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
第二十二卷目錄
泰山部雜錄
泰山部外編
山川典第二十二卷
泰山部雜錄
《書經·夏書·禹貢》:岱畎絲,枲,鉛,松,怪石。〈《孔傳》〉《畎谷》也。怪石,好石似玉者,岱山之谷出此五物,皆貢之。〈疏〉《正義》曰:《釋水》云:水注川,曰谿。注:谿曰谷,谷是兩山之間流水之道,畎谷畎去水,故言谷也。怪石,奇怪之石,故云好石似玉也。枲,麻也。鉛,錫也。岱山之谷,有此五物,美於他方,故貢之也。
公元前715年
《春秋·隱公八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公羊傳》:宛者何,鄭之微者也。邴者何,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於泰山,諸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註〉有事者,巡守祭天,告至之禮也。當沐浴潔齊,以致其敬,故謂之湯沐邑也。
公元前629年
僖公三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公羊傳》: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惟泰山爾。〈註〉泰山河海,皆助天宣氣,故祭天。及之秩者,隨其大小尊卑,高下所宜,側手為膚,按指為寸。《周易》:是謀類泰山失金雞。《鄭元》注:金雞,泰山之精。《孝經·鉤命訣》:封于泰山,考績燔燎。禪于梁父,刻石紀號。
《莊子》:易姓而王,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代,其有形兆垠崿勒石,凡千八百餘處。
《尸子》:泰山之中,有神房、阿閣。
《漢書·藝文志》:禮家有封禪議對十九篇,漢封禪群祀三十六篇,古封禪二十二篇,小說家有封禪方說十八篇。
《齊世家》:齊自泰山屬之瑯琊北,被於海膏壤二千里貨殖,傳泰山其陽則魯,其陰則齊。
《高祖功臣表》:封爵之誓曰:使河如帶,泰山如礪,國以永寧,爰及苗裔。
《淮南子》:清之為明,杯水而見眸子;濁之為闇,河水不見泰山。
《韓詩外傳》:古封泰山、禪梁父者萬餘人,仲尼觀之,不能盡識。
《東方朔·客難》:日月之徑不千里,則不能燭六合而燿八紘。泰山之高不嶕嶢,則不能浡滃雲而散歊烝。《說苑》:山者宣也,言宣氣生萬物也。泰言高大之至也。《白虎通》:封禪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時,改制應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太平也。所以必於泰山,何。萬物所交代之處也,必於其上,何。因高告高,順其類也,故升封者增高也。下禪梁甫之山,基廣厚也。刻石紀號者,著己之功跡也。以自效倣也。天以高為尊,地以厚為德,故增泰山之高以放天,附梁甫之基以報地。明天地之所命,功成事遂,有益於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或曰:封者金泥銀繩,或曰石泥金繩封以印璽,故孔子曰:升泰山觀易姓之王,可得而數者七十有餘。封者,廣也。言禪者明以成功相傳也。梁甫者,泰山旁山名。正以梁甫,何。以三皇禪於繹繹之山,明已成功而去,有德者居之。繹繹者,無窮之意也。五帝禪於亭亭者,制度審諟德著明也。三王禪於梁甫之山者,梁信也,甫輔也,輔天地之道而行之也。太平乃封,知告於天,必也於岱宗何。明知易姓也,刻石紀號,知自紀於百王也。燎祭,天報之義也。望祭,山川祀群神也。《詩》云:於皇時周,陟其高山。言周太平封泰山也。又曰:嶞山喬嶽,允猶翕河。言望祭山川,百神來歸也。天下太平,符瑞所以來至者,以為王者承統理,調和陰陽。陰陽和,萬物序,休氣充塞,故符瑞並臻,皆應德而至,德至天則斗極明,日月光,甘露降。德至地則嘉禾生,蓂莢起,秬鬯出,太平感。德至文表,則景星見,五緯順軌。德至草木,朱草生,木連理。德至鳥獸,則鳳凰翔,鸞鳥舞,麒麟臻,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見,白鳥下。德至山陵,則景雲出,芝實茂,陵出異丹,阜出萐莆,山出器車,澤出神鼎。德至淵泉,則黃龍見,醴泉通,河出龍圖,洛出龜書,江出大貝,海出明珠。德至八方,則祥風至,佳氣時,喜鐘律,調音度施,四夷化,孝道至,則以萐莆者樹名也。其葉大於門,扇不搖自扇,於飲食清涼助供養也。繼嗣平明,則賓連生於房戶。賓連者,木名,連累相承,故在於房戶,象繼嗣也。日曆得其分度,則蓂莢生於階間。蓂莢,樹名也。月一日生一莢,十五日畢至,十六日去莢,故莢階生似日月也。賢不肖,位不相踰,則平路生於庭。平路者,樹名也。官位得其人,則生,失其人,則死。狐九尾,何。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必九尾者,何也。九妃得其所,子孫蕃息也。於尾者,何。明後當盛也。景星者,大星也,月或不見,景星常見,可以夜作,有益於人民也。甘露者,美露也,降則物無不盛者也。朱草者,赤草也,可以染絳別尊卑也。醴泉者,美泉也,狀若醴酒,可以養老。嘉禾者,大禾也,成王時有三苗異畝而生,同一穟,大幾盈車,長幾充箱,民有得而上之者。成王訪於周公而問之,公曰:三苗為一穟,天下當和為一乎。以是果有越裳氏,重九譯而來矣。
《論衡》:泰山之高,參天入雲,去之百里,不見埵塊。《桓譚新論》:泰山之有石刻,凡千八百餘處而可識者七十有二。
《風俗通義》:謹按《尚書禮》:天子巡狩,歲二月,至岱宗。《管子》:稱封泰山禪梁父,可得而數,七十有二。蓋王者受命易姓,應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平也,所以必於岱宗者,長萬物之宗,陰陽交代、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遍雨天下,唯泰山乎。封者立石,高一丈二尺,剋之曰:事天以禮,立身以義,事父以孝,成名以仁。四守之內,莫不為郡縣。四夷八蠻,咸來貢職。與天下無極,人民蕃息,天祿永得。祭上元尊而俎生魚,壇廣十二丈,高三尺,階三等。必於其上,示增高也。剋石紀號,著己績也。或曰:金泥銀繩印之璽,下禪梁父,禮祠地主,去事之殺,示增廣也。禪謂壇墠,當有所與也。三皇禪於繹繹,明己功成而去,德者居之。繹繹者,無所指斥也。五帝禪於亭亭,德不及於皇亭亭名山,其身禪予聖人,三王禪於梁父者,信父者子,言父子相信與也。孝武皇帝封,廣丈二尺,高九尺,其下有玉牒書,祕書。江淮間,一茅三脊為神藉五色土,益雜封縱遠方奇獸,飛禽及白雉加祠兕,牛犀象之屬,其享曰天,增授皇帝泰元神筴,周而復始,皇帝敬拜泰靈。其夜,有光如流星,晝有白雲起封中,於是作明堂汶上,令諸侯各治邸車駕,前後五至祠,以元鼎六年告封,改為元封。武帝已年四十七矣,何緣反更得十八也。就若所云明神禍福,必有徵應,權時倒讀,焉能誕招期乎。奉車子侯驂乘上下,臣不預封事,何。因操印,沒石乃止。暴病而死,悼惕無已。又言武帝與仙人對博,碁沒石中,馬蹄跡處,於今尚存。虛妄若此,非一事也。予以空偽承乏,東嶽忝素六載,數聘祈祠。咨問長老賢通上泰山者,云謂璽處剋石,文昧難知也。殊無有金篋玉牒探籌之事。春秋以為:傳聞不如親見。見之人,斯為審矣。《傳》曰:五帝聖焉死,三王仁焉死,五霸智焉死。其隕落崩薨之日,不能咸至百年。《詩》云:三后在天。《論語》曰:古皆沒。太史記黃帝葬於橋山,騎龍升天,豈不恠乎。烏號弓者,柘桑之林,枝條暢茂,烏登其上,下垂著地,烏適飛去,後從撥殺,取以為弓,因名烏號耳。淫祀無福,是以季氏不享,泰山之旅而易美,西鄰之禴祭,蓋重祭祀而不貴牲,敬實而不求華也。
謹按《禮記》:將至泰山,必先有事於配林。林,樹木之所聚生也。今配林在泰山西南五六里。予前臨郡,因侍祀之行,故往觀之。樹木蓋不足言,猶七八百載間,有衰索乎。
《五經通義》:岱宗,言王者受命易姓,報功告成,必於岱宗也。東方,萬物始交代處。宗,長也,言為群岳之長。袁宏《漢紀》:夫東方者,萬物之所始;山嶽者,靈氣之所宅。故求之物本,必於其始;取其所通,必於其宅。崇其壇場,謂之封;明其代興,謂之禪。然則封禪者,王者開物成務之大禮也。
《博物志》:泰山,一曰天孫,言為天帝孫也,主召人魂。東方萬物始成,故知人生命之長短。
《括地志》:梁父山在兗州泗水縣北八十里西,接徂徠山,肅然山,在博城縣東六十里。
《晉太康地志》:肅然山,泰山趾東北名也。
《世說》:客有問陳季方曰:足下家君,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於家君,譬如桂樹生於泰山之阿,上有萬仞之高,下有不測之淵;上為甘露所霑,下為淵泉所潤。當斯時,桂樹焉知泰山之高,淵泉之深。不知有功德與無也。
《丘淵之齊記》:泰山東嶽也,瀛博二縣共界,漢武封禪,割此縣以供祀,泰山故曰奉高。
伍緝之《從征記》:泰山於所經諸山最高,而岑崿軒舉凌跨眾阜,雲霞草木,藹然靈異苑囿神奇,故無螫蟲猛獸。
泰山有上中下三廟,廟前有大井,水極香冷,異於凡水,不知何代所掘。
《三禮義宗》:東嶽所以謂之岱者。代謝之義,陽春用事,除故生新萬物更生,相代之道,故岱為名也。
《述異記》:桀時泰山山走石,泣先儒說桀之將亡,泰山三日泣,今泰山山石望之。若人泣蓋是也。周武謂周公曰:桀為不道走山泣石。
王通《中說》:封禪非古也,其秦漢之侈心乎。
《解道周齊記》:臨淄城南十五里,天齊淵,五泉並出,有異於常,故廟屋以銅瓦,有天齊字,在齊八祀,祀天於此故名云。
《唐六典》:泰山周一百六十里,高四十餘里,今泰安州境有云云亭亭,梁父社首,高里石閭,徂徠等山。新泰縣境有龜山、新甫山。雖隨地異名,實泰山之支峰別阜也。
白帖山嶽,岱為之長。
《通志》:濟南諸山,其北麓也。兗州諸山,其南麓也。青齊海上諸山,其左翼也。河東諸山,其右翼也。斯其為泰山矣乎。迺若山南則有漢武遺柏,天門則有五大夫松,絕頂則有秦無字碑,懸崖則有唐開元銘,斯則泰山,古蹟之最優者。
《法苑珠林》:泰山之東有醴泉焉,其形如井,本體皆石。欲取飲者,皆洗心跪而挹之,則泉出如流。若或污慢,則泉縮焉。蓋有神明以宰之也。
《集古錄》:余友江鄰,幾謫官奉符,嘗至泰山頂上,視秦所刻石處,云石頑不可鐫鑿,不知當時何以刻之也。然四面皆無草木,野火不及,故能若此之久,而風雨所剝其存者,纔此數十字而已。
曾鞏《二堂記》:泰山之北水,與齊之東南諸水,西北匯於黑水之灣,又西北匯於柏崖。
蘇軾《送楊傑詩序》:無為子嘗奉使,登泰山絕頂,雞一鳴,即見日。
公元1048年
《卻掃編》、《史記》載:秦始皇及二世,行幸郡縣,立石刻辭,世傳泰山篆字可讀者,惟有二世詔五十許字。而始皇刻辭,皆謂已亡。宋丞相莒公鎮東平日,遣工就泰山,撫得墨本,以慶曆戊子歲,別刻新石,親作後序,止有四十八字。歐陽文忠公《集古錄》亦言:友人江鄰,幾守官,奉高親,到碑下,纔有此數十字而已。其後東平劉斯立嘗登泰山絕頂,訪秦篆徘徊碑下,其石埋植土中,高不過四五尺,形制似方而非方,四面廣狹,皆不等,因其自然,不加磨礱。所謂五十許字者,在南面稍平處,人常所撫搨,故士大夫多得見之。其三面尤殘缺蔽闇,人不措意,隱隱若有字痕刮磨蝕試,令撫以紙墨,漸若可辨。蓋四面周圍,悉有刻字,總二十二行,行十二字,字從西面起,以東北南為次,西面六行,北面三行,東面六行,南面七行,其末有制曰:可三字。復轉在西南稜上,其十二行是始皇辭,其十行是二世辭,以《史記》證之,文意皆具,計其缺處字數適同,於是泰山之篆,遂為全篇,如親遠黎史作親巡遠方黎民金,石刻作刻石,著作休,嗣作世,聽作聖,陲體作禮,昆作後,則又史家之差誤,皆當以碑為正。其曰:御史大夫者,大夫也。《莊子》曰:且而屬之夫夫。衛宏曰:古文一字兩名,因就注之。斯立,名跂,丞相莘老之子,善為文章,晚榜所居室曰:學易堂。類其文為二十卷,號《學易集》行於世。〈字查字典無〉《夢溪筆談》:大駕玉輅,唐高宗時造,至今進御。自唐至今,凡三至泰山登封。其地巡幸,莫記其數。至今完壯,乘之安若山嶽,以措桮水其上而不搖。
《方輿勝覽》:嘗臘月衝雪登嶽,至御帳,雲煙模糊,至十八盤,天宇開霽,俯矚山腰,猶有雲靄。及下山,大雪如故。冬春之交,諸崖谷出,煙霧寒甚。初尚可指數,頃則靉靆蒙覆,盡失山形。少霽,溪壑林木及樓閣,簷牙凝結,冰花珠聯,粉綴如畫。嘗於春時晨,觀山,半雲布,平密絢爛,一色宛然,倒看天宇。四月以後,山多蒸濕不可居。五六月,亦寒,衣必綿,臥必炕,早暮如深秋,遇夏時暴雨,山半風激雲湧,雷聲電光,皆出其下。隱若見麓地白波,沆漭如海。頃忽雲升嶽頂,則上下皆雨。人飲諸崖水,多瀉。惟瑤池白鶴、水簾、五花、玉女數泉,甘美。元君祠東崖一竅,泉滴如珠,晝夜出一斛許,其味尤佳。
《容齋隨筆》:應劭《漢官儀》載,建武封禪事,每稱天子為國家,其敘山勢峭險、登陟勞困之狀極工,余喜誦之。而未嘗見稱於昔賢。秦、吳、周三觀,亦無用之者。今應劭書脫略,惟劉昭補注《東漢志》僅有之,亦非全篇也。《朱子全書》:冀都是正天地中間,右畔是華山聳立,為虎。自華來至中,為嵩山,是為前案。遂過去為泰山,聳於左,是為龍。
《地理經》:行到青齊忽起峰,兗州東嶽插天雄。分枝擘脈鍾靈氣,聖賢多在魯邦中。
《岱宗記》:梁父、長白二山,為泰山輔嶽。
《中國水論》:泰山特起東方,橫亙左右,以障中原。又曰:泰山特起東方,為中國水口。
公元1292年
《臥遊錄》:三觀岱宗,二門天啟。石閭梁父,云云亭亭。馮山負海,臨漳枕津。太公用之而富,管氏資之而興。至元碑刻禁約,泰安州准東嶽提點監修官牒開稱:東嶽有上中下三廟,本州城北岱嶽廟,係中廟。唐時,武則天將岱嶽廟改作道觀,左側西王母殿宇,經毀不存。上有巖巖亭,迺遇封禪帝王歇禮之所。下有西王母池,次有呂翁洞,猶存聖像。池上一石碑,云:該奉州官台旨,禁約諸人,無得於池上下作穢,如違,決杖八十。當職准此,合行出榜,曉諭禁約。至元二十九年九月日榜。
《魏莊渠書》:泰山之上,有日觀峰者,夜半可以眺而見浴日彌。望如鋪金者,海也。綠色微茫,中有若掣電者,海島溪山相間也。金色漸淡,日輪浮動,水中如大玉盤,適海濱望而見海日,是矣。登天台之巔,曰:華頂者,乃知此特小海耳。諸山環列,外乃為大海。泰山有日觀者,觀日於未出也。有月觀者,觀月於已沒也。長安觀者,西望秦中諸山也。越觀者,南望會稽諸山也。衡山有七十二峰,亦有日觀、月觀,不及泰山者,當卯位也。
《枕譚》:今人稱,泰山五大夫,俱云五松樹,而不知始皇上泰山封祀,風雨暴至,休於松樹下,遂封其樹為五大夫。五大夫,秦官名,第九爵也,此可證千古之謬。《群碎錄》:今人呼妻父,曰岳翁,曰丈人。《匈奴傳》曰:漢天子,我丈人行也,故呼為丈人。又以泰山有丈人峰,故又呼丈人。曰:岳翁,亦曰泰山。
《岱史》:堪輿家言:泰山之麓水交流,孔林獨茂,蓋指泮渿梳洗汶,漸而言吾夫子之生也,豈偶然哉。是故其終也,曳杖之歌,泰山自任公姓,振振世祿罔替,則嶽靈之篤於孔氏者,其有窮乎。
《靈宇紀敘》:岳頂諸宮觀,當世嚴奉,乃絕無翼室。以居黃冠。黃冠固甚,貧率散處麓下覓食,則神明香火之謂,何,即居守安所藉也。旋葺旋頹,職此之由哉。余謂嶽巔諸宮觀,宜各因其隙地,有司以香稅餘錢,搆為翼室,以居黃冠之有戒行者。仍籍名於官,責以焚修掃除,則宮觀不致旋頹,可歲省修葺之費,恤民事神,庶幾兩得云。
《劉定之記略》:泰山絕頂,舊有祠,祀碧霞元君,以其最高,雲蒸雨降,材木易朽,飈風剛勁,瓦多飄毀,祠不能久。今副都御史原傑,巡撫山東,謁祠,見其隳墜,謀新之銅梁鐵瓦,琉璃甎甓之,堅固丹雘,青堊藻繪漆,飾之輝煥,高廣深邃,規制增舊。其費取諸官,而民不知。自昔登山捐施,委諸巫祝妄,費不可稽,而今紀理之,皆有條法。
《日知錄》:泰山頂碧霞元君,宋真宗所封。世人多以為泰山之女。後之文人,知其說之不經,而撰為黃帝遣玉女之事,以附會之。不知當日所以褒封,固真以為泰山之女也。今攷封號,雖自宋時,而泰山女之說,則晉時已有之。張華《博物志》:文王以太公為灌壇令,期年,風不鳴條文。王夢見有一婦人,當道而哭。問其故,曰:我,東海泰山神女。嫁為西海婦,欲東歸,灌壇令當吾道。太公有德,吾不敢以暴風疾雨過也。文王夢覺,明日,召太公。三日三夕,果有疾風驟雨自西來也。文王乃拜太公為大司馬,此一事也。干寶《搜神記》:後漢胡母班嘗至泰山側,為泰山府君所召,令致書於女婿河伯。云:至河中流,扣舟呼青衣,當自有取書者。果得達,復為河伯致書府君。此二事也。〈《魏書·高句麗傳》朱蒙告水曰我是日子河伯外孫〉《列異傳記》:蔡支事又以天帝為泰山神,之外孫自漢以來,不明乎。天神地祇人鬼之別,一以人道事之。於是封嶽神為王,則立寢殿為王夫人。有夫人則有女,而女有婿,又有外孫矣。唐宋之時但言靈應即加封號,不如今之君子必求其人,以實之也。又攷泰山不惟有女,亦又有兒。《魏書·段承根傳》:父暉,師事歐陽湯。有一童子,與暉同志。後二年,辭歸,從暉請馬。暉戲作木馬與之。童子甚悅,謝暉曰:吾,泰山府君子,奉敕遊學,今將歸。損子厚贈,無以報德。子後至常伯,封侯。言訖,乘馬騰空而去。《集異記》言:貞元初,李納病篤,遣押衙王祐禱岱嶽,遙見山上有四五人,衣碧汗衫,半臂。路人止,祐下車言:此三郎子、七郎子也。《文獻通考》:後唐長興三年,詔以泰山三郎為威雄將軍。宋大中祥符元年十月,封禪畢,親幸,加封炳靈公。夫封其子為將軍、為公,則封其女為君,正一時之事耳。
又攷管子對桓公曰:東海之子類於龜。不知何語。而房元齡注,則以為海神之子。又元劉遵《魯漠島記》曰:廟中神妃,相傳為東海廣德王第七女。夫海有女,則山亦有女,曷足怪乎。
公元1010年
嘗攷泰山之《故仙論》,起於周末,《鬼論》起於漢末,《左氏》《國語》未有封禪之文,是三代以上,無仙論也。《史記》、《漢書》未有考鬼之說,是元成以上,無鬼論也。《鹽鐵論》云:古者,庶人魚菽之祭。士一廟,大夫三,以時有事於五祀,無出門之祭。今富者祈名嶽,望山川,椎牛擊鼓,戲倡舞像。則出門進香之俗,已自西京而有之矣。自哀平之際,而讖緯之書出。然後有如《遁甲開山圖》所云,泰山在左亢,父在右亢,父知生,梁父主死。《博物志》所云:泰山,一曰天孫,言為天帝之孫,主召人魂魄。知生命之長短者。其見於史者,則《後漢書·方術傳》:許峻自云:嘗篤病,三年不愈,乃謁泰山請命。《烏桓傳》:死者神靈歸赤山。赤山在遼東西北數千里。如中國人死者,魂神歸泰山也。《三國志·管輅傳》:謂其弟辰曰:但恐至泰山治鬼,不得治生人,如何。而古辭怨詩,行齊度,游四方各係泰山錄,人間樂未央,忽然歸東嶽。陳思王《驅車篇》:魂神所係,屬逝者感。斯征劉楨贈五官中郎將詩:常恐游岱宗,不復見故人。應璩《百一詩》:年命在桑榆,東嶽與我期。然則鬼論之興,其在東京之世乎。嶽頂無字碑,世傳為秦始皇立。按秦碑在玉女池上,李斯篆書,高不過五尺。而銘文並二世詔書咸具,不當又立此大碑也。考之宋以前亦無此說。因取《史記》反覆讀之,知為漢武帝所立也。《史記·秦始皇本紀》云:上泰山,立石封祠,祀其下,云刻所立石,是秦石,有文字之證,今李斯碑是也。《封禪書》云:東上泰山。泰山之草木葉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巔上,遂東巡海上,四月,還至奉高,上泰山封,而不言刻石,是漢石無文字之證,今碑是也。《後漢書·祭祀志》亦云:上東上泰山,乃上石立之泰山巔。然則此無字碑,明為漢武帝所立,而後之不讀史者,誤以為秦耳。
公元前219年
始皇刻石之處,凡六,《史記》書之甚明。於鄒嶧山則上云立石下,云刻石頌秦德。於泰山則上云立石,下云刻所立石。於之罘則二十八年云立石,二十九年云刻石,於瑯邪則云立石刻頌秦德,於會稽則云立石刻頌秦德。無不先言立,後言刻者。惟於碣石,則云刻碣石門,門自是石,不須立也。古人作史,文字之密如此,使秦皇別立此石,秦史焉得不紀。使漢武有文刻石,漢史又安敢不錄乎。
公元154年
《後漢書·桓帝紀》:永興二年,泰山、瑯邪賊公孫舉等反,殺長史。永壽元年七月,初置泰山、琅邪都尉官。延熹五年八月己卯,罷瑯邪都尉官。八年五月壬申,罷泰山都尉官。《金石錄》載:漢泰山都尉孔宙碑云,宙以延熹四年卒,蓋卒後四年,官遂廢矣。然泰山都尉,實不始於此。光武時,曾置之。《文苑》傳:夏恭,光武時拜郎中,再遷泰山都尉。又按《光武紀》:建武六年初,罷郡國都尉官,恭之遷,蓋在此年前也。
公元1516年
泰山自公孫舉、東郭竇勞丙、叔孫無忌相繼叛亂,以是置都尉之官。以後官雖不設,而郡兵領於太守,其力素厚。故何進使府掾泰山王匡東發其郡強弩,而應劭、夏侯淵亦以之破黃巾,可見漢代不廢郡兵之效。而建安中,曹公表曰:泰山郡界曠遠,舊多輕悍,權時之宜,可分五縣為嬴郡。則其時之習俗,又可知矣。《居易錄》:吾鄉泰山收碧霞元君祠香稅,自明正德十一年,從鎮守監言始。
泰山部外編
公元前143年
《岱史》、王之綱《玉女傳》:玉女者,天仙神女也。黃帝時始見漢明帝,時再見焉。按玉女考李諤瑤池記云,黃帝嘗建岱岳觀。遣女七人雲冠羽衣,焚修以迓西崑真人。玉女蓋七女中之一,其修而得道者。《玉女卷》云:漢明帝時,西牛國孫寧府奉符縣,善士石守道妻金氏。中元七年甲子四月十八日子時,生女名玉葉,貌端而性穎。三歲,解人倫。七歲,輒聞法,嘗禮西王母。十四歲,忽感母教,欲入山,得曹仙長指,入天空山黃花洞修焉。天空蓋泰山洞,即石室處也。三年,丹就,元精發而光顯,遂依於泰山焉。泰山以此有玉女神山頂,故有池名玉女池。傍為玉女石像。宋真宗東封先驅至泉水忽瀑,清泚可鑑,味甘美。王欽若請濬之,像偶折,詔易以玉復礱石,為龕搆昭真祠祀焉。尹龍謂世傳天仙玉女碧霞元君之祠,始此。〈按:中元乃光武紀年。今入于明帝,又西牛
國之名,既不見於史冊,府縣之名,更為附會,語多舛謬,故入外編
〉
《神仙傳》:太真夫人,王母之小女也。年可十六七,名婉,字羅敷。遂事元都太真王,有子為三天太上府司直主總糾天曹之違錯,比地上之卿佐,年少好遊逸,委官廢事,有司奏劾。以不親局職察,降主事,東岳退真王之編,司鬼神之師,五百年一代其職。夫人因來視之,過臨淄縣,小吏和君賢為賊所傷,殆死。夫人見愍,問之,君賢以實對。夫人曰:汝所傷乃重刃關,於肺腑五臟泄漏,血凝絳府,氣激傷外,此將死之厄也。不可復生,如何。君賢知是神人,叩頭求哀。夫人於肘後筒中出藥一丸,大如小豆,即令服之。登時而愈,血絕創合,無復慘痛。君賢再拜,跪曰:家財不足,不知何以奉答恩施,唯當自展駑力,以報所受耳。夫人曰:汝必欲謝我,亦可,隨去否。君賢乃易姓名號馬明生,隨夫人執役。夫人還入東岳岱宗山峭壁石室之中上,下懸絕重巖深隱,去地千餘尺,石室中有金床玉几,珍物奇偉,人跡所不能至。明生,初但欲學金創方,既見神仙來往,及知有不死之道。旦夕供給掃洒,不敢懈倦。夫人亦以鬼怪虎狼,及眩惑眾變試之,明生神情澄正,終不恐懼。又使明生他行別宿,因以好女調戲親接之。明生心堅靜,固無邪念。所居石室玉床之上,有紫錦被褥紫羅帳,帳中服玩瑰金函玉,元黃羅列,非世所有,不能一一知其名也。有兩卷素書,題曰:《九天太上道經》,明生亦不敢發視其文。惟供灑掃守巖室而已。如此五年,愈加勤肅。夫人曰:汝真可教。因以姓氏本末告之。曰:我久在人間,今接太上召,不復得停,念汝專謹,欲教汝長生之方,而我所受服適可授三天,真人不可以教始學。有安期先生燒金液丹法,立可得用。明日當來,吾將以汝付囑焉。明日,安期果至,乘駮驎,朱衣玉佩,從六七仙人,皆執節奉衛。見夫人,拜揖甚恭。飲宴半日許,夫人因指明生曰:此子有心向慕,殆可教訓。且欲令就君受金液丹方,便宜將去。安期曰:諾。但恐淺薄,不足訓授耳。夫人語明生曰:我不得復停,汝隨此君去。明生流涕而辭,乃隨安期負笈,凡二十年,乃受金液之方,鍊而昇天。
《岱史》:安期生在泰山,遇李少君入山採藥,病困。安期生,與神樓散,一匕而愈。
《酉陽雜俎》:天翁,姓張,名堅,字刺渴。漁陽人,少不羈無所拘忌,常張羅,得一白雀,愛而養之。夢天劉翁責怒,每欲殺之,白雀輒以報堅,堅設諸方待之,終莫能害。天翁遂下觀之,堅盛設賓主,乃竊騎天翁車,乘白龍,振策登天。天翁乘餘龍,追之不及。堅既到天宮,易百官,杜塞北門,封白雀為上卿,侯改白雀之孕,不產於下土,劉翁失治,徘徊五岳作災。堅患之,以劉翁為泰山太守,主生死之籍。〈按此條荒謬已極,不言時代,以其所言,乃泰山之始也。故列之
于此
〉
《神仙傳》:劉馮者,沛人。學道於穆王子服、石柱英,及中岳石流黃。年三百餘歲,而少容。後入泰山中。
泰山下老父者,失其姓名。武帝巡狩見老父鉏於道間,頭上白光高數丈。問之,對曰:臣年八十五,時衰老垂死,頭白齒落,有道者,教臣絕穀,服丹飲水,並作神枕,枕中有三十二物,其二十四物以當二十四氣,其八物以當八風。臣行之,轉少,日行三百里。今年九十矣。帝受其方,賜縑帛去。父入岱宗山十年。五年時一還鄉里。三百餘歲,乃不復還也。
《列仙傳》:岱宗石室中,上下懸絕,其中金床玉几。泰山道士稷丘君,武帝時以道術受賜。後上東巡泰山稷丘,君冠章甫衣黃衣,擁琴來拜武帝曰:陛下勿上,上必傷足。帝必欲上。及數里,左右足指皆折。乃止。馬明靈者,齊國臨淄人,本姓和,字君賢,為縣吏。捕賊,為所傷。當時殆死。良久,忽於道間見一女,以肘後管中一丸藥,大如小豆,與明靈服之,於是即愈血絕創合。隨神女還岱宗室中,上下懸絕,重巖深隱,其去地千餘丈,中有金床玉几,非人跡之所能至。
崔文子,泰山人,好黃老術,潛居山下,作黃丸賣藥,有疫氣者,飲藥即愈。
《稽神錄》:漢宗正卿劉皞,忽夢一人,手執文簿,殆似冥吏,意其知人命祿。乃詰之,仍希閱己將來窮達。吏曰:作齊王判官,後為司徒宗正卿。皞自以朝籍已高,不樂卻為王府官職。夢覺,歷歷記之。亦言於親友。後銜命使吳越,路由鄆州,忽於公館染疾。恍惚憶其曾夢為齊王判官,恐是泰山神天齊王也。乃令親侍就廟,陳所夢炷香,擲筊以質之,一擲果應宗正卿。以家事未了,更將懇明神祈俟過海迴,得以從命,頻擲不允。俄,卒於郵亭。
《搜神記》:後漢胡母班,曾至泰山之側,為泰山府君所召,令致書於女婿河伯處,云:至河中流,扣舟呼青衣,當自有取書者。果得達復,為河伯致書府君云。《列異傳》:魏蔣濟為領軍。其婦夢見亡兒,涕泣曰:死生異路,我生時為卿相子孫,今在地下,為泰山伍伯,憔悴困辱,不可復言。今太廟西謳士孫阿,今見召為泰山令,願母為白侯,屬阿,令轉我得樂處。言訖,母忽然驚寤。明日以白濟,濟曰:夢為爾耳,不足怪也。明日暮,復夢曰:我來迎新君,止在廟下未發之頃。暫得來歸。新君明日日中當發。臨發多事,不復得歸。永辭於此。侯氣彊難,感悟,故自訴於母,願重啟侯:何惜不一試驗之。遂道阿之形狀,言甚僃悉。天明,母重啟侯:雖云夢不足怪,此何太適,適亦何惜不一驗之。濟乃遣人詣太廟下,推問孫阿,果得之形狀,證驗悉如兒言。濟涕泣曰:幾負吾兒。於是乃見孫阿,具語其事。阿不懼當死,而喜得為泰山令,惟恐濟言不信也,曰:若如節下言,阿之願也。不知賢子欲得何職。濟曰:隨地下樂者與之。阿曰:輒當奉教。乃厚賞之。言訖,遣還。濟欲速知其驗,從領軍門至廟下,十步安一人,以傳阿消息。辰時,傳阿心痛;巳時,傳阿劇;日中,傳阿亡。濟泣曰:雖哀吾兒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後月餘,兒復來,語母曰:已得轉為錄事矣。
《搜神記》:昔太祖年七十,只養一子,年十三而夭,太祖與夫人晝夜悲泣不止。夫人忽一夜夢見亡兒來,謂母曰:某今差在泰山,五百日驅使,苦無暫休。今泰山府君取周王為嶽宿,阿娘可為兒囑王,安兒於樂處,免有驅役。言訖,洒涕而別。其母睡覺,悲不自勝。太祖問:有何故。具以事白太祖,曰:夢以想成,生死殊道,漠漠然何可憑也。翌日,晝寢,復自夢見亡子曰:昨日請阿娘咨告,如何卻以為無憑也。既若不信,但看周王三月十八日必死,若不死,即虛也。太祖夢覺信之,明旦喚文王來語,曰:朕昨晝寢夢見亡子,云被差問泰山府,五百日驅使。今泰山府君,取卿為宿。今夢想之頃,朕亦不信。儻如所夢,卿即方便安兒於樂處。周王曰:短長之數,豈可逃乎。然念永別清朝,將辭昭代,已審聖旨,豈敢違命。泣涕交下,哀戀久之。太祖乃賜王絹十匹,以贖亡兒。果於三月十八日卒。經十餘日,太祖又夢見兒,顏色和悅,謂父曰:蒙托父王,文王任所職,遷兒於泰山府錄事參軍,不監印,差帝南人代役,仰荷君恩,敢不上報。太祖夢覺,喜而復悲,即發人往問帝南人死虛實。使回云:亡經十五日。事驗有實,方知鬼神之道,昭然不可謂之無矣。〈按太祖及周王,或魏或晉,俱不知其
所指。其云年七十歲養一子,今以史傳考之,皆不合
〉
《還冤記》:晉富陽縣令王範,有妾桃英,殊有姿色,遂與閣下丁豐、史華期二人姦通。範嘗出行不還,帳內都督孫元弼,聞丁豐戶內有環珮聲。覘視,見桃英與同被而臥。元弼叩戶,面叱之,桃英即起,攬裙理鬢,躡履還內。元弼又見華期帶佩桃英麝香。二人懼元弼告之,乃共謗元弼與桃英有私。範不辨察,遂殺元弼。有陳超者,當時在座勸成元弼罪。後範代還,超亦出都看範,行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起腋脛,曳將去入荒澤中,電光照見一鬼,面甚青黑,眼無瞳子,曰:吾孫元弼也,訴怨皇天,早見申理,連時候汝,乃今相遇。超叩頭流血。鬼曰:王範既為事主,當先殺之。賈景伯、孫文度,在泰山元堂下,共定生死名錄。桃英魂魄,亦收在女青亭者,是第三地嶽,名在黃泉下專治女鬼。投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揚都,詣範,未敢說之。便見鬼從外來,徑入範帳。至夜,範始眠,忽然大魘,連呼不醒。家人牽青牛臨範上,並加桃人左索。向明,小蘇十許日而死。妾亦暴亡。超亦逃走長干寺,易姓名為何規。後五年三月三日臨水,酒酣,超云,今當不復畏此鬼也。低頭,便見鬼影已在水中,以手撏超鼻,血大出,可一升許。數日而殂。
公元322年
《幽明記》:巴丘縣有巫師舒禮,晉永昌元年,病死,土地神將送詣泰山。俗常謂巫師為道人,初過冥司福舍前,土地神問門吏,此云何所門,吏曰:道人舍也。土地神曰:舒禮即道人。便以相付。禮入門,見千百間屋,皆懸簾置榻,男女異處,有念誦者,唄唱者,自然飲食,快樂不可言。禮名已送泰山,而身不至。忽見一人,八手四眼,提金杵逐禮。禮怖,走出。神已在門外,遂執禮送泰山。泰山府君問禮:卿在世間何所為。禮曰:事三萬六千神,為人解除祠祀。府君曰:汝佞神殺生,其罪應重。付吏牽去。禮見一物,牛頭人身,持鐵叉,捉禮,投鐵床上,身體焦爛,求死不得。經累宿,備極冤楚。府君問主者,知禮壽未盡,命放歸,仍誡曰:勿復殺生淫祀。禮既活,不復作巫師。
《真靈位業圖》:玉清三元宮第二左位,司命東嶽上真卿,太元真人茅君諱盈字叔申。
第六左位,岱宗神侯,領羅酆右禁司鮑元節。
地仙散位,賈元道李叔勝言,成生傅道流四人,並隸司命王察,試學道者在泰山。
泰山君秦顗字景倩,為四鎮,領鬼兵萬人,有長史司馬,復有小鎮,數百各領鬼兵數千人。
《洞淵集》:泰山名蓬元太空之天,即太昊為青帝治東嶽,主萬物發生,考校死生鬼神之所。歷代帝王報功封禪之嶽,上應奎婁之精,下鎮魯地之分野。
《茅君傳》:仙家凡三十六洞,天泰山周迴,三千餘里名,三宮空洞之天。
《博聞錄》:泰山名蓬元,太空洞天嶽,帝所居其高,四千丈環一千里。
《龍魚圖》:泰山神姓圓名常龍,一云泰山君元丘目睦,泰山將軍唐巨。
公元409年
《述異記》:義熙五年,宋武帝北討鮮卑,大勝。進圍廣固,軍中將佐,乃遣使奉牲薦幣謁岱岳廟。有女巫秦氏,奉高人,同縣索氏之寡妻也。能降靈宣教,言無虛唱。使使者設禱,因訪克捷之期。秦氏乃稱教曰:天授英輔,神魔所擬,有征無戰。來年二月五日,當剋。如期而三齊定焉。
《廣古今五行記》:丹陽石秀之,宋元嘉中,堂上忽有一人,著平巾幘,烏布褲褶,擎一板及門,授之曰:聞巧侔班垂劉杭尤妙,泰山府君,故使相召。秀之自陳,止能造車,劉杭不及高平。劉儒忽持板而沒,劉杭時為朝請除歷陽郡丞,數旬而歿。
公元412年
《魏書·段承根傳》:承根父暉,字長祚,師事歐陽湯。有一童子,與暉同志。後二年,辭歸,從暉請馬。暉戲作木馬與之。童子甚悅,謝暉曰:吾,泰山府君子,奉敕遊學,今將欲歸。損子厚贈,無以報德。子後位至常伯,封侯。非報也,且以為好。言終,乘木馬騰空而去。《法苑珠林》:後魏末,齊州釋志湛者,住泰山北邃谷中,銜草寺,省事少言,人鳥不亂。恆誦法華。將終,時神僧寶誌謂梁武帝曰:北方銜草寺須陁洹聖僧,今日滅度。湛之亡也,無惱而化,兩手各舒一指,有梵僧云。斯初果人也。還葬山中,後發看之,惟舌如故,眾為立塔表焉。
公元588年
《五行記》:隋文帝開皇初,安定李文府仕兗州須昌縣丞。至開皇八年,見州故錄事孔瓚,即須昌人,先亡。忽白日,至文府廳前,再拜。文府驚問:何為。云:泰山府君選好人,瓚以公明幹,輒相薦舉。文府憂惶,叩頭。瓚良久云:今更為方便,慎勿漏言。至十年,自說之。說訖,便覺不快,須臾而死。
《濟南府志》:法安姓鼓氏,安定鶉觚人,少出家太白山九隴精舍。開皇中,晉王召見,住慧日寺。及駕幸泰山,遇渴,安以刀刺石,引水給帝。後住神通寺,初與王入谷安,見一僧乘驢來,王問:何人。安曰:斯朗公也,即創造神通,故來迎耳。終年九十八。
公元650年
《廣異記》:唐高祖將封東岳,而天久霖雨,帝疑之。使劉仁軌問華山道士李播,為奏玉京天帝。播云:待問泰山府君。遂令呼之。良久,府君至拜,謁甚恭。播曰:唐皇帝欲封禪,如何。對曰:合封。後六十年,又合一封。播揖之而去。時仁軌在播側立,見府君。府君屢顧之。播又呼回,曰:此唐宰相,不識府君,無宜見怪。既出,謂仁軌曰:府君薄怪相公不拜,令左右錄此人名。所以呼回處分耳。仁軌惶汗。久之,播曰:處分了當,無苦也。其後帝遂封禪。
公元655年
《報應記》:唐沈嘉會,貞觀中任校書郎,以事配蘭州。思歸甚切。每旦夕常東向拜泰山,願得生還。積二百餘日。永徽六年十月三日夜,見二童子,儀服甚秀,云是泰山府君之子,府君媿公朝夕拜禮,故遣奉迎。嘉會云:泰山三千餘里,何能可去。童子曰:先生閉目,勿憂道遠。即依其言,瞬息之間,便到。宮殿宏麗,童子引入謁拜府君,即延入曲室,對坐談笑,無所不至。謂嘉會曰:人之為惡,若不為人,誅死後,必有鬼得而治,無有徼幸,而免者也。若日:持金剛經一遍,即萬罪皆滅,鬼官不能拘矣。又云,前府君有過天曹黜之某,姓劉嘉會亦不敢問其他。也嘗與嘉會雙陸,兼設酒肴,嘉會起于小廳,東見姑臧令慕容仁軌,執笏端坐云府君帖追到此,已六十日未。蒙處分嘉會坐啟府君便令召仁軌,入謂曰:公縣下有婦人阿趙,被縣尉無狀栲殺,阿趙來訴遂誤追公庭,前有盆水,府君令洗面,仍遣一小兒送歸。嘉會亦辭,復令二男送。凡在泰山二十八日。家人但覺其精神昏昧,既還如舊。嘉會話仁軌於眾,長史趙持滿令人驗之,無不同。自此常持《金剛經》。遇赦得歸。
《岱史·遺蹟紀》:唐張僊,不知何許人,開元中與,李某同至,泰山學道。久之,李以宗室辭歸,仕至大理丞。屬安祿山亂,㩦家襄陽,尋奉使揚州,途覯張子,邀李同宿,門庭壯麗,儐從璀璨。李視女妓中,有持箏者,酷似其妻。及罷,張呼持箏者,以林擒繫裙帶上,各散去。明日,李復至門館,荒穢無行人跡。詢鄰人曰:此劉道元宅,已十餘年無居者。尋還襄陽,索其妻裙帶,果得。林檎問其故,云:一夕,夢見五六人追,云張僊喚,搊箏。臨別,以林檎繫裙帶上。於是知張已得僊矣。
《濟南府志》:降魔僧,《水經》云:開元中靈巖寺,有降魔僧教人以不寐多作茶飲,亦因之成俗,云奐山得仙於靈巖寺,明鏡石山頂。
《集異記》:貞元初平盧帥,李納病篤,遣押衙王祐禱于岱宗,齋戒而往。及嶽之西南,遙見山上有四五人,衣碧汗衫,半臂,其餘三四人,雜色服飾,乃從者也。碧衣持彈弓,彈古樹上山鳥,一發而中,鳥墮樹,從者爭掩捉。王祐見,前到山下,人盡下車卻蓋,向山齊拜。比祐欲到,路人皆止。祐下車,此三郎子、七郎子也。遂拜。碧衣人從者揮路人,令上車,路人躊躕,碧衣人自揮手,又令人上持彈弓,于殿西南,以彈弓斲地,俯視如有所伺。見王祐,乃召之前,曰:何為來。祐具以對。碧衣曰:吾本使已來矣,何必更為此行。要見使者乎。遂命一人曰:引王祐見本使。遂開西院門,引入,見李納,荷校滅耳。踞席坐於庭,王祐驚泣,前伏,抱納左腳,噬其膚,引者曰:王祐可退卻。引出,碧衣猶在殿階,謂祐曰:要見新使邪。又命一人從東來,形狀短闊,神彩可愛。碧衣曰:此君,新使也。祐拜訖,無言。祐似欠啑,而遲者久之。忽無所見,惟蒼苔松柏悄然嚴靜,乃薦奠而迴,見納。納呼入臥內,問王祐。祐但以薦奠畢,擲樗蒲投具得吉兆告納。納曰:祐何不實言,何故噬吾足。于是舉足,乃祐所噬跡也。祐頓首,具以實告納,曰:適見新使為誰。祐曰:見則識,不知其名也。納乃召三人出,指師古曰:此是也。納遂授以後事。言畢而卒。王祐初見納荷校。問曰:僕射何故如此。納曰:平生為臣之辜也。蓋不得已。如何今日復奚言也。
公元656年
劉元迥者,狡妄人也,自言能鍊水銀作黃金。又巧以鬼道惑眾,眾多迷之,以是致富。李師古鎮平盧,招延四方之士,一藝者至,則厚給之。元迥遂以此術干師古。師古異之,面試其能,或十銖五銖,皆立成焉。蓋先以金屑置于汞中也。師古曰:此誠至寶,宜何用。元迥貴成其奸,不虞後害。乃曰:雜之他藥,徐燒三年,可以飛仙。為食器,可以避毒。以為玩用,可以辟邪。師古大神之,因曰:再燒,其期稍緩,子且為我化十斤,將備吾所急之器也。元迥本衒此術規師古錢帛,逡巡則謀遯去,為師古縻之,專令燒金,其數極廣,元迥無從而致,因以鬼道說師古曰:公紹續一方三十餘載,雖戎馬倉廩,天下莫與之,儔然欲遣四方仰歸威德,所圖必遂者,須假神祇之力。師古甚悅,因而詢之。元迥則曰:泰嶽天齊王,元宗東封,因以沉香刻製其像,所以元宗享國永年,公能以他寶易其像,則受福與開元等矣。師古狂悖,甚然之。元迥乃曰:全軀而致,或恐卒不能辦。且以黃金十五斤鑄換其首,固當獲祐矣。師古曰:君便先為燒之,速成其事。元迥大笑曰:天齊雖曰貴,神乃鬼類耳。若以吾金為其首,豈冥鬼敢依至靈之物哉。是則斥逐天齊,何希其福哉。但以山澤純金而易之,則可矣。師古尤異之,則以藏金二十斤恣元迥所為,仍命元迥就嶽廟而易焉。元迥乃以鉛錫雜類鎔其外而置之,懷其真金以歸,為師古作飲食器皿,靡不辦集矣。師古尤加禮重,事之如兄。玉帛姬妾居第,資奉甚厚。明年,師古方宴僚屬將吏,忽有庖人自廚,徑詣師古于眾會之中,因舉身丈餘,蹈空而立,大詬曰:我,五嶽之神,是何賊盜,殘我儀質。我上訴於帝,涉歲方歸。及歸,我之甲兵軍馬帑藏財物,皆為黃石公所掠去。則又極罵,復聳身數丈。良久,履地。師古令曳去,庖人無復知覺,但若沉醉者。數日,師古則令盡作戎車戰士戈甲旌旗,及紙錢綾帛數十車,就泰山而焚之,尚未悟元迥之奸。方將理之,而師古暴瘍。不數日,腦潰而卒。其弟師道領事,即令判官李文,會虞早等按之。元迥辭窮,戮之於市。
公元819年
《河東記》:柳澥,少貧,遊嶺表,廣州節度使孔戣遇之,甚厚,贈百餘金,諭令西上。遂與秀才嚴燭、曾黯數人同舟,北歸,至陽朔縣南六十里,方博于舟中,忽推去博局,起,離席,以手接一物。初視之,若有人投刺者,即急命衫帶泊舟而下,立于沙岸,拱揖而言曰:澥幸得與諸君同事,符命雖至,當須到桂州,然後議行李。君宜前路相候。曾嚴見澥之所為,不覺懍然,亦皆肸蠁如有所睹。澥即卻入舟中偃臥。吁嗟良久,謂二友曰:僕已受泰山主簿,向者車乘吏從畢至,已與約至桂州矣。自是無復言笑,亦無疾,但每至夜,泊之處,則必箕踞而坐,指揮處分,皆非生者所為。陽朔去州尚三日程,其五十灘,常須舟人盡力乃過。至是一宿而至,澥常見二紫衣具軍容,執鎚驅百餘卒在水中,推挽其舟。澥至桂州,修家書纔畢而卒。唐元和十四年八月也。
《酉陽雜俎》:邢和璞得黃老之道,曾居終南,好道者多卜築依之。崔曙年少,亦隨焉。伐薪汲泉,皆是名士。邢嘗謂其徒曰:三五日,有一異客,君等可為予辦一味也。數日,備諸水陸,遂張筵於一亭,戒無妄窺,眾皆閉戶不敢謦欬。邢下山,延一客,長五尺,闊三尺,首居其半,緋衣寬博,橫執象笏,其睫疏揮,色若削瓜,鼓髯大笑,吻角侵耳。與邢劇談,多非人間事故也。崔曙不耐,因走而過庭,客熟視,顧邢曰:此非泰山老師乎。邢應曰:是也。客曰:更一轉則失之千里,可惜及暮而去。邢命崔曙,謂曰:向客上帝戲臣也。言泰山老師頗記無。崔垂泣,言,某實泰山老師,後身不復記憶,幼常聽先人言之。
《幽怪錄》:董慎為泰山府君呼為錄事,令決疑獄慎,舉秀才張審通決之,甚當。府君喜其聰敏。于頞上更安一耳,既還,頞極痒,湧出一耳,尤聰。時人曰:天有九頭鳥,地有三耳秀才。亦呼為雞冠秀才。
《靈應錄》:永嘉縣有一人患瘇,衣裳襤褸,顏色寒餒,於市中求乞。群小兒多將篾隨後,摵其瘇處,亦不為怒。有薛主簿愍之,來即與飲食,去亦不謝。或時負薪出賣,至暮,從水南而往,莫知所止。薛後暴卒,見一人持文帖云,泰山府君。追,薛憂惶,隨往,經歷路岐甚崎嶇。入一城中,如官府。薛立門外,追者入唱喏云:某乙到。聞聲云,領入,追者卻出,引薛至階前。仰視,一人衣王者之服,廳宇高敞,兩廊數十人濟濟而立。王問因何事追之,吏云:為前生冤家執論。王遣之,令勘對。薛方回身,忽報大舅至。王即起身迎揖。薛觀之,乃瘇者也。遂高聲叫相救。瘇者見薛,拍手驚曰:主簿何得來此。王曰:有冤債追。瘇者謂王曰:老舅承斯人顧盼,可為拔之乎。王愀然,良久,謂吏曰:試看命如何。吏趨出將到二卷簿書檢出,有三十年在。王曰:奇哉。乃謂薛曰:能作善業,即得還。薛曰:如得還生,願造尊勝幢子所解冤讎。王令一吏記之。語畢,又一吏報云:某乙冤讎,已承功德解脫。王顧薛,欣然稽首,曰:大哉法力,還世,速建置,無遷延。若非舅知識,亦難相為。吏令拜王及舅王。處分吏曰:令向追者,準前押領薛回,不得停駐。遂引從舊路歸,直至所居門首,似夢覺,家人號泣云:一宿矣。頃,方能言斯事,後遂每日一食,建幢子專持。念其瘇者,即不至矣。乃圖像供養焉。《傳奇》:寶曆中,有封陟孝廉者,居於少室,貌態潔朗,性頗貞端。志在典墳,僻於林藪書堂之畔,泉石清雅。時夜將午,忽飄異香,俄有輜軿自空而降,直湊簷楹,見一仙姝,侍從華麗,斂衽而揖陟曰:某籍本上仙,謫居下界,伏見郎君,神儀濬潔,襟量端明。特謁光容,願持箕帚。陟正色曰:某家本貞廉,性惟孤介,不敢當神仙降顧。姝曰:某乍造門牆,未申懇迫,後七日更來。後七日夜,姝又至,騎從如前時。入白陟曰:某以業緣遽縈,魔障欻起,所以激切。前時布露丹懇,願垂采納,無阻精誠。陟又正色曰:某身居山藪,志已顓蒙,不識鉛華,豈知女色。幸惟速去,無相見尤。姝曰:願不貯其深疑,幸望容其陋質。後七日更來。後七日夜,姝又至,言曰:逝波難駐,西日易頹,花木不停,薤露非久。我有還丹,頗能駐命。許其依托,必遣君壽例三松,瞳方兩目。仙山靈府,任意追遊。陟怒目而言曰:我居書齋,不欺暗室,是何妖精,苦相陵逼。無更多言,倘若遲迴,必當窘辱。侍衛諫曰:小娘子迴車,此木偶人,不足與語,況窮薄當為下鬼,豈神仙配偶耶。姝長吁曰:我所以懇懇者,為是青牛道士之苗裔,況此時一失,又須曠居六百年,不是細事。嗚呼。此子大是忍人。留詩曰:蕭郎不顧鳳樓人,雲澀迴車淚臉新。愁想蓬瀛歸去路,難窺舊苑碧桃春。輜軿出戶,珠翠響空,泠泠蕭笙,杳杳雲路。然陟意不易。後三年,陟染疾而終,為泰山所追,束以大鎖,使者驅之,欲至幽府。忽遇神仙騎從,清道甚嚴。使者躬身於路左,曰:上元夫人遊泰山耳。俄有仙騎召使者,與囚俱來。陟至彼,仰窺,乃昔日求偶仙姝也。但左右彈指悲嗟,仙姝遂索追狀曰:不能於此人無情。遂索大筆,判曰:封陟往雖執迷,操惟堅潔,實由朴戇,難責風情。宜更延一紀。左右令陟跪謝。使者遂解去鐵鎖,曰:仙官已釋,則幽府無敢追攝。使者卻引歸。良久,蘇息後,追悔昔日之事,慟哭自咎而已。《大唐奇事》:廉廣者,魯人也。因採藥於泰山,遇風雨止於大樹下。及夜半,雨晴,信步而行,俄逢一人,有若隱士。問廣曰:君何深夜在此。乃林下共坐,語移時忽,謂廣曰:我能畫,可奉君法。廣唯唯乃曰:我與君一筆,但密藏焉,即隨意而畫,當通靈。因懷中取一五色筆,以授之。廣拜謝訖,此人忽不見。爾後頗有驗,但祕其事,不敢輕畫。後因至中都縣,李令者,性好畫。又知其事,致廣至,飲酒,從容問之,廣祕而不言。李苦告之,廣不得已。乃於壁上畫鬼兵百餘,狀若赴敵。其尉趙知之,亦堅命之,廣又於趙廨中壁上畫鬼兵百餘,狀若擬戰。其夕,兩處所畫之鬼兵,俱出戰。李及趙既見此異,不敢留,遂皆毀所畫鬼兵,廣亦懼而逃往下邳。下邳令知其事,又切請廣畫,廣因告曰:余偶夜遇一神靈,傳得畫法,每不敢下筆,下筆往往為妖,幸恕之。其宰不聽,謂廣曰:畫鬼兵即戰,畫物必不戰也。因命畫一龍。廣勉而畫之,筆纔絕,雲蒸霧起,飄風倏至,畫龍忽乘雲而上,致滂沱之雨,連日不止。令憂漂壞邑居,復疑廣有妖術,乃收廣下獄,窮詰之。廣稱無妖術,以雨猶未止,令怒甚。廣於獄內號泣,追告山神。其夜,夢神人言曰:君當畫一大鳥,叱而乘之飛,即免矣。廣及曙,乃密畫一大鳥,試叱之。果展趐,廣乘之,飛遁而去。直至泰山而下,尋復見神,謂廣曰:君言泄於人間,固有難厄也。本與君一小筆,欲為君致福,君反自致禍,君當見還。廣乃懷中探筆還之,神尋不見。廣因不復能畫。下邳畫龍,竟為泥壁。
公元827年
《前定錄》:京兆尹趙郡李敏求應進士,八就禮部,試不利。太和元年秋,旅居宣平里,日晚擁膝愁坐,忽如沉醉。俄而,精魄去身,約行六七十里,至一城府門之外,有數百人。忽一人出拜之,即敏求十年前所使張岸也。敏求曰:汝前年隨吾旅遊,卒於涇州,何得在此。對曰:某自離二十二郎,後事柳十八郎,職甚雄盛。今作泰山府君判官,二十二郎既至此,亦須一見。遂於稠人中,引入通見。入門,兩廊多有衣冠,或有愁立者,或白衣者,或執簡板者,或有將通狀者,其服率多慘紫或綠色。既至廳,柳揖,與之言曰:公何為到此。得非為他物所誘乎。公宜速去,非久住之所也。敏求具如此答。柳命吏送出,將去,懇求知將來之事。柳曰:人生在世,一食一宿,無不前定。所不欲人知者,慮君子不進德修業,小人惰於農耳。君固欲見,是亦不難。乃命一吏,引敏求至東院,南有屋一百餘間,從地至屋,書架皆滿文簿籤帖,一一可觀。吏取一卷,唯出三行。其第一行云:太和二年罷舉。第二行云:其年婚姻,得伊宰宅錢二十四萬。其第三行云:受官於張平子。餘不復見。敏求既醒,具書於褾袂之間。明年,客遊西京,過時不赴舉。其年,遂娶韋氏。韋之外親伊宰將鬻別第召敏求而售之,因訪所親,得價錢二百萬。伊宰乃以二十萬貺敏求,既而當用之券頭,以四萬為貨。時敏求與萬年尉戶曹善,因請之省所用資,伊亦貺焉,累為二十四萬。明年,以廕調授河南北縣尉,縣有張平子墓。時說者,失其縣名,以俟知者。
《耳目記》:會昌中,有王瑤者,自云:遠祖本青州人,事平盧節使。時主公姓李,不記其名,嘗患背疽,眾醫莫能愈。瑤祖請以牲幣,禱於岱宗,遂感現形,留連顧問。瑤祖因叩頭泣血,願垂矜憫。嶽神言曰:爾之主帥,位居方伯,職在養民。而虐害生靈,廣為不道,淫刑濫罰,致冤魂上訴。所患背瘡,蓋鞭笞之驗,必不可愈也。天法所被,無能宥之。瑤祖因拜乞,一見主公,洎歸青丘,主公已殂歿矣。瑤祖具以泰山所睹之事,白於主公夫人。云何以為驗。瑤祖曰:某當在冥府之中,亦慮歸之不信。請謁主公備窺縲絏,主公遂裂近身衣袂,方圓寸餘,以授某曰:爾歸,將此以示吾家。其衣袂見在,夫人得之,遂驗臨終所服之衣,果有裁裂之處,瘡血猶在。知其言不謬矣。
《稽神錄》:明經趙瑜,魯人,累舉不第,困厄甚。因遊泰山,祈死於嶽廟。將出門,忽有小吏,自後至曰:判官召。隨之而去,奄至一廳事,簾中有人云:人所重者生,君何為祈死。對曰:瑜應鄉薦,累舉不第,退無歸耕之資,湮厄貧病,無復生意,故祈死耳。良久,聞簾中檢閱簿書,既而言曰:君命至薄,名第祿仕皆無分。既此見告,當有以奉濟。今以一藥方授君,君以此足給衣食。然不可置家,置家則貧矣。瑜拜謝而出。至門外,空中飄大桐葉。至瑜前視之,乃書巴豆丸方於其上,亦與人間之方正同。瑜遂自稱前長水令,賣藥於夷門,市餌其藥者,病無不愈,獲利甚多。道士李德陽,親見其桐葉已十餘年,尚如新。
公元1098年
《岱史·遺蹟紀》:唐呂嵒,字洞賓。宋天聖戊寅三月二十一日,書五言絕句於王母池,署其後曰:回翁題,政和丙申六月十八日。復書七言絕句,署其後曰:回公再書。前後書法,皆類顏魯。公再書二字,類遲賢亭刻,人莫能識。好事者,摹其真蹟於會真宮,視其詩,則知純陽子三至泰山矣。
《道經》:五嶽之神,分掌世界人物,各有攸屬。岱泰山乃天帝之孫,群靈之府,主世界人民官職,生死貴賤等事。
《洞天福地記》:十洞天,第二委羽洞,周迴一萬里,名大有虛明之天,在兗州東嶽,光明景曜,妙異不可備陳。大上列上真之封掌之。
三十六小洞天,第二洞,東嶽泰山,周迴一千里,名蓬元之天,在兗州。
《道藏書》:泰山周迴一百六十里,畸五十步,方面各四十里。
《五嶽記》:東嶽泰山嶽神天齊王,領仙官仙女九萬人,山周迴二千里,在兗州奉符縣。
《玉堂閑話》:兗之東鈔里泗水上,有亭,亭下有天齊王祠,中有三郎君神,祠者巫云天齊王之愛子。相傳岱宗之下,樵童牧豎,或有逢羽獵者,騎從華麗,儼若侯王,即此神也。魯人畏敬過於天齊。朱梁時,葛周鎮兗部署,舉家婦女遊於泗亭,遂至神祠,周有子十二郎者,其婦美容,止拜於三郎君前,熟視而退。俄而病,心痛踣地,悶絕久之,舉族大悸。即禱神,有頃,乃瘳,自是神情失常,夢寐恍惚,常與神遇。其家懼,送婦往東京以避之。未幾,其神亦至。謂婦曰:吾尋汝久矣,今復相遇。其後信宿輒來。每神將至,婦則先欠伸,呵嚏。謂侍者曰:彼已至矣。即起入帷中,侍者屬耳伺之,則聞私竊語笑,逡巡方去,率以為常。其夫畏神,竟不敢與婦同宿。久之,婦卒。
《野人閑話》:羅江縣道士譙乂俊,壯年,忽夢太山府君追之,賜以黃敕補為杖直,晝歸陽間,夜赴冥府,如此二十餘年。常說人間有命未終,為惡者追生魂,笞之。其人在陽間之病,或貧乞是也。往見親戚及里人,被笞者,明旦往視之,皆驗。然恆願得免,忽於冥間遇道士,不言姓名,謂曰:爾何不致名者。晝於陽間,上告南辰北極,必得免。乂俊依此虔告。忽爾,泰山府君,卻追黃敕,自是遂免。因入道,攻《易》,年八十餘。
《岱史·遺蹟紀》:元丘長春,不知何許人,嘗居泰山南阯長春觀,以全真為教。元賜號神仙無為演道太宗師,別號長春子。後去之嶧山,有仙化遺跡。〈按《元史·丘處機傳》:處機,登
州栖霞人,號長春子。
〉
張志純,號天倪子,泰安埠上保人。六歲,能誦五經。十二歲,入元門,居會真宮,數載,道行超群。初名志偉,元主改今名,賜號崇真保德大師。授紫服,重建岱岳、升元二觀及上嶽廟。元初,王奕斐贈詩云:赤松宗世遠,岳地作神仙。註云:其人百二十歲,三見帝,學士徐世隆題其小影曰:形雖羸於道則肥,性雖介於物則齊。具儒墨之體用,見天地之端倪。杜仁傑曰:其學也,老莊。其志也軒岐。郡人王天挺曰:冰霜外潔,日星內炳。又曰:山澤之臞,道德之腴,徐徐于于,此世之所謂天倪子者乎。化日,自頌曰:脫下娘生皮袋,此際樂然輕快。百尺竿頭進步,蓬元洞府去來。前世宿德醫僧,今非道門小才。
徐世隆,別號復齋,不知何許人。元翰林學士夙與泰山天倪子游,元季喪亂,變姓名,上下泰山,常居岳祠,或城隍廟。三穉子從學,一教習泅水,超距,一授《漢書》,其一曰:王圭,授舉子業。久之,別去,言三子貴賤短修。其後,授《漢書》者,目盲,賴說書為衣食。習泅水者,遇濟南灌城之厄,以泅解圍,以超距脫死。致爵賞圭登科膺爵,三人所至,悉如其言。圭年八十許時,世隆復來見。天順間,又至泰山,惟升元觀一老道士識之,其容貌如兒時所見。後不知所終。
成興公,真人,不知何許人。仙道成於泰山。
王從之,不知何許人。初官翰林,後隱泰山,跏趺而化人,稱其地曰蛻仙巖。
《語怪》:往年,兗州有人,家贅婿,與其妻妹私通。事頗露,二人屢自分疏。既而語家人:吾二人不能自明,當共詣岱頂,質諸天齊帝。遂與俱去,告於神:吾二人果有私,乞神明加誅。祝訖,下山,各以為謾眾而已。神固何知。行至山半,趨林薄僻處,行淫焉。久而不歸,家人登山覓之,始得於林,則皆死矣。而其二陰根交接,粘著不解。方知神譴之以示眾也。
《潛確類書》:東嶽泰山,羅浮括蒼,為佐命蒙山,東山為佐理。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