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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九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一百九十一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十一
  晉一
  石苞       陳騫
  武陔       任愷
  李憙       裴秀
  衛瓘       和嶠
  李引       石鑒
  魏舒       傅祗
  荀組       劉寔
  高光       裴楷
  溫羨
官常典第一百九十一卷
公輔名臣列傳十一
晉一
石苞
公元272年
《晉書本傳》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也。
雅曠智局容儀偉麗不修小節
時人為之語曰:石仲容,姣無雙
縣召為吏,給農司馬
謁者陽翟郭元信奉使人為御,司馬鄧艾給之。
行十餘里,元信謂二人曰:子後並當卿相
曰:御隸也,何卿相乎。
既而又被使到鄴,事久不決,乃販鐵於鄴市。
市長沛國趙元儒名知人,見,異之,因與結交
遠量,當至公輔由是知名
吏部郎許允,求為小縣。
曰:我輩人,當相引在朝廷,何欲小縣乎。
歎息不意允之知己如此也。
稍遷景帝中護軍司馬
宣帝好色薄行,以讓景帝答曰:細行不足,而有經國才略,夫貞廉之士,未必經濟世務是以齊桓忘管仲奢僭,而錄其匡合大謀漢高捨陳平之汙行,而取其六奇妙算
未可以上二子,亦今日之選也。
意乃釋。
典農中郎將
時魏世王侯多居鄴下尚書丁謐貴傾一時,並較時利
奏列其事,由是見稱
東萊琅邪太守所在皆有威惠
徐州刺史
文帝之敗於東關也,獨全軍而退。
指所持節曰:恨不以此,以究大事
乃遷奮武將軍假節、監青州諸軍事
諸葛誕舉兵淮南青州諸軍,督兗州刺史徐州刺史胡質簡銳卒為游軍,以備外寇
吳遣大將朱異丁奉等來迎,等留輜重都陸輕兵黎水
迎擊,大破之。
太守胡烈奇兵詭道都陸,盡焚其委輸異等餘眾而退。
壽春平,拜鎮東將軍封東光侯假節
頃之,代王基都督揚州諸軍事
入朝
當還,辭高貴鄉公,留語盡日
既出,白文曰:非常主也。
數日而有成濟之事。
後進征東大將軍,俄遷驃騎將軍
文帝崩,賈充荀勗葬禮未定
奔喪慟哭曰:基業如此,而以人臣終乎。
葬禮乃定。
後每與陳騫諷魏歷數已終,天命有在。
禪位有力焉。
武帝踐祚,遷大司馬進封樂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
諸葛誕破滅便鎮撫淮南士馬彊盛,邊境多務既勤庶事,又以威惠服物
淮北監軍王琛素微,又聞童謠曰:宮中大馬幾作驢,大石壓之不得舒。
因是密表吳人交通
先時望氣者東南大兵起。
表至,武帝甚疑之。
荊州刺史胡烈表吳人欲大出為寇,亦聞吳師將入,乃築壘遏水自固
聞之,謂羊祜曰:吳人每來,常東西相應無緣偏爾,豈石苞果有不順乎。
深明之,而猶疑焉。
子喬尚書郎,上召之,經日不至
謂為必叛,欲討而隱其事。
下詔不料賊勢,築壘遏水勞擾百姓策免其官。
太尉義陽王望大軍徵之,以備非常
又敕征東將軍琅邪王伷下邳壽春
用掾孫鑠計,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
聞之,意解。
詣闕,以公還第
自恥受任無效而無怨色
奚官郭廙上書
詔曰:前大司馬忠允清亮,才經世務,幹用之績,所歷可紀。
掌教典,以贊時政
其以司徒
有司奏:前有折撓,不堪其任。
以公還第已為弘厚不宜擢用
詔曰:吳人輕脆,終無能為
故疆場之事,但欲完固守備使不得越逸而已
計畫不同,慮敵過甚,故徵還更授
鄧禹撓於關中,而終輔漢室,豈以一眚而掩大德哉。
於是就位
奏:州郡農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選掾屬循行,皆當均其土宜,舉其殿最然後黜陟焉。
詔曰:農殖者,為政之本,有國之大務也。
雖欲安時興化,不先富而教之,其道無由
至今四海多事軍國用廣,加承征伐之後,屢有水旱之事,倉庫不充百姓無積。
古者稼穡樹藝司徒掌之。
今雖登論道經國立政惟時所急,故陶唐之世,稷官為重。
司徒位當其任,乃心王事,有毀家紓國乾乾匪躬之志。
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將委事任成,垂拱仰辦。
若宜有所循行者,其增置掾屬十人聽取王官更練事業者。
在位稱為忠勤委任焉。
泰始八年薨。
帝發哀于朝堂,賜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三十萬,布百匹
及葬給節幢麾曲蓋追鋒車鼓吹介士大車,皆如魏司空陳泰故事車駕臨送東掖門外
諡曰武
咸寧初,詔等並為王功,列於銘饗
豫為終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
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
不得飯唅,為愚俗所為
不得床帳明器也。
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
王孫祼葬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況於合禮典者耶。
諸子奉遵遺令,又斷親戚故吏設祭
六子:越、喬、統、浚、儁、崇。
以統為嗣
統字弘緒,歷位射聲校尉大鴻臚
子順,為尚書郎
越字弘倫,早卒。
喬字弘祖,歷尚書郎散騎侍郎
既召不得,深疑反。
至,有慚色,謂之曰卿子幾破卿門
遂廢之,終身不聽仕。
又以有穢行,徙頓丘,與弟崇同被害
二子超、熙亡走得免。
陳騫
公元277年
《晉書本傳》臨淮東陽人也。
父矯,魏司徒
矯本廣陵劉氏,為外祖陳氏所養因而改焉
沉厚智謀
初,矯為尚書令侍中劉曄見幸于魏明帝,譖矯專權
憂懼,以問
曰:主上明聖大人大臣,今若不合意不過不作公耳。
後帝意果釋。
尚少,為夏侯元所侮,意色自若,元以此異之。
起家尚書郎,遷中山安平太守,並著稱績。
徵為相國司馬長史御史中丞,遷尚書封安國亭侯
賊寇隴右,以尚書持節行征蜀將軍破賊而還
諸葛誕之亂,復以尚書安東將軍
壽春平,拜使持節都督淮北諸軍事安東將軍進爵廣陵侯
都督豫州諸軍事豫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
又轉都督江南諸軍事,徙都督荊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封郯侯
武帝受禪,以佐命之勳,進車騎將軍封高平郡公,遷侍中大將軍,出為都督揚州諸軍事,餘如故假黃鉞
攻拔吳枳里城,破涂中屯戍,賜兄子悝爵關中侯
咸寧初,遷太尉,轉大司馬
入朝,言于曰:胡烈牽弘勇而無謀,彊於自用,非綏邊之材,將為國之恥。
陛下詳之。
揚州刺史不承命。
以為不協相構,於是既至尋復以為涼州刺史
歎息以為必敗
二人後果羌戎之和,皆被寇喪沒征討連歲,僅而得定乃悔之。
少有度量含垢匿瑕所在有績。
賈充石苞裴秀等俱為心膂,而智度過之等亦自以為不及也。
處方任,為士庶所懷
位極人臣,年踰致仕,思欲退身
咸寧三年,求入朝,因乞骸骨
袞冕之服,詔曰:勳舊德,統乂東夏,方弘遠績,以一吳會,而所苦未除,每表懇切重勞方事
今聽留京城以前尉府大司馬府,增置祭酒二人帳下司馬官騎大軍鼓吹皆如前,親兵百人廚田十頃廚園五十畝,廚士十人器物經用皆留給焉。
又給乘輿輦,出入殿中鼓吹,如漢蕭何故事
稱疾辭位,詔曰:履德論道,朕所諮詢
方賴謀猷,以庶績宜時視事
可遣散騎常侍諭意
歸第,詔又遣侍中敦諭還府。
固請,許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賜以几杖不朝安車駟馬,以高平還第
以其勳舊耆老,禮之甚重。
又以有疾,聽乘輿上殿
素無蹇諤之風,然與語傲;及見皇太子加敬,時人以為謟。
弟稚與其子輿忿爭,遂說子女穢行表徙弟,以此獲譏於世。
元康二年薨,年八十一。
加以袞斂,贈太傅諡曰武
及葬大司馬臨喪望柩流涕,禮依大司馬石苞故事
子輿嗣爵
武陔
《晉書本傳》字元夏沛國竹邑人也。
父周,魏衛尉
沉敏有器量,早獲時譽,與二弟叔夏、茂季夏總角知名,雖諸父兄弟鄉閭宿望,莫能覺優劣
同郡劉公榮知人之鑒,常造,周見其三子焉。
公榮曰:皆國士也。
元夏最優,有輔佐之才,陳力就列,可為亞公
叔夏季夏不減常伯納言也。
少好人倫,與潁川陳泰友善
魏明帝世,累遷下邳太守
景帝大將軍,引為從事中郎累遷司隸校尉,轉太僕卿
初封亭侯五等建,改封薛縣侯
文帝親重之,數與詮論時人
常問陳泰孰若其父群,各稱其所長,以為群、略無優劣,帝然之。
泰始初,拜尚書,掌吏部,遷左僕射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
宿齒舊臣,名位隆重,自以無佐命之功,又在魏已為大臣不得已居位,深懷遜讓終始全潔當世以為美談
卒于位,諡曰定
輔嗣
任愷
《晉書本傳》字元褒樂安博昌人也。
父昊,魏太常
少有識量,尚魏明帝女,累遷中書侍郎員外散騎常侍
國建,為侍中封昌國縣侯
經國之幹,萬機大小多管綜之。
忠正以社稷為己任,帝器而昵之,政事多諮焉。
泰始初鄭沖王祥何曾荀顗裴秀等各以老疾歸第
優寵大臣,不欲勞以筋力,數遣諭旨於諸公,諮以當世大政參議得失
賈充為人也,不欲令久執朝政,每裁抑焉。
病之,不知所為
承間忠貞局正,宜在東宮,使護太子
帝從之,以為太子少傅,而侍中如故計畫不行
秦雍寇擾天子以為憂。
因曰:秦涼覆敗關右騷動,此誠國家之所深慮
宜速鎮撫使人心有庇。
自非威望重臣計略者,無以西土也。
帝曰:誰可任者。
曰:賈充其人也。
中書令庾純亦言之,於是西鎮長安
荀勗計得留。
既為帝所遇,欲專名勢,而庾純張華、溫顒、向秀和嶠之徒皆與善,楊珧王恂華廙所親敬,於是朋黨紛然
帝知之,召愷宴式乾殿,而謂等曰:朝廷宜一,大臣當和。
拜謝而罷。
既而等以帝已知之而不責結怨愈深,外相崇重,內甚不平
或為謀曰:門下樞要,得與上親接,宜啟令典選,便得漸疏,此一都令史事耳。
九流難精,間隙易乘。
因稱才能,宜在官人之職。
帝不之疑,謂舉得其才。
即日吏部尚書,加奉車都尉
既在尚書選舉公平盡心所職,然侍覲轉希。
荀勗馮紞承間浸潤,謂豪侈,用御食器。
尚書右僕射高陽王珪,遂免官
有司太官宰人檢覈,是齊長公主賜魏時御器也。
既免而毀謗益至,帝漸薄之。
山濤為人通敏智局,舉為河南尹
坐賊發不獲,又免官
復遷光祿勳
有識鑒,加以在公勤恪,甚得朝野稱譽
賈充朋黨又諷有司與立進令劉友交關
事下尚書不伏
尚書杜友廷尉劉良忠公士也,知所抑,欲申理之,故遲留而未斷,以是皆免官。
失職,乃縱酒耽樂,極滋味自奉養。
初,何劭公子奢侈,每食必盡四方珍饌乃踰之,一食萬錢,猶云無可著處
時因朝請,帝或慰諭之,初無復言,惟泣而已
後起太僕,轉太常
初,魏舒歷位郡守,而未被任遇侍中,薦散騎常侍
至是右光祿開府,領司徒,帝臨軒使拜授。
雖以弘量寬簡為稱,時以有佐世器局,而三公止守散卿,莫不為之憤嘆也。
不得志,竟以憂卒,時年六十一,諡曰元子罕嗣。
李憙
《晉書本傳》字季和上黨銅鞮人也。
父佺,漢大鴻臚
少有高行博學研精,與北海管寧賢良徵,不行
累辟三府不就
宣帝復辟太傅屬,固辭疾,郡縣扶輿上道
疾篤,乃竊踰泫氏城而徒還,遂遭母喪,論者嘉其志節
後為并州別駕,時驍騎將軍秦朗過并州州將畢軌敬焉,令乘車至閤。
固諫以為不可不得已從之。
景帝輔政,命大將軍從事中郎到,引見,謂曰:昔先公辟君而君不應,今孤命君而君至,何也。
對曰:先君以禮見待,得以進退
明公法見繩,畏法而至。
甚重之。
司馬,尋拜右長史。
從討毋丘儉還,遷御史中丞
當官正色不憚強禦百僚震肅焉。
樂安孫璞,亦以道德顯,時人稱為知人
尋遷大司馬,以公事免。
司馬伷將軍,鎮鄴,以軍司
頃之,除涼州刺史,加揚威將軍假節,領護羌校尉綏御華夷,甚有聲績。
羌虜犯塞因其隙會不及啟聞,輒以便出軍深入,遂大剋獲,以功重免譴時人比之漢朝馮、甘焉。
於是請還,許之。
居家月餘,拜冀州刺史累遷司隸校尉
及魏告禪于晉,本官司徒事,副太尉鄭沖奉策。
泰始初封祁侯
上言:故立進令劉友、前尚書山濤中山王睦、故尚書僕射武陔各占官三更稻田,請免等官。
已亡,請貶諡。
詔曰:法者,天下取正不避親貴然後行耳,吾豈將枉縱其間哉。
然案此事皆是所作,侵剝百姓,以繆惑朝士
姦吏乃敢作此,其考竟以懲邪佞
不貳其過者,皆勿有所問。
易稱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亢志在公當官而行,可謂邦之司直者矣。
光武云貴戚且斂手以避二鮑豈其然乎。
申敕群寮,各慎所司寬宥之恩,不可數遇也。
二代司隸朝野稱之。
公事免。
其年,皇太子立,以太子太傅
魏明帝以後久曠東宮制度廢闕官司不具詹事左右率、庶子中舍人諸官並未置,唯置衛率令典兵,二傅并攝眾事
在位累年訓道盡規
尚書僕射,拜特進光祿大夫,以年老遜位
詔曰:光祿大夫特進李憙杖德居義,當升台司,毗亮朕躬,而以年尊致仕
優游無為可以頤神,而虛心之望,能不憮然
其因光祿之號,改假金紫置官十人賜錢五十萬,祿賜班禮,一如三司,門施行馬
初,僕射時,涼州寇邊倡義遣軍討之。
朝士出兵不易,虜未足為患,竟不從之。
後虜果大縱逸涼州覆沒朝廷深悔焉。
素貧儉,賜絹百匹
齊王攸出鎮上疏諫爭,辭甚懇切
歷仕,雖清非異眾,而家無儲積,親舊故人乃至分衣共食未嘗私以王官
及卒,追贈太保諡曰成
子贊嗣。
裴秀
公元471年
《晉書本傳》字季彥河東聞喜人也。
祖茂,漢尚書令
父潛,魏尚書令。
少好學,有風操八歲屬文
叔父徽有盛名賓客甚眾。
十歲,有詣徽者,出則過
母賤,嫡母宣氏不之禮,嘗使進饌於客,見者皆為之起。
母曰:微賤如此當應小兒故也。
宣氏知之,後遂止。
時人為之語曰:後進領袖裴秀
將軍毋丘儉嘗薦大將軍曹爽,曰:生而岐嶷,長蹈自然;元靜守真,性入道奧;博學彊記,無文不該孝友著於鄉黨高聲聞於遠近
誠宜弼佐謨明,助和鼎味,毗贊大府光昭盛化
非徒子奇甘羅之儔,兼包游、夏、顏、冉之美。
乃辟為掾,襲父爵清陽亭侯,遷黃門侍郎
誅,以故吏免。
頃之,為廷尉正,歷文帝安東衛將軍司馬軍國之政,多見信納。
散騎常侍
帝之討諸葛誕也,秀與尚書僕射陳泰黃門侍郎鍾會行臺從,豫參謀略
平,轉尚書,通封魯陽鄉侯增邑千戶
常道鄉公立,以豫議定策進爵縣侯增邑七百戶,遷尚書僕射
魏咸熙初,釐革憲司
荀顗定禮儀,賈充正法律,而改官制焉。
五等之爵,自騎督已上六百餘人皆封。
於是封濟川侯地方六十里,邑千四百戶,以高苑縣濟川據為侯國
初,文帝未定嗣,而屬意舞陽侯攸。
武帝不得立,問曰:人有相否。
因以奇表示之。
後言文帝曰:中撫軍人望既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
由是世子乃定。
武帝既即王位,拜尚書令右光祿大夫,與御史大夫王沉、衛將軍賈充開府,加給事中
受禪,加左光祿大夫封鉅鹿郡公,邑三千戶。
安遠護軍郝詡故人書云:與尚書令裴秀相知,望其為益。
有司奏免官,詔曰:不能使人不加諸我,此古人所難
交關人事之罪耳,豈尚書令能防乎。
勿有所問。
司隸校尉李憙上言騎都尉劉尚尚書令裴秀占官稻田,求禁止
詔又以幹翼朝政,有勳績王室不可以小疵大德,使推正罪而解禁止焉。
久之,詔曰:夫三司之任,以翼宣皇極,弼成王事者也。
經國論道,賴之明哲苟非其人,官不虛備。
尚書令左光祿大夫裴秀雅量弘博思心通遠先帝登庸贊事前朝
朕受明命光佐大業,勳德茂著,配蹤元凱
宜正位居體,以康庶績,其以司空
秀儒洽聞,且留心政事,當禪代之際,總納言之要,其所裁當,禮無違者。
又以職在地官,以禹貢山川地名從來久遠,多有變易
後世說者或彊牽引,漸以暗昧
於是甄擿舊文,疑者則闕,古有名而今無者,皆隨事注列,作禹貢地域十八篇,奏之,藏于祕府
其序曰:圖書之設,由來尚矣。
自古立象垂制,而賴其用。
三代置其官,國史掌厥職。
咸陽丞相蕭何盡收秦之圖籍
祕書既無古之地圖,又無蕭何所得惟有漢氏輿地括地諸雜圖。
各不設分率,又不考正準望,亦不備名山大川
雖有麤形,皆不精審不可依據
荒外迂誕之言,不合事實,於義無取
大晉龍興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于庸蜀冞入其阻。
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訪吳蜀地圖
蜀土既定六軍所經,地域遠近山川險易征路迂直校驗圖記,罔或有差。
今上禹貢山海川流原隰陂澤,古之九州及今之十六州,郡國縣邑疆界鄉陬,及古國盟會舊名水陸徑路為地十八篇
制圖體有六焉。
一曰分率所以廣輪之度也。
二曰準望所以彼此之體也。
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數也。
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制宜所以夷險之異也。
圖象無分率,則無以遠近之差;有分率而無準望,雖得之一隅,必失之於他方;有準望無道里,則施於山海絕隔之地,不能相通有道里而無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則徑路之數必與遠近實相違,失準望之正矣,故以六者參而考之。
遠近實定分率彼此實定道里度數實定高下、方邪、迂直之筭。
故雖有峻山鉅海之隔,絕域殊方之迥,登降詭曲之因,皆可得舉定者
準望之法既正,則曲直遠近無所隱其形也。
創制朝儀,廣陳刑政朝廷遵用之,以為故事
在位四載為當世名公。
寒食散當飲熱酒而飲冷酒,泰始七年薨,時年四十八。
詔曰:司空德履哲,體蹈儒雅佐命翼世,勳業弘茂
方將宣獻敷制,為世宗範,不幸薨殂,朕甚痛之。
其賜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三十萬、布百匹
諡曰元
初,尚書三十六曹統事準例不明,宜使諸卿任職未及奏而薨。
友人料其書記,得表草平吳之事,其詞曰:孫皓酷虐不及聖明御世兼弱攻昧,使遺子孫,將遂不能臣;時有否泰,非萬安之勢也。
臣昔雖已屢言,未有成旨
今既疾篤不起謹重尸啟
陛下時共施用
乃封以上聞。
詔報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
又得表草,雖在危困,不忘王室盡忠憂國
省益傷切,輒當與諸賢共論也。
咸寧初,與石苞等並為王公配享廟庭
二子:濬、頠。
濬嗣。
衛瓘
公元290年
《晉書本傳》字伯玉河東安邑人也。
高祖暠漢明帝時,以儒學代郡徵,至河東安邑卒,因賜所亡地而葬之,子孫遂家焉。
父覬,魏尚書
十歲喪父,至孝過人
貞靜有名理,以明識允稱
襲父爵閿鄉侯
弱冠魏尚書郎。
時魏法嚴苛,母陳氏憂之,自請得徙為通事郎,轉中書郎
時權專政優游其間無所親疏甚為傅嘏所重,謂之甯武子
在位十年,以任職稱,累遷散騎常侍
陳留王即位,拜侍中持節慰勞河北
以定議功增邑戶。
數歲轉廷尉卿
法理,每至聽訟小大以情。
鄧艾鍾會之伐蜀也,本官持節軍事,行鎮西軍司,給兵千人
蜀既平,承制封拜
會陰異志,因專擅,密與具奏其狀。
詔使檻車徵之,先收
兵少,欲令艾殺,因加罪。
知欲危己,然不可得而距,乃夜至成都,檄所統諸將,稱詔,其餘一無所問。
來赴官軍爵賞如先;敢有不出,誅及三族
比至雞鳴,悉來赴,唯帳內在焉。
平旦開門使者車,徑入成都殿前
未起父子俱被執。
諸將圖欲刦,整仗趣營。
輕出迎之,偽作表章,將申明事,諸將信之而止。
俄而至,乃悉請諸將胡烈等,因執之,囚益州解舍,遂發兵反。
於是士卒思歸內外騷動人情憂懼
謀議,乃書板云欲殺胡烈等,舉以示不許,因相疑貳。
如廁,見胡烈故紿使,使宣語三軍,言反。
定議,經宿不眠,各橫刀膝上
在外諸軍已潛欲攻不出未敢先發
使慰勞諸軍
心欲去,且堅其意,曰:卿三軍主,宜自行
曰:卿監司,且先行吾當後出
便下殿。
悔遣之,使呼
眩疾動,詐仆地
出閤數十信追之。
至外解,服鹽湯大吐
素羸,便似困篤
所親人及醫視之,皆言不起,會由是無所憚。
及暮,門閉作檄宣告諸軍
諸軍並已唱義,陵旦共攻
左右距戰,諸將擊敗之,唯帳下數百人隨會繞殿而走,盡殺之。
於是部分諸將,群情肅然
鄧艾本營將士復追破檻車,還向成都
自以與會共陷,懼為變,又欲專誅會之功,乃遣護軍田續至綿竹夜襲三造亭,斬艾及其子忠
初,之入江由也,以續不進,將斬之,既而赦焉。
遣續,謂之曰:可以江由之辱矣。
事平,朝議
以剋蜀之功,群帥之力,二將跋扈自取滅亡,雖運智謀,而無搴旗之效,固讓不受
使持節都督關中諸軍事鎮西將軍,尋遷都督徐州諸軍事鎮東將軍,增封菑陽侯,以餘爵封弟實開陽亭侯
泰始初,轉征東將軍進爵為公都督青州諸軍事青州刺史,加征東大將軍青州
所在皆有政績
征北大將軍都督幽州諸軍事幽州刺史、護烏桓校尉
至鎮,表立平州,後兼督之。
於時幽并東有務桓,西有力微,並為邊害
離間二虜,遂致嫌隙於是務桓降而力微以憂死。
朝廷嘉其功,賜一子亭侯
乞以封弟,未受命而卒,子密封為亭侯
六男,悉讓二弟遠近稱之。
累求入朝既至武帝善遇之,俄使旋鎮。
咸寧初徵拜尚書令,加侍中
性嚴整,以法御下,視尚書參佐尚書郎掾屬
學問深博,明習文藝,與尚書郎敦煌索靖善草書,時人號為一臺二妙
漢末張芝善草書,論者謂伯英筋,伯英肉。
太康初,遷司空侍中、令如故
為政清簡,甚得朝野聲譽
武帝四子宣尚繁昌公主
自以諸生之胄,婚對微素抗表固辭不許
又領太子少傅,加千兵百騎鼓吹之府。
日蝕太尉汝南王亮司徒魏舒遜位,帝不聽
以魏立九品,是權時之制,非經通之道,宜復古鄉舉里選
太尉上疏曰:昔聖王崇賢舉善而教,用使朝廷德讓,野無邪行。
誠以閭伍之政,足以相檢詢事考言必得其善,人知名不可虛求,故還修其身。
是以崇賢而俗益穆,黜惡行彌篤。
斯則鄉舉里選者,先王令典也。
自茲以降,此法陵遲
魏氏顛覆之運,起喪之後人士流移考詳無地,故立九品之制,粗具一時選用之本耳。
其始造也,鄉邑清議不拘爵位褒貶所加,足為勸勵,猶有鄉論餘風。
中間漸染,遂計資定品,使天下觀朢,唯以居位為貴,人棄而忽道業,爭多少錐刀之末傷損風俗,其弊不細。
九域同規大化方始,臣等以為宜皆蕩除末法,一擬古制,以土斷定,自公以下,皆以所居為正,無復懸客遠屬異土者。
如此,則同鄉鄰伍,皆為邑里,郡縣之宰,即以居長,盡除中正九品之制,使舉善進才,各由鄉論
然則下敬其上,人安其教,俗與政俱清,化與法並濟。
人知善否之教,不在交遊,即華競自息,各求於己矣。
今除九品,則宜準古制,使朝臣共相舉任,於出才之路既博,且可以厲進賢之公心,覈在位之明闇,令典也。
武帝善之,而卒不能改。
惠帝之為太子也,朝臣咸謂純質不能親政事。
每欲陳啟廢之,而未敢發。
後會宴陵雲臺託醉,因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啟。
帝曰:公所言何耶。
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撫床曰:此座可惜
帝意乃悟,因繆曰:公真大醉耶。
於此不復有言
賈后由是
尚公主,數有酒色之過。
楊駿素與不平駿復欲自專權重,宣若離婚遜位於是遂與黃門等毀之,諷帝奪宣公主
慚懼告老遜位
下詔曰:司空年未致仕,而遜讓歷年欲及神志未衰,以果本情至真之風,實感吾心。
今聽其所執,進位太保,以公就第
親兵百人,置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及大車官騎麾蓋鼓吹威儀一如舊典
給廚十頃、園五十畝、錢百萬、絹五百匹;床帳簟褥主者優備,以稱吾崇賢之意焉。
有司又奏宣付廷尉,免位,詔不許
後知黃門虛構,欲還復主,而宣疾亡。
惠帝即位,復千兵
楊駿誅,以錄尚書事,加綠綟綬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給騎司馬,與汝南王亮共輔朝政
奏遣諸王還藩,與朝臣廷議無敢應者,唯贊其事,楚王瑋由是憾焉。
賈后素怨,且忌其方直不得騁己淫虐;又聞有隙,遂謗欲為伊霍之事,啟帝作手詔,使等官。
黃門齎詔授輕險,欲騁私怨,夜使清河王遐
左右矯詔咸諫曰:禮律刑名台輔大臣未有此比,且請距之。
自表得報就戮未晚也。
不從,遂與子恆、嶽、裔及孫等九人被害時年七十二。
二子璪、玠,時在醫家得免。
初,杜預鄧艾,言於眾曰伯玉不免乎。
身為名士位居總帥,既無德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當何以堪其責乎。
聞之,不俟駕而謝。
終如預言
初,家人炊飯墮地盡化為螺,歲餘及禍
太保主簿劉繇冒難而葬之。
初,司空,時帷下督榮晦有罪斥遣之。
及難作,隨兵討,故子孫皆及於禍。
楚王瑋伏誅也,與國臣書曰:先公諡未顯無異凡人,每怪一國蔑然無言。
春秋之失,其咎安在
悲憤感嘅故以示意
於是等執黃旛,撾登聞鼓上言曰:初,矯詔者至,公承詔當免,即便奉送章綬,雖有兵仗不施一刃,重敕出第,單車從命
矯詔之文唯免公官,右軍以下即承詐偽,違其本文,輒戮宰輔不復表上,橫收公子孫輒皆行刑賊害大臣父子九人
伏見詔書楚王誑誤,非本同謀者皆弛遣。
如書之旨,謂里舍人驅逼白杖者耳。
律,受教殺人不得免死。
況乎手害功臣賊殺忠良,雖云非謀理所不赦。
元惡雖誅,殺賊猶存
臣懼有司未詳事實或有縱漏,不加精盡,使公父讎賊不滅冤魂永恨,訴於穹蒼酷痛之臣,悲於明世
等身被創痍,殯斂始訖。
謹條前在司空時,帳下給使榮晦無情被黜,知家人數、小孫名字
晦後轉給右軍,其夜晦在門外揚聲大呼宣詔免公還第
及門開,晦前到中門復讀所齎偽詔,手取公章貂蟬,催公出第。
按次家口及其子孫,皆兵仗將送,著東亭北圍守,一時之間,便皆斬斫
公子孫,實由於晦。
及將人劫盜府庫,皆晦所為
考晦一人,眾奸皆出。
乞驗盡情偽,加以族誅
詔從之。
朝廷舉門無辜受禍,乃追伐蜀勳,封蘭陵郡公增邑三千戶,諡曰成,贈假黃鉞
和嶠
《晉書本傳》字長輿汝南西平人也。
祖洽魏尚書令。
父逌,魏吏部尚書
少有風格,慕舅夏侯元之為人,厚自崇重
盛名於世,朝野許其能整風俗,理人倫。
襲父爵上蔡伯起家太子舍人
累遷潁川太守為政清簡,甚得百姓歡心
傅從事中郎庾顗見而歎曰:森森千丈,雖磥砢節目,施之大廈,有棟梁之用。
賈充亦重之,稱於武帝,入為給事黃門侍郎,遷中書令,帝深器遇之。
舊監令共車入朝,時荀勗為監,為人,以意氣加之,每同乘,高抗專車而坐。
使監令異車,自始也。
吳平,以參謀議功,賜弟郁爵汝南亭侯
侍中,愈被親禮,與任愷張華相善
太子不令,因侍坐曰:皇太子淳古之風,而季世多偽,恐不了陛下家事
默然不答。
後與荀顗荀勗同侍,帝曰:太子入朝,差長進,卿可俱詣之,粗及世事
奉詔而還並稱太子明識弘雅,誠如明詔
曰:聖質如初耳。
不悅而起。
退居,恆懷慨歎,知不見用,猶不能已。
御坐言及社稷未嘗不以儲君為憂。
帝知其言忠,每不酬和
後與語,不及來事
或以告賈妃,妃銜之。
太康末,為尚書,以母憂去職
惠帝即位,拜太子太傅,加散騎常侍光祿大夫
太子西宮從入。
賈后使帝問曰:卿昔為我不了家事今日定云何。
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斯言。
言之不效,國之福也。
臣敢逃其罪乎。
元康二年卒,贈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本位如前。
永平初,策諡曰簡
家產豐富,擬於王者,然性至吝,以是獲譏於世,杜預以為有錢癖。
以弟郁子濟嗣,位至中書郎
郁字仲輿才望不及,而以清幹稱,歷尚書左右僕射中書令尚書令
洛陽傾沒,奔於苟晞,疾卒。
李引
公元282年
《晉書本傳》:引字宣伯遼東襄平人也。
祖敏河內太守去官還鄉里,遼東太守公孫度欲強用之,輕舟滄海,莫知所終。
引父信追求積年,浮海出塞,竟無所見,欲行喪制服,則疑父尚存,情若居喪而不聘娶。
後有鄰居舉人與其同年者亡,因行喪制服
燕國徐邈與之同州里,以不莫大無後,勸使娶妻
既生引,遂絕房室,恆如居喪禮,不堪其憂,數年而卒。
引既幼孤,母又改行有識之後,降食哀戚,亦以喪禮自居
又以祖不知存亡,設木主以事之。
由是以孝聞。
容貌質素頹然若不足者,而智度沈邃,言必有則
初仕郡上計掾,州辟部從事治中舉孝廉,參鎮北軍事。
樂平侯相,政尚清簡
入為尚書郎,遷中護軍司馬吏部郎銓綜廉平
賜爵關中侯出補豐太守
文帝引為大將軍從事中郎,遷御史中丞恭恪直繩百官憚之。
伐蜀之役,為西中郎將、督關中諸軍事
後為河南尹封廣陸伯
泰始初,拜尚書進爵為侯。
引奏以為古者三公坐而論道內參六官之事,外與六卿之教,或處三槐兼聽獄訟稽疑之典,謀及卿士
陛下聖德欽明垂心萬機猥發明詔儀刑古式,雖唐虞疇諮,周文翼翼,無以加也。
自今以往國有大政可親群公詢納讜言
軍國所疑,延詣省中,使侍中尚書諮論所宜
若有疾疢不任覲會臨時侍臣訊訪
詔從之。
吏部尚書僕射,尋轉太子少傅
詔以引忠允高亮,有匪躬之節,使領司隸校尉
引屢自表讓,忝傅儲宮不宜監司之官
武帝二職並須忠賢,故每不許
咸寧初皇太子出居東宮,帝以司隸事任峻重,而少傅有旦夕輔導之務,引素羸,不宜久勞之,轉拜侍中,加特進
俄遷尚書令侍中特進如故
引雖歷職內外,而家至貧儉,兒病無以市藥。
帝聞之,賜錢十萬。
其後帝以司徒丞相之職,詔以引為司徒
在位五年簡亮持重稱為任職
吳會初平大臣多有勳勞,宜有登進,乃上疏遜位
不聽,遣侍中宣旨優詔敦諭,絕其章表。
不得已,起視事
太康三年薨,詔遣御史持節監喪致祠,諡曰成
皇太子舍人王贊誄之,文義甚美。
帝後思引清節,詔曰:故司空李引,太常彭灌,並履忠清儉,身沒,家無餘積,賜引家錢二百萬、穀千斛,灌家半之
三子,固、真長、脩。
石鑒
《晉書本傳》字林伯樂陵厭次人也。
出自寒素雅志公亮
,歷尚書郎侍御史尚書左丞御史中丞,多所糾正朝廷憚之,出為并州刺史假節、護匈奴中郎將
武帝受禪,封堂陽子
入為司隸校尉,轉尚書
秦涼為虜所敗,遣都督右諸軍事坐論虛偽免官
後為鎮南將軍豫州刺史,坐討吳賊虛張首級
詔曰:昔雲中守魏尚斬首不實受刑武牙將軍田順以詐增虜獲自殺誣罔敗法古今所疾。
大臣,吾所取信
往者西事,公欺朝廷,以敗為得,竟不推究
中間黜免未久,尋復授用,冀能補過,而乃下同詐。
所謂大臣,義得爾乎。
有司是也,顧未忍耳。
遣歸田里終身不得復用,勿削爵土也。
久之,拜光祿勳,復為司隸校尉,稍加特進,遷右光祿大夫開府,領司徒
前代三公冊拜,皆設小會所以宰輔之制也。
自魏末已後,廢不復行。
至鑒,有詔令會,遂以為常。
太康末,拜司空,領太子太傅
武帝崩,中護軍張劭監統山陵
大司馬汝南王亮太傅楊駿所疑,不敢臨喪,出營城外
時有告舉兵駿駿大懼,白太后令帝為手詔,詔張劭使率陵兵
駿甥也,便率所領催速發,以為不然保持之,遣人密覘,已別道還許昌於是駿止,論者稱之。
山陵訖,封昌安縣侯
元康初,為太尉
年八十餘,克壯慷慨,目遇若少年時人美之
尋薨,諡曰元
子陋,字處賤襲封
魏舒
公元290年
《晉書本傳》字陽元任城樊人也。
少孤,為外家甯氏所養
甯氏起宅相宅者云:當出貴甥
外祖母魏氏甥小而慧,意謂應之。
曰:當為外祖成此宅相
久乃別居
身長八尺二寸姿望秀偉飲酒石餘,而遲鈍質朴不為鄉親所重。
從叔吏部郎衡,有名當世,亦不之知,使守水碓,每歎曰:堪數百戶長,我願畢矣。
不以介意
不修常人之節,不為皎厲之事,每欲容才長物,終不顯人之短。
性好騎射,著韋衣入山澤,以漁獵為事
太原王乂謂曰:卿終當為台輔,然今未能令妻子免饑寒吾當助卿營之。
常振其匱乏受而不辭
嘗詣野王主人夜產俄而車馬之聲,相問曰:男也,女也。
曰:男,書之,十五以兵死
復問:寢者為誰。
曰:魏公舒
後十五載,詣主人,問所生何在,曰:因條桑斧傷而死。
自知當為公矣。
年四十餘,郡上計掾孝廉
宗黨無學業,勸令不就可以為高耳。
曰:若試而不中,其負在我,安可虛竊不就之高以為己榮乎。
於是自課百日一經因而對策升第
澠池長,遷浚儀,入為尚書郎
時欲沙汰郎官,非其才者罷之。
曰:吾即其人也。
襆被而出。
同僚素無清論者咸有愧色,談者稱之。
累遷將軍鍾毓長史每與參佐射,舒常為畫而已
後遇朋人不足,以滿數
毓初不知善射
容範閒雅,發無不中,舉坐愕然,莫有敵者。
謝而嘆曰:吾之不足以盡卿才,有如此射矣,豈一事哉。
相國參軍,封劇陽子
府朝碎務未嘗是非至於廢興大事眾人能斷者,舒徐為籌之,多出眾議之表。
文帝深器重之,每朝會坐罷,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領袖也。
宜陽滎陽郡太守,甚有聲稱。
徵拜散騎常侍
出為冀州刺史,在州三年,以簡惠稱。
入為侍中
武帝清素特賜百匹
尚書,以公事免官,詔以贖論。
三娶妻皆亡,是歲自表乞假還本郡葬妻,詔賜葬地一頃,錢五十萬。
太康初,拜右僕射
衛瓘山濤張華等以六合混一,宜用古典封禪東嶽前後累陳其事,帝謙讓不許
左僕射,領吏部
上言:今選六宮,娉以玉帛,而舊使御府丞奉娉,宣成嘉禮,贄重使輕。
以為三夫人宜使卿,九嬪使五官中郎將美人良人使謁者,於典制為弘。
有詔詳之,眾議異同,遂寢。
右光祿大夫儀同三司
山濤薨,以司徒有頃即真
威重德望祿賜散之九族,家無餘財。
陳留周震累為諸府所辟,辟書既下,公輒喪亡,僉號為殺公掾,莫有辟者。
乃命之,而竟無患識者以此稱其達命
年老,每稱疾遜位
中復暫起,署兗州中正,尋又稱疾
尚書左丞郤詵書曰:公久疾小差視事是也,唯上所念。
何意起訖還臥,曲身迴法,甚失具瞻之望。
公少立巍巍一旦棄之,可不惜哉。
稱疾如初
後以災異遜位,帝不聽
後因正旦朝罷還第,表送章綬
手詔敦勉,而執意彌固,乃下詔曰:司徒劇陽子舒體道弘粹思量經遠忠肅居正在公盡規
管銓衡官人允敘;出贊袞職敷弘五教
惠訓播流德聲茂著,可謂朝之俊乂者也。
而屢執沖讓辭旨懇誠,申覽反覆,省用憮然
成人之美先典所與,難違至情
今聽其所執,以劇陽子就第位同三司祿賜如前。
几杖不朝賜錢百萬,床帳簟褥百副。
舍人四人劇陽舍人置官十人
使光祿勳奉策,主者詳案典禮,令皆如舊制。
於是賜安車騎馬,門施行馬
為事必先而後言,遜位之際,莫有知者。
時論以為晉興以來三公辭榮祿終者,未之有也。
司空衛瓘書曰:每與足下共論此事,日日未果可謂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矣。
太熙元年薨,時年八十二。
帝甚傷悼賵賻優厚諡曰康
子混字延廣清惠有才行,為太子舍人
年二十七,先卒,朝咸為悲惜
哀慟,退而嘆曰:吾不及莊生矣,豈以無益自損乎。
於是終服不復哭。
詔曰:惟一子,薄命短折
告老之年,處窮獨之苦,每念怛然,為之嗟悼
所以散愁養氣,可更增滋味品物
給賜陽燧四望窗戶皂輪車牛一乘,庶出觀望,或足散憂也。
庶孫融嗣。
又早卒,從孫晃嗣。
傅祗
公元223年
晉書·傅元傳》字子莊
父嘏,魏太常
至孝早知名,以才識明練稱。
武帝始建東宮起家太子舍人累遷散騎黃門郎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
母憂去職
及葬母,詔給太常五等吉凶導從
其後諸卿夫人葬給導從自此始也。
服終,為滎陽太守
魏黃初大水之後河濟汎溢,鄧艾常著濟河論,開石門而通之,至是復浸壞。
乃造沉萊堰,至今兗豫無水患百姓碑頌焉。
尋表兼廷尉,遷常侍左軍將軍。
及帝崩,梓宮在殯,而太傅楊駿輔政,欲悅眾心,議普進封爵
駿書曰:未有帝王始崩,臣下論功者也。
駿不從
入為侍中
時將誅駿,而駿不之知。
駿坐,而雲龍門閉內外不通
祗請尚書武茂國家消息,揖而下階。
猶坐,顧曰:君非天子臣邪。
內外隔絕不知國家所在何得安坐
驚起
駿伏誅裴楷息瓚,駿之婿也,為亂兵所害。
尚書左僕射荀顗不平,因奏駿親,收付廷尉
無罪,有詔赦之。
時又收駿官屬復啟曰:昔魯芝曹爽司馬斬關出赴,宣帝義之,尚遷青州刺史
駿之僚佐不可加罰。
詔又赦之。
多所維正如此
河南尹,未拜,遷司隸校尉
以討楊駿勳,當封郡公八千戶固讓減半降封靈川縣公,千八百戶,餘二千二百戶封少子暢為武鄉亭侯
又以本封賜兄子雋東明亭侯
楚王瑋矯詔也,聞奏稽留免官
期年,遷光祿勳,復以公事免。
氐人齊萬年舉兵反,以為行安西軍司,加常侍,率安西將軍夏侯駿討平之。
衛尉,以風疾遜位,就拜常侍,食卿祿秩賜錢床帳等。
尋加光祿大夫,門施行馬
趙王倫輔政以為中書監常侍如故,以鎮眾心
辭之以疾,倫遣御史輿就職
王戎陳準相與言曰:傅公在事吾屬無憂矣。
其為物所倚信如此
倫篡,又為右光祿開府,加侍中
惠帝還宮,經受偽職請退不許
初,倫之篡也,孫秀義陽王威十餘人預撰儀式禪文
及倫敗,齊王冏侍中劉逵常侍騶捷杜育黃門郎陸機右丞周導王尊等付廷尉
禪文中書復議罪,會赦得原
後以禪文草本所撰,於是詔復光祿大夫
子宣,尚弘農公主。
尋遷太子少傅上章遜位還第
成都王穎太傅,復以少傅,加侍中
懷帝即位,遷光祿大夫侍中,未拜,加右僕射中書監
太傅東海王越輔政既居端右,每宣君臣謙光之道,由此上下雍穆
明達國體朝廷制度多所經綜。
左光祿開府,行太子太傅侍中如故
疾篤遜位不許
司徒,以足疾,詔版輿上殿不拜
大將軍苟晞表請遷都,使出詣河陰修理舟楫,為水行之備。
洛陽陷沒共建行臺,推盟主,以司徒持節大都督諸軍事傳檄四方
子宣公主尚書令和郁赴告方伯義兵自屯盟津小城,宣弟暢行河陰,以侍宣。
暴疾薨,時年六十九。
自以義誠不終力疾手筆敕厲二子宣、暢,辭旨深切,覽者莫感激慷慨
文章駮論十餘萬言
荀組
晉書·荀勗傳》子組字大章
弱冠太尉王衍見而稱之曰:夷雅有才識。
初為司徒左西屬,補太子舍人
司徒王渾請為從事中郎,轉左長史,歷太子中庶子滎陽太守
趙王倫相國,欲收大名,選海內德望之士,以江夏李重左右長史,東平王興、沛國劉謨為右司馬
倫篡,以侍中
長沙王乂敗,惠帝散騎常侍閭丘沖成都王潁,慰勞其軍。
西幸長安,以河南尹
尚書,轉衛尉賜爵成陽縣,加散騎常侍中書監
司隸校尉,加特進光祿大夫常侍如故
于時天下已亂,兄弟貴盛,懼不容於世,雖居大官,並諷議而已
永嘉末,復以侍中,領太子太保
未拜,會劉曜王彌洛陽與藩俱出奔
懷帝蒙塵司空王浚司隸校尉
與藩移檄天下,以琅邪王盟主
愍帝皇太子太子之舅,及領司隸校尉,行豫州刺史事,與藩並保滎陽開封
建興初,詔藩行留臺事。
俄而藩薨,更以司空,領尚書左僕射,又兼司隸,復行留臺事,州正郡守承制行焉。
進封臨潁縣公,加太夫人世子印綬
明年進位太尉,領豫州假節
元帝承制,以都督司州諸軍,加散騎常侍,餘如故
頃之,又除尚書令,表讓不拜
西都不守遣使移檄天下勸進
欲以司徒,以問太常賀循
曰:舊望忠勤顯著,遷訓五品實充眾望
於是司徒
逼於石勒不能自立
太興初,自許昌率其屬數百人渡江,給千兵百騎先所領仍皆統攝
頃之,詔太保西陽王羕錄尚書事,各加班六十人
永昌初,遷太尉,領太子太保
未拜,薨,年六十五。
諡曰元
子奕嗣。
劉寔
公元299年
《晉書本傳》字子真平原高唐人也。
濟北王壽之後也,父廣,斥丘
貧苦,賣牛衣自給
好學,手約繩,口誦書,博通古今
清身潔己,行無瑕玷
郡察孝廉,州舉秀才,皆不行
計吏,調為河南尹丞,遷尚書郎廷尉正。
後歷吏部郎,參文帝相國軍事,封循陽子
鍾會鄧艾之伐蜀也,有客曰:二將平蜀乎。
曰:破蜀必矣,而皆不還
客問其故,笑而不答,竟如其言。
先見,皆此類也。
以世多進趣廉遜道闕,乃著崇讓論以矯之。
其辭曰:古之聖王之化天下所以貴讓者,欲以賢才息爭競也。
夫人莫不欲己之賢也,故勸令讓賢以自明賢也,豈假讓不賢哉。
讓道興,賢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舉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
一官缺,擇眾官所讓最多者而用之,審之道也。
在朝之士相讓于上,草廬之人咸皆化之,推賢讓能風從此生矣。
一國所讓,則一國士也;天下所共推,則天下士也。
推讓風行,則不肖灼然殊矣。
此道之行,在上無所用其心,因成清議,隨之而已。
故曰,蕩蕩乎堯之為君,莫之能名
天下自安矣,不見所以化之,故不能名也。
又曰,舜禹之有天下不與焉,無為而化者其舜也歟
人相讓於朝,大才之人恆在大官小人不爭於野天下無事矣。
賢才無事至道興矣。
已仰其成,復何與焉。
可以南風之詩,彈五絃之琴也。
成此功者非有他,崇讓所致耳。
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則不難也。
在朝之人不務相讓久矣天下化之。
魏代以來登進辟命之士,及在職之吏,臨見受敘,雖自辭不能,終莫肯讓有勝己者。
推讓風息爭競之心生。
孔子曰,上興讓則下不爭明讓不興下必爭也。
推讓之道興,則賢能人日推舉爭競之心生,則賢能人日謗毀
夫爭者之欲自先,甚惡能者之先,不能無毀也。
孔墨不能免世之謗己,況不及孔墨者乎。
議者僉然言,世少高明之才,朝廷不有大才之人可以大官者。
山澤小官亦復云,朝廷之士雖有大官名德,皆不及往時人也。
以為此二者皆失之矣。
非時獨乏也,時不貴讓
一人有先眾之譽,毀必隨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
雖令稷契復存,亦不復全其名矣。
能否混雜優劣不分,士無素定之價,官職有缺,主選之不知所用,但案官次而舉之。
同才之人先用者,非勢家之子,則必為有勢者之所念也。
非能獨賢,因其先用之資,而復遷之無已。
之無已,不勝任之病發矣。
在官之人,政績無聞自非勢家之子率多資次而進也。
向令天下貴讓,士必由於見讓而後名成,名成而官乃得用之。
名行不立之人,在官無政績之稱,讓之者必矣,官無因得而用之也。
所以見用不息者,由讓道廢,因資用人之有失久矣
故自漢魏以來,時開大舉,令眾官各舉所知,唯才所任,不限階次如此者甚數矣
其所舉必有當者,不聞時有擢用不知何誰故也。
所舉必有不當,而罪不加不知何誰不肖也。
所以不可得知,由當時之人莫肯相推賢愚之名不別,今其如此,舉者知在上者察不能審,故敢漫舉而進之。
或舉所,因及所念,一頓而至,人數猥多,各言所舉者;加之高狀,相似如一難得而分矣。
參錯相亂真偽同貫更復由此而甚。
雖舉者不能盡忠之罪,亦由上開聽察之路濫,令其爾也。
齊王好聽竽聲,必令三百人合吹而後聽之,廩以數人之俸。
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因請為王吹竽,虛食數人之俸。
王覺而改之,難彰先王之過。
下令曰:吾之好聞竽聲有甚先王,欲一一列而聽之。
先生於此逃矣。
推賢之風不立,濫舉之法不改,則南郭先生之徒盈於朝矣。
才高守道之士日退馳走有勢之門日多矣。
國有典刑,弗能禁矣。
道不興之弊,非徒人在下位不得時進也,國之良臣重任者,亦將以漸受罪退矣。
何以其然也。
孔子以為顏氏之子不貳過耳,明非聖人皆有過。
寵貴之地欲之者多矣,惡賢能者塞其路,其過而毀之者亦多矣。
謗毀之生,非徒空設必因人之微過而甚之者也。
毀謗言數聞,在上者雖欲弗納,不能不所聞,因事之來而微察之也,無以,其驗至矣。
得其驗,安得不理其罪。
若知而縱之,王之威日衰令之不行自此始矣。
知之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
賢才不進,貴臣日疏,此有國者之深憂也。
詩曰:受祿不讓至于已斯亡。
不讓之人憂亡不暇,而望其益國朝,不亦難乎。
以為改此俗甚易耳。
何以知之。
一時在官之人,雖雜有凡猥之才,其中明者亦多矣,豈可謂皆不知為貴邪。
直以其時不讓習以成俗,故遂不為耳。
人臣初除,皆通表上聞,名之謝章所由來尚矣。
謝章本意,欲進賢能以謝國恩也。
昔舜以禹為司空,禹拜稽首稷契咎繇
使益為虞官朱虎、熊、羆。
使伯夷三禮夔龍
唐虞之時,眾官初除,莫不也。
謝章之義,蓋取于此
書記之者欲以永世作則
季世所用不賢不能,虛謝見用之恩而已
相承不變習俗之失也。
敘用之官得通章表者,其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徒費簡紙者,皆絕不通。
人臣初除,各思推賢能而讓之矣,讓之文付主者掌之。
三司有缺,擇三司最多者而用之。
此為一公缺,三公已豫選之矣。
且主選之吏,不必任公而選三公不如三公自共選一公為詳也。
四征缺,擇四征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征缺,四征選之矣,必詳於停缺而令主者選四征也。
尚書缺,擇尚書最多者而用之,此為八尚書共選一尚書,詳於臨缺令主者選八尚書也。
郡守缺,擇眾郡所最多者而用之,詳於任主者令選百郡守也。
夫以眾官百郡,與主者共相比,不可同歲而論也。
雖復三府參舉官,本不委舉選之任,各不能以根其心也。
其所用心者裁之不二三,但令主者官次而舉之,不用精也。
賢愚百姓耳目為國耳目
夫人情爭則欲毀己所不知,則競推於勝己
故世爭則毀譽交錯優劣不分難得也。
時讓智顯出,能否之辨歷歷相次不可得而亂也。
當此時也,能退身修己者,讓之者多矣。
雖欲守貧賤不可得也。
馳騖進趣而欲人見讓,猶卻行而求前也
如此愚智咸知進身求通,非修之於己則無由矣。
外求者,於此相隨歸矣
浮聲虛論不禁而自息矣。
人人無所用其心,任眾人之議,而天下自化矣。
不言化行巍巍之美於此著矣。
可以致此,豈可不務之哉。
春秋傳曰:范宣子,其下皆
欒黶雖汰,弗敢違也。
晉國以平,數世賴之。
上世之化也,君子尚能而其下,小人力農以事其上,上下有禮讒慝遠黜,由不爭也。
及其亂也,國家之弊,恆必由之。
篤論了了如此
在朝君子典選大官,能不以人廢言,舉而行之,各以舉能先務,則群才猥出,能否殊別蓋世之功,莫大於此
泰始初進爵為伯,累遷少府
咸寧中太常,轉尚書
杜預之伐吳也,本官鎮南軍司。
初,妻盧氏生子躋而卒,華氏將以女妻之。
弟智諫曰:華家類貪,必破門戶。
辭之不得,竟婚華氏生子
竟坐受賂免官
頃之大司農,又以夏罪免。
每還州里鄉人載酒肉以候之。
難逆其意,輒共啖而返其餘。
或謂曰:君行高一世,而諸子不能遵。
何不旦夕切磋,使知過而自改邪。
曰:吾之所行,是所聞見,不相祖習,豈復教誨所得乎。
世以為當
後起國子祭酒散騎常侍
愍懷太子初封廣陵王高選師友,以為師。
元康初進爵為侯,累遷太子太保,加侍中特進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領冀州都督
九年策拜司空,遷太保,轉太傅
太安初老病遜位,賜車駟馬、錢百萬,以侯就第
長沙成都之相攻也,為軍人所掠,潛歸鄉里。
惠帝崩,山陵
懷帝即位復授太尉
自陳年老固辭不許
左丞劉坦上言曰:夫堂高級遠,主尊相貴。
是以古之哲王莫不師其元臣,崇養老之教,訓示四海使少有禮
七十致仕,亦所以優異舊德,厲廉高之風。
太尉清素之操,執不渝之潔,懸車告老,二十餘年,浩然之志,老而彌篤。
可謂國之碩老,邦之宗模。
臣聞老者不以筋力年踰九十,命在日制,遂自扶輿冒險而至,展哀山陵致敬闕庭大臣之節備矣
聖詔殷勤,必使正位上台,光飪鼎實,斷章敦喻經涉二年
上露板,辭旨懇誠
以為古之養老以不事為優,不以吏之為重,謂宜聽所守。
三年,詔曰:昔虞任五臣,致垂拱之化,漢相蕭何興寧一之譽,故能光隆當時垂裕百代
紹天明命臨御萬邦所以崇顯道者,亦賴之於元臣庶尹,畢力股肱,以副至望
而君年耆告老確然難違。
今聽君以侯就第位居三司之上,秩祿準舊,賜几不朝及宅一區
國之大政將就諮于君,副朕意焉。
歲餘薨,時年九十一,諡曰元
貧窶地,杖策徒行,每所憩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營給。
位望通顯,每從儉素不尚華麗
嘗詣石崇如廁,見有絳紋帳,裀褥甚麗,兩婢香囊
便退,笑謂曰:誤入卿內。
曰:是廁耳。
曰:貧士未嘗得此。
乃更如他廁。
雖處榮寵,居無第宅,所得俸祿贍卹親故
禮教陵遲,而行己以正。
喪妻為廬杖之制,終喪御內
輕薄者笑之,不以介意
自少及老,篤學不倦,雖居職務,卷弗離手。
尤精三傳辨正公羊以為衛輒不應辭以王父命,祭仲為臣之節,舉此二端以明臣子之體,遂行于世。
又撰春秋條例二十卷
二子,躋、
高光
公元306年
《晉書本傳》字宣茂陳留圍城人,魏太尉之子也。
少習家業明練刑理,初以太子舍人累遷尚書郎,出為幽州刺史潁川太守
是時武帝長沙獄,以典詔囚
歷世明法,用為長沙御史,秩與中丞同。
廷尉
元康中,拜尚書典三公曹。
趙王倫篡逆於其際,守道貞全。
及倫賜死齊王冏輔政,復以廷尉,遷尚書,加奉車都尉
後從駕討成都王穎有勳,封延陵縣公,邑千八百戶。
於時朝廷咸推明於用法,故頻典理官
惠帝為張方所逼,幸長安朝臣奔散,莫有從者獨侍帝而西。
尚書左僕射,加散騎常待。
兄誕為上官己等所用,歷、雍溫州刺史
誕性任放無倫次,而決烈過人,與異操
常謂小節,恆輕侮之,事誕愈謹。
帝既還洛陽,時太弟新立重選傅訓,以少傅,加光祿大夫常侍如故
懷帝即位,加光祿大夫金章紫綬,與傅祗並見推崇
尋為尚書令本官如故
以疾卒,贈司空侍中
京洛傾覆,竟未加諡。
子韜字子遠放佚無檢
廷尉時,韜受貨賕,有司奏案之,而不知
時人雖非不能防閑其子,以其用心有素不以為累。
初,詣長安留臺,以韜兼右衛將軍
韜與殿省小人交通,及卒,仍於喪中往來不絕
東海王越輔政,不朝覲
知人有望,密與太傅參軍姜頤、京兆杜概等謀討,事泄伏誅
裴楷
晉書·裴秀傳》從弟楷字叔則
父徽,魏冀州刺史
明悟有識量,弱冠知名,尤精老易少與王戎齊名
鍾會薦之於文帝,辟相國掾,遷尚書郎
賈充改定律令,以定科郎。
事畢,詔御前執讀,平議當否。
宣吐左右屬目聽者忘倦
武帝撫軍妙選僚采,以參軍事
吏部郎闕,文帝問其人於鍾會
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皆其選也。
於是吏部郎
風神高邁容儀俊爽博涉群書,特精理義,時人謂之玉人,又稱見裴叔則如近玉山照暎人也。
中書郎出入宮省,見者肅然改容
武帝登阼探策卜世多少,而得一,帝不悅
群臣失色,莫有言者。
正容儀,和其聲氣從容進曰:臣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王侯得一以為天下貞。
武帝大悅,群臣皆稱萬歲
俄拜散騎侍郎累遷散騎常侍河內太守,入為屯騎校尉右軍將軍,轉侍中
石崇功臣子有才氣,與志趣各異,不與之交。
長水校尉季舒嘗與酣燕慢傲過度欲表免之。
聞之,謂曰:足下飲人狂藥,責人正禮不亦乖乎。
乃止。
寬厚與物無忤
不持儉素,每遊榮貴,輒取其珍玩
車馬器服宿昔之間,便以施諸窮乏
嘗營別宅,其從兄衍見而悅之,即以宅與衍。
、趙二王,國之近屬貴重當時歲請二國租錢百萬,以散親族。
人或譏之,曰:損有餘以補不足,天之道也。
安於毀譽,其行己任率,皆此類也。
山濤和嶠並以盛德居位,帝嘗問曰:朕應天順時海內更始天下風聲何得何失
對曰:陛下受命四海承風所以比德堯舜者,但以賈充徒尚在朝耳。
方宜引天下賢人,與弘政道,不宜示人以私。
任愷庾純亦以為言,帝乃出充關中都督
納女太子,乃止。
平吳之後,帝乃修太平之化,每延公卿,與論政道。
陳三五之風,次序漢魏盛衰之跡。
帝稱善,坐者歎服焉。
子瓚楊駿女,然楷素駿,與之不平
駿執政,乃轉為衛尉,遷太子少師優游無事,默如也。
駿誅,婚親收付廷尉,將加法
是日事起倉卒誅戮縱橫眾人為之震恐
容色不變舉動自若,索紙筆親故書。
賴侍中傅祗救護得免,猶坐去官
太保衛瓘太宰亮稱真正阿附,宜蒙爵土,乃封臨海侯食邑二千戶
楚王瑋為北軍中候,加散騎常侍
、亮斥己任聞之,不敢拜,轉為尚書
子輿先娶亮女,女適衛瓘子,內難未已,求出外鎮,除安南將軍假節都督荊州諸軍事,垂當發而矯詔誅亮、
以前奪己中候,又與亮、婚親密遣
素知有望于己,聞有變,單車入城,匿于妻父王渾家,與亮小子一夜八徙,故得免難。
伏誅,以中書令,加侍中,與張華王戎並管機要
有渴利疾,不樂處勢
王渾請曰:先帝拔擢之恩,復蒙陛下寵遇誠竭節之秋也。
不競於物,昔為常侍,求出為河內太守;後為侍中,復求出為河南尹;與楊駿不平,求為衛尉;及轉東宮,班在時類之下,安於淡退有識有以見其心也。
委頓,臣深憂之。
光祿勳缺,以為可用。
張華中書王戎尚書,足舉其契,無為入。
名臣不多,當見將養,勿違其志,要其遠濟之益。
不聽,就加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
疾篤,詔遣黃門郎王衍省疾回眸矚之曰:竟未相識
深歎其神儁
知人之鑒,初在河南樂廣僑居郡界未知名,見而奇之,致之於宰府
嘗目夏侯元云肅肅如入宗廟中,但見禮樂器,鍾會如觀武庫森森,但見矛㦸在前傅嘏汪翔所不見,山濤登山臨下幽然深遠
初,炊黍在甑,或變為拳,或作血,或作蕪菁子。
其年而卒,時年五十五,諡曰元
子五:輿、、憲、禮、遜。
溫羨
公元290年
《晉書本傳》字長卿太原祁人,漢護羌校尉之後也。
揚州刺史
父恭,濟南太守
兄弟六人知名於世,號曰六龍
少以朗悟見稱齊王攸辟為掾,遷尚書郎
惠帝即位,拜豫州刺史,入為散騎常侍累遷尚書
齊王冏輔政,以攸之故吏,意特親之,轉吏部尚書
先是張華被誅,建議欲復其官爵
論者或以為非,駁之曰:自天子以下爭臣各有差,不得歸罪一人也。
晏子曰:為己死亡,非其親昵,誰能任之
里克之殺二庶陳乞之立陽生漢朝之誅諸呂,皆積年之後乃得立事
未有事主見存,而得行其志於數月之內者也。
式乾之會,張華獨諫
上宰不和不能承風贊善,望其指麾從命不亦難乎。
況今皇后譖害其子,內難不預,禮非所任。
且后體齊於帝,尊同皇極,罪在枉子,事不為逆,義非所討。
今以不能廢枉子之后,與趙盾討殺君之賊同,而貶責之,於義不經通也。
竟得追復爵位
其後從駕成都王穎有勳,封大陵縣公,邑千八百戶。
出為冀州刺史,加後將軍
范陽王𧆟敗於許昌也,自牧冀州乃避之。
惠帝之幸長安,以中書令不就
及帝還洛陽,徵為中書監,加散騎常侍
未拜,會帝崩,懷帝即位,遷左光祿大夫開府,領司徒,論者僉謂為速。
在位未幾,病卒,贈司徒諡曰元
三子:祗、允、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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