以呂公著司馬光師傅
哲宗即位,以侍讀還朝
太皇太后遣使迎,問所欲言,公著曰:先帝本意,以寬省民力為先。
建議者以變法侵民為務,與己異者一切斥去,故日久而弊愈深,法行而民愈困。
誠得中正之士,講求天下利病協力而為之,宜不難矣。
至則上言曰:人君即位,當正始以示天下修德以安百姓
修德之要,莫先於學。
學有緝熙於光明,則日新以底至治者,學之力也。
昧死十事,曰畏天愛民修身講學任賢納諫薄斂省刑去奢無逸
又乞備置諫員,以開言路。
尚書左丞門下侍郎
元祐元年,拜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三省並建,中書獨為取旨之地。
請事三省者,與執政同進呈,取旨而各行之。
執政官率數一聚政事堂,事多決於其長,同列莫得預。
至是,始命日集,遂為定制
司馬光同心輔政推本先帝之志,凡欲革而未暇與革而未定者,一一舉行之。
讙呼鼓舞,咸以為便。
薨,獨當國,除吏皆一時之選
科舉詞賦專用王安石經義,且雜以釋氏之說。
凡士子自一語上,非新義得用學者至不誦正經,唯竊安石之書以干進精熟者轉上第,故科舉益弊。
公著始令禁主司不得出題老、莊書舉子不得以申、韓、佛書為學經義參用古今諸儒說,毋得專取王氏。
賢良方正科。
右司賈易言事訐直大臣,將峻責公著以為言,止罷知懷州
退謂同列曰:諫官所論,得失未足言。
顧主上春秋方盛,慮異時進諛惑亂者,正賴左右爭臣耳,不可使人主輕厭言者也。
莫不歎服
吐蕃首領鬼章青宜結久為洮、河患,聞朝廷弭兵省戍,陰與夏人合謀復取熙、岷。
公著白遣軍器游師雄以便宜諭諸將,不逾月生致闕下
帝宴近臣資善堂,出所書唐人詩分賜。
公著乃集所講書要語明白、切於治道者凡百篇進之,以備游意翰墨,為聖學之助。
三年四月懇辭位,拜司空同平章軍國事
宋興以來宰相三公平章重事四人,而公著與父居其二,士豔其榮。
詔建第於東府之南,啟北扉以便執政會議
三省樞密院之職,皆得總理
間日一朝,因至都堂,其出不以時,蓋異禮也。
明年二月薨,年七十二。
太皇太后輔臣泣曰:邦國不幸司馬相公既亡,呂司空復逝。
痛閔久之
帝亦悲感,即詣其家臨奠,賜金帛萬。
太師申國公諡曰正獻御書碑首純誠厚德
公著自少講學,即以治心養性平居疾言遽色,於聲利紛華泊然無所好。
暑不揮扇,寒不親火,簡重清靜蓋天稟然。
識慮深敏,量閎而學粹,遇事善決,苟便於國,不以私利害動其心。
與人交,出於至誠,好德樂善,見士大夫人物為意者,必問其所與其所聞參互考實以達於上。
議政事,博取眾善以為善,至所當守,則毅然回奪
神宗嘗言其於人材不欺,如權衡稱物
尤能避遠聲跡不以知人自處
始與王安石善,安石兄事之,安石博辯騁辭,人莫敢與亢,公著獨以精識約言服之。
安石嘗曰:疵吝不自勝一詣長者,即廢然而反所謂使人之意消者,於晦叔見之。
又謂人曰:晦叔為相,吾輩可以言仕矣。
安石得志,意其必助己,而數用公議,列其過失以故交情不終
講說尤精,語約而理盡。
司馬光曰:每聞晦叔講,便覺己語為煩。
其為名流所敬如此
紹聖元年章惇為相,以翟思張商英周秩言路,論公著更熙、豐法度,削贈諡,毀所賜碑,再貶建武軍節度副使昌化軍司戶參軍
徽宗立追復太子太保
蔡京擅政復降左光祿大夫入黨籍,尋復銀青光祿大夫
紹興初,悉還贈諡。
子希哲、希純。
安燾
公元1083年
《宋史本傳》字厚卿開封人
警悟
年十一,從學里中,羞與群兒伍,聞有老先生聚徒,往師之。
先生曰:汝方為誦數之學,未可從吾游,當群試省題一詩中選乃置汝。
無難色。
詩成,出諸生上,由是知名
登第,調蔡州觀察推官,至太常丞、主管大名府路機宜文字
歐陽修薦,為祕閣校理、判吏部南曹荊湖北路轉運判官提點刑獄常平農田水利差役事。
時方新法奉行之吏,或迎合求進
司農符檄日夜下,如免役寬賸,造簿供手實青苗保任追胥苛切,其類旁午
平心奉法,列其泰甚於朝。
移使京東路過闕入見神宗偉其儀觀,留檢正中書孔目房修起居注
元豐初高麗通使,假左諫議大夫往報之。
高麗迎勞館餼契丹禮數等,使近臣言:王遇使者甚敬,出誠心,非若奉契丹苟免邊患而已
笑答曰:尊中華,事大國,禮一也,特以罕至有加爾。
朝廷與遼國通好久,豈復於此厚薄哉。
使還,帝以為知禮,即授所假官,兼直學士院
知審刑院,決剖滯訟五百餘案。
因言:每蔽獄上省,輕重有疑,則必至駮,勢既不敵,故法官顧避稽停
自今疑獄讞者,皆得輕論。
從之。
求知陳州,還,為龍圖閣直學士、判軍器監
命館遼使。
方宴近郊使者不令其徒分坐廡下力爭之,使無以奪。
肄儀將見,又不使綴行分班使者入,餘皆坐門外,請令門見而出,眾始愧悔
逮辭日,悉如儀
或謂細故無足較,曰:契丹嘗試人,其漸不可長也。
權三司使,改戶部尚書
六年
同知樞密院
夏人款塞乞還侵疆
言:地有非要害固宜予,然羌情無厭,常使知吾宥過息兵不應示以厭兵之意。
哲宗立,復仍前議,二府遂欲并棄熙河
固爭之,曰:自靈武而東,皆中國故地
先帝有此武功,今無故棄之,豈不取輕於外夷
於是但以葭蘆等四砦歸之。
蔡確輩更用事循循其間不能有所建明
元祐二年,進知院事
時復洮、河,擒鬼章青宜結,二邊少清,而並塞猶苦寇掠
言:為國不可用兵,亦不可用兵,好則疲民,畏則遺患
朝廷每戒疆吏非舉入寇毋得應之,則固畏用兵矣。
雖僅保障戍,實墮其計中,願復講攻擾之策。
且乾順幼豎,梁氏擅權族黨酋渠反側顧望
若有以離間之,未必不回戈而復怨,此一奇也。
其後夏人自相攜貳,使來修貢,悉如策。
宣仁太后國用不足,頗裁冗費宗室奉亦在議中。
諫曰:陛下雖痛抑外家,以示至公,然此舉不可不深思熟計
太后悟,遂止。
大河北流宰相水官議,必欲回之東注
河流入濼淀,久必淤淺,恐河朔無以禦敵,遂上言曰:自小未決之前,河雖屢徙,而盡在中國,故京師得以北限
今決而西,則河尾益北,如此不已,將南岸遂屬敵界。
彼若建橋梁,守以州郡窺兵河外,可為寒心
水官之議,不過地形,較功費;而獻納之臣,不考利害輕重,徒便於治河,而以設險為緩,非至計也。
雖然之,而回河之議紛起,東北蕭然煩費,功亦不就
三年同列序遷,且新用執政如初
詔增其兩秩懇辭曰:是雖有故事,竊意以一時同列超升之故,特用是以慰安其心爾。
今日願自臣革之,使朝廷不為姑息,而大臣稍敦廉恥之風,庶或有補。
竟不受。
母憂去,卒喪,拜觀文殿學士、知鄭州,徙潁昌河南府,入為門下侍郎
宣仁之喪,宗室既為三年服,才越歲,章惇拜相,欲革為期
爭之曰:上以先保佑之久,追崇如恐不盡,茲用明道故實耳。
遽改之,播諸天下,非佳聲也。
乃止。
布衣交,覬其助己,不肯少下之。
陽翟民蓋漸有財訟,而與諫官來之邵交通,開封得其事
之邵,欲薄其罪,不可;復欲并劾開封不可,遂與隙。
明堂齋祠,為儀仗使,後官有絕馳道穿仗而過者,舉劾諫官常安民又言,教坊不當相國寺作樂
帝怒,欲逐安民救釋
遂譖其相表裏出知鄭州,徙大名
日華三班院吏,以封光祿大夫,至是卒,年九十餘。
免喪徽宗立,復知樞密院
舊制內侍出使,以所得旨言於院,審實得行
後多輒去,按治之。
都知閻守懃領他職,祈罷不以告,亦劾之,帝敕守懃詣謝。
郝隨得罪,或揣上意起用,欲援赦為階,亦爭之。
以老避位,帝將寵以觀文殿大學士有間之者曰:是宰相恩典也。
但以學士河南
將行上疏曰:自紹聖元符以來用事之臣,持紹述之名,誑惑君父上則固寵位而快恩讎,下則希進用而肆朋附
自為謀則善矣,未嘗毫髮為公家計者也。
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
不敢高談遠引,獨以神考之事切於今者為證。
熙寧元豐之間中外府庫無不充衍,小邑所積錢米,亦不減二十萬,紹聖以還傾竭以供邊費,使軍無見糧,吏無月俸公私虛耗未有甚於此時,而反謂紹述豈不厚誣哉。
陛下監之,勿使飾偏辭為身謀者復得行其說。
又言:東京黨禍已萌,願戒履霜之漸。
語尤激切
初,建青唐邈川為湟州戍守困於供億
樞府,因議者以為可棄,奏還之。
崇寧元年議其罪,降端明殿學士,再貶寧國軍節度副使漢陽軍安置
湟州復,又降祁州團練副使
鄯州之復,又移建昌軍,然棄鄯州時,居憂不預也,終不敢自明。
閱再歲,始復通議大夫,還洛卒,年七十五。
後五歲,悉還其官職
子扶。
范純仁
公元1049年
《宋史本傳》純仁字堯夫,其始生之夕,母李氏夢兒月中,承以衣裾得之遂生純仁
警悟八歲,能講所授書。
父任太常寺太祝
皇祐元年進士第,調知武進縣,以遠親不赴;易長葛,又不往。
仲淹曰:汝昔日以遠為言,今近矣,復何辭。
純仁曰:豈可重于祿食,而輕去父母邪。
雖近,亦不能遂養焉。
仲淹門下賢士,如胡瑗孫復石介李覯之徒,純仁皆與從遊
晝夜肄業,至夜分不寢,置燈帳中帳頂墨色
仲淹沒,始出仕,以著作佐郎襄城縣
兄純祐有心疾,奉之如父,藥膳居服,皆躬親時節之。
賈昌朝北都,請參幕府,以兄辭。
宋庠薦試館職,謝曰:輦轂之下,非兄養疾地也。
富弼責之曰:臺閣之任豈易得。
何庸如是
不就
襄城民不蠶織,勸使植桑有罪而情輕者,視所植多寡除其罰,民益賴慕,後呼為著作林。
兄死,葬洛陽
韓琦富弼貽書洛尹,使助其葬,既葬,尹訝不先聞。
純仁曰:私室足辦,豈宜慁公為哉。
簽書許州觀察判官、知襄邑縣
縣有牧地衛士牧馬,以踐民稼,純仁一人杖之。
牧地初不隸縣,主者怒曰:天子宿衛,令敢爾邪。
白其事於上,劾治甚急
純仁言:養兵出於稅畝若使暴民田而不得問,稅安所出。
詔釋之,且聽牧地隸縣。
牧地隸縣,自純仁始。
時旱久不雨,純仁境內賈舟,諭之曰:民將無食,爾所販五穀,貯之佛寺,候食闕時吾為糴之。
眾賈從命,所蓄十數萬斛
至春諸縣皆饑,獨境內不知也。
治平中,擢江東轉運判官,召為殿中侍御史,遷侍御史
時方濮王典禮宰相韓琦參知政事歐陽修等議尊崇之。
翰林學士王珪等議,宜如先朝追贈期親尊屬故事
純仁言:陛下受命仁宗而為之子,與前代定策入繼之主異,宜如王珪等議。
繼與御史呂誨等更論奏不聽
純仁還所授告敕家居待罪
既而皇太后手書尊王為皇,夫人為后
純仁復言陛下長君臨御奈何使命房闈異日或為權臣矯託之地,非人自安計。
尋詔罷追尊,起純仁就職
純仁請出不已,遂通判安州,改知蘄州
京西提點列獄、京西陝西轉運副使
召還,神宗陝西城郭、甲兵糧儲如何,對曰:城郭粗全,甲兵粗修糧儲粗備。
神宗愕然曰:卿之才朕所倚信何為皆言粗。
對曰:粗者未精之辭,如是足矣
陛下無留邊功,若邊臣觀望將為他日意外之患。
兵部員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諫院
奏言王安石祖宗法度掊克財利民心不寧
《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
陛下不見之怨。
神宗曰:何謂不見之怨。
對曰:牧所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是也
神宗嘉納之,曰:卿善論事,宜為朕條古今治亂可為監戒者。
乃作尚書解》以進,曰:其言,皆堯、舜、禹、湯、文、武之事也。
治天無以易此,願深究力行之。
加直集賢院同修起居注
神宗切於求治,多延見疏逖小臣咨訪闕失
純仁言:小人之言,聽之若可采,行之必有累。
蓋知小忘大,貪近昧遠,願加深察。
富弼相位稱疾家居
純仁言:三朝眷倚,當自任天下之重,而恤己深於恤物憂疾過於憂邦,致主處身,二者胥失。
先臣素厚,臣在諫省不敢私謁以致忠告,願示以此章,使之自省
又論呂誨不當御史中丞李師中不可守邊
薛向發運使,行均輸法於六路
純仁言:臣嘗親奉德音,欲先王補助之政。
今乃效桑羊均輸之法,而使小人為之,掊克生靈斂怨基禍
安石富國強兵之術,啟迪上也,欲求近功忘其舊學
令則商鞅,言財利則背孟軻鄙老成為因循,棄公論流俗異己者為不肖合意者為賢人
劉琦錢顗一言,便蒙降黜
在廷之臣,方大半趨附
陛下又從而驅之,其將何所不至
道遠者理當馴致事大不可速成人材不可急求積敝不可頓革。
欲事功亟就,必為憸佞所乘,宜速還言者而退安石,答中外之望。
不聽
遂求罷諫職,改判國子監,去意愈確。
執政使論之曰:毋輕去,已議除知制誥矣。
純仁曰:此言何為至於我哉,言不用萬鍾非所顧也。
其所上章疏,語多激切
神宗悉不付外,純仁盡錄申中書安石大怒,乞加重貶。
神宗曰:彼無罪,姑與一善地。
命知河中府,徙成都路轉運使
新法不便,戒州縣未得遽行。
安石純仁沮格,因讒者遣使捃摭私事不能得。
使者他事鞭傷傳言者,屬官喜謂純仁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謗,請聞於朝。
純仁既不奏使者之過,亦不折言者之非。
竟坐失察僚佐燕游左遷和州,徙邢州
未至,加直龍圖閣、知慶州
過闕入對神宗曰:卿父在慶著威名,今可謂世職
卿隨父既久,兵法必精,邊事必熟。
純仁神宗功名心,即對曰:臣儒家未嘗學兵,先臣守邊時,臣尚幼,不復記憶,且今日事勢宜有不同
陛下使臣繕治城壘愛養百姓,不敢辭;若開拓侵攘,願別謀帥臣
神宗曰:卿之才何所不能,顧不肯為朕悉心爾。
遂行
中方饑,擅發常平賑貸
僚屬請奏而須報,純仁曰:報至無及矣,吾當獨任其責。
或謗其所全活不實,詔遣使按視
大稔,民讙曰:公實活我,忍累公邪。
晝夜爭輸還之。
使者至,已無所負。
邠、寧間有叢冢使者曰:全活不實之罪,于此得矣。
發冢籍骸上之。
路監司窮治,乃前帥楚建中所封也。
朝廷建中罪,純仁上疏言:建中守法申請不免有殍死者,已坐罪罷去
今緣按臣而及建中,是一罪再刑也。
建中贖銅三十斤。
環州种古執熟羌為盜,流南方,過慶呼冤純仁屬吏,非盜也。
避罪訟,詔御史治於寧州
純仁就逮,民萬數遮馬涕泗,不得行,至有自投於河者。
獄成,誣告謫。
亦加純仁以他過,黜知信陽軍
齊州
齊俗兇悍,人輕為盜劫
或謂:此嚴治之猶不能戢,公一以寬,恐不勝其治矣。
純仁曰:寬出于性,若強以猛,則不能持久;猛而不久,以治凶民,取玩之道也。
有西司理院繫囚常滿,皆屠販盜竊而督償者。
純仁曰:此何不外使輸納邪。
通判曰:此釋之,復紊,官司往往待其以疾斃于獄中,是與民除害爾。
純仁曰:法不至死,以情殺之,豈理也邪
盡呼至庭下,訓使自新,即釋去。
期歲,盜減比年大半
丐罷,提舉西京留司御史臺
耆賢多在洛,純仁司馬光,皆好客家貧相約真率會脫粟一飯,酒數行,洛中以為勝事
復知河中,諸路閱保甲妨農,論救甚力。
錄事參軍宋儋暴死純仁使子弟視喪,小殮,口鼻血出。
純仁疑其非命,按得其妾與小吏姦,因會,寘毒鱉肉中。
純仁食肉在第幾巡,曰:豈有中毒而尚能終席者乎。
再訊之,則年素不食鱉,其曰毒鱉肉者,蓋妾與吏欲為變獄張本,以逃死爾。
年醉歸,毒于酒而殺之。
遂正其罪。
哲宗立,復直龍圖閣、知慶州
召為右諫議大夫,以親嫌辭,改天章閣待制侍講,除給事中
宣仁后垂簾司馬光為政,將盡改熙寧元豐法度
純仁:去其泰甚可也
差役一事,尤當熟講緩行不然,滋為民病
願公虛心以延眾論不必自己出;謀自己出,則諂諛乘間迎合矣。
役議或難回,則可先行一路,以觀其究竟
不從,持之益堅。
純仁曰:是使人不得言爾。
若欲媚公以為容悅何如少年安石以速富貴哉。
又云:熙寧按問自首之法,既已行之,有司立文大深,四方死者視舊數倍,殆非先王寧不經之意。
純仁素與同志,及臨事規正類如此。
初,种古因誣純仁停任
至是,純仁薦為永興軍路鈐轄,又薦知隰州
自咎曰:先人與种氏上世契義純仁不肖,為其子孫所訟,寧論直哉
元祐初,進吏部尚書,數日,同知樞密院事
初,純仁與議西夏請罷棄地,使歸所掠漢人執政持之未決
至是,乃申前議,又請歸一漢人與十縑
事皆施行
邊俘鬼章以獻,純仁請誅之塞上,以謝邊人不聽
議者欲致其子,收河南故地,故赦不殺
後又欲官之,純仁復固爭,然鬼章子不至
三年,拜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純仁在位,務以博大上意忠篤士風
章惇得罪去,朝廷以其父老,欲畀便郡既而中止
純仁請置往咎而念其私情
鄧綰淮東言者斥之不已
純仁言:臣嘗為誣奏坐黜今日陳為已,左降不宜錄人之過太深。
宣仁后嘉納
下詔前日希合附會之人,一無所問。
學士蘇軾發策為言者所攻,韓維無名門下侍郎補外
純仁無罪盡心國家不可因譖黜官
王覿言事忤旨,純仁朋黨將熾,與文彥博呂公著辨於簾前,未解。
純仁曰:朝臣無黨,但善惡邪正,各以類分
彥博公著累朝舊人,豈容雷同罔上
先臣韓琦富弼同慶柄任,各舉所知
當時飛語指為朋黨三人相繼補外
造謗公相慶曰:一網打盡
此事未遠,願陛下戒之。
極言前世朋黨之禍,并錄歐陽修朋黨論以進。
漢陽軍吳處厚傳致蔡確安州車蓋亭詩》以為宣仁后,上之。
諫官欲寘於典憲執政右其說,唯純仁左丞王存以為不可
爭之未定,聞太師文彥博欲貶於嶺嶠純仁左相呂大防曰:此路自乾興以來荊棘近七十年,吾輩開之,恐自不免。
大防遂不敢言
新州命下,純仁宣仁后簾前言:聖朝宜務寬厚不可以語言文字之間曖昧不明之過,誅竄大臣
舉動宜與將來為法,此事甚不可開端也。
且以重刑除惡,如以猛藥治病,其過也,不能無損焉。
又與王存諫於哲宗,退而上疏,其略云:蓋如父母之有逆子,雖天地鬼神不能容貸父子至親,主於恕而已
若處之必死之地,則恐傷恩。
卒貶新州
大防黨人甚盛,不可不問。
純仁面諫朋黨難辨,恐誤及善人
上疏曰:朋黨之起,蓋因趨向異同,同我者謂之正人,異我者疑為邪黨
既惡其異我,則逆耳之言難至;既喜其同我,則迎合之佞日親。
以至真偽莫知,賢愚倒置國家之患,率由此也。
至如王安石,止因喜同惡異,遂至黑白不分至今風俗,猶以觀望為能,後來柄臣,固合永為商鑑
蔡確不必推治黨人旁及枝葉
臣聞孔子曰: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
則是舉用正直,而可以枉邪為善人,不仁自當屏跡矣。
何煩分辨黨人或恐有傷仁化
司諫吳安詩正言劉安世交章純仁純仁力求罷。
明年,以觀文殿學士潁昌府
踰年,加大學士、知太原府
境土民眾,惜地不葬。
純仁僚屬無主燼骨,別男女異穴,葬者三千餘。
又推之一路,葬以萬數計。
夏人犯境朝廷欲罪將吏
純仁自引咎求貶。
秩,有詔貶官一等,徙河南府,再徙潁昌
召還,復拜右僕射
入謝宣仁后簾中諭日:或謂必先引用王覿彭汝礪,卿宜與呂大防一心
對曰:此二人實有士望,臣終不敢保蔽賢,望陛下加察。
純仁再入也,楊畏不悅,嘗有言純仁不知
至是,大防為助,欲引為諫議大夫
純仁曰:諫官當用正人不可用。
大防曰:豈以常言公邪。
純仁始知之。
大防凡有以害大防者,無所不至
宣仁后寢疾,召純仁曰:卿父仲淹可謂忠臣
明肅皇后垂簾時,唯勸明肅母道明肅上賓,唯勸仁宗子道
卿當似之。
純仁泣曰:敢不盡忠
宣仁后崩,哲宗親政純仁避位
哲宗呂大防曰:純仁有時望,不宜去,可為朕留之。
且趣入見,問:先朝青苗法如何
對曰:先帝愛民之意本深,但王安石立法過甚,激以賞罰故官急切以致害民
退而上疏,其要以為青苗非所當行,行之終不免擾民也。
是時,用二三大臣,皆從中出,侍從臺諫官,亦多不由進擬
純仁言:陛下親政四方拭目以觀天下治亂,實於此
舜舉皋陶湯舉伊尹不仁者遠。
縱未能如古人,亦須極天下之
群小力排宣仁后垂簾時事純仁奏曰:太皇保佑聖躬功烈誠心幽明共監,議者不恤國事一何薄哉。
遂以仁宗言明垂簾詔書上之。
曰:望陛下稽倣而行,以戒薄俗
蘇轍殿試策問,引漢昭武帝法度事。
哲宗震怒曰:安得漢武比先
下殿待罪,眾不敢仰視
純仁從容言:武帝雄才大略,史無貶辭
比先非謗也。
陛下親事之始,進退大臣不當如訶叱奴僕。
右丞鄧潤甫越次曰:先帝法度,為司馬光蘇轍壞盡。
純仁曰:不然法本無弊,弊則當改。
哲宗曰:人謂秦皇漢武
純仁曰:所論,事與時也,非人也。
哲宗為之少霽。
平日純仁多異,至是乃服謝純仁曰:公佛地中人也。
落職汝州
全臺言蘇軾呂惠卿告詞訕謗先帝,黜知英州
純仁上疏曰:熙寧法度,皆惠卿附會王安石建議,不副先帝愛民求治之意。
垂簾之際,始用言者,特行貶竄,今已八年矣。
言者當時御史何故畏避不即納忠,今乃有是奏,豈非觀望邪。
御史來之邵高士敦任都鈐轄日不法事,及蘇轍所謫太近。
純仁言:之邵為成都監司士敦有犯,自當按發
與政累年之邵已作御史,亦無糾正,今乃繼有二奏,其情可知
純仁薦引人材,必以天下公議,其人不知純仁所出
或曰:為宰相豈可不牢天下士,使知出於門下
純仁曰:但朝廷進用不失正人何必知出於我邪。
哲宗既召章惇為相,純仁堅請去,遂以觀文殿大學士右正議大夫潁昌府
入辭哲宗曰:卿不肯為朕留,雖在外於時有見,宜悉以聞,母事形跡。
河南府,又徙陳州
初,哲宗嘗言:貶謫之人,殆似永廢。
純仁前賀曰:陛下及此,堯、舜用心也。
既而呂大防等竄嶺表會明肆赦章惇先期言:此數十人,當終身勿徙。
純仁聞而憂憤,欲齋戒上疏申理之。
所親勸以勿為觸怒,萬一遠斥,非高年所宜
純仁曰:事至於此,無一人敢言,若上心遂回,所繫大矣
不然,死亦何憾。
乃疏曰:大防年老疾病不習水土炎荒久處之地,又憂虞不測何以自存
臣曾與大防共事,多被排斥陛下所親見。
臣之激切止是仰報聖德
向來章惇呂惠卿雖為貶謫,不出里
曾有言,深蒙陛下開納陛下以一蔡確之故,常軫聖念。
趙彥若已死貶所,將不止蔡確矣。
陛下斷自淵衷,將大防等引赦原放。
疏奏,忤意,詆為同罪落職隨州
明年,又貶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時疾失明聞命怡然就道
或謂近名純仁曰:七十之年,兩目俱喪,萬里之行,豈其欲哉。
區區愛君有懷不盡,若避好名之嫌,則無為善之路矣。
戒子毋得小有不平,聞諸子章惇純仁必怒止之。
江行貶所舟覆,扶純仁出,衣盡濕。
諸子曰:此豈章惇為之哉。
既至韓維均州,其子訴執政日與司馬光不合,得免行。
純仁之子欲以純仁役法不同為請,純仁曰:吾用君實薦,以至宰相
同朝論事不合則可,汝輩以為今日之言,則不可也
愧心而生者,不若無愧心而死。
其子乃止。
三年徽宗即位欽聖顯肅后同聽政即日純仁光祿卿分司南京鄧州居住
中使至永賜茶藥,論曰:皇帝藩邸太皇太后宮中知公先朝言事忠直,今虛相位以待,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醫治
純仁頓首謝。
道除右正議大夫提舉崇福宮
不數月,以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詔之。
有曰:豈唯尊德尚齒昭示寵優;庶幾鯁論嘉謀日聞忠告
純仁以疾,捧詔而泣曰:上果用我矣,死有餘責。
徽宗又遣中使賜茶藥,促入覲,仍宣渴見之意。
純仁乞歸養疾徽宗不得已許之。
每見輔臣問安否,乃曰:范純仁,得識一面足矣
遂遣上醫視疾
小愈,丐以所得冠帔改服色酬醫。
詔賜醫章服,令以冠帔族姪
疾革,以宣仁后誣謗未明為恨。
諸子口占遺表命門李之儀次第之。
其略云:蓋嘗先天下而憂,期不負聖人之學,此先臣所以教子,而微臣資以事君。
又云:惟宣仁誣謗未明,致保佑憂勤不顯
又云:未解疆場之嚴,帑藏之積。
有城必守,得地難耕。
八事
建中靖國改元之旦,受家人賀。
明日熟寐而卒。
年七十五。
詔賻白金三千兩,敕許、洛官給其葬,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曰忠宣御書碑額曰:世濟忠直之碑。
純仁夷易寬簡不以聲色加人,誼之所在,則挺然不少屈。
自為布衣宰相廉儉如一所得奉賜,皆以廣義莊;前後任子恩,多先疏族
沒之日,幼子五孫猶未官。
嘗曰:吾平生所學,得之忠恕二字一生不盡
以至立朝事君,接待僚友親睦宗族未嘗須臾離此也。
戒子弟曰:人雖至愚,責人則明;雖有聰明恕己則昏。
苟能以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人,不患不至聖賢地位也。
又戒曰:六經聖人之事也。
一字行一字。
要須造次顛沛於是,則所謂有為者亦若是爾。
豈不在人邪。
純粹關陝純仁慮其於西夏有立功意。
與之書曰:大輅柴車爭逐明珠瓦礫相觸,君子小人鬥力中國外邦勝負非唯可勝,兼亦不足勝,不唯不足勝,雖勝亦非也。
親族有請教者,純仁曰:惟儉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
其人書于坐隅
文集五十卷,行於世。
正平正思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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