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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二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二卷目录

 台州府部艺文一
  游天台赋〈有序〉     晋孙绰
  白郎岩记         唐王展
  刘阮洞记        宋郑志道
  伫真亭记         宋之瑞
  石台记游诗序       元黄溍
  广济桥记         明宋濂
  观海楼记         方孝孺
  巾山草堂记         前人
  清泉山记          前人
 台州府部艺文二〈诗〉
  舟中晓望天台      唐孟浩然
  寻天台山          前人
  宿桐柏观          前人
  天台晓望          李白
  过桐柏山          钱起
  桃源洞二首         元稹
  华顶            李绅
  游天台           张祜
  早发天台          许浑
  题赤城中岩寺        前人
  华顶            前人
  游天台           李郢
  国清寺          皮日休
  桐柏观           前人
  寄玉霄峰道士       陆龟蒙
  题国清寺         杜荀鹤
  琼台            方干
  春日行天台        释贯休
  题妙乐观          灵一
  寒岩二首         寒山子
  华顶            灵彻
  赠杜介〈并序〉      宋苏轼
  石桥           王十朋
  桃源            前人
  玉京洞           余爽
  夜对巾山题客楼       前人
  桃源洞           前人
  初至宁海二首       元黄溍
  水帘          明杨文中
  游麻姑山         应大猷
  夜登鸡鸣山凭空阁      前人
 台州府部纪事
 台州府部杂录
 台州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一千二卷

台州府部艺文一

《游天台赋》〈有序〉晋·孙绰
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也。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有四明、天台。皆元圣之所游化,灵仙之所窟宅也。夫其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神之壮丽矣。所以不列于五岳,阙载于常典者。岂不以所立冥奥,其路幽迥。或倒景于重溟,或匿峰于千岭。始经魑魅之涂,卒践无人之境。举世罕能登陟,王者莫由禋祀。故事绝于常编,名标于奇纪。然图像之兴,岂虚也哉。非夫遗世玩道,绝粒茹芝者,乌能轻举而宅之。非夫远寄冥搜,笃信通神者,何肯遥想而存之。余所以驰神运思,昼咏宵兴,俯仰之间,若己再升者也。方解缨络,永托兹岭。不任吟想之至,聊奋藻以散怀。

太虚辽廓而无阂,运自然之妙有。融而为川渎,结而为山阜。嗟台岳之所奇挺,实神明之所扶持。荫牛宿以曜峰,托灵越以正基。结根弥于华岱,直指高于九嶷。应配天于唐典,齐峻极于周诗。邈彼绝域,幽邃窈窕。近智者以守见而不之,之者以路绝而莫晓。哂夏虫之疑冰,整轻翮而思矫。理无隐而不彰,启二奇以示兆。赤城霞起以建标,瀑布飞流以界道。睹灵验而遂徂,忽乎吾之将行。仍羽人于丹丘,寻不死之福庭。苟台岭之可攀,亦何羡于层城。释域中之常恋,畅超然之高情。被毛褐之森森,振金策之铃铃。披荒榛之蒙茏,陟峭崿之峥嵘。济楢溪而直进,落五界而迅征。跨穹窿之悬磴,临万丈之绝冥。践莓苔之滑石,搏壁立之翠屏。揽樛木之长萝,援葛藟之飞茎。虽一冒于垂堂,乃永存乎长生。必契诚于幽昧,履重险而逾平。既克隮于九折,路威夷而修通。恣心目之寥朗,任缓步之从容。藉萋萋之纤草,荫落落之长松。觌翔鸾之裔裔,听鸣凤之嗈嗈。过灵溪而一濯,疏烦想于心胸。荡遗尘于旋流,发五盖之游蒙。追羲农之绝轨,蹑二老之元踪。陟降信宿,迄于仙都。双阙云竦以夹路,琼台中天而悬居。朱阁玲珑于林间,玉堂荫映于高隅。彤云斐以翼棂,皦日炯晃于绮疏。八桂森挺以凌霜,五芝含秀而晨敷。惠风伫芳于阳林,醴泉涌溜于阴渠。建木灭景于千寻,琪树璀璨而垂珠。王乔控鹤以冲天,应真飞锡以蹑虚。骋神变之挥霍,忽出有而入无。于是游览既周,体静心閒。豁焉以去,世事都捐。投刃皆虚,目牛无全。凝思幽岩,朗咏长川。尔乃羲和亭午,游气高褰。法鼓琅以振响,众香馥以扬烟。肆觐天宗,爰集通仙。挹以元玉之膏,漱以华池之泉。散以象外之说,畅以无生之篇。悟遣有之不尽,觉涉无之有閒。泯色空以合迹,忽即有而得元。释二名之同出,消一无于三幡。恣语乐以终日,等寂默于不言。浑万象以冥观,兀同体于自然。

《白郎岩记》唐·王展

白郎岩,因神姓名也,在天台山西。东扺唐兴县三十里。长庆四年秋,风雨不应候,土产之物焦乾几七八,农人愁毒相视,不聊生,自浙东数郡咸然。县令白馀丰曰:某窃长斯邑,邑人愁毒,犹吾愁毒也。将祷于名山。顾其辽远,某始至时,经于曰郎岩,异状深黑嵬峭,疑有神宅焉。因探其端,得寺记,知白郎神事。因诣法师普耀所憩岩侧,虔祝礼请。未及,竟有异物自穴出,黑首高眶,素臆锦脊,其顾视昂昂之势,若龙若蛇,不惊不摇,受祀而退。其夕降甘雨。居数日,物反秀绿。自宝历元年更复旱,县令求去年之祥,召邑居客与同往祝请,其年六月十八日,是物复自穴出,一如去年状,加四足焉。足呈掌爪若欲拿矫,是夕复降甘雨。异哉,其神欤。神必依山川,山川不崛,神不依焉。受祝惟神,祷不精诚,神不歆焉。天与神通,神非真正天不应焉。县令与丞非尊官也,能一精专于下而通天降神,其应如射,岂细事耶。足以诲天下之慢易者。展适在山野获同观焉,因记其年月于岩之侧,宝历元年八月记。

《刘阮洞记》宋·郑志道

刘阮洞,其传久矣。余窃邑于此,访于故老,往往不知其所在。比按图得之,以询护国寺僧。僧曰:洞居寺之东北二里,斜行出谷,隐于榛莽间,人迹罕及。景祐中,明照大师尝采药,见金桥跨水,光彩眩目,有未及笄二女戏于水上,如刘阮所见。此水仙之洞府也。元祐二年春,乃凿山开道,立亭于其上。环亭夹道,植桃数百本,所以追遗迹、续故事也。越明年三月,寺僧报桃盛开,并以其景物求名焉。余率县尉郭君彦文辈,幅巾杖藜,徜徉行歌,沿涧而上。观绿波之涟漪,听寒音之潺湲,微风过之,馀韵清远,飘飘然,犹锵环佩而朝玉阙也。名之曰鸣玉涧。涧之东有坞,植桃数畦,落英缤纷,点缀芳草,流红缥缈,随水而下,此昔人食桃轻举之地也。名之曰桃花坞。自坞以北行数百步,攒峰叠翠,左右回拥,中有涧流,随山曲折,而游人之道从之。水穷道尽,则有潭渊,澄可鉴群山倒影,浮碧摇荡,中有洞门,潜通山底,其深不测。此寺僧见金桥之地也。名之曰金桥潭。潭之南浒,水浅见沙,中有盘石三,不没水者数寸,可坐以饮。自上流杯,必经三石之间,俯而掇之,如在几案,此群仙会饮之地也。名之曰会仙石。据石之端,仰而视之,三峰鼎峙,峻极云汉,寒光袭人,虚碧相映,危崖荡花,红雨散乱。其东峰则孤耸峭拔,上有双石如绾鬟髻,名之曰双女峰。其两峰则壁立千寻,上连巨岳,朝阳方升,先得清照,遂名之曰迎阳峰。其中峰以双女迎阳,为之辅翼,群山之翠合而有之,名之曰合翠峰。三峰之间,林麓疏广,草石瑰异,左连琼台双阙之山,右接石桥合涧之水。采芝茹朮,撷翠佩芳。杖履轻而白云随,笑语高而山谷应。倏然而往,直欲跨双凫、御清风,而不知尘境之卑蹙也。名之曰迷仙坞。自坞以出,至于迎阳峰下,有石偃于山腹,广袤数丈,因结亭于其上,前临清流,瓦影浮动,鱼跳圆波,光弄樽俎,浮杯之迹,顾指在目,遂名之曰浮杯亭。是日也,天气清明,东风和畅,岩端过雨,疏云留日。余与诸君携茵席、挈壶觞,上登崔嵬,下弄清浅,流觞藉草,惟兴所适。山殽野蔌,具于临时,脍灵溪之鳞,茹金庭之蕨,无备具之劳也。挂衣长松,落帽幽石,带慵则披衣,履倦则洗足。解襟漉酒,玉山自颓,无衣冠之束也。意所欲饮,命樽注之,一引而尽,量穷则止,无钟鼓之节也。酒酣浩歌,声振林木,音无宫商,惟意所适。樵夫牧竖,为之扪高崖,履危石,荷柯依策,而视之彼,乌知其非刘氏之子、阮氏之孙,厌洞府之未广而复为山间之游乎。既而夕阳西倾,暮烟四塞,洞天之景恍若失之。于是寻云路,骋归骖,松月照人,金影破碎,遥闻鸡犬,乃悟人间。诸君皆蘧然而惊,相顾而语,疑夫陵谷之更变,而时代之迁易也。时郭彦文立马谓余曰:数千百年湮没之迹,自公发之,可无文以纪之乎。余病夫山水清而文辞俗,景物富而才思穷,不能尽洞中之幽趣,固辞。不获免,乃书其所见以塞来命。若夫写难名之景,发不尽之意,则诸君之雅咏在焉,非余之所能道也。

《伫真亭记》宋之瑞

石梁胜冠台垄,实五百应真示现之地。故其下龙湫特灵,遇祷辄响,答第山径,硗埆披榛。取道往往就昙华亭望拜,从高瞰下,于礼弗虔。去岁冬十一月,县令丁大荣始至展谒,顾瞻惕然。乃捐县帑百千,委住持万年寺僧智海,即潭之隙,度地建亭,榜曰伫真。于是夷险锄荒,护以栏楯。今年夏五月,不雨,种犹未入土。令集缁黄,躬诣新亭,伏谒致拜。告起,未竟,忽有鼋大如覆盂,出没波面。已而投刺下坠,若有物掣而取之,观者骇异。须臾,鼋复出游,遂迎以归。越二日,雨大霶霈,四郊沾足,稚耋欢喜。莫不感神之休、颂令之德,愿刻山石,以彰永久之瑞。窃谓山水佳处,居官类多筑台抗榭,务为游观。斯亭之建,意独不尔,矧中孚之信尚及豚鱼宜乎。渊潜效灵,厥应昭焯,是可书矣。旧传石梁侧有盖竹洞天,湮没踰二百年。往岁何公称持节按澄,尝梦游其地,访求不获。是行也,尹穷探偶得之洞,深可二丈馀,中有二硖,穹窿幽邃。下视攒峰叠嶂,如列画屏。又得昙猷厥初修道遗址,于芜秽苍莽中,见谋创亭,以严奉事,而易置今庵为龙君祠。一旦,天地秘藏,轩豁呈露,以是知境不终晦,待人而显。故并书之。嘉泰元年六月望日记。
《石台纪游诗序》元·黄溍
宁海多大山,其高或俯视云雨,名于仙经地志者,天门、阆风、桐柏。而南田号为福地,好事者,率病其幽远险绝,莫适。至愿独喜游石台,石台距县治仅五里所,山皆土阜,非有奇岩、峭峰、水泉、花药、竹箭之美,由山足缘坡蛇行,穿灌莽而上,至其脊,乃得巨石五六,相积如累器物,其顶上窿然方正而平广,可坐十人。旁睨四山,障屏杂列,东北山缺处,海霞岛云,缥缈可观也。台之胜止是,特以卑近而易即,凡游观者,恒用为称首。予佐县之又明年,始合耆俊之士,登斯台,抉剔蔽翳,求昔人之遗刻。既漫灭不可识,唯庆元诸老题咏故在。徘徊久之,望东麓杉松苍翠间,甍桷隐隐,或曰是谓南园道院,乃款而休焉。因与饮酒赋诗,扺暮而去,盖忘其为山之卑、地之近也。孰使为乐焉。而无忘乎其高且远者,非兹台也耶。予闻古君子虽甚陋,必有游息之物,以养其观听而发其意虑,高卑远近、物之不齐者也。夫苟无累乎。物斯异方而同得也。诗所以纪兹游之得,序而归之南园,以为石台故事。
《广济桥记》宋濂
天台县西二十里有山,曰鹧鸪,二水发源其间,合流至长洋,复折而西,与大溪会,然后滔滔东下。尝夏潦秋霖,水骤进,气势奔突,咫尺如隔。吴越里人,叠石为小桥,不能杀水怒,竟蚀而去。邑大姓洪某等忧之,乃集子侄与谋,累址于渊,凿石于山,犬牙相函,鱼鳞密比,架以高梁,崇以计者二十有五,修倍之。翼以石阑,与桥相齐,甓东西两堤,各二百尺有奇。旁筑庵庐三楹,招浮屠惠澄者守之。始事于至正己亥之三月,讫工于庚子之十一月,费钱一万缗,夫工一万一百。桥成,隐然如虹蜕跨空,而收载险利涉之效。下视飞涛如履衽席,遂名之曰广济云。予闻桥之名,始乎殷,至秦汉多异称,虽有小大之殊,而济人之功,则一也。世道陵异,使拔一毛以利物,则艴然怒其视。某一门见人病,犹己病者,几何人哉。呜呼。若某者,亦可谓惠人也已。昔蔡襄记万安桥,不过一百二十字,叶正则利涉桥记,乃六倍之。予斟酌其繁简,而为之记。某字传可,其先有讳汉者,唐末还自浦江,世多儒,至某益尚义,其子侄来请者,国子生也。洪武年月日撰记,晋府录事金陵杜环书。

《观海楼记》方孝孺

中国之地,南至吴越而尽。吴越之东南,际海而穷。宁海陈君与文所居直海滨,因作楼以据高爽,临溟渤,暇日登览,以舒忧娱情,甚自适也。已而坐微法,谪蜀江上,思其故乡不置,蜀人与之游者,多为赋观海之诗。与文间持以归属其所亲善者,语余曰:子居亦并大海,知海者宜莫如子,请为记之。嗟乎,人之与人同也,余与与文皆越人,又同也。然与文之所存,吾不能知,况无涯之海,余何自而知之,何从而言之乎。虽然,由其异者而观之,则万物可视为一身。苟欲观海之形,其茫洋弥漫,浮天地,浴日月,抗阴阳以侔大化,媲古今以为寿者。章亥不能测其数,海若不能述其概,庄周不能尽其辞。苟识其理,则浮沤流沫,举足为学者师。吾试与与文观海于形质之表,可乎。彼其倏焉而盈,忽焉而涸,进退消长,与时升降者,能知其故,以处贵贱富贫、荣辱祸福之际,则可以忘得丧,捐忧喜,浩然而无疑。夫彼之无所不下,以成其深者,能以之为法,则可以自卑而下人,以成其德。彼之兼容汎受,不择细大,暴以久旱而不灭,灌以洪流而不加者。能因之以廓,吾之量则可以容众养人,临大事,遇大变而不惑。于其摩荡涵浸之势,可以作吾气。于其恬波怒涛开阖变化之态,可以发吾文。于其生育濡载之利,可以推吾仁。是则得于观海者,亦多矣。与文之居斯楼也,其亦有同焉否乎。吾闻蜀人称与文处忧如平时,无几微见于颜色。此其于海也,殆有得夫。斯可记也。若曰:燕安之馀为一室,以自快于山陬海澨,饮食游观而恣其般乐啸傲,以逸其身,此直庸众人之事,余焉敢为与文愿哉。

《巾山草堂记》前人

踰浙江以东,多大山,东南极海,上尤秀绝。其最著者,天台、四明、雁荡、天姥。皆穹窿嵁峻,为天下奇观。迹拟乎蓬阓,名播乎区极。士之选幽采胜者,宜其乐趋之。然而居其旁者,往往终身未尝一至。岂以其崇高不易援,企而遗之欤。台城中有小山特立,圆秀苍润,远望之,如人之弁冠。人因语之,曰巾山。其上有楼阁室庐之美,凡人至郡者,无不往游。凡宅于左右者,必构危架迥,以挹取朝岚夕霏之异态。盖其势迩且卑,其所蕴易见,而穷之不难也。是以众乐观焉。卢处士定谷家,正与山相面,因名其堂曰巾山草堂。定谷知读书、识义理,其才智可用,而恬静不竞,非安于卑近者,岂其心有所得,钜小崇卑,固不足较乎。夫天下之至崇大者,莫过于道,而卑且近者,道亦未尝不在也。惮其难而安于浅陋,固不可。忽细微而慕夫高且大者,亦乌可哉。故顺亲弟长,事非远也。而性与天道不外焉。尧舜之道与天准,而谨言慎行,可以驯致焉。巾山岩壑之盛,视天台、四明,固有间焉。其有会于人心,而人乐之不厌者,果有异乎。否耶。定谷必有以识此矣。往者,壬戌七月之望,予偕叶君夷仲、张君廷璧、林君公辅、陈君元釆夜登绝顶,饮酒望月,纵谈千古,竟夕不眠。予谓叶君曰:昔苏子瞻夜登黄楼观,王定国诸公登桓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以为太白死三百年,无此乐矣。斯乐也,又子瞻死三百年后所无也。诸君皆大笑。追计其时,忽十五年。今存者,独予与张、陈耳。二君亦将老矣。予系职数千里,未得归,然则于记定谷之草堂,能无慨然乎。定谷有子,曰信慎,敏而好文,其尚语山灵,待我东归,尚当约同志重游,因历览海上诸山,以尽宇宙之大,观其乐盖未艾也。

《清泉山记》前人

环宁海之山,多可游,惟清泉山去邑为最近。壬戌秋九月九日,余抵邑中,与予友善者,欲偕予游,求其近而易至者,莫宜于清泉。于是携琴命觞而往登焉。出西郭百馀步,折而北,山阜隆起,无崇林巨壑、峭异之观,弥望皆白茅,丛生作花,纷若鹭羽。蹑而升,润滑不可停足,群奋相先。至其脊,有怪石二,半陷于土,藓深碧色,鳞生其上,斑斑可玩。遂列坐石旁,道古今事,以为乐。久之,复循脊西行,冷风自西山来,衣袂褰然飘举,不可进。就其洼止,而琴琴音与风声相和,抑扬徐疾,琮琤澎湃,心融融如有得。起而四顾,落日与山,当东北云气中,海涛际天,日光倒射海上,滟耀难正视。乃之山北草舍,饮饮已,琴重作,日暮始归。莫不动容惬意,以为兹游信乐也。而予独有感焉。邑之名山,十百于清泉者,众矣。然游者之迹罕至。纵偶登之,手疲于攀援,而趾病于践履。苟未窥其奥美之所,徒厌其劳而不知其为可乐也。是山较崇卑,于彼固有所不敌,而游者必至,至必乐之而归,岂非高远者难悦于时俗,而卑近易至者,乃为常情所喜乎。然人于高远诚得其奥美而乐之,则其乐有不可既者。世顾莫肯自至,而每用心于卑且近者,何也。以易至者为足乐,夫岂天下之真乐也哉。而予于此游也,岂不足为学道之戒哉。同予游者凡八人:杨汝器、王修德、卢希鲁、杨文遇、童彦璞、龚彦佐、林嘉猷及修德之甥应贤,文遇善琴云。

台州府部艺文二〈诗〉

《舟中晓望天台》唐·孟浩然

挂席东南望,青山水国遥。舳舻争利涉,来往任风潮。问我今何适,天台访石桥。坐看霞色晓,疑是赤城标。

《寻天台山》前人

吾爱太乙子,餐霞卧赤城。欲寻华顶去,不惮恶溪名。歇马凭云宿,扬帆截海行。高高翠微里,遥见石梁横。

《宿桐柏观》前人

海泛信风帆,夕宿逗云岛。缅寻沧海趣,近爱赤城好。扪萝亦践苔,辍棹恣穷讨。息阴憩桐柏,采秀寻芝草。鹤唳清露垂,鸡鸣信潮早。愿言解缨绶,从此去烦恼。高步凌四壁,元踪得三老。纷吾远游意,学彼长生道。日夕望三山,云涛空浩浩。

《天台晓望》李白

天台邻四明,华顶高百越。门标赤城霞,楼栖苍岛月。凭危一登览,直下见溟渤。云垂大鹏翻,波动巨鳌没。风涛常汹涌,神怪何噏忽。怡情观斯境,好道心不歇。攀条摘珠宝,服药鍊真骨。安得生羽毛,千秋卧蓬阙。

《过桐柏山》钱起

秋风过楚山,山静秋声晚。赏心无定极,仙步亦情远。返照云窦空,寒流石苔浅。羽人昔已生,灵迹忻方践。投宿谢归途,世缘从此遣。

《桃源洞二首》元稹

芙蓉脂肉绿云鬟,罨画楼台青黛山。千树桃花万年药,不知何事忆人间。
仙洞千年一度开,等閒榆入又偷回。桃花飞尽秋风起,何处消沉去不来。

《华顶》李绅

欲向仙峰鍊九丹,独瞻华顶礼仙坛。石标琪树凌空碧,水挂银河映日寒。天外鸡声随绛节,洞中云气隐琅玕。浮生未有从师地,空诵元经想羽翰。

《游天台》张祜

崔嵬海西镇,灵迹传万古。群峰日来朝,累累孙侍祖。三茅即拳石,二室犹块土。旁洞窟神仙,中岩宅龙虎。各从乾取象,位与坤作辅。鸾鹤自相群,前人空若瞽。巉岩到秋碧,女娲徒巧补。视听出尘埃,处高心渐苦。才登招手石,肘底笑天姥。仰看华盖尖,赤石云上午。奔雷撼深谷,下见山脚雨。回首望四明,矗矗若城堵。昏晨邈千态,恐动非自主。控鹤大梦中,坐觉身诩诩。东溟子时月,却孕元化母。彭蠡不盈杯,浙江微辨缕。石梁屹横架,万仞青壁竖。却瞰赤城巅,势来如刀弩。盘松国清道,九里天莫睹。穹崇上巑三,突兀傍耸五。空崖绝凡路,痴立麋与麈。邈峻极天门,觑海穷地户。金庭路非远,徙步欲将举。身乐道家流,敦儒若一矩。行寻白云叟,礼尽登峻宇。佛窟缭杉楠,仙坛半榛楛。悬崖与飞瀑,险喷难足俯。海眼三井通,羽门双阙柱。琼台下昏侧,手足前探乳。但造不死节,前劳何足数。

《早发天台》许浑

来往天台天姥间,欲求真诀驻衰颜。星河半落岩前寺,云雾初开岭上关。丹壑树多风浩浩,碧溪苔浅水潺潺。可知刘阮逢人处,行尽深山又是山。

《题赤城中岩寺》前人

苍苍松桧阴,晓日露西岑。素壁秋灯暗,红炉夜火深。厨开山鼠散,钟静陇猿吟。行役方如此,逢师懒话心。

《华顶》前人

远梦归华顶,扁舟背岳阳。寒蔬留净食,夜浪动禅床。雁过孤峰晚,猿啼一树霜。此身无别念,馀习在文章。

《游天台》李郢

南国天台山水奇,石桥危险古来知。龙潭直下一百丈,谁见生公独坐时。

《国清寺》皮日休

十里松门国清路,饭猿台上菩提树。怪来烟雨落晴天,元是海风吹瀑布。

《桐柏观》前人

青冥向上紫霄峰,元始崔巍耸玉容。晓案璚文光绝壁,夜坛香气袭灵松。云根怪石仪青凤,潭底寒泓卧黑龙。步入琼台忘世路,分明半席许相从。

《寄玉霄峰道士》陆龟蒙

天台四万八千丈,师在云间启竹扉。永夜祇知星斗近,深秋犹见海山微。玉坛曾降青旄节,雪壑长披白羽衣。闻说灵坛富芝草,何须重问首阳薇。

《题国清寺》杜荀鹤

一到天台寺,高低景旋生。共僧岩上坐,见客海边行。野色人耕破,山根浪打鸣。忙时向閒处,不觉有閒情。

《琼台》方干

积翠千层一径开,遥盘山腹到琼台。藕花飘落岩前去,桂子流从别洞来。石上仙坛碍星斗,窗边瀑布走风雷。纵云归鹤无留滞,定恐烟霞不放回。

《春日行天台》释贯休

重重太古色,濛濛花雨时。好峰行不尽,流水语相随。黑壤生红朮,黄猿引白儿。因思石桥路,曾与道人期。

《题妙乐观》灵一

王乔所居空山观,白云至今凝不散。坛场月路几千年,往往吹笙下天半。瀑布西行过石桥,黄精采根还采苗。忽见一人擎茶碗,蓼花昨夜风吹满。自言家处在东坡,白犬相随邀我过。松间石上有棋局,能使樵人烂斧柯。

《寒岩二首》寒山子

重岩我卜居,鸟道绝人迹。庭除何所有,白云抱幽石。住兹凡几年,屡见春冬易。寄语钟鼎家,虚名定何益。


登陟寒山道,寒山路不穷。溪长石磊磊,涧阔草濛濛。苔滑非关雨,松鸣不假风。谁能超世虑,共坐白云中。

《华顶》灵彻

天台众峰外,华顶当其空。有时半不见,崔嵬在云中。
《赠杜介》〈并序〉宋·苏轼
元丰八年七月二十五日,杜几先自浙东还,与余相遇于金山,话天台之异,以诗赠之。

我梦游天台,横空石桥小。松风吹菵露,翠湿香袅袅。应真飞锡过,绝涧度云鸟。举意欲从之,翛然已松杪。微言灿珠玉,未说意先了。觉来如堕空,耿耿窗户晓。群生陷迷网,独达从古少。杜叟子何人,长啸万物表。妻孥空四壁,振策念轻矫。遂为赤城游,飞步凌缥缈。问禅不归舍,屡为瓠壶绕。何人识此志,佛眼自照瞭。我梦君见之,卓尔非魔娆。仙葩发茗碗,煎刻分葵蓼。从今更不出,闭户閒騕袅。时从佛顶岩,驰下双莲沼。

《石桥》王十朋

石桥未到已先知,入眼端如入梦时。僧唤我为严首座,前身曾写石桥碑。

《桃源》前人

涧水桃花路易迷,不同人世不同蹊。自从重入山中去,烟雨深深锁旧溪。

《玉京洞》余爽

半山松柏散天声,芝盖当年憩赤城。我是上皇灵阁吏,玉京应有旧题名。

《夜对巾山题客楼》前人

两峰高并玉珑松,绝顶浮图插暮空。飞雨入帘烟树暝,半天灯火幻流虹。

《桃源洞》前人

采药归来世代赊,洞门方此扫尘霞。碧潭清浅弄明月,翠巘高低飘落花。芳草已迷当日路,白云空想旧人家。自惭不是浮觞侣,谩向山前醉帽斜。

《初至宁海》元·黄溍

地至东南尽,城孤邑屡迁。行山云作路,累石海为田。蜃炭村村白,棕林树树圆。桃源名更美,何处有神仙?


缥缈蛟龙宅,风雷隔杳冥。人家多面水,岛屿若浮萍。煮海盐烟黑,汹沙铁气腥。停骖方问俗,渔唱起前汀。

《水帘》明·杨文中

龙娥卷下水晶宫,垂向秋崖紫翠中。宇宙悬光珠错落,山河倒影玉玲珑。寒勾夜浸琼台月,凉雨暗飞石磴风。应挂九重阊阖上,恩波沾洒万方同。

《游麻姑山》应大猷

麻姑风景尚依然,仙子何归不计年。云护石龙时滴水,苔封丹灶久无烟。悬崖断处疑将堕,远障飞来势欲连。日暮徘徊倚绝壁,依稀绛节下诸天。

《夜登鸡鸣山凭空阁》前人

百丈凭虚天半开,六年羁客夜深来。依稀北斗黄姑近,灿烂南山白石回。望里六朝空草树,月中双阙静蓬莱。秋风不尽登临意,城上惊传画角哀。

台州府部纪事

《临海县志》:宪宗元和中,方士刘泌言天台多灵草,诚得为彼长吏,庶几可求。乃以泌为台州刺史。谏官争之上曰:烦一州之力,为人主致长生,臣子亦何爱焉。泌到台,驱吏民采药,岁馀无所得。惧,逃入山中,浙东观察使捕送京师。皇甫镈保护之,复使待诏翰林,服其药,日加燥渴。帝崩,伏诛。
《宋史·元绛传》:绛知台州。州大水冒城,民庐荡析。绛出库钱,即其处作室数千区,命人自占,与期三岁偿费,流者皆复业。又甓其城,因门为闸,以禦湍涨,后人守其法。
《彭思永传》:思永,字季长,庐陵人。第进士,知南海分宁县,通判睦州。台州大水败城,人多溺,往摄治焉。尽葬死者,作文祭之;民贫不能葺居,为伐木以助之。数月,公私之舍皆具,筑城高于前,而坚亦如之。
《尤袤传》:袤迁著作郎兼太子侍读,梁克家罢相,袤与秘书少监陈骙各与郡。袤得台州,州五县,有丁无产者输二年丁税,凡万有三千家。前守赵汝愚修郡城工才什三,属袤成之。袤按行前筑,殊卤莽,亟命更筑,加高厚,数月而毕。明年大水,更筑之,墉正值水冲,城赖以不没。会有毁袤者,上疑之,使人密察,民诵其善政不绝口,乃录其《东湖》四诗,归奏。上读而叹赏,遂以文字受知。
《钱惟演传》:惟演子暄,字载阳,以父荫累官驾部郎中、知抚州,移台州。台城恶地下,秋潦瀑集,辄圮溺,人多即山为居。暄为增治城堞,垒石为台,作大堤扦之。《挥麈前录》:吴越国忠献王钱佐薨,其弟倧袭位,未几,为其大将胡进思所废。时忠懿王俶为台州刺史,进思迎立之。元丰中,王之孙暄知台州,其子景臻自郡入都,选尚仁宗女,是为秦鲁长主。靖康末,北骑犯阙,主避兵南来,因遂卜居。后数年,诏即州赐第。主享之二十年,寿八十六,薨于天台。其子伯诚居之又二十年,官至少师,年亦八十馀。少师子,即处和也。处和之女,又自台州被选为王妃。去岁,处和既为执政,别营甲第,南北相望甚夥。一家盛事,常占此境。
《宁海县志》:宋绍兴十五年,浮门渔人于海上获一琴,视其腹,题云臣雷某造。县令张公秀市以献于思陵,思陵见之泪下,乃建炎时渡海所失物也。
响石,在朱岙五里许,往来行者以石扣之,清亮作磬声。相传自唐宋以来有此,移之他处无声,仍还故地复响。殊为怪异。
大溪之南,昔有栎木林。一夕大风雨,林中作数百人声。诘旦视之,枝干皆成连理,今其乡名缘此。
成弘间一条鞭之法未行,一应公燕俱系坊里长备办,有司止图繁华,一有不周,则扑责随之。乡饮酒,排列数十席,海陆珍羞全具,猪装象、羊装豸、鹅装凤,一举辄废中人数家之产。
嘉靖三十九年七月,大雷风,台州东门外湖边有大木,已倒朽六年。一夕,忽复植立重生。有司亲往视之,后刻其木为神像,立庙祀之。或云即关圣庙神像也。嘉靖四十三年甲子四月中,有抄化头陀名蒋计,寓西门石佛寺,自称弥勒再世,凡募缘所得钱物,悉以予人,乡城信之,莫不受持。至六月中,侣徒数百人潜住寺左右,约夜半,赴军器局,取兵仗劫府县库藏。寺僧告变兵,巡道命中军带兵围寺,贼众悉就擒,所获行李内所藏,皆王者服仗。事未申报,杖毙十馀人而寝。
万历三十年壬寅六月,亢晹不雨,邑令熊秉衡取水白龙潭,缙绅士民俱赴郊外迎接。过中津,浮桥断,淹死青衿三人,百姓四人。
城北后岭,为郡城来龙过峡小跌断处。万历中,司理刘起元,贵州举人,识堪舆术。因不得于邑之名绅显宦,诈称修培后岭风水,当有大拜者,阴将过峡来龙凿断。相传开凿时,血自土出,从此邑人文渐衰。后起元罢官归里,两目皆瞽。
明万历三十五年秋,芝生于儒学东斋之冬青树三本,大者五层,玉色而紫纹,时或变而微红。
巾子山二峰:一云文笔,郡中科名父子联登、兄弟同榜皆赖之。一云火星,故往往有回禄之灾,昔人凿黄泥塘、洗马池、荷花塘及二十八宿井以制之。又云:山上不可栽木。自崇祯十一年,大风,木尽拔,自此火患渐减。又云:两峰象豸,多出侍御。

台州府部杂录

《辍耕录》:吾乡于佩远先生题金鳌山诗曰:金鳌之山金碧浮,重元宝坊居上头。钟声夜度海门月,树色远揽丰山秋。龙伯国人真妙手,掣此巨灵镇江口。丹丘逸士来跨之,石洼为尊江当酒。黄须天子七宝鞭,黄头渔郎棹江船。百年尘迹果何在,芒砀云去山苍然。历试诸难固天造,中兴开国何草草。腹心有疾日月昏,英雄无声天地老。两宫不归汴水流,此地空传帝子游。惜无健笔驱风雨,一洗江山万古愁。此诗至今脍炙人口。山枕海,属临海县章安镇。初,宋高宗在潜邸日,泰州人徐神翁云,能知前来事。群阉言于徽宗,召至,以宾礼接之。一日献诗于帝曰:牡蛎滩头一艇横,夕阳西去待潮生。与君不负登临约,同上金鳌背上行。及两宫北狩,匹马南渡,建炎庚戌正月三日,帝航海次章安镇,滩浅阁舟,落帆于镇之福济寺前以候潮。顾问左右曰:此何山。曰:金鳌山。又问:此何所。曰:牡蛎滩。因默思神翁之诗,乃屏去警跸,易衣徒步登岸。见此诗在寺壁间,题墨若新,方信其为异人也。时住持僧方升坐道祝圣之词,帝趾,忽前,闻其称赞之语,甚喜。戒左右勿惊怖,而谛听之。少焉,千乘万骑毕集,始知为六龙临幸。野僧初不闲礼节,恐怖失措。从行有司教以起居之仪。山下曰黄椒村,村之妇女闻天子至,咸来瞻拜龙颜,欢声如雷,曰:不徒今日得睹天日。帝喜,敕夫人各自逐便。故至今村妇皆曰夫人。虽易世,其称谓尚然不改。《宋史》但载御舟幸章安镇,而不见金鳌之详。偶与张善初话乡中旧事,因笔之。善初,章安人也。
《名山福地记》:玉京洞在赤城右胁,盖十八洞天之第六,周三百里。《会稽志》载:越之诸暨,亦有玉京洞。及考《徐灵府小录》,云:其下别有洞台,方二百里,南驰缙云,北接四明,东距渤海,西通剡川。其说亦诞而难信。《会稽志》载:司马悔桥,在新昌县东南四十里。旧传司马承祯被召,至此而悔,因以为名。后人重建此桥,错书悔字为晦,其义益舛。按《云笈七签》载:司马悔山在天台山北系十六福地,李明仙人所治之处。山在天台新昌二境间,桥以山得名,非为司马承祯设也。昔人有题云:道书司马悔,福地在天台。兹山秀盘古,亿载青崔巍。如何《越中志》纪载殊。未该浪云唐子微曾过兹桥来奉诏,悔轻出,欲勒俗驾回,观此益见。青溪在县西五里,按宋灵运《登临海峤诗》云:旦发青溪阴,又唐元宗送司马承祯云:青溪祖逸,人皆作青字俗呼,为清者误。
《明一统志》载:天姥峰在天台西北,与天台山相对,李太白《天姥吟》云: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盖此山旧属天台,自五代间,钱氏分台割剡,置新昌县,故不载。
黄振岭在县东四十里,与临海分界,《范志》作王进岭谓宋高宗尝从此岭进,幸周氏宅,题诗于壁云:秋入幽岩桂影团,芳心日夕照林丹。应知月窟天香种,染得朝霞下广寒。后人因以名岭。稍东十五里,为王爱山,亦以高宗坐玩得名。《旧志》以高宗止至章安镇而回,未尝至天台。其诗想系宗室大臣避乱者作。顾儒岭,因顾欢名,见宋以前诸志。俗传宋文公与徐竹溪讲学,去而复顾,因以名岭,此附会之甚者也。《前志》称:汉兴平四年,置始平县。兴平,汉献帝纪年也。止二年而改建安。今止书兴平间而不书年分。《一统志》载:台之风俗,其人朴静,其俗俭约,吴荆溪子良记也。闾阎兴礼让,囹圄长榛芜。陈古灵襄诗也。二公,一在宋庆元,一在宋嘉定,去今日犹未远也。今当承平熙洽之世,礼逊之风当益盛,朴静之俗当益厚。乃有以狠斗健讼称吾邦,而号为难治者,其诬也,不亦甚哉。如果难治,岂吾民之罪也哉。
《天台县志》:天台山在县北三里,自神迹石起,按陶弘景《真诰》云:高一万八千丈,周回八百里,山有八重,四面如一,《十道志》谓之,顶戴三辰。或曰:当牛女之分,上应台宿,故曰天台。顾野王《舆地志》云:天台山,一名桐柏,众岳之最秀者也。《徐灵府记》云:天台山与桐柏接而少异,神邕山图又采浮屠氏说,以为阎浮震旦国极东处,或又号灵越。孙绰赋所谓托灵越以正基是也。按诸书名称不同,惟天台乃其正号,馀亦各有所据,独上应台宿之语,虽本道书,邈不可考尔。

台州府部外编

《临海县志》:台州有桃都山,山上有大桃木,木上有天鸡,日出照桃木,天鸡即鸣。天下之鸡,闻之即鸣。下有两鬼持苇索,执不祥之鬼食之。俱荒诞,不能指其所在。
《灵应录》:台州海壖,有渔者死,信宿而活,云被人追往一处,入院宇中,见先舅氏在其间,似为世之曹吏,谓渔者曰:追者误矣,姓名同尔。呼追者曰:是温州界某,速押斯人回去。当别之际,谓曰:舅在此甚驱驰,为向骨肉间言,造楞严经救拔,馀无所要。又戒之曰:尔之业不善,还世改求衣食。良久,有人报上司有帖下,云:来岁在戊子诸道兵起,惟江南疫死数千人,处分水府减鱼料一百万头。追者促行,回至所居惊觉,其家正欲殡,次年诸道大疫,渔者乃为行者。
台州有民姓王,常祭厕神。一日至其所,见著黄衣女子。民问:何许人。答曰:非人,乃厕神也,感君敬我,今来相报。乃曰:君闻蝼蚁言否。民谢不闻,遂怀中取小合子,以指点少,膏如口脂,涂民右耳下,戒之曰:或见蚁子,耳聆之,必有所得。良久而灭。民明日见柱础下群蚁纷纭,忆其言,乃听之。果闻相语云移穴去暖处,傍有问何故,答曰:其下有宝,甚寒。民伺蚁出讫,掘之,获白金十锭。
《仙居县志》:界院寺旧有金刚二座,像颇庄严。至正间,一夕,托梦遍告里人曰:寺其墟矣,吾当他徙以自完。明日众往观之,像果无存,须臾寺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