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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五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边裔典

 第五十五卷目录

 于阗部汇考一〈涣那 于遁 豁旦 屈丹 瞿萨旦那〉
  汉〈武帝一则〉
  后汉〈明帝永平一则 顺帝永建一则 桓帝元嘉一则 献帝建安一则 延康一则〉
  三国〈总一则 魏文帝黄初一则〉
  晋〈安帝隆安一则〉
  梁〈武帝天监三则 大同一则〉
  北魏〈太武帝太平真君一则 文成帝太安一则 献文帝天安一则 皇兴三则 宣武帝景明一则 正始一则 永平一则 延昌二则〉
  北周〈武帝建德一则〉
  隋〈炀帝大业一则〉
  唐〈太宗贞观五则 高宗永徽一则 鏻德一则 上元一则 元宗开元一则 天宝二则 肃宗至德一则 乾元一则 德宗建中一则〉
  后晋〈高祖天福二则〉
  后汉〈高祖天福一则 隐帝乾祐一则〉
  宋〈太祖建隆一则 乾德二则 开宝二则 真宗大中祥符一则 天禧一则 仁宗天圣一则 嘉祐一则 神宗熙宁一则 元丰四则 哲宗元祐七则 绍圣二则 徽宗崇宁一则 大观一则 政和二则 宣和一则〉
  明〈成祖永乐五则〉
 于阗部汇考二
  明一统志〈于阗国山川考〉
  图〈一则〉
 于阗部纪事
 于阗部杂录

边裔典第五十五卷

于阗部汇考一〈涣那 于遁 豁旦 屈丹 瞿萨旦那〉

武帝   年,始通使于于阗。
《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于阗国,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户二千三百,口万九千三百,胜兵二千四百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骑君、东西城长、译长各一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与婼羌接,北与姑墨接。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河原出焉。多玉石。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

后汉

明帝永平十六年,以班超为军司马使西域,于阗王广德降。
《后汉书·明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于寘〈寘同阗〉国居西城,去长史所居五千三百里,去洛阳万一千七百里。领户三万二千,口八万三千,胜兵三万馀人。建武末,莎车王贤强盛,攻并于寘,徙其王俞林为骊归王。明帝永平中,于寘将休莫霸反莎车,自立为于寘王。休莫霸死,兄子广德立,遂灭莎车,其国转盛。从精绝西北至疏勒十三国皆服从。而鄯善王亦始强盛。自是南道自葱岭以东,唯此二国为大。按《班超传》:永平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班超为假司马,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鄯善王纳子为质。固具上超功,并求更选使使西域。诏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是时于寘王广德新攻破莎车,遂雄张南道,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超既西,先至于寘。广德礼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汉。汉使有騧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乃遣使就超请马。超密知其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以送广德,因辞让之。广德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恐,即攻杀匈奴使者而降超。超重赐其王以下,因镇抚焉。
顺帝永建六年秋九月,于寘王遣侍子贡献。
《后汉书·顺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永建四年,于寘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贡献于汉。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帝赦于寘罪,令归拘弥国,放前不肯。六年,放前遣侍子诣阙贡献。
桓帝元嘉二年春正月,西域长史王敬为于寘国所杀。
《后汉书·桓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元嘉元年,长史赵评在于寘病痈死,评子迎丧,道经拘弥。拘弥王成国与于寘王建素有隙,乃语评子云:于寘令胡医持毒药著创中,故致死耳。评子信之,还入塞,以告敦煌太守马达。明年,以王敬代为长史,达令敬隐覈其事。敬先过拘弥,成国复说云:于寘国人欲以我为王,今可因此罪诛建,于寘必服矣。敬贪立功名,且受成国之说,前到于寘,设供具请建,而阴图之。或以敬谋告建,建不信,曰:我无罪,王长史何为欲杀我。旦日,建从官属数十人诣敬。坐定,建起行酒,敬叱左右执之,吏士并无杀建意,官属悉得突走。时成国主簿秦牧随敬在会,持刀出曰:大事已定,何为复疑。即前斩建。于寘侯将输僰等遂会兵攻敬,敬持建头上楼宣告曰:天子使我诛建耳。于寘侯将遂焚营舍,烧杀吏士,上楼斩敬,悬首于市。输僰欲自立为王,国人杀之,而立建子安国焉。马达闻之,欲将诸郡兵出塞击于寘,桓帝不听,徵达还,而以宋亮代为敦煌太守。亮到,开募于寘,令自斩输僰。时输僰死已经月,乃断死人头送敦煌,而不言其状。亮后知其诈,而竟不能出兵。于寘恃此遂骄。
献帝建安七年,于阗国献驯象。
《后汉书·献帝本纪》云云。
延康元年二月,于阗王遣使奉献。
《后汉书·献帝本纪》不载。按《魏志·文帝本纪》云云。

三国

戎卢、扜弥、渠勒等国,三国时并属于寘。
《魏志注·西戎传》云云。
魏文帝黄初三年春二月,于阗遣使奉献。
《魏志·文帝本纪》:春二月,鄯善、龟玆、于阗王各遣使奉献,诏曰:西戎即叙,氐、羌来王,《诗》《书》美之。顷者西域外夷并款塞内附,其遣使者抚劳之。是后西域遂通,置戊己校尉。

安帝隆安 年,释法显求戒律至于阗国。
《晋书》不载。按晋释法显《佛国记》:自𠌥胡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其国丰乐,人民殷盛。尽皆奉法,以法乐。相娱,众僧乃数万人多。大乘学皆有众食。彼国人民星居,家家门前皆起小塔。最小者可高二丈许,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及馀所须国主安堵法显等。于僧伽蓝,僧伽蓝名瞿摩帝。是大乘寺三千僧共犍槌食。入食堂时,威仪齐肃,次第而坐,一切寂然,器钵无声,净人益食,不得相唤。但以手指麾慧景道整慧。达先发向竭义国法显等,欲观行像。停三月日,其国中十四大僧伽蓝不数,小者从四月一日城里便扫洒道路庄严巷,陌其城门,上张大帏幕,事事严饰。王及夫人采女皆住其中。瞿摩帝僧,是大乘学王所敬重。最先行像离城三四里,作四轮像,车高三丈馀,状如行殿七宝。庄校悬缯幡。盖像立车中,二菩萨侍作。诸天侍从皆金银彫莹,悬于虚空像。去门百步,王脱天冠,易著新衣。徒跣持华香,翼从出城迎像,头面礼足,散华烧香。像入城时,门楼上夫人采女摇散众华,纷纷而下。如是庄严供具,车车各异。一僧伽蓝,则一日行像。四月一日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讫。行像讫王及夫人乃还宫耳。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蓝,名王新寺,作来八十年经,三王方成。可高二十五丈,彫文刻镂,金银覆上,众宝合成塔后。作佛堂庄严妙,好梁柱,户扇窗牖皆以金薄别作,僧房亦严丽整饰。

武帝天监九年,于阗国遣使献方物。
《梁书·武帝本纪》云云。按《于阗传》:于阗国,西域之属也。后汉建武末,王俞为莎车王贤所破,徙为骊归王,以其弟君得为于阗王,暴虐,百姓患之。永平中,其种人都末杀君得,大人休莫霸又杀都末,自立为王。霸死,兄子广得立,后击虏莎车王贤以归,杀之,遂为彊国,西北诸小国皆服从。其地多水潦沙石,气温,宜稻、麦、蒲桃。有水出玉,名曰玉河。国人善铸铜器。其治曰西山城,有屋室市井。果蓏菜蔬与中国等。尤敬佛法。王所居室,加以朱画。王冠金帻,如今胡公帽;与妻并坐接客。国中妇人皆辫发,衣裘裤。其人恭,相见则跪,其跪则一膝至地。书则以木为笔札,以玉为印。国人得书,戴于首而后开札。魏文帝时,王山习献名马。天监九年,遣使献方物。
天监十三年八月,于阗国遣使献方物。
《梁书·武帝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天监十三年,又献波罗婆步鄣。
天监十八年七月,于阗国遣使献方物。
《梁书·武帝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十八年,又献琉璃罂。
大同七年,于阗国又献外国刻玉佛。
《梁书·武帝本纪》不载。按《于阗传》云云。

北魏

太武帝太平真君六年,诏讨吐谷浑慕利延,延奔入于阗,杀其王。
《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平真君六年四月,讨吐谷浑慕利延于阴平白兰。八月,慕利延西入于阗国。按《西域传》:于阗国,在且末西北,葱岭之北二百馀里。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二千里,《隋书》有一西字〉去朱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去代九千八百里。其地方亘千里,连山相次。所都城方八九里,部内有大城五,小城数十,于阗城东三十里有苜〈一本作首〉拔河,中出玉石。土宜五谷并桑麻,山多美玉,有好马、驼、骡。其刑法,杀人者死,馀罪各随轻重惩罚之。自外风俗物产与龟兹略同。俗重佛法,寺塔僧尼甚众,王尤信尚,每设斋日,必亲自洒扫馈食焉。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即昔罗汉比丘卢旃为其王造覆盆浮图之所,石上有辟支佛跣处,双迹犹存。于阗西五里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俗无礼义,多盗贼,淫纵。自高昌以西,诸国人等深目高鼻,唯此一国,貌不甚胡,颇类华夏。城东二十里有大水北流,号树枝水,即黄河也,一名计式水。城西五十五里亦有大水,名达利水,与树枝水会,俱北流。真君中,世祖诏高凉王那击吐谷浑慕利延,慕利延惧,驱其部落渡流沙。那进军急追之,慕利延遂西入于阗,杀其王,死者甚众。
《伽蓝记》:从捍么城西行八百七十八里,于阗国。王头著金冠,鸡帻,头后垂二尺生绢,广五寸,以为饰。威仪有鼓角金钲,弓箭一具,戟二枝,槊五张。左右带刀,不过百人。其俗妇人裤衫束带,乘马驰走,与丈夫无异。死者以火焚烧,收骨葬之,上起浮图。居丧者剪发,剺面以为哀戚,发长五寸,即就平常。唯王死不烧,置之棺中。远葬于野。立庙祭祀,以时思之。于阗王不信佛法,有商胡将一比丘石昆卢〈传作卢旃〉在城南杏树下,向王伏罪云。今辄将异国沙门来,在城南杏树下,王忽闻怒即往看昆卢语王曰:如来遣我来令王造覆盆浮图一躯,使王祚永隆。王言使我见佛,当即从命。昆卢鸣钟声告佛,即遣罗睺。罗变形为佛从空而见真容,王五体投地即于杏树下。置立寺舍,画作罗睺。罗像忽然自灭。于阗王更作精舍笼之,今之覆瓦之影,恒出屋外见之者。无不回向其中有辟,支佛靴于今不烂,非皮䌽莫能审之案。于阗国境东西不过三千馀里。
文成帝太安三年正月,于阗国遣使朝贡。十二月,于阗国遣使朝献。
《魏书·文成帝本纪》云云。
献文帝天安元年三月,于阗国遣使朝献。皇兴元年二月,于阗国遣使朝贡。九月,于阗国遣使朝献。
皇兴二年三月,于阗国遣使朝献。
按以上《魏书·献文帝本纪》云云。
皇兴 年,蠕蠕寇于阗,于阗遣使求救。
《魏书·献文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显祖末,蠕蠕寇于阗,于阗患之,遣使素目伽上表曰:西方诸国,今皆已属蠕蠕,奴世奉大国,至今无异。今蠕蠕军马到城下,奴聚兵自固,故遣使奉献,延望救援。显祖诏公卿议之,公卿奏曰:于阗去京师几万里,蠕蠕之性,惟习野掠,不能攻城,若为所拒,当已旋矣。虽欲遣师,势无所及。显祖以公卿议示其使者,亦以为然。于是诏之曰:朕承天理物,欲令万方各安其所,应敕诸军以拯汝难。但去汝遐阻,虽复遣援,不救当时之急,已停师不行,汝宜知之。朕今练甲养卒,一二岁间当躬率猛将,为汝除患,汝其谨警候以待大举。先是,朝廷遣使者韩羊皮使波斯,波斯王遣使献驯象及珍物。经于阗,于阗中于王秋仁辄留之,假言虑有寇不达。羊皮言状,显祖怒,遣羊皮奉诏责让之,自后每使朝献。
宣武帝景明三年七月,于阗国遣使朝献。正始四年十月,于阗国遣使朝献。永平元年二月,于阗国遣使朝献。延昌元年十月,于阗国遣使朝献。
延昌二年八月,于阗国遣使朝贡。
按以上《魏书·宣武帝本纪》云云。

北周

武帝建德三年,于阗遣使献名马。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按《于阗传》:于阗国,在葱岭之北二百馀里,东去长安七千七百里。所治城方八九里。部内有大城五,小城数十。其刑法,杀人者死,馀罪各随轻重惩罚之。自外风俗物产与龟兹略同。俗重佛法,寺塔僧尼甚众。王尤信向,每设斋日,必亲自洒扫馈食焉。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即昔罗汉比丘比卢旃为其王造覆盆浮图之所。石上有辟支佛趺《魏书》作跣〉处,双迹犹存。自高昌以西,诸国人等多深目。高昌以东此一国,貌不甚胡,颇类华夏。城东二十里有大水北流,号树拔《魏书》作枝〉水,即黄河也。城西十五里亦有大水,名达利水,与树拔俱北流,同会于计戍。建德三年,其王遣使献名马。

炀帝大业十一年,于阗遣使朝贡。
《隋书·炀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于阗国,都葱岭之北二百馀里。其王姓王,字卑示闭练。都城方八九里。国中大城有五,小城数十,胜兵者数千人。俗奉佛,尤多僧尼,王每持斋戒。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者,云是罗汉比丘比卢旃所造,石上有辟支佛徒跣《北周书》作趺处〉之迹。于阗西五百里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俗无礼义,多贼盗淫纵。王锦帽,金鼠冠,妻戴金花。其王发不令人见。俗云,若见王发,年必俭。土多麻、麦、粟、稻、五果,多园林,山多美玉。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三千里,西去朱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东北去瓜州二千八百里。大业中,遣使朝贡。

太宗贞观六年,于阗遣使入献。
《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西域传》:于阗,或曰瞿萨旦那,亦曰涣那,曰屈丹,北狄曰于遁,诸胡曰豁旦。距京师九千七百里,瓜州赢四千里,并有汉戎卢、扜弥、渠勒、皮山五国故地。其居曰西山城,胜兵四千人。有玉河,国人夜视月光盛处必得美玉。王居绘室。俗机巧,言迂大,喜事祅神、浮屠法,然貌恭谨,相见皆跪。以木为笔,玉为印,凡得问遗书,戴于首乃发之。自汉武帝以来,中国诏书符节,其王传以相授。人喜歌舞,工纺绩。西有沙碛,鼠大如猬,色类金,出入群鼠为从。初无桑蚕,丐邻国,不肯出,其王即求婚,许之。将迎,乃告曰:国无帛,可持蚕自为衣。女闻,置蚕帽絮中,关守不敢验,自是始有蚕。女刻石约无杀蚕,蛾飞尽得治茧。王姓尉迟氏,名屋密,本臣突厥,贞观六年,遣使者入献。又按《西域康传》:沮渠,东有媲摩川。度碛行二百里,得尼壤城,在大泽中,地垫洳,芦菼荒茂,行者凿道趣城通于阗,而于阗以为东关。
《大唐西域记》:瞿萨旦那国〈唐言地乳,即其俗之雅言也。俗语谓之涣那国,匈奴谓之于遁,诸胡谓之豁旦,印度谓之屈丹,旧曰于阗,讹〉周四千馀里,沙碛大半,壤土隘狭。宜谷稼多众果,出𣰰毹细毡。工纺绩絁䌷。又产白玉黳玉,气序和畅飘风飞埃。俗知礼义,人性温恭好学,典艺博达技能。众庶富乐,编户安业。国尚乐音,人好歌舞,少服毛毼毡裘,多衣絁䌷白氎。仪形有礼风,则有纪文字宪章聿,遵印度微改体势,粗有沿革。语异诸国,崇尚佛法。伽蓝百有馀所,僧徒五千馀人。并多习学大乘法。教王甚骁武。敬重佛法自云毗沙门天之祚嗣也。昔者此国虚旷无人,毗沙门天于此栖止。无忧王太子在呾叉始罗国,被抉目已。无忧王怒,遣辅佐迁其豪族出雪山北,居荒谷间,迁人逐物至此西界,推举酋豪尊立为王。当是时也,东土帝子蒙谴流徙居此,东界群下劝进,又自称王。岁月已积,风教不通。各因畋猎遇会荒泽。更问宗绪,因而争长忿形辞语。便欲交兵。或有谏曰:今何遽乎,因猎决战未尽兵锋。宜归治兵,期而后集,于是回驾而返各归其国。校习戎马,督励士卒。至期兵会旗鼓相望。旦日,合战西主不利。因而逐北遂斩其首,东主乘胜抚集亡国,迁都中地方,建城郭。忧其无土,恐难成功,宣告远近:谁识地理。时有涂灰外道,负大瓠,盛满水,自赞而进曰:我知地理。遂以其水屈曲遣流,周而复始,因即疾驱,忽而不见。依彼水迹峙,其基堵遂得兴功。即斯国治今王所都于此也。城非崇峻,攻击难克。自古已来,未能有胜。其王迁都作邑。建国安人功绩,已成齿耄。云暮未有后嗣。恐绝宗绪。乃往毗沙门天神所祈祷,请嗣神像额上剖出婴孩。捧以回驾国。人称庆既不饮乳,恐其不寿。寻诣神祠重请育养神,前之地,忽然隆起,其状如乳,神童饮吮,遂至成立。智勇光前,风教遐被。遂营神祠宗先祖也。自兹已降,奕世相承,传国君临不失其绪。故今神庙多诸珍宝,拜祠享祭无替于时地乳所育,因为国号。
王城南十馀里,有大伽蓝。此国先王为毗卢折那〈唐言遍照〉阿罗汉建也。昔者此国佛法未被而阿罗汉,自迦湿弥罗国至此,林中宴坐习定,时有见者骇其容服,具以其状。上白于王。王遂躬往观其容。止曰,尔何人乎,独在幽林。罗汉曰,我如来弟子閒居,习定王宜树福弘赞佛教,建伽蓝召僧众。王曰,如来者,有何德有何神。而汝鸟栖勤苦奉。教曰:如来慈悯,四生诱导,三界或显或隐、示生示灭、遵其法者。出离生死,迷其教者,羁缠爱网。王曰诚如所说,事高言议,〈议字讹〉既云大圣为我现形,既得瞻仰。当为建立,罄心归信,弘扬教法。罗汉曰:王建伽蓝功成,感应王苟。从其请建,僧伽蓝远近咸集,法会称庆。而未有楗椎,扣击召集,王谓罗汉曰:伽蓝已成,佛在何所。罗汉曰:王当至诚圣鉴不远。王遂礼请,忽见空中佛像下降授王楗椎,因即诚信弘扬佛教。
王城西南二十馀里,有瞿室𩜁伽山,〈唐言牛角〉山峰两起岩隒四绝于崖谷间。建一伽蓝其中,佛像时放光明。昔如来曾至此处,为诸天人略说法,要县记此地当建国土,敬崇遗法,遵习大乘。
牛角山岩有大石,室中有阿罗汉,入灭心定,待慈氏佛数百年间,供养无替,近者崖崩掩塞门径。国王兴兵欲除崩石,即黑蜂群飞,毒螫人众。以故至今石门不开。
王城西南十馀里,有地迦媻缚那伽蓝。中有夹纻立佛像。本从屈支国而来。至止昔此国中,有臣被谴寓居屈支,恒礼此像。后蒙还国,倾心遥敬,夜分之后,像忽自至其人舍宅,建此伽蓝。〈寒山考夹纻今称脱沙〉王城西行三百馀里,至勃伽夷城中,有佛坐像高七尺馀,相好允备威肃,嶷然首戴宝冠,光明时照闻诸土俗曰:本在迦湿弥罗国,请移至此。昔有罗汉其沙弥弟子临命终时,求酢米饼。罗汉以天眼,观见瞿萨旦那国有此味焉。运神通力至此,求获沙弥啖已愿生其国。果遂宿心得为。王子既嗣位,已威摄遐迩。遂踰雪山伐迦湿弥罗国,迦湿弥罗国王整集戎马,欲禦边寇时。阿罗汉谏王勿斗兵也。我能退之。寻为瞿萨旦那王说诸法要,王初未信。尚欲兴兵,罗汉遂取此王先身沙弥时衣,而以示之王,既见衣得宿命,智与迦湿弥罗王。谢咎交欢,释兵而返。奉迎沙弥时所供养佛像。随军礼请像至此地,不可转移,环建伽蓝式,招僧侣舍宝冠置像顶。今所冠者,即先王所施也。王城西百五六十里,大沙碛正路中,有堆阜并鼠壤坟也。闻之土俗曰:此沙碛中鼠大如猬。其毛则金银异色,为其群之首长,每出穴游止,则群鼠为从昔者,匈奴率数十万众寇掠边城至鼠坟侧,屯军时,瞿萨旦那王率数万兵,恐力不敌。素知碛中鼠奇,而未神也,洎乎寇至无所,求救君臣。震恐莫知图计,苟复设祭焚香请鼠冀,其有灵少加军力。其夜瞿萨旦那王梦见大鼠曰:敬欲相助,愿早治兵。旦日合战必当克胜。瞿萨旦那王知有灵祐,遂整戎马申令将士未明。而行,长驱掩袭匈奴之闻也,莫不惧焉。方欲驾乘被铠,而诸马鞍人服弓弦甲縺。凡厥带丝,鼠皆齧断,兵寇既临面缚受戮,于是杀其将虏其兵。匈奴震慑以为神灵所祐也。瞿萨旦那王感鼠厚恩建祠设祭奕。世遵敬特深珍异。故上自君王下至黎庶,咸修礼祭,以求福祐。行次其穴下,乘而趋拜,以致敬祭以祈福。或衣服弓矢,或香华肴膳亦既输诚。多蒙福利,若无享祭,则逢灾变。
王城西五六里,有娑摩若僧伽蓝,中有窣堵波,高百馀尺,甚多灵瑞。时放神光。昔有罗汉自远方来,止此林中,以神通力放大光明。时王夜在重阁,遥见林中光明照曜,于是历问佥曰:有一沙门自远而至,宴坐林中示现神通。王遂命驾躬往观察,既睹明贤心,乃祗敬钦风不已。请至中宫,沙门曰:物有所宜志,有所在幽林薮泽情之所,赏高堂邃宇,非我攸。闻王益敬仰,深加崇重,为建伽蓝起窣堵波沙门受请。遂止其中顷之王,感获舍利数百粒。甚庆悦窃。自念曰:舍利来应,何其晚欤。早得,置之窣堵波下,岂非胜迹。寻诣伽蓝具白沙门。罗汉曰:王无忧也。今为置之,宜以金银铜铁大石函等,以次周盛。王命匠人,不日功毕。载诸宝舆送至伽蓝。是时也,王宫导从庶僚,凡百观送舍利者,动以万计。罗汉乃以右手举窣堵波,置诸掌中谓王曰:可以藏下也,遂坎地安函其功,斯毕于是下窣堵波,无所倾损。观睹之徒,叹未曾有信佛之心,弥笃敬法之志斯坚。王谓群官曰:我尝闻佛力。难思,神通难究。或分身百亿,或应迹人天。举世界于掌内,众生无动静之想,演法性于常音,众生有随类之悟。斯则神力不共智慧。绝言其灵已隐,其教犹传,餐和饮泽味。道钦风尚获斯灵深。赖其福勉哉,凡百宜深崇敬佛法,幽深于是明矣。
王城东南五六里有鹿射,僧伽蓝此国先王妃所立也。昔者此国未知桑蚕,闻东国有之,命使以求。时东国君秘而不赐,严敕关防无令桑蚕种出也,瞿萨旦那王乃卑辞下礼求婚,东国国君有怀远之志,遂允其请。瞿萨旦那王命使迎妇,而诫曰:尔致辞东国君女,我国素无丝绵桑蚕之种,可以持来,自为裳服,女闻其言,密求其种。以桑蚕之子置帽絮中。既至关防,主者遍索唯王女帽不敢以捡。遂入瞿萨旦那国,止鹿射伽蓝故地。方备仪礼奉迎入宫,以桑蚕种留于此地。阳春告始乃植其桑蚕。月既临复事采养,初至也。尚以杂叶养之。自时厥后,桑树连荫。王妃乃刻石为制,不令伤杀蚕蛾飞尽。乃得治茧,敢有犯违明神不祐。遂为先蚕建此伽蓝数株枯桑云是本种之树也,故今此国有蚕不杀。窃有取丝者,来年辄不宜蚕。城东南百馀里,有大河西北流,国人利之以用溉田。其后断流,王深怪异,于是命驾问罗汉僧曰:大河之水,国人取给。今忽断流,其咎安在。为政有不平,德有不洽乎。不然垂谴何重也。罗汉曰:大王治国政化清和,河水断流,龙所为耳。宜速祠求,当复昔利。王因回驾祠祭河龙。忽有一女,凌波而至,曰:我夫早丧,主命无从。所以河水绝流,农人失利。王于国内选一贵臣,配我为夫,水流如昔。王曰:敬闻,任所欲耳。龙遂自悦。国之大臣,王既回驾,谓群下曰:大臣者,国之重镇。农务者,人之命食,国失镇则危。人绝食则死。危死之事,何所宜行,大臣越席跪而对曰:久已虚薄,谬当重任常思报国,未遇其时,今而预选,敢塞深责,苟利万姓。何吝一臣,臣者国之佐人者。国之本,愿大王不再思也,幸为修福建僧伽蓝。王允所求,功成不日。其臣又请早入龙宫。于是举国僚庶鼓乐饮饯。其臣乃衣素服乘白马与王辞诀,敬谢国人,驱马入河,履水不溺济乎。中流麾鞭画,水水为中开。自兹没矣,顷之白马浮出,负一旃檀大鼓,封一函书其书大略曰:大王不遗细微,谬参神选,愿多营福益国。滋臣以此大鼓悬城东南,若有寇至,鼓先声震河水遂流至今。利用岁月浸远,龙鼓久无。旧悬之处,今仍有鼓池,侧伽蓝荒圮无僧。
王城东三百馀里大荒泽中,数十顷地绝无糵草。其土赤黑。闻诸耆旧曰:败军之地也,昔者东国军师百万西伐此。时瞿萨旦那王亦整齐戎马数十万众。东禦强敌至于此地。两军相遇,因即合战,西兵失利,乘胜残杀,虏其王,杀其将诛戮士卒。无复孑遗,流血染地,其迹斯在。
战地东行三十馀里,至媲摩城,有彫檀立佛像。高二丈馀,甚多灵应。时放光明。凡有疾病,随其痛处。金薄帖像,即时痊复,虚心请愿,多亦遂求。闻之土俗曰:此像昔佛在世憍赏弥国邬陀衍那王所作也。佛去世后,自彼凌虚至此国。北曷劳落迦城中,初此城人安乐富饶,深著邪见而不珍敬。传其自来神而不贵后,有罗汉礼拜此像。国人惊骇,异其容服,驰以白王。王乃下令,宜以沙土坌此异人。时阿罗汉身蒙沙土糊口绝粮。时有一人,心甚不忍。昔常恭敬尊礼此像。及见罗汉密以馔之,罗汉将去,谓其人曰:从后七日,当雨沙土填满此城,略无遗类。尔宜知之,早图出计,犹其坌我获斯殃耳。语已便去,忽然不见其人。入城具告亲故,或有闻者,莫不嗤笑。至第二日,大风忽发,吹去秽壤,雨杂宝满衢。路人更詈所告者,此人心知必然,窃开孔道,出城外而穴之。第七日夜宵分之后,雨沙土满城中,其人从孔道出,东趣此国,止媲摩城。其人才至,其像亦来,即此供养,不敢迁移。闻诸先记曰:释迦法尽像入龙宫。今曷劳落迦城,为大堆阜。诸国君王异方豪右,多欲发掘取其宝物。适至其侧,猛风暴发,烟云四合道路迷失。媲摩川东入沙碛行二百馀里。至尼壤城,周三四里,在大泽中,泽地热湿难以履涉。芦草荒茂无复途径。唯趣城路仅得通行,故往来者,莫不由此城焉。而瞿萨旦那以为东境之关防也,从此东行入大流沙,沙则流漫,聚散随风。人行无迹,遂多迷路。四远茫茫,莫知所指。是以往来者,聚遗骸以记之。乏水草,多热风。风起则人畜惛迷,因以成病,时闻歌啸或闻号哭。视听之间,恍然不知所至。由此屡有丧亡。盖鬼魅之所致也。行四百馀里至睹货逻故国,国久空旷,城皆荒芜。从此东行六百馀里,至折摩驮那故国,即涅末地也。城郭岿然,人烟断绝,复此东北行千馀里,至纳缚波故国。即楼兰地也,推表山川考采境壤详国。俗之刚柔系水土之风,气动静无常。取舍不同,事难穷验,非可抑说,随所游至,略书梗概。举其闻见记诸慕化斯,固日入已来,咸沐惠泽。风行所及,皆仰至德,混同天下一之宇内,岂徒单车出使,通驿万里者哉。
《册府元龟》:贞观六年,于阗国王尉迟屋密,遣使献玉带,帝优诏答之。
贞观九年,于阗王遣子入侍。
《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六年,入献。后三年,遣子入侍。
贞观十年二月,于阗国遣使来朝。
贞观十六年春正月,于阗国遣使献方物。
贞观十八年正月朔,于阗国遣使献方物。
按以上《唐书》《本纪》《列传》俱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高宗永徽 年,于阗王入朝,授其王,并子皆为卫将军。
《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阿史那社尔之平龟兹也,其王伏阇信大惧,使子献橐驼三百。长史薛万备谓社尔曰:今破龟兹,西域皆震恐,愿假轻骑羁于阗王献京师。社尔许之。至于阗,陈唐威灵,劝入见天子,伏阇信乃随使者来。会高宗立,授右卫大将军,子叶护玷为右骁卫将军,赐袍带,布帛六千段,第一区,留数月遣之,请以子弟宿卫。
麟德二年春,疏勒、弓月、吐蕃攻于阗,西州都督崔智辩、左武卫将军曹继叔救之。
《唐书·高宗本纪》云云。
上元元年,于阗王率酋领子弟七十人来朝。
《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上元初,身率子弟酋领七十人来朝。击吐蕃有功,帝以其地为毗沙都督府,析十州,授伏阇雄都督。死,武后立其子璥。
元宗开元五年,于阗遣使来献。
《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开元时献马、驼、豽。璥死,复立尉迟伏师战为王。死,伏阇达嗣,并册其妻执失为妃。死,尉迟圭嗣,妻马为妃。圭死,子胜立。按《册府元龟》:开元五年六月,于阗国遣使献打毬马两匹,风脚野驼一头,豽一头。
天宝六载正月,于阗国遣使来贺正,献方物。
天宝七载三月,于阗国遣使贺正,且献方物。
按以上《唐书》本纪、列传俱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肃宗至德元年,于阗以兵赴难。
《唐书·肃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至德初,以兵赴难,因请留宿卫。
乾元三年,以于阗王胜弟叶护曜同四镇节度副使,权知本国事。
《唐书·肃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乾元三年,以其弟左监门卫率叶护曜为太仆员外卿、同四镇节度副使,权知本国事。于阗东三百里有建德力河,七百里有精绝国;河之东有扜弥,居达德力城,亦曰拘弥城,即宁弥故城。皆小国也。
德宗建中元年,遣内给事朱如玉,求玉于于阗。
《唐书·德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德宗即位,遣内给事朱如玉之安西,求玉于于阗,得圭一,珂佩五,枕一,带胯三百,簪四十,奁三十,钏十,杵三,瑟瑟百斤,并它宝等。及还,诈言假道回纥为所夺。久之事泄,得所市,流死恩州。

后晋

高祖天福三年,于阗遣使入贡。
《五代史·晋高祖本纪》:天福三年九月己未,于阗使马继荣来。十月庚子,封李圣天为大宝于阗国王。按《于阗传》:于阗国地、君世物俗,见于唐。五代乱世,中国多故,不能抚来四夷。其尝自通中国者仅以名见,君世、终始,皆不可知。而于阗尤远,去京师万里外。其国西南近葱岭,与婆罗门为邻国,而相去犹三千馀里,南接吐蕃,西北至疏勒二千馀里。晋天福三年,于阗国王李圣天,遣使者马继荣来贡红盐、郁金、氂牛尾、玉氎等,晋遣供奉官张匡邺假鸿胪卿,彰武军节度判官高居诲为判官,册圣天为大宝于阗国王。是岁冬十二月,匡邺等自灵州行二岁至于阗,至七年冬乃还。而居诲颇记其往复所见山川诸国,而不能道圣天世次也。居诲记曰:自灵州过黄河,行三十里,始涉沙入党项界,曰细腰沙、神树沙。至三公沙,宿月支都督帐。自此沙行四百馀里,至黑堡沙,沙尤广,遂登沙岭。沙岭,党项牙也,其酋曰捻崖天子。渡白亭河至凉州,自凉州西行五百里至甘州。甘州,回鹘牙也。其南,山百馀里,汉小月支之故地也,有别族号鹿角山沙陀,云朱耶氏之遗族也。自甘州西,始涉碛。碛无水,载水以行。甘州人教晋使者作马蹄木涩,木涩四窍,马蹄亦凿四窍而缀之,驼蹄则包以氂皮乃可行。西北五百里至肃州,渡金河,西百里出天门关,又西百里出玉门关,经吐蕃界。吐蕃男子冠中国帽,妇人辫发,戴瑟瑟珠,云珠之好者,一珠易一良马。西至瓜州、沙州,二州多中国人,闻晋使者来,其刺史曹元深等郊迎,问使者天子起居。瓜州南十里鸣沙山,云冬夏殷殷有声如雷,云《禹贡》流沙也。又东南十里三危山,云三苗之所窜也。其西,渡都乡河曰阳关。沙州西曰仲云,其牙帐居胡卢碛。云仲云者,小月支之遗种也,其人勇而好战,瓜、沙之人皆惮之。胡卢碛,汉明帝时征匈奴,屯田于吾卢,盖其地也。地无水而尝寒多雪,每天暖雪销,乃得水。匡邺等西行入仲云界,至大屯城,仲云遣宰相四人、都督三十七人候晋使者,匡邺等以诏书慰谕之,皆东向拜。自仲云界西,始涉碛,无水,掘地得湿沙,人置之胸以止渴。又西,渡陷河,伐柽置冰中乃渡,不然则陷。又西,至绀州。绀州,于阗所置也,在沙州西南,云去京师九千五百里矣。又行二日至安军州,遂至于阗。圣天衣冠如中国,其殿皆东向,曰金册殿,有楼曰七凤楼。以蒲桃为酒,又有紫酒、青酒,不知其所酿,而味尤美。其食,粳沃以蜜,粟沃以酪。其衣布帛。有园圃花木。俗喜鬼神而好佛。圣天居处,尝以紫衣僧五十人列侍,其年号同庆二十九年。其国东南曰银州、卢州、湄州,其南千三百里曰玉州,云汉张骞所穷河源出于阗,而山多玉者此山也。其河源所出,至于阗分为三:东曰白玉河,西曰绿玉河,又西曰乌玉河。三河皆有玉而色异,每岁秋水涸,国王捞玉于河,然后国人得捞玉。自灵州渡黄河至于阗,往往见吐蕃族帐,而于阗常与吐蕃相攻劫。匡邺等至于阗,圣天颇责诮之,以邀誓约。匡邺等还。天福七年十二月丙子,于阗使都督刘再升来。按《五代史·晋高祖本纪》不载。按《出帝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圣天又遣都督刘再升,献玉千斤及玉印、降魔杵等。

后汉

高祖天福十二年六月戊辰,于阗遣使者来。
《五代史·汉高祖本纪》云云。
隐帝乾祐元年,于阗遣使入贡。
《五代史·汉隐帝本纪》不载。按《于阗传》:汉乾祐元年,又遣使者王知铎来。

太祖建隆二年冬十二月,于阗遣使入贡。
《宋史·太祖本纪》不载。按《于阗传》:于阗国,自汉至唐,皆入贡中国。安、史之乱,绝不复至。晋天福中,其王李圣天自称唐之宗属,遣使来贡。高祖命供奉官张匡邺持节册圣天为大宝于阗国王。建隆二年十二月,圣天遣使贡圭一,以玉为柙;玉枕一。本国摩尼师贡琉璃瓶二、胡锦一段。其使言:本国去京师九千九百里,西南抵葱岭与婆罗门接,相去三千馀里。东接吐蕃,西北至疏勒二千馀里。国城东有白玉河,西有绿玉河,次西有乌玉河,源出昆冈山,去国城西千三百里。每岁秋,国人取玉于河,谓之捞玉。土宜葡萄,人多酝以为酒,甚美。俗事妖神。
乾德三年,于阗国王遣使来朝。
《宋史·太祖本纪》:乾德三年,于阗国王遣使来朝,进马千匹、橐驼五百头、玉五百团、琥珀五百斤。按《于阗传》:乾德三年五月,于阗僧善名、善法来朝,赐紫衣。其国宰相因善名等来,致书枢密使李崇矩,求通中国。太祖令崇矩以书及器币报之。至是冬,沙门道圆自西域还,经于阗,与其朝贡使至。
乾德四年二月,于阗国王遣其子德从来献。
《宋史·太祖本纪》云云。
开宝二年冬十一月,于阗遣使来献方物。
《宋史·太祖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开宝二年,遣使直末山来贡,且言本国有玉一块,凡二百三十七斤,愿以上进,乞遣使取之。善名复至,贡阿魏子,赐号昭化大师,因令还取玉。又国王男总尝贡玉刀,亦厚赐报之。
开宝四年,于阗国僧吉祥奉其国王书来。
《宋史·太祖本纪》不载。按《于阗传》:开宝四年,其国僧吉祥以其国王书来上,自言破疏勒国得舞象一,欲以为贡,诏许之。
真宗大中祥符二年,于阗遣人来贡。
《宋史·真宗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大中祥符二年,其国黑韩王,遣回鹘罗厮温等以方物来贡。厮温跪奏曰:臣万里来朝,获见天日,愿圣人万岁,与远人作主。上询以在路几时,去此几里。对曰:涉道一年,昼行暮息,不知里数。昔时道路尝有剽掠,今自瓜、沙抵于阗,道路清谧,行旅如流。愿遣使安抚远俗。上曰:路远命使,益以劳费尔国。今降诏书,汝即赍往,亦与命使无异也。
天禧元年,澶州献于阗玉印。
《宋史·真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初,太平兴国中有澶州卒王贵者,昼忽见使者至营,急召贵偕行,南至河桥,驿马已具,即命乘之,俄觉腾虚而去。顷之驻马,但见屋室宏丽,使者引贵入,见其主者容卫制度悉如王者。谓贵曰:俟汝年五十八,当往于阗国北通圣山取一异宝以奉皇帝,宜深志之。遂复乘马淩虚而旋。军中失贵已数日矣,验所乘,即营卒之马也。知州宋煦劾贵以闻,太宗释之。天禧初,贵自陈年已五十八,愿遵前戒、西至于阗,寻许其行。贵至秦州,以道远悔惧,俄于市中遇一道士引贵出城,登高原,问贵所欲,具以实对。即命贵闭目,少顷令开,视山川顿异,道士曰:此于阗国北境通圣山也。复引贵观一池,池中有仙童,出一物授之,谓曰:持此奉皇帝。又令瞑目,俄顷复至秦州,向之道士已失所在,发其物乃玉印也,文曰国王赵万永宝,州以献。
仁宗天圣三年冬十二月,于阗入贡。
《宋史·仁宗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天圣三年十二月,遣使罗面于多、副使金三、监使安多、都监赵多来朝,贡玉鞍辔、白玉带、胡锦、独峰橐驼、乳香、硇砂。诏给还其直,馆于都亭西驿,别赐袭衣、金带、银器百两、衣著二百,罗面于多金带。
嘉祐八年,于阗来贡。
《宋史·仁宗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嘉祐八年八月,遣使罗撒温献方物。十一月,以其国王为特进、归忠保顺鳞黑韩王。罗撒温言其王乞赐此号也,于阗谓金翅鸟为鳞,黑韩盖可汗之讹也。罗撒温等以献物赐直少不受,及请所献独峰橐驼。诏以远人特别赐钱五千贯,以橐驼还之,而与其已赐之直。其后数以方物来献。
神宗熙宁七年春二月,于阗来贡。
《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元年冬十月,于阗来贡。
《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三年春正月,于阗国大首领阿令颠颡温等来贡。
《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四年春二月,于阗来贡。
《宋史·神宗本纪》云云。按《于阗传》:熙宁以来,远不踰一二岁,近则岁再至。所贡珠玉、珊瑚、翡翠、象牙、乳香、木香、琥珀、花蕊布、硇砂、龙盐、西锦、玉鞦辔马、腽肭脐、金星石、水银、安息鸡舌香,有所持无表章,每赐以晕锦旋襕衣、金带、器币,宰相则盘毬云锦夹襕。地产乳香,来辄群负,私与商贾牟利;不售,则归诸外府得善价,故其来益多。元丰初,始诏惟赍表及方物马驴乃听以诣阙,乳香无用不许贡。四年,遣部领阿辛上表称于阗国偻儸有福力量知文法黑汗王,书与东方日出处大世界田地主汉家阿舅大官家,大略云路远倾心相向,前三遣使入贡未回,重复数百言。董毡使导至熙州,译其辞以闻。诏前三辈使人皆已朝见,锡赉遣发,赐敕书谕之。神宗尝问其使去国岁月,所经何国及有无钞略。对曰:去国四年,道涂居其半,历黄头回纥、青唐,惟惧契丹钞略耳。因使之图上诸国距汉境远近,为书以授李宪。
元丰八年冬十二月,于阗进狮子,诏却之。
《宋史·神宗本纪》云云。按《于阗传》:八年九月,遣使入贡,使者为神宗饭僧追福。赐钱百万,还所贡狮子。
哲宗元祐元年春二月,赐于阗国王服带、器币。十一月,于阗国遣使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祐二年春二月,加赐于阗国金带、锦袍、器币。五月,于阗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祐三年,于阗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祐四年夏五月,于阗国来贡。六月,邈黎国般次冷移、四林栗迷等赍于阗国黑汗王及其国蕃王表章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祐五年,于阗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祐七年冬十一月,于阗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祐八年,于阗请讨夏国,不许。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按《于阗传》:元祐中,以其使至无时,令熙河间岁一听至阙。八年,请讨夏国,不许。
绍圣三年,于阗入贡。
《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绍圣四年,于阗上言,已遣兵攻甘、沙、肃三州。诏厚答之。以知秦州游师雄言,仍听,于阗诸国不时入贡。按《宋史·哲宗本纪》:绍圣四年二月癸亥,于阗来贡,黑汗王攻夏人三州,遣其子以闻。按《于阗传》:绍圣中,其王阿忽都董娥密竭笃又言,缅药家作过,别无报效,已遣兵攻甘、沙、肃三州。诏厚答其意。知秦州游师雄言:于阗、大食、拂菻等国贡奉,般次踵至,有司惮于供赉,抑留边方,限二岁一进。外夷慕义,万里而至,此非所以来远人也。从之。自是讫于宣和,朝享不绝。
徽宗崇宁二年夏四月,于阗入贡。
《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大观二年,于阗入贡。
《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政和七年春正月,于阗入贡。
《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政和 年,遣使于阗求玉。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按《清波杂志》:政和间,从于阗求大玉,表至示译者,方为答诏。其表有云: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西方五百国,五百国内条贯主黑汗王表上。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四天下。四天下条贯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时要者。玉自家甚是用心。只为难得。似你底尺寸,自家已令人两河寻访。才得似你底便奉上也。
宣和六年,于阗入贡。
《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成祖永乐四年,于阗遣使来贡方物。
《明外史·于阗传》:于阗,古国名,自汉迄宋皆通中国。永乐四年遣使来朝,贡方物。使臣辞归,命指挥神忠毋撒等赍玺书偕行,赐其酋织金文绮。其酋打鲁哇亦不剌金遣使者贡璞玉,命指挥尚衡等赍书币往劳。
永乐六年,于阗遣使来贡。
《明会典》:于阗大国在葱岭北。永乐六年,头目打鲁哇亦不剌金遣使来朝贡璞玉。
《明·一统志》:古于阗国居葱岭之北二百馀里。自汉至唐,皆入贡中国。五代晋天福中,其王李圣天自称唐宗属,遣使来贡。册封为大宝于阗国王。宋建隆初,圣天遣使来贡。乾德中,又遣其子德从来贡。大中祥符初,其国黑韩王遣回鹘罗思温等入贡。嘉祐中,遣使罗撒温献方物。请王号,乃以其国王为特进归忠保顺鳞黑韩王。夷语谓金翅鸟为鳞黑韩盖可汗之讹也。元丰中,遣部领阿辛上表称于阗国偻儸有福力量知文法。黑汗王书元祐。后诏令间岁一至讫于宣和朝享不绝。本朝永乐六年,头目打鲁哇亦不剌金遣使满剌哈撒木丁等贡璞玉。又按《明·一统志》:于阗国,东抵曲先卫,北连亦力把力,东北至肃州六千三百里。
永乐十八年,于阗国来贡。按《明外史·于阗传》:永乐十八年,于阗偕哈烈、八答黑商诸国贡马,命参政陈诚、中官郭敬等报以䌽币。永乐二十年,于阗贡美玉,赐赉有加。
《明外史·于阗传》云云。
永乐二十二年,于阗贡方物。
《明外史·于阗传》:永乐二十二年,贡马及方物。时仁宗初践祚,即宴赉遣还。先是,永乐时,成祖欲远方万国,无不臣服,故西域之使,岁岁不绝。诸蕃贪中国财帛,且利市易,络绎道途。商人率伪称贡使,多携马、驼、玉石,声言进献。既入关,则一切舟车水陆、晨昏饮馔之费,悉取之有司。邮传困供亿,军民疲转输。比西归,辄缘道迟留,多市货物。东西数千里间,骚然繁费,公私上下,罔不怨咨。廷臣莫为言,天子亦莫之恤也。至是,给事中黄骥极陈其害。仁宗感其言,召礼官吕震责让之。自是不复使西域,贡使亦渐稀。于阗自古为大国,隋、唐间侵并戎卢、扜弥、渠勒、皮山诸国,其地益大。南距葱岭二百馀里,东北去嘉峪关六千三百里。大略葱岭以南,撒马儿罕最大;以北,于阗最大。元末时,其主暗弱,邻国交侵。人民仅万计,悉避居山谷,生理萧条。永乐中,西域惮天子威灵,咸修职贡,不敢擅相攻,于阗始获休息。渐行贾诸蕃,复致富庶。桑麻黍禾,宛然中土。其国东有白玉河,西有绿玉河,又西有黑玉河,源皆出昆崙山。土人夜视月光盛处,入水采之,必得美玉。其邻国亦多窃取来献。迄万历朝,于阗亦间入贡。

于阗部汇考二

《明·一统志》

《于阗国·山川考》

阿耨达山 《汉书》以为河源所出。
葱岭 在国西南。
白玉河 在国城东,国人夜视月光盛处,必得美玉。绿玉河 在国城西。
乌玉河 在城西,三河皆源出昆冈山,去国城西一千三百里,每岁秋,国人取玉于河,谓之捞玉。
于阗国

于阗部纪事

《拾遗记》:张华撰《博物志》四百卷,奏于武帝。武帝诘问:卿此《志》,惊所未闻,异所未见,将恐惑乱于后生,繁芜于耳目。可更芟截浮疑,分为十卷。即于御前赐青铁砚。此铁是于阗国所献,而铸为砚也。
《酉阳杂俎》:石靴,于阗国刹利寺有石靴。
辟支佛靴,于阗国赞摩寺有辟支佛靴。非皮非䌽,岁久不烂。
《杜阳杂编》:元载,末年,造芸辉堂于私第。芸辉香草名也,出于阗国,其香洁白如玉。入土不朽烂,舂之为屑,以涂其壁,故号芸辉焉。
《清异录》:于阗法全蒸羊。广顺中,尚食取法为之西施捧心,学者愈丑。
《偃曝谈馀》:于阗国往返携一铁铛,涉流踰河,独挈水而行。铛投水百沸矣,故宝之。

于阗部杂录

《游宦记》:闻玉出蓝田昆冈,《本草》亦云:好玉出蓝田。及南阳徐善亭部界,日南庐容水中。外国于阗疏勒诸处,皆善。今蓝田南阳日南不闻有玉,国朝礼器。及乘舆服御多是于阗玉。晋天福中,平居诲从使于阗,为判官作记纪。其采玉处,云玉河。在国城外,源出昆山西流千三百里,至国界牛头山分为三,曰白玉河,在城东三十里。曰绿玉河在城西二十里。曰乌玉河在绿玉河西七里。源虽一,玉随地变,故色不同。每岁五六月水暴涨,玉随流至多。募由水细,大水退,乃可取。方言曰捞玉。国主未采,禁人至河滨。大观中,添创八宝从于阗国求大玉。一日忽有国使奉表至,故事下学士院召译表语,而后答诏其表云: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西方五百国,五百国条贯,主师子黑汗王表上,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四天下,四天下条贯,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时要者玉自家甚是用心,力只为难得。似你尺寸底自家,已令人两河寻访,才得似你尺寸底。便奉上也,当时传以为笑,后果得之。厚大踰二尺,色如截肪。昔未始有也,大抵今世所宝多出西北部落。西夏五台山,于阗国玉分五色,白如截肪,黄如蒸栗,黑如点漆,红如鸡冠或如胭脂,惟青碧一色,高下最多端。带白色者,浆水又分九色。上之,上、之中、之下、中之上、之中、之下、下之上、之中、之下。宣和殿有玉等,子以诸色玉次第。排定。凡玉至,则以等子比之高下。自见今内帑有金等子,亦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