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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一百六十五卷目錄
勳爵部彙考三十七
周二十三
趙一
官常典第一百六十五卷
勳爵部彙考三十七
周二十三
趙一
公元前948年
穆王十六年,造父始封于趙。
按《史記·趙世家》:趙氏之先,與秦共祖。至中衍,為帝大戊御。其後世蜚廉有子二人,而命其一子曰惡來,事紂,為周所殺,其後為秦。惡來弟曰季勝,其後為趙。季勝生孟增。孟增幸于周成王,是為宅皋狼。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幸于周繆王。造父取驥之乘匹,與桃林盜驪、驊騮、綠耳,獻之繆王。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見西王母,樂之忘歸。而徐偃王反,繆王日馳千里馬,攻徐偃王,大破之。賜造父以趙城,由此為趙氏。按《竹書紀年》:穆王十六年,王命造父始封于趙。周威烈王二十四年,始命晉大夫趙籍為諸侯。按《史記·趙世家》:自造父以下六世至奄父,曰公仲,周宣王時伐戎,為御。及千畝戰,奄父脫宣王。奄父生叔帶。叔帶之時,周幽王無道,去周如晉,事晉文侯,建趙氏於晉國。自叔帶以下,趙宗益興,五世而生趙夙。趙夙,晉獻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而趙夙為將伐霍。霍公求奔齊。晉大旱,卜之,曰霍太山為祟。使趙夙召霍君於齊,復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晉復穰。晉獻公賜趙夙耿。夙生共孟,當魯閔公之元年也。共孟生趙衰,字子餘。趙衰卜事晉獻公及諸公子,莫吉;卜事公子重耳,吉,即事重耳。重耳以驪姬之亂亡奔翟,趙衰從。翟伐廧咎如,得二女,翟以其少女妻重耳,長女妻趙衰而生盾。初,重耳在晉時,趙衰妻亦生趙同、趙括、趙嬰齊。趙衰從重耳出亡,凡十九年,得反國。重耳為晉文公,趙衰為原大夫,居原,任國政。文公所以反國及霸,多趙衰計策,語在晉事中。趙衰既反晉,晉之妻固要迎翟妻,而以其子盾為適嗣,晉妻三子皆下事之。晉襄公之六年,而趙衰卒,諡為成季。趙盾代成季任國政二年而晉襄公卒,太子夷皋年少。盾為國多難,欲立襄公弟雍。雍時在秦,使使迎之。太子母日夜啼泣,頓首謂趙盾曰:先君何罪,釋其適子而更求君。趙盾患之,恐其宗與大夫襲誅之,迺遂立太子,是為靈公,發兵距所迎襄公弟於秦者。靈公既立,趙盾益專國政。靈公立十四年,益驕。趙盾驟諫,靈公弗聽。及食熊蹯,胹不熟,殺宰人,持其尸出,趙盾見之。靈公由此懼,欲殺盾。盾素仁愛人,嘗所食桑下餓人反扞救盾,盾以得亡。未出境,而趙穿弒靈公而立襄公弟黑臀,是為成公。趙盾復反,任國政。君子譏盾為正卿,亡不出境,反不討賊,故太史書曰趙盾弒其君。晉景公時而趙盾卒,諡為宣孟,子朔嗣。趙朔,晉景公之三年,朔為晉將下軍救鄭,與楚莊王戰河上。朔娶晉成公姊為夫人。晉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賈欲誅趙氏。初,趙盾在時,夢見叔帶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絕而後好。趙史援占之,曰:此夢甚惡,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孫,趙將世益衰。屠岸賈者,始有寵於靈公,及至於景公而賈為司寇,將作難,乃治靈公之賊以致趙盾,遍告諸將曰:盾雖不知,猶為賊首。以臣弒君,子孫在朝,何以懲辠。請誅之。韓厥曰:靈公遇賊,趙盾在外,吾先君以為無罪,故不誅。今諸君將誅其後,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誅。妄誅謂之亂。臣有大事而君不聞,是無君也。屠岸賈不聽。韓厥告趙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絕趙祀,朔死不恨。韓厥許諾,稱疾不出。賈不請而擅與諸將攻趙氏於下宮,殺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皆滅其族。趙朔妻成公姊,有遺腹,走公宮匿。趙朔客曰公孫杵臼,杵臼謂朔友人程嬰曰:胡不死。程嬰曰:朔之婦有遺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無何,而朔婦免身,生男。屠岸賈聞之,索於宮中。夫人置兒絝中,祝曰:趙宗滅乎,若號;即不滅,若無聲。及索,兒竟無聲。已脫,程嬰謂公孫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後必且復索之,奈何。公孫杵臼曰:立孤與死孰難。程嬰曰:死易,立孤難耳。公孫杵臼曰:趙氏先君遇子厚,子彊為其難者,吾為其易者,請先死。乃二人謀取他人嬰兒負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嬰出,謬謂諸將軍曰:嬰不肖,不能立趙孤。誰能與我千金,吾告趙氏孤處。諸將皆喜,許之,發師隨程嬰攻公孫杵臼。杵臼謬曰:小人哉程嬰。昔下宮之難不能死,與我謀匿趙氏孤兒,今又賣我。縱不能立,而忍賣之乎。抱兒呼曰:天乎天乎。趙氏孤兒何罪。請活之,獨殺杵臼可也。諸將不許,遂殺杵臼與孤兒。諸將以為趙氏孤兒良已死,皆喜。然趙氏真孤乃反在,程嬰卒與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晉景公疾,卜之,大業之後不遂者為祟。景公問韓厥,厥知趙孤在,乃曰:大業之後在晉絕嗣者,其趙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鳥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厲無道,而叔帶去周適晉,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嘗絕祀。今吾君獨滅趙宗,國人哀之,故見龜策。唯君圖之。景公問:趙尚有後子孫乎。韓厥其以實告。於是景公乃與韓厥謀立趙孤兒,召而匿之宮中。諸將入問疾,景公因韓厥之眾以脅諸將而見趙孤。趙孤名曰武。諸將不得已,乃曰:昔下宮之難,屠岸賈為之,矯以君命,并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難。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請立趙後。今君有命,群臣之願也。於是召趙武、程嬰遍拜諸將,遂反與程嬰、趙武攻屠岸賈,滅其族。復與趙武田邑如故。及趙武冠,為成人,程嬰乃辭諸大夫,謂趙武曰:昔下宮之難,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趙氏之後。今趙武既立,為成人,復故位,我將下報趙宣孟與公孫杵臼。趙武啼泣頓首固請,曰:武願苦筋骨以報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嬰曰:不可。彼以我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報,是以我事為不成。遂自殺。趙武服齊衰三年,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絕。趙氏復位十一年,而晉厲公殺其大夫三郤。欒書畏及,乃遂殺其君厲公,更立襄公曾孫周,是為悼公。晉由此大夫稍彊。趙武續趙宗二十七年,晉平公立。平公十二年,而趙武為正卿。十三年,吳延陵季子使于晉,曰:晉國之政卒歸于趙武子、韓宣子、魏獻子之後矣。趙武死,諡為文子。文子生景叔。景叔之時,齊景公使晏嬰於晉,晏嬰與晉叔向語。嬰曰:齊之後卒歸田氏。叔向亦曰:晉國之政將歸六卿。六卿侈矣,而吾君不能恤也。趙景叔卒,生趙鞅,是為簡子。趙簡子在位,晉頃公之九年,簡子將合諸侯戍于周。其明年,入周敬王于周,辟弟子朝之故也。晉頃公之十二年,六卿以法誅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為十縣,六卿各令其族為之大夫。晉公室由此益弱。後十三年,魯賊臣陽貨來奔,趙簡子受賂,厚遇之。趙簡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懼。醫扁鵲視之,出,董安于問。扁鵲曰:血脈治也,而何怪。在昔秦穆公嘗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孫支與子輿曰:我之帝所甚樂。吾所以久者,適有學也。帝告我:晉國將大亂,五世不安;其後將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國男女無別。公孫支書而藏之,秦讖于是出矣。獻公之亂,文公之霸,而襄公敗秦師於殽而歸縱淫,此子之所聞。今主君之疾與之同,不出三日疾必間,間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簡子寤。語大夫曰:我之帝所甚樂,與百神遊千鈞天,廣樂九奏萬舞,不類三代之樂,其聲動人心。有一熊欲來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又有一羆來,我又射之,中羆,羆死。帝甚喜,賜我二笥,皆有副。吾見兒在帝側,帝屬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壯也,以賜之。帝告我:晉國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將大敗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今余思虞舜之勳,適余將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孫。董安于受言而書藏之。以扁鵲言告簡子,簡子賜扁鵲田四萬畝。他日,簡子出,有人當道,辟之而不去,從者怒,將刃之。當道者曰:吾欲有謁於主君。從者以聞。簡子召之,曰:譆,吾有所見子晰也。當道者曰:屏左右,願有謁。簡子屏人。當道者曰:主君之疾,臣在帝側。簡子曰:然,有之。子之見我,我何為。當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與羆,皆死。簡子曰:是,且何也。當道者曰:晉國且有大難,主君首之。帝令主君滅二卿,夫熊與羆皆其祖也。簡子曰:帝賜我二笥皆有副,何也。當道者曰:主君之子將克二國于翟,皆子姓也。簡子曰:吾見兒在帝側,帝屬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長以賜之。夫兒何謂以賜翟犬。當道者曰:兒,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後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并二國于翟。簡子問其姓而延之以官。當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見。簡子書藏之府。異日,姑布子卿見簡子,簡子遍召諸子相之。子卿曰:無為將軍者。簡子曰:趙氏其滅乎。子卿曰:吾嘗見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簡子召子毋卹。毋卹至,則子卿起曰:此真將軍矣。簡子曰:此其母賤,翟婢也,奚道貴哉。子卿曰:天所授,雖賤必貴。自是之後,簡子盡召諸子與語,毋卹最賢。簡子乃告諸子曰:吾藏寶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賞。諸子馳之常山上,求,無所得。毋卹還,曰:已得符矣。簡子曰:奏之。毋卹曰:從常山臨代,代可取也。簡子于是知毋卹果賢,乃廢太子伯魯,以毋卹為太子。後二年,晉定公之十四年,范、中行作亂。明年春,簡子謂邯鄲大夫午曰:歸我衛士五百家,吾將置之晉陽。午許諾,歸而其父兄不聽,倍言。趙鞅捕午,囚之晉陽。乃告邯鄲人曰:我私有誅午也,諸君欲誰立。遂殺午。趙稷、涉賓以邯鄲反。晉君使籍秦圍邯鄲。荀寅、范吉射與午善,不肯助秦而謀作亂,董安于知之。十月,范、中行氏伐趙鞅,鞅奔晉陽,晉人圍之。范吉射、荀寅仇人魏襄等謀逐荀寅,以梁嬰父代之;逐吉射,以范皋繹代之。荀躒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亂者死。今三臣始亂而獨逐鞅,用刑不均,請皆逐之。十一月,荀躒、韓不佞、魏哆奉公命以伐范、中行氏,不克。范、中行氏反伐公,公擊之,范、中行敗走。丁未,二子奔朝歌。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絳,盟于公宮。其明年,知伯文子謂趙鞅曰:范、中行雖信為亂,安于發之,是安于與謀也。晉國法,始亂者死。夫二子已伏罪而安于獨在。趙鞅患之。安于曰:臣死,趙氏定,晉國寧,吾死晚矣。遂自殺。趙氏以告知伯,然後趙氏寧。孔子聞趙簡子不請晉君而執邯鄲午,保晉陽,故書春秋曰趙鞅以晉陽畔。趙簡子有臣曰周舍,好直諫。周舍死,簡子每聽朝,常不悅,大夫請罪。簡子曰:大夫無罪。吾聞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諸大夫朝,徒聞唯唯,不聞周舍之鄂鄂,是以憂也。簡子由此能附趙邑而懷晉人。晉定公十八年,趙簡子圍范、中行于朝歌,中行文子奔邯鄲。明年,衛靈公卒。與陽虎送衛太子蒯瞶于衛,衛不內,居戚。晉定公二十一年,簡子拔邯鄲,中行文子奔柏人。簡子又圍柏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齊。趙竟有邯鄲、柏人。范、中行餘邑入于晉。趙名晉卿,實專晉權,奉邑侔於諸侯。晉定公三十年,定公與吳王夫差爭長於黃池,趙簡子從晉定公,卒長吳。定公三十七年卒,而簡子除三年之喪,期而已。是歲,越王勾踐滅吳。晉出公十一年,知伯代鄭。趙簡子疾,使太子毋卹將而圍鄭。知伯醉,以酒灌擊毋卹。毋卹群臣請死之。毋卹曰:君所以置毋卹,為能忍詢。然亦慍知伯。知伯歸,因謂簡子,使廢毋卹,簡子不聽。毋卹由此怨知伯。晉出公十七年,簡子卒,太子毋卹代立,是為襄子。趙襄子元年,越圍吳。襄子降喪食,使楚隆問吳王。襄子姊前為代王夫人。簡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請代王。使廚人操銅枓以食代王及從者,行斟,陰令宰人各以枓擊殺代王及從官,遂興兵平代地。其姊聞之,泣而呼天,摩笄自殺。代人憐之,所死地名之為摩笄之山。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為代成君。伯魯者,襄子兄,故太子。太子蚤死,故封其子。襄子立四年,知伯與趙、韓、魏盡分其范、中行故地。晉出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孫驕,是為晉懿公。知伯益驕。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地趙,趙不與,以其圍鄭之辱。知伯怒,遂率韓、魏攻趙。趙襄子懼,乃奔保晉陽。原過從,後,至于王澤,見三人,自帶以上可見,自帶以下不可見。與原過竹二節,莫通。曰:為我以是遺趙毋卹。原過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齊三日,親自剖竹,有朱書曰:趙毋卹,余霍泰山山陽侯天使也。三月丙戌,余將使女反滅知氏。女亦立我百邑,余將賜女林胡之地。至于後世,且有伉王,亦黑,龍面而鳥噣,鬢麇髭𩑺,大膺大胸,脩下而馮,左衽界乘,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諸貉,南伐晉別,北滅黑姑。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三國攻晉陽,歲餘,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懸釜而炊,易子而食。群臣皆有外心,禮益慢,唯高共不敢失禮。襄子懼,乃夜使相張孟同私於韓、魏。韓、魏與合謀,三月丙戌,三國反滅知氏,共分其地。於是襄子行賞,高共為上。張孟同曰:晉陽之難,唯共無功。襄子曰:方晉陽急,群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禮,是以先之。於是趙北有代,南并知氏,彊於韓、魏。遂祠三神於百邑,使原過主霍泰山祠祀。其後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為伯魯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傳位與伯魯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為太子。襄子立三十三年卒,浣立,為獻侯。獻侯少即位,治中牟。襄子弟桓子逐獻侯,自立於代,一年卒。國人曰桓子立非襄子意,乃共殺其子而復迎立獻侯。十年,中山武公初立。十三年,城平邑。十五年,獻侯卒,子烈侯籍立。烈侯元年,魏文侯伐中山,使太子擊守之。六年,魏、韓、趙皆相立為諸侯,追尊獻子為獻侯。烈侯好音,謂相國公仲連曰:寡人有愛,可以貴之乎。公仲曰:富之可,貴之則否。烈侯曰:然。夫鄭歌者槍、石二人,吾賜之田,人萬畝。公仲曰:諾。不與。居一月,烈侯從代來,問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頃,烈侯復問。公仲終不與,乃稱疾不朝。番吾君自代來,謂公仲曰:君實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趙,於今四年,亦有進士乎。公仲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進三人。及朝,烈侯復問: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擇其善者。牛畜侍烈侯以仁義,約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選練舉賢,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節財儉用,察度功德。所與無不充,君說。烈侯使使謂相國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為師,荀欣為中尉,徐越為內史,賜相國衣二襲。
公元前401年
安王元年,趙會韓、魏,伐楚,趙侯籍薨,弟武公立。按《史記·楚世家》:三晉來伐楚,至成丘而還。按《趙世家》:烈侯卒,弟武公立。
公元前387年
安王十五年,趙侯卒,國人立。烈侯之子章。
公元前542年
按《史記·趙世家》:武公十三年卒,趙復立烈侯太子章,是為敬侯。
公元前386年
安王十六年,趙公子朝作亂,趙徙都邯鄲。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亂,不克,出奔魏。趙始都邯鄲。
公元前385年
安王十七年,趙敗齊于靈丘。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二年,敗齊于靈丘。
公元前384年
安王十八年,趙救魏于廩丘。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三年,救魏于廩丘,大敗齊人。安王十九年,魏敗趙于兔臺,魏築剛平侵衛。
公元前383年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四年,魏敗我兔臺。築剛平以侵衛。
公元前382年
安王二十年,齊魏攻趙,取剛平。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五年,齊、魏為衛攻趙,取我剛平。安王二十一年,趙取魏棘蒲。
公元前381年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六年,借兵于楚伐魏,取棘蒲。安王二十三年,趙拔魏黃城。
公元前379年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八年,拔魏黃城。
公元前378年
安王二十四年,趙伐齊。齊伐燕,趙救之。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九年,伐齊。齊伐燕,趙救燕。安王二十五年,趙與中山戰于房子。
公元前377年
按《史家·趙世家》:敬侯十年,與中山戰于房子。
公元前376年
安王二十六年,趙及韓、魏廢其君,俱酒為家人,而共分晉國,趙伐中山。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十一年,魏、韓、趙共滅晉,分其地。伐中山,又戰于中人。按《晉世家》:靜公二年,魏武侯、韓哀侯、趙敬侯滅晉侯而三分其地。靜公遷為家人,晉絕不祀。
按《通鑑綱目註》:集覽:俱酒,乃靖公之名也。索隱曰:系本作靜公俱家人。韋昭曰:庶人之家也。索隱曰:謂居家之人,無官職也。
公元前375年
烈王元年,趙侯章薨,子種立。
按《史記·趙世家》:敬侯十二年,敬侯卒,子成侯種立。烈王二年,公子勝與趙侯種爭立。
公元前374年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元年,公子勝與成侯爭立,為亂。烈王三年夏六月,趙雨雪。
公元前747年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二年六月,雨雪。
公元前372年
烈王四年,趙取衛鄉邑七十三,魏敗趙藺。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三年,大戊午為相。伐衛,取鄉邑七十三。魏敗我藺。
公元前371年
烈王五年,趙敗秦于高安。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四年,與秦戰高安,敗之。
公元前370年
烈王六年,趙伐齊,魏敗趙于懷。趙攻鄭,以與韓,韓與趙長子。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五年,伐齊于鄄。魏敗我懷。攻鄭,敗之,以與韓,韓與我長子。
公元前368年
顯王元年,趙侵齊與韓攻周。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七年,侵齊,至長城。與韓攻周。顯王三年,趙與齊戰于阿下。
公元前366年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九年,與齊戰于阿下。
公元前365年
顯王四年,趙取衛甄。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年,攻衛,取甄。
公元前364年
顯王五年,秦攻魏,趙救之。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一年,秦攻魏,趙救之石阿。顯王六年,秦攻魏,趙救之。
公元前363年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二年,秦攻魏少梁,趙救之。顯王七年,魏敗趙于澮,取皮牢。趙侯、韓侯遇于上黨。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三年,魏敗我澮,取皮牢。成侯與韓昭侯遇上黨。
公元前361年
顯王八年,趙與韓攻秦。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四年,與韓攻秦。
公元前360年
顯王九年,趙助魏攻齊。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五年,助魏攻齊。
公元前359年
顯王十年,趙與韓、魏分晉,封晉君于端氏。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六年,與韓、魏分晉,封晉君以端氏。
公元前358年
顯王十一年,趙侯魏侯遇于葛孽。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七年,與魏惠王遇葛孽。顯王十三年,趙侯、齊侯、宋公會于平陸,趙侯、燕伯會于阿。
公元前356年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十九年,與齊、宋會平陸,與燕會阿。
公元前355年
顯王十四年,魏獻趙,榮椽趙作檀臺。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二十年,魏獻榮椽,因以為檀臺。顯王十五年,魏圍趙邯鄲。
公元前354年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二十一年,魏圍我邯鄲。
公元前353年
顯王十六年,魏拔趙邯鄲,齊救趙。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二十二年,魏惠王拔我邯鄲,齊亦敗魏于桂陵。按《魏世家》:惠王十八年,拔邯鄲。趙請救于齊,齊使田忌、孫臏救趙,敗魏桂陵。
公元前351年
顯王十八年,魏歸趙邯鄲,趙侯魏侯盟于漳水。秦攻趙藺。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二十四年,魏歸我邯鄲,與魏盟漳水上。秦攻我藺。
公元前350年
顯王十九年,趙侯種薨。公子紲與太子語爭立,紲奔韓。
按《史記·趙世家》:成侯二十五年,成侯卒。公子紲與太子肅侯爭立,紲敗,亡奔韓。
公元前349年
顯王二十年,趙奪晉君端氏,徙之屯留。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元年,奪晉君端氏,徙處屯留。顯王二十一年,趙侯、魏侯遇于陰晉。
公元前348年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二年,與魏惠王遇于陰晉。顯王二十二年,趙公子范襲邯鄲,不勝而死。
公元前347年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三年,公子范襲邯鄲,不勝而死。顯王二十三年,趙侯朝于京師。
公元前346年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四年,朝天子。
公元前344年
顯王二十五年,趙拔齊高唐。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六年,攻齊,拔高唐。
公元前343年
顯王二十六年,趙攻魏首垣。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七年,公子刻攻魏首垣。
公元前339年
顯王三十年,趙伐魏。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十一年,趙伐魏。
公元前335年
顯王三十四年,趙起壽陵。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十五年,起壽陵。
公元前334年
顯王三十五年,趙侯遊于大陵,蘇秦以合從說趙。按《戰國策》:蘇秦從燕之趙,始合從,說趙王曰:天下之卿相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高賢大王之行義,皆願奉教陳忠於前之日久矣。雖然,奉陽君妬,大王不得任事,是以外賓客游談之士,無敢盡忠於前者。今奉陽君捐館舍,大王乃今然後得士民相親,臣故敢進其愚忠。為大王計,莫若安民無事,請無庸有為也。安民之本,在方擇交。擇交而得則民安,擇交不得則民終身不得安。請言外患:齊、秦為兩敵,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齊,而民不得安;倚齊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謀人之主,伐人之國,常苦出辭斷絕人之交,願大王慎無出於口也。請屏左右,白言所以異,陰陽而已矣。大王誠能聽臣,燕必致氈裘狗馬之地,齊必致海隅魚鹽之地,楚必致橘柚雲夢之地,韓、魏皆可使致封地湯沐之邑,貴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效實,五霸之所以覆軍禽將而求也;封侯貴戚,湯、武之所以放殺而爭也。今大王垂拱而兩有之,是臣之所以為大王願也。大王與秦,則秦必弱韓、魏;與齊則齊必弱楚、魏。魏弱則割河外,韓弱則效宜陽。宜陽效則上郡絕,河外割則道不通。楚弱則無援。此三策者,不可不熟計也。夫秦下軹道則南陽動,劫韓包周則趙自銷鑠,據衛取淇則齊必入朝。秦欲已得行於山東,則必舉甲而向趙。秦甲涉河踰漳,據番吾,則兵必戰於邯鄲之下矣。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當今之時,山東之建國,莫如趙強。趙地方二千里,帶甲數十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東有清河,北有燕國。燕固弱國,不足畏也。且秦之所畏害於天下者,莫如趙。然而秦不敢舉兵甲而伐趙者,何也。畏韓、魏之議其後也。然則韓、魏,趙之南蔽也。秦之攻韓、魏,則不然。無名山大川之限,稍蠶食之,傳之國都而止矣。韓、魏不能支秦,必入臣於秦,秦無韓、魏之隔,禍必中於趙矣。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臣聞,堯無三夫之分,舜無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聚,以王諸侯。湯、武之卒不過三千人,車不過三百乘,而為天子。誠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敵國之強弱,內度其士卒之眾寡、賢與不肖,不待兩軍相當,而勝敗存亡之機節,固已見於胸中矣,豈掩於眾人之言,而以冥冥決事哉。臣竊以天下地圖案之。諸侯之地五倍於秦,料諸侯之卒,十倍於秦。六國并力為一,西面而攻秦,秦破必矣。今西面而事之,見臣於秦。夫破人之與破於人也,臣人之與臣於人也,豈可同日而言之哉。夫橫人者,皆欲割諸侯之地以與秦成。與秦成,則高臺榭、美宮室,聽竽笙琴瑟之音,察五味之和,前有軒轅,後有長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而不與其憂。是故橫人日夜務以秦權恐喝諸侯,以求割地。願大王之熟計之也。臣聞,明主絕疑去讒,屏流言之跡,塞朋黨之門,故尊主廣地強兵之計,臣得陳忠于前矣。故竊為大王計,莫如一韓、魏、齊、楚、燕、趙,六國從親,以儐畔秦。令天下之將相,相與會於洹水之上,通質刑白馬以盟之。約曰:秦攻楚,齊、魏各出銳師以佐之,韓絕食道,趙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韓、魏,則楚絕其後,齊出銳師以佐之,趙涉河漳,燕守雲中。秦攻齊,則楚絕其後,韓守成皋,魏塞午道,趙涉河漳、博關,燕出銳師以佐之。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軍武關,齊涉渤海,韓、魏出銳師以佐之。秦攻趙,則韓軍宜陽,楚軍武關,魏軍河外,齊涉渤海,燕出銳師以佐之。諸侯有先背約者,五國共伐之。六國從親以儐秦,秦必不敢出兵於函谷關以害山東矣。如是則霸業成矣。趙王曰:寡人年少,莅國之日淺,未嘗得聞社稷之長計。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諸侯,寡人敬以國從。乃封蘇秦為武安君,飾車百乘,黃金千鎰,白璧百雙,錦繡千純,以約諸侯。〈按注事在肅侯十六年,辨見勳爵部魏編年。〉按《史記·趙世家》:十六年,肅侯遊大陵,出于鹿門,大戊午扣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肅侯下車謝。
公元前333年
顯王三十六年,趙圍魏黃,築長城。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十七年,圍魏黃,不克。築長城。顯王三十七年,齊、魏伐趙,趙決河灌之。
公元前332年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十八年,齊、魏伐我,我決水灌之,兵去。
公元前328年
顯王四十一年,秦敗趙疵,取藺、離石。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二十二年,張儀相秦。趙疵與秦戰,敗,秦殺疵河西,取伐藺、離石。
公元前326年
顯王四十三年,趙侯語薨,子武靈王立。秦、楚、燕、齊、魏出師會葬。
按《史記·趙世家》:肅侯二十四年,肅侯卒。秦、楚、燕、齊、魏出銳師各萬人來會葬。子武靈王立。
公元前325年
顯王四十四年,趙以趙豹為相,魏王、韓王及太子俱朝於趙,趙王置師及司過各三人,加肥義,秩致禮於國三老。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元年,陽文君趙豹相。梁襄王與太子嗣,韓宣王與太子倉來朝信宮。武靈王少,未能聽政,博聞師三人,左右司過三人。及聽政,先問先王貴臣肥義,加其秩;國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禮。顯王四十六年,趙城鄗。
公元前323年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三年,城鄗。
公元前322年
顯王四十七年,趙王、韓王會于區鼠。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四年,與韓會于區鼠。
公元前321年
顯王四十八年,趙王娶于韓。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五年,娶韓女為夫人。
公元前318年
慎靚王三年,趙與諸侯攻秦,令國人稱君。
公元前311年
按《史記·秦本紀》:惠文君後七年,樂池相秦。韓、趙、魏、燕、齊帥匈奴共攻秦。秦使庶長疾與戰修魚,虜其將申差,敗趙公子渴、韓太子奐,斬首八萬二千。按《趙世家》:武靈王八年,韓擊秦,不勝而去。五國相王,趙獨否,曰:無其實,敢處其名乎。令國人謂己曰君。
公元前317年
慎靚王四年,趙與韓、魏擊秦,齊敗趙于觀澤。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九年,與韓、魏共擊秦,秦敗我,斬首八萬級。齊敗我觀澤。
公元前316年
慎靚王五年,秦取趙西都、中陽。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年,秦取我西都及中陽。慎靚王六年,趙立燕公子職為王,使樂池送之。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年,齊破燕。燕相子之為君,君反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
〈注〉燕世家,子之死後,燕人共立太子平,是為燕昭王,無趙送公子職為燕王之事,當是趙聞燕亂,遙立職為燕王,雖使樂池送之,竟不能就。
公元前313年
赧王二年,秦拔趙藺虜趙莊楚魏王過趙邯鄲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三年,秦拔我藺,虜將軍趙莊。楚、魏王來,過邯鄲。
公元前312年
赧王三年,趙攻魏。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四年,趙何攻魏。
公元前311年
赧王四年,秦使張儀以連橫說趙。
公元前300年
按《戰國策》:張儀為秦連橫,說趙王曰:敝邑秦王使臣敢獻書於大王御史。大王收率天下以儐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關十五年矣。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東。敝邑恐懼懾伏,繕甲厲兵,飭車騎,習馳射,力田積粟,守四封之內,愁居懾處,不敢動搖,唯大王有意督過之也。今秦以大王之力,西舉巴蜀,并漢中,東收兩周而西遷九鼎,守白馬之津。秦雖僻遠,然而心忿悁含怒之日久矣。今寡君有敝甲鈍兵,軍于澠池,願渡河踰漳,據番吾,迎戰邯鄲之下。願以甲子之日合戰,以正殷紂之事。敬使臣先以聞于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以為從者,恃蘇秦之計。秦熒惑諸侯,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欲反覆齊國而不能,自令車裂于齊之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與秦為昆弟之國,而韓、魏稱于東藩,齊獻魚鹽之地,此斷趙之右臂也。夫斷右臂而求與人鬥,失其黨而孤居,求欲無危豈可得哉。今秦發三將軍,一軍塞午道,告齊使興師渡清河,軍於邯鄲之東;一軍軍于成皋,敺韓、魏而軍于河外;一軍軍於澠池。約曰,四國為一,以攻趙,破趙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隱情,先以聞于左右。臣竊為大王計,莫如與秦遇于澠池,面相見而身相結也。臣請案兵無攻,願大王之定計。趙王曰:先王之時,奉陽君相,專權擅勢,蔽晦先王,獨制官事。寡人宮居,屬于師傅,不得與國謀。先王棄群臣,寡人年少,奉祠祭之日淺,私心固竊疑焉。以為一從不事秦,非國之長利也。乃且願變心易慮,剖地謝前過以事秦。方將約車趨行,而適聞使者之明詔。於是乃以車二百乘入朝澠池,割河間以事秦。
公元前311年
按《通鑑綱目》:赧王四年,秦使張儀說楚、韓、齊、趙、燕連橫,以事秦,秦君卒,諸侯復合從。
公元前310年
赧王五年,趙王遊于大陵。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六年,王遊大陵。他日,王夢見處女鼓琴而歌詩曰:美人熒熒兮,顏如苕之榮。命乎命乎,曾無我嬴。異日,王飲酒樂,數言所夢,想見其狀。吳廣聞之,因夫人而內其女娃嬴。孟姚也。孟姚甚有寵於王,是為惠后。
公元前309年
赧王六年,趙為野臺。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七年,王出九門,為野臺,以望齊、中山之境。
公元前308年
赧王七年,趙遣使迎公子稷于燕,送歸。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八年,秦武王與孟說舉龍文赤鼎,絕臏而死。趙王使代相趙固迎公子稷于燕,送歸,立為秦王,是為昭王。
公元前307年
赧王八年,趙王大朝信宮,與肥義大議天下,有事巡略。
公元前621年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宮。召肥義與議天下,五日而畢。王北略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無窮,西至河,登黃華之上。召樓緩謀曰:我先王因世之變,以長南藩之地,屬阻障、滏之險,立長城,又取藺、郭狼,敗林人於荏,而功未遂。今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東有胡,西有林胡、樓煩、秦、韓之邊,而無強兵之救,是亡社稷,奈何。夫有高世之名,必有遺俗之累。吾欲胡服。樓緩曰:善。群臣皆不欲。于是肥義侍,王曰:簡、襄主之烈,計胡、翟之利。為人臣者,寵有孝悌長幼順明之節,通有補民益主之業,此兩者臣之分也。今吾欲繼襄主之跡,開于胡、翟之鄉,而卒世不見也。為敵弱,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毋盡百姓之勞,而序往古之勳。夫有高世之功者,負遺俗之累;有獨智之慮者,任驁民之怨。今吾將胡服騎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議寡人,奈何。肥義曰:臣聞疑事無功,疑行無名。王既定負遺俗之慮,殆無顧天下之議矣。夫論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謀于眾。昔者舜舞有苗,禹袒裸國,非以養欲而樂志也,務以論德而約功也。愚者闇成事,智者睹未形,則王何疑焉。王曰:吾不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我也。狂夫之樂,智者哀焉;愚者所笑,賢者察焉。世有順我者,胡服之功未可知也。雖驅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于是遂胡服矣。使王紲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將以朝也,亦欲叔服之。家聽于親而國聽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親,臣不逆君,兄弟之通義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議之也。制國有常,利民為本;從政有經,令行為上。明德先論于賤,而行政先信于貴。今胡服之意,非以養欲而樂志也;事有所止而功有所出,事成功立,然後善也。今寡人恐叔之逆從政之經,以輔叔之議。且寡人聞之,事利國者行無邪,因貴戚者名不累,故願慕公叔之義,以成胡服之功。使紲謁之叔,請服焉。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固聞王之胡服也。臣不佞,寢疾,未能趨走以滋進也。王命之,臣敢對,因竭其愚忠。曰:臣聞中國者,蓋聰明徇智之所居也,萬物財用之所聚也,聖賢之所教也,仁義之所施也,詩書禮樂之所用也,異敏技能之所試也,遠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也。今王舍此而襲遠方之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怫學者,離中國,故臣願王圖之也。使者以報。王曰:吾固聞叔之疾也,我將自往請之。王遂往之公子成家,因自請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禮者,所以便事也。聖人觀鄉而順宜,因事而制禮,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國也。夫剪髮文身,錯臂左衽,甌越之民也。黑齒雕題,卻冠秫絀,大吳之國也。故禮服莫同,其便一也。鄉異而用變,事異而禮易。是以聖人果可以利其國,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禮。儒者一師而俗異,中國同禮而教離,況於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變,智者不能一;遠近之服,賢聖不能同。窮鄉多異,曲學多辨。不知而不疑,異於己而不非者,公焉而眾求盡善也。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吾國東有河、薄洛之水,與齊、中山同之,無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黨,東有燕、東胡之境,而西有樓煩、秦、韓之邊,今無騎射之備。故寡人無舟楫之用,夾水居之民,將何以守河、薄洛之水;變服騎射,以備燕、三胡、秦、韓之邊。且昔者簡主不塞晉陽以及上黨,而襄主并戎取代以攘諸胡,此愚智所明也。先時中山負齊之彊兵,侵暴吾地,係累吾民,引水圍鄗,微社稷之神靈,則鄗幾於不守也。先王醜之,而怨未能報也。今騎射之備,近可以便上黨之形,而遠可以報中山之怨。而叔順中國之俗以逆簡、襄之意,惡變服之名以忘鄗事之醜,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達於王之義,敢道世俗之聞,臣之辠也。今王將繼簡、襄之意以順先王之志,臣敢不聽命乎。再拜稽首。乃賜胡服。明日,服而朝。於是始出胡服令也。趙文、趙造、周袑、趙俊皆諫止王毋胡服,如故法便。王曰: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襲,何禮之循。虙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及至三王,隨時制法,因事制禮。法度制令各順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禮也不必一道,而便國不必古。聖人之興也不相襲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禮而滅。然則反古未可非,而循禮未足多也。且服奇者志淫,則是鄒、魯無奇行也;俗辟者民易,則是吳、越無秀士也。且聖人利身謂之服,便事謂之禮。夫進退之節,衣服之制者,所以齊常民也,非所以論賢者也。故齊民與俗流,賢者與變俱。故諺曰以書為御者不盡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達事之變。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學,不足以制今。子不及也。遂胡服招騎射。
公元前306年
赧王九年,趙王略中山及胡地使,使致諸侯兵及胡兵。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二十年,王略中山地,至寧葭;西略胡地,至榆中。林胡王獻馬。歸,使樓緩之秦,仇液之韓,王賁之楚,富丁之魏,趙爵之齊。代相趙固主胡,致其兵。
公元前305年
赧王十年,趙攻中山,中山獻邑以和。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二十一年,攻中山。趙袑為右軍,許鈞為左軍,公子章為中軍,王并將之。牛翦將車騎,趙希將胡、代。趙與之陘,合軍曲陽,攻取丹丘、華陽、鴟之塞。王軍取鄗、石邑、封龍、東垣。中山獻四邑和,王許之,罷兵。
公元前303年
赧王十二年,攻中山。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二十三年,攻中山。
公元前301年
赧王十四年,趙惠后卒趙使周紹傅王子何
按《戰國策》:王立周紹為傅,曰:寡人始行縣,過番吾,當子為子之時,踐石以上者皆道子之孝。故寡人問子以璧,遺子以酒食,而求見子。子謁病而辭。人有言子者曰:父之孝子,君之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智慮,為辯足以道人,危足以持難,忠可以寫意,信可以遠期。諺云:服難以勇,治亂以智,事之計也。立傅以行,教少以學,義之經也。循計之事,佚而不累;訪議之行,窮而不憂。故寡人欲子之胡服以傅王子。周紹曰:王失論矣,非賤臣所敢任也。王曰:選子莫如父,論臣莫若君。君,寡人也。周紹曰:立傅之道六。王曰:六者何也。周紹曰:智慮不躁達於變,身行寬惠達於禮,威嚴不足以易於位,重利不足以變其心,恭於教而不快,和於下而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無一焉。隱中不謁,臣之罪也。傅命僕官,以煩有司,吏之恥也。王請更論。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周紹曰:乃國未通於王之胡服。雖然,臣,王之臣也,而王重命之,臣敢不聽令乎。再拜,賜胡服。王曰:寡人以王子為子任,欲子之厚愛之,無所見醜。御道之以行義,勿令溺苦於學。事君者,順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明其高,不倍其孤。故有臣可命,其國之祿也。子能行是,所以事寡人者畢矣。《書》云:去邪勿疑,任賢勿貳。寡人與子,不用人矣。遂賜周紹胡服衣冠,具帶黃金師比,以傅王子。〈紹,《史記》作袑。〉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二十五年,惠后卒。使周袑胡服傅王子何。
〈注〉索隱曰:武靈王之后前,太子章之母,惠文王之嫡母也。
公元前300年
赧王十五年,復攻中山入胡中辟地千里
按《戰國策》:王破原陽,以為騎邑。牛贊進諫曰:國有固籍,兵有常經,變籍則亂,失經則弱。今王破原陽,以為騎邑,是變籍而棄經也。且習其兵者輕其敵,便其用者易其難。今民便其用而王變之,是損民而弱國也。故利不百者不變俗,功不什者不易器。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騎射,臣恐其攻獲之利,不如所失之費也。王曰:古今異利,遠近易用。陰陽不同道,四時不一宜。故賢人觀時,而不觀於時;制兵,而不制於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知甲兵之用,不知陰陽之宜。故兵不當於用,何兵之不可易。教不便於事,何俗之不可變。昔者先君襄主與代交地,城境封之,名曰無窮之門,所以詔後而期遠也。今重甲循兵,不可以踰險,仁義道德,不可以來朝。吾聞信不棄功,智不遺時,今子以官府之籍,亂寡人之事,非子所知。牛贊再拜稽首曰:臣敢不聽令乎。王遂胡服,率騎入胡,出於遺遺之門,踰九限之固,絕五徑之險,至胡中,辟地千里。
〈注〉事在武靈王二十六年。
按《史記·趙世家》:武靈王二十六年,復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雲中、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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