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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卷目录
衡州府部艺文二
南岳莲华峰说 明王夫之
衡说 丘兆麟
禹碑说 王世贞
愧轩记 顾宪成
撤黄茅驿马记 康元积
请裁黄堡驿马弊书 前人
衡州府部艺文三〈诗〉
送司马承祯往南岳 唐元宗
自湘源至潭州衡山县 宋之问
耒阳溪夜行 张九龄
夜渡湘江 孟浩然
赠衡山麋明府 前人
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 李白
送陈郎将归衡 前人
送族弟襄归桂阳 前人
赠嵩山焦鍊师〈并序〉 前人
江上送女道士褚三清游南岳 前人
望岳 杜甫
过南岳入洞庭湖 前人
耒阳舟中有怀卢侍御 前人
发潭州 前人
衡州送李大夫七丈赴广州 前人
题衡山文宣庙新学堂呈陆宰 前人
衡南夕望 前人
衡岳望己公 前人
入衡州 前人
回棹 前人
送李敖南岳书记 郎士元
题三湘图 前人
合江亭 韩愈
祝融峰 前人
岣嵝峰 前人
石鼓合江馆 柳宗元
过衡山 前人
李道士归衡山 张乔
送曲山人之衡州 司空曙
伊山 张祜
奉敕祭南岳十四韵 吕温
衡阳早春 前人
旅次衡山 裴说
岳馆 沈云卿
送李山人往衡山 黄滔
送友归衡山 杜荀鹤
题玉泉溪 湘驿女子
拜岳石 宋赵抃
桂阳劝农 陈傅良
泻洪亭 张公绶
太平寺慈氏阁 黄庭坚
水帘洞 毕田
和元晦莲花峰韵 张栻
望月亭 前人
登上封寺 前人
祝融峰 朱熹
祝融峰 前人
莲花峰 前人
合江亭 文天祥
祝融峰 僧佛印
过衡阳 明解缙
忆衡山 陈献章
朱陵洞 王在晋
虎跑泉 李攀龙
望岳亭 王心
禹碑歌 杨慎
南岳山歌 管大勋
牧云峰 李国相
花药山 许宗鲁
回雁峰 前人
朱陵洞 刘尧诲
望日亭 伍让
石鼓山 前人
天圣岩 前人
石鼓山大观楼歌 邓云霄
望岳亭 陈垲
花药寺 蔡汝楠
望岳亭 前人
石鼓书院 黄廷用
南岳 前人
花药山 前人
登祝融峰 高道素
雁峰寺 汪浙
祝融峰 朱维京
古城旧治 王元寿
茅龙山 前人
衡山道上 祝允明
湖南清绝地 谭元春
南岳莲华峰说 明王夫之
衡说 丘兆麟
禹碑说 王世贞
愧轩记 顾宪成
撤黄茅驿马记 康元积
请裁黄堡驿马弊书 前人
衡州府部艺文三〈诗〉
送司马承祯往南岳 唐元宗
自湘源至潭州衡山县 宋之问
耒阳溪夜行 张九龄
夜渡湘江 孟浩然
赠衡山麋明府 前人
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 李白
送陈郎将归衡 前人
送族弟襄归桂阳 前人
赠嵩山焦鍊师〈并序〉 前人
江上送女道士褚三清游南岳 前人
望岳 杜甫
过南岳入洞庭湖 前人
耒阳舟中有怀卢侍御 前人
发潭州 前人
衡州送李大夫七丈赴广州 前人
题衡山文宣庙新学堂呈陆宰 前人
衡南夕望 前人
衡岳望己公 前人
入衡州 前人
回棹 前人
送李敖南岳书记 郎士元
题三湘图 前人
合江亭 韩愈
祝融峰 前人
岣嵝峰 前人
石鼓合江馆 柳宗元
过衡山 前人
李道士归衡山 张乔
送曲山人之衡州 司空曙
伊山 张祜
奉敕祭南岳十四韵 吕温
衡阳早春 前人
旅次衡山 裴说
岳馆 沈云卿
送李山人往衡山 黄滔
送友归衡山 杜荀鹤
题玉泉溪 湘驿女子
拜岳石 宋赵抃
桂阳劝农 陈傅良
泻洪亭 张公绶
太平寺慈氏阁 黄庭坚
水帘洞 毕田
和元晦莲花峰韵 张栻
望月亭 前人
登上封寺 前人
祝融峰 朱熹
祝融峰 前人
莲花峰 前人
合江亭 文天祥
祝融峰 僧佛印
过衡阳 明解缙
忆衡山 陈献章
朱陵洞 王在晋
虎跑泉 李攀龙
望岳亭 王心
禹碑歌 杨慎
南岳山歌 管大勋
牧云峰 李国相
花药山 许宗鲁
回雁峰 前人
朱陵洞 刘尧诲
望日亭 伍让
石鼓山 前人
天圣岩 前人
石鼓山大观楼歌 邓云霄
望岳亭 陈垲
花药寺 蔡汝楠
望岳亭 前人
石鼓书院 黄廷用
南岳 前人
花药山 前人
登祝融峰 高道素
雁峰寺 汪浙
祝融峰 朱维京
古城旧治 王元寿
茅龙山 前人
衡山道上 祝允明
湖南清绝地 谭元春
职方典第一千二百五十三卷
衡州府部艺文二
《南岳莲华峰说》明·王夫之
凡入莲峰观,其簇立叠瓣,堆根知名之自立也。凡入莲峰四山,向拱之天台揖之,两坳奔之,观音翼之,前旷后窈,知形之自来也。凡入莲峰亭,午见日,狂飙见风,或屏或障,或控或扶,坦焉中开,知寺之自基也。凡入莲峰山,见幽水,见咽林,见未得之树,驯不畏人,见猿鹿,人静道生,知两夫子之有乐乎此也。山胜益备矣。《衡说》丘兆麟
衡岳,位离而星荧惑,夫故以火德王南土也。火性燥暵。假使其用尊特,劲直而一,其于万物,必有剋而无生。而衡左右,适当洞庭,彭蠡之所蓄潴,长江带焉。火得水以为制,火斯不为霸而为王。粤稽三苗,正当其地,扰而弗驯,岂火性凶烈之验欤。然不能不革于两阶,干羽之既舞,盖自有虞氏,至今闇光文明盛,万物相见,无能踰此。盖火得水制,光明齐洁,有时有德,有位贤明,诸侯之象也。乃王元美氏,因有衡岳不如武当之说,文士信之。庸讵知武当高而弗大,匡庐大而弗高,况又区区馀分闰位,火不归垣,而光旁焰,佐命之烈,固应逊于专制之功。而乃云不如,是未曙于其时、其德、其位也。外是如潜如霍,弗高弗大,附庸于楚之东偏,又汉武之所谓南岳,非自古帝王之所谓南岳也。武帝时,方专意北征,是其沴在水,见火而遁,其应固然。然天子乃自替尊上之势,于臣下以冠苴履,僭端见矣。厥后,王氏之祸何莫非武帝之自启之,此其际微矣。当亦察几之士之所务白也。而况衡更有隐德,四时云气常合其巅,辟之火蕴于石,传于薪,不当万物之用,常有所秘惜,而不以其光轻试,此先灵之所为窟宅,而神圣之所为遨游,自古至今,不可胜数也。昔人五岳之游,止缺其一,任为自歉。而予去岁,始登嵩高,今才及此,是于五岳之游,不啻行百里之初步,其任歉不知当何如。然外游,目中事也。内游,意中事也。若以予意中,敢自谓一观于衡,而天下之观止矣。有时、有德、有位,观衡者,必以此观之,乃为善观衡者乎。《禹碑说》王世贞
禹碑在祝融峰,重刻者有二本,而隶释亦微不同。大扺多以意会耳,非必尽能识之也。按昌黎歌:科斗拳身薤倒披,鸾漂凤泊拿虬螭。是书形势,亦诚有之。及读盛弘之《荆州记》、刘禹锡《寄吕衡州书》:此碑流迹已久,不当参以蜉蝣之足。但铭辞虽古,未谐圣经,极类《汲冢周书》、《穆天子传》中语,岂三代之季,好事者,托大禹而刻之石耶。然宣王石鼓文,亦多类是,似更有不可晓者。予直以为,即秦以前,文犹胜作西京,后人语而用,修所谓龙画傍分,螺书扁刻,不啻倍蓰峄山琅琊也。留此,以冠诸刻。《愧轩记》顾宪成
昔柳子厚落职永州,其所为文词,往往有无聊之色。至于苏子瞻,又何超然自得也。其诗曰:日啖荔枝三百个,不妨长作岭南人。可谓知所处矣。予窃惟顺逆,时也;穷通,命也。君子素位而行,不愿乎外,何则以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也。臣不得于君子,不得于父,所宜日夜省愆,补过兢惕,以将之诚恳,以格之动心,忍性增益,不能以俟之。何则以忧近歉,乐近盈。是故柳既失矣,苏亦未为得也。虽然,是二子者,固自有说焉。子厚倜傥,负奇,有经世心。其䁥于叔文辈,非直冀富贵而已。一旦被不祥之名,将何以堪。子瞻高旷拔俗,不能下人。人以故争疾而中之,非必上意也。若是者,曾不啻浮云之过太虚,何足以介于意。然则子厚之忧,子瞻之乐,并自不苟耳。且非特此也,子厚诚不胜无聊,卒能发愤淬砺,列于不朽,与昌黎并驱,则可以洗涤夙垢,用自愉快,消其穷愁。子瞻岂不诚超然哉。而忠君爱国,出自天性,顾坐戆直,数贾谴呵,俾谗邪得气,重贻主德之累,则黯淡恳恻,殆有甚焉者,此又以知子厚之忧,未尝无乐,子瞻之乐,未尝无忧。非恒情可得而测也。予无似自度,去二子远,甚敢谬附于忧乐两者之间。惟是履任以来,自监司以下,率以客优之,不及以政,其州之耆老子弟顾居。然父母,我也,一切供事惟谨,而予无毫发报塞间。尝与诸士有所扬搉,大都不离训诂,非能益之也。于是乎,归而求之,即六尺之躯犹然。故吾徵发困横,总归卤莽,又靡毫发树立,怠其职而勤其享,据其名而隳其实,有愧焉而已。予考州乘庄公定山,亦尝谪于此,甚有德于民,至今人能道说之。若焦泌阳,虽贵在日月之际,莫之问也。得失之监,昭然甚明。予将奚居哉。庶乎。柳氏之文而已,苏氏未离乎文也,庄氏离乎文矣。其庶乎晚年一出,尚不免于忌口,况其下焉者哉。甚矣,出处之难也。予至桂,无所居,假馆于藩大夫。日起无事,每坐轩中,摊书而阅之。抚心内问,仰而无以对先哲,俯而无以对耆老子弟,因额之曰愧轩。为记其说如此,欲令州人知吾之过也欤。《撤黄茅驿马记》康元积
黄茅之驿马,非初制也。自万历甲戌,两台念衡,孔道弊攰于役,疏请建驿,以舒吾民。移安仁霞流驿之费,岁输以买马。于衡山、湘潭两邑,派足其数驿所辖马三十匹上下,两县之间,始未尝不称善也。自安仁,岁额愆期,余邑人,误以夏税与之更易,中湘之马由是不至,而余邑岁代湘人为役矣。又地距衡城八十里,岁率数十人,裹粮从事,而马之刍茭厩栈,寄之中湘。中湘之民,岁责其直。间或马足窥其田园,不杀,击之不已。马之毙于役,与毙于居民者,岁不胜记也。邑人困,无所诉,故每岁新役相代,如驱汤火,势不得不于官价外议私帮矣。合里每私帮百馀金,总其数,岁浮费二千两,通计邑中额赋,不及二万,而浮费于驿者,踰于二千。如是民安得不困,又安得不以驿为怨府哉。原夫建驿设马,以两利也,岂其独利于湘,而羸于衡耶。往者,邑大夫暨士民,喋喋陈说驿递不便,请复故法,唇舌俱焦,竟无若中湘。何即当道下牒,两郡议之,仅仅筑道舍耳。不佞目诸生切齿其事,计复两邑径递之额而后已。上岁,王侯奉命令衡山,余于京师一接,见之娓娓,邑中兴除,余以马之害吾衡者,具陈于侯。侯曰:唯唯,食土之毛,而无关于民恤,恶在其为民父母也。迨下车,目击苦状详实,而有所请于上。适余奉命过里中,侯语予曰:曩黄堡之命,可幸报塞。盖计其请而必得者。于是以衡民困顿驿状具闻,当道乞赐裁撤宪使。魏公嘉其议,持之甚力。会御史应公以巡察至,集监司守,令于堂问所疾苦,侯独称驿害,侃侃力说,诘难百折,悉中窾要。左右听者,相顾惊咋。御史深为嘉纳。欲如故事,下两郡议。侯曰:议者,疑也。利害疑则议。驿递之为衡深害,而宜去也。宁须再计乎。御史曰:然。直从侯所,请撤归驿马,复两邑径递之规,原安仁协济三百馀金,以分解衡、湘,资其马直。著为令。既而,御史中丞命至,先后一揆,邑人捧檄,驩声载道。侯更聚士民,酌议其后,以前驿马之半,移而应役于县,合新旧马若干疋,以待上下之乘传至者。邑人稽首称善,以书属不佞,俾记其事于石,使不忘侯之大德,世世守其法,毋坏也。余谓,王君,诚贤者也。贤者治民,视其害如痌瘝之于身,剔之而后已。今夫驿马之蠹吾民,无故而岁捐二千馀金,代他邑为役,约之废中人之产二百家也。侯撤而归之,使岁无溢出。其存中人之产者,不啻二百家乎。吾民无奸其法,世世奉率,积其存活,盖千万于斯矣。是宜邑人尸而祝之,比于畏垒者也。然惟余追维往事之失,孰使我轻易其税,而以成安仁之巧耶。孰使我独受其劳,而以遗湘潭之逸耶。其为此者,实我民耳。嗟嗟。令出于上,泽竭于下,一二市猾窟据其中,欲任不任,欲释不释,挟为艰苦,以恣中饱。非遇神君,悬大镜以出照,挟神剑而议割,安能力拔其害,以垂长利哉。吾民鉴此前辙,无堕溪壑,其念吾侯者,安得不世世也。昔黄帝问治于襄城童子,童子曰:夫为天下,亦奚以异于牧马者邪。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侯用治余邑者,出相天下,天下亦犹之乎衡也。侯名寅时,字起东,慈溪人。登浙戊子贤书,万历癸卯季夏谷旦。《请裁黄堡驿马弊书》前人
衡山蕞尔下邑,水陆交冲,土瘠民贫,俗陋人愚。长于奉法而短于避祸。惟是黄堡马驿一事,遗害已极,被困不堪。一路之哭,酸辛靡控,敬具陈颠末,代为请命,惟当道大人少加怜焉。窃照衡、湘二县,自国初以来,各就长马上下径递,行之二百年矣。未闻所谓马驿者。马驿之设,盖自万历末年始也。缘长民者,偶触力役之疲。当道者,欲疏壅滞之虞。不知法久必弊,役久必玩,就中稍加振刷,岂无善道,而谬为更张,议将本县霞流水驿,改于湘潭之黄茅堡,以为马驿,而名之曰黄茅驿。夫设驿马三十匹,内衡山议编九匹,湘潭议编八匹,又将安仁原编霞流水驿站力工食三百一十馀两,准马十三匹。三县共三十匹,各县各当,彼此无混,驿官第取,办供应而已,不为辖马也。顾马虽三县共递,驿则湘潭地方,而驿之官吏,乃属衡山。凡两县违误者,必责偿于衡。后因安仁闪躲接递不及,致使上司嗔怒,责令衡山替役,令安仁止认解银。然官价走马,实不能敷,而安仁里甲,亦于价外赔帮。本县虽替役,尚堪支也。至万历九年,奉文裁革里长,于二十四两之外,毫无私帮,而马始困矣。其后,安仁日益玩视,并官银不依时解,致马户赔累告扰。当事者误听奸猾,某某乘机贿蔽,遂将本县夏税银两,与之拨换。于是安仁代衡山解夏税,衡山代安仁走马。自后,安仁所编本驿,脚马无其实,并泯其名矣。万历二十年,更定全书,复派衡山加驿马三匹,而于湘潭县反减三匹。于是衡山驿马增至二十五匹,湘潭渐减至五匹。此日困日增,彼日逸日减,不知官长何所甚憎,而独困此一方民也。后又奉议,将本驿马裁革六匹,衡山存二十匹,湘潭存四匹。湘潭名虽四匹,其实抗顽,多不赴役,而往来马递其责,尽属之衡山矣。马户力不支,而小民之私帮愈增。至今每马一匹,除官价三十两之外,民间私帮,增至一百二十五两。合二十匹,其私帮银二千三百两。破家荡产,鬻妻卖子,以偿此额外无名之役。今民困已不聊生,而马户半岁之外,尚多逃窜,又不得不责偿于小民。纵欲医眼前疮,而百姓心头已无肉可剜矣。细思此驿之设,于事理之不均者四,小民之受害者四,马户之不便者三。请得而终言之:自湘潭县八十里,而至黄堡驿又五十里,而至柘塘铺,而至衡山,其属地方,才三十里耳。道路之相去,可谓悬殊。今以一百三十里者,出马四匹,而三十里者,出马二十匹,多寡轻重,倒置如此,其不均者一也。衡山路当孔道,南走两广,北走荆襄,又有醴陵、攸县、安仁、湘潭四处小路,不时卒至,又有南岳祝融,游览纷沓。诸如此类,车马络驿,靡有息肩。今编驿马九匹,犹云本县应供耳。乃未几而责使代安仁之十三匹,又未几而责使代湘潭之三匹。夫二县咸蒙轸念,衡山何独重困,其不均者二也。自驿未设之先,两县长马径递,此往彼来,未有差等。今驿在湘潭之地,官吏应属湘潭。即不然,亦当调停适均,毋使偏累。自官吏属衡,而厨传之供亿,馆舍之修葺,无不属之衡者。以两县应供之役,而捐一县之物力以徇之,其不均者三也。既设黄堡马驿,下之接递湘潭,上之接递衡山,马之应役,与县无殊。今驿马裁为二十四匹,而湘潭四匹,又不用命,则驿马既不能当县马之半矣。而县马之至于驿者,照数对递,其多寡又复不异。矧该驿去县辽远,所遇不良,使差勒索措马等银数倍,于县莫敢喘息。而当道不察,犹议裁而不议增,其不均者四也。若夫衡民之所被四害,则读之犹可酸鼻矣。自衡山误以夏税银两更换安仁马价,今共三百一十馀两者,才足供两马之用耳。而每岁所赔安仁者,计马十一匹,约银一千五百九十馀两,此害之大者一也。其代赔安仁者,犹曰作俑于夏税之更换耳,乃减湘潭之三匹,以加于衡山,则不知其解矣。当道大人,曲徇一时之情,遂尔上下其手,不知衡山官价与私帮,每岁赔银四百四十两,谁作厉阶,至今为梗,此害之大者二也。自驿马既敝,一县当三县之役,马户以驿为阱。一遇签报,刑驱以往,如赴汤火。复有无赖棍徒,藉口重困,故相推委。编户之家,惧其往役,宁倍加帮贴与之。而此辈所领公私马价,先已花费荡散其十之八九,仅以其十之一二者,祗买二三瘦弱款段之马,抵塞过客。每至八九月,马毙囊空,揭借无路,遂至逃窜,则县官坐令编户之家重赔,雇募以毕前役。一之为甚,岂可再乎。此害之大者三也。马驿未设之先,我往彼来,上下中伙,两县各任,自有此驿,而一切供应,尽归之驿。如曰本县原编霞流水驿之费,足以充之。然黄堡陆路之冲,十倍霞流,其所编增诸费,皆小民额外之膏脂也。至于公馆司宇,置自衡山者,彼土之民,折损盗毁。虽有看司门子,异县之地,军民纷错,莫敢谁何。本县每年修理,一竹一木、一砖一瓦,匠斲之属,咸自本县负运以往。县官岂有神输,皆驱民之力,取民之财,筑愁筑怨,控诉无门,此其害之大者四也。若夫马户之不便于驿者三,此亦有足念者。黄茅堡地瘠不毛,野无茂草,山麓田畔,有草之区,湘民立界称主,非有价易,毫不敢犯。方春稼时,豪民厉禁约曰:衡马两足下田者,赔谷五斗;四足下者,倍之。或不认赔,则絷其马以为质。甚则重棍击之,送之远方,而马没入,不可返矣。刍牧孔艰,所在为阱,一不便也。黄堡地属湘潭,衡民越八十里而往役,立锥之地,一椽之栖,赁土僦居,计日而酬。稍有朽毁,立为修葺。矧驿地原系军卫屯所,军民庞杂,嚣陵诟谇,山薮萑蒲,寇盗充斥,往往被盗失马,不可究诘,二不便也。马户一名,除正身答应上官外,若背包,若刍荛,若炊爨,若往来,探听多者八九人,少亦不下五六人。日用酒米盐茶供给,皆运自八十里之外。一遇风雨冰雪,连日接济不及,湘民坐索倍价,三不便也。原夫设驿之始,固曰裁不急之水,驿而改设于衡湘之间,庶几以驿供官,而取驿役之费供马,以佐二县之不逮,岂不谓官民长利,无踰于此。顾行之数年,便成沮格,行之十馀年,而衡民大困。至今竟二十馀年,而衡民无不啮指蹙额,咨嗟太息,若不能以须臾矣。夫昔年,以两县长马径递,至二百年而始敝,则其法之可行,断可知也。今马驿之设,不三十年,而数变数困,以至于败坏,则其法之当罢,断可知也。今日衡山之事,编户与马户重困,民力与马力俱尽,不止昔人所称东野之御。设今不改,日甚一日,不至驱衡山之民,而逃窜流移不已也。兹若不废马驿,而官民胥便,则当酌于事理之公平,庶通变而可久。请于驿马,仍照初设三十匹之旧,而议衡、湘二县,各出十五匹。衡山之十五匹,隶之驿官。凡由衡山而下者,驿官以衡山之驿马接递之。其自湘潭而上者,无与焉。湘潭之十五匹,隶之堡官,凡由湘潭而上者,堡官以湘潭之驿马接递之。其自衡山而下者,无与焉。各县各马,各县各递,以省长马径递之劳。至于供应下程,仍照旧例付之。驿官窃以为,均两县之差,而苏公私之困,无踰此者。万一湘潭以近例多寡为辞,则请有以折之。夫此驿未设之先,衡山之马,径递湘潭矣。湘潭之马,独不径递衡山乎。其径递衡山也,亦有他县为之协济者乎。共食王土,共服王事,偷逸二十馀年,以偏累衡山,人穷反本,尚安所藉口也。如其坚持不下,请仍复国初以来二百年之旧,令二县各以长马径递,盖计程一百七十里,非有甚远。夫役可行,马匹尤其可行,何易于人而难于畜也。矧以三十年重困之新法,而较二百年久安之旧法,其因革之势,既已较然。即以新法调停,而使两县之聚讼,议论之不决,则莫若使之各照旧额,一彼一此,不复相牵。庶可服二县之心,杜偏执之口,而息衡山之困也。至于驿官,原管支应,而不管马匹,矧数年以来,差使鞭笞箠楚,无管马之名,而被管马之害。今马各撤回,可以全民,亦可以全官,而差使逼勒之害,亦少息乎。若夫安仁银两,原系协济本县霞流水驿者,似当仍归衡山,以济马驿之冲疲,而帮马驿之供应,似亦公平之论。倘湘潭以争帮为辞,则马驿未设之前,原无所谓私帮者。既各复旧,则协济非湘潭之所得与,明矣。某目击桑梓之困,熟悉马驿之害,忧徒激衷,爱不能助。谨条陈颠末,代为本县父老子弟,控诉于大人之前。伏乞详览。衡州府部艺文三〈诗〉
《送司马承祯往南岳》元宗洞府修真客,衡阳念旧居。将成金阙要,愿奉玉清书。云路三天近,松溪万籁虚。犹期传秘箓,来往候山舆。
《自湘源至潭州衡山县》宋之问
浮湘沿迅湍,逗浦凝远盼。渐见江势阔,行嗟水流漫。赤岸杂云霞,绿竹缘溪涧。向背群峰转,应接良景晏。沓嶂连夜猿,平沙覆阳雁。纷吾望阙客,归桡速已。中道方溯洄,迟念自兹撰。赖欣衡阳美,持以蠲忧患。《耒阳溪夜行》张九龄
乘夕棹归舟,缘源路转幽。月明看岭树,风静听溪流。岚气船间入,霜华衣上浮。猿声虽此夜,不是别家愁。《夜渡湘江》孟浩然
客行贪利涉,夜里渡湘川。露气闻芳杜,歌声识采莲。榜人投岸火,渔子宿潭烟。行侣遥相问,涔阳何处边。《赠衡山麋明府》前人
为县潇湘水,门前树配苔。晚吟公籍少,春醉积林开。涤砚松江起,擎茶岳影来。任官当此境,更莫梦天台。《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李白
秦地见碧草,楚谣对清樽。把酒尔何思,鹧鸪啼南园。余欲罗浮隐,犹怀明主恩。踌躇紫宫恋,辜负沧洲言。终然无心云,海上同飞翻。相期乃不浅,幽桂有芳根。《送陈郎将归衡》前人
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气清岳秀有如此,郎将一家拖金紫。门前食客乱浮云,世人皆比孟尝君。江上送行无白璧,临岐惆怅若为分。《送族弟襄归桂阳》前人
尔家何在潇湘川,青沙白石长江边。昨梦江花照江国,几枝正发东窗前。觉来欲往心悠然,梦随越鸟飞南天。秦云连山海相接,桂水横烟不可涉。送君此去令人愁,风帆茫然隔河洲。春潭琼草绿可折,西寄长安明月楼。《赠嵩山焦鍊师》〈并序〉前人
嵩丘有神人焦鍊师者,不知何许妇人也。又云:生于齐梁时,其年貌可称五六十,常胎息绝谷,居少室庐,游行若飞,倏忽万里。世或传其入东海,登蓬莱,竟莫能测其往也。余访道少室,尽登三十六峰,闻风有寄,洒翰遥赠。
二室凌青天,三花含紫烟。中有蓬海客,宛疑麻姑仙。道在喧莫染,迹高想已绵。时餐金鹅蕊,屡读青苔篇。八极恣游憩,九垓长周旋。下瓢酌颍水,舞鹤来伊川。还归空山上,独拂秋霞眠。萝月挂朝镜,松风鸣夜弦。潜光隐嵩岳,鍊魄栖云幄。霓裳何飘飖,凤吹转绵邈。愿同西王母,下顾东方朔。紫书倘可传,铭骨誓相学。
《江上送女道士褚三清游南岳》前人
吴江女道士,头带莲花巾。霓衣不湿雨,特异阳台神。足下远游履,凌波生素尘。倦寻向南岳,应见魏夫人。《望岳》杜甫
南岳配朱鸟,秩礼自百王。欻吸领地灵,澒洞半炎方。邦家用祀典,在德非馨香。巡狩何寂寥,有虞今则亡。洎吾隘世网,行迈越潇湘。渴日绝壁出,漾舟清光旁。祝融五峰尊,峰峰自低昂。紫盖独不朝,争长嶪相望。恭闻魏夫人,群仙夹翱翔。有时五峰气,散风如飞霜。牵迫限修涂,未暇杖崇冈。归来觊命驾,沐浴休玉堂。三叹问府主,曷以赞我皇。牲璧感衰俗,神其思降祥。《过南岳入洞庭湖》前人
洪波忽争道,岸转异江湖。鄂渚分云树,衡山引舳舻。翠牙穿袤蒋,碧节吐寒蒲。病渴身何去,春生力更无。壤童犁雨雪,渔屋架泥涂。攲侧风帆满,微冥水驿孤。悠悠回赤壁,浩浩略苍梧。帝子留遗恨,曹公屈壮图。圣朝光御极,残孽驻艰虞。才淑随厮养,名贤隐锻炉。邵平元入汉,张翰后归吴。莫怪啼痕数,危樯逐夜乌。《耒阳舟中有怀卢侍御》前人
朔风吹桂水,大雪夜纷纷。暗度南楼月,寒深北渚云。烛斜初近见,舟重竟无闻。不识山阴道,听鸡更忆君。《发潭州》前人
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岸花飞送客,樯燕语留人。贾傅才未有,褚公书绝伦。名高前后事,回首一伤神。《衡州送李大夫七丈赴广州》前人
斧钺下青冥,楼船过洞庭。北风随爽气,南斗避文星。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萍。王孙丈人行,垂老见飘零。《题衡山文宣庙新学堂呈陆宰》前人
旄头彗紫微,无复俎豆事。金甲相排荡,青衿一憔悴。呜呼已十年,儒服敝于地。征夫不遑息,学者沦素志。我行洞庭野,欻得文翁肆。侁侁胄子行,若风舞雩至。周室宜中兴,孔门未应弃。是以资雄才,焕然立新意。衡山虽小邑,首唱恢大义。囚见县尹心,根源旧宫閟。讲堂非曩构,大屋加涂塈。下可容百人,墙隅亦深邃。何必三千徒,始压戎马气。林木森庭户,密干叠苍翠。有井朱夏时,辘轳冻阶戺。耳闻读书声,杀伐灾髣髴。故国延归望,衰颜减愁思。南纪收波澜,西河共风味。采诗倦跋涉,载笔尚可记。高歌激宇宙,凡百慎失坠。《衡南夕望》前人
百丈牵江色,孤舟泛日斜。兴来犹杖履,目断更云沙。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衡岳望己公》前人
己公茅屋下,可以赋新诗。枕簟入林僻,茶瓜留客迟。江莲摇白羽,天棘蔓青丝。空忝许询辈,难酬支遁词。《入衡州》前人
兵革自久远,兴衰看帝王。汉仪甚照耀,胡马何猖狂。老将一失律,清边生战场。君臣忍瑕垢,河岳空金汤。重镇如割据,轻权绝纪纲。军州体不一,宽猛性所将。嗟彼苦节士,素于圆凿方。寡妻从为郡,兀者安堵墙。凋弊惜邦本,哀矜存事常。旌麾非其任,府库实过防。恕己独在此,多忧增内伤。偏裨限酒肉,卒伍单衣裳。元恶迷是似,聚谋泄康庄。竟流帐下血,大降湖南殃。烈火发中夜,高烟焦上苍。至今分粟帛,杀气吹沅湘。福善理颠倒,明徵天莽茫。销魂避飞镝,累足穿豺狼。隐忍枳棘刺,迁延胼胝疮。远归儿侍侧,犹乳女在旁。久客幸脱免,暮年惭激昂。萧条向水陆,汨没随鱼商。报主身已老,入朝病见妨。悠悠委薄俗,郁郁回刚肠。参错走洲诸,舂容转林篁。片帆左郴岸,通郭前衡阳。华表云鸟埤,名园花草香。旗亭壮邑屋,烽橹蟠城隍。中有古刺史,盛才冠岩廊。扶颠待柱石,独坐飞风霜。昨者间琼树,高谈随羽觞。无论再缱绻,已是安苍黄。剧孟七国畏,马卿四赋良。门阑苏生在,勇锐白起强。问罪富形势,凯歌悬否臧。氛埃期必扫,蚊蚋焉能当。橘井旧地宅,仙山引舟航。此行厌暑雨,厥土闻清凉。诸舅剖符近,开缄书札光。频繁命屡及,磊落字百行。江总外家养,谢安乘兴长。下流匪珠玉,择木羞鸾凰。我师嵇叔夜,世贤张子房。柴荆寄乐土,鹏路观翱翔。《回棹》前人
宿昔试安命,自私犹畏天。劳生系一物,为客费多年。衡岳江湖大,蒸池疫疠偏。散材婴薄俗,有迹负前贤。巾拂那关眼,瓶罍易满船。火云兹垢腻,冻雨裛沉绵。强饭莼添滑,端居茗续煎。清思汉水上,凉忆岘山巅。顺浪翻堪倚,回帆又省牵。吾家碑不昧,王氏井依然。几杖将衰齿,茅茨寄短椽。灌园曾取适,游寺可终焉。遂性同渔父,成名异鲁连。篙师烦尔送,朱夏及寒泉。《迭李敖南岳书记》郎士元
怜君本与阮家同,掌记能资亚相雄。入楚岂忘看泪竹,泊舟应自爱江枫。诚知客梦烟波里,肯厌猿啼夜雨中。莫信衡阳书不到,年年秋雁过巴东。
《题三湘图》前人
昔日醉衡霍,迩来忆南州。今朝平津邸,兼得潇湘游。稍辨郢门树,依然芳杜洲。微明三巴峡,咫尺万里流。飞鸟不知勌,远帆生暮愁。涔阳指天末,此绪空悠悠。枕上见渔父,坐中当狎鸥。谁言魏阙下,自有东山幽。《合江亭》韩愈
江亭枕湘江,蒸水会其左。瞰临眇空阔,绿净不可唾。惟昔经营创,邦君实王佐。剪林迁神祠,买地费家货。梁栋宏可爱,结构丽匪过。伊人去轩腾,兹宇遂颓挫。老郎来何暮,高唱久乃和。树兰盈九畹,栽竹逾万个。长绠汲沧溟,幽蹊下坎坷。波涛夜俯听,云树朝对卧。初如遗宦情,终乃最郡课。人生诚无几,事往悲岂𨚗。萧条绵岁时,契阔继庸懦。胜事复谁论,丑声日已播。中丞黜凶邪,天子悯穷饿。君侯至之初,闾里自相贺。淹滞乐閒旷,勤苦劝慵惰。为予扫尘阶,命乐醉众座。穷秋感平分,新月怜半破。愿书岩上石,勿使尘泥涴。《祝融峰》前人
祝融万丈拔地起,欲见不见轻烟里。山翁爱山不肯归,爱山醉眠山根底。山童寻著不敢惊,沉吟为怕山翁嗔。梦回抖擞下山去,一径萝月松风清。《岣嵝峰》前人
岣嵝山尖神禹碑,字青石赤形模奇。科斗拳身薤叶披,鸾漂凤泊舞蛟螭。事严迹秘鬼莫窥,道士独上偶见之。我来咨嗟涕涟洏,千搜万索何处有。森森绿树猿猱悲。《石鼓合江馆》柳宗元
九疑浚𣻳莽,临源委潆回。会合属空旷,泓澄停风雷。高馆轩霞表,危楼凌山隈。兹辰始澄霁,纤云尽褰开。天地日正中,水碧无尘埃。窅窅渔父唫,叫叫羁鸿哀。境胜岂不豫,虑分固难裁。升高欲自舒,弥使远念来。《过衡山》前人
故国名园久别离,今朝楚树发南枝。晴天归路好相逐,正是峰前回雁时。《李道士归衡山》张乔
千峰隔湘水,迢递挂帆归。扫月眠苍壁,和云著褐衣。洞虚悬溜滴,径狭长松围。只恐相寻日,人间旧识稀。《送曲山人之衡州》司空曙
白石先生眉发光,已分甜雪饮红浆。衣巾半染烟霞气,语笑兼和药草香。茅洞玉声流暗水,衡山碧色映朝阳。千年城郭如相问,华表峨峨有夜霜。《伊山》张祜
晋代衣冠梦一场,精蓝往是读书堂。桓伊曾弄柯亭笛,吹落梅花万点香。《奉敕祭南岳十四韵》吕温
皇家礼赤帝,谬获司风域。致斋紫盖下,宿设祝融侧。鸣涧惊宵寐,清猿递时刻。藻洁事夙兴,簪佩思尽饰。危坛象岳趾,秘殿翘翚翼。登拜不遑顾,酌献皆累息。赞道仪匪烦,祝史词甚直。忽觉心魂悸,如有精灵逼。漠漠云气生,森森松柏黑。风吹虚箫韵,露洗寒玉色。寂寞有至公,馨香在明德。礼成谢邑吏,驾言归郡职。憩桑访蚕事,遵畴课农力。所愿风雨时,回首瞻南极。《衡阳早春》前人
碧水何远迤,东风吹沙草。烟波千万曲,不辨嵩阳道。《旅次衡山》裴说
欲往几经年,今来意豁然。江风长借客,岳雨不因天。戏鹭飞轻雪,惊鸿叫乱弦。晚秋红藕里,十宿寄渔船。《岳馆》沈云卿
洞壑仙人馆,孤峰玉女台。空濛朝气合,窈窕夕阳开。流涧含轻雨,虚岩应薄雷。正逢鸾与鹤,歌舞出天来。《送李山人往衡山》黄滔
汉渚往湘川,乘流入远天。新秋无岸水,明月有琴船。露坐应通晓,萍居恐隔年。岳峰千万仞,知上啸猿巅。《送友归衡山》杜荀鹤
家枕三湘岸,门前即钓矶。渔竿壮岁别,鹤发乱时归。岳静无猿叫,江春有燕飞。平生书剑在,莫便学亡𡷫。《题玉泉溪》湘驿女子
红树酣秋色,碧溪弹夜弦。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拜岳石》宋·赵抃
片石倚中天,云深鸟道间。人多祝尧寿,登此拜南山。《桂阳劝农》陈傅良
雨耨风耕病汝多,谁将一一手摩挲。幸因奉令来巡垄,恨不分劳去荷蓑。凉德未知年熟否,微官其奈月舂何。殷勤父老曾无补,待放腰镰与醉歌。《泻洪亭》张公绶
潺潺石磴泻洪泉,路蹑丹梯入紫烟。岩有高人无问处,庵罗双树碧参天。《太平寺慈氏阁》黄庭坚
青玻璃盆插千岑,湘江水清无古今。何处拭目穷表里,太平飞阁暂登临。朝阳不闻皂盖下,愚溪但见古木阴。谁与洗涤怀古恨,坐有佳客非孤斟。《水帘洞》毕田
洞门千尺挂飞流,玉碎珠帘冷喷秋。今古不知谁捲得,绿萝为带月为钩。《和元晦莲花峰韵》张栻
玉井峰头十丈莲,天寒日暮更清妍。不须重咏洛神赋,便可同赓云锦篇。《望月亭》前人
披衣凛中夜,起步祝融巅。何许冰雪轮,皎皎飞上天。清光正在手,空明皓无边。群峰俨环列,玉树生琼田。白云起我傍,两腋风翩翩。举酒发浩歌,万籁为寂然。寄言平生友,诵我山中篇。《登上封寺》前人
我寻西园路,径上上封寺。竹舆不留行,及此秋容霁。磴危霜叶滑,林空山果坠。崇兰供清芬,深壑递幽吹。不知山益高,但觉冷侵袂。路回屹阴崖,突兀耸苍翠。故应祝融尊,群峰拱而峙。金碧虽在眼,勇往讵容憩。绝顶极遐观,脚力聊一试。昔游冰雪中,未尽登临意。兹来天宇肃,举目净纤翳。远迩无遁形,高低同一视。永惟元化功,清浊分万类。运行有机缄,浩荡见根柢。此理复何穷,临风但三喟。《祝融峰》朱熹
衡岳千仞起,祝融一峰高。群山猥突兀,奔走如曹逃。我来雪月中,历览快所遭。扪天滑青壁,俯壑崩银涛。所恨无巨犗,一掣了六鳌。遄归青莲宫,坐对白玉毫。重阁一徙倚,霜风利如刀。平生山水心,真作货食饕。明朝更清彻,再往岂惮劳。中宵抚世故,剧如千猬毛。嬉游亦何益,岁月令滔滔。起望东山云,茫然首空搔。《祝融峰》前人
我来万里驾长风,绝壑层云欲荡胸。浊酒三杯豪兴发,朗吟飞下祝融峰。《莲花峰》前人
月晓风清堕白莲,世间无物敢争妍。如何今夜峰头雪,撩得新诗续旧篇。《合江亭》文天祥
天上名鹑尾,人间说虎头。春风千万岫,合水两三洲。客晚惊黄叶,官閒笑白鸥。双江日东下,我欲赋扁舟。《祝融峰》僧佛印
秋风吹拄杖,直到祝融巅。目极三千界,肩摩尺五天。扶桑旸谷畔,青草洞庭边。云气无遮障,分明在眼前。《过衡阳》明·解缙
欲上衡山看洞庭,往来无暇不胜情。秋宵跨鹤持云下,归路犹堪借月明。《忆衡山》陈献章
身轻何处谢炊烟,石洞松脂不记年。尺牍已通南岳主,一丸还有白龙仙。《朱陵洞》王在晋
翠华掩映玉玲珑,一片空明断太濛。洞里瑶光应不夜,步虚人入水晶宫。《虎跑泉》李攀龙
大士始结构,凿空偏此丘。二虎自南岳,掉尾从师游。神威攫地脉,佛力驱阳侯。枯火迸石罅,松根结绸缪。势宁决蹯去,挥锡怒不休。至今喷岩壑,水犹跑哮流。酌言生壮心,一啸风飕飕。海眼在其下,潮汐故可求。不然胡僧咒,争使波澜浮。穿壁吐长涧,夹寺潴龙湫。疑作故山雨,片云驻岣嵝。归应出东林,无为惠远留。《望岳亭》王心
宿宿湘浦云,恻恻雁峰雨。美人迟不来,寂寞谁为语。南风开翳阴,赏心盼晴宇。欣然见南岳,廓哉忘羁旅。七十二奇峰,历历概可数。吾闻最上峰,重华昔游处。祝融岂不高,俯视不敢侮。遗庙多芝兰,芬芳冒下土。缅想夔龙徒,霭霭结缨组。我欲往求之,山灵恐吝与。《禹碑歌》杨慎
神禹碑在岣嵝尖,祝融之峰凌朱炎。龙书傍分结构古,螺画匾刻戈锋铦。万八千丈不可上,仙扃鬼闭幽以潜。昌黎南迁曾一过,纷披芙蓉褰水帘。天柱夜瞰星斗下,雪堂朝见阳煇暹。追寻夏载赤石峻,封埋古刻苍苔黏。拳蚪倒薤形已近,鸾飘凤泊辞何纤。墨水流传世应罕,青字名状人空瞻。永叔明诚两好事,集古金石穷该兼。昭列箴铭暨款识,横承和釜鬵。胡为至宝反弃置,捃摭磨蚁损乌蟾。又闻朱张游岳麓,霁雪天风彯偑旃。搜奇索秘迹欲遍,春偈憧和诗无厌。七日崎岖信有觌,一字膏馥宁忘沾。非关嵽嵲阻登陟,定是藤葛笼窥觇。好古余生嗟太晚,拜嘉君贶情深欢。老眼增明若发矇,尺喙禁断如施钳。七十七字挐螭虎,三千馀岁丛蛇蚺。忆昔乾坤漏息壤,荡析蒸庶依苓掺。帝嗟怀襄咨文命,卿佐浲洞分忧惔。洲并渚混没营窟,鸟逆兽逃交门檐。朅来南云又北梦,直罄西被仍东渐。黄熊三足变炫服,白狐九尾歌庞袡。后来包湖按玉带,前列温洛呈畴。永奔窜舞那辞胝,平成天地犹垂谦。华岳泰衡祇镇定,郁塞昏徙逃喁噞。文章绚烂悬日月,风雷呵护环屏黔。君不见,周原石鼓半已泐,秦湫楚诅全皆歼。此碑虽存岂易得,障有岚霭峰嵁岩。跫音迥绝拄黎藋,吊影飔瑟森櫹楠。湘娥遗佩冷斑竹,山鬼结旗零翠。造物精英忌泄露,祇恐羽化难留掩。欲摹古本镌岩壁,要使好事传缃缣。著书重订琳琅谱,装帖新耀琼瑶签。麝煤轻翰蝉翅榻,烦君再寄西飞鹣。《南岳山歌》管大勋
祝融高高不可上,出地九千七百丈。层峦罗列插丹丘,千里峥嵘排青嶂。西起岷峨接滇贵,东走江越连吴会。南条之山谁最尊,俯临五岭控八桂。沅湘流夹迤逦来,下注七泽洞庭开。华恒嵩岱焉足拟,雄都作镇真崔嵬。自从黄帝分疆域,虞舜南巡遵岳麓。岣嵝禹迹揭穹碑,祀典灵祠代修复。朱鸟翩翩集崆峒,南极闪闪烛长空。巨灵矗矗通碧落,群仙袅袅会飞虹。千盘万叠如伏虎,耸如龙翔与凤舞。紫盖香炉不可攀,灵禽石囷流传古。上有青玉坛,下有珊瑚芝。崶岚夕暝郁不散,晶光摇映天风吹。君不见峻极亭,火云峍屼摩列星。峰头丹灶闭积雪,盘古神仙今谁灵。又不见朱陵洞,珠帘千尺挂飞蝀。中有幽人醉石眠,醒时閒把清泉弄。我来登山兴悠哉,云披雨霁无纤埃。虚明到处藏仙窟,翛然欲跨青鸾回。俯仰乾坤同一息,兀立中峰看秋色。气吞五岳欲凌风,何似神游遍八极。《牧云峰》李国相
境閒云物静,磴道曲行踪。天籁翔虚谷,江潮响巨松。桃花明树树,绿雾霭峰峰。鸟散烟林寂,云归竹翠浓。危岩飞宿溜,叠嶂隐疏钟。徙倚聊行望,明霞照短筇。《花药山》许宗鲁
花药经行处,云霞坐卧深。谈禅逢白足,扫地布黄金。竹抱高僧节,莲开静者以。何须访庐岳,即此是东林。《回雁峰》前人
近郭山林僻,浮空竹树开。潇湘萦素练,云物护丹台。岁晚群芳歇,天长旅雁回。远游思拟赋,真愧屈平才。《朱陵洞》刘尧诲
惯熟山前路,行吟人不疑。涧回青嶂合,云涌碧帘垂。石髓浮春酌,金光动晓曦。元虚不可觅,攲枕问希彝。《望日亭》伍让
策杖临丹巘,扪参出半空。露凝仙掌白,霞泛海门红。秋色三山外,阳辉万岛中。应须擎紫盖,飞向若华东。《石鼓山》前人
怒石江心起,参差露岳屏。何年劳位置,尺幅亦图经。绿净昌黎碣,澜回齐映亭。鱼镫夕两岸,依约水摇星。《天圣岩》前人
仙人楼阁倚青霄,蹑磴穿云度石桥。独坐灵岩无一事,凭栏忽听凤皇箫。《石鼓山大观楼歌》邓云霄
纵横千里目,浩荡万古心。乾坤何处阔,山水自高深。楼头缥缈诸天近,玲珑八面祥飙引。谁言新成来贺燕,祗恐孤骞如结蜃。披襟临水揽蒸湘,挥手凭空扪翼轸。游丝摇曳扇微和,城郭郊廛乐事多。正看晴景浮烟树,又送春声入棹歌。棹歌残渔歌起紫,兰落远洲斑竹垂。清沚白云,片片自南来。借问苍梧,何处是微茫。七泽盘心胸,凭栏一啸生雄风。我欲挟赤帝,鞭赤龙,划长空而倚剑,蹴天山而挂弓。平生慷慨羞怀土,去国懒裁王粲赋。平生散慢恣豪狂,兴来还踞庾公床。世上人空老,壶中日自长。争名与嗜利,臧谷俱亡羊。君看醯鸡不出瓮,亦有鹏背摩青苍。谁是谁非园吏梦,无忧无喜曲生乡。我为登楼歌,高声振林木。曾闻芥子纳须弥,肯道吾身同一粟。幕天席地无边幅,倦来且抱希彝宿。《望岳亭》陈垲
秋来无雁过峰前,万丈衡山隔楚天。人事炎风兼朔雪,功名铜柱复燕然。漫凭兜率三生石,遥望沧洲一点烟。愧尔山灵岂相笑,东归已买洞庭船。《花药寺》蔡汝楠
雁峰不尽城南胜,咫尺丛林尚可攀。药径盘回初入寺,禅房行遍又看山。开帘鸟下窥经室,扫榻风归闭竹关。自是俗情牵簿领,白云长日共僧閒。《望岳亭》前人
一峰南峙出平原,禅阁虚空启四门。粤岭遥看连岳寺,蒸流近带引湘源。归鸿几达天涯字,芳草曾伤楚客魂。日暮倚栏愁骋望,淡烟疏树雨中村。《石鼓书院》黄廷用
何处支流同拱北,万家烟火半桥西。中原落日愁多梦,上国浮云望欲迷。楚汉山河浑割界,韩张琬琰尚留题。含情读罢风吹雨,更上高楼百尺梯。《南岳》前人
岷山迤逦开南岳,端拱重华此帝乡。廿载摛文青玉案,一朝分檄领衡阳。登台载酒天花舞,勒石留诗涧草香。芒屦间从危磴上,境非蜀道亦羊肠。《花药山》前人
旧传仙子丹成日,花下常栖五色禽。药鼎已侵芳草地,松阴空锁白云岑。《登祝融峰》高道素
朱陵仙洞奠南离,炎帝专封旧有祠。遥拱宸枢开紫极,平分地轴控黄支。云凝灏霭千峰外,日出沧溟半夜时。愿假羽翰逐鸾鹤,嵩恒华岱任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