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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二百九十三卷目录
苕水部汇考
考
苕水部艺文一
南湖说略 明戴日强
苕水部艺文二〈诗〉
答秦徵君徐少府春日见集苕溪酬梁耿别后见寄六言 唐刘长卿
苕水 僧灵一
前题 宋张先
前题 贾安宅
赠苕上隐者 武衍
苕溪 元戴表元
苕溪春晓图二首 明吴伦
苕溪春日 顾大典
苕溪 王心一
新筑苕溪草堂成 孙一元
苕水部选句
苕水部纪事
苕水部杂录
镜湖部汇考
考
镜湖部艺文一
月临镜湖赋 唐陆贽
序越州鉴湖图 宋曾巩
鉴湖说 王十朋
镜湖渔舍记 谢翱
镜湖部艺文二〈诗〉
泛镜湖南溪 唐宋之问
子夜吴歌 李白
送王屋山人魏万 前人
越女词 前人
送贺宾客归越 前人
与崔二十一游镜湖寄包贺二公
孟浩然
寄镜湖朱处士 李颀
酬微之誇镜湖 白居易
江南暮春寄家 李绅
题镜湖野老所居 秦糸
湖上二首 方干
镜湖西岛言事 前人
越中赠别 张乔
思故山镜湖 宋陆游
小雨泛镜湖 前人
镜湖 前人
游鉴湖 秦观
鉴湖夜泛 李觏
鉴湖 王十朋
过镜湖 元陈孚
镜湖 韩性
鉴湖一曲为史院判题 明杨荣
湖清霜镜晓 王嗣经
鉴湖 傅俊
前题 王諠
前题 沈镐
镜湖部选句
镜湖部纪事
镜湖部杂录
镜湖部外编
考
苕水部艺文一
南湖说略 明戴日强
苕水部艺文二〈诗〉
答秦徵君徐少府春日见集苕溪酬梁耿别后见寄六言 唐刘长卿
苕水 僧灵一
前题 宋张先
前题 贾安宅
赠苕上隐者 武衍
苕溪 元戴表元
苕溪春晓图二首 明吴伦
苕溪春日 顾大典
苕溪 王心一
新筑苕溪草堂成 孙一元
苕水部选句
苕水部纪事
苕水部杂录
镜湖部汇考
考
镜湖部艺文一
月临镜湖赋 唐陆贽
序越州鉴湖图 宋曾巩
鉴湖说 王十朋
镜湖渔舍记 谢翱
镜湖部艺文二〈诗〉
泛镜湖南溪 唐宋之问
子夜吴歌 李白
送王屋山人魏万 前人
越女词 前人
送贺宾客归越 前人
与崔二十一游镜湖寄包贺二公
孟浩然
寄镜湖朱处士 李颀
酬微之誇镜湖 白居易
江南暮春寄家 李绅
题镜湖野老所居 秦糸
湖上二首 方干
镜湖西岛言事 前人
越中赠别 张乔
思故山镜湖 宋陆游
小雨泛镜湖 前人
镜湖 前人
游鉴湖 秦观
鉴湖夜泛 李觏
鉴湖 王十朋
过镜湖 元陈孚
镜湖 韩性
鉴湖一曲为史院判题 明杨荣
湖清霜镜晓 王嗣经
鉴湖 傅俊
前题 王諠
前题 沈镐
镜湖部选句
镜湖部纪事
镜湖部杂录
镜湖部外编
山川典第二百九十三卷
苕水部汇考
《山海经》之苕水苕水之源,有二:一出自天目山;一出自独松岭。与浮玉山诸水合流,至安吉州,又至湖州府城。西分二派:一自清源门,入于霅溪;一至临湘门,外合霅溪水,俱入于太湖。
考
按《山海经·南山经》:浮玉之山,苕水出于其阴,北流注于具区,其中多鲚鱼。
按《浙江通志》:湖州府苕溪,水出天目之阴广苕山,一出独松岭,二水会于丘渡,东过倪渡,折而西。又折而东北,凡常湖、箬溪、四安塘诸水,北来注之,汇而为西溪。北过钓鱼湾、清塘门。又折而东,至临湖门,与江子汇水,合入太湖。
按《杭州府志》:于潜县治北四十五里,有西天目山,其山高三千九百丈,广五百五十里。有水,因山曲折东西,巨源若两。目然故曰:天目东出临安,为大溪。东流为苕水。
按《临安县志》:锦溪,一名石镜溪,在县治南一里,流至县东独山潭,与南溪合流,至馀杭县,一名苕溪。按《馀杭县志》:苕溪,在县治前,其溪阔六十馀步。《山海经》云:天目山,一名浮玉山。高远阔深,苕溪出焉。在于潜、临安两县界,东流一百五十里,经本县又东流二十七里,而至钱塘县界。又东北流六十二里,入湖州府德清县界,而汇于具区。耆老传云:夹岸多苕花,每秋风飘散水上,如飞雪,然因名。唐天授三年,敕钱塘、于潜、馀杭、临安四县,租税径取道于此。公私便之,每春日风生,辄水涨数寸,土人感之,号为尹公潮。仇溪在县治东北二十里,阔二十馀步,深五尺有二。源一出临安高陆山,东流八十六里,至仇山之北;一出本县独松岭,东流八十里,至仇山之下,合流于卢公桥。而东行十二里,又合苕溪,行三十六里,入湖州府德清县界。
尹公潮,在县治东二里,通济桥东,苕溪内。
按《钱塘县志》:全山在县治北七十里,诸山列其南,苕水环其北。
凤口陡门闸,劳家陡门闸,唐泾陡门闸,俱在县西北苕溪东界。
按《湖州府志》:苕溪水,一出天目山之阴,广苕山东,过金石乡。又东过灵奕乡,又东过安吉州、南邵渡。又东南过章渡,又折而北至丘渡,与独松水合一。出独松岭,西合众山之水,东过浮石山,南又折而西北至丘渡,与天目山水合。二水东过倪渡,又折而西,又折而东北,过梅溪镇,北为龙溪,又北过吴山,又北过彭汇,又东过和平,入凡常湖、箬溪、四安塘诸水。北来注之,汇而为西溪,北过钓鱼湾,又北过清塘门,又折而东至临湖门,与江子汇水合。又自西溪,北过清塘门,又东北下横泾港,经小梅湖口,以入于太湖。又自西溪东入清源门,又东过仪凤桥,至于江子汇,又自清源门折而南,又折而东,出定安桥,与岘山漾南来水合。江子汇,一名霅溪,苕溪馀不。溪前、溪北,流水之所会也。
合溪,水出悬脚岭。南过八字桥,又南出霅水桥,入西溪,与苕溪水合。
四安溪,水出石涧诸山。南经盘涧塘,又南经善岸塘,与广德水合。又出广德诸山,东经荆塘,又东经塔水塘,又东经善岸塘,与石涧水合。二水东过四安镇、大德桥,又折而南,出下殷桥,入龙溪,与苕溪水合。按《安吉州志》:杨子湖,在州北二十里,《吴兴记》曰:杨子湖,出丹阳湖下,会邸阁水分。流合于苕溪,故名。潘店港,水出和平诸山。栖贤港,水出栖贤诸山。俱东北流入于西溪,与苕溪水合。
按《孝丰县志》:苕水,在县西南三十五里。
苕水部艺文一
南湖说略 明戴日强
苕溪,去县治不数。武而近横,不越寻丈。上接天目,下通武林、吴兴、嘉禾诸郡邑。天目、万山之水,支派分合,会归于此溪。溪腹容受无几,一遇霪潦,溃放莫禦,大为民害。汉邑令陈公浑,相形度势于溪南,浚南上、下湖,幅𢄙数十里,筑高塘汇水,仍通一港。由石门桥引溪水入湖,暂潴以杀其怒,俾得徐就。溪流不致汎滥,又虑水之暴集,湖量已满,故空湖东南,为五亩。塍高仅隐,人长亘百丈,俾水分泄,南渠诸河渐达具区,不致反齧。陈之功,万世利焉。后如名宦归,公珧杨公时,皆以修复前迹为事。岁久防弛,湖滨之民,规佃为业。且溪水入湖,由湖之东南而泄,汪浩漰湃如建瓴,而下东南、安乐等乡。每为水患,于是滚坝之议,兴加高五亩塍,扼其吭焉。湖之尾闾,泄之不迅。东南诸乡,安乐土矣。然水流缓,易于停,泥涨,沙湖底淤积如平地。豪民益肆,佃佔各为丘,阜堰塍筑,室庐植桑麻,致湖溢不能受水。横溃冲决塘堤,倾塌酿成。万历二十六、七年间,洪水大变时,钱塘令聂公建议,浚复南湖,寘诸佔佃者,以法举。湖旧址,一清釐之。然而代更冈陵,易土南湖,地高阜不可为湖。明初,履亩编户,分啚如上寿诸里,皆载粮一定,终不可复。乃依傅院,清复旧界疆理之鸠,工经费议论,开凿上疏。题以没入貂,翼银四万馀,金动四万,众民力而湖工兴筑。会聂公行取,赴部继云间。杨公董其事,日强受命来令。此土适当其时,于是遵宪檄,率僚、佐、督、部蚤夜经营。塞者,通之;淤者,平之;缺者,补之;坍者,填之。用民之力,以浚湖土。运湖之土,以培湖塘,拮据三年,大工告成。湖身周围三十馀里,湖塘高计四丈,阔五丈,视昔之塘三倍之,盖屹然不拔之业焉。湖成,仍于塘岸植桑、栽柳,森然成林。湖藉堤而培堤,赖树而固。又召民承佃计亩,岁租四钱,使家自为业,人自为守。谁肯折树伐桑,以自毁其业者,嗣令职水利者,时时督察,一季一报。当道令佃守者,时加培植,湖可永无患哉。然尤不能无虑也。湖之设以分溪之流也。溪身平陂,惟赖南北两岸,塘堤挟持,水始顺下,无旁溢患。盖湖者,溪之吐。纳湖不浚,则溪水以无分而为害。塘者,溪之关栏。塘不筑,则溪水以四分而为害。北塘毁,馀邑十六坝,首被之浸溃于仁和、德清。而吴兴受其害。南塘毁,馀邑灵源、章郑诸乡,首被之浸溃于钱塘、崇德,而嘉禾受其害。明乎。三郡之利在浚湖筑塘。而浚、筑则总责之馀民也。且其沿溪两岸,上自临安,下扺钱塘,延袤五十馀里。鳞次二十四塘中,置瀽洞陡门,以备蓄泄。每塘设圩、长坝。夫塘正副侦守,工食取给,不赀修塘。买桩取土、运石费用,悉取之民间。然又非一筑即可,永无患也。此冲彼决,诸塘何岁无坍毁。一番坍毁,即竭民间一番脂膏,而且有漂荡田庐之患。馀杭之民危矣哉。抑亦苦矣哉。日强自三十七年冬任事,而瓦窑、凤仪、月湾、响山、土桥诸塘相继营筑,官民殆岁无宁日矣。今幸湖工告成,诸塘安堵,庶几与三府均免于灾。嗣是而凿斯筑,斯使湖塘永永无患。是在轸恤之人垂念焉。
苕水部艺文二〈诗〉
答秦徵君徐少府春日见集苕溪酬梁耿别后见寄六言 唐刘长卿
晴川落日初低,惆怅孤舟解。携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东西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独恨长沙谪去。江潭春草萋萋。
苕水 僧灵一
苕水滩行浅,潜洲路渐深。不知天目下,何处访云林。《前题》宋·张先
积水涵空上下,清几家门净浪痕平。浮萍破处见山影,小艇归时闻棹。声入郭僧寻尘里去,过桥人似镜中行。已凭暂雨添秋,色莫放修芦碍月生。《前题》贾安宅
广苕山下有深源,发此清流去不浑。直抵太湖百三里,滔滔分入海天门。赠苕上隐者 武衍
夹溪槐柳绿云堆,辙迹何尝到碧苔。不种桃花缘底事,恐因流水误人来。苕溪 元戴表元
六月苕溪路,人言似若耶。渔罾挂棕树,酒舫出荷花。碧水千塍共,青山一道斜。人间无限事,不厌是桑麻。苕溪春晓图二首 明吴伦
夜听溪上雨,晓看溪上山。雨歇山更佳,尚在空濛间。其二
白云掩疏钟,绿树迷远岛。居人想未起,村村自啼鸟。
苕溪春日 顾大典
苕溪春深春欲归,柳丝拂地梨花飞。客子辞家已三月,春风初换越罗衣。罗衣竞试春江曲,花外莺声断还续。春心羁思两相催,愁见天涯春草绿。春草年年伴客程,扁舟明日又孤征。故园回首春云隔,江上春风空复清。苕溪 王心一
细雨苕溪曲,微风渡小航。有园多种竹,无屋不围桑。语觉吴侬众,流分震泽长。乌巾春店近,白酒热盈觞。新筑苕溪草堂成 孙一元
白沙濯筱净江潭,新筑堂成映色寒。旋有飞凫临钓石,即看浴鹭傍清湍。扁舟此日鸱夷子,木榻经年管幼安。长暇南邻呼酒伴,一尊相对坐林峦。苕水部选句
唐钱起同李五夕次香山精舍,访宪上人诗:彼岸闻山钟,仙舟过苕水。周贺《寄新头陁》诗:一别苕溪多少年。罗隐《寄第五尊师》诗:苕溪烟月久因循,野鹤衣裘独茧纶。只说泊船无定处,不知携手是何人。
陈陶吴《兴秋思》诗:不是苕溪厌看月,天涯有程云树凉。
苕水部纪事
《杭州府志》:汉陈浑,灵帝熹平元年,为馀杭令。县有苕溪,自天目发源,洪潦岁一再至,势甚奔涌,溪小不能容,则泛滥横溢,漂没田庐,邑被其灾,且及邻县。浑至,度地形,于渡南,辟上、下两湖,即湖之西北凿石门,导溪流入湖,以分杀其势。又延袤筑湖塘三十馀里,俾水暂有所潴。然后安徐出滚坝,不至怒驰,乃于沿溪一带,增置陡门塘堰数十馀处,俾蓄泄以时。旱涝无患,民至今利赖之。《唐书·陆羽传》:羽,字鸿渐,上元初隐苕溪,自称桑苧翁。阖门著书,或独行野中,诵诗击木,徘徊不得意,或恸哭而归。
《浙江通志》:元吴氏,乌程人。年二十五,有殊色。至正丙申八月,明兵逼城,吴携二子,潜投苕水而死。及城破,人见其母子并浮水面,若不相离,咸叹异焉。
《湖州府志》:浙江提学道副使、前湖州府学教授孙公昌裔,闽县人。万历庚戌进士。理擅儒宗,才称杰出,讲学苕溪,阐先贤之鸿宝,分闱鲁国,选多士之骅标。《绍兴府志》:吕兴道,字藏虚。居乡公平率物,长子市麻。苕溪舟人匿货,将鬻子媳以偿,令贷而勿校。
苕水部杂录
《杭州府志》:石应潮,字思吾,上海人。由举人嘉靖四十四年任馀杭县。克己利民,树蔬而食,家缫而衣,买水而饮。邑为之谣,曰:米载云间白,泉沽苕水清。《湖州府志》:知府黄公功懋,闽县人。宅心忠厚,莅事端详。先任严州,后迁吴郡。万民望月,桐江起何武之思。三虎低头,苕水堕羊公之泪。
《钱塘新志》有云:苕溪之水,下注南湖,钱塘为咽,吴兴为腹,而太湖则尾闾也。上浚南湖,使能受而后能泻,则钱塘不受其病,湖州即无骤溢之患矣。下疏太湖、松江入海之路,使能去而后能容,则苏、常、湖三州不受其病,而杭州亦永被灌输之益矣。夫天目之水,万壑争流,苕溪所经,连绵数郡,雨则畏其横流,旱则资其灌溉。利害所关远,被二省上浚下疏,诚为确论。不可不早从事也。
镜湖部汇考
后汉马臻所开之镜湖镜湖,一名鉴湖,一名庆湖,一名长湖,一名大湖,又名贺监湖。在今浙江绍兴府城南三里。周三百五十馀里,总纳山阴、会稽二县之水。凡三十六源汇而成湖,东至曹娥江,西至西小江,南至山,北至郡城。其初本潮汐往来之区。自汉太守马臻始凿为塘,以蓄水。又界,为东湖、南湖二湖,所出之水灌田,常数千顷。至今山阴、会稽之民,犹世获其利焉。
考
按《舆地志》:鉴湖,后汉会稽太守马臻所开。在城南百步许,东西二十里,南北数里。萦带郊郭,连属峰岫,白水碧岩,互相映发,有若画图。故王逸少云:从山阴路上行,如在镜中游。湖水高平,畴丈许,筑塘以防之。开以泄之水,适平而止,故山阴无荒废之田。
按《述异记》:镜湖,俗传轩辕铸镜于湖边。今有轩辕磨镜石,石上常洁,不生蔓草。
按《方舆胜览》:浙东路绍兴府镜湖,在城南二里,后汉马臻,于顺帝永和五年为太守,于会稽、山阴二县界筑塘。周围三百一十里,以蓄水。李白有诗云:鉴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杜甫有诗云:越女天下白,鉴湖五月凉。剡溪蕴秀异,欲罢不能忘。
按《太平清话》:镜湖,本庆湖也。避汉安帝父清河王讳,改为镜湖,故贺方回自号庆湖居士。
按袁宏道《越中游记》:鉴湖,昔闻八百里。今无所谓湖者,土人云。旧时湖在田上,今作海闸,湖尽为田矣。贺监池,去陶家堰二、三里,阔可百十顷,荒草绵茫,如烟蛙吹,如哭月夜,泛舟于此,甚觉凄凉。
按《续文献通考》:浙江绍兴府镜湖,在府城外西南三里。
按《浙江通志》:绍兴府镜湖,在府城南三里,亦名鉴湖,昔轩辕氏铸镜湖边,因得名。
按《绍兴府志》:镜湖,在府城南三里。任昉《述异记》:轩辕氏铸镜湖边,因得名。或云黄帝获宝镜焉。或又云本王逸少语:山阴路上行,如在镜中游。故名。镜湖又名长湖,又名大湖。《水经注》:浙江,又东北得长湖口,湖广五里,东西百三十里。沿湖开水门六十九所,下溉田万顷,北泻长江。湖南有覆㪷山,周五百里,北连鼓吹山。山西枕长溪,溪水下注长湖山之西岭,有贺台。又云石帆山北临大湖,水深不测,传与海通。何次道作郡,常于此水中得乌贼鱼,其源出会稽之五云乡。绵跨、山会二县,周三百五十八里,总纳二县三十六源之水,东至曹娥江,西至西小江,南至山,北至郡城。其初,本潮汐往来之区。汉永和五年,太守马臻始筑塘蓄水,溉田九千馀顷,又界湖为二,曰东湖,曰南湖。南湖所灌田,大约在今山阴境。东湖所灌田,在今会稽境。自汉永和以来,民咸利之。唐元宗时,赐贺知章鉴湖一曲,又名贺监湖。宋祥符,后民渐盗为田,二湖合而为一。熙宁中,庐州观察推官江衍被遣至越,不能建议复湖,乃立牌于水,以牌内之湖,听民入租为田。至郡守王仲嶷,又并牌外者尽田之今,则皆为起科田湖,尽废矣。俗呼:白塔洋为镜湖长,十五里盖其一处。耳。
屃石湖、撞石湖、确山湖、相湖并在城南,乃鉴湖之别名,今皆为重科田。
馀支溪,在府城西四十七里,源有二:一温、一凉。相汇而不杂水,经注山阴县西南四十里,有二溪:东溪,广一丈九尺,冬煖夏冷;西溪,广三丈五尺,冬冷夏煖。二溪北出,行三里至徐村,合成一溪。广五丈馀,而温凉不杂。盖山经所谓茗水也。《嘉泰志》云:亦镜湖之别派。月潭,在镜湖三山之西,广袤数亩。
杜浦桥,在府城西北十五里,漕河旁。《嘉泰志》云:自此而南,烟水无际,鸥鹭翔集。过三山,遂自湖桑埭入镜湖。
亭山桥,在府城南十五里,近镜湖诸溪之水汇焉。抱姑塘,在府城西五十二里,上连镜湖,下接小江。鹿池山,在府城东南八里,镜湖中。
平水,在府城东南三十五里,镜湖所受三十六源之水,平水其一也。
酒瓮石,在射的山,足三石品峙,其状如瓮旧经。巨石三在镜湖东,时人谓之秦皇酒瓮石。
方干岛,在会稽山东北麓,俗呼寒山塘,方干别墅也。旧在鉴湖中,故曰岛。
若耶溪,在府城东南三十五里,北流入镜湖。
贺家池,在府城东二十二里,周四十七里,南通镜湖,北抵海塘。
三桥,在府城东南五里,有桥三:其中桥有亭,扁通济镜湖,分东西,以此为限。
官塘,跨山、会二县。在山阴者,又谓之南塘。西自广陵斗门,东扺曹娥,亘一百六十里,即故镜湖塘也。东汉永和五年,太守马臻所筑,以蓄水。水高于田,田高于海,各丈馀。旱则泄湖之水以溉田,潦则泄田之水以入海。
镜湖部艺文一
月临镜湖赋 唐陆贽
月配阳,含虚而明。湖止水,体柔而平。光无不临,故丽天并耀。清可以鉴,因取镜表名。月包阴以成象,水禀月而为精。两气相合,实不入而疑入。二美交映,伊本清而又清。色皎洁而秋天愈静,波演漾而宵风乍轻。类泗滨之磬见,疑合浦之珠明。至明洞幽,至清无垢。同元泽,无远不遍,等达人,以虚而受。满不可恃,望之足戒。以亏盈形或未分,鉴之则辨其妍丑。轻霭不起,纤尘莫过,沈璧彩而为镜,碎金辉以成波。皓质未判,空闻田鹤之唳。香风乍度,暗传莲女之歌。万象皆总,湛清光而不动。极望靡穷,凝虚皓而如空。照同心千里之外,洞游鳞百丈之中。棹影乍浮,如上天边之汉。桂华不定,多因蘋末之风。
序越州鉴湖图 宋曾巩
鉴湖,一曰南湖,南并山,北属州城。漕渠东西距江汉。顺帝永和五年,会稽太守马臻之所为也。至今九百七十有五年矣。其周三百五十有八里,凡水之出于东南者,皆委之州之东。自城至于东江,其北堤石二阴沟,十有九通民田。田之南属漕渠北,东西属江者,皆溉之州东。六十里自东城,至于东江,其南堤阴沟十有四通民田。田之北扺漕渠南,并山西,并堤东。属江者,皆溉之州之西三十里,曰柯山斗门,通民田。田之东并城南,并堤北。滨漕渠西属江者,皆溉之,总之。溉山阴、会稽两县十四乡之田,九千顷。非湖能溉田九千顷而已。盖田之至江者,尽于九千顷也。其东曰曹娥斗门,曰蒿口斗门,水之循南堤而东者,由之以入于东江。其西曰广陵斗门,曰新径斗门,水之循北堤而西者,由之以入于西江。其北曰朱储斗门,去湖最远,盖因三江之上,两山之间,疏为二门,而以时视田中之水,小溢则纵其一,大溢则尽纵之,使入于三江之口,所谓湖高于田丈馀。田又高海丈馀,水少则泄湖溉田,水多则泄田中水入海。无荒废之田,水旱之岁者,此也。由汉以来,几千载其利未尝废也。宋兴民始有盗湖为田者,祥符之间二十七户。庆历之间,二户为田四顷。当是时,三司转运司犹下书,切责州、县使复田为湖。然自此,吏益慢法,而奸民浸起。至于治平之间,盗湖为田者,凡八千馀户,为田七百馀顷,而湖废几尽矣。其仅存者,东为漕渠,自州至于东城六十里,南通若耶溪,自樵风泾,至于桐坞十里,皆水。广不能十馀丈,每岁少雨,田未病而湖盖已先涸矣。自此以来,人争为计,说蒋堂则谓宜有罚,以禁侵耕有赏。以开告者杜杞,则谓盗湖为田者,利在纵湖水。一雨则放声以动州县,而斗门辄发,故为之立石。则水一在五云桥,水深八尺有五寸,会稽主之。一在跨湖桥,水深四尺有五寸,山阴主之。而斗门之钥,使皆纳于州。水溢,则遣官,视则而谨其闭纵。又以谓宜,益理堤防,斗门其敢田者,拔其苗,责其力,以复湖而重其罚,独以为未也。又以谓宜,加两县之长,以提举之名,课其督察而为之殿。最吴奎,则谓每岁农隙,当僦人浚湖,积其泥,涂以为丘阜,使县主其役,而州与转运使提点刑狱督摄,赏罚之。张次山,则谓湖废仅有存者,难卒。复宜益广漕路,及他便利处,使可漕及注民田里。置石柱以识之,柱之内禁,敢田者刁约,则谓宜斥湖三之一与民为田。而益堤使高一丈,则湖可不开,而其利自复范师道。施元长,则谓重侵耕之禁,犹不能使民无犯而斥湖与民,则侵者孰禦,又以湖水较之高于城中之水,或三尺有六寸,或二尺有六寸,而益堤壅水,使高则水之败城郭、庐舍可必也。张伯玉则谓,日役五千人,浚湖使至五尺。当十五岁,毕至三尺,当九岁毕然恐工起之日,浮议外摇役夫内溃,则虽有智者,犹不能必其成。若日役五千人,益堤使高八尺,当一岁,毕其竹木之费,凡九十二万有三千。计越之户二十万有六千,赋之而复其租,其势易足如此。则利可坐收,而人不烦弊。陈宗言赵,諴复以水势高下难之,又以为宜从吴奎之议,以岁月复湖。当是时,都水善其言,又以为宜增赏罚之令,其说如此,可谓博矣。朝廷未尝不听用而著之于法,故罚有自钱三百至于千,又至于五万。刑有自杖百至于徒二年。其文可谓密矣。然而田者不止,而日愈多,湖不加浚,而日愈废,其故何哉。法令不行,而苟且之俗胜也。昔谢灵运从宋文帝求会稽,回踵湖为田,太守孟顗不听。又求休崲湖为田,顗又不听。灵运至以语诋之,则利于请湖为田,越之风俗旧矣。然南湖由汉历吴、晋以来,接于唐,又接于钱镠父子之有此州,其利未尝废者,彼或以区区之地,当天下。或以数州为镇,或以一国自王。内有供养禄廪之须,外有贡输问馈之奉,非得晏然而已也。故强水土之政,以力本利农,亦皆有数,而钱镠之法最详。至今尚多传于人者,则其利之不废有以也。近世则不然。天下为一,而安于承平之故,在位者,重举事而乐,因循而请湖为田者,其言语气力往往足以动人。至于修水土之利,则又费财动众,从古所难,故郑国之役,以为足以疲秦。而西门豹之治邺渠,人亦以为烦苦,其故如此,则吾知吏孰肯任难当之,怨来易至之,责以待未然之功乎。故说虽博而未尝行,法虽密而未尝举,田之所以日多,湖之所以日废,由是而已。故以为法令不行而苟且之俗胜者,岂非然哉。夫千岁之湖废,兴利害较然易见。然自庆历以来三十馀年,遭吏治之。因循至于既废,而世犹莫寤其所以然。况以事之隐微,难得而考者,由苟简之故,而弛坏于冥冥之中。又可知其所以然乎。今谓湖不必复者,曰湖田之入既饶矣。此游谈之士,为利于侵耕者言之也。夫湖未尽废,则湖下之田旱,此方今之害,而众人之所睹也。使湖尽废,则湖之为田亦旱矣。此将来之害,众人所未睹者。故曰:此游谈之士,为利于侵耕者言之,而非实知利害者也。谓湖不必浚者,曰:益堤壅水而已。此好辩之士,为乐闻苟简者言之也。夫以地势较之,壅水使高,必败城郭,此议者之所已言也。以地势较之,浚湖使下,然后不失其旧,不失其旧。然后不失其宜,此议者之所未言也。又山阴之石,则为四尺有五寸。会稽之石,则几倍之。壅水使高,则会稽得尺山,阴得半地之。隆不并,则益堤未为有补也。故曰:此好辩之士,为乐闻苟简者言之,而又非实知利害者也。二者既不可用,而欲禁侵耕开告者,则有赏罚之法矣。欲谨水之蓄泄,则有闭纵之法矣。欲痛绝敢田者,则拔其苗,责其力以复湖。而重其罚,又有法矣。或欲任其责于州、县,与转运使、提典、刑狱。或欲以每岁农隙浚湖,或欲禁田石柱之内者,又皆有法矣。欲知浚湖之浅深,用工若干,为日几何,欲知增堤竹木之费几何,使之安出欲知浚湖之泥涂,积之何所,又已计之矣。欲知工起之日或浮议外摇役夫内溃,则不可以必其成,又已论之矣。诚能收众说而考其可否,用其可者而以在我者,润泽之令。言必行,法必举,则何功之不可成,何利之不可复哉。巩初蒙恩,通判此州,问湖之废兴于人,求有能言利害之实者及到官,然后问图于两县,问书于州与何渠司。至于参覈之而图,成熟究之,而书具然,后利害之实明,故为论次庶。夫计议者有考焉。鉴湖说 王十朋
其上篇曰:越之有鉴湖,如人之有肠胃。闭则不可以生。自东汉太守马臻开是湖以来,千有馀年,民受其利,国朝兴始。有盗湖为田者,至于治平、熙宁间,盗田盖七百馀顷,而湖浸废矣。然官亦未尝不禁,而民亦未敢公然盗之也。政和末,有小人为州内交权,幸专务为应奉之计,遂建议废湖为田,而输其所入于京师,自是奸民豪族,公侵强据,无忌惮。所谓鉴湖者,仅存其名,而水、旱灾伤之患,无岁无之矣。今占湖为田,盖二千三百馀顷,岁得租米六万馀石。为官吏者,徒见夫六万石之利于公家也,而不知九千顷之被其害也。知九千顷之岁,被其害而已。而不知废湖为田,其害不止于九千顷已也。盖湖之开,有三大利,废湖为田,有三大害。山阴、会稽,昔无水旱之患者,鉴湖之利也。今则无岁无灾伤。盖天之水旱不常有也。至若小水旱,何岁无之。自废湖而为田,每岁雨稍多,则田已湮没。晴未久,而湖已枯竭矣。说者以为水旱之患,虽及九千顷之田,而公家实受湖田六万石之入。呜呼。其亦未之思也。夫灾必诉,诉必检,检必放。得湖田之租,失常赋之入,所得所失,相去几何。官失常赋,而以湖田补折之,犹可也。九千顷之民田,其所失者,不可计其何以补折之耶。王者,以天下为家,其常赋所入,亦广矣。岂利夫六万石之入而以病民耶。况湖田之入,在今日虽饶,而他日亦将同九千顷而病矣。使湖之尽废而为田,则湖之为田者其可耕乎。今之告水旱之病者,不独九千顷之田也。虽湖田亦告病也,况他日无鉴湖,则九千顷之膏腴,与六万石所入之湖田,皆化为黄茅、白苇之场矣。越人何以为生耶。此其为大害一也。鉴湖三百五十八里之中,蓄诸山三十六源之水,无大涝而水不能病越者,以湖能受之也。今湖废而为田,三十六源之水无吞纳之地,万一遇积雨浸淫,平原出水,湖不能纳,水无所归,则必有漂庐舍、败城郭、鱼人民之患。尝闻绍兴十有八年,越大水,五云门、都泗堰水高一丈,城之不坏者,幸也。假令他日湖废不止,于今而大水甚于往岁,则其为害。当何如此废湖为田,其为大害二也。自越之有鉴湖也,岁无水旱,而民足以衣食,故其俗号为易治。自东都以来,守会稽、令山阴者,多以循吏称见,于史传者,不可一、二举。非昔之守令,皆贤也。盖乐岁之中,室家温饱民之为善也。易尔比年以来,狱讼繁。兴人民流亡,盗贼多有皆起于无年。去秋灾伤之讼,山阴、会稽尤多。非昔之民皆善良,今之民皆顽鄙也。盖礼义生于饱煖,盗贼起于饥寒,其势不得不然耳。其为大害三也。自祥符、庆历至今,建复湖之议者多矣。而湖卒不能复,非湖之不可复也。盖异议者,有以摇之也,曰:九千顷,虽被水灾之害,而常赋不尽失。以湖为田,而官又得湖田之利,为多湖。虽废而何害。且多为异说以摇之,此建议者之言,卒夺于浮议者之口,建议者灼然知。夫大利害之所在,以折夫异议者之云。云则复田为湖,有不可得而已也。其下篇曰:夫废湖,固不可以不复。然亦有三难摇于异议,一难也。工多费广,二难也。郡守数易,三难也。今之占湖为田者,皆权势之家,豪强之族也。侵耕盗种为日已久,一旦欲夺而复之,彼必游谈聚议,妄陈利害,曰:劳民也,费财也,失官租也。有科率之扰也,无积土之地也。争为异说,以沮害之官。吏方堕于因循苟且之习,复为气力多口舌者,之所动移而欲冀成功于岁月之久可乎。此摇于异议一难也。昔人尝计浚湖之工矣。日役五千人,浚至五尺,当十五岁。而毕至三尺,当九岁。而毕夫用工如此之多,历年如此之久,其为费何如。今越不浚湖,而财用犹不给,况兴至大之役有不赀之费耶。此工多用广,二难也。守令之于郡邑,久任则可以立事,数易则不能成功。况鉴湖之开,非一岁一时之所能毕。今之为守者,或一岁而遂迁,或半岁而遽易,湖之利害不暇问焉。能知不能知遑暇治其间,慨然有志于开复者,功未及施而去,计已迫矣。后来者所见不同,复变前议,以数易之守,而欲兴浩大悠久之役,可乎。此郡守数易,三难也。湖有三不可不开,而厄于三难开。是终无策以开之也。切谓欲遏浮议,则不可不白利害于朝廷。朝廷主之,虽异议纷然,但莫之恤可也。彼异议者,不过曰劳民、费财耳。夫劳民,费财,兴无用不急之务,则不可若鉴湖之利害如此。谓之无用,不急可乎。自湖之废也,岁多灾,伤细民艰,食今于农事之隙。募民浚治,官出财,民出力,两有所利民,虽劳而不惮财,虽费而不虚矣。彼不过曰官失湖田之租,民有科率之扰。夫鉴湖之开,千有馀岁矣。昔无湖田之租,有国者不以不足为病。岂今日独少此耶。况湖既复,而民利兴灾伤不作,而常赋不失,民无凶荒之诉,官无检放之患,较其所得与今孰多。至若钱米之费,当一出于官,而不取于民竹木之具。虽资之于民,而尽酬其直胥吏。都正从而扰民者,则严法令以治之,尚何科率之忧耶。越人多谓湖可开也,而土无所归,是不难积其泥。涂以为丘阜者,吴长文尝论之矣。今湖之侧,旷地固多,择其利便,随其远近,而丘阜之土非所患也。欲沮浚湖之计者,不过数者之说,而皆有以处之,尚何浮议之恤耶。谓日役五千人,浚之五尺十五岁,而毕者盖通三百五十里之间,而计之也。今之浚湖,固未能举三百五十里之内,而尽复之也。湖自熙宁以来,建议者立两存之说,有牌内、牌外之限。今牌尚存,而牌内亦盗而为田矣。为今日计者,当先复牌内之湖,其用工固有间,自牌之外,当以渐治之可也。所费之财,自本府经画外,又当请于朝,乞每岁湖田所入之米,以为雇工兴役之费。朝廷捐六万石之米,不足以为多寡,越得此以办事,则沛然有馀矣。欲复田为湖,必当迟,以岁月之久,有久兴之役。无久任之守,以主之,则异议一摇而事,必中辍。是又当请于朝置开湖一司于越,命守倅带提举主管之,职如劝农学事之类。又命二知县分董之守,既职其事则必任其责。虽迁易不常,而后来者不得不继非政术同也。盖职使然也。又有倅终任以管其事,令终任以董其役,则责有所归,又命监司督察赏罚之俟。湖成之日,凡主其事,董其役者,皆次第加赏。如是,则湖不患其不复也。昔论复湖之利害者,多矣,莫如曾子固子固。昔尝倅越知鉴湖之利害为详,而其言有足取者,有能举行子固之言而不弃。某之两说,则湖庶乎其可复。不然姑存其说,以俟马太守再生可也。镜湖渔舍记 谢翱
越城东南多隐者居。唐迄今五百载,贺监宅与元真子尝往来处,往往遗迹。犹在高标清气,彷佛烟霭中。兹为可尚也,王氏别业,在城南盖尽得其胜。近又于其旁,莳竹万个,加以幽花贞石,离立参峙,引水循亭,为九曲前置屋。如列舟面镜湖,扁之曰渔舍常閒坐。及与客对禹山,云气冉冉堕,几席稍东,二百步累土为坡,室方丈,曰小瀛洲。水环其外,北望州治,山蜿蜒淟,鲜翔伏迤演。盖昔人以比蓬莱,实与秦望天柱相宾主,而是洲适中焉。则兹名不为过,负城田可数十顷,春夏之交水,弥望洲益小浮舣。榜其侧,含岚浴晖,顷刻殊状不知天壤之有瀛海也。余尝一再造竹下,良久,主人晋衣冠,迎客子弟,俨侍立。语久益亲俾。余为文,识其位置次第,故他不遑及。或谓余公家世蓬莱,下方权贵人,趣治第势,薰灼殊甚。草木动相,德色独吃吃不肯歆,艳附丽及兹益守前之为。盖有昔名人隐者之所,难可书也已,是为记。镜湖部艺文二〈诗〉
泛镜湖南溪 唐宋之问
乘兴入幽栖,舟行日向低。岩花俟冬发,谷鸟作春啼。沓嶂开天小,丛篁夹路迷。犹闻可怜处,更在若耶溪。
子夜吴歌 李白
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送王屋山人魏万 前人
遥闻会稽美,且渡耶溪水。万壑与千岩,峥嵘镜湖里。秀色不可名,清辉满江城。人游月边去,舟在空中行。此中久延伫,入剡寻王许。笑读曹娥碑,沉吟黄绢语。越女词 前人
镜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新妆荡新波,光景两奇绝。送贺宾客归越 前人
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与崔二十一游镜湖寄包贺二公孟浩然
试览镜中物,中流见底清。不知鲈鱼味,但识鸥鸟情。帆得樵风送,春逢榖雨晴。将探夏禹穴,稍背越王城。府掾有包子,文章推贺生。沧浪醉后唱,因子寄同声。
寄镜湖朱道士 李颀
澄霁晚流阔,微风吹绿蘋。鳞鳞远峰见,淡淡平湖春。芳草日堪把,白云心所亲。何时可为乐,梦里东山人。
酬微之誇镜湖 白居易
我嗟身老岁方徂,君更官高兴转孤。军门郡閤曾閒否,禹穴耶溪得到无。酒盏省陪波卷白,骰盘思共彩呼卢。一泓镜水谁能羡,自有胸中万顷湖。江南暮春寄家 李绅
洛阳城见梅迎雪,鱼口桥逢雪送梅。剑水寺前芳草合,镜湖亭上野花开。江鸿断续翻云去,海燕差池拂水回。想到心知寒食近,潜听喜雀望归来。题镜湖野老所居 秦糸
湖里寻君去,樵风往返吹。树暄巢鸟出,路细葑田移。沤苧成鱼网,枯根是酒卮。老年惟自适,生事任群儿。湖上 方干
去岁离家今岁归,孤帆梦向鸟前飞。必知芦笋侵沙井,井被藤花占石矶。云岛采茶常失路,雪龛中酒不关扉。故交莫问逍遥事,元冕何曾胜韦衣。其二
湖北湖西往复还,朝昏出处自田间。暑天移榻就深竹,月夜乘舟归浅山。绕砌紫鳞欹枕钓,垂檐野果隔窗攀。古贤暮齿方如此,多笑愚儒鬓未斑。
镜湖西岛言事 前人
慵拙幸便荒僻地,纵闻猿鸟亦何愁。偶斟药酒欺梅雨,都著寒衣过麦秋。岁计有馀添橡实,生涯一半在渔舟。世人若便无知己,应向此溪成白头。越中赠别 张乔
东越相逢几醉眠,满湖明月镜湖边。别离吟断西陵渡,杨柳秋风两岸蝉。思故山镜湖 宋陆游
千金不须买画图,听我长歌歌镜湖。湖山奇丽说不尽,且复为子陈吾庐。柳姑庙前鱼作市,道士庄畔菱为租。一湾画桥出林薄,两岸红蓼连菰蒲。陂南陂北鸦阵。黑舍东舍西枫叶,赤正当九月十月天。放翁艇子无时,出船头一束书船。后一壶酒新钓紫鳜,鱼旋洗白莲藕。从渠贵人食万钱,放翁痴腹常便便暮。归稚子迎我笑,遥指一抹西村烟。小雨泛镜湖 前人
吾州清绝冠三吴,天写云山万幅图。龙化庙梁飞白雨,鹤收仙箭下青芜。菱歌袅袅遥相答,烟树昏昏淡欲无。端办一船多贮酒,敢辞送老向南湖。镜湖 前人
功名莫苦怨天悭,一棹归来到底閒。傍水无家无好竹,卷帘是处是青山。满篮箭茁瑶簪白,压担棱梅鹤顶殷。野兴尽时犹可乐,小江烟雨趁潮还。游鉴湖 秦观
画舫珠帘出缭墙,天风吹到芰荷裳。水光入座杯盘莹,花气侵人笑语香。翡翠侧身窥绿酒,蜻蜓偷眼避红妆。葡萄力缓单衣怯,始信湖中五月凉。鉴湖夜泛 李觏
明月到樽前,拿舟古岸边。乱山斜入雾,远水倒垂天。酒气薰龙戏,歌声弄鹤眠。回头嗤李郭,此外更无仙。鉴湖 王十朋
胸中万顷元才子,方外孤标贺李真。鉴水萦回三百里,风流何止两唐人。过镜湖 元陈孚
镜水八百里,水光如镜明。偶寻古寺坐,便有清风生。天阔雁一点,山空猿数声。老僧作茗供,笑下孤舟轻。镜湖 韩性
鸦阵连空木叶疏,西风衰柳半平芜。湖山照眼长奇丽,不枉千金买画图。鉴湖一曲为史院判题 明杨荣
见说山阴道,湖光一镜秋。远含晴日动,回带晚烟浮。花发连堤树,帆飞隔浦舟。横塘空有梦,未许赋归休。湖清霜镜晓 王嗣经
归客金陵道霜帆,梦镜湖天秋水衣。敛海曙日轮孤幔,卷波纹縠舟凌露。藻珠湖平光稍白,风定浪还无清映。冰花薄澄涵锦树,铺鸟来分水碧人。去乱汀菰贺监风,流在临风酹一觚。鉴湖 傅俊
重湖望断水东西,百折莲塘曲曲堤。杨柳暗藏茆屋小,菰蒲遥应画桥低。采莲歌去声还杳,载酒船来路欲迷。几度落花流出煖,错教人认武陵溪。《前题》王諠
春波桥外水连天,一曲桑麻一曲烟。僧磬远闻松寺里,渔家多住柳塘边。云深夏后藏书穴,花艳知章载酒船。回首兰亭今寂寞,流觞空说永和年。《前题》沈镐
鉴湖三月春水生,烟波渺渺摇空明。浮云欲尽暮天碧,落日正见孤舟横。道士庄临流水北,池边春草年年绿。古人不见今人悲,千载空闻鉴湖曲。镜湖部选句
唐贺知章《回乡》诗: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又〉《答朝士》诗:镜湖莼菜乱如丝。李白诗:万壑与千岩,峥嵘镜湖里。
杜甫诗:越女天下白,鉴湖五月凉。
李绅《却望芙蓉湖》诗:却疑初梦镜湖秋。
元稹《送王十一郎游剡中》诗:百里油盆镜湖水,千峰钿朵会稽山。〈又〉《戏赠乐天复言》诗:孙园虎寺随宜看,不必遥遥羡镜湖。〈又〉《再酬复言》诗:不然岂有姑苏郡,拟著陂塘比镜湖。
白居易《寄元浙东王》诗:镜湖水远何由汎,棠树枝高不易攀。
施肩《吾越中遇寒食》诗:去岁清明霅溪口,今朝寒食镜湖西。
章碣《陪浙西王侍郎夜宴》诗:镜湖残月照楼台。
镜湖部纪事
《绍兴府志》:马臻,字叔荐,永和中为会稽守。创筑镜湖,蓄水溉田,湖高于田丈馀,田又高于海丈馀。旱则泄湖灌田,潦则闭湖泄田。水入海是以虽遇旱潦,而无凶年,其塘周回三百一十里,溉田九千馀顷,民甚赖之。《唐书·贺知章传》:天宝初,病梦游帝居,数日寤,乃请为道士,还乡里。诏许之。以宅为千秋观,而居,又求周宫湖数顷,为放生池。有诏赐镜湖,剡川一曲。既行,帝赐诗,皇太子百官饯送。
《五行志》:德宗贞元二十一年,夏,越州镜湖竭。
《绍兴府志》:二十二年,镜湖竭。
《严州府志》:方于雄飞,初居桐庐之鸬鹚源,后隐居鉴湖。其题《鉴湖西坞閒居》诗云:寒居压镜心,此处是家林。梁燕欺春醉,岩猿学夜吟。云连平地起,月向白波沈。犹自闻钟角,栖身何在深。又云:世人如不容,吾自纵天慵。落叶凭风扫,秋粳任水舂。花朝连郭雾,雪夜隔湖钟。身在能无事,头宜白此峰。
《宋史·曾公亮传》:公亮,字明仲,泉州晋江人。举进士甲科,知会稽县。民田镜湖旁,每患湖溢。公亮立斗门泄水,归曹娥江,民受其利。
《河渠志》:徽宗宣和三年二月,诏:越之鉴湖,明之广德湖,自措置为田,下流堙塞,有妨灌溉,致失常赋,又多为权势所占,两州被害,民以流徙。宜令陈亨伯究实,如租税过重,即裁为中制;应妨下流灌溉者,并弛以予民。
高宗绍兴二十九年,鉴湖之广,周回三百五十八里,环山三十六源。自汉永和五年,会稽太守马臻始作塘,溉田九千馀顷,至宋初八百年间,民受其利。岁月寖远,浚治不时,日久堙废。濒湖之民,侵耕为,田九百馀顷。尝遣庐州观察推官江衍经度其宜,凡为湖田者两存之,立碑石为界,内者为田,外者为湖。政和末,为郡守者务为进奉之计,遂废湖为田,赋输京师。自是奸民私占,为田益众,湖之存者亡几矣。绍兴二十九年十月,帝谕枢密院事王纶曰:往年宰执尝欲尽乾鉴湖,云可得十万斛米。朕谓若遇岁旱,无湖水引灌,则所损未必不过之。凡事须远虑可也。
《严州府志》:陆游,字务观,富文藻,处人伦之变。初娶唐氏伉俪,相得而弗获于姑。既出,改适同郡宗子士程,尝以春日出游,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园。唐以语赵遣置酒肴,翁怅然。久居镜湖之三山,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
《宋史·河渠志》:孝宗隆兴元年,绍兴府守臣吴芾言:鉴湖自江衍所立碑石之外,今为民田者,又一百六十五顷,湖尽堙废。今欲发四百九十万工,于农隙接续开凿。又移壮夫百人,以备撩漉浚治,差强干使臣一人,以巡辖鉴湖堤岸为名。
隆兴二年,芾又言:修鉴湖,全藉斗门、堰闸蓄水,都泗堰闸尤为要害。凡遇纲运及监司使命舟船经过,堰兵避免车拽,必欲开闸通放,以致启闭无时,失泄湖水。且都泗堰因高丽使往来,宣和间方置闸,今乞废罢。其后芾为刑部侍郎,复奏:自开鉴湖,溉废田二百七十顷,复湖之旧。又修治斗门、堰闸十三所。夏秋以来,时雨虽多,亦无泛溢之患,民田九千馀顷,悉获倍收,其为利较然可见。乞将江衍原立禁牌,别定界至,则堤岸自然牢固,永无盗决之虞。
《绍兴府志》:光宗绍熙五年,会稽冬旱,鉴湖竭。
徐次铎,东阳人,庆元中,尉会稽,廉明公谨,政事修举。鉴湖渐废,屡请复之,弗得。乃曲为营处,民得其利。
镜湖部杂录
晋王羲之与人帖云:镜湖,澄澈清流,泻注山川之美,使人应接不暇。《宋史·河渠志》:孝宗乾道二十九年,临安守臣言西湖冒佃侵多葑茭,蔓延西南一带,已成平陆。而濒湖之民,每以葑草围裹种植荷花,骎骎不已。恐数十年后,西湖遂废,将如越之鉴湖,不可复矣。
《老学庵笔记》:陂泽惟近时最多,废吾乡镜湖三百里,为人侵耕。几尽阆州,南池亦数百里,今为平陆,只坟墓。自以千计,虽欲疏浚复其故,亦不可得。又非镜湖之比成都摩诃池,嘉州石堂溪之类。盖不足道长安民,契券至有云某处,至花萼楼某处,至含元殿者,盖尽为禾黍矣。而兴庆池,偶存什三。至今为吊古之地。《绍兴府志》:贺某,会稽人。方回裔孙,号镜湖懒民。作平遥细竹,潇洒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