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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宫闱典
第六十卷目录
东宫部汇考四
陈〈武帝永定一则 废帝光大一则 宣帝大建三则 后主祯明一则〉
北魏〈明元帝泰常一则 太武帝延和一则 太平真君二则 文成帝太安一则 献文帝皇兴一则 孝文帝太和二则 宣武帝延昌一则 孝静帝武定一则〉
北齐〈总一则 文宣帝天保一则 孝昭帝皇建一则 武成帝河清一则 后主武平一则〉
北周〈总一则 武帝建德一则 宣帝大象一则〉
隋〈总一则 文帝开皇二则 炀帝大业一则〉
陈〈武帝永定一则 废帝光大一则 宣帝大建三则 后主祯明一则〉
北魏〈明元帝泰常一则 太武帝延和一则 太平真君二则 文成帝太安一则 献文帝皇兴一则 孝文帝太和二则 宣武帝延昌一则 孝静帝武定一则〉
北齐〈总一则 文宣帝天保一则 孝昭帝皇建一则 武成帝河清一则 后主武平一则〉
北周〈总一则 武帝建德一则 宣帝大象一则〉
隋〈总一则 文帝开皇二则 炀帝大业一则〉
宫闱典第六十卷
东宫部汇考四
陈
武帝永定三年六月,文帝即位。九月辛酉,立皇子伯宗为皇太子,王公以下赐帛各有差。按《陈书·文帝本纪》云云。按《废帝本纪》:废帝,讳伯宗,字奉业,小字药王,世祖嫡长子也。梁承圣三年五月庚寅生。永定二年二月戊辰,拜临川王世子。三年,世祖嗣位,八月庚戌,立为皇太子。自梁室乱离,东宫焚烬,太子居于永福省。天康元年四月癸酉,世祖崩,其日,太子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
废帝光大元年,立皇子至泽为皇太子。
按《陈书·废帝本纪》:光大元年秋七月戊申,立皇子至泽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王公卿士已下赉帛各有差。
宣帝大建元年正月甲午,即皇帝位。立世子叔宝为皇太子。
按《陈书·宣帝本纪》云云。按《后主本纪》:后主,讳叔宝,字元秀,小字黄奴,高宗嫡长子也。梁承圣二年十一月戊寅生于江陵。明年,江陵陷,高宗迁关右,留后主于穰城。天嘉三年,归京师,立为安成王世子。天康元年,授宁远将军,置佐史。光大二年,为太子中庶子,寻迁侍中,馀如故。大建元年正月甲午,立为皇太子。十四年正月甲寅,高宗崩。乙卯,始兴王叔陵作逆,伏诛。丁巳,太子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
大建四年,创筑东宫,特置起部尚书,用主监作。按《陈书·宣帝本纪》:大建四年十二月丁卯,诏曰:梁氏之季,兵火荐臻,承华焚荡,顿无遗构。宝命惟新,迄将二纪,频事戎旅,未遑修缮。今工役差闲,椽楹有拟,来岁开肇,创筑东宫,可权置起部尚书、将作大匠,用主监作。
大建十四年正月,后主即位。四月,立皇子引为皇太子。
按《陈书·后主本纪》:大建十四年正月,后主即位。夏四月丙申,立皇子永康公引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王公以下赉帛各有差。按《吴兴王引传》:吴兴王引,字承业,后主长子也。大建五年二月乙丑生于东宫,母孙姬因产卒,沈皇后哀而养之,以为己子。时后主年长,未有裔嗣,高宗因命以为嫡孙,其日下诏曰:皇孙初诞,国祚方熙,思与群臣,共同斯庆,内外文武赐帛各有差,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十年,封为永康公。后主即位,立为皇太子。引性聪敏,好学,执经肄业,终日不倦,博通大义,兼善属文。至德二年,躬出太学讲《孝经》,讲毕,又释奠于先圣先师。其日设金石之乐于太学,王公卿士及太学生并预宴。是时张贵妃、孔贵嫔并爱幸,沈皇后无宠,而近侍左右数于东宫往来,太子亦数使人至后所,后主疑其怨望,甚恶之。而张、孔二贵妃又日夜构成后及太子之短,孔范之徒又于外合成其事,祯明二年,废为吴兴王,仍加侍中、中卫将军。三年入关,卒于长安。按《袁宪传》:宪除侍中、信威将军、太子詹事。至德元年,太子加元服,二年,行释奠之礼,宪于是表请解职,后主不许,给扶二人,进号云麾将军,置佐史。皇太子颇不率典训,宪手表陈谏凡十条,皆援引古今,言辞切直,太子虽外示容纳,而心无悛改。后主欲立宠姬张贵妃子始安王为嗣,尝从容言之,吏部尚书蔡徵顺旨称赏,宪厉色折之曰:皇太子国家储嗣,亿兆宅心。卿是何人,轻言废立。夏,竟废太子为吴兴王。后主知宪有规谏之事,叹曰袁德章实骨鲠之臣,即日诏为尚书仆射。
后主祯明二年六月庚子,立军师将军、扬州刺史始安王深为皇太子。
按《陈书·后主本纪》云云。按《皇太子深传》:皇太子深,字承源,后主第四子也。少聪慧,有志操,容止俨然,虽左右近侍,未尝见其喜愠。以母张贵妃故,特为后主所爱。至德元年,封始安王,邑二千户。寻为军师将军、扬州刺史,置佐史。祯明二年,皇太子引废,后主乃立深为皇太子。三年,隋师济江,六军败绩,隋将韩擒虎自南掖门入,百僚逃散。深时年十馀岁,闭閤而坐,舍人孔伯鱼侍焉。隋军排閤而入,深使宣令劳之曰:军旅在途,不乃劳也。军人咸敬焉。其年入关。隋大业中为枹罕太守。
北魏
明元帝泰常七年四月,封皇子焘为泰平王。五月,诏皇太子临朝听政。按《魏书·明元帝本纪》:泰常七年夏四月甲戌,封皇子焘为泰平王,焘,字佛釐,拜相国,加大将军;初,帝素服寒食散,频年动发,不堪万几,五月,诏皇太子临朝听政。是月,泰平王摄政。秋九月己酉,诏泰平王率百国以法驾田于东苑,车乘服物皆以乘舆之副。按《太武帝本纪》:世祖太武皇帝,讳焘,太宗明元皇帝长子也,母曰杜贵嫔。天赐五年生于东宫,体貌瑰异,太祖奇而悦之,曰:成吾业者,必此子也。泰常七年四月,封泰平王,五月,为监国。太宗有疾,命帝总摄百揆,聪明大度,意豁如也。八年十月壬申,即皇帝位。按《崔浩传》:太宗恒有微疾,怪异屡见,乃使中贵人密问于浩曰:《春秋》:星孛北斗,七国之君皆将有咎。今兹日蚀于胃昴,尽光赵代之分野,朕疾弥年,疗治无损,恐一旦奄忽,诸子并少,将如之何。其为我设图后之计。浩曰:陛下春秋富盛,圣业方融,德以除灾,幸就平愈。且天道悬远,或消或应。昔宋景见灾修德,荧惑退舍。愿陛下遣诸忧虞,恬神保和,纳御嘉福,无以闇昧之说,致损圣思。必不得已,请陈瞽言。自圣化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几危。今宜早建东宫,选公卿忠贤陛下素所委仗者使为师傅,左右信臣简在圣心者以充宾友,入总万机,出统戎政,监国抚军,六柄在手。若此,则陛下可以优游无为,赜神养寿,进御医药。万岁之后,国有成主,民有所归,则奸宄息望,旁无觊觎。此乃万世之令典,塞祸之大备也。今长皇子焘,年渐一周,明睿温和,众情所系,时登储副,则天下幸甚。立子以长,礼之大经。若须并待成人而择,倒错天伦,则生履霜坚冰之祸。自古以来,载籍所记,兴衰存亡,鲜不由此。太宗纳之。于是使浩奉策告宗庙,命世祖为国副主,居正殿临朝。司徒长孙嵩,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为左辅,坐东厢西面;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丘堆为右弼,坐西厢东面。百寮总己以听焉。太宗避居西宫,时隐而窥之,听其决断,大悦。谓左右侍臣曰:长孙嵩宿德旧臣,历事四世,功存社稷;奚斤辩捷智谋,名闻遐迩;安同晓解俗情,明练于事;穆观达于政要,识吾旨趣;崔浩博闻彊识,精于天人之会;丘堆虽无大用,然在公专谨。以此六人辅相,吾与汝曹游行四境,伐叛柔服,可得志于天下矣。群臣时奏所疑,太宗曰:此非我所知,当决之汝曹国主也。
太武帝延和元年春正月,立皇子晃为皇太子,大赦,改元。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延和元年春正月丙午,立皇子晃为皇太子,谒于太庙,大赦,改年。己巳,诏曰:朕以眇身,获奉宗庙,思阐洪基,廓清九服。遭值季运,天下分崩。是用屡征,罔或宁息,自始光至今,九年之间,戎车十举。群帅文武,荷戈被甲,栉风沐雨,蹈履锋刃,与朕均劳。赖神祗之助,将士宣力,用能摧折彊竖,克剪大憝。兵不极武,而二寇俱灭;师不违律,而遐方以宁。加以时气和洽,嘉瑞并降,遍于郡国,不可胜纪。岂朕一人,独应此祐,斯亦群后协同之所致也。公卿因兹,稽诸天人之会,请建副贰。夫庆赏之行,所以褒崇勋旧,旌显贤能,以永无疆之休。其王公将军以下,普增爵秩,启国承家,修废官,举俊逸,蠲除烦苛,更定科制,务从轻约,除故革新,以正一统。群司当深思效绩,直道正身,立功立事,无或懈怠,称朕意焉。按《景穆帝本纪》:恭宗景穆皇帝讳晃,太武皇帝之长子也,母贺夫人。延和元年春正月丙午,立为皇太子,时年五岁。明慧彊识,闻则不忘。及长,好读经史,皆通大义。世祖甚奇之。世祖东征和龙,诏恭宗录尚书事;西征凉州,诏恭宗监国。初,世祖之伐河西也,李顺等咸言姑臧无水草,不可行师。恭宗有疑色。及车驾至姑臧,乃诏恭宗曰:姑臧城东西门外涌泉合于城北,其大如河。自馀沟渠流入泽中,其间乃无燥地。泽草茂盛,可供太军数年。人之多言,亦可恶也。故有此敕,以释汝疑。恭宗谓宫臣曰:为人臣不实若此,岂是忠乎。吾初闻有疑,但帝决行耳。几误人大事,言者复何面见帝也。真君四年,恭宗从世祖讨蠕蠕,至鹿浑谷,与贼相遇,卤惶怖,部落扰乱。恭宗言于世祖曰:今大军卒至,宜速进击,掩其不备,破之必矣。尚书令刘洁固谏,以为尘盛贼多,出至平地,恐为所围,须军大集,然后击之可也。恭宗谓洁曰:此尘之盛,由贼恇扰,军人乱故,何有营上而有此尘。世祖疑之,遂不急击,蠕蠕远遁。既而获卤候骑,世祖问之,对曰:蠕蠕不觉官军卒至,上下惶惧,引众北走,经六七日,知无追者,始乃徐行。世祖深恨之。自是恭宗所言军国大事,多见纳用,遂知万机。初,恭宗监国,曾令曰:《周书》言:任农以耕事,贡九谷;任圃以树事,贡草木;任工以馀材,贡器物;任商以市事,贡货贿;任牧以畜事,贡鸟兽;任嫔以女事,贡布帛;任衡以山事,贡其材;任虞以泽事,贡其物。其制有司课畿内之民,使无牛家以人牛力相贸,垦殖锄耨。其有牛家与无牛家一人种田二十二亩,偿以私锄功七亩,如是为差。至与小、老无牛家种田七亩,小、老者偿以锄功二亩。皆以五口下贫家为率。各列家别口数,所劝种顷亩,明立簿目。所种者于地首标题姓名,以辨播殖之功。又禁饮酒、杂戏、弃本沽贩者。垦田大为增辟。正平元年六月戊辰,薨于东宫,时年二十四。庚午,册曰:呜呼。惟尔诞资明睿,岐嶷夙成。正位少阳,克荷基构。宾于四门,百揆时叙;允釐庶绩,风雨不迷。宜享无疆,隆我皇祚;如何不幸,奄焉殂殒。朕用悲恸于厥心。今使使持节兼太尉张黎、兼司徒窦瑾奉策,即柩赐谥曰景穆,以显昭令德。魂而有灵,其尚嘉之。高宗即位,追尊为景穆皇帝,庙号恭宗。按《宗爱传》:宗爱,不知其所由来,以罪为阉人,历碎职至中常侍。正平元年正月,世祖大会于江上,班赏群臣,以爱为秦郡公。恭宗之监国也,每事精察。爱天性险暴,行多非法,恭宗每衔之。给事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等任事东宫,微为权势,世祖颇闻之。二人与爱并不睦。为惧道盛等案其事,遂构告其罪。诏斩道盛等于都街。时世祖震怒,恭宗遂以忧薨。是后,世祖追悼恭宗,爱惧诛,遂谋逆。二年春,世祖暴崩,爱所为也。
太平真君四年冬十一月,诏皇太子副理万几。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平真君四年冬十一月,诏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绪,思阐洪基,恢隆万世。自经营天下,平暴除乱,扫清不顺,二十年矣。夫阴阳有往复,四时有代谢。授子任贤,所以休息;优隆功臣,式图长久,盖古今不易之令典也。其令皇太子副理万几,总统百揆。诸朕功臣,勤劳日久,皆当以爵归第,随时朝请,飨宴朕前,论道陈谟而已,不宜复烦以剧职。更举贤俊,以备百官。主者明为科制,以称朕心。
按《宋书·托跋氏传》:托跋氏焘以国授其太子,下书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绪,思阐洪基,恢隆万世。自经营天下,平暴除逆,扫清不顺,武功既昭,而文教未阐,非所以崇太平之治也。今者域内安逸,百姓富昌,军国异容,宜定制度,为万世之法。夫阴阳有往复,四时有代序,授子任贤,安全相附,所以休息疲劳,式固长久,成其禄福,古今不易之典也。诸朕功臣,勤劳日久,皆当致仕归第,雍容高爵,赜神养寿,朝请随时,飨宴朕前,论道陈谋而已,不须复亲有司苦剧之职。其令皇太子嗣理万机,总统百揆,更举贤良,以被列职,皆取后进明能,广启选才之路,择人授任而黜陟之。故孔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主者明为科制,宣敕施行。于是王公以下上书太子皆称臣,首尾与表同,唯用白纸为异。
太平真君五年,皇太子始总百揆诸上书者称臣。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平真君五年春正月壬寅,皇太子始总百揆。侍中、中书监、宜都王穆寿,司徒、东郡公崔浩,侍中、广平公张黎,侍中、建兴公古弼,辅太子以决庶政。诸上书者皆称臣,上疏仪与表同。
文成帝太安二年,立皇子弘为皇太子。
按《魏书·文成帝本纪》:太安二年春二月丁巳,立皇子弘为皇太子,大赦天下。按《献文帝本纪》:显祖献文皇帝,讳弘,高宗文成皇帝之长子也。母曰李贵人。兴光元年秋七月,生于阴山之北。太安二年二月,立为皇太子。聪睿机悟,幼而有济民神武之规,仁孝纯至,礼敬师友。和平六年夏五月甲辰,即皇帝位。
献文帝皇兴三年六月辛未,立皇子宏为皇太子。
按《魏书·献文帝本纪》云云。按《孝文帝本纪》:高祖孝文皇帝,讳宏,显祖献文皇帝之长子。母曰李夫人。皇兴元年八月戊申,生于平城紫宫,神光照于室内,天地氛氲,和气充塞。帝生而洁白,有异姿,襁褓岐嶷,长而渊裕仁孝,绰然有君人之表,显祖尤爱异之。三年夏六月辛未,立为皇太子。五年秋八月丙午,即皇帝位于太华前殿。
孝文帝太和十七年,立皇子恂为皇太子。
按《魏书·孝文帝本纪》:太和十七年六月乙巳,立皇子恂为皇太子。秋七月癸丑,以皇太子立,诏赐民为父后者爵一级,为公士;曾为吏属者爵二级,为上造;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粟五斛。按《废太子传》:废太子庶人恂,字元道。生而母死,文明太后抚视之,常置左右。年四岁,太皇太后亲为立名恂,字元道,于是大赦。太和十七年七月癸丑,立恂为皇太子。及冠恂于庙,高祖临光极东堂,引恂入见,诫以冠义曰:夫冠礼表之百代,所以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能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然母见必拜,兄弟必敬,责以成人之礼。字汝元道,所寄不轻。汝当寻名求义,以顺吾旨。二十年,改字宣道。迁洛,诏恂诣代都。其进止仪礼,高祖皆为定。及恂入辞,高祖曰:今汝不应向代,但太师薨于恒壤,朕既居皇极之重,不容轻赴舅氏之丧,欲使汝展哀舅氏,拜汝母墓,一写为子之情。汝至彼,太师事毕后日,宜一拜山陵。拜讫,汝族祖南安可一就问讯。在途,当温读经籍。今日亲见吾也。后高祖每岁征幸,恂常留守,主执庙祀。恂不好书学,体貌肥大,深忌河洛暑热,意每追乐北方。中庶子高道悦数苦言致谏,恂甚衔之。高祖幸崧岳,恂留守金墉,于西掖门内与左右谋,欲召牧马轻骑奔代,手刃道悦于禁中。领军元俨勒门防遏,夜得宁静。厥明,尚书陆琇驰启高祖于南,高祖闻之骇惋,外寝其事,仍至汴口而还。引恂数罪,与咸阳王禧等亲杖恂,又令禧等更代,百馀下,扶曳出外,不起者月馀。拘于城西别馆。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之。司空、太子太傅穆亮,尚书仆射、少保李冲,并免冠稽首而谢。高祖曰:卿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古人有言,大义灭亲。今恂欲违父背尊,跨据恒朔。天下未有无父国,何其包藏,心与身俱。此小儿今日不灭,乃是国家之大祸,脱待我亡后,恐有永嘉之乱。乃废为庶人,置之河阳,以兵守之,服食所供,粗免饥寒而已。恂在困踬,颇知咎悔,恒读佛经,礼拜归心于善。高祖幸代,遂如长安。中尉李彪承间密表,告恂复与左右谋逆。高祖在长安,使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禧,奉诏赍椒酒诣河阳,赐恂死,时年十五。殓以粗棺常服,瘗于河阳城。二十二年冬,御史台令史龙文观坐法当死,告廷尉,称恂前被摄左右之日,有手书自理不知状,而中尉李彪、侍御史贾尚寝不为闻。贾坐系廷尉。时彪免归,高祖在邺,尚书表收彪赴洛,会赦,遂不穷其本末。贾尚出系,暴病数日死。初,高祖将为恂娶司徒冯诞长女,以女幼,待年长。先为娉彭城刘长文、荥阳郑懿女为左右孺子,时恂年十三四。高祖泛舟天渊池,谓郭祚、崔光、宋弁曰:人生须自放,不可终朝读书。我欲使恂旦出省经传,食后还内,晡时复出,日夕而罢。卿等以为何如。光曰:孔子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传》曰:昼以访事,夜以安身。太子以幼年涉学之日,不宜于正昼之时,舍书御内,又非所以安柔弱之体,固永年之命。高祖以光言为然,乃不令恂昼入内。无子。太和二十一年,立皇子恪为皇太子。
按《魏书·孝文帝本纪》:太和二十有一年春正月丙申,立皇子恪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按《宣武帝本纪》:世宗宣武皇帝,讳恪,高祖孝文皇帝第二子。母曰高夫人,初,梦为日所逐,避于床下。日化为龙,绕己数匝,寤而惊悸,既而有娠。太和七年闰四月,生帝于平城宫。二十一年正月丙申,立为皇太子。二十三年夏四月丁巳,即皇帝位于鲁阳。
宣武帝延昌元年,立皇子诩为皇太子。
按《魏书·宣武帝本纪》:延昌元年冬十月乙亥,立皇子诩为皇太子。十有一月丙申,诏曰:朕运承天休,统御宸宇。太子体藉灵明,肇建宫华。明两既孚,三善方洽,宜泽均率壤,荣汎庶嗣。其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孝子、顺孙、廉夫、节妇旌表门闾,量给粟帛。按《孝明帝本纪》:肃宗孝明皇帝,讳诩,世宗宣武皇帝之第二子。母曰胡充华。永平三年三月丙戌,帝生于宣光殿之东北,有光照于庭中。延昌元年十月乙亥,立为皇太子。四年春正月丁巳夜,即皇帝位。
孝静帝武定七年,诏立皇子长仁为皇太子。
按《魏书·孝静帝本纪》:武定七年八月辛卯,诏立皇子长仁为皇太子。癸巳,大赦天下,内外百官并加二级。
北齐
北齐册皇太子及太子朝觐之仪。按《隋书·礼仪志》:后齐册皇太子,则皇帝临轩,司徒为使,司空副之。太子服远游冠,入至位。使者入,奉册读讫,皇太子跪受册于使,以授中庶子。又受玺绶于尚书,以授庶子。稽首以出。就册,则使者持节至东宫,宫臣内外官定列。皇太子阶东,西面。若幼,则太师抱之,主衣二人奉空顶帻服从,以受册。明日,拜章表于东宫殿庭,中庶子、中舍人乘轺车,奉章诣朝堂谢。择日斋于崇正殿,服冕,乘石山安车谒庙。择日群臣上礼,又择日会。明日,三品以上笺贺。又按《志》:后齐皇太子月五朝。未明二刻,乘小舆出,为三师降。至承华门,升石山安车,三师轺车在前,三少在后,自云龙门入。皇帝御殿前,设拜席位,至柏閤,齐帅引,洗马、中庶子从。至殿前席南,北面再拜。
文宣帝天保元年六月,诏立王子殷为皇太子。九月,以皇太子监总国事,因定监国之仪。
按《北齐书·文宣帝本纪》:天保元年夏六月丁亥,诏立王子殷为皇太子,己亥,以皇太子初入东宫,赦畿内及并州死罪已下,馀州死降,徒流已下一皆原免。九月庚午,皇太子入居凉风堂,监总国事。按《废帝本纪》:废帝殷,字正道,文宣帝之长子也,母曰李皇后。天保元年,立为皇太子,时年六岁。性敏慧。初学反语,于迹字下注云自反。时侍者未达其故,太子曰:迹字足傍亦为迹,岂非自反耶。常宴北宫,独令河间王勿入。左右问其故,太子曰:世宗遇贼处,河间王复何宜在此。文宣每言太子得汉家性质,不似我,欲废之,立太原王。初诏国子博士李宝鼎傅之,宝鼎卒,后诏国子博士邢峙侍讲。太子虽富于春秋,而温裕开朗,有人君之度,贯综经业,省览时政,甚有美名。七年冬,文宣召朝臣文学者及礼学官于宫宴会,令以经义相质,亲自临听。太子手笔措问,在坐莫不叹美。九年,文宣在晋阳,太子监国,集诸儒讲《孝经》。令杨愔传旨,谓国子助教许散愁曰:先生在世何以自资。对曰:散愁自少以来,不登娈童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简策,不知老之将至。平生素怀,若斯而已。太子曰:颜子缩屋称贞,柳下妪而不乱,未若此翁白首不娶者也。乃赉绢百匹。后文宣登凤台,召太子使手刃囚。太子恻然有难色,再三不断其首。文宣怒,亲以马鞭撞太子三下,由是气悸语吃,精神时复昏扰。十年十一月,文宣帝崩。癸卯,太子即位于晋阳宣德殿。
按《隋书·礼仪志》:天保元年,皇太子监国,在西林园冬会。群议皆东面。二年,于北城第内冬会,又议东面。吏部郎陆卬疑非礼,魏收改为西面。邢子才议欲依前,曰:凡礼有同者,不可令异。《诗》说,天子至于大夫,皆乘四马,况以方面之少,何可皆不同乎。若太子定西面者,王公卿大夫士,复何面耶。南面人君正位,今一官之长,无不南面,太子听政,亦南面坐。议者言皆晋旧事,太子在东宫西面,为避尊位,非为向台殿也。子才以为东晋博议,依汉、魏之旧,太子普臣四海,不以为嫌,又何疑于东面。《礼》世子绝旁亲,世子冠于阼,冢子生,接以太牢。汉元著令,太子绝驰道。此皆礼同于君。又晋王公世子,摄命临国,乘七旒安车,驾用三马,礼同三公。近宋太子乘象辂,皆有同处,不以为嫌。况东面者,君臣通礼,独何为避。明为向台,所以然也。近皇太子在西林园,在于殿犹且东面,于北城非宫殿之处,更不得邪。诸人以东面为尊,宴会须避。案《燕礼》、《燕义》,君位在东,宾位则在西,君位在阼阶,故有《武玉践阼篇》,不在西也。《礼》乘君之车,不敢旷左。君在,恶空其位,左亦在东,不在西也。君在阼,夫人在房。郑注人君尊东也。前代及今,皇帝宴会接客,亦东堂西面。若以东面为贵,皇太子以储后之礼,监国之重,别第宴臣宾,自得申其正位。礼者皆东宫臣属,公卿接宴,观礼而已。若以西面为卑,实是君之正位。太公不肯北面说《丹书》,西面则道之,西面乃尊也。君位南面,有东有西,何可皆避。且事虽少异,有可相比者。周公,臣也,太子,子也。周公为冢宰,太子为储贰。明堂尊于别第,朝诸侯重于宴臣宾,南面贵于东面。臣疏于子,冢宰轻于储贰。周公摄政,得在明堂南面朝诸侯。今太子监国,不得于别第异宫东面宴客,情所未安。且君行以太子监国,君宴不以公卿为宾,明父子无嫌,君臣有嫌。案《仪注》,亲王受诏冠婚,皇子皇女皆东面。今不约王公南面,而独约太子,何所取邪。议者南尊改就西面,转君位,更非合礼。方面既少,难为节文。东西二面,君臣通用,太子宜然,于礼为允。魏收议云:去天保初,皇太子监国。冬会群官于西园都亭,坐从东面,义取于向中宫台殿故也。二年于宫冬会,坐乃东面,收窃以为疑。前者遂有别议,议者同之。邢尚书以前定东面之议,复申本怀,此乃国之大礼,无容不尽所见。收以为太子东宫,位在于震,长子之义也。案《易》八卦,正位向中。皇太子今居北城,于宫殿为东北,南面而坐,于义为背也。前者立议,据东宫为本。又案《东宫旧事》,太子宴会,多以西面为礼,此又成證,非徒言也。不言太子常无东南二面之坐,但用之有所。至如西园东面,所不疑也。未知君臣车服有同异之议,何为而发。就如所云,但知礼有同者,不可令异。不知礼有异者,不可令同。苟别君臣同异之礼,恐重纸累札,书不尽也。子才竟执东面,收执西面,援引经据,大相往复。其后竟从西面为定。时议又疑宫吏之姓与太子名同。子才又谓曰:案《曲礼》大夫士之子,不与世子同名。《郑注》云:若先之生,亦不改。汉法,天子登位,布名于天下,四海之内,无不咸避。案《春秋经》卫石恶出奔晋,在卫侯衎卒之前。衎卒,其子恶始立。明石恶于长子同名。诸侯长子,在一国之内,与皇太子于天子,礼亦不异。郑言先生不改,盖以此义。卫石恶、宋向戌皆与君同名,《春秋》不讥。皇太子虽有储贰之重,未为海内所避,何容便改人姓。然事有消息,不得皆同于古。宫吏至微,而有所犯,朝名从事,亦是难安,宜听出宫,尚书更补佗职。制曰:可。
孝昭帝皇建元年,立世子百年为皇太子。
按《北齐书·孝昭帝本纪》:皇建元年冬十一月辛亥,立世子百年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按《乐陵王百年传》:乐陵王百年,孝昭第二子也。孝昭初即位,在晋阳,群臣请建中宫及太子,帝谦未许,都下百寮又请,乃称太后令立为皇太子。帝临崩,遗诏传位于武成,并有手书,其末曰:百年无罪,汝可以乐处置之,勿学前人。大宁中,封乐陵王。河清三年五月,白虹围日再重,又横贯而不达。赤星见,帝以盆水承星影而盖之,一夜盆自破。欲以百年厌之。会博陵人贾德胄教百年书,百年尝作数敕字,德胄封以奏。帝乃发怒,使召百年。百年被召,自知不免,割带玦留与妃斛律氏。见帝于元都苑凉风堂,使百年书敕字,验与德胄所奏相似,遣左右乱捶击之,又令人曳百年绕堂且走且打,所过处血皆遍地。气息将尽,曰:乞命,愿与阿叔作奴。遂斩之,弃诸池,池水尽赤,于后园亲看埋之。妃把玦哀号,不肯食,月馀亦死,玦犹在手,拳不可开,时年十四,其父光自擘之,乃开。后主时,改九院为二十七院,掘得一小尸,绯袍金带,一髻一解,一足有靴。诸内参窃言,百年太子也,或言太原王昭德。诏以襄成王子白泽袭爵乐陵王。齐亡,入关,徙蜀死。
武成帝河清元年,立子纬为皇太子。
按《北齐书·武成帝本纪》:河清元年春正月丙戌,立子纬为皇太子。大赦,内外百官普加汎级,诸为父后者赐爵一级。按《后主本纪》:后主讳纬,字仁纲,武成皇帝之长子也。母曰胡皇后,梦于海上坐玉盆,日入裙下,遂有娠。天保七年五月五日,生帝于并州邸。帝少美容仪,武成特所爱宠,拜王世子。及武成入纂大业,大宁二年春正月景戌,立为皇太子。河清四年,武成禅位于帝。天统元年夏四月景子,皇帝即位于晋阳宫。按《祖珽传》:珽为太常少卿、散骑常侍。时皇后爱少子东平王俨,愿以为嗣,武成以后主体正居长,难于移易。珽私于士开曰:君之宠幸,振古无二,宫车一日晚驾,欲何以克终。士开因求策焉。珽曰:宜说主上,云襄、宣、昭帝子俱不得立,今宜命皇太子早践大位,以定君臣。若事成,中宫少主皆德君,此万全计也。君此且微说,令主上粗解,珽当自外上表论之。士开许诺。因有彗星出,太史奏云除旧布新之徵。珽于是上书,言:陛下虽为天子,未是极贵。按《春秋元命苞》云:乙酉之岁,除旧革政。今年太岁乙酉,宜传位东宫,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应天道。并上魏献文禅子故事。帝从之。由是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
后主武平元年,立皇子恒为皇太子。
按《北齐书·后主本纪》:武平元年夏六月甲辰,以皇子恒生故,大赦,内外百官普进二级,九州职人普进四级。九月乙巳,立皇子恒为皇太子。按《幼主本纪》:幼主名恒,帝之长子也。母曰穆皇后,武平元年六月生于邺。其年十月,立为皇太子。隆化二年春正月乙亥,即皇帝位,时八岁。
北周
周制皇太子受宫官朝正仪。按《隋书·礼仪志》:后周制,正之二日,皇太子南面,列轩悬,宫官朝贺。
武帝建德元年,立鲁国公赟为皇太子。
按《周书·武帝本纪》:建德元年夏四月癸巳,立鲁国公赟为皇太子。大赦天下,百官各加封级。按《宣帝本纪》:宣皇帝讳赟,字乾伯,高祖长子也。母曰李太后。武成元年,生于同州。保定元年五月丙午,封鲁国公。建德元年四月癸巳,高祖亲告庙,冠于阼阶,立为皇太子。诏皇太子巡抚西土。文宣皇后崩,高祖谅闇,诏太子总朝政。五旬而罢。高祖每巡幸四方,太子常留监国。五年二月,又诏皇太子巡西土,因讨吐谷浑。宣政元年六月丁酉,高祖崩。戊戌,皇太子即皇帝位。按《王轨传》:宣帝之征吐谷浑也,高祖令轨与宇文孝伯并从,军中进取,皆委轨等,帝仰成而已。时宫尹郑译、王端等并得幸帝。帝在军中,颇有失德,译等皆预焉。军还,轨等言之于高祖。高祖大怒,乃挞帝,除译等名,仍加捶楚。帝因此大衔之。轨又尝与小内史贺若弼言及此事,且言皇太子必不克负荷。弼深以为然,劝轨陈之。轨后因侍坐,乃谓高祖曰:皇太子仁孝无闻,复多凉德,恐不了陛下家事。愚臣短暗,不足以论是非。陛下恒以贺若弼有文武奇才,识度宏远,而弼比每对臣,深以此事为虑。高祖召弼问之。弼乃诡对曰:皇太子养德春宫,未闻有过。未审陛下,何从得闻此言。既退,轨诮弼曰:平生言论,无所不道,今者对扬,何得乃尔翻覆。弼曰:此公之过也。皇太子,国之储副,岂易攸言。事有蹉跌,便至灭门之祸。本谓公密陈臧否,何得遂至昌言。轨默然久之,乃曰:吾专心国家,遂不存私计。向者对众,良实非宜。后轨因内宴上寿,又捋高祖须曰: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高祖深以为然。但汉王次长,又不才,此外诸子并幼,故不能用其说。及宣帝即位,迫郑译等复为近侍。轨自知及于祸,谓所亲曰:吾昔在先朝,实申社稷至计。今日之事,断可知矣。此州控带淮南,邻接彊寇,欲为身计,易同反掌。但忠义之节,不可亏违。况荷先帝厚恩,每思以死自效,岂以获罪于嗣主,便欲背德于先朝。止可于此待死,义不为他计。冀千载之后,知吾此心。大象元年,帝令内史杜庆信就徐州杀轨。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切谏,帝不纳,遂诛之。轨立朝忠恕,兼有大功,忽以无罪被戮,天下知与不知,无不伤惜。按《颜之仪传》:京兆郡丞乐运以直言数谏于帝。高祖尝幸同州,召运赴行在所。既至,高祖谓运曰:卿来日见太子不。运曰:臣来日奉辞。高祖曰:卿言太子何如人。运曰:中人也。时齐王宪以下,并在帝侧。高祖顾谓宪等曰:百官佞我,皆云太子聪明睿知,唯运独云中人,方验运之忠直耳。于是因问运中人之状。运对曰:班固以齐桓公为中人,管仲相之则霸,竖刁辅之则乱。谓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也。高祖曰:我知之矣。遂妙选宫官,以匡弼之。仍超拜运京兆郡丞。太子闻之,意甚不悦。
宣帝大象元年,立鲁王衍为皇太子。
按《周书·宣帝本纪》:大象元年春正月戊午,立鲁王衍为皇太子。二月辛巳,诏曰:有圣大宝,实惟重器。元天表命,人事与能,幽显同谋,确乎不易。域中之大,实悬定于杳冥;天下为公,盖不避于内举。我大周感苍昊之精,受河洛之锡,武功文德,光格区宇,创业垂统,永光无穷。朕以寡薄,祗承鸿绪,上赖先朝得一之迹,下藉群后不贰之心。职贡与云雨俱通,宪章共光华并亘。圆首方足,咸登仁寿。思隆国本,用弘天历。皇太子衍,地居上嗣,正统所归。远凭积德之休,允叶无疆之祚。帝王之量,未肃而成;天禄之期,不谋已至。朕今传位于衍。乃眷四海,深合讴歌之望;俾予一人,高蹈风尘之表。万方兆庶,知朕意焉。按《静帝本纪》:静皇帝讳衍,后改为阐,宣帝长子也。母曰朱皇后。建德二年六月,生于东宫。大象元年正月癸卯,封鲁王。戊午,立为皇太子。二月辛巳,宣帝于邺宫传位授帝,居正阳宫。二年夏五月乙未,宣帝寝疾,诏帝入宿于露门学。己酉,宣帝崩。帝入居天台,废正阳宫。
隋
隋定皇太子衮冕、冠服、玺绶之制。按《隋书·礼仪志》:皇太子衮冕,垂白珠九旒,青纩充耳,犀笄。元衣,纁裳。衣,山、龙、华虫、火、宗彝五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织成为之。白纱内单,黼领,青褾、襈、裾。革带,金钩䚢,大带,素带不朱里,亦纰以朱绿。黻随裳色,火、山二章。玉具剑,火珠镖首。瑜玉双佩,朱组。双,大绶,四采,赤白缥绀,纯朱质,长一丈八尺,三百二十首,广九寸;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间施二玉环。朱袜,赤舄,以金饰。侍从皇帝祭祀及谒庙、元服、纳妃,则服之。远游三梁冠,加金附蝉,九首,施珠翠,黑介帻,缨翠緌,犀簪导。绛纱袌,白纱内单,皂领、褾、襈、裾,白假带,方心曲领,绛纱蔽膝,𩎟,舄。其革带、剑、佩、绶与上同。未冠则双童髻,空顶黑介帻,双玉导,加宝饰。谒庙、还宫、元日朔日入朝、释奠,则服之。远游冠,公服,绛纱单衣,革带,金钩䚢,假带,方心。纷长六尺四寸,广二寸四分,色同其绶。金缕鞶囊,袜履。五日常朝,则服之。白帢,单衣,乌皮履,为宫臣举哀,则服之。皇太子玺,宫内大事用之。小事用左、右庶子印。皇太子临吊三师、三少,则锡衰;宫臣四品已上,缌衰;五品已下,疑衰。衮冕,青珠九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服九章,同皇太子。王、国公、开国公初受册,执贽,入朝,祭,亲迎,则服之。三公助祭者亦服之。
开皇元年二月甲子,即皇帝位。丙寅,立王太子勇为皇太子。
按《隋书·文帝本纪》云云。按《礼仪志》:正之二日,开皇初,皇太子准故事,张乐受朝,宫臣及京官北面称庆。高祖诮之。是后定仪注,西面而坐,唯宫臣称庆,台官不复总集。炀帝之为太子,奏降章服,宫官请不称臣。诏从之。按《房陵王勇传》:房陵王勇,字睍地伐,高祖长子也。周世,以太祖军功封博平侯。及高祖辅政,立为世子,拜大将军、左司卫,封长宁郡公。出为雒州总管、东京小冢宰,总统旧齐之地。后徵还京师,进位上柱国、大司马,领内史御正,诸禁卫皆属焉。高祖受禅,立为皇太子,军国政事及尚书奏死罪已下,皆令勇参决之。上以山东民多流冗,遣使按检,又欲徙民北实边塞。勇上书谏曰:窃以导俗当渐,非可顿革,恋土怀旧,民之本情,波迸流离,盖不获已。有齐之末,主闇时昏,周平东夏,继以威虐,民不堪命,致有逃亡,非厌家乡,愿为羁旅。加以去年三方逆乱,赖陛下仁圣,区宇肃清,锋刃虽屏,疮痍未复。若假以数岁,沐浴皇风,逃窜之徒,自然归本。虽北夷猖獗,尝犯边烽,今城镇峻峙,所在严固,何待迁配,以致劳扰。臣以庸虚,谬当储贰,寸诚管见,辄以尘闻。上览而嘉之,遂寝其事。是后时政不便,多所损益,上每纳之。上尝从容谓群臣曰:前世皇王,溺于嬖幸,废立之所由生。朕傍无姬侍,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岂若前代多诸内宠,孽子忿诤,为亡国之道邪。勇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引明克让、姚察、陆开明等为之宾友。勇尝文饰蜀铠,上见而不悦,恐致奢侈之渐,因而诫之曰:我闻天道无亲,唯德是与,历观前代帝王,未有奢华而得长久者。汝当储后,若不上称天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庙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留一物,时复看之,以自警戒。今以刀子赐汝,宜识我心。其后经冬至,百官朝勇,勇张乐受贺。高祖知之,问朝臣曰:近闻至节,内外百官相率朝东宫,是何礼也。太常少卿辛亶对曰:于东宫是贺,不得言朝。高祖曰:改节称贺,正可三数十人,逐情各去。何因有司徵召,一时普集,太子法服设乐以待之。东宫如此,殊乖礼制。于是下诏曰:礼有等差,君臣不杂,爰自近代,圣教渐亏,俯仰逐情,因循成俗。皇太子虽居上嗣,义兼臣子,而诸方岳牧,正冬朝贺,任土作贡,别上东宫,事非典则,宜悉停断。自此恩宠始衰,渐生疑阻。时高祖令选宗卫侍官,以入上台宿卫。高颎奏称,若尽取强者,恐东宫宿卫太劣。高祖作色曰:我有时行动,宿卫须得雄毅。太子毓德东宫,左右何须强武。此极敝法,甚非我意。如我商量,恒于交番之日,分向东宫上下,围伍不别,岂非好事。我熟见前代,公不须仍踵旧风。盖疑高颎男尚勇女,形于此言,以防之也。勇多内宠,昭训云氏,尤称嬖幸,礼匹于嫡。勇妃元氏无宠,尝遇心疾,二日而薨。献皇后意有他故,甚责望勇。自是云昭训专擅内政,后弥不平,颇遣人伺察,求勇罪过。晋王知之,弥自矫饰,姬妾但备员数,唯共萧妃居处。皇后由是薄勇,愈称晋王德行。其后晋王来朝,车马侍从,皆为俭素,敬接朝臣,礼极卑屈,声名籍甚,冠于诸王。临还扬州,入内辞皇后,因进言曰:臣镇守有限,方违颜色,臣子之恋,实结于心。一辞阶闼,无由侍奉,拜见之期,杳然未日。因哽咽流涕,伏不能兴。皇后亦曰:汝在方镇,我又年老,今日之别,有切常离。又泫然泣下,相对歔欷。王曰:臣性识愚下,常守平生昆弟之意,不知何罪,失爱东宫,恒蓄盛怒,欲加屠陷。每恐谗谮生于投杼,鸩毒遇于杯勺,是用勤忧积念,惧履危亡。皇后忿然曰:睍地伐渐不可耐,我为伊索得元家女,望隆基业,竟不闻作夫妻,专宠阿云,使有如许豚犬。前新妇本无病痛,忽尔暴亡,遣人投药,致此夭逝。事已如是,我亦不能穷治,何因复于汝处发如此意。我在尚尔,我死后,当鱼肉汝乎。每思东宫竟无正嫡,至尊千秋万岁之后,遣汝等兄弟向阿云儿前再拜问讯,此是几许大苦痛邪。晋王又拜,呜咽不能止,皇后亦悲不自胜。此别之后,知皇后意移,始构夺宗之计。因引张衡定策,遣褒公宇文述深交杨约,令喻旨于越国公素,具言皇后此语。素瞿然曰:但不知皇后如何。必如所言,吾又何为者。后数日,素入侍宴,微称晋王孝悌恭俭,有类至尊,用此揣皇后意。皇后泣曰:公言是也。我儿大孝顺,每闻至尊及我遣内使到,必迎于境首。言及违离,未尝不泣。又其新妇亦大可怜,我使婢去,常与之同寝共食。岂若睍地伐共阿云相对而坐,终日酣宴,昵近小人,疑阻骨肉。我所以益怜阿𡡉者,常恐暗地杀之。素既知意,因盛言太子不才。皇后遂遗素金,始有废立之意。勇颇知其谋,忧惧,计无所出。闻新丰人王辅贤能占候,召而问之。辅贤曰:白虹贯东宫门,太白袭月,皇太子废退之象也。以铜铁五兵造诸厌胜。又于后园之内作庶人村,屋宇卑陋,太子时于中寝息,布衣草褥,冀以当之。高祖知其不安,在仁寿宫,使杨素观勇。素至东宫,偃息未入,勇束带待之,故久不进,以激怒勇。勇御之,形于言色。素还,言勇怨望,恐有他变,愿深防察。高祖闻素谮毁,甚疑之。皇后又遣人伺觇东宫,纤介事皆闻奏,因加媒糵,构成其罪。高祖惑于邪议,遂疏忌勇。乃于元武门达至德门量置候人,以伺动静,皆随事奏闻。又东宫宿卫之人,侍官已上,名籍悉令属诸卫府,有健儿者,咸屏去之。晋王又令段达私于东宫幸臣姬威,遗以财货,令取太子消息,密告杨素。于是内外諠谤,过失日闻。段达胁姬威曰:东宫罪过,主上皆知之矣,已奉密诏,定当废立。君能告之,则大富贵。威遂许诺。九月壬子,车驾至自仁寿宫,翌日,御大兴殿,谓侍臣曰:我新还京师,应开怀欢乐,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吏部尚书牛弘对曰:由臣等不称职,故至尊忧劳。高祖既数闻谗谮,疑朝臣皆具委,故有斯问,冀闻太子之愆。弘为此对,大乖本旨。高祖因作色谓东宫官属曰:仁寿宫去此不远,而令我每还京师,严备仗卫,如入敌国。我为患利,不脱衣卧。昨夜欲得近厕,故在后房,恐有警急,还移就前殿。岂非尔辈欲坏我国家邪。于是执唐令则等数人,付所司讯鞫。令杨素陈东宫事状,以告近臣。素显言之曰:臣奉敕向京,令皇太子检校刘居士馀党。太子奉诏,乃作色奋厉,骨肉飞腾,语臣云:居士党尽伏法,遣我何处穷讨。尔作右仆射,委寄不轻,自检校之,何关我事。又云:若大事不遂,我先被诛。今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诸弟。一事以上,不得自由。因长叹回视云:我大觉身妨。高祖曰:此儿不堪承嗣久矣。皇后恒劝我废之,我以布素时生,复是长子,望其渐改,隐忍至今。勇昔从南兖州来,语卫王云:阿娘不与我一好妇女,亦是可恨。因指皇后侍儿曰:是皆我物。此言几许异事。其妇初亡,即以斗帐安馀老妪。新妇初亡,我深疑使马嗣明药杀。我曾责之,便怼曰:会杀元孝矩。此欲害我而迁怒耳。初,长宁诞育,朕与皇后抱养之,自怀彼此,连遣来索。且云定兴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由来,何必是其体裔。昔晋太子取屠家女,其儿即好屠割。今傥非类,便乱宗社。又刘金驎谄佞人也,呼定兴作亲家翁,定兴愚人,受其此语。我前解金驎者,为其此事。勇尝引曹妙达共定兴女同宴,妙达在外说云:我今得劝妃酒。直以其诸子偏庶,畏人不服,故逆纵之,欲收天下之望耳。我虽德惭尧、舜,终不以万姓付不肖子也。我恒畏其加害,如防大敌,今欲废之,以安天下。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谏曰:废立大事,天子无二言,诏旨若行,后悔无及。谗言罔极,惟陛下察之。旻辞直争强,声色俱厉,上不答。是时姬威又抗表告太子非法。高祖谓威曰:太子事迹,宜皆尽言。威对曰:皇太子由来共臣语,唯意在骄奢,欲得从樊川以至于散关,总规为苑。兼云:昔汉武帝将起上林苑,东方朔谏之,赐朔黄金百斤,几许可笑。我实无金辄赐此等。若有谏者,正当斩之,不过杀百许人,自然永息。前苏孝慈解左卫率,皇太子奋髯扬肘曰:大丈夫会当有一日,终不忘之,决当快意。又宫内所须,尚书多执法不与,便怒曰:仆射以下,吾会戮一二人,使知慢我之祸。又于苑内筑一小城,春夏秋冬,作役不辍,营起亭殿,朝造夕改。每云:至尊嗔我多侧庶,高纬、陈叔宝岂是孽子乎。尝令师姥卜吉凶,语臣曰:至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高祖泫然曰:谁非父母生,乃至于此。我有旧使妇女,令看东宫,奏我云:勿令广平王至皇太子处。东宫憎妇,亦广平教之。元赞亦知其阴恶,劝我于左藏之东,加置两队。初平陈后,宫人好者悉配春坊,如闻不知厌足,于外更有求访。朕近览《齐书》,见高欢纵其儿子,不胜忿愤,安可效尤邪。于是勇及诸子皆被禁锢,部分收其党与。杨素舞文巧诋,锻鍊以成其狱。勇由是遂败。居数日,有司承素意,奏言左卫元旻身备宿卫,常曲事于勇,情存附托,在仁寿宫,裴弘将勇书于朝堂与旻,题封云勿令人见。高祖曰:朕在仁寿宫,有纤小事,东宫必知,疾于驿马。怪之甚久,岂非此徒耶。遣武士执旻及弘付法治其罪。先是,勇尝从仁寿宫参起居还,涂中见一枯槐,根干蟠错,大且五六围,顾左右曰:此堪作何器用。或对曰:古槐尤堪取火。于时卫士皆佩火燧,勇因令匠者造数千枚,欲以分赐左右。至是,获于库。又药藏局贮艾数斛,亦搜得之。大将为怪,以问姬威。威曰:太子此意别有所在。比令长宁王已下,诣仁寿宫还,每尝急行,一宿便至。恒饲马千匹,云径往捉城门,自然饥死。素以威言诘勇,勇不服曰:窃闻公家马数万匹,勇忝备位太子,有马千匹,乃是反乎。素又发泄东宫服玩,似加雕饰者,悉陈之于庭,以示文武群官,为太子之罪。高祖遣将诸物示勇,以诮诘之。皇后又责之罪。高祖使使责问勇,勇不服。太史令袁充进曰:臣观天文,皇太子当废。上曰:元象久见矣,群臣无敢言者。于是使人召勇。勇见使者,惊曰:得无杀我耶。高祖戎服陈兵,御武德殿,集百官,立于东面,诸亲立于西面,引勇及诸子列于殿庭。命薛道衡宣废勇之诏曰:太子之位,实为国本,苟非其人,不可虚立。自古储副,或有不才,长恶不悛,仍令守器,皆由情溺宠爱,失于至理,致使宗社倾亡,苍生涂地。由此言之,天下安危,系乎上嗣,大业传世,岂不重哉。皇太子勇,地则居长,情所钟爱,初登大位,即建春宫,冀德业日新,隆兹负荷。而性识庸闇,仁孝无闻,昵近小人,委任奸佞,前后愆舋,难以具纪。但百姓者,天之百姓,朕恭天命,属当安育,虽欲爱子,实畏上灵,岂敢以不肖之子而乱天下。勇及其男女为王、公主者,并可废为庶人。顾惟兆庶,事不获已,兴言及此,良深愧叹。令薛道衡谓勇曰:尔之罪恶,人神所弃,欲求不废,其可得耶。勇再拜而言曰:臣合尸之都市,为将来鉴诫,幸蒙哀怜,得全性命。言毕,泣下流襟,既而舞蹈而去。左右莫不悯默。又下诏曰:自古以来,朝危国乱,皆邪臣佞媚,凶党扇惑,致使祸及宗社,毒流兆庶。若不标明典宪,何以肃清天下。左卫大将军、五原郡公元旻,任掌兵卫,委以心膂,陪侍左右,恩宠隆渥,乃包藏奸伏,离间君亲,崇长厉阶,最为魁首。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策名储贰,位长宫寮,谄曲取容,音技自进,躬执乐器,亲教内人,赞成骄侈,导引非法。太子家令邹文腾,专行左道,偏被亲昵,心腹委付,钜细关知,占问国家,希觊灾祸。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内事谄谀,外作威势,凌侮上下,亵浊宫闱。典膳监元淹,谬陈爱憎,开示怨隙,妄起讪谤,潜行离阻,进引妖巫,营事厌祷。前吏部侍郎萧子宝,往居省阁,旧非宫臣,禀性浮躁,用怀轻险,进画奸谋,要射荣利,经营间构,开造祸端。前主玺下士何竦,假托元象,妄说妖怪,志图祸乱,心在速发,兼制奇器异服,皆竦规摹,增长骄奢,糜费百姓。凡此七人,为害乃甚,并处斩,妻妾子孙皆悉没官。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民章仇太翼等四人,所为之事,皆是悖恶,论其状迹,罪合极刑。但朕情存好生,未能尽戮,可并特免死,各决杖一百,身及妻子资财田宅,悉可没官。副将作大匠高龙叉,豫追番丁,辄配东宫使役,营造亭舍,进入春坊。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判司农少卿事元衡,料度之外,私自出给,虚破丁功,擅割园地。并处尽。于是集群官于广阳门外,宣诏以戮之。广平王雄答诏曰:至尊为百姓割骨肉之恩废黜无德,实为大庆,天下幸甚。乃移勇于内史省,立晋王广为皇太子,仍以勇付之,复囚于东宫。赐杨素物三千段,元胄、杨约并千段,杨难敌五百段,皆鞫勇之功赏也。时文林郎杨孝政上书谏曰:皇太子为小人所误,宜加训诲,不宜废黜。上怒,挞其胸。寻而贝州长史裴肃表称:庶人罪黜已久,当克己自新,请封一小国。高祖知勇之黜也,不允天下之情,乃徵肃入朝,具陈废立之意。时勇自以废非其罪,频请见上,面申冤屈。而皇太子遏之,不得闻奏。勇于是升树大叫,声闻于上,冀得引见。素因奏言:勇情志昏乱,为癫鬼所著,不可复收。上以为然,卒不得见。素诬陷经营,构成其罪,类皆如此。高祖寝疾于仁寿宫,徵皇太子入侍医药,而奸乱宫闱,事闻于高祖。高祖抵床曰:枉废我儿。因遣追勇。未及发使,高祖暴崩,秘不发丧。遽收柳述、元岩,系于大理狱,伪为高祖敕书,赐庶人死。追封房陵王,不为立嗣。勇有十男:云昭训生长宁王俨、平原王裕、安城王筠,高良娣生安平王嶷、襄城王恪,王良媛生高阳王该、建安王韶,成姬生颍川王煚,后宫生孝实、孝范。按《宇文述传》:述拜安州总管。时晋王广镇扬州,甚善于述,欲述近己,因奏为寿州刺史总管。王时阴有夺宗之志,请计于述,述曰:皇太子失爱已久,令德不闻于天下。大王仁孝著称,才能盖世,数经将领,深有大功。主上之与内官,咸所钟爱,四海之望,实归于大王。然废立者,国家之大事,处人父子骨肉之间,诚非易谋也。然能移主上者,唯杨素耳。素之谋者,唯其弟约。述雅知约,请朝京师,与约相见,共图废立。晋王大悦,多赍金宝,资述入关。述数请约,盛陈器玩,与之酣畅,因而共博,每佯不胜,所赍金宝尽输之。约所得既多,稍以谢述。述因曰:此晋王之赐,令述与公为欢乐耳。约大惊曰:何为者。述因为王申意。约然其说,退言于素,素亦从之。于是素每与述谋事。晋王与述情好益密,命述子士及尚南阳公主,前后赏赐不可胜计。及晋王为皇太子,以述为左卫率。旧令,率官第四品,上以述素贵,遂进率品为第三,其见重如此。炀帝嗣位,拜左卫大将军,改封许国公。按《萧吉传》:房陵王时为太子,言东宫多鬼魅,鼠妖数见。上令吉诣东宫,禳邪气。于宣慈殿设神坐,有回风从艮地鬼门来,扫太子坐。吉以桃汤苇火驱逐之,风出宫门而止。又谢土,于未地设坛,为四门,置五帝坐。于时至寒,有虾蟆从西南来,入人门,升赤帝坐,还从人门而出。行数步,忽然不见。上大异之,赏赐优洽。又上言太子当不安位,时上阴欲废立,得其言是之。按《裴肃传》:肃转贝州长史,俱有能名。仁寿中,肃见皇太子勇、蜀王秀、左仆射高颎俱废黜,遣使上书曰:臣闻事君之道,有犯无隐,愚情所怀,敢不闻奏。窃见高颎以天挺良才,元勋佐命,陛下光宠,亦已优隆。但鬼瞰高明,世疵俊异,侧目求其长短者,岂可胜道哉。愿陛下录其大功,忘其小过。臣又闻之,古先圣帝,教而不诛,陛下至慈,度越前圣。二庶人得罪已久,宁无革心。愿陛下弘君父之慈,顾天性之义,各封小国,观其所为。若能迁善,渐更增益,如或不悛,贬削非晚。今者自新之路永绝,愧悔之心莫见,岂不哀哉。书奏,上谓杨素曰:裴肃忧我家事,此亦至诚也。于是徵肃入朝。皇太子闻之,谓左庶子张衡曰:使勇自新,欲何为也。衡曰:观肃之意,欲令如吴大伯、汉东海王耳。皇太子甚不悦。顷之,肃至京师,见上于含章殿,上谓肃曰:吾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后宫宠幸,不过数人,自勇以下,并皆同母,非为憎爱,轻事废立。因言勇不可复收之意。既而罢遣。按《杨约传》:约字惠伯,素异母弟也。在童儿时,尝登树堕地,为查所伤,由是竟为宦者。性好沉静,内多谲诈,好学强记。素友爱之,凡有所为,必先筹于约而后行之。在周末,以素军功,赐爵安成县公,拜上仪同三月。高祖受禅,授长秋卿。久之,为邵州刺史,入为宗正少卿,转大理少卿。时皇太子无宠,而晋王广规欲夺宗,以素幸于上,而雅信约。于是用张衡计,遣宇文述大以金宝赂遗于约,因通王意,说之曰:夫守正履道,固人臣之常致,反经合义,亦达者之令图。自古贤人君子,莫不与时消息,以避祸患。公之兄弟,功名盖世,当涂用事,有年岁矣。朝臣为足下家所屈辱者,可胜数哉。又储宫以所欲不行,每切齿于执政。公虽自结于人主,而欲危公者固亦多矣。主上一旦弃群臣,公亦何以取庇。今皇太子失爱于皇后,主上素有废黜之心,此公所知也。今若请立晋王,在贤兄之口耳。诚能因此时建大功,王必镇铭于骨髓,斯则去累卵之危,成太山之安也。约然之,因以白素。素本凶险,闻之大喜,乃抚掌而对曰:吾之智思,殊不及此,赖汝起予。约知其计行,复谓素曰:今皇后之言,上无不用,宜因机会,早自结托,则匪唯长保荣禄,传祚子孙,又晋王倾身礼士,声名日盛,躬履节俭,有主上之风,以约料之,必能安天下。兄若迟疑,一旦有变,令太子用事,恐祸至无日矣。素遂行其策,太子果废。及晋王入东宫,引约为左庶子,改封修武县公,进位大将军。及素被高祖所疏,出约为伊州刺史。入朝仁寿宫,遇高祖崩,遣约入京,易留守者,缢杀庶人勇,然后陈兵集众,发高祖凶问。炀帝闻之曰:令兄之弟,果堪大任。即位数日,拜内史令。
开皇二十年冬十一月,立晋王广为皇太子。
按《隋书·文帝本纪》:开皇二十年冬十一月戊子,天下地震,京师大风雪。以晋王广为皇太子。十二月戊午,诏东宫官属不得称臣于皇太子。按《炀帝本纪》:炀皇帝讳广,一名英,小字阿𡡉,高祖第二子也。母曰文献独孤皇后。上美姿仪,少敏慧,高祖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在周,以高祖勋,封雁门郡公。开皇元年,立为晋王,拜柱国、并州总管,时年十三。寻授武卫大将军,进位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大将军如故。高祖令项城公歆、安道公才李彻辅导之。上好学,善属文,沉深严重,朝野属望。高祖密令善相者来和遍视诸子,和曰:晋王眉上双骨隆起,贵不可言。既而高祖幸上所居第,见乐器弦多断绝,又有尘埃,若不用者,以为不好声妓,善之。上尤自矫饰,当时称为仁孝。尝观猎遇雨,左右进油衣,上曰:士卒皆沾湿,我独衣此乎。乃令持去。六年,转淮南道行台尚书令。其年,徵拜雍州牧、内史令。八年冬,大举伐陈,以上为行军元帅。及陈平,执陈湘州刺史施文庆、散骑常侍沈客卿、市令阳慧朗、刑法监徐析、尚书都令史暨慧,以其邪佞,有害于民,斩之右阙下,以谢三吴。于是封府库,资财无所取,天下称贤。进位太尉,赐辂车、乘马,衮冕之服,元圭、白璧各一。复拜并州总管。俄而江南高智慧等相聚作乱,徙上为扬州总管,镇江都,每岁一朝。高祖之祠太山也,领武候大将军。明年,归藩。后数载,突厥寇边,复为行军元帅,出灵武,无寇而还。及太子勇废,立上为皇太子。是月,当受册。高祖曰:吾以大兴公成帝业。令上出舍大兴县。其夜,烈风大雪,地震山崩,民舍多坏,压死者百馀口。仁寿初,奉诏巡抚东南。是后高祖每避暑仁寿宫,恒令上监国。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皇帝位于仁寿宫。八月,奉梓宫还京师。
炀帝大业元年春正月丙申,立晋王昭为皇太子。
按《隋书·炀帝本纪》云云。按《元德太子传》:元德太子昭,炀帝长子也,生而高祖命养宫中。三岁时,于元武门弄石狮子,高祖与文献后至其所。高祖适患腰痛,举手凭后,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高祖叹曰:天生长者,谁复教乎。由是大奇之。高祖尝谓曰:当为尔娶妇。昭应声而泣。高祖问其故,对曰:汉王未婚时,𢘆在至尊所,一朝娶妇,便则出外。惧将违离,是以啼耳。上叹其有至性,特钟爱焉。年十二,立为河南王。仁寿初,徙为晋王,拜内史令,兼左卫大将军。后三年,转雍州牧。炀帝即位,便幸雒阳宫,昭留守京师。大业元年,帝遣使者立为皇太子。昭有武力,能引强弩。性谦冲,言色恂恂,未尝忿怒。有深嫌可责者,但云大不是。所膳不许多品,帷席极于俭素。臣吏有老父母者,必亲问其安否,岁时皆有惠赐。其仁爱如此。明年,朝于雒阳。后数月,将还京师,愿得少留,帝不许,拜请无数。体素肥,因致劳疾。帝令巫者视之,云:房陵王为祟。未几薨。诏内史侍郎虞世基为哀册文曰:维大业二年七月癸丑朔二十三日,皇太子薨于行宫。粤三年五月庚辰朔六日,将迁座于庄陵,礼也。蜃綍宵载,鹤关晓辟,肃文物以具陈,俨宾从其如昔。皇帝悼离方之就晦,嗟震宫之亏象,顾守器以长怀,临登馂而兴想。先远戒日,占谋允从,庭彝彻俎,阶戺收重,抗铭旌以启路,动徐轮于振容。揆行度名,累德彰谥,爰诏史册,式遵典志,俾浚哲之徽猷,播长久乎天地。其辞曰:宸基峻极,帝绪会昌。体元袭圣,仪耀重光。气秀春陆,神华少阳。居周轶诵,处汉韬庄。有纵生知,诞膺惟睿。性道觿日,几深绮岁。降迹大成,俯情多艺。树亲建国,命懿作藩。威蕤先路,舄奕渠门。庸服有纪,分器惟尊。风高楚殿,雅盛梁园。睿后膺储,天人叶顺。本茂条远,基崇体峻。改王参墟,奄有唐、晋。在贵能谦,居冲益慎。封畿千里,阊阖九重。神州王化,禁旅军容。瞻言偃草,高视折冲。帷扆清秘,亲贤允属。泛景凤澜,飞华螭玉。挥翰泉涌,敷言藻缛。式是便烦,思谋启沃。洪惟积德,丰衍繁祉。粤自天孙,光升元子。绿车逮事,翠缨奉祀。肃穆满容,仪形让齿。礼乐交畅,爱敬兼资。优游养德,恭己承仪。南山聘隐,东序尊师。有粹神仪,深穆其度。显显观德,温温审谕。炯戒齐箴,留连主赋。入监出抚,日就月将。冲情玉裕,令问金相。宜绥景福,永作元良。神理冥漠,天道难究。仁不必寿,善或愆祐。遽瑶山之颓坏,忽桂宫之毁构。痛结幽明,悲缠宇宙。恸皇情之深悯,摧具僚其如疚。呜呼哀哉。回环气朔,荏苒居诸。沾零露于瑶圃,下申霜于玉除。夜漏尽兮空阶曙,晓月悬兮帷殿虚。呜呼哀哉。将宁甫竁,长违望苑。渡渭涘于造舟,遵长平之脩坂。望鹤驾而不追,顾龙楼而日远。呜呼哀哉。永隔存殁,长分古今。云荣华于人世,即潜𡑞之幽深。霏夕烟而稍起,惨落景而将沈。听哀挽之悽楚,杂灌木之悲吟。纷徒御而流袂,欷缨弁以沾襟。呜呼哀哉。九地黄泉,千年白日。虽金石之能久,终天壤乎长毕。敢图芳于篆素,永飞声而腾实。帝深追悼。有子三人,韦妃生恭皇帝,大刘良娣生燕王倓,小刘良娣生越王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