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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七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八百七十七卷目录

 九江府部汇考五
  九江府古迹考〈坟墓附〉
 九江府部艺文一
  佛影铭〈并序〉     宋谢灵运
  江州刺史厅壁记     唐独孤及
  卢郎中浔阳竹亭记      前人
  吊九江驿碑材文〈并序〉  欧阳詹
  江州南湖堤铭〈并序〉    李翱
  江州司马厅记       白居易
  香炉峰草堂记        前人
  石钟山记         宋苏轼
  记游庐山          前人
  游石钟山录        周必大
  游小孤山记         陆游
  游文山观大水记      文天祥
  游石门序        明李曰铖
  修九江城记        余文献

职方典第八百七十七卷

九江府部汇考五

九江府古迹考

        《府志》本府〈德化县附郭〉
巢湖城 在府治东四十二里。按:楚有二巢:一在庐江六县。其南巢,桀所放处,盖在此。
柴桑城 在府治南九十里,汉置柴桑县,属豫章郡,隋改曰湓城。唐武德五年,改楚城,今为楚城乡。
浔阳城 在府城西一十五里,本汉浔阳县,晋孟怀玉筑城。隋开皇间,因水患移,今城鹤问寨,其故地。
半州城 在府治西九十里。
九江废县 在府境,晋元帝置,后省。
宋都统司 在府城东,元改为万户府,壬辰兵燬。
尉司 在府城西一里许,宋乾道间创,元因之。后燬于兵。
茶运司 在县东一里,宋乾道间创,元末兵燬。录事司 在县治南,元大德间置,后废。今以其基为儒学射圃。
古浔阳驿 在郡治右,宋淳熙间置,兵废。今为税课司基。
监务 在县治东一里,宋淳熙间创,元因之。后兵燬。
酒务局 在县治东一里,宋绍兴间创,元末废于兵。
陶公垒 在府城东北,晋将郭默叛,陶侃讨默于此,亦名郭默城。
檀道济垒 在城境。
陶潜宅 在县治西南九十里,柴桑里。
谢氏山居 在匡山上宵峰下,宋谢景先游此,知为董奉仙处,因卜居焉。
北林院 在庾楼下,有水亭、月榭、凉厅、燠室、山涧、石池,谓可分东西二林之胜,故名北林云。白乐天故宅 在府城中,有画像。祥符二年,令江州修之。
怀玉城 在府西十五里,晋义熙八年,孟怀玉所筑。
飞鱼径 在府城西二里,晋义熙中,吴棣为鱼塞于云湖。有人语棣曰:晚当有大鱼攻塞,切勿杀。棣许之。有顷,大鱼至,群鱼从之。棣同侣不知,误杀之。是夕,风雨晦冥,鱼悉飞上木间,因以为号焉。
海船窝 在府城西五里,元海运造船于此。今海天堤基。
藏剑匣 郡治正对双剑峰,乾道中,蜀文立方为守,谓昔曹翰屠江州,后李成亦入郛,皆双剑之害,乃辟谯楼前地筑为二城,夹楼而矗其上,谓之剑匣云。
八角石 元李忠文公黼死节处。徐寿辉陷江州,黼与巷战,贼刺堕马死,遂葬于此处。周围石栏,至今尚存。
箭室 明太祖战鄱湖时造箭于此处,穴山为
室,累甓环之,甓口皆内向,厚覆以土,其镞皆铜镞,长二寸许,人时有得之者。其甓皆为麋碎,惟一二存焉。
湓浦 昔有人于此洗盆,忽水瀑涨,坠浦中,遂投取之,见一龙衔盆而去。
浪井 在庾楼侧,相传灌婴筑郡城所凿。年久湮塞。后孙权至此,遂立标,令人掘之,正得故处。有石函铭云:颖阴侯所开,三百年当塞。塞不百年,又为应运者所开。权甚喜。井与江通,每江风起,井辄有浪。
杏林 在城南二十里,今太乙祥符观是。沼中有游鱼,尤为蕃狎。又新桥有炼丹井。
匡山精舍 在府治南二十里太平宫后,元学士姚燧读书处。今废。
白鹿升天台 在天池寺,世传尝有白鹿于此升仙,明太祖制周颠仙传,建碑亭于台上。离垢园 去府三十里,刘慧斐筑。
甲秀堂 在匡山麓,陈氏所筑。
甓山园 在府治南,明少司马赵光抃别墅,今废。
具美堂 在落柁山,明通政蔡文魁山庄。庾楼 在府治后滨大江,晋庾亮镇江州时所建,唐刺史崔某起新楼于庾楼故址。
九叠楼 在府治后,唐长庆间,李渤为刺史时建,今废。
清辉楼 在府治后,今废。
齐云楼 在府治城东北一里许临江,汉建,武中宋均所建,今废。
紫烟楼 在府治后,宋太守余崇龟建,今废。山水之间楼 在府城西海天堤,主事邹輗建。明拆燬。
青云楼 在府学前。明万历间,巡道葛寅亮所建。
大魁楼 在德化县学前。明万历四十七年,知县周世盛建。
江天锁钥楼 在郡治后城上,面临大江。锁江楼 在府治三里,楼三层,塔一座。明万历十三年,知府吴秀重建,回龙矶地乃府城蔽障,有铁牛四二入水中,郡人傅弘祖建有看鱼轩,今废。
醉白楼 在郡东城上。明万历间,兵备萧遍建,今废。
八角楼 在郡东北城上。明万历间,同知宋纯建。崇祯间重修。
通天楼 在万寿观后,明万历间建。
清风阁 在府治东,建祀宋均,后燬。明洪武间,重建。正德间,同知汪渊塑像供奉。
遗爱亭 在能仁寺,为通判杜建立。
洗心亭 明嘉靖十二年,主事岑万建。
倚天阁 在府治东对双剑峰,宋张孝祥建。今废。
光霁亭 在濂溪书院之后,旧刻阳明诗碑于其后,兵备道顾云程又重建厅堂于亭之左右,以课士。今废。
憩白亭 在能仁寺后,扁曰白云,初地基存。旷然亭 在阳明书院右,兵道葛寅亮建,今废。长春馆 在府城东迎春楼。明天启间,知县萧上达所建。今废。
钟楼 在府治东北,预备仓左。明洪武二年,知府龚琬建。嘉靖间迁于能仁寺,以洲地一分给寺僧,令司晨昏。崇祯间,迁于演武场山上。今燬,基存。
憩旅亭 在海天堤上,今废。
稽亭 在旧邑旁。士客经过于此,历览江山胜概,为之淹留时月,故名。
祖亭 颜鲁公建。
生意堂 在府治后,周惇颐建。今废。
三贤堂 在府治后,祀陶潜、狄仁杰、白居易。今废。
清燕堂 在府治后,宋守钱公稔建,今废。漪岚堂 在府治西,宋政和间,知县吴怡建。爱莲轩 在府学右,旧为文昌祠,明成化间,佥事陈骐改今名,置茂叔像于中。今废。
竹亭 唐司丞卢某建,亭外山围湓浦,峰望香炉,归云轮菌,片片可数。独孤及有记。
鹦鸣馆 在城南,明徵君文三瀑讲学处。基存。百花亭 在府治东,梁刺史邵陵王纶建。今废。虎渡亭 在北门外,为宋均立。今废。
快睹亭 在县治东,唐李渤建。今废。
高远亭 在府治东,李渤建。今废。
琵琶亭 在城西江滨,唐司马白居易送客,闻
商妇弹琵琶,作《琵琶行》,立亭于此。明万历间,兵道葛寅亮别创浔阳驿西。今废。
浸月亭 在府治西甘棠,湖中墩圆如月,白居易作亭其上,后人因其别时江浸月之句,故名,今废。
烟水亭 在甘棠湖中,后废。明万历间,主事黄腾春筑台立亭,四面皆水,为宴游佳胜。皇清顺治十七年,员外郎崔抡奇重修。
墓道亭 在府治南石塘铺之右,覆濂溪先生碑。
三笑亭 在东林寺侧。
白莲亭 在庐山之麓,谢灵运为慧远凿池,植白莲。
冰壶亭 在东林寺后,因冰壶泉名。
夜话亭 在圆通寺,宋居讷禅师,与欧阳修夜话于此,因建亭其上,后圯。崇祯间,布政朱之臣命同知杨学孔复建。
叠翠亭 在府城南五十里,岳飞建。
揽秀亭 在府治南,元总管李黻建,今废。锦秀亭 在锦涧桥之上。
半云亭 在锦秀亭之上。
甘露亭 去半云亭五里,明洪武间建。
披霞亭 旧名著衣亭,王阳明过此,更名曰披霞亭。
医俗亭 在披霞亭之左。
御碑亭 在天池寺东,明太祖制,周颠仙碑建亭覆之。
聚仙亭 在天池之西,明洪武二十六年建,因周颠仙、天眼尊者、徐道人、赤脚僧,故名。
草堂 在香炉峰下,白居易建。
鹿池 在松光岭西谷,昔有人获一孕鹿,远公见而怜之,放养此池,因名焉。
烟墩 明正德间,江山多游寇,兵备副使冯显十里设墩,效边邮之制,滨江十馀所,白石矶一回,风矶一柘,矶一菱,石矶、香炉墩,时家路口各一,官湖凤凰山高庙、赤湖港各一,江南地形蛇曲,林木密蔽,水气昏暗,不便侦瞭寇之来也。以舟乘风之便,待举烽火,缓不及事,墩无所用。今废。
李北海碑 在东林,宋元祐七年,寺火碑坏,住山古智禅师既新其寺,复取李碑,重摹刻之,立于虎溪桥上,后坊毁碑损,移墄神运殿左。虞集碑 在东林寺虎溪桥上,今移神运殿右。赵子昂碑 在东林寺神运殿前,今仅存数字而已。
柳公权碑 唐崔黯撰文,在东林寺冈上,有百馀字清朗,今亦移神运殿壁。
王文成阳明诗字 书于东林寺三笑堂壁。明万历间,榷使张图绅改迁三笑堂于五佛殿外,旧壁拆毁,犹存其半堵,以木架之。今移入影堂,其刻三笑堂者,系双钩。又天池寺有大书四幅,其二幅为督府幕客夺去,馀二幅寺僧珍重藏之。非其人,不与见矣。
李玭碑 在太平宫,今燬无存。
阿育王文殊瑞像 在东林寺,即陶侃都督武昌时,渔人网得于江中者。远公迎来东林,后失。明万历末年,远法师塔堂中供四菩萨像,文殊耳有蜂窠,大梆和尚用指去之,铿然有声,洗之,乃阿育王故像。今建有瑞像阁。
赵子昂石刻大士像 在烟水亭壁,耕者得于东门外土,中关使者温良璞购迎于亭壁。渊明醉石 在濯缨池下。
刘仙石 在太平宫内,《南迁录》云:殿阶有石一株,刘越仙人居之,尝邀康先生过其处,云山阴有石,高三丈者,吾宅也。后作小亭其上,今皆不知所在。
德安县
尉司 在县治西一百二十步。宋乾道间,县令李方中创,今废。
监务 在县治西一百馀步。宋淳熙间,县令刘允迪创,今废。
酒税务 在县治西一百二十步。宋绍兴间,县令吴广问建,兵燬,故址存。
苗仓 在县南三百四十步,元至正间,县尹达鲁花赤保义目忽难建。壬辰兵燬,址存。
蒲塘驿 唐武德八年置,贞元中改为蒲塘场,咸通五年,刺史李章复置,后改为德安县,移场于县之东北一里许,宋仍为驿,淳熙七年,县令赵有蒲塘驿碑。义门遗迹 在县治西北六十里。
百犬牢 陈氏所谓一犬不至,百犬不食者也,
其牢长数丈,至今犹存。
吴公柳 在迎恩门外,约数百株,县令吴贡所植,暑月绿阴掩覆,行者称快,有甘棠之思。洗心亭 在县衙后,陈善道建。
思艰亭 在县衙后山,刘钟建。
义丰亭 邑人好义聚居如陈王梅郑,多至千户,以为此山之应。
蒲塘院 蒲塘邑旧址也。
义门书院 在东佳山下。
石泉碑 葛仙翁见田蛭害人,为书符箓于石,置田畔,蛭害遂止,石刻见存。
瑞昌县
瑞昌古城 在桂林桥安泰街。
废赤乌镇 在县治西安泰乡,桂林桥址存。监务 在县治东,宋淳熙间创。
酒税务 在县治西,宋绍兴间创。
尉司 在县治东,宋乾道间建。
瀼溪驿 在县治东南,宋绍兴间创,今废。萃秀亭 在县东十字街,推官范永宇建。王子乔书堂 在清湓乡,去县七十里,有石房石室。
吕井 相传道士乞化,老妪掷一钱与之,不受,践于泥,腾空而去。人知其异,就钱处,取土治病,辄愈。积久成洿,清泉迸发。每日泡起,必大小聚浮,划开复合。始知为吕逸人遗迹云。
梅谷 在归义乡秦山下,夹溪古梅不下千株,中有石岩古屋,恍类桃源。
湖口县
古彭泽县 去县东三十里,汉置,晋隋因之,唐武德五年,改彭泽为浩州,迁于浩山下,今彭泽乡。
古儒学 在县治北成德岭下,故址见存。监务 在县治北一里,宋淳熙间创。
尉司 在县治西六十步,宋乾道间建,兵燬。酒税务 在县治东一百步,宋绍兴间建,兵燬,今为民居。
批验茶引所 在明伦坊,去县一里,县令董仁建,后革。
五柳乡 晋陶元亮为县令时,植五柳于其地。九曲池 在彭泽乡三学堂前,晋陶潜为县令时所浚。暇日与陆修静、周续之,流觞而饮,今成小港。
洗墨池 在彭泽乡,晋陶元亮为令时,涤笔墨。大岭路亭 在县治东一里许,岭险绝艰于行者,景泰间建,主事彭纲有记。
三学堂 在五柳乡,世传陶渊明、周续之、陆修静聚讲之所,今为三学寺。
望月台 去三学寺近。
彭泽县
浩州故城 在五柳乡,去县治南三十里,遗址犹存。
太原郡城 在县治东北五十里梁置,领彭泽等县,陈末废。
上甲废县 在湖口县南百里许,晋永嘉元年建,义熙八年省入彭泽,后析彭泽县地创湖口县。
乐城废县 去县治东五十里,唐武德五年立,浩州置,乐城、都昌二县,八年,州废,省入彭泽。天水废县 在县治东五十里,梁置,属太原郡,隋省入彭泽。
龙城废县 在县治西一里,隋初置,后改名彭泽。
尉司 在县治西,与读书岩峙,宋绍兴间,县尉石振立,元末兵废,今迁儒学于此。
监务 在县治南一百步,宋绍兴间,县尉建,今废。
杨梓马站 在县北四十里,元至正元年建,兵废。
高塘马铺 在县南十五里,今废。
瓦店 在新兴乡,古为乐城县,官道,今废。小孤铁柱 元何本深有记,曰:小孤涛流冲激,号为海门第一关。
两岩石刻 一黄山谷书读书岩三字,一有万里江天暨高山大川八字。
石浪山房 在县东巅,明水部喻以恕所构,石如浪涌,因名。今址尚存。
五柳堂 在县治西三十步,元主簿冯克敏构,今为民居。
六必堂 去县治半里许,宋尉汪同叔,以善政六事自必,因名,今废。
春风堂 在儒学后,明洪武间,主簿孔希有建,
今废。
白云亭 在五柳乡梁公庙。
六角亭 在县治西,读书岩前,元县尉和裕建。稽古亭 在读书崖下,宋县尉石振建,后尉焦良辅重建,今废。
鲁望亭 在马当山之麓,陆鲁望寓此,故名鲁望,名龟蒙,时谓江湖散人,元至正间,邑令王国辅重修,今废。
万里江天亭 元县尉曹靖国建,今废。
马迹亭  半山亭 俱在马当山麓,唐太和中立,今废。
观澜亭 在普明寺之左,今废。
胜览亭 在凤凰山,今废。
观德亭 在射圃内,今废。
一啸亭  绮练亭 玩月台 俱在彭泽乡,世传晋陶渊明宰县时筑。
五柳馆 在宣化乡,即陶潜宇,今废。
坟墓附           《通志》本府〈德化县附郭〉
晋陶侃母墓 在府治西白鹤乡大和垄,侃择地葬母,遇人云:前有牛眠地可葬。言毕化鹤而去。侃行一里馀,果见眠牛于此,遂葬之。
陶靖节墓 在府楚城乡,鹿子坂面阳山之麓。五代柳苌墓 梁承圣初,司徒主簿柳苌卒,子褒葬于九江者三年。因大雨坏冢,褒移葬易棺,见父目开,心有煖气。良久,谓褒曰:九江神知我横死,遣地神以土乳饲我,故不死。扶出,更生三十年方卒。
宋周濂溪墓 在府城南一十三里,清泉社栗树岭下。
岳武穆母姚太夫人墓 在白鹤乡株岭之麓,去府治南五十里。层峰叠翠,如堆螺状,飞镇九江。时高宗赐葬于此。后夫人李氏,孝宗赐葬大阳山下,去株岭一十五里云。
元月琴冢 在石耳峰猴溪桥侧,伪汉陈友谅爱姬苕华夫人葬此。夫人善月琴,冢前树石月琴以表之。
陶母墓 在芳湖上,去德化城五十里,徐寿辉将陶九之太母葬此。
朱浩墓 在九都浩山之麓,官至丞相。
刘洪范墓 在九都黄土岭,官至尚书。
司徒童湖墓 在二十五都童家山。
明文安节公墓 在仙居乡大石山下。
德安县
五代郑善果墓 在葛洪山自然冲,去县治北四十里。
郑良墓 在敷浅源之下,去县十里地名万家坂,良,善果之孙。宋王韶墓 在县西望夫山之下。有盗其翁仲石为磨磢者,火自石起,焚其屋。
明郑思贤墓 在县后山,直隶东安县人,洪武间,为县令,卒于官,故葬此。向为民居侵毁。嘉靖二十六年,掘地出碑,复之。
鄢丞相墓 在县北十里乌石山,今翁仲碑碣犹存。
瑞昌县
周匡俗墓 按《府志》:在归义乡,一名匡裕。裕兄弟七人,同修炼道术于庐山。
三国程普墓 按《府志》:在安泰乡桂林桥西南。五代陈伯宣墓 在金城乡。
宋谢元晖墓 在金城乡。
黄竹坪公墓 在赤湖石沃山。
元花墓 在清湓乡西垄大坂,元知县达鲁花赤慕清湓山水之胜,子死葬于此,林间砖石至今无敢窃取者,坟前有眢井。
湖口县
五代檀道济墓 在九都小凤凰山岭。
宋马状元墓 在马家湾悫头,山名适。
元方叔高墓 按《府志》:在九都马鞍山。
明给事邹逢吉墓 按《府志》:在松寿山之北。
彭泽县
宋姚兴墓 在鲍家岭,兴,山西人,守和州,宋钦宗时,与金人合战,畏子桥阵亡,其麾下举尸以遁葬此。
宋欧阳敷墓 在五柳乡筠塘之原。
进士喻臣墓 在太平坂丫髻山麓。明仙人王奎墓 在县南张家港。
高竹涧墓 按《府志》:在武山著竹涧高,名天锡,明正德间,墓毁棺见,殉葬简衮,皆蝌斗篆文墓志攲倚棺侧,庐山李嘉龙所撰。

九江府部艺文一

《佛影铭》〈并序〉     宋谢灵运

夫大慈弘物因感而接,接物之缘,端绪不一,难以形检,易以理测,故已备载经传,具著记论矣。虽舟壑缅谢像,法犹在,感运钦风,日月弥深,法显道人至自祗洹,具说佛影,偏为灵奇幽岩嵌壁若有存,形容仪端庄,相好具足莫知始终,常自湛然,庐山法师闻风而悦,于是随喜。幽室,即考,空岩北枕峻岭,南映滮涧,摹拟遗量寄托青彩岂唯像形也笃,故亦传心者极矣。道秉道人远宣意旨,命余制铭以充刊,刻石铭所始实由功被,未有道宗崇大若此之比,岂浅思肤学所能宣述。事经徂谢永眷罔已,辄罄竭劣薄以诺,心许徽猷秘奥,万不写一庶。推诚心颇感群物,飞鸮有革音之期,阐提获自拔之路,当相寻于净土,解颜于道场,圣不我欺,致果必报,援笔兴言,情迫其慨。

群生因染六趣,牵缠七识,迭用九居,屡迁剧哉五阴卷矣。四缘遍使转轮苦根迍,邅迍邅未已,转轮在己四缘云薄,五阴火起,亹亹正觉是极,是理动不伤寂行不乖止,晓尔长梦,贞尔沈诐,以我神明成尔灵智。我无自我实承其义,尔无自尔,必祛其伪,伪既殊途义,故多端。因声成韵,即色开颜。望影知易寻响非难,形声之外,复有可观。观远表相,就近暧景匪质匪空莫测莫领,倚岩煇林傍,潭鉴井借空传翠激光,发囧金好,冥漠白豪,幽暧日月,居诸胡,宁斯慨曾是望僧拥诚俟。对承风遗,则旷若有概,敬图遗纵,疏凿峻峰,周流步栏,窈窕房栊,激波映墀,引月入窗,云往拂山风来过松,地势既美,像形亦笃,彩淡浮色,群视沈觉,若灭若无,在摹在学,由其洁精能感灵,独诚之云孚惠,亦孔续嗟尔怀道,慎勿中惕,弱丧之推,阐提之役反路今睹,发蒙玆觌,式励厥心时逝流,易敢铭灵宇,敬告震锡。

《江州刺史厅壁记》唐·独孤及

古者国有史氏君,举必书倚相董狐,史䲡史嚚即其人也。秦以来,国化为郡,史官废职,策牍之制寝灭。记事者,但用名氏岁月书于公堂,而春秋梼杌存乎屋壁,其来旧矣。是州也,在荆之域,于浔之阳西,从岷山东,注渤澥洪涛至是派分为九而庐山湓水周乎雉堞,洞庭彭蠡为之襟带,故自晋元康,讫于梁陈,出入五代四百馀载,世称雄镇,且曰天府,匪亲匪贤莫荷其寄。唐有天下六合一轨,设险斯废,惟民是恤,则命官择任与列郡等矣。至德已来,戎马生而楚氛恶,犹以是邦咽喉,秦吴跨蹑荆,徐而提封万井岐路五裂。每使臣计郡县之财,入调军府之储,峙玺节旁午羽书络驿,走闽禺而驰于越,必出此路,而防虞供亿功倍他郡,故亦大其任而难其人。今年春,渤海封公继践厥位。夫为政,犹丁之攻木也。得于手,应于心,则盘曲拥肿迎刃而解,况美材乎。故公以发硎之利导胜残之俗,布政三月而人从,乂每叹曰,茫茫旧壤千载在目观乎,改筑。则灌婴之业朗而存焉,披乎国谍,则温太真庾元规之车尘,若可窥焉,义宁以来百四十有九载纂斯位者,风声相聆轨躅相蹑,前贤后贤,累累如贯珠,善恶成败,我之元龟,酌而行之,吾师存焉。于是徵诸,故老鸠其名氏之存者,凡若干人躅而书之,以为九江郡国志。

《卢郎中浔阳竹亭记》前人

古者半夏生木槿荣,君子居高明,处台榭,后代作者或用山林、水泽、鱼鸟、草木以深其趣。而家景有大小,道机有广狭,必以寓目放神为,性情筌蹄则不俟,沧洲而闲不出户庭。而适前,尚书右司郎中卢公地甚贵,心甚远,欲卑其制,而高其行,故因数仞之丘,伐竹为亭。其高出于林表,可用远望,工不过凿户牖,费不过剪茅,茨以俭为饰,以静为师,辰之良景之美必作。于是凭南轩以瞰,原隰冲然不知锦帐粉闱之贵于此亭适也,前有香草、怪石,杉松罗生,密筱翠竿。腊月碧鲜,风动雨下,声比箫籁。亭外有山围湓城峰名香炉,归云轮菌片片可数,天香天鼓若在耳边,是其所以誇逋客而傲汉貂者,百里奚爵禄不入,故饭牛而牛肥。庐公恬智相养于是,竹亭构而天机畅,尝试论亭之趣,夫物不感则性不动,故景对而心驰也,欲不足则患不至。故意惬而神完也。耳目之用繁于物,得丧之源牵于事,哀乐之柄成乎心,心和于内,而事物应于外,则登临殊途其适一也,何必嬉东山禊兰亭爽志荡目然。后称赏公欲其迹之可久,故命余为志。
《吊九江驿碑材文》〈并序〉欧阳詹
吊伤而有辞者也,噫九江之驿碑,其何兴辞而吊欤斯碑之材,昔太师鲁国颜忠肃公所建祖亭之碑也。公素负辞华,代之铭志多公之辞,乂好采异留,名之致顷。为湖州、牧州产碑材石,每使工琢之,与辞兼行磨砻而成。常心使用者,不可胜数斯碑也。终山之穷僻得之于自然,趺本有龟护,顶有螭。虽不甚成,而拿躩偾兴。如神如灵,公神而珍之,精选所处。湖州无称,立罢,守归。朝载而途卜,出苏台,入毗陵,亦无称。立转丹阳,游建业,亦无称。立次江州,州南有湖,湖东有山,蛟奔螭引直到湖心。顿址之处,则茂林峭石势,瑰气胜,非往时所睇。而神祠曰,祖将军庙在焉。公觌其诡秀与碑材叶,即日以酒脯奠其祖神。出钱五万造亭,曰祖亭。南香炉峰,北浔阳城,九江为亭千艘历阶亭既就公制亭之文手勒斯碑,而立之公文为天下最,书为天下最,斯亭之地亦天下最,庶资三善,加以斯碑之奇,相持万古而采异留名之,致一得也。后典州吏于州之九江驿,有修坏之劳状其末绩,乃取斯碑而划公之述,寘己之述,今为九江驿碑焉。予旅游江州,税于兹驿。祠部员外郎郑恕,同之郑与州将严士良共为予说,而俱以相示呜呼。先贱后贵,世之常也。先贵后贱,人之伤也。以祖亭方九江驿,则兰室鲍肆矣。以鲁公之文方今之文,则牢醴槽糠矣。以鲁公之札翰方今之札翰,则锦绣枲麻矣。以鲁公之用方今之用,则蛮貊州里矣。痛哉斯碑,出祖亭,入九江驿,失鲁公之文,得人之文;削鲁公之札翰,题人之札翰;亡鲁公之用,就人之用。是去兰室而居鲍肆,舍牢醴而食糟糠,脱锦绣而服枲麻,黜州里而即蛮貊,可悲之甚者。况我质天成必将,可名鲁公,所以卜择敬慎如彼,而常人无良黩辱如此,与夫有道而黥,无罪而刖投四裔御魑魅何以别也。石不能言,岂其无冤。故吊之情,违乃伤理,怫乃冤人,实有之物亦应然。呜呼,子碑冤可予知。阴骘子材岂曰,无意必有以殊方,颁以异与颜表,胜以殊则明从。吏居卑以异,奚旌子产既授子不终,致悠悠彼苍何嗟及矣。美玉抵禽、高冠藉足,有类子碑,先荣后辱,继世生哲讵无贤兮。将觌于斯,将悼于斯,庶涤所黩而后攸宜屹,屹子碑如神如祗,人得以专,天造何为,其不然矣,其不然矣。
《江州南湖堤铭》〈并序〉李翱
长庆二年十二月,江州刺史李君浚之截南陂,筑堤三千五百尺,高若干尺,广若干尺,以通四乡之路。畜水为湖,人得其利。正月既毕事。舒州刺史李翱歌以记之辞曰,

天地作物,功或不周,贤人相之,智与神侔,漭漭南陂,冬乾夏淲。九江涨潮,潜潜逆流,东南百民城市所由。水积既深,大波其,亦有舟航,覆溺之忧,担拥叠路。车轫其辀,童婴涕堕,老妇号愁历古建兹孰为氓筹,浚之之来,养民如身,乃筑长堤,拒江之濒,厚其钱佣,以饱饥人,南北东西,百里斗臻,莫不用力,金锤响振。虓欢相励,不督而勤,堤既成止,冈联突起,坚若石城。璋为潴水,蒲莞茭芡,鸿鸧鳢鲤,惟其所取,或食或祀。长堤坦坦,植之杨槐,架豁飞圮,以便去来,除险作利,非贤不能,歌示江人,式悦汝怀。

《江州司马厅记》白居易

自武德以来,庶官以便宜制事,大摄小,重驭轻。郡守之职总于诸侯帅,郡佐之职移于部,从事故事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郡。司马之事尽去,惟员与俸在凡。内外文武官左迁右移者,递居之凡执役事,上与给事于省寺军府者,遥署之凡仕久资高,耄昏懦弱,不任事,而时不忍弃者,实莅之莅之者。进不课其能,退不殿其不能,才不才一也。若有人畜器贮用,急于兼济者居之,虽一日不乐,若有人养志忘名,安于独善者,处之虽终身无闷。官不官系乎时也,适不适在乎人也。江州左匡庐、右江湖,土高气清,富有佳境。刺史守土臣不可远观游,群吏执事,官不敢自暇佚,惟司马绰绰可从容于山水诗酒间。由是郡南楼山北楼,水湓浦、百花亭、风篁石、岩瀑布、庐宫、源潭洞,东西二林,寺泉石松雪,司马尽有之矣。苟有志于吏,隐者舍此官何求焉。按《唐六典》:上州司马秩五品,岁廪数百石,月俸六七万,官足以庇身,食足以给家。州民康非司马功,郡政坏非司马罪,无言责,无事忧,噫为国谋。则尸素之尤蠹者,为身谋。则禄仕之优隐者,予佐是郡行四年矣。其心休休如一日二日,何哉,识时知命而已,又安知后之司马不有与吾同志者乎。因书所得以告来者,时元和十六年七月八日记。

《香炉峰草堂记》前人

匡庐奇秀甲天下山,山北峰曰香炉峰,北寺曰遗爱。寺介峰寺间,其境胜绝,又甲庐山。元和十一年,秋太原人白乐天见而爱之,若远行客过故乡,恋恋不能去。因面峰腋寺,作为草堂。明年春,草堂成,三间两柱二室四牖,广袤丰杀,一称心力。洞北户来阴风,防徂暑也;敞南甍纳阳,日虞祁寒也。木斲而已,不加丹墙圬而已,不加白磩阶,用石羃窗,用纸竹帘纻帏率称是焉。堂中设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三两卷。乐天既来,为主仰观山,俯听泉,旁睨竹树云石,自辰及酉,应接不暇。俄而,物诱气随外适内和,一宿体宁,再宿心恬,三宿后,颓然嗒然不知其然。而然自问其故,答曰,是居也,前有平地,广轮十丈,中有平台半平地,台南有方池倍平台,环池多山竹野卉,池中生白莲、白鱼。又南抵石涧,夹涧有古松、老杉,大仅十人围,高不知几百尺,修柯戛云,低枝拂潭,如幢竖,如盖张,如龙蛇。走松下,多灌丛。萝茑叶蔓骈织承翳,日月光不到地。盛暑风气如八九月时,下铺白石为出入道,堂北五步,据层岩积石嵌空垤块,杂木异草盖覆其上。绿阴蒙蒙,朱实离离,不识其名。四时一色,又有飞泉植茗。就以烹燀好事者,见可以永日。堂东有瀑布,水悬三尺,泻阶隅落,石渠昏晓,如练色夜中,如环佩琴筑声。堂西倚北崖右址,以剖竹架空,引崖上泉脉分线悬,自檐注砌,累累如贯珠,霏微如雨露,滴沥飘洒随风远去。其四旁耳目杖履可及者,春有锦绣谷花,夏有石门涧云,秋有虎溪月,冬有炉峰雪。阴晴显晦,昏旦含吐,千变万化,不可殚纪覼缕而言。故云甲庐山者,噫凡人丰一屋、华一篑而起居其间,尚不免有骄矜之态。今我为是物主,而物各以其类至,又安得不,外适内和,体宁心恬哉。昔永远宗、雷辈十八人同入此山,老死不返,去我千载。我知其必以是哉,矧予自思,从幼迨老,若白屋,若朱门,凡所止。虽一日二日辄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其喜山水,病癖如此,一旦蹇剥来佐江郡,郡守以优容抚我,庐山以灵胜待我,是天与我时,地与我所,卒获所好又何求焉。尚以冗员所羁,馀累未尽,或往或来,未遑宁处待予异。时弟妹婚嫁毕,司马岁秩满出处行止得以自遂,则必左手引妻子,右手抱琴书,终老于斯。以成就我平生之志,清泉白石实闻此言。时三月二十七日,始居新堂,四月九日,与河南元集、虚范阳、张允、中南阳张深之东西二林。寺长老朗满、晦坚等凡二十有二人,具斋设茶果以落之,因为草堂记。

《石钟山记》宋·苏轼

《水经》云: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郦道元以为下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响若洪钟。是说也,人尝疑之。今以钟磬置水中,虽大风浪,不能鸣也,而况石乎。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得双石于潭上,扣而聆之,南声函胡,北声清越,枹止响腾,馀韵徐歇,自以为得之矣。然是说也,余尤疑之。石之铿然有声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独以钟名,何哉。元丰七年六月丁丑,余自齐安舟行适临汝,而长子迈将赴饶之德兴尉,送之至湖口,因得观所谓石钟者。寺僧使小童持斧,于乱石间择其一二扣之,硿硿焉,余固笑而不信也。其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而山上栖鹘,闻人声亦惊起,磔磔云霄间。又有若老人欬且笑于山谷中者,或曰:此鹳鹤也。余方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舟人大恐。徐而察之,则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浅深,微波入焉,涵澹澎湃而为此也。舟回至两山间,将入港口,有大石当中流,可坐百人,空中而多窍,与风水相吞吐,有窾坎镗鎝之声,与向之噌吰者相应,如乐作焉。因笑谓迈曰:汝识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鎝者,魏献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郦道元之所见闻,殆与余同,而言之不详。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故莫能知。而渔工水师,虽知而不能言,此世所以不传也。而陋者乃以斧斤考击而求之,自以为得其实。余是以记之,盖叹郦道元之简,而笑李渤之陋也。

《记游庐山》前人

仆初入庐山,山谷奇秀,平生所未见,殆应接不暇,遂发意不欲作诗。已而见山中僧俗,皆云:苏子瞻来矣。不觉作一绝云: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既自哂前言之谬,又复作两绝云: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又云:自昔忆清赏,初游杳霭间。如今不是梦,真个是庐山。是日有以陈令举《庐山记》见寄者,且行且读,见其中云徐凝、李白之诗,不觉失笑。旋入开先寺,主僧求诗,因作一绝云: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惟有谪仙辞。飞流溅沬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往来山南地十馀日,以为胜绝不可胜谈,择其尤者,莫如漱玉亭、三峡桥,故作此二诗。最后与总老同游西林,又作一绝云:横看成岭侧成峰,到处看山了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余庐山诗尽于此矣。

《游石钟山录》周必大

乾道丁亥十月十七日,予泛舟至湖口县。县港仅能容舟,水稍落,则不可泊岸过。上石钟之崇寿院,有澄轩,下临钟石,而为张巽县尉所占。约寺僧访之山久榛芜,张自云,近稍芟治岩,洞间多熙丰,崇观以来,士大夫题字其中。一石高四尺,扣之硿硿然,东坡所笑者此也。江水西来,而浊湖水南来,而清合流,五十里方混。杨次公一联云,浊浪自分清浪影,真山从作假山看语殊中的,盖山前数石绝奇巧,而不宏壮,全类假山耳。张生饷刮剁酒,不能饮,命车登岳庙,岿然山之上。前列五老峰,殿宇数层,殆百间,高处可望淮南五祖二祖山次至下钟石广福院,山路梗塞,扳缘而上。亦有一石,阔丈馀,可扣击,他石否然。则李渤所谓南声北音亦未为无根向者,齐山众石中独一石声,如磬,不知其理果,何如僧答云。相传水中有钟,与此磬石相应,东坡辩之详矣。闻水涯尚有一响石,而线路临深潭,蔓草蔽之,予步往几坠不测当镌铭以为戒山排地稍平处,前临江湖而对庐阜,左映屏邑,右带淘河,洲若创一亭,当为湖口绝景。江行望上下钟石皆截嵲数十丈,及游其间,则有岩穴,亦有幽邃处上石,尤巧〈附〉林俊,辨云石钟山者,先正辨之详矣,而各偏局。弘治丙辰,予舍舟步山,极指少室。所谓下石钟者,扣之果清越入指。所谓上石钟者,扣之果涵胡,要之俱类钟旁,他石无是也。归宿观澜亭,达曙不交一睫。则坡老所谓大石空中,多窍风水吞吐,有窾坎镗鎝之声者,要之与钟亦类不远,岂苏广郦之意命名者,初不若是之崛也。

《游小孤山记》陆游

八月一日,过烽火矶,南朝自武昌至京口,列置烽燧。此山当是其一也,自舟中望山,突兀而已。及过其下,嵌崖窦穴怪奇万状,色泽莹润,亦与他石迥异。又有一石不附山,杰然特起,高百馀尺,丹藤翠蔓罗络其上,如宝装屏风。是日风静,舟行颇迟,又秋深潦缩,故得尽见。杜老所谓幸有舟楫迟,得尽所历妙也。过澎浪矶小孤山,二山东西相望,小孤属舒州宿松县,有戍兵,凡江中独山,如金山、焦山、落星之类,皆名天下然,峭拔秀丽,皆不可与小孤比。数十里外,望之碧峰巉然,孤起上千云霄,已非他山可拟。愈近愈秀,冬夏晴雨,姿态万变,信造化之尤物也。但祠宇苦于荒残,若稍饰以楼观、亭榭,与江山相发挥,自当高出金山之上矣。庙在山之西,麓额曰惠济,神曰安济,夫人绍兴初,张魏公自湖湘还,尝加营葺,有碑载其事。又有别祠在彭浪矶,属江州彭泽县。三面临江,倒影水中,亦占一山之胜。舟过矶,虽无风,亦浪涌,盖以此得名也。昔人诗有,舟中估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之句。传者因为小姑庙有彭郎像,彭郎庙有小姑像,实不然也。晚泊沙夹,距小孤一里,微雨,复以小艇游庙中,南望彭泽、都昌诸山,烟雨空濛,鸥鹭灭没,极登临之胜,徙倚久之而归。方立庙门,有迅鹘搏水,禽掠江东南去,甚可壮也。庙祝曰,山有栖鹘甚多。

《游文山观大水记》文天祥

自文山门而入,道万松下至天图画,一江横其前。行数百步,尽一岭,为松江亭。亭接堤二千尺,尽处为障东桥。桥外数十步,为道体堂,自堂之右,循岭而登,为银湾,临江最高处也。银湾之上有亭,曰白石青岩。曰六月雪,有桥曰两峰之间而止焉。天图画居其西,两峰之间,居其东,东西相望二三里。此文山滨江一直之大概也。戊辰岁余,自禁庐罢归,日往来徜徉其间,盖开山至是两年馀矣。五月十四日,大水报者。至时馆中,有杜伯、扬萧敬夫。辄呼马戒车与二客疾驰观焉。未至天图画,其声如疾风,暴雷轰豗,震荡而不可禦临岸。侧目不得注视,而隔江之秧畦、菜陇悉为洪流矣。及松江亭,亭之对为洲,洲故垤然隆起。至是仅有洲顶,而首尾俱失。老松数十,本及水者争相跛曳。有偃蹇不伏之状,至障东桥,坐而面上游水。从六月雪而下,建瓴千万丈,汹涌澎湃直送乎吾前异哉。至道体堂,堂前石林立,旧浮出水,面如有力者,一夜负去酒数行,使人𠋫六月雪,可进与否围,棋以待之。复命曰,水断道遂止,如银湾山势回曲,水至此而旋,前是立亭以据委折之,会乃不知一览东西二三里,而水之情状无一可逃。遁故自今而言,则银湾遂为观澜之绝奇矣。坐亭上相谐谑,赋诗纵其体状,期尽其气力,以庶几其万一。予曰,风雨移三峡,雷霆擘两山。伯扬曰,雷霆真自地中出,河汉莫从天上翻。敬夫曰,八风捲地翻雷穴,万甲从天骤雪騣。倚阑踰时,诡异卓绝之观不可终极,而渐告晚矣。

《游石门序》明·李曰铖

介在江湖之交挺生,庐岳依然云雾之窟,突起石门铁削天空,嵚崎双阙烟沈壁冷,曲折层岩百尺,金轮梵响,如闻天外一泓明月。古秋常寄山间野梦,相寻虚积十年之憾。群情共赴,偕趋数日之游。白太傅拟挟琴书尚惭夙愿远,道人欣同,缁白已续旧。因趺坐空轩支颐,而看爽气振衣,绝壁搔首,以问青天。八月新秋,遥忆凄凄之雁度孤峰,沈暝共闻唧唧之猿啼蕉影空翻,疑是一溪风雨佛灯浮现,惊看半夜星辰。住深山而閒想,都忘爱老僧之清兴不浅,相接剧谈得楚狂遇之方,外问我卜筑,笑匡俗,原在山中拨火连床空寄三生之梦,清泉、白石,赖假一宿之缘兹别,难忘游方未厌,他年订约秋以为期。

《修九江城记》余文献

大江之西,表里江湖,饶广东,引吴越,袁吉西,距湖湘。
惟九江绾毂其口。左顾,则扼湖以东制之。右顾,则扼江以西制之。形势为江西重我,高皇帝为百姓请命。时用谋臣计,曰,江州属上游,乃先取伪汉郡县。之洪武中,始出京。卒置卫亦以辅翼京师,不独为江西树捍蔽也。暨武庙朝耑设宪臣驻其地,意在先事经略人重斯形势无不重云。嘉靖癸丑岁仁和,抑亭陈公来镇兹土,乃首周览险要。深念曰,此要害不系一隅者,即具议谋诸当道。大略谓:倭螫浙东,时微眇耳。率易之不深备,后毒螫海渎,诸郡殆遍,顷残孽奔徽宁,突出芜湖口,深入之端见矣。贼窥长江,则与我共险;窥湖口,则全省动摇。九江安得高枕哉。宜增修城守以固民志。时南直隶操江都御史史公、江西都御史蔡公、巡按御史高公皆是公议,公乃檄前守张君情指挥于孟阳,复熟计所费。推官范永宇身督章程城周十二里,旧五门无月城单露,不可待敌。乃令各筑之。九江卫筑文明门,德安县筑磐石门,德化县筑湓浦门,湖口县筑望京门,彭泽县筑福星门,始回互有重险城西南,崇二丈五尺,长六百三丈,有堞崭然,人不蚁附上工,既乃浚各壕城东址,因山下有老鹳塘浚之北阻大江,江啮庾楼矶,浸城趾,乃伐石以实其啮。西南带以甘棠湖,湖水直泄,易涸城,既失险矣。而风气亏,疏民稀,鲜积贮。公令守战船卒筑老马渡堤障之,堤坚水潴成巨浸,可省千人守。居民多负江城中莽旷,且苦江汲。公令曰,民比相凿井饮,他有愿徙莽旷者,官为顿舍之。民稍称城守矣。公先事经略皆此类工,始于乙卯岁八月,两阅岁而工就。稽其费一千七百金,有奇军民役者以三七役工,甫兴时公以内艰去浙新城,方公继成之是,后城高池深,形势威畅,风气完固,四民和辑,民思公虑始之劳不释己。未岁,公复莅江,鄙江父老遮道迎公。告曰,今我民赖公幸而有城矣,愿公终始生我。公曰,城必得精锐乘障之,谓城,公私积贮之;谓城,四邻必救之;谓城,吾为若属终图之。父老顿首曰,幸甚是年,倭掠闽,而城多陷,民益德公云。今守朱君曰,藩同知汪佐通判邵元推官杨徵属献代父老言,勒石以示来者。献曰,愚睹于近事有扼腕者焉,九江、安庆比肩郡也,往宁贼首难时,安庆则坚守挫敌。九江顾以全郡生灵付之,贼手岂形势异哉。典封疆者,先事与弗先事尔,形势得人,重明甚暨贼平,以封疆之义,绳九江与安庆以能守此论已见者,假令九江不即,破贼恐扼其喉吭,决不敢出南昌、敢踰九江而东乎,此要害何等者。当时贼踰九江鸱张肆矣,南都虽有泰山之安。如遗一矢于城下,亦为策胜者,羞乃一旦狼顾而窜,不敢越安庆尺寸地,岂非恐坚城制,其后而奇邪之计,遂沮乎是守也。效高皇帝重上游,意当在战功右顾人,未见尔,未见者功反大,何也,不暴甲而解散之也。故善经时者,惟先事伐谋使内忧不出,外忧不入耳,岂论暴甲与不暴甲哉。语曰,虎豹托幽,𤜶兔辟易,言胜于无形也,公未见之功类此皆宜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