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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八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二百八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二十八
  唐十
  賈耽       趙宗儒
  鄭餘慶      鄭珣瑜
  高郢       杜佑
  杜黃裳      鄭絪
  武元衡      李吉甫
  宋申錫
官常典第二百八卷
公輔名臣列傳二十八
唐十
賈耽
公元前240年
舊唐書本傳字敦詩滄州南皮人
兩經登第調授貝州臨清縣
上疏時政,授絳州正平
從事河東檢校膳部員外郎太原少尹北都副留守
檢校禮部郎中節度副使,改汾州刺史
在郡七年政績茂異
入為鴻臚卿,時左右威遠營隸鴻臚仍領其使。
大曆十四年十一月檢校左散騎常侍、兼梁州刺史御史大夫山南西道節度使
建中三年十一月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山南東道節度使
德宗移幸梁州
興元元年二月使行軍司馬樊澤奏事行在復命,方大宴諸將,有急牒至,言節度使,而召工部尚書
得牒內懷中,宴飲改容
及散,召樊澤以詔授之曰:詔以行軍節度使今即上路
因告將吏使謁
牙將張獻甫曰:天子巡幸山南尚書使行軍奉表起居,而行軍敢自節鉞,潛奪尚書土地,此可謂事人不忠
軍中不伏,請殺樊澤
曰:公是何言歟。
天子有命,即為節度使矣。
今赴行在,便與公偕行
即日離鎮,以獻甫自隨軍中乃安
尋以本官東都留守東畿汝南防禦使
貞元二年,改檢校右僕射、兼滑州刺史義成軍節度使
是時淄青節度使李納雖去偽王號外奉朝旨,而心常蓄併吞之謀。
兵士數千人自行營歸,路由滑州大將城外館之。
曰:與人鄰道,奈何野處其兵。
命館城內淄青將士心服之。
善射好獵,每出不過百騎往往獵於李納之境。
聞之,大喜,心畏其度量不敢異圖
九年,徵為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耽好地理學,凡四夷之使及使四夷還者,必與之從容,訊其山川土地終始
是以九州夷險百蠻土俗區分指畫備究源流
吐蕃隴右積年國家守於內地舊時鎮戍不可復知。
乃畫隴右山南圖,兼黃河經界遠近,聚其說為書十卷,表獻曰:臣聞左史倚相能讀九丘司空裴秀創為六體九丘乃成賦之古經六體則為圖之新意
臣雖愚昧,夙嘗師範,累蒙拔擢,遂忝台司
歷踐職任,誠多曠闕,而率土山川,不忘寤寐
大圖外薄四海,內別九州,必藉精詳乃可摹寫,見更纘集,續冀畢功。
然而隴右一隅,久淪蕃寇,職方失其圖記境土難以區分
輒扣課虛微,採掇輿議,畫關中隴右山南九州等圖》一軸
伏以洮、湟舊墟連接監牧;甘、涼右地控帶朔陲
岐路偵候交通軍鎮備禦衝要莫不匠意就實,依俙像真。
聖恩遣將護邊新書授律,則靈、慶之設險在目,原、會之封可知
諸州諸軍,須論里數人額;諸山諸水,須言首尾源流
圖上不可備書,憑據必資記注謹撰別錄六卷
黃河四瀆之宗,西戎乃群羌之帥,臣並研尋史牒翦棄浮詞,罄所聞知,編為四卷,通錄都成十卷
文義鄙朴,伏增慚悚。
德宗覽之稱善,賜廄馬一匹、銀綵百匹銀缾盤各一。
至十七年,又譔成海內華夷圖》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表獻之,曰:臣聞地以博厚載物萬國棋布;海以委輸環外,百蠻繡錯
中夏五服九州殊俗七戎六狄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昔毋丘出師東銘不耐甘英奉使西抵條支奄蔡大澤無涯罽賓懸度作險。
道理回遠或名號改移古來通儒,罕遍詳究
弱冠之歲,好聞方言筮仕之辰,注意地理究觀研考,垂三十年。
絕域比鄰,異蕃之習俗梯山獻琛之路,乘舶來朝之人,咸究竟源流訪求居處
闤闠行賈戎貃遺老莫不聽其言而掇其要。
閭閻瑣語風謠小說,亦收其是而芟其偽。
然殷、周以降封略益明,承曆數八家,渾區宇五姓聲教所及,惟唐為大。
秦皇罷侯置守,長城起於臨洮孝武卻地開邊障塞限於雞鹿東漢哀牢請吏西晉裨離結轍;隋室列四郡於卑和海西,創三州扶南江北,遼陽失律,因而棄之。
高祖神堯皇帝誕膺天命奄有四方
太宗繼明重熙柔遠能邇,踰太磧通道北至仙娥,於骨利置元闕州。
高宗嗣守丕績克廣前烈,遣單車賫詔,西越蔥山,於波剌斯立疾陵府。
中宗配天之業,不失舊物
睿宗先天之量,惟新永圖
元宗大孝清內,以無為理外,大宛驥騄,歲充內廄,與貳師窮兵黷武,豈同年哉。
肅宗掃平氛祲潤澤生人
代宗除殘孽,彝倫攸敘
伏惟皇帝陛下以上聖之姿,當太平之運,敦信明義履信包元惠養黎蒸懷柔遐裔
瀘南麗水之金,漠北余吾之馬,元化洋溢率土霑濡
臣幼切磋師友,長趨侍軒墀自揣孱愚叨榮非據鴻私莫答,夙夜兢惶
興元元年,伏奉進止,令臣修撰國圖旋即充使魏州汴州出鎮東洛東都,間以眾務不遂專門績用尚虧,憂愧彌切。
近乃力竭衰病,思殫所聞見,藂於丹青
謹令工人海內華夷圖》一軸,廣三丈,從三丈三尺,率以一寸折成百里
章甫左衽,奠高山大川
四極纖縞,分百郡於作繢。
宇宙雖廣,舒之不盈庭舟車所通,覽之咸在目
并撰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中國禹貢為首外夷班史發源郡縣紀其增減蕃落敘其衰盛。
地理書以黔州酉陽,今則改入巴郡;前西戎志以安國安息,今則改入康居
凡諸疏舛,悉從釐正。
隴西十地播棄永初之中遼東樂浪,陷屈於建安之際。
曹公棄陘北,晉氏遷江南緣邊累經侵盜故墟日致堙毀。
舊史撰錄十得二三,今書搜補,所獲大半
《周禮職方》,以淄、時為幽州之浸,以華山荊河之鎮,既有乖於禹貢,又不出淹中多聞闕疑詎敢編次
其古郡國題以墨,今州縣題以朱,今古殊文,執習簡易
臣學謝小成,才非博物
伏波聚米開示眾軍酇侯圖書方知阨塞
企慕前哲,嘗所寄心,輒罄庸陋,多慚紕繆
優詔荅之,賜錦綵二百匹、袍段六、錦帳二、銀缾盤各一、銀榼二、馬一匹進封魏國公
順宗即位檢校司空,守左僕射知政事如故
王叔文用事出群小,惡其亂政,屢移病乞骸不許
長者不喜臧否人物
自居相位,凡十三年,雖不能安危太計啟沃人主,而常以檢身厲行律人
每自朝歸第,接對賓客終日無倦
至於家人近習未嘗見其喜慍之色,古之淳德君子何以加焉。
永貞元年十月卒,時年七十六。
廢朝四日冊贈太傅諡曰元靖
趙宗儒
公元783年
舊唐書本傳宗儒字秉文
八代祖彤,仕後魏征南將軍
父曄,為祕書少監
宗儒進士,初授弘文館校書郎
滿歲,又以平判高等,補陸渾主簿
數月,徵拜右拾遺,充翰林學士
時父曄祕書少監,與父並命,出於一日,當時榮之。
建中四年,轉屯田員外郎內職如故
父憂免喪,授司門司勳員外郎
貞元六年,領考功事,定百吏考績黜陟公當無所畏避
右司郎中獨孤良器殿中侍御史杜倫,各以過黜之。
尚書左丞裴郁御史中丞盧紹,比皆考中上,宗儒貶之中中
祕書少監鄭雲逵考其同官孫昌裔上下宗儒復入中上
凡考之中上者,不過五十人餘多入中中。
德宗聞而善之,遷考功郎中
丁母憂終喪,授吏部郎中
十一年,遷給事中
十二年,與諫議大夫崔損同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俱賜紫金魚袋
十四年罷相,為右庶子
宗儒端居守道,勤奉朝請而已,德宗聞而嘉之
二十年,遷吏部侍郎召見勞之曰:知卿閉關六年故有此拜。
曩者先臣並命,尚念之耶。
宗儒俯伏流涕
德宗崩,順宗命為德宗哀冊文,辭頗悽惋。
元和初,檢校禮部尚書判東都尚書省事、兼御史大夫,充東都留守、畿汝都防禦使
入為禮部戶部尚書,尋檢校吏部尚書,守江陵尹、兼御史大夫荊南節度田觀察等使。
散冗食之戍二千人
六年,又入為刑部尚書
八年,轉檢校吏部尚書興元尹、兼御史大夫,充山南西道節度觀察等使。
九年召拜御史大夫,俄遷檢校右僕射河中尹、兼御史大夫、晉絳磁隰節度觀察等使。
赴鎮後,擅用軍錢八千餘貫,坐罰一月俸。
十二年七月,入為兵部尚書
九月,改太子少傅權知吏部尚書銓事
十四年九月,拜吏部尚書
穆宗即位,以初釋服,令尚書省官試先朝所徵應制舉人
宗儒奏曰:準今月十五日敕:比者先朝徵集應制人等,已及時限,恐皆來遠方難於久住,酌宜審事,遂委有司定日就試
如聞所集之人多已分散,須知審的然後裁定,宜令所司量聞奏者。
伏以制科所設,本在親臨南省試人,亦非舊典
覃恩既畢,庶政惟新
山陵日近公務繁迫待問之士,就試非多。
臣等商量,恐須權罷。
從之。
復拜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
長慶元年二月檢校右僕,射守太常卿
太常師子樂》,備五方之色,非會朝聘享不作幼君荒誕伶官縱肆中人教坊移牒取之。
宗儒不敢違,以狀白宰相
宰相以為事在有司執守不合關白
宗儒怯不任事,改太子少師
寶曆元年,遷太子太保
昭肅晏駕,為大明宮留守
太和四年,拜檢校司空、兼太子太傅
文宗召見,詔以理道
對曰:堯、舜之化,慈儉而已
陛下守而勿失
文宗嘉納之。
五年宋申錫被誣,上召師保下議其刑。
上以宗儒高年宣令不拜
拜疏請老
六年,詔以司空致仕
是歲九月卒,年八十七,廢朝冊贈司徒
宗儒文學進,前後三鎮方任,八領選部,略於儀矩,切於治生時論以此少之。
〈曄,新唐書作驊。
鄭餘慶
公元798年
《唐書本傳》餘慶字居業鄭州滎陽人三世顯宦
餘慶少善屬文,擢進士第
嚴震山南西道,奏置幕府
貞元初還朝,擢庫部郎中,為翰林學士,以工部侍郎吏部選。
浮屠法湊以罪為民訴闕下,詔御史中丞宇文邈刑部侍郎張彧大理卿鄭雲逵三司,與功德判官諸葛述參按。
述,故吏也,餘慶劾述猥賤不宜三司雜治,時韙其言。
貞元十四年,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奏對,多傅經義
善度支使于,凡所陳,必左右之,坐事貶;又歲旱饑,朝廷議賑禁衛六軍,為中書吏漏言
疊二忤,故貶郴州司馬
順宗尚書左丞召,會憲宗立,即其官復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主書滑渙與宦人劉光琦相倚為姦,每宰相議,為琦沮變者,令渙往請必得由是四方貲餉奔委之,弟泳至官刺史
杜佑鄭絪執政,頗姑息,而常行輩待,不名也。
餘慶議事,渙傲然指畫宰相前,餘慶叱去。
未幾,罷為太子賓客
後渙以贓敗,帝濅聞叱去事,善之。
國子祭酒累遷吏部尚書
醫工崔環者,自淮南小將黃州司馬餘慶執奏:諸道散將無功五品正員,開徼幸路,不可
權者不悅,改太子少傅,兼判太常卿事
朱泚亂,都輦數驚,太常樂禁用鼓,餘慶以時久平,奏復舊制。
出為山南西道節度使
入拜太子少師請老不許
時數赦,官多汎階;又帝親郊,陪祠者授三品五品不計考;使府賓吏,以軍功借賜朱紫率十八九;近臣謝、郎官出使,多所賜與每朝會,朱紫滿廷而少衣綠者。
品服太濫,人不以為貴,帝亦惡之,始詔餘慶條奏懲革
尚書左僕射
僕射比非其人,及餘慶以宿德進,公論浩然歸重
帝患典制不倫,謂餘慶淹該前載,乃詔為詳定使,俾參裁訂正
餘慶韓愈李程為副,崔郾陳佩楊嗣復庾敬休判官,凡損增儀矩號稱詳衷
俄拜鳳翔尹,節度鳳翔
復為太子少師封滎陽郡公,兼判國子祭酒事
建言:兵興以來學校廢,諸生離散
今天下承平,臣願率文吏月俸百取一,以資完葺
詔可
穆宗立,加檢校司徒
卒,年七十五,贈太保諡曰貞
帝以其貧,特給一月奉料為賵襚
餘慶砥礪行己完潔
四朝,其祿悉賙所親,或濟人急,而自奉麤狹。
官府,乃開肆廣大常語人曰:祿不及親友而侈僕妾者,吾鄙之。
大抵中外姻嫁,其禮獻親閱之。
後生內謁,必引見諄諄教以經義務成儒學
至德後,方鎮除拜,必遣內使幢節就第,至則多饋金帛,且以媚天子唯恐不厚,故一使者至數百萬緡。
憲宗命餘慶,必誡使曰:是家貧不可妄求取。
議者或詆其沽激餘慶不屑也。
奏議類用古語,如仰給縣官馬萬蹄,有司不曉何等語,人訾其不適時
從父家昭國坊,第在南,餘慶第在北,世謂南鄭相、北鄭相云
子澣。
鄭珣瑜
公元805年
《唐書本傳》珣瑜字元伯鄭州滎澤人
少孤,值天寶亂,退耕陸渾山,以養母不干州里
轉運使劉晏奏補寧陵宋城山南節度使張獻誠南鄭丞,皆謝不應
大曆中,以諷諫主文高第,授大理評事,調陽翟丞,以拔萃萬年尉。
崔祐甫為相,擢左補闕,出為涇原帥府判官
入拜侍御史刑部員外郎,以母喪解。
訖喪,遷吏部
貞元初,詔擇十省郎治畿、赤,珣瑜檢校本官奉先令
明年,進饒州刺史
入為諫議大夫四遷吏部侍郎
河南尹
未入境,會德宗生日,尹當獻馬,吏欲前取印,白珣瑜視事,且內贄。
珣瑜徐曰:未到官而遽事獻,禮歟。
不聽
性嚴重少言,未嘗以私託人,而人亦不敢謁以私。
既至河南清靜惠下,賤斂貴發以便民。
是時韓全義將兵伐蔡,河南主餽運,珣瑜密儲之陽翟,以給官軍百姓不知僦運勞。
迎送敕使,皆有常處,吏密識其馬,進退不數步差也。
全義監軍別檄有所取,非詔約者,珣瑜挂壁不酬。
至軍罷,凡數百封
有諫者曰:軍須期會為急,公何不報
珣瑜曰:武士統戎,多恃以取求
以為罪,尹宜坐之,終不為萬人產沴也。
故下無怨讟
時謂治河南張延賞,而重厚堅正過之
復以吏部侍郎召,進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李實京兆尹,剝下務進奉珣瑜顯詰曰:留府緡帛有素,餘者應內度支
進奉乃出何色邪。
具以對。
方幸,依違以免
順宗立,即遷吏部尚書
王叔文起州吏為翰林學士鹽鐵副使內交奄人攘撓政機
韋執誼宰相居外奉行
叔文一日中書執誼,直吏白:方宰相會食百官無見者。
叔文恚,叱吏,吏走入白,執誼起,就閤與叔文語。
珣瑜杜佑高郢輟饔以待。
頃之,吏白:二公同飯矣。
珣瑜喟曰:吾可復居此乎。
左右馬歸,臥家不出七日,罷為吏部尚書
亦會有疾,數月卒,年六十八,贈尚書左僕射
太常博士徐復諡文獻兵部侍郎李巽言:文者,經緯天地
二諡,非春秋之正,請更議
復謂:二諡、漢以來有之。
威烈慎靜,周也;文終文成,漢也。
珣瑜名臣,二諡不嫌
曰:諡一,正也,堯、舜是也
二諡,非古也,法所不載。
從復議。
子覃。
高郢
公元803年
舊唐書本傳字公楚其先渤海蓨人
九歲春秋,能屬文
天寶末盜據京邑,父伯祥先為好畤,抵賊禁,將加極刑
時年十五,被髮解衣請代其父,賊黨義之,乃俱釋。
後舉進士擢第應制舉,登茂才異行科,授華陰
以魯不合用天禮樂,乃引公羊傳,著《魯議》見稱於時由是咸陽
郭子儀節制朔方,辟為掌書記
子儀嘗怒從事張曇,奏殺之;極言爭救,忤子儀旨,奏貶猗氏丞。
李懷光節制邠寧,奏為從事,累轉副元帥判官檢校禮部郎中
懷光背叛將歸河中言:西迎大駕豈非忠乎
懷光忿而不聽
歸鎮,又欲悉眾而西。
渾瑊軍孤,群帥未集李鄘誓死駐之。
懷光長子璀乃諭以逆順曰:人臣所宜效順
且自天寶以來阻兵者,今復誰在。
國家自有天命非獨人力
今若恃眾西向自絕於天,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安知三軍不有奔潰者乎。
李璀震懼流淚氣索
明年春,都知兵馬使呂鳴岳、都虞候延英同謀間道上表;及受密詔,事洩,二將立死。
懷光大集將卒,白刃盈庭,引詰之。
挺然抗辭無所慚隱憤氣感發,觀者淚下,懷光慚沮而止。
德宗還京,命諫議大夫孔巢父中人啖守盈赴河中宣慰懷光,授以太保;而懷光怒,激其親兵詬詈,殺守盈及巢父
巢父之被刃也,委於地,就而撫之。
懷光被誅,馬燧掌書記
未幾徵拜主客員外,遷刑部郎中,改中書舍人
九歲,拜禮部侍郎
時應進士舉者,多務朋游馳逐聲名;每歲冬州府薦送後,唯追奉讌集,罕肄其業。
剛正尤嫉其風,既領職拒絕請託,雖同列通熟無敢言者
志在經藝,專考程試
掌貢部三歲,進幽獨,抑浮華,朋濫之風,翕然一變
太常卿
貞元十九年冬進位銀青光祿大夫,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順宗即位,轉刑部尚書,為韋執誼等所憚。
尋罷知政事,以本官吏部尚書事。
明年出鎮華州
元和元年冬,復拜太常卿,尋除御史大夫
數月,轉兵部尚書
逾月,再表乞骸不許
上言曰:臣聞勞生佚老天理自然蠕動翾飛日入皆息。
自非貢禹守經據古,趙喜之正身匪懈韓暨志節高潔山濤道德模表,縱過常期,詎為貪冒。
其有當仁不讓急病忘身豈止君命,猶宜身舉。
不才,久辱高位無任由衷瀝懇之至。
乃授尚書右僕射致仕
六年七月卒,年七十二。
贈太子太保諡曰貞
恭慎廉潔,罕與人交游,守官奉法勤恪掌誥累年,家無制草。
或謂之曰:前輩皆留制集,公焚之何也。
曰:王言不可私家
時人重其慎密
鄭珣瑜並命拜相未幾,德宗昇遐。
時同相位杜佑宿舊居上,而韋執誼朋黨專柄
順宗風恙方甚樞機不宜,而王叔文翰林學士戶部侍郎,充度支副使
是時政事王叔文謀議王伾通導李忠宣下韋執誼奉行
珣瑜受命,憂形顏色,至是以不可奪,因稱疾不起
因循,竟無所發,以至於罷。
物論定此為優劣焉。
子定嗣。
定,幼聰警絕倫,年七歲時,讀尚書·湯誓,問曰:奈何以臣伐君。
曰:應天順人不為非道
又問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是順人乎。
不能對。
仕至京兆參軍
杜佑
公元787年
舊唐書本傳字君卿京兆萬年人
曾祖行敏,荊、益二州都督府長史南陽郡
祖慤,右司員外郎詳正學士
希望,歷鴻臚卿恆州刺史西河太守,贈右僕射
以蔭入仕,補濟南郡參軍剡縣
潤州刺史韋元甫嘗受恩於希望謁見元甫未之知,以故人子待之
他日元甫視事,有疑獄不能決。
時在旁,元甫試訊於佑口對響應,皆得其要。
元甫奇之,乃奏為司法參軍
元甫浙西觀察淮南節度,皆辟為從事,深所委信
累官至校檢主客員外郎,入為工部郎中,充江西青苗使,轉撫州刺史
御史中丞,充容管經略使
楊炎入相,徵入朝,歷工部金部郎中並充水陸轉運使,改度支郎中,兼和糴等使。
時方軍興餽運之務,悉委於佑;遷戶部侍郎判度支
盧杞所惡,出為蘇州刺史
母在,蘇州憂闕授之。
不行,俄換饒州刺史
未幾,兼御史大夫,充嶺南節度使
時德宗在興元
朝廷故事執政往往遺脫;舊嶺南節度,常兼五管經略使獨不兼。
五管不屬嶺南,自始也。
貞元三年,徵為尚書左丞,又出為陝州觀察使,遷檢校禮部尚書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充淮南節度使
丁母憂特詔起復,累轉刑部尚書檢校右僕射
十三年徐州節度使張建封卒,其子愔為三軍所立,詔淮南節制檢校左僕射同平章事,兼徐泗節度使,委以討伐
大具舟艦遣將孟準先當之。
準渡淮而敗,杖之,固境不敢進
及詔以徐州授愔,而加、泗等州觀察使
揚州開設營壘三十餘所,士馬修葺
然於賓僚間依阿無制判官南宮僔、李亞、鄭元爭權,頗紊軍政,德宗知之,並竄於嶺外
十九年入朝,拜檢校司空同平章事,充太清宮使
德宗崩,冢宰,尋進位檢校司徒,充度支鹽鐵等使依前平章事
旋又加弘文館大學士
王叔文副使總統,而權歸叔文
叔文敗,又奏李巽副使頗有所立。
順宗崩,復攝冢宰,尋讓金穀之務,引李巽自代。
先是度支以制用惜費,漸權百司之職,廣署吏員,繁而難理;始奏營繕歸之將作,木炭歸之司農染練歸之少府綱條頗整,公議多之,朝廷允其議。
元和元年冊拜司徒同平章事封岐國公
河西党項潛導吐蕃入寇邊將邀功亟請擊之。
上疏論之曰:臣伏党項西戎潛通,屢有降人指陳事跡而公廷議以為誠當兵戎,備侵軼益發甲卒,邀其寇暴
此蓋未達事機匹夫常論也。
蠻夷猾夏唐虞已然
周宣中興獫狁為害,但命南仲往城朔方,追之太原,及境而止,誠不欲弊中國而怒遠夷也。
秦平六國,恃其兵力北築長城,以拒匈奴西逐諸羌,出於塞外
勞力擾人結怨階亂,中國未靜,白徒競起海內雲擾實生謫戍
漢武因文、景之富,命將興師,遂至戶口減半,竟下哀痛之詔罷田輪臺
前史書之,尚嘉其先而後復。
聖王之理天下也,唯務綏靜蒸人西至流沙東漸於海,在南與北,亦存聲教
不以遠物為珍,匪求遐方之貢,豈疲內而事外,終得少而失多。
前代納忠之臣,並有匡君之議。
淮南王息師閩越賈捐之棄地珠崖安危利害高懸前史
馮奉世漢帝之詔,擊莎車,傳其王首於京師威震西域
宣帝大悅,議加爵土之賞。
蕭望之以為矯制違命,雖有功效不可為法;恐後之奉使者爭遂發兵為國家生事,述理明白,其言遂行
國家天后已來突厥默啜兵強氣勇,屢寇邊城為害頗甚
開元初邊將郝靈筌親捕斬之,傳首闕下,自以為功,代莫與二,坐望榮寵
宋璟為相,慮武臣邀功為國生事,止授以郎將
由是開元之盛,無人復議開邊中國遂寧外夷亦靜。
此皆成敗可徵,鑒戒非遠。
党項小蕃,雜處中國,本懷我德,當示撫綏
間者邊將非廉,亟有侵刻,或利其善馬,或取其子女,便賄方物,徵發役徒
勞苦既多,叛亡遂起,或與北狄通使,或與西戎寇邊有為使然,固當懲革
《傳》曰:遠人不服,則修文以來之。
管子曰:國家無使勇猛者為邊境
此誠聖哲識微知著遠略也。
戎醜方強,邊備未實,誠宜慎擇良將,誡之完葺,使保誠信,絕其求取,用示懷柔
來則懲禦,去則謹備自然彼懷,革其姦謀何必遽圖興師坐致勞費
陛下上聖君人覆育群類,動必師古,謀無不臧。
伏望堅保永圖罷兵衽席天下幸甚
臣識昧經綸,學慚博究竊鼎鉉之寵任,為朝廷老臣,恩深莫倫,志懇思報,臧否備閱芻蕘上陳,有瀆旒扆,伏深惶悚
上深嘉納
歲餘,請致仕,詔不許,但令三五日一入中書平章政事
入奏事,憲宗優禮之;不名,常呼司徒
城南樊川有佳林亭卉木幽邃每與公卿讌集其間,廣陳妓樂
諸子咸居朝列,當時貴盛,莫之與比。
元和七年被疾六月,復乞骸骨
四上情理切至憲宗不獲已,許之。
詔曰:宣力濟時為臣懿躅辭榮告老行己高風
況乎任重公台,義深翼贊,秉沖讓之志,堅金石之誠。
敦諭既勤,所執彌固,則當遂其衷懇,進以崇名尚齒優賢,斯王化之本也。
金紫光祿大夫司徒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充弘文館大學士太清宮使上柱國岐國公食邑三千戶杜佑巖廊上才邦國茂器;蘊經通之識,履溫厚之姿,寬裕本乎性情謀猷彰乎事業
博聞強學,知歷代沿革之宜;為政惠人,審群黎利病之要。
由是再司邦用,累歷藩方,出總戎麾,入和鼎實,聿膺重寄歷事先朝左右朕躬夙夜不懈
命以詔冊登之上公肅恭在廷華髮承弁。
可謂之元老,人之具瞻者也。
纘承丕業,思弘景化,選勞求舊,期致時邕方伸引翼之儀,遽抗懸車之請。
而又固辭年疾,乞就休閑已而復來,星琯屢變,有不可抑,良用耿然。
永惟古先哲王君臣之際,臣有耆艾以求其退,君有優賜以徇其情;乃輟鄧禹敷教之功,仍增王祥輔導之秩,俾養浩然之氣,安於敬止之鄉,庶乎怡神葆和永綏福履
加階級,以厚寵章,可光祿大夫太保致仕,宜朝朔朢。
是日,上遣中使賜絹五百匹、錢五百千。
其年十一月薨,壽七十八,廢朝三日冊贈太傅諡曰安簡
敦厚彊力,尤精吏職,雖外示寬和,而持身有術
為政弘易,不尚皦察掌計治民,物便而濟,駁戎應變,即非所長。
嗜學該涉古今,以富國安人之術為己任
開元末劉秩採經史百家之言,取周禮六官所職,撰分門書三十五卷,號曰政典大為時賢稱賞房琯以為才過劉更生
得其書,尋味厥旨,以為條目未盡因而廣之,加以開元禮、樂,書成二百卷,號曰通典
貞元十七年,自淮南使人詣闕獻之,曰:臣聞太上立德不可庶幾其次立功遂行當代其次立言見志後學
由是往哲遞相祖述,將施有政用乂邦家
臣本以門資,幼登官序,仕非遊藝,才不逮人,徒懷自強,頗玩墳籍
履歷叨幸,或職劇務殷,竊惜光陰未嘗輕廢。
孝經尚書毛詩周易三傳,皆父子君臣要道十倫五教宏綱如日月之下臨天地大德百王是式,終古攸遵。
然多記言,罕存法制愚管窺測,莫達高深輒肆荒虛,誠為億度
每念懵學,莫探政經,略觀歷眾賢著論,多陳紊失之弊,或闕匡拯之方。
臣既庸淺詳捐益,未原其始,莫暢其終。
尚賴周氏典禮秦皇蕩滅不盡縱有繁雜,且用準式
至於往昔是非,可為來今龜鏡,布在方冊,亦粗研尋
自頃纘修,年踰三紀,識寡思拙,心昧辭
圖籍實多,事目非少,將事功畢,罔愧乖疏,固不足發揮大猷,但竭愚盡慮而已
書凡九門,計二百卷不敢不具上獻庶明鄙志所之塵瀆聖聰兢惶無措
優詔嘉之,命藏書府。
其書大傳於時禮樂刑政之源,千載如指諸掌大為士君子所稱。
性勤而無倦,雖位極將相手不釋卷
質明視事接對賓客,夜則燈下讀書孜孜不怠
賓佐談論,人憚其辯而伏其博,設有疑誤,亦能質正
始終言行無所玷缺,唯在淮南時,妻梁氏亡後,昇嬖妾李氏正室,封密國夫人親族子弟言之不從時論非之。
三子,師損嗣。
杜黃裳
公元807年
《唐書本傳》黃裳字遵素京兆萬年人
進士第,又中宏辭
郭子儀辟佐朔方府,子儀入朝使主留事
李懷光監軍陰謀矯詔大將等,以動眾心,欲代子儀
黃裳得詔,判其非,以質懷光懷光汙流服罪
於是諸將狠驕難制者,黃裳皆以子儀易置,眾不敢亂。
入為侍御史,為裴延齡所惡,十期不遷
貞元末,拜太子賓客,居韋曲
中人欲請其地賜公主,德宗曰:城南杜氏鄉里不可易。
遷時太常卿
王叔文用事黃裳未嘗過其門。
婿韋執誼輔政黃裳勸請太子監國執誼曰:公始得一官,遽開口禁中事。
黃裳怒曰:吾受恩三朝,豈以一官見賣。
拂衣出。
皇太子軍國事,擢黃裳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於是夏綏節度使韓全義憸佞無功,因其來朝,白罷之。
俄而劉闢叛,議者以恃險,討之或生事,唯黃裳固勸不赦,因奏罷中人監軍,而專委高崇文
凡兵進退黃裳中指授,無不切於機。
崇文素憚劉澭黃裳使人謂曰:公不奮命者,當以代。
崇文懼,一死力縛賊以獻。
蜀平,群臣賀,憲宗黃裳曰:時卿之功。
始,德宗創艾多難,務姑息藩鎮,每帥臣死,遣中人伺其軍,觀眾欲立者,故大將私金幣結左右,以求節制,晏年尤甚方鎮不出朝廷
黃裳每從容具言陛下宜鑒貞元之弊,整法度朘損諸侯則天下治
帝嘗問前古王者所以治亂云云黃裳知帝銳於治,恐不得其要,因推言王者之道,在修己任賢而已
操執綱領要得大者,至簿書獄訟百吏能否本非人主所自任。
秦始皇帝親程決事見嗤前世魏明帝欲按尚書事,陳矯不從隋文帝日昃聽政衛士傳餐太宗笑之。
王者擇人任而責成見功必賞有罪信罰,孰敢不力。
孔子之稱帝舜恭己南面,以其能舉十六相,去四凶,而至無為。
豈必神疲體,勞耳目之察,然後為治哉。
黃裳言忠,嘉納之。
由是平夏、翦齊、滅蔡、復兩河,以機秉宰相紀律設張赫然中興,自黃裳啟之。
元和二年,以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河中、晉絳節度使,俄封邠國公
明年卒,年七十,贈司徒諡曰宣獻
黃裳達權變,有王佐大略
雅澹未始忤物
不為執誼所禮,及敗,悉力營救;既死,表還其柩葬焉。
被疾,醫者誤進藥,疾遂甚,終不怒譴
然除不甚別流品,通饋謝,無潔白名。
大政未久,不究其才,及處外,天下常所屬意
後數年,御史劾奏黃裳邠寧節度使高崇文錢四萬五千緡,按故吏吳憑及黃裳子載辭服
念舊功,但流憑昭州,原載不問
載終太僕少卿
載弟勝,字斌卿寶曆初進士第
楊嗣復數薦材堪諫官不為鄭覃所佑。
宣宗章武舊事元和時大臣子若孫在者,多振拔之。
嘗問勝,勝具道黃裳首建憲宗監國議,嘉歎,拜給事中,遷戶部侍郎判度支,欲倚為宰相
蕭鄴罷,為中人沮毀,而更用蔣伸,以勝檢校禮部尚書,出為天平節度使不得意,卒。
幽閑鼓吹李師古跋扈,憚杜黃裳為相,未敢失禮
乃命一幹吏,寄錢數千緡,并氈車一乘,亦直千緡
使者未敢遽送,乃於宅門伺候累日,有綠輿自宅出,從婢二人青衣藍縷,問何人也。
曰:相公夫人使者
遽歸以告師古
師古折其謀,終身不失臣節
鄭絪
公元806年
《唐書本傳》字文明,餘慶從父行也。
有奇志,善屬文,所交皆天下有名士。
進士宏辭高第
張延賞劍南,奏署掌書記
入為起居郎翰林學士累遷中書舍人
宗自興元還,置六軍統軍六尚書,以處功臣除制白麻付外。
又廢宣威軍,益左右神策,以監軍中尉
竇文場恃功陰諷宰相進擬統軍比。
當作制,奏言天子封建,或用宰相,以白麻署制,付中書門下
今以命中尉不識陛下特以寵文場邪。
遂著為令也。
帝悟,謂文場曰:武德貞觀時中人內侍諸衛將軍同正賜緋無幾
魚朝恩以來無復舊制
朕今用爾不謂私,若麻制宣告天下謂爾脅我為之。
文場叩頭謝。
更命中書作詔,并罷統軍用麻矣。
明日,帝見曰:宰相不能中人得卿言乃悟。
順宗病,不得語,王叔文與牛美人用事,權震中外,憚廣陵王雄睿,欲危之。
帝召草立太子詔,不請輒書曰:立嫡以長。
跪白之,帝頷乃定。
憲宗即位,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遷門下侍郎
始,盧從史陰與王承宗連和,有詔歸從史辭潞乏糧,請留山東
李吉甫密譖漏言從史,帝怒,坐浴堂殿,召學士李絳語其故,且曰:若何而處。
曰:誠如是,罪當族。
然誰以聞陛下者。
曰:吉甫為我言。
曰:宰相,識名節不當犬彘梟獍姦臣外通
吉甫勢軋內忌造為醜辭以怒陛下
良久曰:幾誤我
先是杜黃裳方為帝夷削節度,彊王室建議裁可不關決於默默
居位四年,罷為太子賓客
久乃檢校禮部尚書,出為嶺南節度使後累河中節度
入為御史大夫檢校尚書左僕射,兼太子少保
文宗太和中年老乞骸骨,以太子太傅致仕
卒,年七十八,贈司空諡曰宣
本以儒術進,守道寡欲所居不為烜赫事,以篤實稱。
善名理學,世以耆德推之。
武元衡
公元805年
《唐書本傳》元衡字伯蒼
曾祖載德則天皇后族弟
平一有名
元衡進士,累為華原
畿輔鎮軍督將,皆驕橫撓政,元衡移疾去。
德宗欽其才,召拜比部員外郎歲內三遷右司郎中,以詳整任職
擢為御史中丞
常對延英,帝目送之,曰:是真宰相器。
順宗立王叔文使人以為黨,拒不納。
為山儀仗使,監察御史劉禹錫求為判官元衡不與叔文不悅
數日,改太子右庶子
會冊皇太子元衡贊相太子識之。
即位,是為憲宗,復拜中丞,進戶部侍郎
元和二年,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判戶部事
素知元衡堅正有守,故睠禮信任異他相。
浙西李錡入覲,既又稱疾,欲賒其期。
帝問宰相鄭絪請聽之,元衡曰:不可自請入朝,詔既許之,而復不至,是可否
陛下即位天下屬耳目,若姦臣得遂其私,則威令去矣。
帝然之,遽追
計窮,果反。
是時新定高崇文節度不知吏治,帝難其代。
元衡檢校吏部尚書,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為劍南西川節度使,繇蕭縣封臨淮郡公,帝御安福門慰遣之。
崇文成都,盡以金帛、㡩幕、伎樂工巧行,蜀幾為空。
元衡至,綏靖約束,儉己寬民,比三年上下完實蠻夷懷歸
雅性莊重,雖淡於接物,而開府一時選。
八年,召還秉政
李吉甫李絳數爭事帝前,不葉,元衡持正無所違附,帝稱其長者
吉甫卒,淮、蔡用兵,帝悉以機政委之。
王承宗上疏請赦吳元濟使人白事中書悖慢不恭元衡叱去。
承宗怨,數上章誣詆
未幾入朝,出靖安里第夜漏未盡,賊乘暗呼曰:滅燭。
元衡中肩,復擊其左股徒御格鬥不勝,皆駭走,遂害元衡,批顱骨持去。
邏司傳譟盜殺宰相,連十餘里,達朝堂百官恟懼未知主名
少選馬逸還第中外審知
是日,仗入紫宸門,有司以聞,帝震驚罷朝,坐延英宰相哀慟,為再不食。
司徒諡曰忠愍
金吾、府、縣大索,或傳言曰:無搜賊,賊窮必亂。
投書於道曰:毋急我,我先殺汝。
故吏卒不窮捕
兵部侍郎許孟容言於帝曰:國相橫尸路隅而盜不獲,為朝廷辱。
帝乃下詔:能得賊者賞錢千萬,授五品官。
與賊謀及舍賊能自言者亦賞。
不如詔,族之。
積錢東西市以募告者。
於是左神將軍王士則、左威衛將軍王士平以賊聞,捕得張晏十八人,言為承宗所遣,皆斬之。
逾月,東都防禦使呂元膺淄青留邸賊門察、訾嘉珍,自言始謀殺元衡者,會先發,故藉之以告師道而竊其賞,帝密誅之。
初,京師大恐,城門加兵誰何,其偉狀異服燕趙言者,皆驗訊乃遣。
公卿朝,以家奴持兵呵衛宰相金吾彀騎導翼,每過里門搜索喧譁
因詔寅漏上二刻傳點云。
李吉甫
公元806年
唐書·李栖筠傳》栖筠子吉甫。
字弘憲,以蔭補左司禦率府倉曹參軍
貞元初,為太常博士,年尚少明練典故
昭德皇后崩,自天寶中宮虛,卹禮廢缺
吉甫草具其儀,德宗稱善。
李泌竇參器其才,厚遇之。
陸贄疑有黨,出為明州長史
之貶忠州宰相欲害之,起吉甫忠州刺史,使甘心焉。
既至,置怨,與結懽,人益重其量,坐是不徙者六歲
、饒二州
會前刺史繼死,咸言牙城物怪不敢居。
吉甫命菑除其署以視事,吏由是安。
破姦盜窟穴,治稱流聞
憲宗立,以考功郎中召,知制誥
俄入翰林學士,遷中書舍人
劉闢拒命,帝意討之,未決
吉甫獨請無置,宜絕朝貢以折姦謀
李錡浙西,厚賂貴幸,請用韓滉故事鹽鐵,又求宣、歙。
吉甫,對曰:昔韋皋蓄財多,故劉闢因以構亂
李錡不臣已萌,若益以鹽鐵之饒、采石之險,是趣其反也。
帝寤,乃以李巽鹽鐵使
高崇文鹿頭未下,嚴礪請出并州兵,與崇文趨果、閬,以攻、合,吉甫以為非是,因言:漢伐公孫述,晉伐李勢,宋伐譙縱,梁伐劉季運、蕭紀,凡五攻,繇江道者四。
且宣、洪、蘄、鄂彊弩號天下精兵,爭險地兵家所長,請起其兵擣三峽之虛,則賊勢必分,首尾不救崇文舟師成功,人有鬥志矣。
帝從之。
復請大臣節度吉甫諫曰:崇文功且成,而又命帥不復盡力矣。
因請以西川崇文,而屬東川,益、簡六州,使兩川得以相制
由是崇文悉力
劉闢平,吉甫居多
吐蕃遣使尋盟吉甫議:德宗初,未得南詔,故與吐蕃盟。
異牟尋歸國吐蕃不敢犯塞,誠許盟,則南詔怨望邊隙日生
帝辭其使。
復請獻濱塞亭障南北千里求盟吉甫謀曰:邊境荒岨,犬牙相吞,邊吏按圖覆視,且不能知。
吐蕃綿山跨谷,以數番紙而圖千里,起靈武,著劍門要險之地所亡二三百所,有得地之名,而實喪之,陛下將安用此。
帝乃詔謝贊普,不納。
張愔既得徐州,帝又欲以泗二州還其軍,吉甫曰:泗負淮,餉道所會,濠有渦口之險,前日建封,幾失形
兩廊壯士所立,雖有善意,未能制其眾。
使得淮、渦,阨東南走集,憂未艾也。
乃止。
書史滑渙素厚中人劉光琦,凡宰相議為持異者,是渙請,常得如素,宦人傳詔,或不至中書,召渙於延英承旨迎附群意,即為文書宰相至有不及知者
由是四方賂謝,弟泳,官至刺史
鄭餘慶當國,嘗一責怒,數日即罷去
吉甫請間,劾其姦,帝使簿渙家,得貲數千萬,貶死雷州
建言:州刺史不得擅見本道使,罷諸道歲終巡句以絕苛斂,命有司舉材堪縣令者,軍國大事寶書墨詔
由是帝愈倚信
元和二年杜黃裳宰相,乃擢吉甫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吉甫連蹇外遷十餘年,究知閭里疾苦常病方鎮彊恣,至是為帝從容言:使屬郡刺史得自為政,則風化可成。
帝然之,出郎吏十餘人刺史
王叔文時選任畏冒,吉甫始簿其員,人得敘進,官無留才。
又度李錡必反,勸帝召之,使者三往,以病解,而多持金啗權貴至為游說者。
吉甫曰:庸材,而所畜乃亡命群盜,非有鬥志,討之必克。
帝意決。
復言:昔徐州亂,常敗兵,江南畏之。
若起其眾為先鋒可以徐後患。
韓弘汴州,多憚其威,誠詔子弟率兵為掎角,則賊不戰而潰
從之。
詔下,眾聞徐、兵興,果斬降。
功封贊皇縣侯,徙趙國公
德宗以來姑息藩鎮有終不易地者。
吉甫為相歲餘,凡易三十六鎮,殿最分明
裴均尚書右僕射判度支結黨執政
皇甫湜對策指擿權彊,用事者皆怒,帝亦不悅
黨因宣言:殆執政使然
右拾遺獨孤郁李正辭等陳本末,帝乃解。
吉甫本善竇群羊士諤呂溫,薦御史中丞
即奏士諤侍御史知雜事
吉甫恨不先白,持之,久不決,等銜之。
俄而吉甫病,醫者夜宿其第,捕醫者,劾吉甫交通術士
大駭,訊之無狀,等皆貶。
吉甫亦固乞免,因薦裴垍自代,乃以檢校兵部尚書、兼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淮南節度使
帝為御通化祖道,賜御餌禁方
三歲,奏蠲逋租數百萬,築富人固本二塘,溉田萬頃
漕渠庳下不能居水,乃築隄閼以防不足,洩有餘,名曰平津堰。
江淮旱,浙東、西尤甚有司不為請,吉甫以時救恤,帝驚,馳道使分遣賑貸
吉甫居外每朝得失輒以聞。
六年裴垍病免,復以前官召吉甫秉政
入對延英,凡五刻罷。
尊任之,官而不名
吉甫吏員廣,繇漢至未有多於今者,乃奏曰:今方置吏不精流品龐雜,存無事之官,食至重之稅,故生人日困冗食日滋
國家天寶以來宿兵常八十餘萬,其去為商販、度為佛老雜入科役者,率十五以上
天下常以勞苦之人奉坐衣食之人七。
內外官仰奉稟者,無慮萬員,有職局重出,名異事離者甚眾,故財日寡受祿多,官有限而調無數
九流安得不雜
萬務安得不煩
漢初置郡不過六十,而文、景化三王,則郡少不必政紊,郡多不必
今列州百、縣千四百,以邑設州,以鄉分縣,費廣制輕,非致化之本。
願詔有司博議州縣有可併併之,歲時入仕有可停停之,則利寡易求,官少
國家之制,官一品,奉千,職田祿米抵不過千石
大曆時權臣月奉至九千緡者,州刺史小大千緡宰相常袞始為裁限,至李泌閑劇稍增之,使相通濟
有名在職廢,奉存額去,閑劇之間,厚薄頓異,亦請一切商定
乃詔給事中段平仲中書舍人韋貫之兵部侍郎許孟容戶部侍郎李絳參閱蠲減,凡省冗官八百員,吏千四百員。
又奏都畿佛祠田、磑租入,以寬貧民
德宗時義陽、義章二公主薨,詔起祠堂於墓百二十楹,費數萬計
永昌公主薨,有司以請,帝命義陽之半。
吉甫曰:德宗一切之恩,不可為法。
漢章帝欲起邑屋於親陵,東平王蒼以為不可
非禮之舉,人君所慎。
請裁置墓戶,以充守奉。
曰:吾固疑其冗,減之,今果然
然不欲取編民,以官戶奉墳而已
吉甫再拜謝。
曰:事不安者第言之,無謂不能行也。
十宅諸王既不出閤,諸女嫁不時,而選尚皆繇中人,厚為財謝乃遣。
吉甫奏:自古尚主必慎擇其人。
江左取名士,獨近世不然
下詔封縣主,令有司門閥者配焉。
田季安疾甚吉甫請任薛平義成節度使,以重兵控邢、洺,因圖上河北險要所在張於浴堂門壁,每議河北事,必指吉甫曰:朕日按圖,信如卿料矣。
劉澭軍屯普潤,數暴掠近縣吉甫奏還涇原,畿民賴之。
八年回鶻引兵西城柳谷吐蕃塞下傳言入寇
吉甫曰:回鶻能為我寇,當先絕和而後犯邊,今不足虞也。
因請起夏州天德復驛𠋫十一區,以通緩急;發夏州精騎五百屯經略故城,以護党項而已
既而邊吏妄言
六胡州在靈武部中,開元時廢之,置宥州以處降戶寓治經略軍,居中以制戎虜北援天德南接夏州
至德寶應間,廢宥州,以軍遙隸靈武道里曠遠,故党項孤弱,虜數擾之。
吉甫始奏復宥州,乃經略軍,以隸綏銀道,取鄜城神策屯兵九千實之。
江淮十萬給太原澤潞軍,增太原千匹
由是戎備完輯
自蜀銳意欲取淮西
吉甫淮南,聞吳少陽立,上下攜畔,自請徙壽州,以天子招懷之,反間以橈其黨,會討王承宗未及用。
田弘正以魏歸,吉甫知魏人謂田進誠才,而唐州乃蔡喉衿,請拔進誠為刺史,以臨賊境,且慰魏心。
烏重引守河陽吉甫汝州捍蔽東都,聯唐、許,當蔡西面,兵寡不足憚寇,而河陽乃魏博之津,弘正歸國,則為內鎮不宜重兵不信請徙汝州
皆從之。
弘正檢校尚書右僕射,賜其軍錢二千萬,弘正曰:吾未喜於移河陽軍也。
元濟擅立,吉甫以內地無脣齒援,因時可取,不當河朔故事,與意合。
又請自往招元濟,苟逆志不悛指授帥俘賊以獻天子
不許固請流涕慰勉之。
暴疾卒,年五十七。
震悼,賻外別賜縑五百卹其家,自大斂至卒哭,皆中人臨弔
吉甫淮西地未及上,敕其子獻之。
及葬,祭以少牢,贈司空
有司諡曰敬憲度支郎中張仲方非之,怒,貶仲方,更賜諡曰忠懿
始,吉甫當國,經綜政事,眾職咸
引薦士大夫,愛善無遺,褒忠臣後,以起義烈。
武元衡連位,未幾節度劍南,屢言元衡材,宜還為相。
及再輔政天下想望風采,而稍修怨,罷李藩宰相,而裴垍左遷,皆其謀也。
李正辭相失,及與蕭俛同召為翰林學士獨用而罷正辭,人莫不疑憚
亦知其專,乃進李絳,遂與有隙,數辯爭殿上多直
畏慎奉法,不忮害,顧大體
左拾遺歸厚請對,日已旰,他日見,固請不肯退。
既見,極論中人許遂振之姦,又歷詆輔相,求自試,又表假郵置院具婚禮
怒其輕肆,欲遠斥之,李絳為言不能
吉甫,謝引用之非,意釋得以國子主簿分司東都
初,政事堂會食,有巨床,相傳徙者宰相輒罷,不敢遷,吉甫笑曰:世俗禁忌何足疑邪。
撤而新之。
吉甫居安邑里,時號安邑李丞相
論著甚多,皆行于世。
前卒一歲熒惑太微上相吉甫曰:天且殺我。
遜位不許
子德修,亦有志操寶曆中膳部員外郎
張仲方入為諫議大夫德修不欲同朝,出為、湖、楚三州刺史
卒。
次子德裕,自有傳。
宋申錫
公元822年
舊唐書本傳申錫字慶臣
祖素,父叔夜
申錫孤貧,有文學
進士第釋褐祕書省校書郎
韋貫之罷相,出湖南,辟為從事
其後佐使府
長慶初,拜監察御史
二年,遷起居舍人
寶曆二年,轉禮部員外郎,尋充翰林侍講學士
申錫始自策名,及在朝行,清慎介潔不趨黨與
長慶寶曆之間時風囂薄朋比大扇
申錫被用,時論以為激勸
文宗即位,拜戶部郎中知制誥
太和二年正拜中書舍人,復為翰林學士
初,文宗常患中人權柄太盛,自元和寶曆,比致宮禁之禍。
王守澄之領禁兵,恃其宿舊跋扈尤甚
鄭注者,依恃守澄姦利出入禁軍賣官販權,中外扼腕視之
文宗雅知之,不能堪。
申錫時居內廷文宗察其忠厚可任以事。
嘗因召對,與申錫從容言及守澄無可奈何,令與外庭朝臣謀去之,且約命為宰相
申錫頓首謝之。
未幾,拜左丞
踰月,加平章事
申錫素能謹直寵遇超輩,時情大為屬望
及到中書割斷循常望實頗不相副
太和五年,忽降中人宰相入赴延英
路隨、李宗閔牛僧孺既至中書東門中人云:所召無宋申錫
申錫始知被罪,望延英以笏叩頭而退。
隨等至,文宗神策軍中尉王守澄所奏,得本軍虞候豆盧著狀,告宋申錫漳王謀反,隨等相顧愕然
初,守澄浴堂鄭注所構告於文宗守澄即時市肆追捕,又將以二百騎就靖恭里屠申錫之家。
內官馬存亮同入,諍於文宗曰:謀反者適宋申錫耳,何不召南司會議。
卒然如此京師企足自為亂矣。
守澄不能難,乃止。
乃召三相告之。
又遣右軍差人申錫宅捕孔目官張全真家人買子緣信等。
又於十六宅市肆追捕胥吏,以成其獄。
文宗又召師保僕射尚書丞郎常侍給事諫議舍人御史中丞京兆尹大理卿,同於中書集賢院參驗其事。
翌日開延英,召幸臣及議事官,帝自詢問
左常侍元亮給事中李固言諫議大夫王質補闕盧鈞舒元輿羅泰蔣係裴休竇宗直韋溫拾遺李群韋端符丁居晦袁都一十四人,皆㐲玉階下奏以申錫獄付外,請不於禁中訊鞫
文宗曰:吾已謀於公卿大僚,卿等且出。
元亮固言援引今古辭理懇切
元亮泣涕久之文宗意稍解,貶申錫右庶子漳王巢縣
再貶申錫開州司馬
初,申錫既得密旨,乃除王璠京兆尹,以密旨喻之。
不能謀,而注與守澄知之,為其備。
漳王湊文宗愛弟也,賢而有人望。
豆盧著者,職屬禁軍,與注親表
文宗不省其詐,乃罷申錫庶子
京城恟恟,眾所譁言以為宰相真連十宅謀反百寮震駭
居一二日,方審其詐。
諫官伏閤懇論,文宗震怒,叱諫官令出者數四
中外屬望大寮三數人廷辯其事。
僕射竇易直曰:人臣無將,將則必誅
聞者愕然
京兆尹崔琯大理卿王正雅上疏出內獄狀,且曰:王師又未獲,即獄未具,請出豆盧著與申錫同付外廷勘。
當時人情翕然推重
初議申錫抵死,顧物論不可,又將投於嶺表
文宗終悟外廷之言,乃有開州之命。
初,申錫被罪怡然不以為意,自中書私第,止於外廳,素服俟命
其妻出謂之曰:公為宰相人臣位極於此,何負天子反乎。
申錫曰:吾自書生厚恩,擢相位不能鋤去姦亂,反為所羅織夫人申錫,豈反者乎。
相與泣下。
申錫自居內廷,及為宰相以時侈靡,居要位者尤納賄賂,遂成風俗不暇更方遠害,且與貞元時甚相背矣。
申錫至此約身謹潔,尤以公廉己任四方問遺,悉無所受。
被罪,為有司驗劾,多獲其四方受領所還問遺之狀,朝野為之歎息
七年七月,卒於開州
詔曰:申錫不能周慎,自抵憲章,聞其亡歿遐方,良用悲惻
宜許其歸葬鄉里,以示寬恩
開成元年九月,詔復申錫正議大夫尚書左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柱國賜紫,兼贈兵部尚書
仍以其子慎徽城固縣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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