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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二十四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七百二十四卷目录

 常州府部纪事
 常州府部杂录
 常州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七百二十四卷

常州府部纪事

《吴越春秋》:殷之末世衰,中国侯王数用兵,恐及于荆蛮,故太伯起城,周三里二百步,外郭三十馀里。在西北隅,名曰故吴,人民皆耕田其中。〈注〉太伯所都谓之吴城,在梅里平墟,今无锡县境。
太伯卒葬于梅里平墟。〈注〉即太伯故城之地刘昭云:无锡县东皇山有太伯冢。去墓十里有旧宅,其井犹存。《皇览》云:太伯墓在吴县北梅里聚,二说不同,此云平墟当以刘说为正。
《晋书·周𤣱传》:帝以𤣱频兴义兵,勋诚并茂,乃以阳羡及长城之西乡、丹阳之永世别为义兴郡,以彰其功焉。
《张闿传》:闿补晋陵内史,在郡甚有威惠。帝下诏曰:夫二千石之任,当勉励其德,绥齐所莅,使宽而不纵,严而不苛,其于勤功督察,便国利人,抑强扶弱,使无杂滥,真太守之任也。若声过其实,古人所不取,攻乎异端,为政之甚害,盖所贵者本也。闿遵而行之。时所部四县并以旱失田,闿乃立曲阿新丰塘,溉田八百馀顷,每岁丰稔。葛洪为其颂。计用二十一万一千四百二十工,以擅兴造免官。后公卿并为之言曰:张闿兴陂溉田,可谓益国,而反被黜,使臣下难复为善。帝感悟,乃下诏曰:丹阳侯闿昔以劳役部人免官,虽从吏议,犹未淹其忠节之志也。仓廪国之大本,宜得其才。今以闿为大司农。闿陈黜免始尔,不宜便居九列。疏奏,不许,然后就职。
《南齐书·高帝本纪》:建元元年秋七月丁巳,诏南兰陵桑梓本乡,长蠲租布;武进王业所基,复十年。
《梁书·武帝纪》:天监元年夏四月,复南兰陵武进县,依前代之科。
《武进县志》:梁武帝大同十年,夏有龙因雷而堕。延陵人家中明旦视之,大如驴将杀之。俄见庭中及室中各有大蛇如数百,斛船家中奔走,后侯景幽杀简文于酒库。
《陈书·高祖本纪》:永定二年正月甲辰,振远将军、梁州刺史张立表称云乙亥岁八月,丹徒、兰陵二县界遗山侧,一旦因涛水涌生,沙涨,周旋千馀顷,并膏腴,堪垦植。
《武进县志》:唐集贤院学士延陵包融,与张旭,贺知章,张若虚,称吴中四士。
李德裕在中书好惠山泉,置水递以进。皮日休为诗讥之曰:丞相常思煮茗时,郡侯催发只嫌迟。吴关去国三千里,莫笑杨妃爱荔枝。
晋陵建元寺僧智空以道行闻,忽一夕雷声轰发,左右几榻糜碎僧惊仆。少顷声息,星月皎然,觉腥腐气,不可近烛视之,垣下得蛟皮长数丈,血满地禅堂,北大槐为雷所裂,中有蛟蟠迹焉。
延陵包隰因追赴选限溯舟隋河,命僮仆助牵挽过,符离县西古树下有穴,树根盘屈若废井,然一仆失足堕,久之方出。提一片石广四寸,有小篆其文,曰:旁有川,上有道,八百年中逢栲栳。众莫知所谓。堕者曰:吾小名呼,栲栳也。
《宋史·陈襄传》:襄知常州,运渠横遏震泽,积水不得北入江,为常、苏二州病。襄度渠之丈尺与民田步亩,定其数,授以浚法。未几,遂削望亭古堰,水不复积。《王罕传》:罕字师言,以荫知宜兴县。县多湖田,岁诉水,轻重失其平。罕躬至田处,列高下为图,明年诉牒至,按图示之,某户可免,某户不可免,众皆服。范仲淹在润,奏下其式于诸道。
《无锡县志》:熙宁中,有常州太守,召赴阙。其人颇熟,时事将有陈述。所主亦大臣有力者,或云介甫当无不称上意既。陛见上首,问锡山去郡几远。既非素备了不能对。盖常州、无锡县,锡山俗呼惠山,守不知阅图经,故不知也。上顾近臣曰:为守臣而不知境内山川,其为政可料。即罢去,竟不曾开陈一言。
《武进县志》:高绅早岁寓横山冲虚观,有泉味极甘谓可比惠山泉。太平兴国中以太常少卿出宰,故里章圣特命其子彝,直为尉俾就养焉。首访是泉,废已久。至是复腾涌别驾董黄中作诗序其事,名高家父子泉。
张诚旌孝碑宋元丰七年,毗陵华直内所重建也,诚须城人,自祖绾六世同居,男女少长合一百十七口。以耕渔为业,每旦坐堂上,集子弟分工授事,皆整容悚息而出,不敢少怠。南渡后徙居毗陵,子孙以文学取科第,为毗陵望族,是碑没于郡人薛野之家,园元至治壬戌因治地得之植于庭后,复失之。
东坡海外归次毗陵,时久旱得雨。里人袁点字思与呈一绝,青鬓美人回凤带绣衣,男子返云车,上天一笑浑无事。从此人间乐有馀。东坡大喜赞袁后仕朝请大夫。
《无锡县志》:枢密蔡卞帅广道,出无锡。挈家人游惠山,是日邑有杨生者,与僧閒行殿上,闻蔡来戏言曰:蔡侍郎无子,吾与之为子矣。蔡至广之。明年生子,仍后三岁还朝,次无锡仍忽悟前生为杨生,能言其居舍亲戚与平时所嗜玩,因召杨二子,问其父死之日,果仍生时也。后三日复问,则懵不能言矣。
绍兴辛巳高宗视师江上,至无锡幸惠山,酌泉泉上汲桶有吴安二字。盖阍吏姓名,而侍卫见之皆喜谓吴地可安也。
常州府三大字在内子城上,南唐散骑常侍徐铉篆。《宋志》云:占相者谓笔势雄伟如金钟,覆群龙乃抡魁接踵之谶。熙宁崇宁嘉定已三应矣。
许舍山中多虎,童男女昼不出户,尤待制叔保居之,使人拾楝树子数十觓作大绳,以楝树子置绳股中,埋于山之四围。不四五年楝大成,城土人遂呼为楝城,乃作四门,时其启闭虎不敢入。
淮海周煇云:煇家惠山泉石皆几案间物,亲故东来,数问松竹平安,信且时致陆子泉,茗碗殊不落,莫顷岁亦可致于汴都,但未免瓶盎气用细砂淋,过则如新汲矣。
李谟居无锡。一日方与客饮,有道人叩门曰:吾自青城山来,刘高尚先生使我见公,有所言。阍人辞主人,方饮酒不敢白,再三请不可道,人不乐乃索笔书户上曰:日转庭槐影渐移,重门复屋传呼迟。不如拂袖穿云去,说与落花流水知。又曰:吾所谓小郗者也,谟闻怅恨累日。
《宜兴县志》:长桥下旧有白獭,若出穴四望而嗥,则为兵兆神而祠之,今废。
善权寺殿柱有雷书皆火笔,倒书一曰诗米汉。一曰谢钧记。一曰诗米汉。谢钧之记。入木几五分,字皆行书。相传为雷部鬼神笔,其来甚久,今毁于火。
《武进县志》:常州一村媪老而盲,家惟一子一妇,妇一日方炊未熟。其子呼之田所,妇嘱姑为毕炊饭。成扪器贮之误,得溺器。妇归不敢言,先取其中洁者食姑,次以饷夫其,亲臭恶者乃自食。良久天忽昼暝,妇暗中若为人摄去。俄顷开朗身乃在近舍林中,怀掖间得小布囊,贮米三四升,适足供朝晡。明旦视囊米复如故宝之终身。
徐妇娼也,元至正壬辰贼寇陷,常州守吏望风奔溃。妇见获寇命佐酒,妇愤詈勿从贼刺杀之。未几浙江平章章定统兵克复,儒流多以从逆伏诛。
《无锡县志》:倪元镇尝携妾轻云放舟锡山下,画万壑争流图。阳羡陈氏后藏云林十万图,此其一也。《辍耕录》:李恭敏公者,所居在江阴之南门,门首亦题曰:恭敏不知当日名坊之义。而七八十年来,子孙消削第,宅倾圮殆尽。弃遗故址竟为里豪薛得昭所吞。土木一新;乡闾健羡忽有人献谄于薛云,若不除去旧坊,终非我家利也。薛深然之指数,恭敏之族尊且长者,惟李唐卿可主其事。乃呼至赠钱百缗。李欣然撤之,一夕呓语呻吟甚苦,妻急呼之,觉问其故曰:我梦见袍笏大官自云是我祖,责以不能世守其业,又毁其坊既骂且挞,我负痛叫号故至此耳。
暨阳之南门桥军人张旺者,素凶狠无赖。尝夜盗城西田父菜,被执濡其首溺池而释之,以故恨入髓。一夕宿火瓦罂往烧其家,道由观沟时月色微明,画师吴碧山尚未寝。偶闻步履声穴,窗窥之见张前行而殇鬼百数踵。其后顷又闻步履声,复窥之则张回而青衣二人前导焉。吴甚惊怪,盖张乃吴常所厚善者,旦往叩张,张初不承,及语之审。因以前事告且曰:我实欲燬其室,以快所愤。因念冤冤相报无有了时,遂弃火归,他无见也吴。乃告以其详,张大感悟即舍俗出家。人咸称之曰:张道人至正五年事。
《江阴县志》:李时可名凤元季,居马驮沙。喜结客杨维桢,尝浮江过其家。凤访之舟中,器黄金犀玉相半也及凤燕维桢玛瑙作埒。赤玉盘盛脯白玉斗盛浆皆盈尺,佐酒歌舞。又皆绝代佳妙维桢为色动,龙凤中徵粟助军,兴以万石应,后竟治巨舰浮海去,不知所终。
《无锡县志》:元至正十七年三月,明太祖克常州改为常春府。立枢密院以汤和为同佥,总管统兵守之大政记。记事本末皆载以未久,复改常州,后几于不甚传矣。
《明政记》:六月己未,命长春院判官赵继祖元帅郭大禄镇抚吴良取江阴。张士诚兵据秦望山以拒继祖。引兵攻之会大风雨,其兵奔溃。翌日进攻州之西门,克其城、命官守之,先是士诚北有淮海,南有浙西,长兴、江阴二邑皆其要害。长兴据太湖口,陆走广德诸郡。江阴枕大江,扼姑苏,通州济渡之处。得长兴则士诚步骑不敢出广德窥宣歙。得江阴,则士诚不敢溯大江,上金焦,侵轶路绝。
《武进县志》:东乡太湖有军士五百人,将破堰。先以酒肉祈神,约令水涸,夜梦神云:塘水即竭,若见巨鳞慎勿杀也。又有铜釜并不可发,明往尺水翕然而尽得。白鱼形状非常小人,贪利剖而治之,见昨所祭,馀食充溢肠内。须臾复得。铜釜又发,之水便暴出。五百人一时没溺,唯督监得存。说其事今其地犹名五百陂。汤国公和守常州,嗜酒好杀。有行刑者王德甫,每受命杀人,行至州桥以刀背掀之。下水多不死或械系以待其醒,多得免。曾孙㒜探花尚书元孙沂副宪,后又有万历己未进士之柱一云:有唐姓者为木人头,乘醉时命杀人,即以木头掷于前。明日遂不问,后其子孙七世贵显。
《江阴县志》:靖难时,邑东乡有王某者,感事诗曰:平地龙蛇起战争,奔腾海上陷连城。烟生赵卫郊墟赤,血染青徐草木腥。管蔡妄图终见杀,夷齐相让永全名。十臣一死无馀事,厉鬼还期报圣明。忠愤勃勃。《武进县志》:方正学门人某建文初见削夺亲藩太甚力谏正学不听,遂被发佯狂歌哭市中,正学被祸时突入卧室,攫其幼子而去,以绿绦系之书一六字衫上,置常州府桥前,有卖腐金翁晨起得之,抚以为子冒金姓。故谢文肃吊正学诗有孙枝一叶是君恩之句。正学祠堂记亦载此事,后嗣有发解者,以六字似六字复改金为陆焉。
《无锡县志》:绮塍街元明之间最繁盛,夹路乔木古藤飞楼连阁,浦长源诗所谓出郭楼台三四里,游人不得见山容也。又谣云:惠山街五里长,踏花归鞋底香。今皆无之,若夹道栽以桃柳乃较胜耳。
《武进县志》:秦村去龚巷数,武宋追赠龙图。学士秦观字太虚,又字少游,高邮人,贬雷阳放还,卒于藤槁葬于潭。政和间迁葬高邮之本乡,后子湛倅常州,又迁葬锡山。孙南翁念祖墓在锡,乃入籍于晋陵新塘乡,名曰秦村。则是新塘之秦村。宋代已著称矣。传十世至元有端五者,出赘于胡埭,监簿王遂为锡人。入明科名显奕皆南翁裔也。今秦村族属虽繁习于农业,锡支亦不复与之敦叙矣。
龚巷门闾始于洪武初,龚师实讳铭可任山西徐沟县簿卒于官。妻石氏奏夫官贫不能归,榇上许驿传以归。表其第曰龚巷。门闾仍著为令,凡秩小官贫卒于任者,得请于官,乘传归里。《旧县志》载龚节妇而不详,其自今坊,表已废。父老相传在今巷土山丘田内是为前巷本里,为中巷河北为后巷。
《无锡县志》:洪武戊午夏四月雨雹,横山居人萧天祐在城中三日,后归启其室,见阶下有四石子。一白如玉隐起竹叶纹,一深红色,一浅红色皆如宝石。有芒采一最小者鸦青色。王学士题其居曰天宝。
朱仲南者,少孤贫为县主刑吏。景泰末邑大饥,民无食者,群聚而之有谷之家强贷焉。既而指为盗,上之郡,郡守当以辟仲南争之曰:是当笞法,如是足也。守大怒,榜掠甚毒,严讯至再而无异辞狱卒以不成。英宗大赦,诸囚乃出。仲南曰:吾为小吏活三十六人,亦可以无负矣。遂解役归。
尤诚者,字无伪。授经吴门弟子百馀人,景泰中诚为秦府伴读,将之官徵束修于诸生,岁荒不能得,而吴人多酿酒,酒不售则人抱一罂馈。尤尤笑诺而置之家,徒手入秦。明年甲戌元旦大雪三日积八尺,馀老稚莫能出户,诚父曰:务朴遂取酒,使苍头循门而饮之,数日百瓮皆尽,而所活人亦甚众。
藏春院者,成化乙酉举人。高政号龙川为监利知县,归而富于赀。性豪侈不事绳检,为院于高家巷口选曲中艳异者居之,政所至皓齿纤腰哀筝急管绝缨投辖每忘晨暮尝,雪夜饰其家姬数人,皆貂裘锦靴为塞上之装眩动闾里。前后亦题咏盈帙,皆艳词也。后人有怀川者丰神秀朗称其家儿斗鸡,东郊鸣瑟北里而坐上则皆椎埋屠狗之侠也。月费千金不足于用于是为南塘一出甚,而再举吴门一富家姬识之,以至于败且死姬故藏春院中人也。卒以此致祸亦可畏矣。王佥事仲山藏春诗云:玳筵罗绮醉淹留狼籍箫声去不收,犹恐彩云容易散明朝重上水西楼可谓得讽喻之旨。
《武进县志》:薛寀作万人死义序记,宋末尹麻二将军事与《郡邑志》不甚合,序称周繐周绮五牧人五严兄弟虞桥人倡义,乞师与尹麻同战死,《旧志》皆不见姓名。寀必有所本。
《江阴县志》:钱鹤滩福免官归,馆梧塍徐氏一日游,君山徐预探险韵藏阄戒从者,即席发之。欲以难鹤滩也,酒次援笔成。诗云:水势兼天山作堤,渚云烟树望中齐直从巴峡才归壑许。大乾坤此结脐胸次抉开三极朗目光摇荡四垂,低欲骑日月穷无外谁借先生万丈梯。
《武进县志》:张汝弼有盛名,赴南安郡守。道经毗陵时,陆詹事简方得告南归。张访之,适展墓不见,乃索纸笔题一绝于陆世经堂,竟去。诗云:云意模糊雪意兼,六龙城下晚风尖。始知东阁先生贵,不放南安太守参。詹事归亟追之,已行远矣。
毛古庵先生著《毗陵正学编》,列诸儒姓氏十二人。杨龟山时邹道乡浩周教授孚先,周坑冶恭先,唐秘书彦思,邹编修柄喻玉泉,樗胡苍梧珵尤遂。初袤李小山祥,蒋实斋重珍,谢龟巢应芳各为小传。
《无锡县志》:许给舍至善,少从师清凉庵。庵前坐一乞儿,许怜其老疾。每携饼饵食之,如是三四年。许一日游青山乞亦至,与语树下,忽手提许掷之左方,曰:避前冤顾视山上一巨石崩坠,已在许立处矣,自是乞儿不复见。
钱纲字孝常,世所称钱偃师者也。居乡遇有不可,必面斥无所避。知县某新视事残酷,多杖杀人。纲过县厅事有扁。曰:视民如伤。指语令曰:请为公易一字。令曰幸甚,敬请所易曰:当易伤为雠耳。令踧踖谢过为省刑仗。
甲戌之春潮水入西关,至学宫之前。是岁孙宗伯继皋状元及第。邑人为立候潮馆,及宗伯乞归舟扺北郭。是日潮亦随至,人以卜孙之不复出矣。
王召字子行,问之兄也。幼奇颖,年十二补诸生二十举。嘉靖癸未进士,除户部主事,奉使两淮窃侯家妖童为侯。所讼出判禹州不改,放诞夺官归,乃创水西楼于试泉门外,水西楼者青楼也。在梁溪之曲,清川明丽缀以绮窗。朱户召致,吴越名艳聚处其中。与钱常山宪顾举人可宗辈结肆情之社,日夕游娱若恐不及。故时人为之语曰:快活王。召与钱宪百岁老人未之见,盖自藏春院废殆六十年,而水西楼为之继焉。
《武进县志》:嘉靖初,天庆观道士尝于地中得石,函有籍一束多。唐宋名人题咏印色犹新。内有陈严毛中尉施宅券皆晋时。岁月后有一图,即隋陈司徒像。唐荆川刻之于石,置忠佑庙。此即宋末徐道明所藏者。嘉靖三十年倭犯舜山,里人李鸣冈李珏,李等率丁壮于申港河西禦之。时倭阻不得至郡。日聚党来战,而郑陆桥,张珏统众三百人不合兵为援,反恃李不为备,李兵见倭势日炽稍却。而倭遂突过珏,众首遇害,由是郡郭不免矣。
东城门在唐铁桥,按《汉书》《郡国志》:春申君改封无锡,置田浚河为上下屯,故作此城门。内有旌善、申明二亭。明洪武十三年建乡有奸豪不法小事,许老人于申明亭治之。嘉靖间尚存遗址,缘老人翟琳治事过刻,亭寻废,城门内故有辋川街,今为民居。
施老人者,邑之南乡人。嘉靖间大旱太守与城隍神对锁坛前三昼夜守梦。神告曰:城南有携伞老人,请之来可致雨。太守遣四人候南门外,日午果有老人携破伞至,四人挟之见太守。守揖之曰:请汝祈雨老人辞不能。太守曰:汝第焚香致祷,即不验吾不罪也。老人叩祷三日,果大雨如注。太守问居家有何阴德,曰:知种田耳,问何故。持伞曰:一生不敢对三光唾溺,持伞以障身也后。老人死。见梦于里人曰:吾为此间土地,至今所祀土地称施老人。
府基后旧有河形。万历癸酉间施观民为郡守,复浚之因,避民居稍迤逦于东南。民间言大魁当出,无锡在郡东南也。甲戌无锡孙继皋果为殿元,后钱守成为郡守。又浚之。次年乙未孙慎行登一甲第三。甲辰吴宗达亦登一甲第三,咸以为浚河之应云。
施龙冈为郡守。建龙城书院费几万金,竟以是被重劾,褫其职。因而波及天下书院。一概撤毁虽施之,苛罚,敛怨有以致之。然其造士之功不可没也。后龙城故址废为菜园。后郡守赎其地建先贤祠,祀延陵季子而下六十九人。祠前为传是堂,堂前为怀施轩,轩前为千古一脉坊。堂之左右翼曰:尊德性。曰求放心,每月集士校艺其中,一时称盛事。今祠仅存簿尉,屡假为廨舍矣。
《无锡县志》:王稚登云至无锡,晚泊迎潮馆下。此地即故莲蓉湖今为田者十九。然犹巨浸苍茫水,及惠山之趾。是夕十三月最明,与前中秋十三夜相若。锡人士好游大类吴门,短桡轻舸,夷犹绿波,载婵娟而出者,箫管之声盈耳,仆顾而叹微,茂苑者,此地甲天下矣。
顾汤卿率里中子弟为团练,授方略剿灭海盗。时明万历十六年也,岁大祲岛魁为通人。胡成常人邢满其锋莫当,官兵懦缩不前。汤卿厉众扼据河北诸村,设伏山溪丛薄手剿,一盗会夜逐北,错足堕水遂遇害。所练众卒擒胡邢二盗,郡州县檄各处仿行之馀寇亦平官,为建祠曰义烈。
袁宏道云:余不嗜酒而有茶癖。居江乡日与泥汁渗潢为偶吏。吴以来每好事者,设茶供,未尝不自笑。然务烦心懒十未得一,及居锡城往来惠山,始得专力于此。一日携天池斗品,偕数子汲泉试茶,一人突问曰:公今解官,亦有何愿。余曰:愿得惠山为汤沐,益以顾渚天池。虎丘罗𡵚如陆蔡,诸公者供事其中,余得披缁老焉,胜于酒泉,醉乡远矣。
《武进县志》:政成桥南故有三元庵,仅数椽。祀天地水三元之神。万历甲辰冬有僧自广中奉沉香观音大士像。至庵将扩而大之,掘地筑基,获石佛二尊。一背刻贞观三年造。一背刻菩提庵住僧文海造。又一大石刻云:乾年东林寺。乾字下数字已泐。盖此地至今凡三为寺矣。
城东南陈湾山麓有三孤寺,祀董芮蔡三孤。俗讹为三姑也。旧犹仅存木主,后遂肖像为妇人。万历乙巳三月有民率众念十王佛于其中,忽昏暝震电不移。时殒地死者七人,有同坐绝而复苏云:先有火似赤绳,而长绕于祠之基。忽平地声迸空中,轰声应之青烟一道如桅,自西屋击下,其燄类硝磺之气第,觉烟缕中火屑一逼。即痿痹不能伸矣。独妇人十馀人坐东偏若有水洒,其身得不罹。斯难所毙七人,平日皆怙恶者也。邑令晏令毁三姑像,仍祀三孤。
万历间修邑志,主其事者唐太常鹤徵,若人物传记则皆出。明经陈无英迈手时设局,陈烈帝祠。一夕迈醉卧,邑宰晏文辉命役召之饮,役至不见迈,见妇人之衣缟素者盈于室。惊走出曰:陈贡生他往耶抑挈家至耶,又何众也。迟疑久之,晏复命二胥至,促之见役,方逡巡月下告之,故进,复如此。三人复惊,疑伫立者久。一胥曰:吾曹奉命至不可羁,遂群趋众妇人皆忽不见。搴帷视之则鼾然睡者迈也。惊致晏命迈乘醉偕往,具陈所见。晏以为诞,迈曰:然或有之,晏请其故曰:前日唐太常以节妇之载志槁者甚繁。欲稍删之迈,亦以为然今得无诸节妇之灵耶。晏大叹息明日语太常,遂尽载入《志》
万历甲寅三月二十六日,忽传倭至。男女荷担填塞街衢,登城一望,万蚁东绕郡。守陈幼学命营兵往孟河勘实。归报无事,始悬榜解散。薄暮小民之无依者,逡巡西返。而江阴无锡宜兴,同日东走无锡西门,启键少需,积聚如山,流言汹汹,日熄日起,徐知为孟河市豪焚略一官舫,甚惨虑其报仇。旦夕不宁,适是月二十八日赛神,先期布戏台酒楼于江浒。江北民肩货挂帆数百艘,南指一人遥指曰:官兵至矣。万众随声而奔,武士后逐益空室行矣,夫辽蜀血战吴越间。缇骑殒命以偿,忠绅皆甲寅已后奇变而其兆乃见于予。邑之讹言,漆室之忧至今耿耿也。
孔湾在高山马凹之东,四面环山。明嘉靖间有花氏居焉,遂名花家坳。万历丁巳春花氏营葬,得一古穴。其棺座以铁牛六头,下穿水道,达于外志石。称宋蒋公讳世隆宜兴人,即其长君棣所志也。内有云某月日葬于江阴军来春乡观山孔湾之原。
《江阴县志》:荼镇河至今无淤塞之患,缪元赞常云钱侯錞督治河,见浚,是河者功独,后伫视。良久召河夫前,谕曰:此地旧经兵燹瓦砾积土中,工价宜三倍。他所众悦乃尽力加深广。云世之理河工者,不分地形高下而概督之安得,民忘劳而兴水利也。
《无锡县志》:邵文庄尚书第作十二景,有曾侍堂泥金画仲尼居,曾子侍像于屏容春精舍,藏书万卷。其中后燕居亭,亭旁一斋,祀祖存一公小像。其南为嘉树亭,庭以石子垒八卦象,曰:八角台,台西置九畹,畹各滋兰九本名兰畹。曾侍堂右凿小池种荷,名思濂。沼上有石梁,曰光霁桥。其旁多竹名静深径,堂前有石二,取其形似名之,一曰圭。一曰冕。又一石如屏者,出西蜀种蒲,其上曰:雪浪菖蒲。石为地不甚广,而取名繁多。然性亦好土木,终岁治第。第成而田不及七顷,时尤苍梧弼与,文庄游甚,昵谓曰:国贤得无木剋土乎,山中点易台成尤。又曰:读易何必点,点易亦何必台,文庄笑曰:生平知己唯我遂良。〈遂良弼字〉
兴宁乡之寺头,初其土人多以务本自殖。有某氏者以弹棉花起家,久遂殷富。知浮慕文墨造,请名士会作堂成祝枝山为题,联句云:三尺冰弦弹夜月,一天飞絮舞春风。其家甚爱重之,而不知其嘲己也。《武进县志》:毛念恃祷雨记,予邑父老为予言。肃皇帝时岁大旱,有司竭诚以祷就城隍庙,宿且祈神示梦神告曰:吾欲为奏之于上,帝而来祷之人无足以疏请者,必欲请之。须孙好天,张大扇,朱自量三人者来吾即可。上达耳遂于明日命役遍索此三人,总不可物色。至三日一役因走渴少止于乡之土神祠,有人先在焉。迟之其人起向天而呼曰:好天好天。役徵其姓曰:孙也,乃挟以来。一役在途遇一人,蹇而行者,手持一纸扇大倍于他扇者,三役异之,问知其人张姓也。遂强之来。一役至一乡米肆中,有人来买米数升。肆中人收其米值而不即与米。买米者询其故,曰:汝尚不知我朱自量乎。我称汝银汝量我米可也。役乃持之,偕来三人。既至治前,以从未识长吏也。状甚惶悚。令曰:毋然尔吾所以邀公等来者,欲公等为吾一邑请命祈,即降甘雨耳。但未知公等平日所为盛德,若何请语之孙姓者,曰:吾无他但每日晨起为拜,天感其生物以长养吾侪也。故每瞻天必称之曰:好天人遂以好天号我。张姓者曰:吾有疝疾,每患遗溺露体获罪三光,故持一扇以蔽之,不敢亵天也。人遂以大扇呼。朱姓者曰:吾为小市以为人挟所有以易所无,如人之金我既衡其轻重,则我之粟应听其人之浅满,故人以自量呼之。令曰:是矣力请升台祈雨,三人止解叩头,流汗不辍,才半日而霖雨大降,一邑沾足。
天启乙丑八月将毁东林书院,高忠宪夜召儒学吏潘守命之曰:书院毁矣,惟是燕居庙,孔子神位岂可俱毁。吾念惟文庙复壁中可藏,特以相托,毋泄。乃呼灯躬奉神位付潘。明年公及于难,其后燕居庙再建,潘之子华言于众,乃迎而祀焉。
太学生毛燕卿居升西乡十都,长厚好施。乡有凶荒急难,辄贷谷济之不责息,年四十无子或言宅不吉。因买屋于城厢,迁居之将徙之前日,尽焚乡人所负本券约千馀金。夜宿舟中,梦至焚券处,命童扫除其灰,灰下一红盘托两羊角,莹然可爱。天明扺新居,于破笥中得一盘,类梦中物,然亦不以为异也。是年举一子,后五年又举一子。一日两子戏井栏边,长子掘土捉蟋蟀偶得二羊角,取置盘中捧至燕卿所。宛然梦中所见,燕卿大奇之。长子名羽,皇成进士,次名羽宸邑,诸生以为种德之报也。
天启间江阴李忠毅应升,以忤逆珰魏忠贤被逮。缇骑坐西察院,常民恟恟。顷刻集数千人瓦石交掷,欲毙缇骑而夺忠毅。忠毅涕泣长跪求免众不顾。会日暮散去,郡守曾樱夜潜出缇骑于窦中,忠毅亦踰垣出随缇骑北发。黎明士民复,集索缇骑不得乃鬨然不散。苏州五人之事先见于常矣。
崇祯戊寅严司寇一鹏,年九十诏赐存问,设龙亭于迎潮馆,敕使以下朱衣搢笏骑而导前。司寇朝服郊迎,又伏候于里门,至第宣读诏旨:朱颜白发拜,舞婆娑通邑聚观,叹为人瑞,严为万历丁丑进士。至是前一载丁丑邑中第者七人,持年晚生刺谒严严出见笑谓曰:今日承诸君不弃老耄,他年丁丑又有后来者。援例谒诸君也。胡时忠进曰:是时晚生辈又率诸后来以谒先生耳,一时大笑。人推胡辞令之善。崇祯十二年岁大旱,蝗蝻被野邑人邵文灿建议,请于县令。马令民捕蝗,诣县者计石给钱。文灿愿输其家私钱助给。是岁掩捕略尽蝗不为灾。令义之为白于台,台给冠带旌其门。文灿性至孝母病思鲜鱼不即得,后遂终身不食鱼。轻财乐施予粥糜医药棺槥之施,殆无虚日。遭岁饥乡里赖以存活者甚众,然家实无馀赀也,前后三举善行,一再举乡饮宾。长吏皆以为宜年四十馀始举一子,其后诸孙繁衍,论者谓为善之报云。
崇祯年间有商早行至海子口见捕蛙者。携蛙一巨筐,商探囊金买释之。捕蛙者窥商资厚诱至家啖以腐浆。夫妻乘间遽扼其喉,用泥丸塞口鼻,反接之沉于河中,复压以腐磨一片。侵晨适监司船自上流来,群蛙绕船鸣噪,甫开窗群蛙跃入案上。一巨蛙鸣声尤惨,逐之不去。监司曰若等有冤乎,可导吾隶人往,蛙果入水且鸣且跃,数吏从岸上尾之,至新闸蛙沉水底衔一片衣裾出,因获得商尸。监司遽令吏遍索村落间腐磨之无盖者,遂擒得捕蛙人杖杀之。崇祯间有徽商过东门三官堂,见大士像剥落,捐十金俾增修葺,僧窥其囊心动。因留宿乘夜缢杀之。明晨适有哨官经其地,见一美妇入庵,疑僧所私也。急踪迹之,破扉入遍搜得商尸,救之获苏因缚僧送官,毙于杖。
佥都许鼎臣之父讳绳武字惺劬以附近家屋典与医生毛敬宇住,得银四十两。敬宇不戒,于火燬其房。鼎臣父慰之曰:君家所失吾不能计典价,吾当奉还。已而书与鼎臣曰:毛敬宇失火,吾家当自再造耳。鼎臣回书以四十金寄归。曰:应还其屋价,父子同一好义之心也。
崇祯间义民赵遵四子诰、论、讷、诏共捐金石建定波桥,又建东河刘家桥,改名天水。

常州府部杂录

《风土记》:阳羡县东有太湖,中有包山,山下有洞穴,潜行地中,云:无所不通谓之洞庭地脉。
《渑水燕谈录》:江阴军北距大江,地僻鲜过客,无将迎之烦。所隶一县公事绝少,通州南阻江东,北滨海。士夫罕至,居民鱼盐自给,不为盗,狱讼希简。仕宦二州者最为优逸,故士夫以江阴为两浙道院,通州为淮南道院。
王稚登荆溪,疏未至。荆溪三十里曰:河桥岂诗人所云:酒幔青者,即其地与。
周将军庙在城中陆平原碑集。王右军书不佳,其半已泐庙后。数丘魁然,古木荟蔚。登之可望南山,或云将军马革未还,此特藏金甲墓也。
城中长桥直瞰县门,甃石坚好,非孝侯斩蛟处。斩蛟桥在西九,宋苏文忠公题梁,好事者摹刻庙中。铜官山在城南,袤五十里山。尝产铜,前代设官守之,志称天降铜棺葬袁令甚齐谐。
蜀山在城东四十五里,水环之如培嵝。苏长公置田阳羡,时徜徉其中,因名蜀志怀乡也。今祠堂在山椒钟簴生青苔矣。金沙寺在湖㳇东南一里,唐陆希声旧宅,今尚有读易台。门外绿潭云是玉女伏流至此,此洞庳浅不可入,绕寺竹竿可数万个。
寺左有杭中丞祠堂。弘正间诸髡嗜酒悉卖寺田。中丞出锾赎其半,归常住。故没而俎豆其中。
寺中有岳武穆驻师时题壁,后为岳氏子孙取去。张公洞去金沙寺三里,山如覆釜,吴赤乌间霹雳开,为洞洞有前后二门。自前门入者悬磴而下,日射之。光明遍一壑磴尽处,幽黑不可窥。拾级而上,登一台,从台上仰睇俯瞩,怪石刺眸莫可模写,如悬犀照海。天吴紫凤负波而浮。神人异物输赆献琛鱼龙瀺灂乍出乍没,见者无不咋指吐舌。洞中前明后晦,自后入者非列炬不可。又须侧足曲跽蹒跚却行,而后能下石怪不当,前洞十三初至探奇聊堪一伛偻耳。张公一云道陵。一云果按历道陵在前,赤乌在后,云房丹灶当属白骡先生。
张公洞冬暖夏寒,游宜寒月。不烦挟纩洞乾犹可蹑屩。夏多浮岚,蝙蝠矢覆地如雪垂溜点,人衣默承之无迹,但有痕宛然。
去张公洞二里为玉女潭,故史吏部别墅。潭深不可穷,投丝一絇未及底。岩光绿可染衣,水作碧琉璃色,云鬟膏沐草木犹香,信是洗头盆也。
天窟洞史金吾新开有两窦,天光下入旷然若堂皇横泉出,石罅甚细。左转盘旋可通行平,崖上覆仰视犹承尘。
去天窟而近者为龙湫,水绿如玉女,潭云与潭通。下视沉沉不异,窥井然可浮舟至隔岩,亦一灵境。近龙湫者为连珠洞,双穴如规,故名。后有池石,含之如蚌。
近连珠者为君阳洞,一线天有大石梁,梁下石如砥,水绕之可浮杯。或病其隘甃稍广大类园池间。流觞石令人短气。洞右尽处褰裳而涉,双厓划然不合者,仅如绠所谓一线者也。两旁石如罗汉座,潺湲界道流极驶羽觞,随波客跏趺承之,顷刻尽一鸱夷。洞近张公泉近玉女,洞非一洞,泉非一泉,曲引旁缘近洑远注洞,洞钩连泉,泉带绕或经或纬,棼如错如斯,坤维之妙,解水德之灵通乎。
西九五十里至祝陵,祝英台葬地。山人业采石斧凿声铿铿,翠微破碎矣。
善卷寺去祝陵一里,长松夹道,今渐少亭。跨涧曰涌金入寺门有阁,曰:圆通。古碑离立阁下,唐殿制作甚古,科斗葳蕤数百。重罘罳坚朴前,荣承尘雕镂作连钱文,使不穴鼠,大中初创建,庭中左纽柏一。
水自龙池下者,旱潦不竭。可灌田千顷,故厥田皆上。上岁夏秋水大,至行者皆濡足。平时石濑溅溅,与松风竹响互答,乍至者悠然忘去。
响山坂去徐氏一里,走茗岭道也。石平如栈涧水之声淙淙过岭,即吴兴顾渚茶所从出岭,因以名。自张渚而北十里,曰长林,徐氏所居村巷。井列坞深地饶土。人富者种竹起家,贫者负薪自给。屋皆瓦而不墁,墁则白蚁蚀之,令栋易桡。
龙池去长林十里,在山巅池中,蜥蜴能含气出云,神物也。有二庵,上庵最胜,登之震泽风帆皆可数。然山深多虎,游者罕至。
兰出荆溪者,叶柔花弱比闽浙产不同。又易致龙池铜官之间,弥坂盈谷,山人杖挑藤束筐筥登市,每岁正二月之交,负而入郭者,价贱于泥,人行市中衣袂皆馥夏月生者,一干数花名曰蕙。
雷书一在殿左第一柱,近猊座者曰射钧记。诗米汉在左第二柱者,但有射钧记右后壁第一柱者,但诗米汉皆倒书非籀非隶。削之文愈深,摹去佩者可辟疟,义不可解。或云是雷部神名。
三生堂以唐相李蠙。宋相纲得名,非圆泽事。
梁武帝礼斗坛在寺右山上,尚有遗址。
善卷洞作两层如重屋,上为旱洞渠,渠如广厦石柱,一当其门如踞狮,后壁渐暗,可秉炬入中。亦宏敞有石床丹灶,仙人掌,玉柱亭,亭可二十尺,及潭而止,此通下洞路也。
水洞在旱洞,下鸣瀑𥔀硿,自前山泻入乱石,齿齿水流其间,与石斗声㶁㶁可当。子荆一漱仰视石甚奇,不减张公右壁,有仙人种玉田,缀崖数级,阡陌宛然石色如雪,入稍深路乾泉皆洑流,亦及潭而止明处,即旱洞二洞,惟幼元独穷探,余及诸君输一筹矣。后洞与寺左通前洞水所从出也,接竹引之以供香积,秋时海棠千,本并著花一壑皆丹。
善卷避尧不知何缘,至此或云高僧别一善卷耳。国山在寺左可一里孙吴登封处,上有赤乌碑,形如囤,名囤碑。
张渚去祝陵十五馀里千家之市,大倍湖㳇可四五茶笋竹木煤炭之利,日数百金,酒肆屠门,比舍如栉一巡检守之。
凡居之临水者,土人皆称步。湖㳇张渚祝陵皆步也,宜兴形势以铜官为镇县,当其中负之而居东为湖㳇,西为张渚置尉设逻略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昔人建邑立都非苟然也。
《武进县志》:南门外渡石桥,而东古梅一株,相传宋时物夭矫屈曲,掩覆亩许。春日人多移樽赏玩。
升庵外集以今所见,受震泽水,东入于海者,惟吴淞一江,不见其三也。旧有安亭一江,由青龙镇入海,觊利者虑其逸商税塞之,又有白蚬一江以通青龙,今亦塞而耕牧之。三江旧迹在,是不有可访,而复之者耶。
《无锡县志》:勾吴许慎淮南子注云:吴人语不正,言吴而加以勾颜师古云:勾㝏俗发声亦犹越,为于越也。荆蛮《史记》正义曰:泰伯奔吴,所居城在苏州北五十里无锡县。界梅里村。其城及墓见在,而云亡荆蛮者楚。灭越其地属楚。秦灭楚其地属秦,秦讳楚改曰荆,故通号吴越之地为荆。及北人书史加称蛮也。梅里在无锡县东三十里者,是古梅李。今在常熟县东三十六里者,五代时吴越使梅李二将驻兵于此,以禦南唐,遂成聚落故名。
顾山即香山,有寺。梁大同中建中有山茶一株,不知何代所植,花时舟车衡溢土之富,人恶而伐之幸未尽,今其旁枝犹覆一楼。
《妮古录》:苏文忠爱阳羡山水之胜,而欲居之。今所存惟斩蛟桥八字而已。按桥题经崇宁禁锢沉石水中,今十二字乃天台谢来伯家真迹,绍定间其子奕修宰义兴携以入石者,非当时之物也。
《武进县志》:马迹在西青嘴,石壁屹立,下有四穴,围径各盈尺,深六七寸,水涸四穴皆见,少涸则见其二。旧说秦始皇游幸,神马所践之迹,因以名。
太湖中有大小雷山,周子隐谓舜之渔泽。大宁乡有舜山,舜井,舜田,舜港。后人指为舜耕稼之所。《郡国记》云:南朝多以北方山川。郡邑名境内之地,故以此拟舜遗迹。《吴地记》亦云:晋宋时始号历山,盖两汉《地志》未之载焉,此说近之矣。
西庙东岳氏宅,相传为陈司徒杲仁旧园址,中有大石二。一曰文峰,一曰武峰。文峰竦然端坐,武峰似魁星跳舞,天然异观也。武峰今移县学宫明伦堂前,文峰在故处,有古桂二,覆其上石,下时现人形。见者无害,不知何故。
《无锡县志》:福胜禅院即今南禅寺,在望湖门外。《明志》皆同,而《元志》乃云:在南城内近顾桥,门顾桥,故城之偏门今无之。旧传寺有缭垣若城岛,夷尝登之以瞰城内,后因削去寺垣不应,高大若此。疑即故城基也。以县治考之,其西偏旧当甚广说在廨署志据,是则故城之大于今日远矣。三偏门之设与其所以省,皆是故也。
二泉之上有小洞,洞口方广丈馀,石上古篆玉云幽洞四字,顾九霞丱时,犹及见之。
若冰泉之水,引为九曲经故尊贤堂之前,东汇于下池已经湮没。今石甃道乃丁酉岁刘光禄元珍奉差归里修复之,有自为记。
邵文庄曰:《文献通考》言:惠泉甘美,置之第二不忝。但未知康王谷水何如,余饮惠泉旧矣。后饮康王谷水未尝跃然,惊也。余友刘镇江缋亦称惠泉第一。《江阴县志》:相传江阴称芙蓉城者,以王子高遇周瑶英事。此事胡徽之作传,虽王介甫,苏子瞻,张文潜诸集间及之。然事属妖淫置勿详可也。

常州府部外编

《武进县志》:永嘉永有刘峤居晋陵,其兄早亡嫂寡居。忽二更中惊哭,云:屋中及壁上奇怪不可看,峤便持刀燃火同妇,至见四壁上如人面,张目吐舌或虎或龙,千变万形面或长丈馀,嫂即惊死。
元嘉间,丹阳郡吏章授尝使吴,舟经毗陵遇黄色单衣人,寄载所过村墅辄去,良久授疑,发其笥得文书数卷,内有吴郡诸人名,又有针数百枚。授愈疑之,后以少酒脯饷,授曰:君弗疑我是鬼也。主行病所以多持针者,当疾者,以针针之,夺其神耳。丹阳已别,有使往今年多病,君后勿至病家,授从乞药答言:我不主治病。授问:致病之由。答曰:不善降殃而已。登岸忽不见。
晋陵民刘馀之夜闻十馀人将物入其家,馀之拔刀出后户,见一黑色人大骂曰:我湖长来诣汝,而欲杀我耶。馀之即奋刀乱砍砍得一大鼍及鲤。
元嘉中,太山巢氏先为相。县令侨居晋陵,家婢采薪忽有一人随婢还家。不使人见,与婢宴饮辄吹笛而歌,歌云:閒夜寂已清,长笛亮且鸣。若欲知我者,姓郭字长生。
延陵人有丧,妇死已半月,忽闻推棺声。其夫开视之,乃起坐言:舅姑所召,使之执爨,其居甚閒洁,但苦无水。一日见沟中水清因取漉馈。姑怒曰:我不知尔不洁如此。逐之使归,遂苏后竟无恙。
兰陵萧旷自洛东游至孝义馆,夜憩于双美亭。时月白风清,旷援琴弹之,夜半有二美人至。一曰洛神,一曰织绡娘子,命左右传觞叙语,缱绻永夕,闻鸡鸣各留诗话别。旷亦答之洛神。出明珠,翠羽二物,织绡出轻绢一疋赠旷曰:若有贾人购之,非万金不可。言讫蹑虚而去。
茅山陈生善休粮服气,偶至延陵于佣作坊,求人负担药物归山,以价钱贱多不肯。有一夫壮健然颇若痴者。疥疮满身,前拜曰:去得。遂令挈囊从行,既至愿留采薪。陈曰:吾辟谷无饭与餐。答曰:但斸草根食亦可矣。会山下有衣冠家妻患齿,诣陈生觅药未愈,佣者夜携一小锅,扃门炽火。陈生窥之见于葫芦,中泻水银数合煎之,搅如稀锡投一丸药乃为金矣。撚两丸以纸裹置怀中,馀作一金饼,明日患齿者复至。佣者取一丸付之。含之未半痛即止。陈生伺佣者出于房内,搜得书二卷。佣者至,大怒骂陈生。陈生却还之,佣者曰:某今去矣。遂出门入水沐浴,忽变为美少年,跳入深涧,中不知所之。
毗陵村人韩文秀见鹿产一女子,在地遂收养之。及长度为女冠,梁武帝为别立一观,号曰鹿娘。后死。武帝致祭,闻棺中异香,开棺视之,不见骸骨盖尸解也。葬于毗陵,号为真山。
贞明中,有太湖渔者,于太湖上见一船光彩射人。内有道士三人饮酒,各长发眉目皆生于额上。见渔者俱举袖掩面,其舟无人撑,随风行甚疾,望洞庭而去。吴中有一人于曲阿见塘上有一女子,貌甚端正。呼之即来,便留宿及解金铃系其臂,至明日更求女却无人,忽过。猪牢边见母猪足上有金铃。
《墨庄漫录》:宣和二年,睦寇方腊起,浙西。震恐。士大夫皆奔窜关,注子东在钱塘避地,携家于无锡之梁溪。明年腊就擒徙者,悉返子东。以贫未能归乃侨寓崇安寺古柏院中。一日梦临水有轩,主人延客可年五十元衣美须髯,仪观甚伟,揖坐使两女子以铜杯酌酒,谓子东曰:自来歌曲新声,先奏天曹,然后散落人问,他日东南休兵,有乐府曰:太平乐。汝先听其声。因使两女子舞,主人抵掌而为之节,及觉犹记其五拍。子东乃作诗记云:元裳仙子从双鬟,缓节长歌一解颜。满引铜杯效鲸吸。低回红袖作弓,弯舞留月殿春风,冷乐奏钧天晓梦。还行听新声太平。乐先传五拍到人间。后四年子东始归杭州,而先庐已焚于兵。因寄家菩提寺,复梦前紫髯翁,腰一长笛。手披书册,举以示子东,纸白如玉,小朱阑界,间行似谱,而无其词。笑谓曰:将有待也,往时在梁溪。曾按太平乐,尚能记其声否。子东因为歌之。髯援腰间笛复作一弄,亦能记其声,盖是重头小令。已而遂觉其后。又梦至一洞府。谓是广寒宫人。教其掣铃索则门开矣。试之果有二仙子开门,引入问上何人,曰:月姊也。升堂再拜月姊,因问:子东往在梁溪曾,令双鬟歌舞传太平乐。又遣紫髯翁吹新声,皆能记否。子东曰:悉记之。因为之歌月姊喜出一纸书示曰亦新词也乃自歌之其声宛转似乐府昆明池,子东欲强记之。顾视手中纸化为碧字,漫灭矣。遂揖而退,既觉惟记一句云:深沉杳隔无疑。亦不知为何等语也。独紫髯笛声彷佛犹在,遂倚其声为之词,名曰:桂花明缥缈神清。开洞府遇广寒宫。女问我双鬟梁溪,舞还记得当时否。碧玉词章教仙女为,按歌宫羽皓月满。窗人何处声不断,瑶台路子东自为。余言之。《武进县志》:高安刘骘有妹,曰乌头。生十七年而卒。乌头之姊嫁常州团练使孙金为妾。偶从金女,会宴,大将陈氏家见乌头在侧,问其从来云:为人掠至岳州,嫁得北来军士任某,从至此耳。金通信于骘。骘来毗陵省之,相见悲泣,容貌如故,曰:幸得二兄来证我,是人向者,姊几呼为鬼矣。骘密问汝实已死,那得在此。对曰:兄万勿为此问我,将不得相见。骘遂不敢言,任卒后。再适军士罗某移隶江州。显德五年周陷淮南,不知所在。
辛秘五经擢第后就常州赴婚期,道逢乞儿痂面虮衣。访辛行止,辛不答。乞儿随之,俄有一绿衣者俱行,忽前马骤去,辛怪之。乞儿曰:少顷自知。及店则绿衣者卒矣,辛惊礼乞儿,遂语以娶约,乞儿笑曰:此非君妻君婚期尚远,临别赠辛绫复袍带,有一结语辛异时有疑,当发视也。及至常竟不成婚,后二十馀年始婚裴氏忽忆乞儿言,解结视之,得幅纸曰:辛秘妻河东裴氏,某月日生,辛记别乞儿日裴氏尚未生也。《宜兴县志》:元时碧云寺有千僧,内一僧矮而肥,每食已即去。久而怪之,尾其去,至罗汉山,掘之得石佛,失手碎其颅血飞至寺,寺尽燬僧徒皆散。
《武进县志》:毗陵吕琪于弘治甲寅春郊,行遇一已,故府隶出票示曰:我身又充东岳役卒,今承批勾七十二人,汝亦有名,汝当往干家,事我往浙江,一月即至矣。琪归以告诸子,曰:有三愿未毕,某五丧未举,欲殡之一也。某女二十未嫁,二也。某路未修,三也。亟命诸子毕此三事而后治。后事以待死,既而数月无他。除夕复遇前卒谓曰:向勾摄至途中,忽有免牌云:以汝阳世有三善,独释汝一人,更加寿二十年,琪果越二十年而卒。
天启间丁复初妻李氏病复,初见床第间有一人,侍立以手挈之轻甚复,初知为鬼也,急命取一瓮提而入之。以石压瓮口,尚有声下焚烈焰徐而声止,启视之则存纸灰而已。李病寻愈复。初后,享年近百龄。沛郡人秦树家在毗陵小辛村,尝自京归,未至二十里许,天暗失道,望火光投之,宿见一女子秉烛出,云:女弱独居不得宿。树曰:欲进奈夜不得前,乞寄外住。女然之。树既进坐,竟以此女独居虑其夫至不敢安眠。女曰:无虑。为树设食悉是陈物,既而同寝,向晨女泣曰:与君一睹后,面无期以指环一双赠之,结置衣带中相送,出门树回顾,乃是冢墓。数日忘,其指环带结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