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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九十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
 第一百九十卷目錄
 登極部彙考十六
  唐一〈高祖武德一則
皇極典第一百九十卷
登極部彙考十六
唐一
公元618年
高祖武德元年五月甲子,以唐王受隋禪,即皇帝位
唐書·高祖本紀高祖諱淵字叔德姓李氏隴西成紀人也。
七世祖暠,當晉末,據秦、涼以自王,是為涼
公元615年
武昭王
生歆,歆為沮渠蒙遜所滅。
歆生重耳魏弘農太守
重耳生熙,金門鎮將,戍於武川,因留家焉。
生天賜,為幢主
天賜生虎,西魏時賜姓大野氏,官至太尉,與李弼八人周代有功,皆為柱國號八柱國家
周閔帝受魏禪,虎已卒,乃追錄其功,封唐國公諡曰襄
襄公生昺,襲封唐公安州總管柱國大將軍,卒,諡曰仁
仁公高祖長安體有三乳,性寬仁襲封唐公
隋文帝獨孤皇后高祖之從母也,以故文帝高祖相親愛。
文帝相用,復高祖姓李氏以為千牛備身,事隋、隴二州刺史
大業中,歷岐州刺史滎陽樓煩郡太守,召為殿內少監衛尉少卿
煬帝遼東,遣高祖督運糧於懷遠鎮
楊元感將反,其兄弟從征遼者皆逃歸高祖先覺以聞。
煬帝班師,以高祖弘化留守,以禦元感,詔關右郡兵皆受高祖節度
是時,隋政荒,天下大亂煬帝多以猜忌殺戮大臣
嘗以事召高祖高祖遇疾,不時謁
高祖有甥王氏在後宮,煬帝問之,王氏對以疾,煬帝曰:可得死否。
高祖聞之益懼,因縱酒納賂自晦
十一年,拜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擊龍門馬端兒,射七十發皆中,賊敗去,而斂其尸以築京觀,盡得其箭於其尸。
又擊絳州賊柴保昌,降其眾數萬人
突厥犯塞高祖馬邑太守王仁恭擊之。
兵少,不敵高祖精騎二千為遊軍居處飲食隨水草如突厥,而射獵馳騁以閒暇,別選善射者伏為奇兵
敵見高祖,疑不敢戰,高祖乘而擊之,突厥敗走
十三年,拜太原留守,擊高陽歷山飛賊甄翟兒於西河,破之。
是時煬帝南遊江都天下盜起。
高祖世民知隋必亡,陰結豪傑招納亡命,與晉陽劉文靜舉大事
已決,而高祖未之知,欲以情告,懼不見聽。
高祖留守太原,領晉陽宮監,而所善裴寂副監世民陰與謀,因選晉陽宮人私侍高祖
高祖飲酒酒酣從容具以大事告之,高祖大驚
曰:正為宮人奉公,事發當誅,為此耳。
世民因亦入白其事,高祖初陽不許,欲執世民送官已而許之,曰:吾愛汝,豈忍告汝邪。
未有以發。
所在盜賊益多,突厥數犯邊,高祖兵出無功煬帝使者高祖江都高祖大懼。
世民曰:事急矣,可舉事
已而煬帝復馳使者赦止高祖,其事遂已。
是時劉武周馬邑林士弘豫章劉元進晉安,皆稱皇帝朱粲南陽號楚帝李子通海陵號楚王;邵江海岐州號新平王薛舉金城號西秦霸王郭子和榆林號永樂王竇建德起河間號長樂王王須拔起恆、定,號漫天王汪華起新安杜伏威淮南,皆號吳王李密起鞏,號魏公王德仁起鄴,號太公;左才相起齊郡號博山公羅藝幽州左難當據涇,馮盎據高、羅,皆號總管梁師都朔方號大丞相孟海公曹州號錄事;周文舉淮揚號柳葉軍高開道北平張長愻五原,周洮據上洛楊士林據山南,徐圓朗兗州,楊仲達豫州張善相據伊、汝,王要漢據汴州時德叡尉氏李義滿平陵綦公順據青、萊,淳于難文登徐師順據任城,蔣弘度東海王薄齊郡,蔣善合據鄆州田留安章丘,張青特據濟北,臧君相海州,殷恭邃據舒州周法明永安,苗海潮永嘉知巖據宣城鄧文進廣州,俚酋楊世略據循、潮,冉安昌巴東,甯長真鬱林,其別號諸盜往往屯聚山澤
劉武周汾陽宮高祖乃集將吏告曰:今吾為留守,而賊據離宮,縱賊不誅,罪當死。
出兵待報,今江都隔遠後期奈何
將吏皆曰:國家之利可專者,公也。
高祖曰:善。
募兵旬日得眾一萬。
副留守虎賁郎將王威虎牙郎將君雅見兵大集,疑有變,謀因禱雨晉祠以圖高祖
高祖覺之,乃陰為備。
五月甲子高祖君雅視事開陽司馬劉政會君雅反,即坐上執之。
丙寅突厥犯邊高祖軍中曰:人告君雅突厥,今其果然
遂殺之以起兵
劉文靜使突厥,約連和
六月己卯傳檄諸郡,稱義兵,開大將軍府,置三軍
子建成為隴西公左領大都督左軍隸焉;世民燉煌公、右領大都督右軍隸焉;元吉姑臧公,中軍隸焉。
裴寂長史劉文靜司馬石艾縣殷開山為掾,劉政會為屬,長孫順德王長諧劉弘基竇琮統軍
開倉賑窮乏。
七月壬子高祖白旂誓眾於野,有兵三萬,以元吉太原留守
癸丑,發太原
甲寅遣將張綸徇下離石龍泉文城三郡
丙辰,次靈石,營于賈胡堡。
虎牙郎將老生屯於霍邑,以拒義師
丙寅鷹揚府司馬李軌武威號大涼王
八月辛巳,敗宋老生霍邑
丙戌,下臨汾郡
辛卯,克絳郡
癸巳,次龍門突厥來助。
驍衛大將軍屈突通河東,絕津梁
壬寅馮翊孫華土門白元度皆具舟以來逆。
九月戊午高祖太尉,加置僚佐
少牢祀河,乃濟。
甲子次長春宮
丙寅隴西公建成劉文靜永豐倉守潼關燉煌世民渭北三輔從父神通起兵於鄠,柴氏婦,高祖女也,亦起兵於司,皆與世民會。
郿賊丘師利李仲文盩厔賊何潘仁善思宜君劉炅皆來降,因略定鄠、杜。
壬申高祖馮翊
乙亥燉煌世民阿城隴西公建成新豐霸上
丙子高祖下邽以西,所經隋行宮苑籞,悉罷之,出宮女還其家。
十月辛巳,次長樂宮,有眾二十萬。
留守衛文昇等奉代王侑京城高祖遣使諭之,不報
圍城下令曰:犯隋七廟宗室者,罪三族
丙申羅山蕭銑自號梁公
十一月丙辰,克京城
命主符郎宋公弼圖籍
約法十二條,殺人劫盜背軍、叛者死。
癸亥,遙尊隋太上皇,立代王皇帝
大赦改元義寧
甲子高祖京師望闕而拜。
高祖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大丞相錄尚書事,進封唐王
武德殿為丞相府,下教曰令,視事虔化門。
十二月癸未,隋贈唐襄公景王仁公元王夫人竇氏為唐國妃,諡曰穆
建成唐國世子世民唐國內史,徙封秦國公元吉齊國公
丞相府長史司錄以下官。
趙郡公孝恭山南
甲辰雲陽詹俊徇巴、
二年正月丁未,隋唐王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加前羽葆鼓吹
戊午,周洮降。
戊辰世子成為左元帥秦國公世民右元帥徇地東都
二月己卯太常卿鄭元璹定樊、鄧,使者馬元規循荊、
三月己酉齊國公元吉太原道行軍元帥
乙卯世民封趙國公
丙辰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太上皇江都,立秦王浩皇帝
吳興郡沈法興丹陽自稱江南道總管
樂安人盧祖尚光州自稱刺史
戊辰,隋進唐王位相國,總百揆,備九錫唐國丞相等官,立四廟
四月己卯張長愻降。
五月乙巳,隋帝命王冕十有二旒天子旌旗出警入蹕
甲寅王德仁降。
戊午,隋遜於位,以刑部尚書蕭造司農少卿裴之隱奉皇帝璽紱唐王三讓乃受。
武德元年五月甲子,即皇帝位太極殿
蕭造太尉,告於南郊大赦改元
百官庶人一級義師過給三年,其餘給復一年
公元616年
創業起居注:初,衛尉卿右驍衛將軍奉詔太原道安撫大使
文武官治不稱職者,並委黜陟選補焉。
河東已來兵馬仍令徵發,討捕所部盜賊
隋大業十二年煬帝之幸樓煩時也。
太原黎庶陶唐舊民,奉使安撫,不踰本封,因私喜此行,以為天授
所經之處,示以仁賢智,歸心有如影響
煬帝樓煩遠至鴈門,為突厥始畢所圍,事甚平城之急。
太原馬及所徵聲勢繼進,故得解圍,僅而獲免
遂向東都,仍幸江都宮。
居外戚,赴難應機,乃詔太原兵馬,與馬邑郡王仁恭北備邊朔
嘗與突厥相遇擊大破之,突厥其所部,不敢南入
時有賊帥漫天別黨,眾逾數萬,自號歷山飛
結營太原南境上黨西河京都道路斷絕
煬帝後十三年,敕太原留守,仍遣獸賁郎將王威獸牙郎將君雅為副。
私竊喜甚,而謂第二秦王等曰:唐固吾國,太原即其地焉。
今我來斯,是為天與
與而不取,禍將斯
歷山飛不破,突厥不和無以經邦濟時也。
既而歷山飛眾數不少劫掠多年,巧於攻城勇於力戰
南侵上黨,已破將軍慕容將軍羅侯之兵。
北寇太原,又斬將軍長文首,頻勝兩將所向無前
於是王威等,河東太原兵馬往討之,於河西雀鼠谷口賊相遇。
所向摧陷斬級獲生不可勝數
而餘賊黨老幼男女數萬人來降附。
於是郡境無虞年穀豐稔感帝恩德,若亢陽之逢膏雨焉。
突厥已還太原仁恭獨留無援,數侵馬邑
副留守君雅將兵,與仁恭并力拒之。
仁恭等違指蹤,遂為突厥所敗。
既而隋主遠聞,以仁恭不時捕寇,縱為邊患,遂遣司直馳驛,繫而斬仁恭
自以姓名著於圖籙太原王所在,慮被猜忌因而頗有所晦。
皇太子河東獨有秦王侍側耳,謂王曰:隋曆將盡,吾家繼膺符命不早起兵者,顧爾兄弟未集耳。
今遭羑里之厄,爾昆季會盟津之不得同受孥戮家破身亡,為英雄所笑。
王泣而啟曰:芒碭山澤,是處容人
請同漢祖,以觀時變。
曰:今遇時來,逢茲錮縶。
雖睹機變,何能為也。
天命有在,吾應會昌未必不以此相啟。
今吾勵謹,當敬天之誡,以卜興亡
自天祐吾,彼焉能害天必亡我,何所逃刑
爾後數日,果有詔使馳驛而至,釋帝而免仁恭,各依舊檢校所部
煬帝之幸江都也,所在路絕
兵馬討掩來往不通信使行人無能自達
惟有使自江都至於太原,不逢劫掠,依程而至,眾咸異焉
初,使以夜至太原溫顏將宿城西門樓上,首先見之。
喜其靈速,報兄彥弘,馳以啟
時方臥,驚起,執彥弘手而笑曰:此後餘年,實為天假
退謂秦王曰:吾惟神也不行而至,不疾而速。
此使之行,可謂神也。
天其以此使促吾,當見機而作
雄斷英謨從此遂定
素懷濟世之略,有經綸天下之心。
接待人倫不限貴賤一面相遇十數年不忘。
山川衝要一覽便憶。
遠近承風,咸思託附。
仍命皇太子河東潛結英俊秦王於晉陽密豪友
太子王俱稟聖略,傾財賑施卑身下士
逮乎鬻繒博徒監門廝養一技可稱,一藝可取,與之抗禮未嘗云倦。
得士庶之心,無不至者。
十三年歲在丁亥,正月丙子夜,晉陽宮西北有光夜明,自地屬天,若大燒火
飛焰炎赫正當城西龍山上,直指西南極望竟天
俄而山上童子寺左右,有紫氣如虹橫絕火中上衝北斗,自一更三更而滅。
城上守更人咸見,而莫能辨之,皆不敢道
大業初樓煩郡,時有望氣者云:西北乾門有天子氣,連太原甚盛。
故隋主於樓煩置宮,以其地當東都西北,因過太原取道龍山觀風俗,行幸以厭之云。
後又拜代王郡守以厭之。
二月己丑馬邑軍人劉武周太守王仁恭,據其郡而自稱天子國號定楊。
而歎曰:頃來群盜遍於天下攻略郡縣未有自謂王侯者焉。
武周豎子,生於塞上一朝欻起,輕竊大名
可謂陳涉狐鳴,為沛公驅除者也。
三月丁卯武周南破樓煩郡進據汾源宮。
官僚曰:兵可戒嚴,城可守備,糧可賑給
三者當今廢一不可
乃以王威兼任太原郡為人清恕,令與晉陽宮監裴寂相知檢校倉糧賑給軍戶口。
君雅當守高陽得無失脫,遣巡行城池捍禦器械
兵馬鎧仗戰守事機召募勸賞軍民徵發,皆須決於
太原左近部分募兵備邊所在影赴
旬日之頃,少長數千人
兵司總帳請安營處
興國寺曰:勤王不謀而至,此其興國者焉。
宜於此寺安處
、雅猜覺,亦不之閱問
私謂秦王等曰:紀綱三千,足成霸業
處之興國可謂嘉名
仍遣密使蒲州,催追皇太子等。
是月也,朔方郡梁師都又殺郡官而稱天子
初,獸牙郎將君雅馬邑王仁恭防遏突厥,雅違旨,失利而還
煬帝有責,便欲據法繩雅。
雅是煬帝左右,慮被猜嫌,忍而弗問。
雅性庸佷,不知慚屈。
甚得太原內外人心瞻仰龍顏,疑有異志
每與王威密伺隙。
鄉長劉龍者,晉陽富人也。
先與宮監裴寂引之謁雖知其微細,亦接待之,以招客
君雅又與相善感帝恩眄,竊知雅等密意,具以啟
曰:此輩下愚,闇於時事,同惡違眾,必自斃也。
然卿能相報,深有至誠
勿有多言,我為之所。
夏五月癸亥夜長孫順德趙文恪等率興國寺所集兵五百人,總取秦王部分,伏於晉陽宮城東門之左以自備
甲子旦,命晉陽縣劉文靜開陽司馬正會,辭告高君雅王威等與北蕃私通,引突厥南寇
文武官僚,收繫獄
丙寅,而突厥萬騎抄逼太原,入自羅郭北門取東門而出。
分命裴寂文靜等守備諸門,並令大開不得輒閉,而城上不張旗幟
守城之人,不許一人外看,亦不得高聲,示以不測。
突厥夜遁
手疏突厥書,曰:何所而來何所見而去,自去自來豈非所為也我知天意,故不遣追。
汝知天意,亦須同我。
當今國喪亂,蒼生困窮若不救濟,總為上天所責。
我今大舉義兵,欲寧天下遠迎主上還。
突厥和親,更似開皇之時豈非好事今日陛下雖失可汗之意,可汗寧忘高祖之恩也若能從我,不侵百姓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
必以路遠不能深入,見與和通坐受寶玩不勞兵馬,亦任可汗
一二便宜,任量取中
使者馳驛送啟。
始畢得書,大喜,其部達官等曰:唐公自作天子,我則從行,覓大勳賞,不避時熱
以此作書
開書歎息久之,曰:非有天命,寧豈如此但孤為人臣,須盡節
主憂臣辱,當未立功,欲義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長惡無君,可謂階亂之人,非復尊隋之事。
本慮兵行以後突厥南侵屈節連和,以安居者。
不謂今日所報,更相要逼,乍可絕好無從所勸
突厥之報帝書也,謂使人曰:唐公若從我語,即宜急報,我遣大達官,往取進止
官僚等以辭色懍然莫敢咨諫。
興國寺兵知未從突厥所請,往往偶語曰:公若更不從突厥,我亦不能從公
裴寂劉文靜等知此議,以狀啟作色曰:公等並是隋臣,方來共事以此勸孤,臣節安在
裴寂等對曰:儻使伊、呂得盡誠於桀、,即不為湯、武之臣。
等改以事君,不敢拘於小節
曰:事不師古,鮮能克成
諸賢宜更三思,以謀其次
六月己卯太子齊王至自河東甚。
裴寂等乃因太子秦王等入啟,請依伊尹太甲霍光昌邑故事廢皇帝而立代王興義兵以檄郡縣,改旗幟以示突厥師出有名,以輯中外
曰:如此所作,可謂掩耳盜鐘
事機相迫,不得不爾。
失意後主,幸未負於先帝
眾議既同,孤何能易。
所恨元首叢脞股肱墮哉。
欷歔不得已
裴寂等曰:文皇傳嗣後主楊素亡國喪家,其來漸矣。
民怨神怒,降茲禍亂
致天之罰,理亦其宜。
於是遣使眾議馳報突厥
始畢依旨,即遣其柱國康鞘利、級失、熱寒特勤達官等,送馬千匹太原交市,仍許遣兵西京多少惟命
康鞘利將至,軍司以兵起甲子之日,又符讖尚白,請武王所執白旗,以示突厥
曰:誅之旗,牧野臨時所仗,未入西郊無容預執,宜兼以絳,雜半續之。
諸軍槊旛皆放此。
營壁城壘幡旗四合赤白相映花園
開皇初太原童謠云:法律存,道德在,白旗天子東海
常亦云:白衣天子
故隋主恆白衣,每向江都,擬於東海
常修律令筆削不停,并以綵畫五級木壇,自隨以事道。
又有李子歌》曰:李子,莫浪語黃鵠山飛宛轉花園裏。
案:李為國姓當作陶,若言陶唐也。
配李而言,故云桃花園宛轉旌幡
汾晉老幼謳歌在耳
忽睹靈驗不勝懽躍
每顧旗幡,笑而言曰:花園可爾,不知黃鵠如何
吾當一舉千里,以符冥讖
自爾已後義兵日有千餘集焉。
二旬之間,眾得數萬。
裴寂等啟曰:義軍漸大,宜有司存
官僚所統,須有肄屬。
曰:布衣之士,或假名竊位
孤實將軍,居唐大宇,近捨於此,更欲何求。
裴寂等請進位大將軍,以隆府號不乖古今藉威名。
曰:卿以二立相期,欲孤為霍光之任將軍何關大也
必須仍舊,亦任加之,署置府僚長史已下,功次取之,量能受職
裴寂等又請置諸軍并兵士等總號曰:諸侯三軍春秋所許。
孤今霸業差擬晉文可作三軍分置左右
謀簡統帥妙選其人。
諸軍既是義兵,還可呼為義士
昔周武克殷,義士非其薄德
況今未有所克,敢忘義士者乎。
太原遼山縣高斌廉拒不從命,仍遣使間行江都,奏舉兵
煬帝李氏據有太原而甚懼。
乃敕東都西京,嚴為備禦
西河不時送款
曰:遼山守株未足為慮。
西河繞山之路,當吾行道不得留之。
六月甲申,乃命大郎、二郎率眾取之,除程命三日之糧。
時文武官並未署置軍中以次第呼太子秦王大郎二郎焉。
臨行二兒曰:爾等少年,未之更事
以此郡,觀爾所為,人具爾瞻,咸宜勉力
大郎二郎跪而對曰:兒等早蒙弘訓,稟教義方,奉以周旋不敢失墜
家國之事,忠孝在焉。
從嚴令,事須稱旨
如或有違,請先軍法
曰:爾曹能爾,吾復何憂。
於時義師初會,未經講閱
大郎等慮其不攻,以軍法為言
三軍聞者,人皆自肅,兵向西河
大郎二郎在路,一同義士,等其甘苦,齊其休息
風塵警急,身即前行
民間近道果菜已上,非買不食
義士竊取者,即遣求主為還價,亦不詰所竊之人。
路左有長老或進蔬食壺漿者,重傷其意,非其所軍人等同分,未嘗獨受
如有牛酒饋遺,案輿來者,勞而遣之曰:此隋法也,吾不敢
頗慮前人有限,遂為終日不食以謝之。
於是將士見而感悅,人百其勇。
西河城下,大郎二郎不甲,親往喻之。
城外欲入城,人無問男女小大,並皆放入
城內既見義軍寬容至此,咸思奔赴唯有郡丞高德執迷不反
己丑,以兵臨之,飛梯纔進,眾皆爭上。
司法書佐朱知瑾等從城上引兵而入,執德儒以送軍門
德儒即隋之見鸞人也,大郎二郎等數之曰:卿逢野鳥,謬道見鸞。
佞惑隋侯,以為祥瑞
趙高指鹿為馬何相似哉。
義兵今獎王室,理無不趙高之輩。
仍命斬焉
自外不戮一人秋毫不犯
往還九日西河遂定
師歸聞喜曰:以此用兵天下行可也。
是日,即定入關之策。
癸巳,以世子隴西公,為左領大都督左三統軍等隸焉。
二郎燉煌公,為右領大都督,右三統軍等隸焉。
世子乃為太原郡,命裴寂劉文靜大將軍府長史司馬
殷開山、劉正會溫大雅唐儉弘壽、盧階、思德平武士彠等為掾屬記室參左等官,以鷹揚王長階、姜寶誼、揚毛,京兆長孫順德竇琮劉弘基等分為左右統軍副統軍
自外文武職員,隨才銓用
平旦,有僧俗姓李氏,獲白雀獻之
至日未時,又有白雀來止牙前樹上左右捕獲焉。
明旦,有紫雲見於天,當帝所坐處,移時不去
既而欲散,變為五色,皆若龍獸之象。
如此三朝百姓咸見,文武謁賀,皆抑而不受
丙申突厥柱國康鞘利等并馬而至,舍之於城東興國元壇
丁酉引康鞘利等,禮見於晉陽宮東門之側舍,始畢所送書
貌恭厚加饗賄,鞘利等大悅
退相謂曰:唐公見我,能屈意。
敬人者,人皆敬愛
天下敬愛,必為人主。
我等見之,人不覺自敬。
從此以後每見,鞘利等愈加敬畏
其馬千匹,唯好者而取其半。
已而高陽郡靈壽賊帥郄士陵,以其黨數千人款附,即授鎮東將軍封燕郡公,仍置東府,具補僚屬,以招撫山東郡縣
乙巳,康鞘利等還蕃,乃命司馬劉文靜報,使並取其兵。
秋七月,壬子,以四郎元吉太原郡留守晉陽宮,文武後事並委焉。
義師西入關,移營武德南。
癸丑將引軍門,仗白旗大號誓眾
簡質大度豁如前代自矜遠嫌之事,皆以恕實行之,不為欺紿自然反經合義,妙盡機權
義士等,各以名到先後次第汎加宣惠綏德二尉官。
謂行之等曰:吾未特為此官,示宣行惠,知綏撫以德。
使遠者知有征無戰見我心焉
是夕,次於清源牧馬置營,皆據高險
老弱樵採丁壯休息虞候覘守之地,飛鳥不通勿論人也。
乃將世子敦煌公等,率家僮十數巡行營幕
次比器仗精粗坐臥飲食,糧稟升斗馬驢饑飽,逮乎僕隸,皆親閱之。
如有不周即令從人借助,亦不責所屬典司
顧謂二兒曰:天下神器聖人大寶,非符命所屬大功濟世不可妄居。
所以納揆試艱,帝位櫛風沐雨諸侯
自時厥後膺圖甚眾。
啟基創業未有無功而得王者也。
吾生自公宮,長于貴戚,牧州典郡少年所為,晏樂從容,懽娛事極
饑寒賤役,見而未經,險阻艱難而不冒。
在茲也,並欲備嘗
弗躬親,恐違天旨。
爾等從吾,勿欲懈怠
今欲不言而治,故無所尤,庶愚者悅我寬容智者慚而改過
世子敦煌公請曰:經綸機務一日萬端取決英謨
四方輻輳麾下驅馳,兒等承之。
自餘常事,請付司存
巨細,恐疲神思
又慮將佐等不被委任,頗以自疑。
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遠近不附爵賞不行,吾之責也。
摧鋒蹈刃斬將搴旗,爾之務也。
深溝高壘談笑從容將吏之逸也。
憂責爾,急於逸樂推下功名與之,賢自當內省不賢無所愧。
晉陽從我,可謂同心之人,俱非致命之士。
漢初,有蕭曹,而無爾輩,今我有爾輩,而無蕭曹
天道平分,乃復如是
自愛,吾知爾懷。
自是以後記室奉命宣旨稱教,部伍間事給付一物軍書羽檄賞罰科條,接撫初附慰悅遠近口陳事緒手疏意謂發言折中下筆當理,非進旨所司莫能裁答
義旗之下,每日千有餘人請賞論勳,告冤申屈,附文希旨百計千端,來眾如雲觀者如堵
處斷若流,嘗無疑滯。
人人得所,咸盡懽心。
皆嘆神明謂為天下主也。
壬寅,遣通議大夫張綸等率師經略離石龍泉文成等諸郡。
丙辰至於西河引見民庶等,禮敬耆老,哀撫煢獨賑貸窮困擢任賢能平章獄訟
日昃而罷,罔有所遺
顧謂左右曰:向之五條,惟皇要道聰明文思,以之建極,孤所以自強不息,為義兵先聲也。
自注老人七十已上通議朝請朝散大夫等官,教曰:乞言將智,事屬高年耄耋杖鄉禮宜優異
老人年餘七十,匍匐壘壁見我義旗擊壤
筋力之禮,知不可為,肉帛之資,慮其多闕。
式如榮秩,以賙其養。
節級並如前授
自外當土豪雋以資除授各有差。
官之大小,並自手注,量才敘效,咸得厥宜。
口問功能,筆不停輟所司唯給告身面已,爾後遂為恆式
善書,工而且疾,真草不拘常體,而草跡韶媚可愛
一日注授許人官,更案遇得好紙,走筆若飛,食頃而訖。
得官人等不敢取告符,乞寶神筆之跡,遂各分所授官名而去。
乙丑張綸等下離石郡,其太守楊子崇為亂兵所害。
崇即後主從弟也,頗有學識性理甚惜之。
崇性怯而無謨,故
入自雀鼠谷,次於靈石縣
壬戌霖雨甚,頓營於賈湖堡。
霍邑五十餘里,此縣西北汾水東拒太山守險,是為襟帶
西京留守代王,遣驍將獸牙郎將老生,率精兵二萬拒守
又遣左武候大將軍屈突通,將遼東驍果數萬餘人河東,與老生影響
仍命臨汾以東諸郡,所在軍民城守並隨便老生屈突等徵
而笑曰:億兆離心,此何為也。
老生乳臭未知師老之謀。
屈突膽薄,嘗無曲突之慮。
自防輕敵二子有之。
閫外相時,俱非其事。
屈突嘗破元感,時人謂其能兵。
老生群盜,自許堪勍敵
無識之徒,因謟附,謂其必能制我,不遣援兵
我若緩以持之,彼必以吾為怯。
出其不意不過一兩月間並當擒之。
無憂也。
於時秋霖未止,道路泥深
乃命府佐沈叔安崔善為等,間遣羸兵太原,更運一月糧,以待開霽
甲子,有白衣野老,自云霍太山遣來,詣請謁
弘達至理不語神怪,逮乎佛道,亦以致疑,未之深信
門人不敢,此老乃伺行營,路左拜見
戲謂之曰:神本不測,卿何得見卿非神類,豈共神言。
野老對曰:某事山祠山中語:遣語大唐皇帝云:若往霍邑,宜東南傍山取路八月雨止,我當為破之,可為吾立祠也。
試遣案行,傍山向霍邑道路雖峻,兵枉城中不見
若取大路,去縣十里城上人即遙見兵來。
曰:行逢滯雨,人多疲濕,甲仗非精,何可令人遠見且欲用權譎,難為之朽,山神示吾此路,可謂指蹤
雨霽有徵,吾從神也。
然此神不欺趙襄子,亦應無負於孤。
左右以為樂。
丙寅突厥始畢使達官、級失、特勤等先報,已遣兵馬上道,計日當至。
己巳滎陽賊帥李密遣使送款致書,請與合從
大悅,謂大郎二郎等曰:桀賊南柔,強寇北附,所憂此輩,今並歸心。
上志過江京都憂死不暇天下傳檄而定
何樂如之。
初,李密與楊元感同逆,感誅而亡命,投東郡賊帥翟讓
蒲山公之子,頗讀漢書,納而禮之,推為謀主
百姓饑敝說來洛口倉屯守武牢之險。
復舊封為魏公,號翟讓司徒公。
所部兵,並齊濟間漁獵之手,善用長槍
騶、龍廐細馬所向江都者,多為所劫。
故其兵銳於他賊,加以逃刑之人,同守衝要隋主以李氏當王,又有桃李之歌,謂應於符讖,故不敢西顧,尤加憚之。
雖為所推,恐其圖己,恭儉自勵布衣蔬食
所居之室,積書而已
子女珍玩一無所取。
賬貸貧乏敬禮賓客
河汴絕糧士多往依之。
形儀眇小弗之忌,遂謀殺,而并其眾。
煬帝不來翟讓已死,坐對敖倉,便有自矜
作書以天下為己任,屢有大言,其書多不錄大略云:欲盟津,殪商牧野,執子嬰咸陽
其旨以殺後主,執代王為意
覽書抵掌,謂所親曰:誇誕不達天命適所以為吾拒東都之兵,守成皋之阨更覓韓、彭,莫如
卑辭推獎,以驕其,使其不虞
於我得入關,據蒲津而屯永豐,阻崤函而臨伊洛
東看群賊鷸蚌之勢,吾然後秦人漁父矣。
記室承旨,報密書曰:頃者崑山火烈海水群飛赤縣丘墟黔黎塗炭
布衣戍卒耰鋤棘矜,爭圖王狐鳴蜂起
翼翼京洛強弩圍城
膴膴周原僵屍滿路。
主上南巡,泛膠舟忘返
匈奴北熾,將被髮伊川
輦上無虞群下結舌
大盜移國,莫之敢指。
忽焉至此自貽伊戚,七百年之基,窮於二世
周齊以往書契以還邦國淪胥未有如斯之酷者也。
則我高祖之業,幾墜於地。
吾雖庸劣幸承餘緒,出為八使,入典八屯,位未為足成非賤。
素餐當世僶俛叨榮
從容平、勃之間,誰云不可
但顛而不扶,通賢所責。
主憂臣辱無義徒然
袁公流涕,極賈生慟哭
所以仗旗投袂大會義兵綏撫河朔和親蕃塞。
共匡天下在尊隋。
以弟見機而作一日千里雞鳴起舞豹變先鞭
御宇當塗,聿來中土
兵臨郟鄏,將觀周鼎
營屯敖倉酷似漢王
前遣簡書,屈為唇齒
今辱來旨,莫我肯顧。
天生蒸民,必有司牧,當今為牧,非子而誰老夫年踰知命,願不及此
欣戴大弟攀鱗附翼
惟冀早膺圖籙,以寧兆庶
宗盟之長,屬籍見容
復封於唐,斯足矣。
殪商牧野,所不忍言
子嬰咸陽,非敢聞命
汾晉左右,尚須安輯盟津未暇卜期。
今日鑾輿南幸,恐同永嘉之勢。
顧此中鞠為茂草興言感歎,實疚于懷。
脫知動靜遲數貽報。
未面虛襟,用增勞軫。
名利之地,鋒鏑縱橫
深慎垂堂,勉茲鴻業
帝書甚悅,示其部下曰:唐公見推,天下不足定也。
注意東都無心外略
劉文靜之使蕃也來遲,而突厥兵馬未至,時有流言者云:突厥欲與武周南入乘虛掩襲太原
文武官人大郎二郎等,而謂之曰:以天贊我而言,應無此勢。
人事見機無有不為
此行遣吾當突厥武周之地,何有不來之理。
諸公意謂何。
議者以老生突厥相去不遙,李密譎誑奸謀難測
突厥見利則武周事胡者也。
太原一都義兵家屬在焉。
愚夫所慮,伏聽教旨
顧謂大郎二郎等曰:爾輩如何
對曰:武周位極而志滿,突厥少信貪利,外雖相附內實相猜
突厥必欲遠離太原寧肯近亡馬邑武周悉其此勢,必未同謀
朝廷國舉兵,憂虞不暇京都留守,特畏義旗,所以驍將精兵鱗次在近。
今若卻還諸軍不知其故,更相恐動,必有變
營之內外皆為勍敵
於是突厥武周不謀同至,老生屈突追奔競來,進闕圖南退窮自北。
無所入,往無所之。
畏溺先沉,近於斯矣。
今來禾菽被野,人馬無憂,坐足有糧,得眾
李密戀於倉米未遑遠略
老生輕躁,破之不疑
定業,在茲一決
諸人保家愛命,所謂之者也。
兒等捐軀力戰可謂之者也。
耕織自有其人,請無他問。
雨罷進軍若不老生而取霍邑,兒等敢以死謝。
喜曰:爾謀得之,吾其決矣。
三占從二,何藉輿言
懦夫之徒,幾敗乃公事耳。
丙子太原運糧人等至。
八月己卯,霖止。
指霍太山而言曰:此神之語,信而有徵
封內名山,禮許諸侯有事
乃命所部鄉人設祠致祭焉。
庚辰,命諸軍行裝,整鎧仗
辛巳,且,發引取傍,山道而趨霍邑,七十餘里。
霧甚俄而秋景澄明
大郎二郎曰:今日,在卿兩將
景色如此,天似為人
唯恐老生怯而不戰,閉門城守
若之何
大郎二郎曰:老生出自寒微,勇而無智討捕小盜,頗有聲名
今來居此,必當大蒙賞勞
若不出戰,死在不疑
輕騎挑之無憂不出
如其固守便可誣其相引謬為誠節
無識解,不知遠大,為其左右體悉凡庸群小相猜自成疑阻
無妨表奏不廢傳首京都
小慧之人,思此解事以此量之,來戰不惑
曰:老生不能逆戰賈胡,吾知無能為也
爾等籌之,妙盡其實
是日未時麾下左右輕騎數百,先到霍邑城東,去五六里,以待步兵至。
方欲下營,且遣大郎二郎各將數十騎逼其城,行視戰地
分所將人為十數隊,巡其城東南而向西南往往指麾似若安營攻城者,仍遣殷開山急追馬步後軍
老生在城上,遙見後軍欲來,真謂逼其城置營
乃從南門東門兩道引兵而出,眾將三萬許人
慮其背城不肯遠鬥,乃部勒所將騎兵左右軍大郎左軍,擬屯其東門,二郎將右軍擬斷南門之路。
仍命小縮,偽若避之。
既而老生兵卻,謂為畏己,果引兵更前,去城里餘而陣。
殷開山等所追步兵前軍統到方陣,以當老生中軍後軍相續而至。
未及戰,命大郎、二郎依前部分,馳而向門。
義兵乎而前,紅塵暗合,鼓未及動,鋒刃已交,響若山崩城樓皆振。
傳言已斬宋老生所部大亂,捨仗而走,爭奔所出之門,門已大郎二郎先所屯守懸門
老生取入不得城上人下繩引之,老生攀繩欲上,去地丈餘,軍頭盧君諤所部人等跳躍而斬之,傳首
於是兵隨所向奮擊,禁不可止。
數里之間,血流蔽地,僵屍相枕
日欲將落,戰士心銳,仍命登城。
時無攻具肉薄而上
至酉,遂平霍邑
戰地愴然左右曰:河東已來,孤之所使百姓義旗誠節
老生所逼,至於塗炭
亂兵之下,善惡不分火燒崑山,誰論玉石
無妨死人之內,大有赤心於我者也。
來不得及此戰亡,未被知,沒有餘恨,靜而思之,良深痛惜
從今已去,當以文德來之,不復用兵戈矣。
其破霍邑攻戰人等有勳者,並依格賞
事不踰日,惟有徒隸一色,勳司疑請,教曰:義兵取人山藏海納,逮乎徒隸,亦無棄者。
著勳績,所司致疑,覽其所請,可為太息
豈有矢石之間,不辯貴賤庸勳之次,便有等差
以此論功,將何以勸。
黥而為王,亦何妨也。
賞宜從重,吾其與之。
部曲徒隸征戰有功勳者,並從本色勳授。
壬午霍邑城老生文武長幼見而勞之曰:老生之外,孤無所咎。
縱卿不誠於孤,亦當以赤心仰。
節級授官,與元從人齊等
丁壯勝兵者,即遣從軍,配左右領軍大都督,還取其同邑同黨自相統處之,不為疑異
俘降之徒,不勝喜躍,欣若再生
有關中人欲還者,即授五品散官放還
內外咸悅,咸思報效
仍命葬宋老生本官之禮。
自是以後,未歸附者,無問鄉村堡塢賢愚貴賤,咸遺書招慰之,無有不至
其來詣軍者,節級朝散大夫上官
至於逸民道士,亦請效力
教曰:義旗撥亂庶品來蘇類聚群分,無思不至
有出青溪,遠辭丹竈
人間齊物從戎馬以同塵
咸願解巾負茲羈鞢。
雖欲勿用重違其請。
逸民道士等,誠有可嘉,並依前授。
人或以授官太者,曰:不恡爵賞漢氏以興。
比屋可封,唐之盛德
吾方稽古敢不遵行
天下之利,義無獨饗。
率土皆貴於我,豈不益尊乎且皇隋敗壞,各歸於此。
鴈門解圍之效,東都援臺之勳,在即許授大夫免禍則惟加小尉。
所以士無鬥志,將有墮心。
版蕩分崩至於今日
覆車明鑒誰敢效尤
然亦使外寇覬覦之徒,嘗授無過此也。
加官慰撫何如用兵殺戮好生任賞,吾覺其優。
以不日而定天下,非卿等小見所及
丙戌,入臨汾郡,勞撫任用內官民,一如霍邑
庚寅,宿於絳郡西北鼓山
此山討捕大使時舊停營所,故逗而宿焉。
十餘里,絳城不下
是日曉鼓山西北有大浮雲,色或紫或赤,似華蓋樓闕之形。
須臾,有暴風吹來,向營而臨所居帳上。
絳城而謂傍侍曰:風雲如此見從,彼何不達之甚。
仍命廚人明日下城而後進食
辛卯觀兵絳城將士等爭欲先登因而縱上。
自卯巳,遂取之。
而食於正平縣李安遠之宅。
通守陳叔達已下,面縛請罪並捨不問待之如初
餘依臨汾郡部分
癸巳至於龍門縣
劉文靜、康鞘利等來自北蕃
突厥五百人,馬二千匹,從鞘利等至。
喜其兵少而來遲,藉之以關隴,謂劉文靜曰:吾巳河,突厥始至。
馬多人少,甚愜本懷
先是使時,於此縣界河水清,皇太子於此元狐
於往縣西南宴見鞘利,并與縣內道俗等敘極懽
丙申,至汾陰
遺書馮翊賊帥孫華所部強兵至餘數千,積年劫掠非常富實濼水以北,莫敢當之。
帝書到,喜而從命
己亥進營,停於壺口
分遣諸軍問津水濱之人,具舟爭進,日有數百。
仍署水軍焉。
辛丑太原青石龜,形文有丹書四字李治萬世齊王遣使獻之
翠石丹文天然映徹上方下銳宛若龜形
神工器物,見者咸驚奇異。
初弗之也,乃令水漬磨以驗之,所司浸而經宿,久磨其字,愈更鮮明
於是內外畢賀,曰:上天明命,貺以萬吉
恭承休祉,須萬方
孤以寡德,寧預此。
為人下,不容以之頒告
宜以少牢石龜,而爵送龜人用彰休慶
是日,又有獲嘉禾而獻者,教曰:嘉禾為瑞,諸往策。
逮乎唐氏,世有茲祥。
放勳獲之於前,叔虞得之於後。
孤今糾合,復逢靈貺出自興平來因善樂,休徵偉兆何其美與。
顧循虛薄未堪當此
呈形之處,須表天休
嘉禾興平孔善樂,宜授朝散大夫,以旌嘉應
壬寅孫華率其腹心輕騎數十,至自郃陽
年餘弱冠言容質直
見而輕之,殷勤誠款,請先立效
厚加撫遇,甚得其情。
曰:卿能渡河,遠來相見吾當貴卿不減鄧仲華也。
關中卿不少,名並劣卿,卿今率先從我,群雄繼而至。
於是左光祿大夫封武鄉縣公,加馮翊郡
從其來者,仍委以次授官,頒賜各有差。
仍命先濟,為西道主人大悅而去。
仍命左右統軍王長諧劉弘基,并左領大都督府長史陳演壽等,率師而渡,據河西岸以待大兵
九月乙卯張綸離石道龍泉文城等郡,獲文城太守莘公鄭元璹,送焉。
元璹,釋而遣之。
初,王長諧劉弘基陳演壽之濟河也,誡之曰:屈突通今在河東精兵不少相去五十餘里而不敢來,足驗人情不為之用。
不武久在戎行守法懼罪,終無坐位
不妨伺便時相邀襲,宜為之備,以折要
若不入關河東自然歸我,分兵向彼,我即擊其河東
全兵守城,卿其絕其橋道可謂前扼其喉,後撫其背,首尾相救,非
若不走之,必成擒矣。
吾且按兵觀其進退
至是,孫華長諧渡河,果遣獸牙郎將顯和,率驍果精騎數千人,夜馳掩長諧軍營
孫華奉教備預,故並覺之,伺和赴營,設伏分擊,應時摧散。
追奔至於飲馬泉,斬首獲生,略以千計
顯和走入河東城僅以身免
仍撤斷蒲津橋。
而謂官屬曰:屈突遣兵此行,事不獲已
今若進逼圍之,必不敢出。
使劉弘基孫華等至關門,斷其行路然後吾於壺口朝服濟河
利涉大川,斯之謂矣。
戊午親率諸軍河東郡分遣大郎二郎長史裴寂勒兵守一面。
城東原上西望城內所為屈突不敢出兵閉門自守城高甚峻,不易可攻。
義士等志,試遣登之
南面千餘人應時而上
時值雨甚,帝命旋師
軍人既得上城,遂不時速下。
曰:屈突宿衛舊人,解陣隊,野戰其所長,嬰城善為捍禦
我師,人必輕之,驍銳先登,恐無還路
今且示威而已,未是攻城之時。
殺人得城,如何可用。
乃還。
命諸將移營河渚,文武將佐等已下定河北
眾餘十數萬。
今欲入關,請兼置公府,觀領太尉,增選僚屬
曰:兵臨蒲坂諸君欲以舜職見推,此意可知,未如此
必為僚屬增府,任從便宜加置。
於是復領太尉
丙辰馮翊太守蕭造官屬歸義
相繼華陰縣李孝常據永豐倉,遣子弟妹夫竇軌送款,仍便應河西關上兵馬
京兆萬年醴泉諸縣,皆遣使至。
曰:吾未濟者,正須此耳。
今既事辦,可以濟乎。
乃命所司少牢祀河
庚申,率諸軍以次而渡。
甲子,舍於朝邑長春宮。
三秦士庶衣冠子弟郡縣長吏豪族弟兄老幼㩦來者如
引見,親勞問,仍節級授官,教曰:義旗濟河關中響應
轅門輻湊,赴者如歸。
五陵豪傑三輔冠蓋公卿將相之緒餘,俠少良家之子弟,從吾投刺,咸畏後時
扼腕爭求立效
縻之好爵,以永今朝
於是人大悅,更相語曰:真吾主也,來何晚哉。
咸願前驅,以死自效
丙寅,遣世子隴西公司馬劉文靜統軍王長諧姜寶誼、寶諸軍數萬人,屯永豐倉,守潼關,備他盜,慰撫使人竇軌受節度焉。
敦煌公統軍劉弘基長孫順德、楊毛等諸軍數萬人,往高陵道,定涇陽雲陽武功盩厔、鄠諸縣等,慰撫使人殷開山受節度焉。
先是從弟趙興公神通起兵鄠縣,有眾數千,義旗渡河遣使
賊帥李仲文遣兄仲威送款仲文則魏密之從父也。
反於滎陽緣坐亡命招集無賴抄劫郿縣之間,眾將四五千。
盩厔賊帥何潘兒、向善等,亦各率眾數千歸附
宜君賊帥劉旻、又率其黨數千人降。
以不次封,遺書勞之,仍令各於當率眾,便敦煌公部署
旬日間,京兆諸賊四面而至,相繼歸義,罔有所遺
農工賈,各安其業。
京城留守代王尚書衛文昇將軍陰世師京兆骨儀等,以威德遐振民願所從,恐京邑之人一旦去盡,乃閉門拒守運糧入宮
而歎曰:吾既平戎於王,翼尊隋室,欲立孺子以報高皇
今被見疑,拒不相納,方知邵奭不悅於周旦,非徒言耳。
陰衛、群小,負我之深。
己巳蒲津,觀河東城
庚午南過永豐倉。
是夜,宿於臨晉濼、渭合流之處,將渡渭津,人以見船朽破,不堪渡,濼水上流數十里,更取好船
苦於水淺沙磧相次船行不進,憂怖不知所為
其夜三更,天甚晴霽忽然覺水暴長數尺,逆流而上,船泛深波,得達津次,明,登船欲渡,乃見逆流不已
津司以,眾咸駭異以為光武滹沱之冰,無以異此,並於舟中拜賀
曰:此偶然耳,吾何德以堪之。
乃命所司少牢祀濼、渭,并有事華山
至倉所勞軍,見箱廩填實,銘題數多,喜謂從者曰:千里遠來,急於此耳。
此既入手餘復何論
食之與兵,今時且足,出於己,久行,諸將俱謹備守,無為他慮。
下馬,仍開倉賑饑民。
辛未,還宮。
壬申進屯馮翊郡,過舊宅饗告五廟,禮也。
初,周齊戰爭之始,周太祖數往同州侍從達官,隋便各給田宅
景皇帝與隋太祖並家於州
太祖宅在州城東南西臨大路
景皇帝宅居州城西北,而面濼水
東西相望二里之間,數十年中,兩宅俱出受命之主。
繼代時人所見開闢已來,未之有也。
乙亥敦煌公盩厔,所過諸縣諸賊莫不風馳草靡裹糧卷甲唯命是從
遣使請期日赴京。
曰:屈突東行不可西歸無路,觀吾成敗,方有所之不可為矣。
乃命隴西公量簡倉,上精兵,自新豐道長樂離宮
敦煌公新附諸軍,自鄠縣道長安故城。
至,並各聽教
上郡睢陰以北,咸遣使歸款
丙子大軍西引,歷下邽,過櫟陽,路左所有煬帝行宮園苑宮人等,並罷之。
教曰:大業已來巡幸過度宿止之處,好依山水。
經茲勝地,每起離宮,峻宇雕牆,亟成壯麗。
良家子女,充牣其間
怨曠感於幽明縻費極於民產
替否迭進,將何糾逖
馳道所有宮室,悉宜罷之。
宮人並放親屬
冬十月辛巳灞上,仍進營,停於大興城春明門西北,與隴西敦煌二公諸軍二十餘萬眾焉。
諸軍各依壘壁,勿入村居無為侵暴,若無兵者,恭以俟命
代王留守衛文昇、陰世卿等,以義兵而且肅,不令而齊,門防轉嚴,拒守信使不通告喻事絕。
雖每遣使城下以尊隋夾輔之意,愚人俗吏不達變通,闇於事機,往而無報。
如此向經旬日,諸將相率曰:京城不啟,此是隋運其亡。
天既亡之,非人能復。
違天棄日勞師費糧,坐守愚夫,恐非長策
進圍之,以觀其意。
曰:兵纏象魏,矢黃屋,人其謂我何哉
諸將對曰:無成王之主,不得行周公之事。
又恐巨猾之徒,知義已定關中,來爭形勝,請更思之。
逡巡未有報。
京兆賊帥等,並以家近帝城不預元從,恥無功,乃各率所部兵,分地逼城而上
慮其輕脫失利辛卯,命二公各將所統兵往為之援。
京城東面南面隴西公主之。
西面北面敦煌公主之。
城中見而失色,更無他計,惟冀屈突東都救援而已
甲午關中群帥等,各請率驍銳登城。
二公莫之能止。
時帝春明門外,而馳入,舍於羅郭安興坊以鎮之。
甲辰諸軍各競攻具以臨城,又未之許。
二公文武所司固請曰:太原以來,所過未嘗宿,長驅四塞罕有不克之城。
今至京師不時早定,玩敵致寇,以挫兵鋒,又慮初附之人,私輕太原之兵,無能為也
此機不小,請速部分
曰:弘弩長戟,吾豈不許用之。
所冀內外共知,以天下
不果此外諸公民所欲。
七廟代王宗室支戚,不得有一驚犯
乃下教:有違此者,罪及三族
於是諸軍各於所部營分角,修攻戰之具。
雲梯競聳,樓橦百道齊來,千里並進
繞京竹木,殲於斯矣。
十一日丙辰,昧爽,咸自逼城。
而馳往,欲止之而弗及
纔至風門東面軍頭永吉等巳先登而入,守城之人分崩
乃遣二公率所統兵,依城外部分,封府庫,收圖籍,禁擄掠
軍人勿雜,勿驚恐
太倉之外,他無所干。
吏民安堵一如漢初入關故事
代王先在東宮,乃奉迎居於大興後殿
是日移營舍於長樂宮川上
先是,隋主以梟滅作逆,掘其墳壟而洿其室陰世師骨儀等遂以為恆准,乃令京兆郡五廟塋域所在並發掘焉。
以此憾之,言必流涕
戊午,收陰世師骨儀、崔毗伽、李仁政等,並命隴西公斬於朱雀街道以不從義而又愎焉。
無所問,京邑士女懽娛道路華夷觀聽相顧欣欣
乃命太常促擇吉日,告,定尊位,立代王之禮。
武將佐議請曰:天厭曆數在唐。
謳歌在路,被於遐邇
兵起晉陽,遠定秦雍,百餘日間廓清帝宅
神武之速,此謂若飛。
天啟聖,孰能如是漢高入關不即自王,項羽後至,悔無所
公雖卑以自牧,須天下
僉議請依符讖上尊號。
愀然改容曰:舉兵之始,本為社稷社稷有主,孤何敢劉季不立子嬰所以屈於項羽
孤今尊奉世嫡,復何憂哉。
壬戌,乃率百僚,備儀法物,具法駕,迎代王即位
大赦天下,改大業十二年義寧元年
天下勿出今年租賦,賜民子孫後者一級
是日,仍遙尊後主太上皇,以少帝在,不言廢也。
義寧元年,冬十一月甲子少帝丞相進封唐王,位在王公上。
武德殿為丞相府改教稱令。
萬幾百度禮樂征伐兵馬糧仗庶績群官,並責成相府
郊祀天地四時禘祫奏聞
固辭不拜公卿將佐等請曰:公負孺子當朝豈得辭乎攝政公不入相王室何依臨茲大節,義無小讓
嘆曰:王家失鹿,遂使狐同老狼。
奉詔受冊
乙丑榆林靈武五原平源安定諸郡,並舉城降
遣使義軍請命
於是遣書使,慰喻巴蜀
丙寅,置丞相府長史下屬官。
還以大將軍府裴寂依次為之。
己卯,以隴西公唐王世子,改封敦煌公秦國公四郎元吉齊國公
仍改太原留守為鎮北府總統山東諸郡。
十二月隴西金城郡奴賊薛舉等,破賊率唐扶風自稱天子
初,遣使歸款投狀扶風郡,而為薛舉所圍。
援兵扶風,未至,黨在郡城外為所圖
遂被郡守竇璡所殺。
俄而河池郡守蕭瑀相繼京師
於是戶部尚書上柱國封燕國公
禮部尚書封宋公
是月也,屈突通自潼關都尉府欲奔東都關上劉文靜諸軍追而獲焉,送之相府
,捨而禮之,謂曰:公以清貞奉上臣道不虧,孤所翹心,惟恨得卿之晚。
拜款。
劉文靜等仍定弘農郡諸縣
義寧二年,春正月蜀漢氐羌所在諸郡雄豪守長等,帝書感悅,競遣子弟獻款絡繹而至。
所司報答,日有百餘,、益之間,宴如也。
承詔丞相長史裴寂魏國公司馬劉文靜魯國公趙興公神通鄭國公永安公孝基蜀國公
自餘將佐殷開山劉弘基已下,並以次封開國郡公縣公焉
其日令曰:李密沬趄鞏洛自許當塗王城如燬憂心孔棘
東都危逼有若倒懸
西人之子理本奔命,其左右大都督府所統諸軍,並宜誡嚴以時式遏
有征無戰,是謂義師招諭不從,勿還也。
初年孟月春作不奪農時,宜知其速。
於是世子左元帥秦王右元帥,左右二府諸軍十餘萬眾,引於滻水之北。
仍以尚書蕭瑀相府司馬劉文靜左元帥府長史尚書竇璡為掾,殷開山右元帥府史司馬,又拜屈突通上柱國封蔣國公檢校行軍右虞候事,軍士以下僚佐等,皆選知名者為之。
親詣軍,勞而誓遣之。
二月涿郡太守〈缺〉漁陽上谷北平柳城等郡諸官民遣使送款
先是平原竇建德聚眾數萬人充斥河右渤海高陽等郡,大將軍府使人張道源所定趙郡襄國武安清河等郡,至是並陷於賊。
道源亦隨而沒焉。
建德遂僣稱王,自號夏國
南陽朱祭,眾有所望,並好食人,自稱可達汗,莫知可達汗之名有何義理酷害異常
又有賊蕭銑起兵江陵於是陽公鄭元璹太常卿封沛國公遣將兵出商山上洛道,定南陽以東諸郡。
遣使左領大都督府司兵馬元規慰撫安陸荊襄間。
三月左右元帥招諭東都不啟,李密不敢西寇
時逼農月,遂奉令旋師宜陽新安二郡而還
行軍總管史萬寶盛彥師宜陽,呂紹宗、任懷新安
少帝帝功德日懋,天曆有歸,欲禪讓之禮,乃進相國,加九錫,賜殊物,加殊禮焉。
冊曰:於戲,維爾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錄尚書大丞相新除相國、總百揆唐王、夫乾道貞觀,四象所以運行
坤德含弘萬有馮其載育
是以天地交泰資始由乎聖人
陰陽順成總己歸其元輔
故能陶甄品物,代彼天工
四海群飛,迴三靈之掩耀。
百揆時序五典克從。
伊尹于皇天,周公四表方斯蔑如也。
今將王典冊,其敬聽朕命上天不造,降禍於我國家高祖盛業昇龍太上釋寶圖以委御,王室如燬喪亂弘多,數屬道消時鍾郊廟絕主,有若綴旒,則我祖宗業已墜於地矣。
王應休明之運,從兆人之欲,七璽代邸,飛六轡周京
此乃綱我絕維,有大造於皇家者也。
曩者塞表省方群兇反噬,矢流君側,圍甚平城淪陷指期阽危莫恤。
釋位同謀,總伐千里
晨炊蓐食倍道兼行
匈奴遠跡乘輿反正
此則王之功也。
歷山飛稱兵燕趙,妄名號河朔響應山西屯結
王首啟戎行大殲醜類
此又王之功也。
邊寇犯關,驅迫良善
鞠旅理兵卷甲長駕追奔逐北掃地無遺
此又王之功也。
王威徒黨潛謀逆亂外交適裔,內騁奸回實繁有徒傾覆宗社
王收戮兇渠罪人斯得。
此又王之功也。
四郊多壘三輔倒懸黃巾宮闕之名,赤眉園陵之禍。
凶荒仍歲荊棘旅庭。
王投義舉星言電邁,取霍邑摧枯秦關反掌
克清河渭匡復
此又王之功也。
北荒獯鬻,事藉羈縻比者中原多故龍堆道絕。
王式有方款關請吏,更鄰睦,復我舊藩。
此又王之功也。
汾晉地險逋逃攸聚,山藏川量,負罪稽誅,類馬騰乞活,同嚴尤之盡赦。
懷柔伏叛,杖信示威交臂屈膝向化
此又王之功也。
河潼轉漕密邇關畿京坻委積由來尚矣。
群凶據竊一鼓而崩。
此又王之功也。
京師危迫奸臣放命,異一相之居內,同四凶之扇禍。
王大誓師旅,興言感慨蕩清上國,拯厥贅旒,暴焚屍,並梟元惡
此又王之功也。
上天貽愛,莫甚乎人,爰祚聖哲,沖幼官守司存社稷有奉方割下墊,爍員上參
此又王之功也。
凶豎草竊岐陽吞噬舊邦侵逼都鄙
王制御策,觀其攜貳親離眾叛,我盡收之。
此又王之功也。
華陽黑水,控接岷嶓山川阻深,盡為逋藪
義風所靡,化行江漢
此又王之功也。
薛舉崇姦同惡相濟僭擬輿服滔天
西土遊魂秦山肆毒
赫斯授律,咸俘醜類
岐隴築京觀,汧渭為之不流
此又王之功也。
三蜀奧區一都裔民紛雜蠻陬荒梗
王發一介之使,降咫尺之書,而靈關洞開劍閣無隘。
此又王之功也。
弘農甸服襟帶河陝,鞠為寇場連城阻亂長策遠振,不征而服。
此又王之功也。
王有天下之勳,重之以明,爰初發跡,肇自鴻階峻極比於嵩華清瀾運於溟渤
體茲將聖,道被如,在物不失其宜,含靈咸安其所
夏長四時
地平天成,義兼得一
萬幾之務,因百姓之心保乂皇家弘濟多難者也。
是以濟濟多士庶政緝熙穆穆四時要荒式序
激清風以厲俗暢和氣以調時。
神功侔於造化積德垂象
朕又聞之,先王宰物也,尊賢尚德疇庸
五侯專征九命作伯,周光錫桓文是膺。
大啟南陽,以表東海
況乃道冠伊、稷,功高晉、鄭。
酬勳蔑爾,朕甚懼焉。
晉授相國,以河內汲郡清河武安魏郡信都高陽平原趙郡襄國前三十郡,增封唐國
錫茲黑土,苴以白茅
爰定爾冢社
周邵分陝,咸為保傅
毛畢諸侯,入作卿士
內外之任,禮實攸宜。
今授相國印綬唐王璽紱茅土金獸符第一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
國禮絕群后,任總所司,朝班彝數,宜以事革,其以相國百揆,去錄尚書之號。
上所假黃鉞內外都督丞相印綬,又加王九錫,其敬聽後命
以王繩紀禮度哀矜折獄,罔不用情無或遷志是用錫王大輅戎輅各一,元牡二駟
以王分地敦本人天是賴疏爵務農,所惟穀
是用錫王袞冕之服,赤舄副焉。
王風雅所被,獯戎咸格,陰陽順理遐邇宅心是用錫王軒懸之樂,六佾之舞。
王翼宣皇道,義聲遐暢三才所運,四海攸歸,是用錫王朱戶以居。
王登賢命秩,裒德升朝,思帝所能官流詠,是用錫王納陛以登。
王正持衡鎔範御下,式遏姦宄蕩清是用王武賁之士三百人
王威同夏秋霜刑厝有期而不漏,是用王鈇各一,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
以王霜露履踐禋祀恭嚴,天地幽通孝思至感是用錫王秬鬯一逌,珪瓚副焉。
唐國宜置丞相已下,一遵舊式
欽哉
祗奉大禮多福,以高祖之休命可不慎歟。
侍中陳叔達之詞也〉私謂元從府僚曰:少帝今時可謂吾家所立。
本謂社稷上報高祖,冀終隋氏,不失人臣
豈期孺子尚幼,未復明辟,僥倖之徒,諷其名器
安有至尊天子之禮,臣下以為國孤總朝政,此事不得不知。
政由己出,還自錫進。
貪天之功以為己力,孤不欺人,敢欺天也。
群僚固請曰:蕭何相國魯公王禮前賢不讓,請以為不疑
曰:兩賢遇周漢之初興,有大勳二代
孤屬亂離季世,值隋運之將盡,昏明時異授受事殊。
擬於其倫,實多慚
諸公孤行魏晉故事,為豹變鴻漸,聊為吾子揚搉而陳之。
曹、馬之不以義舉
英雄鼎峙角逐爭衡
無君之人,欲速大位,逼脅孤寡自媒,因九錫論功,矜百辟殊禮,示難進於謙退,思厭塞群情
故路人咸見其心,有識呼為狐媚
斯皆兆庶不推,謳歌不屬者也。
、齊蕞爾處於江湖,地當漢之一郡自稱尊號可知必以魏、晉為模楷,習禪讓
功微五伯禮盛二王於是阿諛希旨之儔,敦勸抗矯
飾非輕薄之子,騁辭而偉畢。
未聞桀、之裔,禪於殷周之初。
從此而言,斷可知矣。
輕易天命,以自厚誣。
孤每觀前史,見斯事跡未嘗撫掌而笑。
嗤彼群迷明賢所棄。
見賢思齊,勿循前弊
時有啟者,以為即真之漸,舊事因循作故
曰:孤昇天無階於何為漸必如來旨,事轉成疑。
至若河濱仄陋泗上亭長,令其位次受終未易享國
所問功德何如,誰云位之大小
以孤關中,能負孺子,見推相國作鎮假王,漢有前蹤不能違眾
欲以曹操司馬炎為例,九錫殊物,賜加非宜,不願擬議,亦恥老瞞同傳。
公卿此旨,寤而厚顏,詣府陳謝
又謂之曰:魏氏以來革命不少鴻儒碩學,世有名臣。
佐命皇,皆禪代
不量功業之本,惟存揖讓之容。
上下相蒙,遂為故實
寧有湯、接於、殷,不憲章、舜;、魏隔於,翻祖述於勳、
之禪舜,二聖繼踵
舜因,以明哲。
天下至公不私己於尊位
賓虞以後,若脫屣焉。
知非不能舜,非舜不能
、周所不逮,有撥亂反正之功。
順天行誅逆取順守,咸以至兼濟無隱神祇,三五帝王,稱茲四聖英聲茂實飛騰萬古
、舜不及於子,稱帝
湯武不私後裔,力取而為王。
故道降差,名有優劣,然立功立德,亦各一時
末葉後來功德無紀,時逢屯否擁兵竊命輔政,擇立餘孽,頑嚚支庶,先被推崇睿哲英宗夷戮專權任己,逼令讓位
雖欲己同於舜,不覺禪者,貶於唐、見過於湯、豈不悖哉。
魏、晉、宋、齊,為惑已甚託言之士,須知得失
群公退而悅服,私相謂曰:王格論,絕後光前典謨申理誓誥可謂君子一言,定八代榮辱矣。
又謂所親曰:諸人雖復見吾言論,仍自不知至理。
吾今一匡天下三分有二,入關形勢,頗似漢高祖
起軍甲子旗幟已革,如何更於少帝之處,卻九錫而求殊禮
孺子有知不容此事。
既成無識,此乃吾自為之。
立身以來不欺暗室如何今日誣罔天聽區別帝王激揚名理,以懲是古非今之輩,謬相勸逼。
於是惟改丞相府府國,而九錫殊禮,並屬諸有司。
是月也,宇文化及兼弟智及等,并驍果武賁司馬龕、監門郎將裴乾等,謀同逆,因驍果等欲還,精銳遂夜之而江都宮,殺後主彭城閣。
初,驍果兵等苦於久在江都,咸思歸叛。
至是,煬帝知唐據有西京過江計定,仍先分驍果往守會稽,誑之云往東吳催米,故化及等因之而作難
於是隋主崩問至,乃率文武群賢僚佐,從少帝舉哀大興後殿
哭哀甚,有諫者,曰:吾為人下,喪君可不哀。
然亦恨後主不亡於開皇之末,以延鼎祚耳。
化及本自思歸之眾而行殺逆,及以許公之子為眾所推,至是遂僭稱尊號,率其同惡入關,以李密成皋洛口,乃圖北取黎陽倉,從白馬津而渡。
乃遣統軍張倫蒲津東從兵,往魏郡道招慰化及等,繼遣淮安王神通,往定山東諸郡。
又募犯罪數千人,聽效力贖罪并張倫等並是淮安王節度焉。
李密化及之趣河北,乃分兵別將徐世勣等屯黎陽拒守
化及從宛道渡河絕糧,遂屯於聊城縣
淮安王率眾圖城,部分失機行兵不利退保魏郡
化及眾聚聊城,糧無所出。
竇建德知其窮蹙,遂攻破之,獲化及兼弟智及,賁以弒逆,並斬之而徇眾
煬帝蕭皇后亦沒於賊庭。
於是江都宮人美女珍寶金帛玉璽,並建德有之,不逞之徒,因說建德蕭皇后宮人等,多齎金帛重賂突厥市馬求援
少帝年未勝衣不經長於婦人之手,時事茫然
既知煬帝不存,惟求潛遜。
夏四月,詔曰:天禍隋國,大行太上皇遇盜江都酷甚望夷,釁深驪北。
予小子,奄丕愆,哀號永感五情糜潰,仰惟荼毒,仇復靡形影相弔罔知啟處
相國唐王膺期命世扶危拯溺
北徂南,東征西伐
九合於一匡,決百勝千里
糾率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繄王是賴
德侔造化,功蒼旻兆庶歸心曆數斯在。
為人臣,載違天命。
在虞揖讓相推苟非重華誰堪
當今九服崩離三靈改卜大運去矣,請避賢路
兆謀布德顧己莫能,私僮命駕,須歸藩國。
予本代王予而代,天之所廢,豈其如是
庶憑稽古之聖,以誅四凶
幸值惟新之恩,預充三恪
雪恥於皇祖,守禋祀孝孫,朝夕殞,及泉無恨。
故事,遜於舊邸。
庶官群后,改事唐朝
依前,趣上尊號。
若釋重負,感泰兼懷假手真人,俾除醜逆
濟濟多士明知朕意。
仍敕有司凡是表奏,皆不得
章表不通,理再請。
召公卿議之,漸以啟諭。
於是武將佐裴寂二千人不謀同辭,並不肯奉詔,乃相率上疏勸進曰:臣天下至公非一姓之獨有聖人達節,與萬物推移
五運遞興百王更王春蘭秋菊無絕終古
玉疏石記筆舌紛綸垂統有光,煥乎寶籙
伏惟陛下資靈種德,稟慶至真縱惟神,生知乃聖。
量包乎宇宙智周品物群生塗炭,躋之仁壽
百六之厄,創業雲雷
追三五之蹤,財成天地
仲夏之半,龍躍晉陽
伊始鳳翔灞上
鴻志蝟毛之反者,霧委來庭
觸柱拔山大盜風馳獻款
三晉子弟,共獯獫而陪麾。
咸秦豪傑,連巴蜀響應
英聲西被懋德東漸,南諧交阯,北變幽都
躬未戎衣,手不提劍
機務成於雄斷人傑得於才子
威加四海,功出一門,計極萬安,戰窮百勝
小往大來算無遺策
未期月,業倍前王
今古代興,膺斯撥亂
若茲,如茲之速,載籍以來,未之前也。
臣等誠誠喜,頓首頓首死罪
竊以陛下承家開國積德累功世濟擬於高陽纘緒盛於周
載誕燭神光之異,形表玉勝之奇。
白雀呈祥丹書授曆
合天淵,姓符桃李
之國,靡不則天
星紀云周,奉時圖始。
甲子之旦,不俟而脫,起兵西北,勢合乘乾
我來自東,位當出震。
八井水之圖讖,唐唐李樹之驍歌,以備在人謠,無德而稱者也。
且夫非常之道,立非常之功,實非常之人,有非常之事
不時正位人神天命不常惟德是與。
,抑有前規
臣等敢錄舊典上尊號。
當今萬幾曠主,九有困窮伏願降鑒回慮憂世外己,上順天心祗膺允執俯從人願,屈就樂推
黎庶時雍配上宗祀
勿以王者兼濟之功,而為匹夫美之
昔之堯佐,咸大天工。
著者,嗣饗稷卨,播穀之都,餘慶
皋陶好生洽人,今陛下
盛德有後,其若是乎。
四相三王齊名踵武千年得一相繼風聲符命所鍾,有自來矣。
願納縉紳慺慺之情,允副億兆顒顒之望。
率土更生含靈幸甚
臣等誠惶誠恐昧死以聞
頓首頓首死罪死罪
所司表意奏聞
退所奏表,謂奏者曰:吾固知如是
拒而不答。
裴寂進見曰:昔桀紂雖復不賢,亦各有子,未聞湯武臣輔之。
龜鏡已見,茲無所疑也。
先人有言曰:功蓋天下者不賞。
陛下至尊為臣下,恐隋朝不然此事。
且臣等將佐茅土大位,受之唐國
陛下不為,臣等應須去官
伏願深思容臣等有地。
笑曰:裴公何相逼之深,當為審思
亦未之許。
裴寂等又依光武長安舍人赤伏符故事
言之甚切。
曰:所以逡巡至於再三者,非徒推讓,亦恐群公面諛,退為口實,然漢高云:諸侯王寡人以為皇帝位,甚便宜天下民則可矣。
亦何能有異之哉。
於是再拜舞蹈,稱萬歲而出,遂與國子博士孝烏數百人具禮,擇良日
武德元年,歲在戊寅,五月甲子皇帝即位太極前殿,設壇於長城南柴燎告天,備儀法物,臨軒大赦天下,改義寧二年武德元年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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