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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四九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卷目录

 安陆府部纪事一

职方典第一千一百四十九卷

安陆府部纪事一

《庄子》:许由,尧时人也。尧以天下让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矣。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遂隐于荆门山中。《左传》: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斗廉曰:郧人军于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禦四邑,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斗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四邑离,楚之利也。莫敖从之,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景王十六年,楚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次于鱼陂。按杜预注:竟陵北有甘鱼陂,楚守甘鱼之口,亦此地。
沈尹茎、孙叔敖相与友。叔敖游于郢,三年,声问不知,修行不闻。沈尹茎谓孙叔敖曰:说义以听方术,信行能令人主。上至于王,下至于霸。我不如子也。耦世接俗,说义调均,以适王心。子不如我也。子何以不归耕乎。吾将为子游。沈尹茎游于郢,五年,荆王欲以为令尹。沈尹茎辞曰:期思之鄙人,有孙叔敖者,圣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荆王于是使人以王舆,迎叔敖,以为令尹。十二年,而庄王霸。此尹茎之力也。
敬王十四年,楚灭郧。封斗辛为郧公。是岁,吴师入郢。昭王奔郧。郧公辛与王出奔随,济于成臼。按杜预注:臼水源出聊屈山,即今臼口镇。
阖闾攻郢,战三胜。问子胥曰:可以退乎。子胥曰:溺人者,一饮而止,则无溺者。以其不休也。不如乘之以沈之。
吴师入郢,昭王奔随。子西败吴师于军祥,吴师居麋,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可乎。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岂惮焚之。遂败吴师于公婿之溪。
吴入郢,昭王取王孙,圉之。妹季芊、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盗攻之。王孙由于以背受戈。王奔郧,钟建负季芊以从。奔随入郢,事宁王,赏由于,及圉九人有差。敬王十四年,吴子、唐侯、蔡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沈尹戍谓子常:沿汉且与上下别。悉方城外众毁其舟,还塞大隧。济汉伐之。既谋而行,子常不听,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不利。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闾弟夫概,以属五千,击子常。楚师乱,奔郑。吴从楚师,及清半济而击,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左司马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死,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郧公辛与其弟以王奔随。明年,申包胥以秦师,救楚。大败吴师。十月,楚昭王入于郢。
《国策》:申包胥,京山人。为楚大夫,与伍员友。员将奔吴,辞包胥谓曰:楚王杀吾父兄,为之奈何。包胥曰:于乎吾,欲教子执楚,则为教子不忠。不报,则为无亲友也。员曰:我必覆楚。包胥曰:子能亡之,我能存之。楚昭王十年,吴败楚于柏举。遂入郢。昭王亡入云梦。包胥亡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不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乃走秦,乞师曰:吴为无道行,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使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吴灭楚,则西与君接境。若邻于吾,疆场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君闻命矣。子其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野,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裂裳,聚膝,倚于庭墙。立哭,日夜不绝,水浆不入口,七日七夜。秦哀公素沉湎不恤国事,闻其言,大惊曰:楚有贤臣如是。吴犹灭之。寡人无臣若斯者,其亡无日矣。为赋无衣之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包胥九顿首而坐。秦乃出师。十一年,包胥以秦师至楚,大败吴师。吴师乃归,昭王入郢。王赏包胥。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遂逃赏。惠王十一年,包胥聘于越。越王问曰:吴可伐邪。包胥曰:臣鄙于策谋,未足以卜。越王曰:吴为无道,残我社稷,夷我宗庙,以为平原。使不得血食,吾欲与之。徼天之衷,惟是车马、兵甲、卒伍既具,无以行之。请问战,奚以而可。胥辞曰:不知王固问。乃对曰:夫吴,良国也。能博取于诸侯。敢问,君王之所以与之战者。王曰:在孤之侧者,觞酒、豆肉、箪食,未尝敢不分也。饮食不致味,听乐不尽声。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疾者我问之,死者吾葬之,老其老,慈其幼长,其孤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吾宽仁,以子之忠惠,以善之吾修。令宽刑,施民所欲,去民所恶。称其善,掩其恶。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富者吾安之,贫者吾予之。求其不足,裁其有馀。使贫富皆利之。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南则距楚,西则薄晋,北则望齐。春秋,奉币、玉帛、子女,以贡献焉。未尝敢绝。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哉以加焉。然犹未可战也。夫战之道,知为之始,以仁次之,以勇断之。不知即无权变之,谋以别众寡之数,不仁则不得与。三军同饥饱之节,齐苦乐之善。不勇则不能断。去就之,疑决可否之议。于是,越王曰:敬从命矣。乃召伍大夫曰:昔吴为不道,残我宗庙,夷吾社稷,以为平原,使不得血食。欲徼天之衷。兵革既具,无以行之,吾问于王孙包胥。既命孤矣。
左伯桃、羊角哀,战国燕人。二人为友。闻楚王善待士,乃同入楚。值雨雪,粮少,伯桃乃并与哀,往事楚。自饿,死于空树中。哀至楚,为上大夫。乃言于楚王,备礼以葬伯桃,于荆门州诸里村。
伯嬴,平王夫人,昭王母也。吴入郢,昭王亡。吴王阖闾尽妻其后宫,次至伯嬴。伯嬴持剑曰:妾闻天子者,天下之表也。诸侯者,一国之仪也。夫妇之道,固人伦之始。王教之,端是以明王之制。使男女不亲授受,坐不同席,食不同器。殊椸架异巾栉,所以别之也。今君弃仪表以行事,何以行令训民。且妾闻生而辱,不若死而荣。君弃其仪表,则无以临国。妾有淫端,则无以生世。一举而两辱,妾以死守,不敢承命。于是,吴王惭而退。
蒙谷者,楚人也。吴与楚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君王身出。蒙谷结斗于宫堂之上,舍斗奔郢曰:若有孤,楚国社稷其庶几乎。遂入大宫,负离次之典以浮于江,逃于云梦之中。昭王反郢,五官失法,蒙谷献典,而国大治。王封之执圭,田六百畛。蒙谷怒曰:谷非人臣,社稷之臣,苟社稷血食,余岂患无君乎。遂弃于磨山中。郢人有狱三年不决者,故令人请其宅,以卜其罪。客因请之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之宅,臣愿之。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不当服罪。故其宅不得。客辞而去。昭奚恤已而悔之,因谓客曰:奚恤得事公公何。为以故与奚恤。客曰:非用故也。曰:请而不得,有说色。非故,何也。《府志》:秦昭襄八年,使将军芈戎攻楚,取新市。又使白起攻楚,拔郢、烧夷陵,遂东至竟陵。
新莽地皇元年,竟陵三老起兵于郡界。新市人王匡、王凤,为渠帅,与马武王常成丹等,共起兵,云杜绿林中。二年,荆州牧讨绿林贼。王匡等迎击于云杜,大破牧军,攻拔竟陵。
严光,字子陵,会稽人。少与光武同游学。帝即位,以物色访之,得于齐国。拜谏议大夫,不就。隐于荆门州东严山。今故宅基,及客星井尚存。后归富春山,终焉。《后汉书·岑彭传》:彭将兵三万南击秦丰,拔黄邮,丰与其大将蔡宏拒彭等于邓,数月不得进。彭夜勒兵马,申令军中,以明早西击山都。纵所获,逃,归以告丰,丰即悉其军西邀彭。彭乃潜兵渡沔水,击其将张扬于阿头山,大破之。徙种七千馀口置江夏界中,今沔中蛮是也。
《府志》:汉滨父老者,不知何许人。桓帝延熹中,幸竟陵,过云梦,临沔水。百姓莫不观者。有父老独耕不辍。尚书郎张温异之,使问曰:人皆来观,父老独不辍。何也。父老笑而不荅。温下道百步,与言。父老曰:我,野人耳。不达斯语。请问,天下乱而立天子耶。理而立天子耶。立天子以安天下耶。役天下以奉天子耶。昔圣主宰世,茅茨土阶,而万人以宁。今子之君,劳人,自纵逸游,无忌。吾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观之乎。温大惭,问其姓名,不告而去。
献帝建安三年九月,蜀先主败于长坂。斜趋汉津与关羽船会,得济沔。按:竟陵今有留驾河、先主庙。十月,吴周瑜破曹操于乌林。按:操引次江北,被烧。走华容。今乌林正在江北,与赤壁相对。故关羽亦曰:乌林之役。
后汉昭烈,走长坂,赵云大战曹兵,获一剑,乃曹洪剑也,切铁如泥。手刃曹兵数百人,血溅草上。至今,草生犹有血点。谣云:当阳草,点点斑斑如血扫。借问明公何事。因子龙一战旌旗倒。
关羽围征南将军曹仁于樊。羽军既退,舟船犹据沔水。司马宣王治水军于荆州,欲顺沔入江,伐吴。王粲,字仲宣,年十七。献帝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善属文,举笔立就,无所改。定登当阳县城楼,作赋。建安二年,卒。其诔文有曰:远放荆楚,在漳之湄,盖寓当阳也。
汉、晋春秋。青龙六年,吴将朱然入柤中,斩获数千。柤中民吏万馀家,渡沔。司马宣王谓费爽曰:若使令还,必复致寇。宜权留之。爽曰:今不修守沔南,留民沔北,非长策也。宣王曰:不然。凡物,置之安地,则安危地,则危故。兵书曰:成败,形也。安危,势也。形势御众之要,不可不审设。令贼二万人断沔水,三万人与沔南。诸军相持。万人陆钞柤中。若,将何以救之。
吴嘉禾五年,孙权北征,围合肥。新城遣陆逊、诸葛瑾,屯江夏沔口,以向襄阳。逊令韩扁、赍表奉报,还遇敌,于沔中。敌侦得扁,瑾闻之,大惧,逊乃密与瑾议:令瑾督舟师,逊悉以马兵,向襄阳。魏人素惮逊,遽还入城,瑾便引船出,逊徐整部伍,张严声势,与舟师合。魏人不敢逼,逊乃击。江夏、新市、安陆、石阳斩获千馀人而还。
永安六年冬,十月甲申,将军丁封、孙异如沔中,救蜀。孙奂论,还都建业,对权曰:明树赏罚之信,遣将入沔,与敌争利。形势既成,彼不敢干也。奂初为小将,以功进至沔中督。
晋羊祜尝都护荆州诸军事。先是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又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险。石城以西,尽为晋有。
太康元年,杜预镇襄阳。开扬口,通零桂之漕。水经注:扬水北径竟陵县,北注于沔。谓之扬口。
太安二年,义杨蛮张昌聚党为乱,江沔间起兵应之。荆州刺史刘弘,以南蛮长史陶侃为大都护,先据郢州,遣攻昌,于景陵,大败之。
怀帝永嘉三年秋,七月戊辰,当阳地裂:三所广,三丈长,二千馀步。
司马鲁恬当永嘉之乱,杜曾自称南中郎,将领竟陵太守与第五猗,分据沔、汉。时,陶侃新破杜韬,乘胜击,曾有轻曾之色。司马鲁恬曰:古人战争,先料其将。今诸将无及曾者,未易可逼也。侃不从进军围之,于石城时,曾军多骑,而侃兵无马。曾密开门,突侃阵,出其后,反击其背。侃师遂败。
庾黔娄为编都令,政有异绩。时,境多猛兽。黔娄至,皆渡临沮。人以为仁政所感。
朱伺,字仲文,安陆人。少为吴牙门将,武勇口讷,不知书。见卿士大夫,揖称名而已。及为将,遂以谦恭称。张昌之作逆,伺倡义讨之,破陈敏。以功封亭侯。随陶侃讨杜韬,有功。夏口之战,伺用铁面自卫,以弩射大帅。数人杀之,贼箭中其胫,气色不变。加广威将军,领竟陵。内史及王敦弟廙,代侃为荆州牧,遣伺归杨口垒,为杜曾等所围。杜曾说之降,伺答曰:贼无白首者,今吾年六十馀,不能复与。卿作贼吾死,当归南。妻子付汝。乃还甑山。
邓遐,字应远,陈郡人。平南将军岳之子也。勇力绝人,号为名将。隆和元年,守竟陵。燕吕护攻洛阳,桓温遣遐及北中郎将庾希,帅舟师三千人守之。后,守襄阳。沔水中,有蛟,常为人害。遐拔剑入水,蛟绕其足,遐挥剑截蛟数段,而出。
成帝咸康五年,石季、龙将夔安、李农陷沔南,张貉陷邾城,因寇,江夏进围石城。竟陵太守李阳拒战,破之,斩首五千馀级。
穆帝永和四年十月,石虎使其将苻坚,大寇竟陵。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镇石城。为灭贼之渐,蔡谟议曰:苏峻之强,不及季龙。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禦,苏峻而以沔水禦,季龙又所疑也。
亮为荆州将,谋北伐,以桓宣为都督,沔北前锋,征讨军事。司州刺史假节镇襄阳,季龙使骑七千,渡沔,攻之。
苻坚使其将郝贵守襄阳,桓冲使扬威将军朱绰讨之。遂焚烧沔北田稻,拔六百馀户,而还。
太和二年,燕慕容廆寇竟陵。时,西海公罗崇,为竟陵太守,击破之。又南阳督护赵弘、赵亿据宛城,降燕。崇与荆州刺史桓豁攻宛,拔之。留兵戍宛,而还。
太元六年,桓冲都督江荆等七州诸军事。苻秦,荆州刺史都贵,遣其将阎振、吴冲,率众二万,寇竟陵。桓冲遣桓石虔、石民等帅,水陆兵二万,拒之。石虔籍兵击振冲,战于滶水,大破之,生擒阎振,斩首七千,俘万人。声震如雷。
桓石虔,小字镇恶,征西大将军开府豁之子也。初除竟陵太守,以父忧去职。寻而,苻坚又寇淮南。诏授石虔奋威将军,南平太守寻进寇军将军。苻坚,荆州刺史。梁成襄阳太守阎振,寇竟陵,石虔与弟石民拒之。贼阻滶水,屯管城。石虔设计夜渡水,既济,贼始觉。力战破之,进剋管城,擒振,斩首七千级,俘获万人,马数百匹,牛羊千头,具装铠三百领。成以单骑,走保襄阳。石虔复领河东太守进据樊城,逐坚兖州,刺史张崇纳降,二千家而还。
恭帝元熙二年,秋八月,竟陵郡上巾水戍山,得铜钟七口。是年,竟陵郡江滨自开,出古铜、礼器十馀枚。宋主献之晋帝,让不受。于是,归诸瑞物,藏于相府。宋武帝贵嫔,讳令,光谯国人也。祖父徙官襄阳,因居沔北五女村。武帝镇樊城,尝登楼以望,见汉滨五采如龙。下有女子,澼絖,则贵嫔也。
武帝永初时,竟陵蛮屡为寇。赵伯符为竟陵太守,悉破之。
萧韶为郢州刺史。韶昔为幼童,庾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遇客,亦为信传酒。后,为郢时,信西上江陵,途经韶。韶接信,甚薄,坐青油幕下,引信入宴,坐信别榻,有自矜色。信稍不堪,因酒酣,乃径上韶床,践蹋肴馔,直视韶面,谓曰:官今日形容,大异往日。时宾客满坐,韶甚惭耻。
元嘉元年,刘湖作乱郢州吴喜、张兴世,进向荆州。沈怀明向郢州。所至,皆平定。刘湖走,入沔。众稍散。比至石城,裁数骑。竟陵郡丞陈怀真闻湖经过,率数十人间道邀之。湖人马既疲,自度不免。因随怀真入城。告渴,与之酒。湖饮酒,毕引佩刀自刺不死,斩首,送京邑。张兴世弟僧产追湖,未至石城数十里,逢送湖首,入竟陵,杀怀真,窃其功。
薛安都,初以功封南乡县男孝。建元年,讨鲁爽。安都时为左将军,遣守历阳,有功,迁辅国将军。竟陵内使。世祖使沈庆之督统诸军,庆之使安都追之,及爽于小岘。安都望见爽来,便跃马大呼,直往刺之。应手而倒。
张兴世,字文德,竟陵人。少家贫,太宗矜之,以为竟陵郡参军。后为光禄大夫。卒,兴世居临沔水。初生时,当其门忽生洲,及兴世显洲,盈十馀顷。兴世久秉军旅,历事猜昏之主。能以功名自终,固甚奇也。子欣、泰欣时泰少有志节,不以武业自居,好隶书,读子史,交结多名士。每游园池,著鹿皮冠、衲衣、锡杖,挟素琴,殊不类将家儿。举止也后迁。咨议参军,智略英迈。后,与胡松等谋废立事,觉伏诛。欣时初为令,坐罪当死。时张融为竟陵王,子良长史乞以身代以欣。时父兴世之能生,其父张畅也。子良曰:此乃是长史美事。恐朝有常典,不得如长史所怀。
柳世隆为江夏内史,行郢州事。沈攸之反乘轻舸,从数百人,下白螺洲,坐胡床,至郢。以郢城弱小,不足攻。遣人告世隆曰:被太后令,当暂还都卿,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答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问。郢城小镇,自守而已。攸之将去,世隆遣军于西渚,挑战攸之。果怒,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顾谓人曰:以此攻城,何城不克。昼夜,攻战。世隆随宜拒应,众皆披却。明帝泰始五年冬,十月庚辰,郢州获元璧,圆径八寸。安西将军蔡兴宗以献。
焦度为郢州刺史,会沈攸之反众至夏口,攻郢。度于城楼上,肆言辱骂,至发露形体,秽辱之。攸之怒,百计攻城。度亲力战。攸之众,蒙楯将登。度令投以秽器,众不能冒至。今呼此楼为焦度楼。度为人朴涩。欲就高帝求州,不知所以置辞。亲人授之辞百馀言,度习诵数日。会高帝履行石头城,度欲自陈。临时,卒忘所教,乃大言曰:度启公,度启公,度无食。帝笑曰:卿何忧无食。即赐米百斛,除游击将军。卒。
齐建武四年,薛元嗣、荣伯,相率入郢。时竟陵太守房僧寄被代,还至郢东。昏侯敕僧寄守之。后,曹景宗等过江,攻郢。未及济,张冲遣中兵,参军陈光静等开门出击。光静战死。东昏遣十三军援郢。后,元嗣等以郢城降。中兴元年,梁高祖至竟陵,命王茂、曹景宗为前军,进逼郢,以中兵、参军张法安守竟陵城。是年,梁高祖义师出沔口,命王茂、萧颖达等进军,逼郢城。郢州刺史张冲迎战,茂等大破之。
曹景宗,字子震,新野人。每读穰苴、乐毅传,辄叹息曰:大丈夫当如是。永元初,为竟陵太守。梁武起兵,以景宗为前锋。及汉口,济江,围郢城。自二月至于七月,郢城降。后,封竟陵县侯。复破昌义师,魏人夺气。景宗振旅凯入。帝于华光殿宴之,令沈约赋韵,景宗不得韵,意色不平。启求赋诗。帝曰:卿技能甚多,人才、英拔何必止在一诗。景宗已醉,求作不已。诏同约赋韵,时韵已尽,惟馀竞病二字。景宗便操笔立成,曰:去时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帝。叹赏不巳,约及朝贤惊嗟竟日。
太清元年,侯景陷台城。邵陵王萧纶讨之,攻南阳侯。景将任,约使铁骑袭。纶败走,行至汝南,遇故吏李素。开城纳之,收集士卒,将攻竟陵。西魏闻之,遣大将军杨忠等帅师赴焉。纶婴城自守,死者甚众。后,城陷。纶被执不屈,杀之投于江岸。
三年,司马刺史柳仲,礼赴台城。竟陵郡守孙皓以郡叛,入于魏宇文泰。使大都督苻贵往镇之。湘东王绎,遣竟陵太守王僧辩,击湘州。分给兵粮,刻日就道。僧辩以竟陵部下未尽来,欲俟众集,然后行。又曰:竟陵甲士数经行阵,已遣召之。不久,当及绎。以僧辩观望,按剑斫中。其髀闷,久方苏。即送狱。僧辩母入谢,绎意解,赐良药,得不死。因克湘州。
韦睿素与武帝游。知非常人,及武帝起兵,睿率众来见。帝抚几曰:佗日见君之面,今日见君之心。吾事就矣。师克郢,帝难其守,将久之,顾睿曰:骐骥有,而不乘焉。遑遑而更索。即日,以为江夏太守行郢州。事初,郢城之拒守也。男女垂十万闭垒。经年,疫死者十七八,皆积尸于床下。而生者寝处其上。每屋盈满。睿咸营埋,百姓赖之。
庾域,字司大,其先新野人。后徙荆南。梁辟郢州簿叹其才,召为录事参军。母性喜闻鹤唳,命域致之。忽有双鹤降庭。及郢州平,封广县后军司马。其子名子舆,字孝卿。域卒,扶榇过瞿塘。值滟滪水涨,子舆哀痛,水为之消。有双鸠巢舟中,每闻泣声,飞鸣激切。梁简文帝叹美其材,曰:荆南杞梓。
萧恢,文帝十七子。除郢州刺史,加都督。初郢城内,疾疫死者甚多,不及收殡。恢下车,遽命埋瘗。时有进筒中布者,恢以奇货异服,即命焚之。于是,百姓仰德。简文时,湘东王绎与岳阳王察为敌。察求援于魏,绎使柳仲礼镇竟陵。以图察,及南阳围急。杜岸请救仲礼,帅众于安陆。竟陵郡守孙皓以郡降于魏,仲礼乃使司马康昭如竟陵,讨皓。以轻兵帅于漴头。魏遣杨忠援之。仲礼败,没王叔孙,因斩皓,以竟陵降于魏。陈后主祯明元年四月,郢州南浦,水黑如墨。
北魏延昌三年,梁雍州刺史萧藻,遣新阳太守邵道林,于沔水之南石城。东北立清水,戍为抄掠之基。东荆州表太守桓叔兴遣诸蛮击,破之。
北齐天保三年,梁司徒陆法和仪同宋菃等,率其部下以郢州,城内附。时清河王岳帅师江上,乃集诸军,议曰:城在江外,人情尚梗。必须才略兼济,忠勇过人,可受此寄耳。众咸共推慕容俨。岳以为然。遂遣镇郢城。始,入便为梁大都督侯。瑱任约率水陆军奄至城下,俨随方禦备。瑱等不能剋,又于上流鹦鹉洲上,造荻荭,竟数里,以塞船。路人信阻,绝城守孤。悬众情危惧。俨导以忠义,又悦以安之。城中先有神祠,一所俗号城隍神。公私每有祈祷于是。顺士卒之心,乃相率祈请。冀获冥祐。须臾,冲风欻起,惊涛涌激,漂断荻荭。约复以铁锁,连缉防禦弥切。俨还共祈请风浪。夜惊复,以断绝如此者,再三。城人大喜,以为神助。瑱移军于城北,造栅、置营,焚烧坊郭,产业皆尽。约将战士万馀人,各持攻具,于城南。置营垒。南北合势。俨乃率步骑出城,奋击,大破之,擒五百馀人。先是郢城卑下,兼土疏颓坏。俨更修缮城雉,多作大楼,又造船舰。水陆备具,工无暂阙。萧循又率众五万,与瑱约合军。夜来攻击,俨与将士力战。终夕至明,约等乃退。追斩瑱骁将张白石首,瑱以千金赎之,不与。夏五月,瑱约等又相与,并力悉众,攻围。城中食少,粮运阻绝,无以为计。唯煮槐、楮、桑叶,并纻根、水萍、葛、艾等草,及靴、皮带,筋角等物,而食之。人有死者,即取其肉。火别分啖,唯留骸骨。俨犹申令将士信赏必罚,分甘同苦,死生以之。自正月至于六月,人无异志。后,萧方智立遣使请和。显祖以城在江表,据守非便。有诏还之。俨望帝悲,不自胜。帝呼令至前,执其手,持俨。须鬓脱帽。看发,叹息久之,谓俨曰:观卿容貌,朕不复相识。自古忠烈,岂能过此。俨对曰:臣恃陛下威灵,得申愚节。不屈竖子,重奉圣颜。今虽夕死没,而无恨。帝嗟称不已,除赵州刺史,进伯为公,赐帛一千疋,钱十万。
柳敏以礼部为郢州刺史,甚得物情。初,文帝克复河东,见而器之。谓之曰:今日不喜得,河东喜得卿也。即拜为丞相府参军,事迁礼部。遭母忧,居丧旬日,发鬓半白。人称为孝。
裴侠,解州人也。七岁不能言,后,于洛城,见群鸟蔽天,举手指而言。遂智识聪慧,异于常童。为郢州刺史,去职之日,一无所取。民歌之曰:肥鲜不食,丁庸不取。裴公清惠,为世规矩。入见文帝,帝命侠别立。谓诸牧守曰:裴侠清慎,奉公为天下最。今众中,有如侠者,可与之俱立。众皆黯然,无敢应者。帝厚赐之,世号为独立使君。
史宁,建康人也。以军功,为南郢州刺史。侯景寇郢州,宁奔梁武帝,引至香蹬前,谓之曰:观卿风表,终是富贵。我当使卿衣锦还乡。宁答曰:臣世荷魏恩,位为列将。天长丧乱,本朝倾覆。不能北面事。逆贼幸得息,肩有道傥如明诏。欣幸实多。因涕泣横流,梁武为之动容。
隋开皇初,张照从杨素伐陈,破陈,将吕肃于荆门。四年,肃复据荆门之延州。素遣巴蜑卒千人,由汉江乘五牙四艘,以柏樯碎贼十馀舰。遂大破之,俘甲士二千馀人。许智仁,安州安陆人。父绍儿时,与高祖同学相爱。大业末,任夷陵通守。后,王世充篡立,绍遣使以黔,安武陵、澧阳归唐授。硖州刺史封安陆郡公,高祖赐书,道平生旧以加慰。纳萧铣将董景珍降,命绍率兵应接,以破铣。功擢智仁,为温州刺史。铣遣杨道生围硖州,绍击走之。铣将陈普环,与开州贼萧阇提略巴蜀。绍遣智仁等追战西陵,覆其兵,擒普环。铣以兵戍守荆门。绍遣智仁等攻取之。制书褒美,许以便宜。绍寻病,卒于军。帝为流涕。智仁初以勋授,后封孝昌县公,继守夷陵,终凉州都督。
郝处俊,安陆人。贞观中进士。高丽叛,诏副李绩征之。师入未阵,贼遽至,举军危骇处。俊方据胡床,餐乾糗,不顾密遣精锐击之。众壮其谋,入拜东台侍郎。浮屠庐伽逸多治丹药,高宗欲遂饵之处。俊谏止。帝多疾,欲逊位。武后处俊,谏不可。
高履行为平州刺史。岁旱,自暴以祈雨。雨大至,谷遂登。人歌之曰:父母有我兮,由使君。挺精诚兮,上天闻。中田致雨兮,山出云。仓廪寔兮,礼义申。愿君常在兮,不速贫。
姚燧,字端甫,致仕居潜江。筑藏书楼,日读书其中,有白鹤巢于上,遂以名楼。
陆羽,字鸿渐,一名疾字。季疵莫知所生。世传,景陵西禅寺僧,晨起闻湖旁群雁喧集,以翼覆一婴儿。收畜之,既长,以易自筮得蹇之。渐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乃以陆为氏,名而字之幼时。其师教以旁行书,答曰:终鲜兄弟,而绝后嗣。得为孝乎。师怒,使执粪,除污,以苦之。又使牧牛。羽潜以竹画牛背,作字。得张衡两都赋不能读,叹曰:岁月往矣。奈何不知书。呜咽不自胜。因亡去,匿为优人。作诙谐数千言。太守李齐物见而异之,授以书。遂庐火门山。羽貌俛陋,口吃而辩。闻人善,若在己见,有过者,规切至忤人。朋友燕处意有所忤。辄去,人疑其多嗔。与人期,虽雨雪、虎狼不避。上元初,更隐苕溪。自称桑苧翁,又号竟陵子、东园先生、东冈子。时或啸歌,独行,继以痛哭。人谓:今之接舆也。久之,诏拜太子文学,不就。贞元末,卒。羽性嗜茶,著茶经三篇。
陈璠,复州长史。初,淮南将张镶、韩师,德据复岳二州。自署刺史。时陈儒为荆南节度。瑰引兵入,杀儒据荆南。广明三年,宗权遣赵德諲连攻之,城陷,瑰死,复州。长史陈璠从瑰至江陵,密断其首,置囊中,献京师,授安州刺史。
刘𤣱,汴州雍丘人也。世为宣武军牙将。梁太祖镇宣武,𤣱为襄州都指挥使。山南节度使王班为乱军所杀,乱军推𤣱为留后,𤣱伪许之。明日,飨士于廷,伏甲幕中,酒半,擒为乱者,杀之。会梁遣陈晖兵亦至襄州,平以功,拜复州刺史。
梁高祖时,襄州进诛高。从诲求郢州为属郡,高祖以郢地险要,不许。及南汉,高祖起太原,从诲遣人间道,奉表劝进,且言:汉得天下,愿乞郢州为属郡。高祖许之,及入汴,遣使朝贡,求郢州。高祖亦以为险要,不与。从诲怒,发兵攻郢。复为刺史尹寔所败。
王彦超,汉初为复州防禦使。时宋太祖往依之,不纳。后,太祖登极,幸作坊宴射,酒酣,顾彦超曰:卿曩在复州,朕往依卿,何不纳我。彦超顿首,谢曰:当时一刺史耳,勺水岂能容神龙耶。使臣容陛下,安有今日。上大笑,而罢之。
尹实事梁,为郢州刺史。后,归汉高祖,复守郢州,高从诲攻荆南,实击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