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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二百七十八卷目录
松江部汇考
考
松江部艺文一
上吕相书 宋范仲淹
松江赋 程俱
后淞江赋 前人
松江赋 叶清臣
水利议答 元任仁发
吴淞江疏浚论 明张应武
议开吴淞江略 颜如环
开吴淞江疏 海瑞
请浚吴淞江疏略 蔡懋德
吴淞江功成碑记略 陈允升
条陈开浚吴淞江事宜略 李谟
松江部艺文二〈诗〉
夜泊松江 唐杜牧
泊松江渡 许浑
松江早春 皮日休
松江晚泊三首 吴融
夜渡吴淞江怀古 宋之问
松江二首 宋司马光
江上渔者 范仲淹
松江道中 刘宰
松江 李郢
前题 陈尧佐
前题 姚铉
游松江 蒋堂
松江 张先
松江第四桥 李纲
松江舟中二首 戴复古
过松江 范成大
松江舟中二首 元黄溍
松江 周驰
晓发松江 陶宗仪
十二月初六晓发松江 任士林
送徐仲盟还松江 张端
吴淞江上谩兴 贡师泰
晓行吴松江 惟则
松江亭 明高启
舟汎吴淞江 卢熊
松江道中 杨循吉
吴淞江逢清明 宗泐
松江部纪事
松江部杂录
松江部外编
考
松江部艺文一
上吕相书 宋范仲淹
松江赋 程俱
后淞江赋 前人
松江赋 叶清臣
水利议答 元任仁发
吴淞江疏浚论 明张应武
议开吴淞江略 颜如环
开吴淞江疏 海瑞
请浚吴淞江疏略 蔡懋德
吴淞江功成碑记略 陈允升
条陈开浚吴淞江事宜略 李谟
松江部艺文二〈诗〉
夜泊松江 唐杜牧
泊松江渡 许浑
松江早春 皮日休
松江晚泊三首 吴融
夜渡吴淞江怀古 宋之问
松江二首 宋司马光
江上渔者 范仲淹
松江道中 刘宰
松江 李郢
前题 陈尧佐
前题 姚铉
游松江 蒋堂
松江 张先
松江第四桥 李纲
松江舟中二首 戴复古
过松江 范成大
松江舟中二首 元黄溍
松江 周驰
晓发松江 陶宗仪
十二月初六晓发松江 任士林
送徐仲盟还松江 张端
吴淞江上谩兴 贡师泰
晓行吴松江 惟则
松江亭 明高启
舟汎吴淞江 卢熊
松江道中 杨循吉
吴淞江逢清明 宗泐
松江部纪事
松江部杂录
松江部外编
山川典第二百七十八卷
松江部汇考
《禹贡》扬州三江之松江松江,一名吴松江,一名松陵江,一名笠泽江。源自太湖,分派绵衍于江南、苏、松、常、浙江、杭嘉湖六府之地。其初自吴江长桥,东流至尹山,北流至甫里,东北流,至淀山湖,北合赵屯浦,又东合大盈浦,又东合顾会浦,又东合松子浦,又东合盘龙浦,凡五大浦,至宋家桥,与黄浦合流入于海。
考
按《书经·夏书·禹贡》:三江既入。〈《蔡传》〉唐仲初《吴都赋》注:松江下七十里分流,东北入海者为娄江,东南流者为东江,并松江为三江,其地今亦名三江口。《吴越春秋》所谓范蠡乘舟出三江之口者是也。
按《水经注》:松江,虞氏曰:松江,北去吴国五十里,江侧有丞胥二山,山各有庙,国南五十里。鲁哀公十三年,越使二大夫畴无馀、讴阳等伐吴。吴人败之,获二大夫,大夫死,故立庙于山上,号曰丞胥二王也。胥山上今有坛石。长老云:胥神所治也。下有九折路,南出太湖。阖闾造以游姑胥之台,以望太湖也。
按《吴郡志》:松江东泻海曰:沪海,亦谓之沪渎。
按《扬州记》:吴县有松江,自吴入海。
按《吴地记》:松江,一名松陵,又名笠泽。越伐吴禦之笠泽,其江之源连接太湖。一江东南流五十里,入小湖。一江东北二百六十里,入于海。一江西南流入震泽。此三江之口也。咸仲云:松容也,容裔之貌。《尚书》云:三江既入,震泽底定是也。晋张翰仕齐王囧在京师,见秋风起,思松江鲈鱼鲙,遂命驾东归。俄而囧败,人皆谓之见机。
按《三才图会·吴松江图考》:吴松江,《禹贡》三江之一也。一名松陵江,其源自吴江长桥,东流至尹山,北流至甫里,东北流至淀山。北合赵屯浦,又东合大盈浦,又东合顾会浦,又东合松子浦,盘龙浦,凡五大浦,至宋家桥,与黄浦合流入海。是松江泄太湖之水,杭嘉湖与苏、松、常同其利害者也。开则六府均蒙其利,塞则六府同受其害。隆庆四年,巡抚海瑞借支军饷,及调取赈济赃赎导河,夫无碍钱粮,委松江府同知黄成乐、上海县知县张嵿等,剋期开浚,查勘旧迹。自王渡起,至宋家港口共长一万一千五百七十一丈,阔三十馀丈。今议减半开河面一十五丈,底阔七丈五尺,深一丈五尺六寸,共计用工食银六万馀两。是岁大饥,小民思盗,自河工一兴,畚锸云集,不两月而告成,百姓至今尸祝之。万历十五年,以吴中岁遭水患,奏请特设水利副使一员,专管江南水利,驻劄松江。是岁,以河道副使许应逵来董其事,出帑金十万,佐修治费。及至首浚吴松,然开浚未完,而故道反塞,甚至断流,不一年,尽为平壤。岂气数之偶然,抑人为之未尽耶。
按《续文献通考》:松江府,松江在府城北七十二里,一名吴松江,源出太湖,东注于海,乃三江之一。
按《江南通志》:苏州府,三江,松江,娄江,东江也。《禹贡》: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史记正义》曰:三江,在苏州东南三十里,名三江口。一江西南上七十里至太湖,曰松江,古笠泽江;一江东南上七十里至白蚬湖,曰上江,亦曰东江;一江东北下三百馀里入海,曰下江,亦曰娄江:其分处号曰三江口。吴地记云松江东北行七十里,得三江口。东北入海为娄江,东南入海为东江,并松江为三江。按:今三江一自太湖从吴县鲇鱼口,北入运河,经郡城之娄门者,为娄江。一自太湖从吴江县长桥东北合庞山湖者,为松江。一自大姚分支,过淀山湖,东至嘉定县界,合上海县黄浦,由黄浦经嘉定江湾青浦东北流,亦名吴松江者,为东江。其实皆太湖之委也。
松江府松江,即吴松江,在府北七十四里上海县界。府因以名,《禹贡》三江之一也。一名松陵江,其源出震泽,自吴江长桥,东流逶迤曲折,合五大浦流至宋家桥。又东南流与黄浦会而入海,其将入海处别名沪渎江。
按《苏州府志》:松江即古笠泽江也。自太湖分派,从吴江长桥北,合庞山湖折而东入长洲县界。其北一派亦自鲇鱼口入运河,经娄门而东,为上雉渎下雉渎,又东为沙湖。
松江东口,亦名吴松江,古之东江也。其南白鹤江,西与青龙江合,青龙北为大盈浦,冯浦。又南接黄浦与上海县分界。其北河浦,新华浦,黄渡浦,桑浦,秦公浦,双浦,桃树浦,赵浦,东西彭越二浦,芦泾浦,江湾浦,裘泾浦。自新华浦而出为葑村塘,封家浜自芦泾浦而出为沙泾,自江湾浦而出为小场浦,沈浦,大埸浦。自裘泾而出为顾浦。其东为娄塘,南为黄泥泾,项泾,千步泾,并南入练祁塘。
新洋江,在吴松江北,出自松江,而其流溉于横塘,通小虞浦。
下江,即古之娄江,又有新江,宋嘉祐间所开其西接松江。
阳城湖,在府城东北二十里,潴浸广阔,溉田之利甚溥,来自吴松江,东流入于昆山。
练祁塘,又名练川,西承吴松江水,其后江水不通,别开水道,与海湖接,非复昔之练祁矣。
嘉定之水出于松江,自大姚江分支,经淀山湖入江湾青浦,转入松江东口。
白鹤江在嘉定县西南三十六里,其水南接青龙江,北出吴松江。
至和塘,在府城东七十里,北纳阳城湖,南吐吴松江,按《松江府志》:松江在郡城北七十四里,旧名吴淞江,后以水灾,去水从松,亦曰松陵江。其源出太湖,东注于海。郦善长《水经》云松江自湖东北径七十里,分流谓之三江口。一说吴松江口,白鹤江口,青龙江口,谓之三江口。地势低于震泽三丈,潮水来时,水高三丈到震泽底定。所以谓之平江。庾仲初《扬都赋》注云:松江下七十里,水口分流东北入海为娄江,东南入海为东江,并松江为三江。今考松江自湖至海,凡五汇四十二湾。五汇者,安亭,白鹤,盘龙,河沙,顾浦。乃江潮与湖水相会合之地也。古云九里为一湾,一湾低一尺。二百四十里到三江口,三百六十里到大海,其将入海处别名沪渎。其别派自吴江分流,由急水港钟为大湖,曰薛淀。
黄浦其上源自黄桥斜塘来,黄桥斜塘自三泖来,其上为淀湖,为急水港,为白蚬江。又自松江分派而来,至入海处约二百五十馀里,比吴松娄江皆阔大,故论者指此为东江。《旧志》云:明洪武间,吴松江淤塞,永乐元年,浚江通海,引流直接黄浦,阔三十丈,遂以浦名。今横阔二里许,又折而东,北合于吴松江以入海,论者指此为东江。今吴松中流已堙,既与浦合,其出海之口虽名吴松口,实黄浦口也。合流之处经上海而北,其阔至六七里,与《旧志》所谓横阔二里许者,又迥不侔矣。
沪渎江,在上海县北一十里。《吴郡记》曰:松江东泻海曰沪海,亦谓之沪渎,沪水名也。凡水发源而注海曰渎。陆龟蒙曰:列竹于海澨曰渎。吴之沪渎是也。薛淀湖一名淀山湖,以中有淀山也。在府西北七十二里,其源自长洲白蚬江,经急水港而来,周围几二百里,实古来钟水之地。北由赵屯浦,东由大盈浦,泻于松江。
赵屯浦,在淀湖北,旧直受湖水泻于松江。
大盈浦,在府城西北七十里,南接淀湖,北经白鹤汇,入于松江。
顾会浦,在大盈之东,其上源曰通波塘,出府城北流为五里塘。又北为祥泽塘,遂别为松子浦。北出凤凰桥,绝横泖至簳山,入上海界。又北通新江塘,西合青龙江,东接艾祈浦,以入松江。
松子浦,旧名松塘,自顾会浦分流,下注旧江口。《旧志》云:松子浦在县东北五十里,松子塘在县北十五里。盖北十五里者松子浦,南口自顾会分流处。东北五十里者,入江处也,与顾会浦同流异派皆入松江。盘龙浦,在松子浦东,其上流曰盘龙塘。自府城东三里华阳桥北流,绝俞塘,过六磊塘,过泗泾,绝横塘,又过蒲汇塘,遵朱坊桥以入松江,长八十里。
华亭谷,在昆山之北,谷有水,萦绕百馀里,乃长泖之异名,出鲈鱼莼菜。晋陆机诗:髣髴谷水阳,婉娈昆山阴,寰宇记华亭。谷水下通松江。
沙冈,在黄浦,南曰南沙冈,北曰北沙冈。北沙冈入松江。南沙冈承浦水入南桥塘,抵柘林至捍海塘止。横泺塘,在竹冈东。其南通黄浦,中通蒲汇塘,北绝松江。
新泾,在横泺东,古名新泾浦,北通松江。
西上澳浦,东上澳浦,并南通乌泥泾,北入松江。西芦浦,大芦浦,今名芦子浦,并北入松江。
谷水一名谷泖,一名华亭谷,水极清冷。《吴地记》:海盐县东北二百里有长谷,陆逊陆凯居此水,东二里有昆山,其祖父葬焉。陆机诗:髣髴谷水阳,婉娈昆山阴。则此水在昆山之北。《寰宇记》:华亭谷水下通松江。郦善长《水经注》:松江东南行七十里入小湖,自湖东南出谓之谷水。
马家浜,南通都台等浦,西入吴松江。吴松江迤西北之水,有牧渎港,桃树浦,卢浦,俱北通真如徐公港,俞家港,沙浜,俱北通江湾,下海浦,曲浦,杨树浦,尹祥浦,并北通旧江。而旧江及江湾浦皆引西水,东入吴松江。
按《常州府志》:百渎在宜兴。县城西南七十五里为上渎。县城北六十里为下渎。昔人以荆溪居数郡,下流于太湖口疏百派以分其势,又开横塘贯之,导荆溪下入太湖,入松江注诸海。
洮湖,在宜兴县西北九十里,一名长荡湖。东西二十里,南北三十五里,周一百二十里。与溧阳、金坛分派其水,连太湖,至松江,入于海。
荆溪,在宜兴县南,以在荆南山之北故名。上通芜湖,下注震泽,达松江而入于海。
按《浙江通志》:嘉兴府禾中海盐塘,新城塘,漕渠,皆发源于天目,而漕渠为大,率皆南承浙西诸水,而北达松江者也。
按《嘉兴府志》:嘉兴县乍浦,独山塘,沈清官塘,官田庙港,张家汇,俞塘,芦沥浦,丁家漾,白泾界泾,大茫塘,皆南承浙西诸水,北达于松江。
双溪,在治东六里,舟之达于松江者,皆由此溪。按《湖州府志》:湖州之水,太湖归墟,一名震泽,一名具区,兼跨苏、常、湖三州之境,周三万六千顷。其二万顷属乌程,纵广二百八十里。临安广德之水皆入焉。东为松江,又东流二百里以入于海。
松江部艺文一
上吕相书 宋范仲淹
姑苏四郊略平,窊而为湖者十之二三。西南之泽尤大,谓之太湖,纳数郡之水。湖东一派浚入于河谓之松江。积雨之时,湖溢而江壅,横没诸邑。虽北压扬子江而东抵巨浸河,渠至多堙塞已久,莫能分其势矣。惟松江退落,漫流始下。或一岁大水久而未耗,来年暑雨复为沴焉。人必荐饥可不经画。今疏导者,不惟使东南入于松江,又使东北入于扬子江与海也。其利在此。夫水之为物,蓄而渟之何为而不害。决而流之,何为而不利。或曰:江水已高,不纳此流。某谓不然,江海所以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耳,岂独不下于此耶。江流若高,则必滔滔旁来,岂复姑苏之有乎。矧今开亩之处,下流不息,亦明验矣。或曰:日有潮来,水安得下。某谓不然,大江长淮无不潮也,来之时刻少,而退之时刻多,故大江长淮会天下之水,毕能归于海也。或曰:沙因潮至,数年复塞,岂人力之可支。某谓不然,新导之河,必设诸闸,常时扃之,以禦来潮,沙不能塞也。每春理其闸,外工减数倍矣。旱岁则扃之,注水溉田,可救暵涸之灾。涝岁则启之,疏积水之患。或谓:开畎之役,重劳民力。某谓不然,东南之田,所植惟稻,大水一至,秋无他望。灾沴之后,必有奇疫,乘其羸惫,十不救一。谓之天灾,实由饥年。如能使民以时,导达沟渎,保其稼穑,俾百姓不饥而死,曷为其劳哉。民勤而生,不犹愈于惰而死乎。或谓:力役之际,大费军食。某谓不然,姑苏岁纳苗米三十四万斛,官司之籴又不下数百万斛,去秋蠲放者三十万。官司之籴,无复有焉。如丰稔之岁,春役万人,日食三升,一月而罢,用米九千石耳。荒歉之岁,日以五升召民为役,因而赈济一月而罢,用米万五千石耳。量此之出,较彼之,入孰谓费军食哉。或谓:陂泽之田,动成沙㳽,导川而无益也。某谓不然,吴中之田,非水不植,减之使浅,可以播种,非必决而涸之,然后为功也。昨开五河,泄去积水,今岁平和秋望七八积而未去者,犹有二三未能播种。复请增理数道,以分其流,使不停壅,纵遇大水,其去必速,而无来岁之患矣。又松江一曲,号曰盘龙。父老传云:出水尤利,如总数道而开之。灾必大减,苏秀间有秋之半利,已大矣。畎浍之事,职在郡县,不时开导,刺史县令之职也。然今之世有所兴作横议先至非朝廷主之则无功。而有毁守土之人,恐无建事之意矣。苏常湖秀,膏腴千里,国之仓庾也。浙漕之任,及数郡之守,宜择精心尽力之吏。不可以寻常资格而授,恐功利不至,重为朝廷之忧,且失东南之利也。
松江赋 程俱
鸱夷子皮既弃越,相乘扁舟,携西子,溯东流,方将家五湖以长迈,屣万钟而不留。放若巨鱼纵大壑,脱若六骥驰坦道,而挟轻辀。时则八荒收云,千里一碧。狂澜不兴,远岫凝色,目尽意往,云天出没。引风樯以悲啸,趣烟波而不极。于是遇亡是叟而问津焉。曰:三江之凑,实为五湖,地脉四达,衍为松江。汹汹浑浑,溶溶洋洋,孤岑连嶂七十有二。眇若散螺,黛于微茫五湖之中。大曰包山。风穴昼暝,霜林夏寒,暮烟屯其叠翠,冬实累其错丹。麟鹤之所憩,蛟鼍之所渊。山中之人忘世与年,条桑缥缈之下,采石明月之湾,草衣木茹泊若。追羲盘而与还江,流之穷是则归墟,王百谷于一吸,环齐州于一区。大鹏奋翅于泱漭,烛龙洗光于咸虞。由江而下二百馀里,布帆无恙尚可以朝海门而暮方壶。虽然善贾者据其会,善搏者扼其吭,方趣南则遗北,既画圆而失方。今子将揽众物之会,莫若遐观乎中央。惟是江湖之接二州相望。散荒墟于垤块,识断岸于毫芒。常试与子至中流而四顾,阴霾郁兴不辨,云水天高日出,万顷在目者,五湖也。冈岫相属,如走如伏,冥濛突兀,乍见乍失者,包山也。拥松江之上,流穷海道于一苇。时矫首而斯尽,固可以访渔樵而种鲂鲤,亦优游而卒岁矣。吾子以为何如。子皮曰:然务外游者,有待乐内观者无穷。吾方以日月为烛,六合为宫,参天地以为友,从四海之诸公,乘云气御飞龙,指包山于遗砾,视五湖于一钟。松江之胜又安能芥蒂于胸中乎。后松江赋 前人
程子既为松江赋,假鸱夷子皮设亡,是叟以为词。是夜,梦有丈夫颀然而长身,黧色而修髯,叩舷而称,曰:松江之胜吾子之词侈矣。然子亦闻吴越之遗事乎。唯而答曰:长桥卧波,截江之冲飞;梁叠架排雾横空,万景所会。而垂虹屹立乎。其中吾尝登垂虹,顾二渚,尚想夫霸图之争雄,方其残忍,乌喙差耕石,田祸起腋下,谋悟机先。则吴军江北越军,江南杀气朝合,军声夜严,衔枚北渡。奋为两翼,方风驰而雾障,顿雷轰而电击,吴卒麇溃江流漫溢毕。夫椒之世仇偿,会稽之胆食于此。盖夫子之雄绩,乃自太湖过横山,乱越来之。溪登姑胥之台,吊亡国于游鹿,指血化于黄埃。挽艅艎以凌江,捲旌旗而南归,则夫子于此退身。行意揖句践而长辞,盖与夫咎犯之贪,天子推之,独贤。歌龙蛇而激愤,块然。与乔木而偕燔者,不可同日而言矣。间者,五季棼乱,钱镠崛兴,苏据都会,乃淮浙之必争。徐约先拔孙儒,继焚。彼得之,不能以岁月守,我守之,不能以岁月宁,则江之两厓相为。二城镇威武之右境,遏淮南之寇兵,实用武者之所凭版图。入朝,置为县治,画井疆,设群吏,皋亩棋列居庐鳞次带。以千尺之桥捍以百里之塘,舟舆所通,楼观相望,曾城邑之几时翳乔木之苍苍矣。吾尝叹曰:一江方东虽逝不流,越世事之万变去,莫知其所遁而来,莫知其所由。今之松江,其昔之松江邪。抑夜半之藏舟。失万世于俯仰,尽贤愚于一丘。夫子亦尝吊抉眼之忠魂,而访伏剑者之灵。游不乎,子皮不对,顾谓西子援琴而歌,歌曰:霰雪纷兮云霏霏,带长铗而佩宝璐兮,子安适而不归岁。婉婉而将暮兮,路既壅而中迷嗟。二子之不返,折疏麻而搴杜,若羌摇摇其遗,谁馀音未息,遽然而觉,掉头载歌,付千古于一笑。
松江赋 叶清臣
泽国秋晴,天高水平。遥山晚碧,极浦寒清,循游具区之野纵。汎吴淞之𤃩,东瞰沧海,西瞻洞庭,槁叶微下,斜阳半明。樵风归兮自朝暮,汐溜满兮谁送迎,浩霜空兮一色横,霁色兮千名。于时,积潦未收,长江无际,澄澜方兴扁舟独诣社。橘初黄,汀葭馀翠,惊鹭朋飞,别鹄孤唳。听渔榔之递响,闻牧笛之长吹。既览物以放怀,亦思人而结欷。若夫敌寇既平,霸图初盛,均忧待济同安。则病鱼贪饵而登钩,鹿走险而忘命。一旦辞禄扬舲,高泳功崇,不居名存。斯令达识先明,孤风孰竞。又若金耀不融,洛尘其蒙宗城,寡捍王国争雄。拂衣客右振棹江,东拖翠纶兮,波上脍。蝉翼兮柈中。倘即时之有,适遑我后之为。恫至如著书,笠泽端居甫里,两桨汀。洲片帆,烟水夕,醉酒垆朝。盘鱼市浮游尘外之物,啸傲人间之世富。词客之多,才剧骚人之清思,缅三子之芳徽,谅随时之有。宜非才高见弃,于荣路,乃道大不容于祸机。申屠临河而蹈,壅伯夷登山而食薇,皆有为而然尔。岂得已而用之。别有执简仙瀛,持荷帝柱,晨韬史氏之笔,暮握使臣之斧,登览有澄清之心,临遣动光华之赋,荷从欲之流。慈慰远游之,以惧肇提封之所履,属方割之此。忧将浚疏于汇川,其拯济乎。畛畴,转白鹤之新渚,据青龙之上游,濯埃垢于缁袂,刮病膜乎。昏眸左引,任公之钓;右援仲,由之桴思,勤官而裕民,乃善利之,远猷彼,全身以远。害盖孔,臧于自谋。鲜鳞在俎,真茶满瓯,少回俗士之驾,亦未可为兹江之羞。水利议答 元任仁发
议者曰:吴松江,前时深通,今日何为而塞。岂非如海变桑田之说。非人力所可为者欤。答曰:东坡有言:若要吴淞江不塞,吴江一县之民,可尽徙于他处。庶上源宽阔,清水力盛,泥沙自不能积,何致有堙塞之患哉。归附后,将太湖东岸出水去处,或钉栅,或作堰,或筑狭为桥。及有湖泖港汊,又虑私盐船往来,多行塞断,所以清水日弱,浑潮日盛,沙泥日积,而吴松江日就淤塞,正与东坡所见合。若曰:如海变桑田,一付之天,则圣人手足,胼胝尽力沟洫皆虚言也。圣人岂欺我哉。所当尽人力而可为也。议者曰:钱氏有国百馀年,止长兴间一次水灾。宋南渡百五十馀年,止景定间一二次水灾。今或一二年、三四年水灾频。仍其故何也。答曰:钱氏有国,宋南渡,全藉苏湖常秀,数郡所产以为国。计常时尽心经理,高田、低田各有制水之法,其间水利当兴水害当除。合役军民不问繁难,合用钱粮不吝浩大,必然为之。又使名卿重臣,专董其事,豪富上户,簧言不能乱其耳,珍货不能动其心。又复七里为一纵浦,十里为一横塘,田连阡陌,位址相接,悉为膏腴之产。以故二三百年之间,水灾罕见,国朝四海一统。又居位者,未知风土所宜,视浙西水利与诸处无异。任地之高下,任时之水旱,所以一二年间,水旱频仍也。议者曰:苏州地势低下,与江水平,故曰:平江故称,泽国其地,不可作田。今欲筑围,亦逆土之性耳。答曰:晋宋以降,仓廪所积,悉仰给于浙西之水田,故曰:苏湖熟,天下足。若谓地势低下,不可作田,此诚无稽之论也。何以言之。浙西之地低于天下,而苏湖又低于浙西,淀山湖又低于苏湖,彼中富户数千家,每岁种植菱、芦,编钉桩、筱,围筑埂岸,岂非逆土之性何为。今日尽曰膏腴之田,此明效大验,不可掩也。既是淀山最低之处,尚可经理为田,却说已成之田,不可作田,何其愚也。议者曰:水旱天时,非人力所可胜。自来讨究浙西治水之法,终无寸成。答者曰:浙西水利,明白易晓,何谓无成。大抵治之之法,有三浚河港,必深阔筑围岸,必高厚置闸窦,必广多设。遇水旱,就三者而乘除之,自然不能为害。倘人力不尽而一切归数于天,宁有丰年耶。东坡亦言:浙西水旱,乃人事不修之积。正此谓也。昔范文正公,亲开水浦,议者沮之。公力排浮议,疏浚积潦。数年大稔,民受其赐,载之方册,昭然可考,谓之无成可乎。议者曰:河渠围岸,闸宝三者俱备,则水旱可无。民食可足,诚为久远之计。朝廷胡为而废之。答曰:范文正公,宋之名臣,尽心于水利,尝谓修围浚河置闸三者,如鼎足缺一不可。三者备矣,水旱岂足忧哉。国家收附江南三十馀年,浙西河港围岸闸窦无官整治,遂致废坏一遇水旱,小则小害,大则大害。是以年年有荒芜不可种之田,深可痛惜。今朝廷废而不治者,盖募夫供役取办于富户,部夫督役,责成于有司二者,皆非其所乐。所以猾吏豪民,搆扇必欲沮,坏而后已。朝廷未见日后之利,但厌目前之扰,所以成事则难,坏事则易。东坡亦云:官吏惮其经营,百姓畏其出力。所以累行而中辍,不能成久远之利也。议者曰:行都水监,既是有益衙门,何众口一词皆谓无益。而明议罢之,答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事之利害,久而始明。彼小民无知,但见工役之繁,豪民肆奸,又吝供输之费,所以百般阻挠,但谓无益,以败乃事。殊不知,浙西有数等之水,拯治方略皆不相同。非立专司岂能成功。使水监衙门真为无益,古之有国者,亦废而不置久矣,何为周汉唐宋之世。未尝一日不用心尽力经营水利之事。列之史传,代有其人。谚曰:水利通民。力松斯言信矣。若浙西低下之地,不须水监,即今中原高阜之处水监既不可缺,而低下之处,乃谓不必置何不智之甚也。数年之后,河港浅塞,水害滋甚,有忧民忠国者出,必复兴修水利之事。彼横议者岂得终沮之哉。议者曰:水利固不可不修。然今陇西汉、唐二渠,止是责于有司修浚,民更不扰;浙西水利何不亦责之有司。答曰:陇西二渠,长流水也。浚成深渠,水自下流,治之无难。浙西水性不同,整治方法亦殊。岂可以汉、唐二渠例视之哉。吴淞江疏浚论 明张应武
吾邑,左浸东海,淞江经其前,刘河绕其后。黄浦自东南来,合于淞江之尾。昔人所指,以为三江皆由以入于海淞江在二江之中。载地既高,而江形又直,建瓴东注。自安亭港至李家浜萦纡境内,百有馀里,塘浦左右股引,足于清水,而亦无壅溢之患。自吴江石堤既筑,清水之出于湖口者,日微不足,以荡涤湖沙淞江,屡浚屡堙,议者咸思一大治之广。数里之江,决壅出之口塞,傍分之窦,旷然为数百里之规然,而物力不给,众口难调,近乎可言而不可行。本朝疏浚者,五六公虽广不踰,十寻通,不过数十年未足,厌议者之志。然是江流一日,则民受一日之利。他日复堙,又当有任其责者,随时量力以舒。目前之急,未可谓非中策也。耳目所及,惟隆庆四年,海忠介公寓赈济于兴作,至诚所感,寮寀敬应,富室乐助,役夫竞劝,所费官金不过五六万。疏上,海南跄口至嘉定黄渡平陆,六十馀里,两月成工。清水奄至,葑泥自去,当时以为若有神助,非尽人力也。万历七年,巡江林公应训接疏黄,渡至昆山千墩三十馀里,上疏江南亦加辟焉。万历十五年,因水灾,用科臣言特,设专官、发帑银以开江为首务,而所任非人,背公营私。初至,见江尚流通,前人之所疏,凿可攘为。后功于是不酌,群言不委,州县不役,乡夫独任,私人共图欺罔,托言以渐而深,惟务筑坝,曾不运土。每车戽微乾,稍削菱芦,即以放水迤逦。而东起自安亭至宋家桥,分为十段、九段毕工。岸无积土,人以为笑谈。末段去海不远,潮势湍悍,屡筑不成,遂以顽石、压敝舟杂筑之,费数千金几成,而溃乃试其所制。混江龙聊掩众目,而罢自知不厌众心,颇留银还官,虚告成功,迁官以行,而其所沉水石,留碍江心潮沙,依之易为淀聚。未及两载,海公所疏,复为平陆矣。自昔开江,未有若是役之无益而有害也。即今万姓嗷嗷,复思疏浚,如望岁焉。是须庙堂主张六部协力,非一邑之所能必也。邑治以四水聚为形势:东西练祁,南北横沥,形如十字交贯城中,境内塘浦以百计,支港以千计,东引大海,南引淞江,北引刘河,西仰湖泽,四面潮汐咸会。邑城自淞江既堙,清水罕至,舟楫灌溉,咸资潮水。宋人引清障浊之法已不可施,于今每岁所开塘浦,还为潮汐之所填淤。三岁而浅,四岁而堙,五岁又须重浚,亦无一劳永逸之术所可。自尽者修浚,均节其间焉。耳酌塘浦之间,要参其浅深,及前浚之岁月,分为五等著之。一籍依次修浚,周而复始,无得踰越。五岁不紊,则不紊矣。若乃近海之区,潮沙倍积,出入孔道,官舟重载,所由或有不能待五年者,所当别议。然一邑不过三、四,不可以此而并废,经常之规也。修浚之际,择民之才,干有行者分段。监护必使底面,四傍深浅,阔狭咸中,程式庶岸不善崩,可支五六年。以待重浚如此,则民力不甚,疲塘浦亦不加淤,非遇飓风、小旱、小潦,不至全歉。此亦杜牧所谓上策。莫如自治,其与开江固并行而不悖也。议开吴淞江略 颜如环
吴淞江一带流至新洋江口,下界浦口。二处交会,通娄江,潮水倒入江内,淀积泥沙。又因地势卑近,遂引江水顺趋北下,并入娄江,以致吴淞江易成淤浅。累开复塞,或谓此江出海一百馀里,相去娄江不三十里并,而出海似为便宜。不知此江为三江之一,与娄江各自通泄,当大旱固可合,而为一及至水溢则娄江自泄,所受之水不暇又安能并吴淞江之水乎。故昔人有言:使二江可并为一,则神禹先并之矣。此诚不易之论。然而,先年累次修浚,乐简易而畏烦,难以致二处淤塞不通。询访耆老,咸谓当于新洋下界口各置一闸,冬春常闭,秋夏淫涝开之,以分泄水势;岁旱乾,开之以通引灌溉,庶几江流常通,旱涝有备。又看得下界口,阔一十六丈,深止四五尺,潮势亦缓,造闸无难;其新洋江口阔四十丈,深一丈五尺,潮势颇大难以作堰。但事体重大,费用钱粮数多,必委官勘议,停当方可施行。开吴淞江疏 海瑞
《禹贡》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三吴水利,当浚之使入于海,从古而然也。娄江、东江系入海小道,惟吴淞江尽泄太湖之水,由黄浦入海,年来水道。臣旷职不修,以致潮泥日积,通道填淤。虽曰水势就下,而亦不可就矣。时久潦震荡,太湖因之奔涌四溢,渰浥禾亩。如嘉靖四十年,今隆庆三年是也。而小为渰没漂浥之患,亦时有之。是吴淞江一水,国计所需,民生攸赖,修之之举不可一日缓也。臣于旧岁十二月巡历上海县,亲行相视,按行故道,量得淤塞,当浚地长该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丈二尺,原江面阔三十丈,今议开十五丈,计该用工银七万六千一百二两二钱九分。今以水荒缺收,饥民动以千百告求赈济。臣已计将节年导河夫银,臣本衙门赃罚银两、各仓储米谷,并溧阳县乡官太仆寺少卿史际义,出赈济谷二万石率此告济饥民。按工给与银谷,于今正月初三日兴工挑浚,委松江府同知黄成乐督率上海县知县张嵿,嘉定县知县邵一本,分理兴工之中,兼行赈济千万饥民,稍安戢矣。但工程浩大,银两不敷,饥馑频仍,变故叵测,官储民积计至二月间尽矣。江南四面皆荒,湖广、江西虽有收成,府县又执行闭籴,无从取米。伏望皇上轸念民饥,当恤吴淞江水道,国计所关敕下该部,酌议量留苏、松、常三府,漕粮二十万石准照前旨银数改折。凡应天等十一府、州、县库贮不拘,各院道,诸臣项下无碍赃罚银,听臣调用。浙江杭、嘉、湖三府,与苏、松、常三府,共此太湖之水。吴淞江开,则六府均蒙其利,塞,则六府同受其害。其库藏银亦如应天等处一例取用,彼处居民亦听上工就食。吴淞借饥民之力而故道可通,民借银米之需而荒歉有济,一举两利,地方幸甚。请浚吴淞江疏略 蔡懋德
臣按江南水患。永乐二年,特命户部尚书夏原吉疏治。正统五年,特命巡抚、侍郎周忱疏治。弘治四年,特命工部侍郎徐贯疏治。其他用地方有司随时浚理大约十馀年,一兴水利。以故岁不告潦,田获有秋,国家额赋输将不竭。今水利之不兴,已数十年。吴淞江入海故道,化为平陆矣。白茆、七浦、盐铁等泄水大川仅存一线矣,止刘家河尚通,而潮沙渐淤,亦非故迹。所以一遇霪霖,太湖西来数郡山水,奔注苏松下流,无从宣泄,数百万顷良田悉成巨浸。夫臣乡虽一隅财赋半天下,况今军兴需饷,仰给东南尤为至急、至切。使及今不治而水患曰甚一日,灾祲易乘蠲赈难望。小民皮毛俱尽,猝有他虞,即国赋将安所从出哉。臣愚以为,圣明轸念,东南如织造,上供仰荷停免,则此项钱粮中,酌其可动支者,并清查原设。导河夫银即足充,开浚水利之费仍仿。祖宗朝例责任大,臣如周忱等,假以便宜,听其相度,区画期于成功,而后报命。是即以所留于地方之物力,兴地方无穷之大利,所谓根本之计,似缓而实急者,此也。吴淞江功成碑记略 陈允升
吴淞江为震泽入海之道。今按江源出吴江长桥下,经长洲、昆山、青浦、嘉定四邑之地,抵上海县入海。本朝二百年来,有事于东南水利者,非一惟。永乐中,夏忠靖公于吴淞江为简略,正统以来,并皆浚治。至隆庆初,御史中丞海公为巡抚,尤锐意焉。于是,自嘉定之艾祁,以至入海之口八十里间,咸通流无滞然。一时工费悉取诸豪家,以故谤讟易兴,而全江之工弗竟。今皇帝嗣位之五年,时念东南财赋重地,会有以苏松水利为言者,上首俞之,而侍御林公实奉玺书专涖其事。浚治既成,有司者俾升,纪其始末升。常谓水在天地间犹血脉之在人身也。苟不能养人,则鲜有不为病者。江南之事,其可忧,莫切于此。及公既至,则兼采众长,断以己见,相地之势,因天之时,均四县之力,协谋于督抚中丞胡公前。参政王公,按察冯公各相继营度,以赞成事。自昆山之慢水,港东至艾祁,凡六十里随其通塞,广狭施工,各有差公往来。江上时加省视,始于万历六年三月辛未,迄于四月辛丑。而江工告成,而千墩夏驾,大小二坝之工,亦不日而就夫。然后慢水以西,则愬乎江,艾祁以东,则沿乎海,赖中丞之绩,而全江皆通流矣。至其工费所出,或取之滩占,或取之赎锾,或取之导河、修河诸课。上无损于国帑,下无加于编氓,为力省而成功大,数十年壅阏旁溃之水,一旦咸受厥职,岂非江南民之厚幸欤。是役也,用夫四万二千馀人,用银二万四千九百馀两钱八。万有奇三旬而毕铭曰:禹定震泽,实疏三江,拢东百川以截汤汤。时惟吴淞三江之一,二江多堙,疏水为疾,历世浚之随复堙塞,横流莫制。害兹稼穑,民困国匮,帝用斯恻,乃询乃谋,佥曰公能诞命,惟公承命以行,乃相厥势,乃度厥形,取财借力,经费揆程。万夫营营乃锸、乃畚。款广决壅,斥旧流新,灌溉田畴,浸润沟塍。惟兹垫下化为膏凝,三农欢呼百谷。用登既富,我国既饶,我民竭心,公朝以沃湛,恩刻铭。贞石永焕千春。条陈开浚吴淞江事宜略 李模
太湖袤三万六千馀顷,即在吴江县。郭外自此,东出长桥,直趋吴淞江奇分,而南为东江,北为娄江,即古所称三江也。并注入海后,东江以筑捍海塘,废止藉吴淞、娄江为宣泄二江,蜿蜒隶于吴江、长洲、昆山、太仓、嘉定、上海、青浦七州县。然水多江少,倾泻不及,又苏郡东北境属常熟县,有白茅一港,分无锡而下,漕蠡昆尚阳城等。湖之汎滥而纳诸江。更泖荡瀼渰千百,纵横交错,总归此三道。昔人比为全吴之尾闾通,则各郡农田遇潦不致腾襄,遇暵可施灌溉。万历后,水政弛废者逾五十年,吴淞、白茅堙阏殆尽,止娄江一道涓涓细流。霖雨经旬,数郡水澎湃而下,沿海地窿高,冈势无旁泄。苏松二郡竟成巨壑,或值亢阳,则又干河淀塞,支港乾枯,无计导流,以资车戽。水旱交病,十岁九荒,兼以国家多事,蠲贷难请。历该抚臣周起元、李待问,部臣蔡懋德先后特疏吁恳,奉旨下部,覆议而慎始虑终。未免筑舍其说有四:一曰时诎举赢。当此四郊多垒,用兵需饷,如钜工骤兴,经费百出。正不知百姓近岁之供输,筋髓敲竭,倘再罹潦,暵弱者枵腹而殒生。强者,弃锄而走险,尔时赈赉招徕。当罄无限,物力司农,岁计所入,数百万尚能按籍箕敛否乎。说者谓宜,特请明旨,俯允杭、嘉、湖、苏、松、常、镇七府起解,买办杂料、钱粮于二、三年内渐次酌量存留。并原编淘河夫银两完贮,而后于抚,按道、府、州、县等衙门随宜设法,照例协济。及劝募有田之家,乐捐助工,此有先年开浚事宜,可仿。彼日举行亦当荒瘵之际,非宽然有馀而谋先。根本不容不涣小储,以成大储也。二曰吴淞、白茅淤沙渐以升科,告佃今一开凿,税额何偿,将累乐业耕户。此皆豪民自私自利之谈,非体国经野之议。窃查税,则轻微有司不过,岁徵其入,以抵荒区逋欠。即近该巡按、御史饶京具题覈取,江海沙涨,科粮充饷,豪民乘机或亦册报及之。但关水利要害,何惜此涓。埃而误农田大,计凡筹策利害,当权轻重。即使开凿,果不便于佃税诸户,而水利一兴,乐乐利利之民,何啻万万。水荒之田,亦开垦成熟,不待包赔,得失天渊。政可相提而较。三曰裹田筑围,支渠捞浅,聊备蓄泄姑缓疏瀹。此未悉吴中原隰耳,从来治水、治田两者相御,不可偏废。捞浅围丘,即是尽力于沟洫,但来源之水既无泄宣湖,流驶驾常高数尺,或盈丈,而堤岸可若是崇乎。即崇矣,而洪涛昼夜,冲激能不倾荡乎。若旱魃为虐,虽渠深亦竭,远盼震泽而思桔槔,必无是望。所谓江不开,塘不通。纵岸坚,如营壁,而苗亦坐槁。斯开浚之万难,濡滞不待智者而决矣。四曰大兴水利,必设专官,方今裁汰冗员,添一官多一官之费。臣尝询访父老所传。言遣大臣者,必以夏原吉、徐贯、俞谏为例。言遣部臣者,必以姚文灏、傅潮、林文、沛颜如环为例。言加敕巡抚者,必以周忱、李充嗣、欧阳必进为例。言添道臣者,必以吴㻞等为例。以臣考:求往迹夏原吉,布衣蔬食,躬亲胼胝,仍有都御史俞士吉、通政赵居任、少卿袁复给、事中姚善偕行赞礼。若徐贯、俞谏体统严重,贯亦乞主事祝,萃随巡在今日,用大臣尤为未便。巡抚受敕如周忱善矣。时忱兼理浙西粮储,均平赋额,节省仓庾甚裕。便宜动支廪粟,故得奏用。多官至李充嗣之日,巡抚事绪纷纭,亦请差协理郎中矣。海瑞目击时艰,自疏请旨肩任,毕竟分巡抚之馀力,止治吴淞一江,而踵浚白茅,以升任去,亟致有遗憾。添设道臣无虑,数次止吴㻞一人。当成化初,克称厥,职盖水利舆,情恒须独断,道臣掣肘,各台文移。顾忌必如部臣姚文灏、傅潮、林文沛、颜如环四人专职勤事劳绩,于今未泯。盖部郎甲榜初硎,朝气方锐,事体归一,不辞琐屑。又官秩未尊,可与巡抚每事咨决,巡按亦得旁察短长。凡出行省事,驺从稀少,不糜供亿,职列京衔不受,各差节制,假以玺书。柄操举劾府,佐州县,长并势分相。临呼吸立应上下各便惟设官添费不可苟且臣亦反覆计议吏胥承舍,当于常苏两道各省二名,可备使令公署,则有旧设分司。无俟创建秪此官,大半居水乘坐官舫,亦于抚道取拨,不必另造。其差定限奏绩,最则优迁,殿则劣处,斯水利立见成效矣。
松江部艺文二〈诗〉
夜泊松江 唐杜牧
清露白云明月天,与君齐棹木兰船。风波湖雨一相失,夜泊横塘心渺然。
泊松江渡 许浑
故国今何在,扁舟竟不归。云移山漠漠,江阔树依依。晚色千帆落,秋声一雁飞。此时兼送客,凭槛欲沾衣。松江早春 皮日休
松陵清净雪消初,见底新安恐未如。稳凭船舷无一事,分明数得脍残鱼。松江晚泊 吴融
吴台越峤两分津,万万樯乌簇夜云。吟尽长江一江月,更无人似谢将军。又
树远天疑尽,江奔地欲随。孤帆落何处,残日更新离。客是凄凉本,情为系滞枝。寸肠无计免,应只楚猿知。
又
落日停桡古渡边,古今踪迹一苍然。平沙尽处云藏树,远吹收来水定天。正困东西千里路,可怜潇洒五湖船。如何不及前贤事,却谢鲈鱼在洛川。
夜渡吴淞江怀古 宋之问
宿帆震泽口,晚渡松江濆。棹发鱼龙气,舟冲鸿雁群。寒潮顿觉满,暗浦稍将分。气赤海生日,光清湖起云。水乡尽天卫,叹息为吴君。谋士伏剑死,至今悲所闻。松江二首 宋司马光
吴山黯黯江水清,欲雨未雨伤人情。扁舟荡漾泊何处,红蓼白蘋相映生。其二
秋风索索连江涘,暮过烟波十馀里。长芦瘦竹映渔家,灯火渺茫寒照水。
江上渔者 范仲淹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松江道中 刘宰
久作松江梦,重来汎短篷。淡云飞急雪,枯叶战狂风。烟没三家市,波心一钓翁。鸱夷身计拙,吴越等成空。松江 李郢
片帆孤客脱彝犹,红蓼花前水驿秋。岁月方惊离别尽,烟波仍驻古今愁。云阴故国山川暮,潮落空山网罟收。还有吴娃旧歌曲,棹声遥散采莲舟。松江 陈尧佐
平波渺渺烟苍苍,菰蒲才熟杨柳黄。扁舟系岸不忍去,秋风斜入鲈鱼乡。松江 姚铉
勾吴奇胜绝无俦,更见松江八月秋。震泽波光连别派,洞庭山影落中流。汀芦拥雪藏鱼市,岸橘风香趁客舟。清兴不穷聊一望,烟空云霁倚层楼。游松江 蒋堂
江人见我谓谁何,行李无羁野意多。六幅青帆趁潮去,一樽白酒扣舷歌。沙边历历辨云树,岛外溅溅弄月波。兴尽归来还更喜,舞鸥相送入烟萝。松江 张先
春后银鱼霜下鲈,远人曾到合思吴。欲图江色不上笔,静觅鸟声深在芦。落日未昏闻市散,青天都尽见山孤。桥南水涨虹垂影,清夜灯光合太湖。松江第四桥 李纲
松江第四桥,风雨不可过。下有百尺蛟,蜿蜒枕桥卧。窟宅据要津,口腹长饥饿。每凭波涛势,能作舟楫祸。安得佽飞手,坐使神奸破。往来永无虞,时鼓清江柁。松江舟中二首 戴复古
夜听枫桥钟,晓汲松江水。客行信匆匆,少住亦可喜。且食鳜鱼肥,莫问鲈鱼美。其二
秋风吹客衣,归兴浩难写。寒林噪晚鸦,红日堕平野。篙师解人意,舣舟酒旗下。
过松江 范成大
长虹斗起蛟龙穴,朱碧阑干夜明灭。太湖三万六千顷,多少清风与明月。青鹢惊飞白露间,丹枫未老黄芦折。谁将横笛叫苍烟,无限惊波翻白雪。洞庭林屋旧游处,玉柱金庭路巉绝。水仙逢迎掺修袪,问我归计何当决。去年匹马兀春寒,今此孤篷窘秋热。人生意气得失间,轻重剑头吹一。吷莫将尘土涴朱颜,却待丹砂回白发。松江舟中二首 元黄溍
山房偶为故人留,又领飞云过别州。白浪千花帆一叶,茫茫天地此生浮。其二
移舟夜泊华亭县,忽听吴歌思渺然。最忆淀山湖北寺,白云堆里看青天。
松江 周驰
久客思归归未能,题书付与远还僧。吴淞江上鲈鱼美,何处人家不下罾。晓发松江 陶宗仪
客里东风促去程,沙棠舟小布帆轻。冲人鸥鸟双双起,近水桃花树树明。故喜吴淞堪寄食,不愁江汉尚屯兵。经纶事业成虚掷,一寸葵心向日倾。十二月初六晓发松江 任士林
冬雾比春浓,舟行日未东。可能辞物役,岂敢怨涂穷。清兴乘江水,交情付晓风。流年今白首,何日慰飘篷。送徐仲盟还松江 张端
十年不见南州士,吴下相逢涕泗横。鬓发苍苍俱老大,襟怀耿耿尚峥嵘。年来江上鱼无味,夜半云间鹤有声。明日扁舟入空阔,岸花汀草不胜情。吴淞江上谩兴 贡师泰
白月满天江水平,银河垂地寂无声。披衣独坐过夜半,拨刺跳鱼时一鸣。晓行吴淞江 惟则
水转沙涂又一湾,迎船孤塔出烟岚。长江一道横风起,两岸争飞上下帆。
松江亭 明高启
泊舟登危亭,江风堕轻帻。空明入远眺,天水如不隔。日落震泽浦,潮来松陵驿。绵绵州溆平,莽莽葭菼积。凭阑不敢唾,下有龙窟宅。帆归云外秋,鸟下烟中夕。欲炊菰米饭,待月出海白。唤起弄珠君,閒吹第三笛。舟汎吴淞江 卢熊
早发木兰桡,江行趁落潮。雨分牛脊近,云隔马鞍遥。弟妹成疏阔,交朋竟寂寥。谩持昌歜酒,那得客愁消。松江道中 杨循吉
余生信多厄浩,叹命可嫌。二年不出门,月白夜有蟾。云何此举棹,风雨随相淹。嗟人孰无友,钱子吾所忺。遥遥松江道,劳苦亦已厌。始自发松陵,赫赫晨飙严。桥门水西吸,吸舟向堤粘。舲人纷运篙,堕者几欲歼。心惊不得坐,起视衣皆沾。幸矣免亡失,私庆自理髯。顾此皆官夫,一死事岂纤。人间列法网,更乃议口佥。无端负重责,何苦伤吾恬。自从入舟来,梦怪神不压。况乃四多风,窗破纸若挦。薪炉向榻置,聊以充帷幨。于征既七日,云间堞方瞻。言归一何速,墨突信未黔。晓迈三十里,仰视日已崦。风颠浪如马,缆断犹挥铦。中流去飞疾,冰楫人争拈。北牵返南鹜,似拔蛟尾潜。役氓尽逃散,蔽彼村字觇。支吾不可使,遗弃空牌签。因之发长喟,俛然理有占。此固鞭挞齐,乃费口语谵。但我既嗜逸,早识藜藿甜。所获良已多,贵势宁得兼。此心甘无尤,终不撼冷炎。田沟水呜咽,助我鸣渐渐。朱泾暮雪下,凄风刮刚镰。啁啾集饥乌,萧瑟敲枯蒹。冬温乃愆候,霰雹真良砭。晨兴肆远望,缟野皆堆盐。三泖冻无波,九峰高没尖。清冷乏灏气,贮此天地奁。掬来与人吃,亦可瘳九痁。穷游不终否,果见日色暹。经墟复历镇,时或矗酒帘。船将鼓笛具,缶有鹅鸭腌。尚可供一醉,醉倒酒可添。贫贱固多役,未得安闾阎。近游亦不易,平溪藏险憸。苏松路何有,棘若行陆鲇。赋造合尔薄,辞禄诚非廉。园居近修筑,草屋新始苫。残冬积苍翠,松竹粗满檐。归欤诫游历,请下君平帘。吴淞江逢清明 僧宗泐
吴淞江上看春雨,客路扁舟三月行。两岸人家插杨柳,不知今日是清明。
松江部纪事
《松江府志》:黄歇,楚人也。烈王即位,用以为相,封春申君,赐淮北地十二县。后十五岁,歇请献淮北地,而封于江东,王许之。歇因城故吴墟,以自为都邑。治水松江,导流入海,今黄浦是也。因其姓以名之,亦曰春申浦。《晋书·张翰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也。齐王囧辟,为大司马,东曹掾。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宋书·始兴王浚传》:浚,字休明,元嘉十三年封始兴王,二十一年,加散骑常侍,进号中军将军。明年,浚上言:所统吴兴郡,衿带重山,地多污泽,泉流归集,疏决迟壅,时雨未过,已至漂没。或方春辍耕,或开秋沈稼,田家徒苦,防遏无方。州民姚峤比通便宜,以为二吴、晋陵、义兴四郡,同注太湖,而松江沪渎壅噎不利,故处处涌溢,浸渍成灾。欲从武康纻溪开漕谷湖,直出海口,一百馀里,穿渠涻必无阂滞。从之功竟不立。《松江府志》:梁大通三年,吴郡水灾。有言当漕大渎,以泻淞江者。诏遣前交州刺史王奕假节发吴,吴兴信义三郡人丁就役。
唐开元元年,筑捍海塘起,杭州盐官抵。吴淞江长一百三十里。
《苏州府志》:赵球知吴江县,天圣中修筑松江亭。《江南通志》:宋景祐初,平江范仲淹亲历海滨,开浚五湖东南,自吴淞入于海。
《苏州府志》:景祐二年,范仲淹亲至海浦,浚茜泾下张七鸦浦,白茆五河以疏导诸邑之水,使东南入于松江,东北入于扬子江,与海用钱米一十八万三千百贯石。
《江南通志》:宝元元年,两浙转运副使叶清臣,开松江盘龙汇。
《苏州府志》:庆历二年,以松江风涛漕运多败官舟,遂筑长堤界于淞江、太湖之间,横截五十六里。
《江南通志》:嘉祐六年,转运使王复圭知昆山县,韩正彦开松江之白鹤,如盘龙之法。
南昌郡乘王本字观复,分宁人登元丰进士知祁门县,调海盐县时,导松江入海,民多役死者。明年议,欲再举本率诸邑,请罢之使者不能夺。
《宋史·苏轼传》:轼,字子瞻,眉州眉山人。拜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言:三吴之水,潴为太湖,太湖之水,溢为松江以入海。海日两潮,潮浊而江清,潮水常欲淤塞江路,而江水清驶,随辄涤去,海口常通,则吴中少水患。昔苏州以东,公私船皆以篙行,无陆挽者。自庆历以来,松江大筑挽路,建长桥以扼塞江路,故今三吴多水患,欲凿挽路、为十桥,以迅江势。亦不果用,人皆以为恨。
《河渠志》:徽宗崇宁二年初,通直郎陈仲方,别议浚吴松江水道,自大通浦入于海,总凡计工二百二十二万七千有奇,为缗钱粮斛一十八万三千六百乞置。干当官十员,朝廷下两,浙监司详议。监司皆以为可行。
《江南通志》:崇宁二年,宗正丞徐确提举常平考《禹贡》三江之说,以为太湖东注于海,松江正在下流,向来湖泥堙塞水,溢为患。请自封家,渡古江开淘。至大通浦,直浚海口七十四里。以常平钱米十八万三千馀,充调夫之费。因令饥民就食,确躬操畚锸,以先之水道遂通。
《苏州府志》:大观元年九月,中书舍人许光凝奏:苏州之利,莫若开江浚浦,盖太湖入海。然后,水有所归,今境内积水,视去岁损二尺,视前岁损四尺良。由开松江浚八浦之力,吴人谓开一江有一江之利,浚一浦有一浦之利。愿委官详究利害,遂诏吴择仁,相度之而开江之议,复兴矣。十一月,诏委本路监司检按松江古迹疏导。又命陈仲方为发运司属官,相度苏州积水。
《宋史·河渠志》:大观三年,两浙监司言:承诏案古迹,导积水,今请开淘吴淞江,复置十二闸。其馀浦闸、沟港、运河之类,以次增修。若田被水围,劝民自行修治。章下工部,工部谓:今所具三江,或非禹迹;又吴淞江散漫,不可开淘泄水。遂命诸司再相度以闻。
《浙江通志》:徐铸,政和初,提举两浙常平,修松江堤,易土以石。
《江南通志》:政和六年,御笔访问浙西水利,命赵霖充两浙提举常平,措置浚松江、白鹤、汇围裹华亭,泖为田。
《宋史·孙觉传》:觉,字莘老,高邮人。知广德军,徙湖州松江堤没,水为民患。觉易以石,高丈馀,长百里,堤下化为良田。
《苏州府志》:高宗绍兴二十四年九月,右奉议郎大理寺丞周环,言临安平江湖秀,四郡低下之田多为太湖积水,浸灌缘溪山诸水,连接并归太湖,东南由松江入海,东北由诸浦入江,其沿江泄水惟白茆浦最大,望令有司相视开决。
《宋史·刘颖传》:颖,字公实,衢州西安人。绍兴二十七年进士,监进奏院,进太常寺主簿,迁丞,兼兵部郎官。提举浙西常平茶盐,还淀水湖,以泄吴淞江,二水禁民侵筑,毋使逼塞大流,民田赖之。
《松江府志》:徐谊,字子宜,一字宏父,温州人。乾道八年进士,累官太常丞,知徽州。移提举浙西常平尝论水利之切于时者,曰:昔下流不疏,而水上溢。故凿直曲港,还三江。故道开,宜兴百渎,所以顺导下流也。惟高原曲径,乃潴堰之尔。昔之言水如单锷郏亶,皆是也。今开吴淞江,下流与宜兴,百渎属之海者,无虑数十百所。异时浦港罄折,以趋海。今近浦之民,多取径直苏湖,常秀旧,为泽国。比年雨,或后至种且不入,盖围田众而疏导多也。小人见利不畏其害,围于浅水。即为高田围于菱荡,即为稻田二俱不已。复有下脚,始之重陂,大半为平始之,良田背水。自晒十日不雨,农废作业。然且承用旧说,又将疏之失利害之实矣,故旧田沟浍当浚治。围田下脚,无辄开已,开未填。当合今之言水者,能行是三说,则高原旧田,还为衍沃,而农不病矣。入为吏部郎。
淳熙二年,立庸田司于平江,撩漉吴淞江沙泥,浚各闸旧河渠渎。
《宋史·河渠志》:孝宗淳熙十年,以浙西提举司言,命秀州发卒,浚治华亭乡鱼祈塘,使接松江太湖之水,遇旱即开,西闸堰放水入泖湖,为一县之利。《苏州府志》:袁易,字通甫。少敏学,尝荐于朝,力辞归隐。吴淞江之滨,所居名静春堂,即以名集。
《江南通志》:至元初,中书省准浙江行省咨,任仁发言,吴淞江淤塞,奏立都水监,仍于中江,中书以闻。特命行省平章撤里提,举修浚一切,便宜经画。以松江故道堙塞,西自上海县界,东抵嘉定石桥,洪迤逦入海,袤三十八里。
《武进县续志》:元至元二十八年,任仁发言:太湖纳百川而注之三江,三江泄太湖之水,而入于海水,有所归复。有所泄震荡者,平定尚何,淫潦之可忧哉。今日吴淞江沙高水浅,不甚湍急。若早开浚,工费省而易为功。数年之后,愈久愈堙,工费倍而难为功。
《松江府志》:曹知白,号云西。至元三十一年,诏遣中书左丞凿吴淞江,以策从行功,俱多大德四年,庸田使柳公行水,复献寘阏成堤之法,民甚德之。
《元史·彻里传》:彻里,燕只吉台氏。成宗大德元年,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江浙税粮甲天下,平江、嘉兴、湖州三郡当江浙十之六七,而其地极下,水钟为震泽。震泽之注,由吴淞江入海。岁久,江淤塞,豪民利之,封土为田,水道淤塞,由是浸淫泛溢,败诸郡禾稼。朝廷命行省疏道之,发卒数万人,彻里董其役,凡四阅月毕工。
《苏州府志》:袁泰,字仲长,其先自汴来。吴父,易字通甫,学堪大用。尝荐于朝力辞归隐。吴淞江之滨,所居有静春堂,虞集、赵孟頫并引以为重。
《元史·成宗本纪》:大德八年五月壬申,中书省臣言:吴江、松江实海口故道,潮水久淤,几堙塞良田百有馀里,况海运亦由是而出,宜于租户役万五千人浚治,岁免租人十五石,仍设行都水监以董其程。从之。《苏州府志》:火失哈儿,钦察氏,由宿卫入官。至治二年,知常熟州。达鲁花赤开淞江,浚练湖,修大成,乐令学官课讲焉。
至治三年,诏开吴淞江。
《杭州府志》:贡师泰,字泰父,号玩斋,宣城人。历待制迁御史,守平江。明年,张氏陷平江,遂隐居吴淞江,易姓,作《幽怀赋》以自见。
《松江府志》:杨谦,别号竹西。世居赤松溪上,读书不仕,多海内高人胜士之交。尝筑小楼于松江岸上,登眺海中大小金山,题曰不碍云山楼。
《苏州府志》:高启,字季迪,长洲人。少孤,力学工诗。至正间,张士诚开府平江承制,以饶介为咨议参军事。介有文学喜士。启时年十六岁,或荐于介。介见启诗,惊异以为上客。启不屑去,隐吴淞江之青丘。
《松江府志》:夏原吉,字维哲,湖广湘阴人。洪武二十三年,乡举授户部主事,历本部右侍郎,充福建采访使。永乐二年,苏松大水,以户部尚书奉命来治。原吉以浙西诸郡,苏松最居下,流三江故道,久湮,难可骤复。而嘉定刘家港,即古娄江,径通大海。常熟白茆港,径入大江。宜浚吴淞江安亭诸浦,引太湖水入刘家、白茆二港,使直注江海,而松江大黄浦,乃通吴淞要道。下流壅塞,傍有范家浜,至南跄浦口,可径入海。宜浚令深广,上承大黄浦以达泖湖之水。此即三江入海之故迹条,奏以闻。上从之。
《江南通志》:永乐二年,朝廷以苏松水患为忧,命工部尚书夏原吉疏治,寻遣佥都御史俞士吉《赍水利集》赐原吉。使讲究拯治之法,以闻既得,请遂集民丁开浚。自昆山县下界浦掣吴淞江之水,北达娄江。挑嘉定县四顾浦,南引吴淞江水,北贯吴塘亦由娄江入海。
正统六年,巡抚侍郎周忱修导吴淞江,立表江心,尽去壅塞。其两岸涂涨,居民开垦成田者,计亩收税,以补崩塌之数。时廷臣奏言江南赋税,多取给于苏州,其田卑下,常有渰溺之患,宜设法疏浚以利民生。于是令忱兼总其事,许以便宜处置。忱检视嘉定、吴淞江,直流百馀里,东连大海,西接太湖,而北平坦滋生蔓草,民因开垦成田,江水壅塞不能通流。乃亲往江上督民开挑,水得疏泄。
《苏州府志》:天顺二年,巡抚都御史崔恭,访得吴淞江利病,即亲诣其地,以三年二月督工挑浚。
《松江府志》:天顺四年,巡抚副都御史崔恭,浚大盈浦至吴淞江。凿江自昆山下界口,至嘉定庄家,泾出旧江一万三千七百丈。
《江南通志》:崔恭,天顺间巡抚。时吴淞江堙塞八十年。恭督工开浚,又浚曹家沟,至今为利民称。为都台浦。《松江府志》:成化八年,佥事吴㻞,浚吴淞江,东起徐公浦,西至下界浦,共一百三十里有奇。
《苏州府志》:成化十年正月,巡抚右副都御史毕亨,与知府丘霁议开吴淞江,面阔一十四丈五尺,底阔八丈五尺,水深一丈二尺。
弘治元年,带理水利佥事伍性,浚吴淞江中段四十馀里。《松江府志》:弘治七年,吴中大水,命工部侍郎徐贯与主事祝萃会,同巡抚都御史何鉴委知苏州府史简开浚吴江长桥水,窦疏太湖之水,以及吴淞江。委松江府通判郝希贤浚吴淞江,自帆归口至分庄,七十馀里。
王崇之,字守节,直隶滑县人。成化七年,知上海县。时浚吴淞江。崇之分任其事,役力用财皆有条理,民谓凿江之功,王公居多。
《江南通志》:正德十六年,巡抚工部尚书李充嗣,疏请督浚白茆港、吴淞江等河。自经始至讫工凡三阅月,诸水就治。
嘉靖元年,工部郎中颜如环,督苏州府通判孔贤开浚赵屯、大盈道、褐等浦,以通吴淞江之上流。
《苏州府志》:嘉靖元年,李充嗣因分,督水利郎中颜如环、檄苏州府知府徐赞、松江府知府孔辅、苏州府同知冷宗元开浚吴淞江。下流自夏驾口起,至龙王庙旧江口止。共长六千三百三十六丈二尺,阔一十八尺深一丈二尺。
《江南通志》:嘉靖二年,工部郎中林文沛,督率华亭县开南桥、墧金汇塘、官路港、站船浜,北蟠龙塘,南嵩塘,官庄泾、青村港、黄泥漕,尹山泾、米市塘。上海县开旧江走马塘、周浦塘、站船浜、盐海塘、六磊塘,以泄当湖三泖,山湖诸水,使各通黄浦吴淞江,以入海。
《苏州府志》:归有光,字熙甫,昆山人。嘉靖庚子张文毅公治主南闱,试举第二。人上春官不第,还讲学安亭。弟子日进荒江,寂寞家无担石之储,意豁如也。足迹未尝入公府。每大吏至,常咨访焉,必为力陈利弊,尝考三江故道,作《三吴水利书》,大要言:太湖入海独有吴淞一江,宜并浚治,或值俭。岁募饥民以疏之,则水大治。田事修,而民免于饥。后海忠介公巡抚江南,颇采用其说。
《松江府志》:吕光洵,字信卿,浙江新昌人。弱冠登嘉靖十一年进士,巡按苏、松等府。苏、松泽国,苦水剧,后先塞治无息,期洵躬自相,度酾渠有法水患,以弭乃谱。叙三江源委,绘图藏苏州府库,奏上赐金绮。至隆庆中,巡抚海瑞浚吴淞江,犹祖其策。
《广州府志》:海瑞,字以贤,号刚峰,巡抚应天。风裁凛,若奸宄肃然。大浚吴淞江,为万世利。未几,科中交章有言,乃解抚事。
《广东通志》:海瑞,左所人。嘉靖己酉荐于乡,累擢佥都御史,巡抚应天。豪强墨吏,望风敛戢。吴故有淞江久淤为陆,而常熟白茆港,河道日堙。瑞疏浚之,身乘小舟,督畚锸。不期月告成。民忘其劳。
《江南通志》:隆庆四年,巡抚都御史海瑞开吴淞江、白茆港,借支军饷及赃罚,导河夫无碍等银。委本府同知黄成乐刻期开浚,不两月,告成。
《松江府志》:杨尚英镇海卫,千户积功。迁至苏松参将。嘉靖三十五年,与倭寇战于吴淞江口,逐北至海洋,碎其舟十三,俘斩三百人。故世称尚英晓练,长于水军。
《肇庆府志》:庞尚鸿,字少襄。为上海尉,委浚吴淞江,不避权贵,江道复旧。
《苏州府志》:万历十六年,浚吴淞江。时连年水旱,民困饥馑,廷臣屡疏上,请特设道臣,奉旨著吏部推择谙习水利官一员升任。
崇祯十七年,工部主事叶国华,昆山人。上言:东吴水利,宜开浚吴淞江下。巡抚都御史祁彪佳议覆奏请,设水利官员。特命工部郎中朱子循、提督三吴水利开浚吴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