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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四百六十卷目录

 南阳府部汇考十四
  南阳府古迹考下
 南阳府部艺文一
  南都赋          汉张衡
  淮源庙碑〈汉原隶书〉    阙名
  丹水丞陈卿纪勋碑      阙名
  桐柏山金庭馆碑铭     梁沈约
  临湍县令厅壁记      唐李华
  骑立山龙堂记       宋石雄
  重修淮渎长源公庙记     路振
  南乡太守碑        欧阳修
  邓州谢上表        范仲淹
  昆阳城赋          苏轼
  内乡县刻经厌狱厉祟碑记   元杲
  武安君庙记         李至
  邓州新仓记       金元好问
  长庆泉新庙记        前人

职方典第四百六十卷

南阳府部汇考十四

南阳府古迹考下


      各《县志》《府志》未载古迹〈陵墓附〉南阳县
贵人乡 县南七十里,即白水村,相传为光武故里。
冈头城 南七十里,土人以为范蠡故里。看花台 县东北六十里,博望镇。
燕石台 博望保元府尹庄文昭建,以教郡子弟。
府君庙 县东北二十五里草店北。
八角井 县西南三十里。
南召县
韩信寨 南召北三十里。
过风楼 南召西六十里,唐在和尚参禅处。牡丹村 南召西北八十里。
王婆洞 南召北三十里。
张衡墓 县北石桥保,有《崔瑗铭》
徐庶墓 卧龙冈。
诸冢 俱在紫山内,明季二王一发建,业高墙后为隆武,一被流贼李自成执,骂贼而死。将军墓 南召西留山,不知何许人。
镇平县
莲菱池 一名天池,在县西南五十里,内产莲花,菱角,故名,久乾没。
唐县
平氏城 在县东七十里,汉属南阳郡,隋属淮安郡,宋入泌阳,明初为唐县之平市保,成化年分属桐柏县、禹贡之平市县,即此城也,去导淮处不远。
棘阳城 在县之湖阳西北,即今之王里长营是也,讹呼为济阳城。
东古城 在县东二十里,遗迹存,不可考。南古城 在县南四十里,基址了然,亦不可考。汉王台 昔光武驻兵于此,忽有疾,思鱼不可得,时台下小河跃鲤以奉之,其疾遂瘥,至今此地无蚊、无蝇、无蚁䖟诸虫,亦古迹之一异者。岳家台 在县十五里,其家富而好善,光武常过其门,后人因其遗址,遂筑为台。
黄台 县之南四十里,前无崇山峻岭,后无蔓壑枝峰,孤冈独峙于平畴衍漾之中,上有慈云寺,亦名黄台寺,相传坦公道场也。
搠锡泉 在县南五十里发山之麓,世传临济祖师云游于此,锡二搠而泉涌出,至今不竭,可溉田数十馀顷。
米泔泉 县东南七十里平市店,世传光武被兵追急,问村妇索水,妇以淘米水与之,光武少饮,掷地,遂成小河,至今水尚浊,因名之,亦名米泔河。
饮马泉 在县西白秋店,昔传光武饮马于此。岳子裕昆常往来其上,自寓有山高水长之意。透玲碑 在县北青台,其石晶莹,有影必照。端公塔 在竹林寺左,有遗碣。
水帘洞 在县东南太白山,世传鬼谷子修道处,其水瀑,洞门如帘,今分属桐柏县。
穆家龛洞 在县东双山,凿石为室,人入其中,有语辄应,又呼为响洞。
窦夫人庄 俗呼为老窦冲。
酒务 熙宁十年,唐州置五务酒,税三万贯。汉马武墓 在县南马武山之南,田夫曾犁出一盔,大尺馀。
汉无事冢 在县北八里,昔光武被王莽追赶至此冢得脱,乃呼曰:至此无事。后人相传为无事冢。
元马元帅墓 在县西长秋店。
九冢十八塔 在县南湖阳店。
四郎冢 考据未详。
泌阳县
舜子城 在邑北,山围如城,土人讹为舜城。姨娘城 在县东五十里郑家庄西,有迹。藏眉寺 在邑东三十里高邑店,筑有崇台,相传为黄巢发迹处,又传为黄巢避暑处,今改名龙兴寺。
冢宰焦芳墓 县北五十里,清凉寺后。
翰林院侍读学士焦黄中墓 县北五十里。
桐柏县
汉碑 汉延熹六年刻,款式古雅,字画剥落欲尽。
宋碑 宋大中祥符七年路振书。
元碑 元至正四年吴炳重书。
石兽四
石门神二 与汉碑同时制。
铁狮二 元天历年间铸。
铁桩二 宋庆历三年铸。
古城 城西八十里。
桐柏县 梁置淮安县,隋改曰桐柏,属淮州,唐属唐州。
邓州
棘阳城 在州境东南,即古谢国地,汉置县,居棘水之阳,《元旧志》云:棘阳有镇,介于新野、潮阳二县之间是也。
张村城 州西北,与冠军城相去十里,疑为新城临湍故城。
景范楼 后人景仰范公所建也。
月夕堂 贞隐李先生居,牧庵匾之,今废。双桂堂 菊泉杨从善与尤逢吉所居,牧庵匾之,今废。
钟美堂 老圃王伯宁所居,左丞成公匾之,今废。
世德堂 义士丁埏所居,南阳知府戈公匾之,今废。
耐庵 孝源李公所居,经乱未毁,乡人思其德,今为祠祀之。
菊井 在子城东北隅,久废,崇祯壬午久雨,陷出,去门北二十馀步,碍子城复掩之,相传邓人饮菊泉水,寿至百馀岁,即此也。
甘泉井 在十字街东西,二泉相对,水极清冽。梵塔 在福胜寺,宋大圣景祐二年建。
五冢 州东南五十里。
长冢 州西十里。
青冢 州西九十里。
黄冢 州西南十三里。
茅冢 州东南六十里。
炼冢 州北江石河前。
志龙冢 州东北三十里白牛铺。
汉将军李广墓 州东北五十里。
贾将军墓 在冠军城,后汉贾文为破虏将军。杜茂墓 州西南三十里。
王太守墓 在湍水南道侧,有二石楼,题云:北齐蜀郡王子雅之墓。
明张良弼墓 州西南七十里洞儿山,诵之祖。孔显墓 在州城西湍河之北,李文达公志其墓。
少保李升墓 在州城西南三里,贤之父礼部尚书陈文撰碑,成化二年,命有司营建。
丁昭墓 在城北一里许。
刑部主事黄凝道墓 城西三里。
武昌知府王聘墓 城西北四十里,冠军之南。张都司墓 州东三里清辰州镇,游击张奎墓。辰州死难,顺治十一年,奉旨命分守汝南、道桑、芸谕,祭有司,设棺衾营葬,加升都司,准世袭。
李给谏墓 兵科给事中李永茂在父墓之右。
新野县
八角井 阴后故宅。
武侯阁 旧在县南圯于水,今改建南关外,新城之阳。
曹进士墓 铭板桥。
知县杨威墓 凤鸣乡。
州同潘林墓 北四十里蒋庄。
长史乔木墓 凤鸣乡。
知县张苡墓 东北石羊冈修撰,罗洪先为表。教谕刘瓘墓 板桥。
知府刘良卿墓 安乐寨。
知县黄芬墓 南三十里。
知府陶鸿儒墓 南三里。
郎中马之骏墓 北三十里。
郎中曹隆墓 北二十里。
《内乡县志》
析县 春秋时楚置析邑,楚平王迁许于析,实白羽是也,汉置析县,属弘农郡,魏晋时县废,并入南乡县,《括地志》云:内乡县即析县故地。丹水县 汉初置,隋时县废,故址不存,《一统志》云:丹水城在内乡县西南一百二十里,汉县属弘农郡,晋属顺阳郡,北魏置丹川郡,后周郡废,《后汉书·郡国志》云:南乡丹水二县,有商密乡,有三户亭。
博山县 西汉哀帝初,改顺阳县为博山,属南阳郡,东汉明帝仍改顺阳,曹操升南乡郡,晋改顺阳郡,南北朝更改无常,得失不一,唐时县废,金复并置博山顺阳二县,元初又废,俱入内乡,因以名博山顺阳二保,盖内乡旧有郦城丹水博山菊潭北,古顺阳内乡淅川诸保,皆旧县名也,城址在今县西南一百三十里,堡南堡尽陷于丹江,《府志》以为即邓州治,殆因临湍乡会入穰县,穰县今为邓州而误载耳。
三户城 在县西南淤村保,周回一里,春秋时晋执戎蛮子畀楚师于三户即此,晋杜预注云:今丹水县北三户亭明,《一统志》亦云:三户城在内乡县西南,今邑之西南为古顺阳郡地,有晋范晷、范宁,宋范泰等数墓,按《史记》注:范蠡三户人六朝去春秋未久,安知非少伯苗裔耶。榆关 在城北田下保路,通嵩县,旧尝置关,今废其地,差暖,每岁仲冬未霜,向春花木亦先畅茂。
魁门关 旧名鬼门关,山路险阻,在县北内乡保木寨桥东,是为西峡口之西。明天启间知县,董改今名,昔尝置关,今废。
筛子朵洞 在城北一百五十里,夏馆山朵洞有石窍千百,天光下烛,宛如筛子状,故名。西樊村 在县西南一百二十里,顺阳川丹江西岸,元孛术鲁文靖公翀墓在焉,有元碣。苦竹林 在县北二百里,相传周苏后育太子于此。
屈原冈 在县北六十里,昔楚怀王兴师伐秦,为秦兵所击败,北归楚至此地,追念屈原,亟呼之后人,因以名其地,盖《史记》所载大败楚师于丹析时也。
绿云亭 在县治内,近城隍庙,李蓘建,今废,李蓘有诗。
足园 在城东,李蓘建,今废,李蓘许评杜棠,俱有诗。
六如园 在堡南保,李荫建,内有八景图,多海内名流题咏,今废。
无漏园 在县西南一百三十里堡南保东冈下,李荫建,今废。
锦阳楼 在堡南保。
只园 在城东郭外,许评建许维清恢扩,今废。小玉斧园 在城南十里许维新读书处,今废。容与园 胡廷俊建,今废,胡廷俊有诗。
丹朱冢 在内乡保,《一统志》云:帝尧子丹朱冢在内乡县西北,旧淅川县西北七里,《府志》又作淅川。
状元冢 在城南五里,相传为金刘文龙墓。封君李通墓 在冈底寺,后以仲子户部右侍郎新贵赠工部虞衡司郎中,有大学士杨荣撰墓碑。
封君王贤墓 在黄水河以子俨,贵赠光禄寺少卿。
同知李贵墓 在县南连桥,仕安庆府同知。知县李㬋墓 在县南丹江西杏儿山下,贵子仕西乡知县,有抚治郧阳都御史,孙应鳌撰墓碑。
柴封君父子墓 在城南二里,以太子少保升贵赠祖兰封父文璋,俱南京礼部尚书升墓,在
南阳县东三里。
封君胡忠墓 在县北,以子巡抚大同右副都御史瑞贵封礼科给事中。
长史黄堂墓 在县西,仕济宁知州。
通判李从今墓 在县东北五十里。
知县符载墓 在城西仕馆陶知县。
封君许存仁墓 在县西,以子陜西副使加升参政,评贵封刑部员外郎。
封君张汝楫墓 在县西四十里,以子宣大巡抚悌贵封户部主事。
封君李应祥墓 在城西五里望城冈,葬于父世禄墓旁,以子山东布政使得中贵赠兵部郎中。
布政李得中墓 在城南。
封君郑应墓 在状元冢北,以子常德府知府时举贵封阜城知县,加赠刑部员外。
知府郑时举墓 在城西二里。
推官许维新墓 在城北三十里。
封君陈九山墓 在县西北五里,以子福建督粮道副使道晖贵封寿光知县。
按察使许宸墓 在城北冈底。
户部于肖龙墓 在城东北三十里。
密云知县胡景旸墓 在城西五里。
永州知府胡良知墓 在城西三十里。
孤魂墓 在邑厉坛西,元末红巾贼起,南阳州县尽为战场,官兵与之大战于此,死者山积。明洪武初年,聚其遗骸而葬之,立石碣于墓上,刻曰:孤魂墓,俗呼为万人冢。
各乡保义冢一十五处 一冈底地五亩,一八迭川地五亩,一屈原冈地四亩,一郦城地三亩,一谢家冈地三亩,一许家井地三亩,一砖河地六亩,一关儿沟地六亩,一苦竹河地四亩,一赤眉城白云庵地三亩,一下北古保地二亩,一高皇沟地五亩,一老关庙地五亩,一李家坟地二亩,一七峪店地六亩,俱万历间知县尚从试创设。
四关义冢 各一,俱顺治间知县刘缉尧增置。
淅川县
顺阳城 在顺阳保,汉为博山县属南阳郡,明帝改曰顺阳,晋属顺阳,隋仍属南阳。
商于城 县西南古城冈有遗址,秦张仪许楚商于之地应即此。
博山城 县东南百馀里顺阳保,其城遗址久堕淅江中不存。
张陂镇 下张陂保,宋元置巡检司。
石门 在马蹬保,两崖对起如门。
酒妇冈 县北五十里,世传光武困于莽兵,忽老妪以酒进,遗址尚存。
赛掇石 县南十五里,窄口,旧传有三神女掇石累此下卧巨口,上加大中,承以细者,高可三仞,立于沱水之崖头,欹腰袅仰,望若飞寻胜者,梯缘迹之,兀巅有剪筐痕,隐然亦奇迹也。洼尊石 在县西淅水之旁,即古析县地,石上有洼,尊形若曲水流觞之势,相传春和士人游衍其上,有《洼尊铭》曰:天开地成禹析娲井,第二行剥落不可读,第三行可盈不可倾,焙以醉,忌平,照上谨尔形,内乡亦有,在西峡口西山旧半山亭。
韵园 全进士璲旧隐处,去县二里许,今其侄孙诸文学仍肄业于中,有《学士彭凌霄记》,见《艺文志》,胜概荒落十仅一二。
涉园 县东郭外选贡彭必夫家园,环池漾月,茂竹延风,中有碧涵亭,水明楼,颇堪眺赏,今仅存旧址。
范家冢 县东南九十里淅江东岸,承宽埠口,大冢九处,小冢百馀,相传为秦宁家冢墓,而碑石皆亡久矣。
元祭酒孛术鲁翀墓 在县东一百里。
裕州
堵阳钓台 汉严子陵曾钓于此,今犹绿杨垂荫,清水涟漪。
虎头岩 在州西北二十里,两山壁峙山巅,一石状如虎跱。
汉张廷尉墓 在州北三十里。
汉胶东侯贾复墓 在州东四十里。
舞阳县
樊哙城 在城南西北隅,乃哙封邑,故居有城基存焉。
孟寨 在县北十五里,相传元末邑人孟氏世居其地,立寨以避兵。
义冢 一在西廓外大路南,旧地四亩,续增地
三亩,一在西廓外三里河路北,一在卸甲店地一亩,一在吴城店地五亩,一在北舞渡店地四亩。皇清顺治九年设立义冢共十处。
以下出《河南通志》
雉城 在府城北八十里,秦文公时筑,因雉止于此,故名县。
朝阳城 在府城南朝水之阳,汉县属南阳郡,今俗呼刁城。
关索城 在泌阳县东北九十里,关索所筑。楚王城 在舞阳县北,世传楚平王筑。
升仙阁 在裕州北黄山右,乃葛仙翁修真之所。
曲水台 在桐柏县南五里,宋庆历间建,台侧有石高丈馀,许刻铭尚存。
讲武台 在叶县东唐,武侯讲武之地,即《府志》中之尚书堂。
福谦堂 在裕州城隍庙,后知州许伦建。槊石硖 在南召县东北四十里,世传汉陈琳槊刀于此,石隙尚存。
樊哙宅 在舞阳县西北隅,汉舞阳侯樊哙故宅,有垣基广百步。
汉工部尚书韩棱墓 在舞阳县西南四十里。韩韶墓 在舞阳县西南四十五里。
北魏安泉侯李崇墓 在镇平县东北。
太守王思正墓 在邓州湍水南道旁,有石楼,题云:蜀郡太守王子雅之墓。
唐银青光禄大夫张果墓 在桐柏县东六十里。
元府尹元宣墓 在叶县东孟奉保。
明工部尚书柴升墓 在府城东三里。皇清都司辰州死难张奎墓 顺治十一年,奉旨葬南阳故里。

南阳府部艺文一

《南都赋》汉·张衡

于显乐都,既丽且康。陪京之南,居汉之阳。割周楚之丰壤,跨荆豫而为疆。体爽垲以闲敞,纷郁郁其难详。尔其地势,则武关其西,桐柏揭其东。流沧浪而为隍,廓方城而为墉。汤谷涌其后,淯水荡其胸。推淮引湍,三方是通。其宝利珍怪,则金彩玉璞,隋珠夜光。铜锡铅锴,赭垩流黄。绿碧紫英,青雘丹粟。太乙馀粮,中黄珏玉。松子神陂,赤灵解角。耕父扬光于清泠之渊,游女弄珠于汉皋之曲。其山则崆嶱嵑,嵣嶛刺。岝嶵嵬,嵚巇屹。幽谷嶜岑,夏含霜雪。或峮嶙而纚联,或豁尔而中绝。鞠巍巍其隐天,俯而观乎云霓。若夫天封大狐,列仙之陬。上平衍而旷荡,下蒙笼而崎岖。坂坻巀嶭而成巘,溪壑错缪而盘纡。芝房菌蠢生其隈,玉膏滵溢流其隅。昆崙无以奓,阆风不能踰。其木则柽松楔㮨,槾柏杻橿。枫柙栌枥,帝女之桑。楈枒栟榈,柍柘檍檀。结根竦本,垂条婵媛。布绿叶之萋萋,敷华蕊之蓑蓑。元云合而重阴,谷风起而增哀。攒立丛骈,青冥盱瞑。杳蔼蓊郁于谷底,森䔿䔿而刺天。虎豹黄熊游其下,谷玃猱戏其巅。鸾鸑鹓雏翔其上,腾猿飞𤢹栖其间。其竹则籦笼䈽篾,筱簳箛箠。缘延坻坂,澶漫陆离。阿那蓊茸,风靡云披。尔其川渎,则滍沣浕,发源岩穴。潜洞出。没滑瀎潏。布濩漫汗,漭沆洋溢。总括趣欱,箭驰风疾。流湍投濈。砏汃輣轧。长输远逝,漻泪淢汨。其水虫则有蠳龟鸣蛇,潜龙伏螭。鲟鳣鰅鳙,鼋鼍蛟蠵。巨蚌函珠,駮虾委蛇。若其陂泽,则有钳卢玉池,赭阳东陂。贮水渟洿,亘望无涯。其草则有藨苧薠莞,蒋蒲蒹葭。藻茆菱芡,芙蓉含华。从风发荣,菲披芬葩。其鸟则有鸳鸯鹄鹥,鸿鸨鴐鹅。鹢鸊鶗,鹔鹴鶤鸬。嘤嘤和鸣,澹澹随波。其水则开窦洒流,浸彼稻田。沟浍脉连,堤塍相輑。朝云不兴,而潢潦独臻。决渫则暵,为溉为陆。冬稌夏穱,随时代熟。其原野则有桑漆麻苧,菽麦稷黍。百谷蕃庑,翼翼与与。若其园圃,则有蓼蕺蘘荷。藷蔗姜,菥蓂芋瓜。乃有樱梅山柹,侯桃梨栗。梬枣若榴,穰橙邓橘。其香草则有薜荔蕙若,薇芜荪苌。晻暧蓊蔚,含芬吐芳。若其厨膳,则有华芗重秬,滍皋香粳。归雁鸣鵽,黄稻鲜鱼,以为芍药。酸甜滋味,百种千名。春卵夏笋,秋韭冬菁。苏榝紫姜,拂彻膻腥。酒则九酝甘醴,十旬兼清。醪敷径寸,浮蚁若萍。其甘不爽,醉而不酲。及其纠宗绥族,礿祠蒸尝。以速远朋,嘉宾是将。揖让而升,宴于兰堂。珍羞琅玕,充溢圆方。琢雕狎猎,金银琳琅。侍者蛊媚,巾鲜明。被服杂错,履蹑华英。儇才齐敏,受爵传觞。献酬既交,率礼无违。弹琴籥,流风徘徊。清角发徵,听者增哀。客赋醉言归,主称露未晞。接欢宴于日夜,终恺乐之令仪。于是暮春之禊,元巳之辰,方轨齐轸,祓于阳濒。朱帷连网,曜野映云。男女姣服,络绎缤纷。致饰程蛊,偠绍便娟。微眺流睇,蛾眉连卷。于是齐僮唱兮列赵女。坐南歌兮起郑舞。白鹤飞兮茧曳绪。修袖缭绕而满庭,罗袜蹑蹀而容与。翩绵绵其若绝,眩将坠而复举。翘遥迁延,蹩躠蹁跹。结九秋之增伤,怨西荆之折盘。弹筝吹笙,更为新声。寡妇悲吟,鶤鸡哀鸣。坐者悽欷,荡魂伤情。于是群士放逐,驰乎沙场。騄骥齐镳,黄閒机张。足逸惊飙,镞析毫芒。俯贯鲂鱮;仰落双鸧。鱼不及窜,鸟不暇翔。尔乃抚轻舟兮浮清池,乱北渚兮揭南涯。汰瀺灂兮船容裔,阳侯浇兮掩凫鹥。追水豹兮鞭蝄蜽,惮夔龙兮怖蛟螭。于是日将逮昏,乐者未荒。收欢命驾,分背回塘。车雷震而风厉,马鹿超而龙骧。夕暮言归,其乐难忘。斯乃游观之好,耳目之娱。未睹其美者,焉足称誉。夫南阳者,真所谓汉之旧都也。远世则刘后甘厥龙醢,视鲁县而来迁。奉先帝而追孝,立唐祀于尧山。固灵根于夏叶,终三代而始蕃。非纯德之宏图,孰能揆而处旃。近则考侯思故,匪居匪宁。秽长沙之无乐,历江湘而北征。曜朱光于白水,会九世而飞荣。察兹邦之神伟,启天心而寤灵。于是宫室,则有园庐旧宅,隆崇崔嵬。御房穆以华丽,连阁焕其相徽。圣皇之所逍遥,灵祇之所保绥。章陵郁以菁葱,清庙肃以微微。皇祖歆而降福,弥万祀而无衰。帝王臧其擅美,咏南音以顾怀。且其君子,弘懿明睿,允恭温良。容止可则,出言有章。进退屈伸,与时抑扬。方今天地之睢刺,帝乱其政,豺虎肆虐,真人革命之秋也。尔其则有谋臣武将,皆能攫戾执猛,破坚摧刚。排揵陷扄,蹴蹈咸阳。高祖阶其涂,光武揽其英。是以关门反距,汉德久长。及其去危乘安,视人用迁。周召之俦,据鼎足焉,以庀王职。缙绅之伦,经纶训典,敷纳以言。是以朝无阙政,风烈昭宣也。于是乎鲵齿眉寿,鲐背之叟,皤皤然被黄发者。喟然相与歌曰:望翠华兮葳蕤,建太常兮裶裶。驷飞龙兮骙骙,振和鸾兮京师。总万乘兮徘徊,按平路兮来归。岂不思天子南巡之辞者哉。遂作颂曰:皇祖止焉,光武起焉。据彼河洛,统四海焉。本支百世,位天子焉。永世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旧里焉。
《淮源庙碑》〈汉原隶书〉阙名
延熹六年正月八日乙酉,南阳太守中山卢奴君处正好礼尊神敬,祀以淮出平氏,始于大复,潜行地中,见于阳谷,立庙桐柏,春秋崇奉,灾异告愬,水旱请求,位比诸侯,圣汉所尊,受圭上帝,太常定甲,郡守奉祀,穧絜沈祭,从郭君以来二十馀年,不复身至,遣行丞事,简略不敬,明神弗歆,灾害以生,五岳四渎,与天合德,仲尼慎祭,常若神在,若淮则大,圣亲之桐柏,奉建庙祠,崎岖逼狭,开拓神门,立阙四达,增广坛场,饬治华盖,高大殿宇,整齐传馆,石兽表道,灵龟十四,衢廷弘敞,宫庙高峻,祗慎庆祀,一年再至,躬进三牲,执玉以沈,为民祈福,灵祇报佑,天地清和,嘉祥昭格,禽兽硕茂,草木芬芳,黎庶赖祉,民用作颂,其词曰:泫泫淮源,圣禹所导,汤汤其逝,淮海是造,疏秽济远,柔顺其道,弱而能强,仁而能武,〈阙〉备昼夜,明哲所取,实为四渎,与河合矩,烈烈明府,好古之则,虔恭禋祀,不衒其德,惟前废弛,匪功匪力,灾眚以兴,阴阳以忒,陟彼高冈,臻兹庙侧,肃肃其敬,灵祇降福,雍雍其和,民用悦服,穰穰其庆,年谷丰殖,望君舆驾,扶老携息,慕君之轨,奔走忘食,怀君惠赐,思君罔极,于胥乐兮,传于万亿。

《丹水丞陈卿纪勋碑》阙名

丹水丞陈卿,讳宣,字彦成,汝南新阳人,丞相曲逆侯平者,其裔冑也,枝叶扶疏或去户牖,迁乎淮汉之间,奕世载德,忠以立朝,印绶相承,卿传家学,欧阳尚书,仕郡历主簿、督邮、除项都卿齐秩、来补临县、检身元默,能清能慎,躬修禹稷导淮之术,规矩原隰高下之宜,观相五土殖种之利,阿堤一析,邀遮丹流,溉田三十顷,遭永寿三年七月壬午洪水盛多,塘突堤防,冲搏沟渠,绝不复穑,十有七年,陵阪埆薄,田亩荒芜,民失水利,遂以匮乏,至建宁元年春二月,卿自单骑经营,章度复修,古迹户悦人忻咸相,招会陈力,信功旬月而成,长流投注,瀀渥沾足,溉田二十馀顷,滋液广阔,馀流延漫,南乡诗美,经始灵台,庶民子来,曷以是加,维殖五稼,而以芴焉,于是疁民胡方等仰叩穹旻,欲报靡由,乃登山伐石,建立金碑,甄记鸿惠,不可遗忘,垂示罔极,其词曰:穆穆陈卿,弘德滂沛,功成善就,巍巍硕大,邦内是宁,百姓是赖,馀流义水,洋溢境外,民以殷富,国以康艾,如地以载,如天以盖,弘勋亿轸,令闻来世,建宁四年五月庚申。〈其碑明末崩于河无迹可寻〉

《桐柏山金庭馆碑铭》梁·沈约

夫生灵为贵,有识斯同,道夭云及,终天莫反,故仙学之秘,上圣攸尊,启玉笈之幽文,贻金坛之妙诀,驻景濛谷,还光上枝,吐吸烟霞,变炼丹液,出没无方,升降自己,下栖洞室,上宾群帝,睹灵岳之骤启,见沧波之屡竭,望元洲而骏驱,指蓬山而永骛,芝盖三重,驾螭龙之蜿蜒,云车万乘,载旗旆之逶迤,此盖栖灵五岳,未暨夫三清者也,若夫上元奥远,言象斯绝,金简玉字之书,元霜绛雪之宝,俗士所不能窥,学徒不敢轻慕,且禁誓严重,志业艰劬,是非天禀,上才未易,可拟自惟,凡劣识鉴鲜,方徒抱出俗之愿,而无致远之力,早尚幽栖,屏弃情累,留爱岩壑,托分鱼鸟,涂愈远而靡倦,年既老而不衰,高宗明皇帝以上圣之德,结宗元之念,忘其菲薄,曲赐提引,来自夏汭,固乞还山权憩,汝南县境,固非息心之地,圣主缵历,复蒙絷维,永泰元年,方遂初愿,遂远出天台,定居玆岭,所憩之山,实维桐柏,灵圣之下都,五县之馀地,仰出星河,上参倒景,高崖万沓,邃涧千回,因高建坛,凭岩考室,饬降神之宇,置朝礼之地,桐柏所在,厥号金庭,事炳灵图,因以名馆,圣上曲降幽情,留信弥密,置道士十人,用祈嘉祉,约以不才,首膺斯任,永弃人群,窜景穷麓,结恳志于元都,望霄容于云路,仰宣国灵,介兹景福,延吉祥于清庙,纳万寿于圣躬,又愿道无不怀,泽无不至,幽荒屈膝,戎貊稽颡,息鼓辍锋,守在海外,因此自勉,兼遂微诚,日久勤劬,自强不已,翘心属念,晚卧晨兴,餐正阳于停午,念孔神于中夜,将三芝而延伫,飞九丹而宴息,乘凫轻举,留舄忘归,以兹丹款,表之元极,无曰在上,日鉴非远,铭石灵馆以旌厥心,其辞曰:道无不在,若存若亡,于惟上学,理妙群方,用之日损,言则非常,倏焉灵化,羽衣霓裳,九重峣屼,三山璀璨,日为车马,芝成宫观,虹旌拂月,龙辀渐汉,万春方华,千龄始旦,伊予菲薄,切慕隐沦,寻师讲道,结友问津,东采震泽,西游汉滨,依稀灵眷,髣髴幽人,帝明绍历,惟皇纂位,属心鼎湖,脱屣神器,降命凡底,仰祈灵秘,瞻彼高山,兴言覆篑,启基桐柏,厥号金庭,乔峰过峭,擘汉分星,临云置墠,驾岳开棂,涂蹇产,林祈葱菁,谁谓应远,神道微密,庆集宫闱,祥流罕毕,其久如地,其恒如日,寿同南山,与天无卒,栾生变炼,外示无功,少君飞转,密与神通,因资假力,轻举腾空,庶凭嘉诱,永济微躬。

《临湍县令厅壁记》唐·李华

邓为天下扃闼,两都南蔽,秦汉以来,多封将相,姻戚,故其人益豪疆,内全邑曰南阳曰穰曰临湍,盖古新城也,穰州府所理,吏不暇息,南阳领户既寡,奸侠所归,惟临湍境清人间从仕者所乐,开元裂此乡三千户,为菊潭县,天宝至德之间,狂寇南侵,南阳为战地,地荒人散,千里无烟,尤以邮置之冲,往复王命,权置官吏,招集疲人,如寒加裘,如饥并食,圣朝临下,有赫哀抚兆人,诛元凶,清天下诏,方镇选良吏,平昌孟威,字承颜,自左骁卫兵曹参军,本道节度使表,为此县始至,户不盈百,为政七月,尽室而归者千馀家,难矣哉古之为政者,先诸人后诸身,先其人则人不劳,后其身则身逸,承颜勤恤老幼而休息之,损有馀补不足而煦育之人,谕其心则不劳而理矣,古之求士者,观诸其家,知厥为政,承颜奉版舆、冒战尘,北越巩洛,归家于汉上,又以清白之禄,为甘旨之资,臣子之道卓然,则其馀可知也,令长品秩章绶,人皆知之,故不书今所书,议能也,宝应元年,甲辰左补阙李华记。

《骑立山龙堂记》宋·石雄

穰之西北隅,乱峰屏开,东距嵩岳,西接商于亘。千馀里层峦叠嶂,不可胜纪其秀,出者唯骑立山焉,其山岧峣嶙峋,嶷然势孤,望之宛如骑立,因而为名山,有三池,一在山顶,一在山腹,一在山足,其上中二池非惟鸟道悬绝,而复有毒蛇猛兽,卫之人莫能到其下,一池若遇岁旱,民往挹其水而祷之,皇上御宇之元年,命太尉侍中清河公镇于是邦,公即周室之戚里也,公素高战策,颇有政术,当周有天下,尝董禁旅郁为良将,南击淮彝,削平贼,垒若疾风之驱败叶,克清千里,江表款附,由是四海知名,又连殿东郡,澶泉璧田,三镇政成,功高首出群,后民怀其德,道路咏歌之其殊勋大略,藏在周之盟府,不俟文繁及仗钺,届此令闻日新,博施有加,平心接宾,无懈怠色,去吏之耗蠹,均民之劳逸,不数月而化行,不周星而俗阜,邓民爱之,如慈父母,而又善骑射,明律历,好庄老,尤重儒术,公退尝与诸从事追随燕游,凡酒酣乐阕,或论元言或联律句,如吐玉屑,虽鸿儒博学,往往折角,当时翕然称为贤,又膺穰七载,岁皆有微旱,尝遣人诣骑立山,请其水,水至,公揖诸僚友,率其官属适野,远迎焚香,致拜,朝晡无停,皆不踰旬,而致滂沱,地财未尝有损也,自是,千里之内,七岁之间,无饿殍,无旱灾,无不穫之虞,实池水之灵,公之至诚所感也,与夫徙市曝尪阖阳门辟元户者,岂可同日而语哉,公一日与诸从事从容而言曰:骑立山之灵,贶可称希代之事也,三农实赖之,苟不兴庙貌,何以慰民心,于是自撤清俸,不挠民力,取梓材,选良匠,板干圬墁斧斤绘塑波炙而至,月馀而毕其功,已观成矣,不测之神俨然,闬闳牖闼,金铺绮疏,栋梁楹桷,虹盘蠖屈,轮奂丰蔀,无以尚之,嗟夫。变旱苗成嘉谷,神之施也,如彼辟邃,谷建庙食,公之报也,如此共济其美,莫之与,京雄辱为公之从事十有三年矣,文学浅深亦尽知之矣,一旦以斯见请,故不敢窃多溢之美,惟冀伸无愧之辞,禀命挥毫,直书其事,勒于翠琰,垂之来代,永远弥芳。

《重修淮渎长源公庙记》路振

臣闻山川之气,絪缊而交感,故风雨时至,而煦育彰焉,阴阳之化,磅礡而无迹,故肸蚃相应,而神明生焉。若夫积厚成功,利物而不穷,灵长毓粹,旷世而流光,祀典以兴其来尚矣,昔者鲧堙洪水,绩用弗成,下民由其昏垫,明禋以之匮乏,帝妫行巡狩之礼,始秩群望,夏禹除怀襄之害,首奠大川,安流载融,善利斯积润下之德,既冠于九畴,视侯之爵,乃崇于四渎,周礼著浮沈之祭,秦官修泮涸之仪,坛坎既严,方币亦异,两汉而下,旧章弥缛,兹盖王者,崇稼穑之本,防灾沴之兴,将以庇民于太熙,储祉于丰,岁未有不重山川之祀,贲神灵之宇,以延乎。蕃锡者也,若乃观滥觞之迹,稽神化之方,东渎比于长围大淮,称为奥府,始经营于赤位,终漫于炎野,晦明不爽,自通朝夕之潮,化产兼包,靡容汾浍之恶,故其𣽂沦浩荡,湍流回直,蕴蠙珠而不耀,指鳀海而迅征,灵气所凭,庙貌斯显,惟物应之盛者,故能宅高明之丽,阴骘之大者,故能歆优裕之,享幽赞之道,今古如一者其,惟长源公乎。若夫崇封奠献之礼,冠冕服章之度,禦灾捍患之力,发祥震怪之符,是皆纪在策书,不烦述也,崇文、广武感天尊道,应真佑德上圣钦,明仁孝皇帝受元符之七载,既觐东后而登岱巘,饬秋驾而巡冀壤,上封展寀,躬接乎万灵颂祇,育谷虔修乎明祀,人神䜣合,符瑞并至,庶徵时若,寒燠由是,不愆厥壤,可游云露,以之流润,礼节兴而风俗茂,刑辟措而生齿繁,家有弦诵之声,人知洙泗之教,昆蚑咸遂忠厚之化,行疵疠不作生成之德,著以至灵,官降于永夕,谆诲通乎吉梦,祗见真祖,亲接绪言,识宝系之绵长,饮琼液之甘润,于是却拱璧而进道,严葆卫以朝真,躬款郁华之庭,虔展罽坛之礼,鸿仪有赫,丕应遝臻,瑞景蔼于三辰,祥辉发于九井,回跸睢阳之奥,壤观风艺祖之旧邦,浚发德音,懋建京邑,格太宫而祼鬯,陟泰坛而升燎湛,恩溥洽丕冒于八荒,星邮四出,遍告于群祀,而岳镇海渎之望,愈严饬矣,先是长淮公庙在桐柏县之西南地方,湫隘渊流,沮洳伏牛之潦,荐至射隼之墉,屡毁,开宝中太祖皇帝遣使临视,徙其地焉巍山,峙其前长淮,荡其后丛楹,毕构连观相望,彼都人士,叹其𤕤垲,岁月滋久,栋梁斯挠,守臣率职,不敢遑宁,驿书上闻,中旨随降,翌日诏入,内殿头白,崇庆率翰林画工图宫室之状,八作大匠定营缮之制,发唐邓许颍屯兵以给其役,又诏前桐柏令周宪即山度材,楩楠杞梓,塞川而下,官不严而治工不戒,而备事无愆期,人有馀力,缭垣屹立,回廊四合,雕甍高映,邈倒景而上千,崇扉洞开列方轨而并进,夫制作之盛,邦家之壮观也,报降无爽,神灵之善应也,宜其享丰懋之福,协蕃昌之兆,降祉于万祀,保民于无疆者也。下臣受诏,茂扬成绩,辞不逮意,何以赞斯干之谣,言愧无文岂足彰轮奂之作,孤奉纶旨,徒竭斐辞燥,吻怔忪直,书梗概云尔,大中祥符七年十一月十日记。

《南乡太守碑》欧阳修

晋南乡太守碑,不著书撰人名氏,题曰:宣威将军、南乡太守、司马府君、纪德颂碑,云君讳整字孔修,太宰,安平王之孙,太尉,义阳王之子,按《晋书》宣帝弟曰:安平献王孚孚次子,曰:义阳成王望望第三子,随穆王整先望卒后,武帝分义阳之随县,封整为王,谥曰:穆整,以泰始三年自南乡太守徙南阳,而南乡人共立此碑,今在光化军军,即襄州谷城县之阴城镇,按《晋志》不列南乡郡,据此碑所载县令名氏,有武陵筑阳丹水阴城顺阳析六县,此盖南乡郡所治也,晋志但云南乡魏时属荆州,武帝平吴改为顺阳郡,而不著顺阳治所兴废,属县之名,而独此碑可见也,又整传但云:整历南中郎将,封清泉侯、薨赠冠军将军、亦不言其为宣威将军,南乡南阳,郡守皆其所漏略也。

《邓州谢上表》范仲淹

臣某言:伏奉制命,授臣给事中,依前资政殿学士知邓州军州事,已礼上讫,锁闱清品,穰都善地,处之甚重,惴然若惊,臣中谢窃念臣志意本微,才力素寡,始干及亲之禄,俄有得君之遇,启沃无隐出处,惟命持一节以自信,历三黜而无悔,顷以氐羌犯塞,朝廷旰食起臣思过之地,授臣禦戎之策,往罄死力,敢图生还,夙夜一心,首尾四载,仅免舆尸之祸,终无克敌之勋,一旦召还,五章陈让,惟求守塞,不敢入朝,再烦诏音,促登枢右,改参大政,俾竭微才,革姑息之风,则谋身者切齿,尚循默之体,则爱国者寒心,退孤上恩进敛,群怨诚难,处于要路,复请行于边鄙,方陈豫备之策,俄睹绥怀之事,乃宣沛泽以安𥟖元,臣以患肺久深,每秋必发,求去冱寒之地,以就便安之所,庶近医药,存养,晚年,伏蒙皇帝陛下天覆地生,云濡雨濯,进以清近之秩,付以偃息之藩,风俗旧淳,政事绝简,心方少泰,病宜有瘳,实繄宽大之朝,将幸康宁之福,敢不孜孜于善战,战厥心,求民疾于一方,分国忧于千里,上酬圣造,少罄臣诚。

《昆阳城赋》苏轼

淡平野之蔼蔼,忽孤城之如块。风吹沙以苍莽,怅楼橹之安在。横门豁以四达,故道宛其未改。彼野人之何知,方伛偻而畦菜。嗟夫,昆阳之战,屠百万于斯须,旷千古而一快。想寻邑之来陈,兀若驱云而拥海。猛夫扶辕以蒙茸,虎豹杂沓而横溃。罄天下于一战,谓此举之不再。方其乞降而未获,固以变色而惊悔。忽千骑之突出,犯初锋于未艾。始凭轼而大笑,旋弃鼓而投械。纷纷籍籍死于沟壑者,不知几何人,或金章而玉佩。彼狂童之僭窃,盖巳旋踵而将败。岂豪杰之能得,尽市井之无赖。贡符献瑞一朝而成群兮,纷纷就死其何怪。独悲伤于严生,怀长才而自浼。岂不知其必丧,独徘徊其安待。过故城而一吊,志士为之永慨。

《内乡县刻经厌狱厉祟碑记》元杲

大观己丑春,承议郎雍公方贤出宰邓之内乡下,车期月政,务报成初县狱罪囚,或多病而死者,或见精怪为阴厉者,妖时出没囹圄,靡宁盖其来旧矣,公曰:民之无良,妄触宪网,因致非命于栲,讯桁杨间,滞魂遗冤,往往幽室无缘,一洗其沈沦,甚可悯焉,于是又推明恕于罪囚,病者药之,瘠者餔之,桎梏之间多获保全,有以法申,送于州者,率能感记将理之恩,而赴死不恨也,乃以释藏中尊胜陀罗尼经道藏中度人经刻之石而立诸狱庭中刱庇之屋,两楹加以粉藻荐度之礼,务为严洁,立碑之日正午,刻鑴工程仲宣于狱户前,仆地良久乃苏,众环诘之云:见械杻重囚,数吏驱拥,仓忙自狱户中出,人物异甚,而直迎仲宣,因惛不自知耳,仲宣既安,并无别苦,自是狱禁屡空,间有系囚,亦无淹系而物怪,悉以屏绝,呜呼。何其异也,杲窃尝谓:诚以将道,道以存诚,道非诚以将之,则道且漠然,与物无与,焕乎礼文,殆为虚器,诚非道以存之,则诚具于中而不能交,物虽见于面声于言,殆为虚名,二经乃上真,所以载道而公能,立诚以将之,故功及幽明者,深而其应如此之速也,善政通于神明,固自然之符欤,杲辱在公之门,而亲见异应。辄虚心执笔,请书碑,阴庶知道与神合而知鬼神之情状者,不可诬矣,政和元年辛卯十一月吉旦。

《武安君庙记》李至

太白之精,将军禀之而神以明崆峒之气将军得之而威以厉,故其智也,将鬼神争奥其勇也,与风雷相薄观其下,鄢郢破,燕赵攻韩魏,所向无刚阵,所取无坚壁,虽冲风之陨危箨,烈焰之去鸿毛,未足以喻其易也,向使苏代之说,不行,应侯之谋,不果,则秦之霸也,一六合,吞诸侯,称始皇帝,不俟政而已昭王矣,岂区区离剪所能抗衡哉,于戏此昭王之不幸,非将军之不幸,而曰:我诈降,卒而坑之,故尔在将军之心,则然在何晏之论,亦然在愚之意,则不然,既而秦使王龁围邯郸,卒不能拔,楚遣春申击秦,众复不能拒,则秦之失策,虽悔何追乎,由是天下冤之,为将军建庙貌设庙食穰城之上,巍然犹存,盖将军与穰侯善,故后人弥加恭焉,祭法曰:功施于人,则祀之,将军之功,可谓大矣,斯庙且久,宁容圮毁,鸠徒蒇事,不日而成,我来莅之祭神,如在千龄,旦暮愿与,神交吾欲,斩温禺擒老上,庶吾君,高枕无北顾之忧,而神助之,吾欲学兵法,贞师律战胜攻克为国英,将而神锡之,一奠而神色动,再奠而神意感,三奠而神心悦,既感且悦,乌知不有肸蚃答我灵,贶俾吾懦而勇,愚而智,立功于圣代,垂名于信史哉,刻石为记,理不当阙,亦欲使后之君子知吾邓古名将为国禦侮,非謟神渎祝以徼福为心者也。
《邓州新仓记》元好问
武胜一军,雄殿南服,重兵所宿,兼备诸道,故廪庾尤为吾州之大政云云,今天下之为仓者,莫劳于农而莫不害于农,农之力,至是极矣,嘘牛而耕,曝背而耘,十人之劳不能给一人之食,水旱霜雹,螟蝗蟊贼,凡害于稼者,不论也,用兵以来,调度百出,常赋所输,皆疮痍之民,终岁勤动,不得以养其父母妻子,而以之佐军需者,兵则恃农而战,农则恃战而耕,朝廷旰食宵衣,惟谷之恤,劝农之使冠,盖相望于道,廪人之制,非不俱备有司,或不能奉承德意精粗之不齐,陈腐之不知,度量之不司,簿领之不敷,收贮之不谨,启闭之不时,呵禁之不严,检察之不恒,冒滥之不究,请托之不绝,一隙所开,百奸乘之,百家之所,敛不足以给雀鼠之所耗,一邑之所入,不足以补风雨之所败,四方承平,粒米狼戾之时,然且不可况,盗贼相望之后乎。然则有能为国家重民食而谨军赋者,业文之士,宜喜闻而乐道之也。

《长庆泉新庙记》前人

邓州西百里而远,是为内乡之东鄙,有山焉,冈峦起伏,与析郦诸山络脉相属,而为之殿,其麓二泉,灌地千亩,有奇泉,之上有龙祠,耆老以为祷之有雨,之应旁近之民,有以饮牛羊浣裙裾者,泉辄辟而迁焉,考之辨方无所知名,俚俗所称,讹谬失实,且不雅驯,今以其地名之长庆泉,正大丁亥予,承乏是邑夏,五月赤旱,近百日凡县境之名湫,无虑数十所,奔走祷祀,卒无感通,道路嗷嗷,无望来秋,有以此泉为言者,予率父老诣焉,币祝甫登,云气四合,车辙未旋而甘澍浃洽,明年里之民作新庙于泉之西南,且以记其事,为请夫龙之灵,固也,然古人之于祷祠,不幸而不见答,自咎而已,幸而应焉,则亦不敢以为功今也,其何以致然,将适与雨,会欤影响之报,盖不如是之捷也,天之恩与威,今龙实尸之油然而云,殷然而雷,不崇朝而雨,天下利于物者,丰则享诸己者,厚道家所,言恍惚之外,神龙之所,居瑶宫璿室,万舞在庭,金支翠蕤,纷蔽辉映,虽首出万物,奉以四海九州,有不足尽焉者,夫谷民乃以一亩之宫牲,不掩豆而祀之,岂度德审功报称之道哉,闻之,天即人,人即神,神即天,名三而诚,则一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礿祭,实受其福,凡以恃吾诚而已,不然所持者狭,所求者奢,彼乘云气而游天地之间,是区区者,宁足以留其一盼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