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一百五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
 第一百五十八卷目錄
 宣化府藝文
  佐字暖鋪記        明劉珝
  邊城養馬議         丘濬
  重修全都司學記     劉健
  重修永寧廟學記      李東陽
  諫調邊軍入衛疏       前人
  順聖東城記         倪謙
  祀田牧場記        馬中錫
  上谷書院記         張璉
  臥馬塚記         王守仁
  議處鹽糧疏         王瓊
  昭德記         李廷相
  水鑑堂記          甯杲
  重修巡按察院記      許宗魯
  宣府十二公傳序       呂柟
  順聖西城萬固橋記      王敏
  重修蔚州城樓記      楊百之
  戶部行司題名記      褚寶
  宣府鎮臺記〈今名眺遠〉   程旦
  重修安新城廟學記     前人
職方典第一百五十八卷
宣化府藝文
《佐字暖鋪記》·劉珝
我明宅天下百許年,凡四方萬國極日所出入處,悉為臣服,歲時方物干朝,駿奔恐後。
祖宗迄今皇上弘覆幬之量,溥一視之仁,不問遠近遇待之禮,靡所漓厚。
用是近者說,遠者來,浸浸乎盛焉。
惟茲宣府,為朔徼重鎮往年兵科都給事中葉公,以宏才碩學參政單車來鎮斯土。
可以安邊若民者,亦既舉行矣,復惟北使經行之途,舊以六十里為一鋪不無遼絕匪惟北使,雖吾人往來食飲覘邏一切未便,乃命每十里一鋪,榜曰暖,蓋欲咸置斯人溫煦之域也。
北臨沙漠西抵雲中南至居庸周回千有餘里,為衛所十有九,為鋪六十有九。
前二十二鋪作于景泰中,時都督公實相其事。
未竟參政公遷都憲鎮撫廣中。
越十載復來,復作四十七鋪,其事則都督公實相之。
數既足,都憲公取三四教,并杜甫韋見素詩中字,編第其序。
其宣府城西十里佐字暖鋪增飭一亭,以延北使
文梁繡栱,綵繪煥然
之後正廳五間兩廡倍之。
南為中門中門之外,又有兩廡三間
前為大門,繚以周垣,植以花木宏深崇麗大書其楣曰來遠,所以章聖神武不殺之威也。
聖明御天,惟方內是理,遠人之來與否不校其時節,貢獻而來,又未嘗懷柔之焉。
是故修我文德,敷我仁化所以隆其來之本也。
弗鄙其好尚弗治驕悍所以若其來之情也。
喻以天道,申以信辭,所以堅其來之誠也。
潔其館舍,豐其供食所以慰其來之勞也。
被以華服,賚以綵幣,所以答其來之禮也。
嚴我邊疆,肅我戎兵所以警其來之心也。
夫遠者既來,則近者可知
然則是亭之建,其關大矣,觀者當知是亭非燕遊所也。
邊城養馬議》丘濬
邊方之馬,所係甚大。
與其駑馬而乘之以禦敵,不若不乘之為愈也。
騎戰中國所長,而中國之馬比邊馬為劣。
以非長之技而騎下劣之馬,以角敵人所長非計得也
自今給馬軍士,非良不與,而所與者必良與之騎摻,而不倚之飼秣宜於邊城中擇空閑地為廐,置長槽或十或五,隨其廣狹不為定數不分衛所隊伍,因其近便而為飼養之所。
選其老弱之卒,不堪戰陣者,專一喂養
置大囤以貯草,支大鑊以煮料,每日遣官點視晡時則檢其所儲,夜半則視其所飼。
摻練之日,軍士持鞍就彼鞁騎,無事之日,輪番牧放,逐名調習
或有瘦損疾病告官調治
如此則馬得所養而無損失之患,軍得其用而免賠償之苦矣。
或曰邊城非一處,皆屯重兵馬安得皆良。
考之唐明宗與范廷光李克用馬上立國制勝,所畜不過七千,今東起遼東,西盡岷洮,其間歷宣府、大同、延綏、甘肅之境,邊城萬里,其馬不翅數十倍矣。
牧馬之數雖多,未嘗以之臨敵出陣往往老死槽櫪之間,而責吾士卒賠償
不幸而生於邊界,天苦寒而地磽燥,物不生殖而人無蓄積天下之人莫苦焉。
既資其出力以為國防寇,又責其出財以為官償馬,以每歲所賜予衣糧,猶不足以遞年倒死馬匹,況望飽暖妻子哉。
則是無事之時,無故以是不戰之馬而坐困得用士卒,而使之失所離心,蓋亦不思之甚也。
昔人有言帝王之師,以萬全為勝。
中國所以取勝邊陲者,以人不以馬,以智不以力,以守不以戰。
臣愚以為自今以後邊境一以高城深池為固,扼其要害,塞其蹊徑,來則拒之,去則不追。
凡其制兵,率以步兵為正,以騎兵為奇,大率步十而騎二,步軍一萬騎兵二千。
馬非壯健不以給軍,軍非驍勇不以為騎,扼之使不得而已,而不遮其出;拒之使不敢而已,而不追其往。
如此騎兵無非良,而馬亦易於辦矣。
或者若謂:馬者,兵之大用,兵非馬決不能以制勝吁。
論戰兵,非所論兵之守也。
所謂守者,我靜而彼動,我逸而彼勞,我大而彼小,我眾而彼寡;彼用其所長,我捨我之短而用我之長以制之焉,則彼將不戰而退,可以自然屈服于我矣。
重修全都司學記劉健
公元前203年
孔子刪定古帝王為治之迹為六經垂憲天下萬世
天下萬世之君,欲陶鎔斯世比隆前古未有之而他務者。
是以歷代相因,有建學立廟之制。
我國家法立政崇儒右文,內京師外郡縣,罔不建學。
而學必有廟,以祀孔子,蓋於是典尤加重焉。
萬全京師北三百餘里,秦漢以及金元,皆為郡縣
太祖高皇帝天下四年洪武辛亥,盡徙其民居庸南,郡縣俱廢。
二十六年始置軍衛,隸後都督府,然未有學也。
宣德庚戌,愬辛亥一周甲子,乃設萬全都司領之。
武弁之士,仰沐列聖休化,征戰之餘,蓋漸漸嚮意庠序矣。
七年壬子,詔設學,時都督譚公廣鎮守其地,始於鎮城巽隅刱建廟、學。
廟自大成殿而下從祀有廡櫺,星戟有門,宰牲有廚,祭器品有庫。
學自明倫堂而下志道、據德、依仁游藝有齋,習射有圃,諸生肄習有舍,規制之備,比內郡焉。
宣德壬子弘治辛亥甲子一周,廟、學歲久日就頹壞,且生徒充溢學宮不能容。
都察院左僉都御史楊公謐奉敕巡撫督課之暇,顧瞻興嘆以為邊方之士能尚文學,而學宮不稱如是,官其土者,豈得辭責。
乃謀諸鎮太監公振總兵官都督公儀,撤而新之。
孫公嘗官內官監,諳營繕慨然修舉為任。
遂命都司鳩工集材刻日將事,且時詣學宮,身親督率
其所公帑之外鎮城好義之家,富者以財,者以力,奔趨恐後,絲毫不以軍民
是年三月經始,凡七閱月而工畢。
殿堂而下以楹計百四十有九,牆垣基道以丈計六有奇,視舊規三之一。
宏敞嚴邃,雖內郡學宮之盛,無以過。
落成,其都指揮黃鎮等請予文刻石紀歲月
邊鎮戎務為急,練行陣,習戈矛,固若不藉夫文也。
然不知為將士受命能忘家,臨陣能忘身,奮忠義之心,而弘蓋世之烈,非學則無以究其志。
況古人云:有文事者必有武備,則夫行陣奇正變化戈矛坐作進退,亦未嘗自學問中來也。
文事武備二者可偏廢乎。
諸公受鎮巡之寄,於邊城講武之暇,汲汲興學右文為心,可謂能知所重。
且方之內郡任政教之貴而漫不加意學校,又有可嘉者。
是皆宜書也書之。
重修永寧廟學記》李東陽
公元1414年
自昔治天下,未有舍教而能善治者。
必民知務德然風俗厚,風俗厚而人材可興,人材興則治有其具矣。
民有養而無教,可與圖治乎哉
王政大端,莫先於學。
國家祖宗開創之初,首崇學政歷世遵承,益欽益篤
上嗣飭勵愈加,而有司奉行有勤有怠,以故學政未能皆舉。
永寧古縉雲氏之都,介乎山谷之中,敻釐塞表
太祖高皇帝底定北服,茲地首版圖
永樂甲午太宗皇帝鑾輿北巡,顧此山水之秀,特建縣治,屬邊事劻勷未遑文教
正統元年,用總鎮將臣請,始立廟、學,民知有教,中更兵燬,雖嘗補葺,未久復敝。
成化二年御史岐陽展君按部到縣,既謁先聖,退就學宮,睹其圮毀弗治,大懼無以飭勵之意。
乃召守備指揮馬剛知縣高翔於庭曰:學校育材之區,縣邑親民之地,郡縣得人國家得人矣。
自修不力,固為士者之過;教育不具,誰之責歟。
有司旦暮孜孜利祿是計,案牘是能,僕僕趨謁以為賢。
春秋行事駿奔無位;考德問業,群居游息無所
絃誦之聲寥闊,豈朝廷致治大端至重之所在哉。
又進邑之富民而曉之曰:若等知耕食鑿飲,以熙以恬,而安田里者,皆聖明天地之恩、教之力也,豈不知所本歟。
眾志胥悅,為之響應謀新之。
相率出貲力以繕其事,而分守衛縣僚佐以下慕義之士,各捐有差
乃巿材鳩工諏日興作,既捄既度,載經載營。
化腐以堅,易頹以隆,仆者植之,欹者正之,坎者平之,月甫三越,而禮殿、兩廡倫堂齋舍,及庖、饌廩庫階級垣墉靡不完具彩繪煥然,舉稱其度。
是役也,群力不勞而征需有道上下勸義,不費於公。
居無嘆於室,行不負於塗,不動聲色而工落矣
修治者欲圖永之,乃書狀邀記其成。
噫。
祀事使人知所尊,崇堂室使士有所處,日肄月稽,較其藝能,使賢者有所階矧。
其地去京師百里水土厚以深,風氣質以愨,既有和之資矣,來游來歌,相規相誨,陶以詩書,漸以禮樂,必能體君之德意
而凡經度用心及助義勤事者,亦皆自勵其志,自淬其材,而成善治矣。
故為其實,以志茲學創造之始,與夫廢墜修舉之因,以告於後來云。
《諫調邊軍入衛疏》前人
邊官軍,各有分地,必有急事乃可互有應援,今無事而調,一不便也。
京軍備邊不習戰陣難保必勝虧損國威,二不便也。
京軍出京,駭人耳目傳聞各處未免驚疑,三不便也。
京軍出外倚恃強勢,占住房屋,需索酒食,強買貨物姦污婦女將官護短不肯禁,邊方受害而不敢言,四不便也。
邊軍在內,狎恩恃愛傲睨軍民蔑視官府,治之或不能堪,縱之愈不可制,五不便也。
違遠鄉井拋棄骨肉,或風氣寒暖不宜,或盤費供給之不續,六不便也。
糧草之外,必用行糧,布花之外必須賞賚,非緊急不得已之時,為糜濫無紀極之費,七不便也。
往來交替無有寧息倉卒之際,或變起于道途厭倦之餘,或患生于肘腋八不便也。
京營空虛,見中國單弱九不便也。
西北諸軍見報聲息脣齒之地,正須策應,脫有疏失,咎將誰歸。
十不便也。
夫宣府,京師北門,禦邊十分緊要
凡此一事不便數端,今滿朝之臣以為不便
臣等以腹心之臣,居輔導之地,若阿諛曲從,是滿朝之臣皆有為國之心,而臣等獨當誤國之罪,雖萬死不足贖矣。
順聖東城記》倪謙
公元1459年
府城西南百七十里,有川曰順聖水泉流潤,厥土維沃壤,厥草維繇,地宜字牧。
國初以來,以邊兵之強,實資馬力,爰擇斯地,廣為畜牧
城堡,建室廬,凡十有七處
天順己卯修舉馬政,遣工部主事孟淮至宣府經理其事。
鎮守太監王受、鎮朔將軍總兵官武強伯楊能恭承上命,偕詣是川,考求遺址
以為川之東西相去百有餘里,地界遼隔,舊堡湫隘,無水亦難久居宜于川中別築大城焉。
經始庚辰三月七日,而五月十一日訖工
僉謂宜琢石勒文以垂示久遠,顧以屬謙辭不獲命,乃為文紀其成績
復繫以詩曰:牧馬有川,是曰順聖
震驚之餘,廢弛維罄。
天子曰嘻,宜復舊規。
爰命冬官,汝往視之。
迺作崇墉當川之隈。
登登馮馮,迺築迺削。
樓櫓既宏,室廬斯拓。
於以囿牧,馬息以蕃
於以域武,士嬉以安。
天子神聖廟謨卻顧
桓桓二公匡國之步。
不日告成永固塞邊。
守在四夷天子萬年
祀田牧場記》馬中錫
余既奏復祀田牧場矣,有旨許勒石
貪夫相與謀曰:俟彼及瓜,我即仍貫,彼亦徒勞焉耳
有為余計者曰:子毋慮。
惟茲祀田鬼神饗之,人不能幽贊而奪之,田神明將殛之矣。
以是于壇人,庶幾其畏諸。
又曰:惟茲牧場士馬賴之。
國禁之者無赦,子以是大書而榜于市,人庶幾其卹諸。
余曰:不然
之者天刑也;殺之者人禍也。
固有不畏天刑不卹人禍者,則將如之何
計者語塞唯唯退。
余乃進而詔之曰:文忠畫法平陽守之,雖累葉弗失也,漢實賴焉。
矧茲牧場,創于國初祖宗法也;祀田創于譚公,團種創于葉公朝廷因奏復之,則今上法也。
為臣子者守之猶懼弗勝焉,後之君子其可少懈其力哉。
或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非直操舟比也,則得之矣。
于是計者喜,請誌予言于別石,以為將來君子規,庶貪得者亦知所警也。
上谷書院記》張璉
公元1528年
院之故址即安樂堂武皇居,𣊓御者撫按凡幾人矣。
嘉靖戊子劉東圃大中丞李石疊大柱史撫按宣鎮,佑啟斯文詢謀僉同建坊書院
中堂兩序前後翼分,外塾二區,東西兩廳,仰惟先覺,式開我人
鑄顏居肆成事之方,命桐昭下學上達之等。
且將營隙地之殖,以屬都養之供。
恢弘規度次第舉行所以風示之者端矣,所以與進之者周矣。
於戲休哉。
不敏,頃以督餉來,乃揖諸士子與之言:性出于天,情原于性,夫性一而已,而情奚有二乎
學者亦惟是之審耳。
心,性情之統也,幾善惡之萌也。
取認于夜氣之清,體察平旦之近。
謀道不謀食也,喻義不喻利也。
由是進修腳根劄定不錯由是造就工夫填補不虧
小成大成希賢希聖
言者德言也,舉業相業也。
體用兼該隱微無間
窮則性諸我,達則福諸人
然後士子之責盡矣,夫然後執事之願償矣。
託名者抑何幸焉。
乃若碌碌朋從,汨汨于故習,糠簸而眯,波蕩而沉,呻吟徒事于呫嗶之間,點綴不離鉛槧之末,階科第以自慶,陳車馬以為榮。
猶夫學也,猶夫人也。
不敏不為諈,將不為士子誤乎。
士子不為誤,將不為執事醜乎。
于是士子慨然若有失,冷然若有醒,繼而恍然若有所得也。
是舉也,秋九月戊戌,度工充然就緒冬十月乙酉訖事蔚然改觀
惟舊而意惟新,勞則暫而名則永。
時政洽,適會歲豐
無所虞,外無所警。
吏願走于其役,士願出于其塗。
爭先洗磨,驩忻交暢,厥兆嘉矣,良可書也。
東圃諱源清字汝澄山東東平人
石疊諱宗樞字子西陝西富平人,舉進士,歷今職。
東圃秉忠誼,尚氣節;石疊方重民教,斥佛事
其他政率類此
若夫分館命額之,會案行移之文,則他刻在,茲不贅云。
《臥馬塚記》王守仁
公元1508年
馬塚在宣府城西北十餘里。
山隆然,來自滄茫,若湧若滀,若奔若伏。
布為層裀,擁為覆釜。
漫衍陂迤,環抱涵迥。
中凝外完,內缺門若。
合流泓洄高岸屏塞。
限以重河,敷為廣野桑乾燕尾,遠泛近挹。
都憲懷來王公,實葬厥考大卿于是方。
公之卜兆也,禱于大卿然後出從,事屢如未迪。
末迺來茲顧瞻徘徊心契神得,將歸加諸卜。
爰視公馬眷然跽臥,嚏嗅盤旋繾綣嘶秣,若故以啟公之意者
公曰:嗚呼
其弗歸卜。
先公則既命于此矣,就其地窆焉。
厥土五色,厥石四周
融潤煦淑,面勢環拱
既葬,弗震弗崩,安靖妥謐,植樹森蔚庶草芬茂,禽鳥哺集,風氣凝毓,產祥萃休,祉福駢臻
鄉人謂公孝感所致相與名其封曰臥馬,以志厥祥,從而歌之。
士大夫之聞者,又從而和之
正德戊辰守仁貴陽,見公于巡撫臺下,出聞是于公之鄉人
客有在坐者曰:公其休服于無疆哉。
昔在士行牛眠協兆、峻陟三公,公茲實類于是
守仁曰:此非公意也。
公其慎厥終惟安親是圖以庶幾無憾焉耳已。
豈以徼福于躬,利其嗣人也哉
雖然仁人孝子則天無弗比,無弗佑,匪自外得也
親安而誠信竭,心斯安矣。
心安則氣和,和氣致祥,其多受祉福流衍無盡,固理也哉
他日見于公,以鄉人言問焉。
公曰:信。
守仁言正焉,公曰:嗚呼
是吾之心也子知之,其遂志以訓于我子孫,毋替我先公之德。
議處鹽糧疏》王瓊
公元1488年
臣惟鹽引以供邊為急,供邊以芻粟為重。
之前代,惟鹽多緡錢,以助邊糴,充百費
惟我太祖高皇帝神謀聖斷度越千古即位之初,議立鹽法即令商人運米于邊塞不勞民而兵食自足
乃建鹽運司編置竈籍,立批驗所以掣鹽而斤重
有則分司以催課,而私販有禁。
開中鹽糧為名,召天下商賈,捐之厚利,令其樂從輸芻于邊,以寬百姓輓運之勞。
邊儲既足,鹽課尚多,間于各衛所屯聚軍馬之處,開中補缺乏。
鹽法行于天下財利散于四方,而其經費領于戶部,初未嘗中銀錢入內帑,聚京師,以供私用
今觀諸司職掌開載鹽法,有云:凡開中鹽糧務要量其彼處米價貴賤,及道路遠近險易,明白定奪,則例具奏出榜召商中納
祖宗成憲刪定成書頒布天下不可變亂者也。
天順以前,俱是戶部出榜定立斗頭則例開中糧草,官有定規,商有定志趁時豐熟收積米豆以備開中
成化年間,始有納銀之例。
弘治元年校尉胡餘慶建言召商上納糧草易以鹽課
商人獲利而不憚勞,此祖宗立法備邊深意萬世不可易者。
前年戶部准將淮浙額辦鹽課委官,去彼召商中納,止收價銀解邊,殊失祖宗備急美意,而不察飢寒之時,雖富有銀貨亦將焉用。
古有遇凶年金玉餒死者,兵法亦曰:軍無糧食則亡。
榜諭天下商人照舊上納糧草
胡餘慶之言既未及行,其後開賣滋甚年年賣銀解京,貯之太倉銀庫
雖曰解邊備糴,而別項支用實多,取目前近功,忘久遠大計
遂使商人廢棄趁熟沿邊糴買之規,習慣坐守運司納銀之例。
及至邊方有警,用糧緊急不論年歲豐凶,方纔召納本色糧料
商人觀望多不中納縱有中納,所入甚微。
嘗考正統年間寧夏開中淮鹽,每引米豆一石二斗
前歲寧夏聲息,每引止上三六升甚至二斗三升
又有先中本色,因無人報中,改收折色者。
推究其弊,皆納銀之例一開故也。
弘治十四年巡鹽御史馬允中奏稱:開去邊方引鹽不肯趨納,皆因運司之開賣銀兩,故商人舍就近
戶部議得今後照舊各邊開中召商上納本色糧草不許收受銀兩布貨不得再于各運司提舉司開賣銀兩阻壞鹽法,誠知本之論矣。
豈知題奏未久而旋復廢格,葢祖宗舊法,壞之甚易,復之甚難如此
或謂邊方賣鹽得利少,運司賣鹽得利多,若以運司所賣之銀解送邊方趁時糴買,亦無不可
邊方官自和買不若通商轉買,事體既便,收利亦廣。
況有各處折糧折草年例解邊銀兩自可召糴,何待鹽價
近因各邊本色糧草素無蓄積一遇北兵大舉命將出師整理軍餉倉卒無措
或逼大戶運納本色,或遍行州縣富民穵運
河南山東山西陝西北直隸畿內之民,深被騷動不寧,多致失業
幸而不及北兵罷去官軍旋歸事稍寧息
設使半年駐劄在邊,不敢班師轉輸必急,加以中原凶荒內變將作。
雖有智者不能為謀。
慮及于此然後邊餉不可不預為之備。
備邊餉,不可不開中本色糧草
秦人三十鍾而致一石,誠以遠致為難不論其費也。
況鹽乃天地自然之利,取之無窮,捐之于商得之于邊,又何惜也。
兩歲額鹽七十萬引,以每引中米五斗計之,歲可得米三十五萬石,可供三萬人一歲之食。
以各運司一歲所辦額鹽,量其虛實布與各邊,一歲一中,雖所入芻粟多寡不同,課有逋欠,而累歲中納不已,必漸有積蓄,視積銀者利害相萬也。
但舊法久壞,遽難興復
又恐規制不定商人觀望
御史馬允中所言,必須申明定制,示以永久
若遇各邊寧成熟,一二年之後商人趨中可見成效
整理鹽法根本大要,舍此不議,皆末務也。
乞早議定,永為遵守,庶邊餉有備,外患無虞天下幸甚
昭德記》李廷相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萊陽李公鐸,既莅宣鎮二年所,除苛划蠹,惇學強兵,敵慴其威,人飲其德。
而公亦用其暇搜羅故實尚友前人
乃謀諸巡按咸寧許君宗魯總制曲阜孟公鳳,遂檄僉憲倪君璣,令稽載籍參輿論,凡得十二公焉。
整飭事務摧抑權貴,卒被繫以死,有若涿李公儀邊患方殷,恩固士卒,城賴以完,有若東莞羅公亨信執法罔撓,貪墨斂迹,甚得宣人心有若曹李公秉興學墾田專務息民,有長者風,有若崑山葉公盛先;以參政督糧于宣,比贊獨石,招撫流移振舉廢墜至乃嘉禾異焉剛明幹濟,弗憚權勢有若單秦公紘;興革利弊建設衛學,有若岷張公錦正直不阿練達治體有若高密公介;復團種之制,革馬政之弊,有若儀封楊公謐;學優識遠被服儒者有若閩陳公紀;首黜群姦風紀大振有若故城馬公中錫剛直自信,弗恤人言有若咸寧公泰疾惡恤窮,姦貪畏縮有若和順王公雲鳳
其功未大究及見宦于朝者,且弗與焉。
于是公與孟公洎、許君議以行臺之東故官一區改作祠堂規恢其制,中奉十二公木主,前為碑亭,左右雜置堂宇軒豁規橅弘麗
定制:以每歲春秋丁之後,具牲祝一再祀焉;每月朔朢,諸所屬必先祗謁十二公後臺參。
蓋示尊崇景仰,冀有所風勵云爾已。
復公白孟公洎、許君曰:茲不可無傳于遠走,諸生廷相紀其事。
謹按禮:有功德于民則祀,能禦大烖、捍大患則祀。
今茲十二公後先簡命鎮撫邊城,殫厥心力,坐弭邊患,俾朝廷北顧之憂,士卒有飽嬉之頌。
捍禦之功,豈淺鮮哉。
然就十二公論之,崑山協撫之時,其功尤偉;東莞己巳之歲,其勢愈難;而首事蒙禍,如涿州至今猶泣諸父老,鬱于士論;勞久功著,如高密乃至竟斃于宣。
其他遭值平世,各就其資,大抵震耀一時
故城斂眾和順抗論權奸,斯亦近所卓然者矣。
並祀一堂,以報十二公之德,以慰宣人之思。
若夫十二公行事之詳,具呂太史傳,茲蓋其大凡云。
《水鑑堂記》甯杲
公元前642年
上谷行臺體國堂西有隙地,可周二百武有奇
引水自城北而來,經流其間,可汲可畦。
旁出匯流居人共利之,故嘗有屋三楹居其南,雖荒薙而草木甚美。
屋北植杏一株歲久扶疏,柯樾茂密,亦公暇憩地也。
己卯夏來于此,時多事倥傯,竊想慕乎如流之決,以為古今人不相及
既而事稍有序,乃有事損益可否者,材武進拔與其可罷易者,邊機可及時為之備、利病興革者,則宜靜思退以憩焉。
仰見大木,知求材之難;俯視流水,契通融之妙,往往有思而得者。
于是自公退食以為常游。
他日基于之北,而移屋于其上,取土于屋之陰,而伐土五尺乃得故池規為廣狹,視屋為中。
甃石廉隅儼然備具,因復之以儲水。
于是歎夫地之興廢,若有數為之者
未幾而役,則方池湛明重軒翼頫,虛靜洞鑒光景上下,登憩思補,其益弘多
遂有取于古人水鑑之義,以扁于堂。
已而歎曰:天下之事,其盡于此水哉
然鑑之而無不可者,孰有愈于止水者。
昔人有言:人不鑑于流水鑑于止水
惟止無私故眾止聽焉。
不然萬物各有其情,孰甘于鑑哉。
今夫萬事無一可而已者,無一不可而已者,而況用人立政
惟此心之無私者能別之,此水之止者能鑑之而巳矣。
雖然水之本靜,故止則可鑑
至于波濤淪漣,非水之故也。
昔人水觀心,故以無私觀止,所惡于宋襄公房琯馬謖者,豈非謂不觀水之本體者哉。
重修巡按察院記》許宗魯
公元1430年
予既重修宣府察院矣,其為屋之次第開拓步武工作始末皆所當書也。
迺伐南山之石,豎碑以紀之曰:宣府察院舊置澄清坊,今仍其地西拓六步後拓十步有奇東偏半之南,為大門
次為儀門門東題名碑亭,西為重修碑亭
次為觀風堂六楹,為清永得月軒于東,為深靜堂、借陰軒于西,東西翼以廊,東處吏胥,西則皂隸居也。
次為自公兩翼前廊,以儲案牘,而庖廚別處其西。
最後為後樂軒,東闢圃三畝許,中有山、有池、有亭、有堂、有榭,山隩之池曰環清,二亭相望曰移秀。
獨坐味堂,參乎其間,惟艮餘隙可以射,故游藝榭終焉。
總名射圃,凡為屋六十二楹。
工始于是二月望,迄六月晦告畢,凡歷期及閏計六閱月云。
先是予睹舊院之敝,念才力之廢,因詢諸眾,咸曰:事可舉而不濫也,時可為而不愆也,工可興而不勞也,材可用而不費也。
於是謀新之。
巡撫都御史李公鐸曰:是予所宜申令也。
提督侍郎臧公鳳曰:是予按郡時之夙心也。
贊其議則有分僉事倪君璣焉,規度以就工則有都指揮僉事張輔同知馬經焉。
載考鎮志,舊院之設肇跡宣德五年至弘治四年重修,又至今歲乃為今院,凡歷御史葢九十有二人矣。
古天子歲巡守四嶽,以觀諸侯之政,以興慶讓之典,厥後供億不給民用匱竭,遂寢格不行
祖宗軫念民隱,歲命御史出按四方,體民生休戚察吏治之隆污,凡所作為,率惟巡守是代。
惟茲宣鎮,內翰外藩,實惟重地,而糾察之所,顧使久廢弗治邪。
矧惟工才俱宜,厥費惟省哉
嗚呼,厥居之修,惟時之良矣。
乃若修我彝憲,以副朝廷重寄,則予懼且愧,為是深望於後之君子
《宣府十二公傳序呂柟
都憲萊陽李公鐸巡撫宣府二年,諸政聿興,重鎮屹然可保。
乃曰:凡吾所以治宣者,非鐸之材也,蓋皆則諸先正善于宣者耳。
又曰:前既有刱勳立業之人,後不可崇德報功之典。
于是會同巡按御史許君宗魯、移仰該道僉事倪君璣令,自此鎮初設巡撫以來諸公亡者,稽其履歷,列其政行,採諸輿論,參之載籍,得十二公焉,祀諸昭德堂。
其或功未大著,或雖有功而道不足者,例皆不錄
乃以告諸總制侍郎孟公鳳,孟曰:懿舉也。
公遂使兩生來請十二公傳,蓋不獨以為諸公不朽計,亦以使將來巡撫者有所資式,以鄭重斯地也。
因各傳其大略如左,著斯祠之所由興焉。
其中故城王和順則諸生時之提學先生也,尤所真知云。
順聖西城萬固橋記》王敏
公元1449年
順聖西城弘州也。
永樂間內臣牧馬是川,正統己巳北兵入塞,事遂寢。
天順改元復命太監李良修牧政,尋廢。
都憲李公秉璽書巡是方,見其地饒以廣,請于朝摘宣府操軍種,收其租給公家需。
遂分是川為東西城,此西城所以名也。
城南有河曰桑乾,其原出馬邑北洪濤山麓,與龍池水合流,沉沉白虹
南流蘆溝迤邐
西城有莊曰余瓛,為東西南北通衢
是河視他河,浩渺洪深,濟者甚苦。
先嘗建木於是橋西年久傾圮不可以濟。
萬全左衛致仕百戶金全洎男海謀諸善士武文斌,各出資為倡,且勸導尚義者助之。
庀材傭工濬河深一尋,植巨木為樁,樁之上石為。
兩傍堤者九,架以木,木之礱石數層,灌以灰汁
橋凡八空,縱三十仞,橫三仞有奇堅壯弘大儼若游龍
創於弘治五年五月,成於次年九月
又於橋北東建觀音堂西建龍王祠,各一楹以厭之。
來求記。
予曰輿梁王政一端有守者之責,勞費大矣,爾諸人何為克成其事,專其美乎。
曰:全等謀始亦知事重力微,未易奏績
相與走宣府,請於鎮守太監公振都憲楊公武總兵官公儀,可其請。
移文所司分守參將高公、守備指揮丁森聞,令遂不以他事相妨
且又助之工役,故不覺役繁而成速也。
全等亦盡其心耳豈敢掠有官者之美乎。
乞與文以記,刻諸石,使來者顛末修廢葺圮,永久不墜矣。
於是記。
重修蔚州城樓記》楊百之
公元1405年
今天下藩府、州縣衛所建城郭、設樓櫓,以宿兵守民,防禦姦宄
邊徼之地,城櫓尤嚴,蓋所以觀望、重武備也。
蔚州即古蔚蘿,春秋歷代沿革不同
國朝洪武乙酉太傅公達都督張溫統兵至境,元臣楚寶全城附焉。
辛亥始省靈仙縣,置州,屬大同府
壬子德慶侯公允闢土為城,方以里計者七,壕深三丈五尺而闊倍之。
甲寅設衛所,指揮周房因舊址築城
城高三丈五尺,堞六尺四面中各建重樓,下則闢門以通耕牧樓高三級,闊五楹
四角各有樓如門,制敵臺以座計者二十有四,楹級殺之。
更鋪間樓一置門外
仍建甕城,城亦設小樓,則二級一楹,東曰安定,南曰景仙,西曰清遠,北故無門而樓則與東、西、南並峙。
城外包以甎石高厚峻整極為堅緻屹然燕代巨防也。
窺者知難犯,號為鐵城,而邊人稱城之堅固者,亦必曰蔚州
蔚州實錄永樂乙未又益新三所衛,實統八所焉。
景泰庚午復命武臣守備,錫之簡書,特假事權
田較之諸邊城,此其異數也。
豈以蔚為京師肘腋,宣大之喉襟故與。
承平日久,繼者因循城固無恙而樓則日就傾圮
嘉靖戊戌東平石廬閻公以進士御史,來按宣大,比巡至,視樓之敝而重新之。
方謀諸守巡,適遼左文三省調守是郡,公喜而進之曰:是固子之責也。
不思而翁按治經略事乎。
先志宜紹也。
文君之父名貴天爵,憲廟以御史,孝廟以侍郎,曾按治經略於先,故石廬云云
仍付守備都指揮君泰,俾董是役。
不妨農,財不煩眾,甫閱月樓櫓扉闑,煥然一新閎深壯麗萬目改觀千夫增氣矣。
戶部行司題名記》褚寶
公元1540年
題名有記,儆有位也。
題名記,懼無儆也。
今天下政莫要於邊儲,而總理之司,自英皇復辟時始錫璽書,著令甲,今迨百年未之有易也。
嘉靖庚子言者以私奏寢公議非之。
二年,聖天子元老請,復焉。
乃命大司徒簡其屬,大冢宰考其成,得臣俾涖於宣。
上命若曰頻年邊鄙多虞芻秣是急,爾欽哉往焉,毋怠。
聞而懼曰:可畏哉。
方今九邊中外限,勢莫重焉。
若宣鎮則又北門鎖鑰地也,視諸邊不尤重乎。
總理之司,三軍休戚所關,任莫難焉。
今日則政龐力詘,視昔日不尤難乎。
地重任難,如之何可也
比至,則登堂視事,有石立於座左,大書其首曰總理題名記。
讀焉,其建立之由、沿革故歷歷凡若干言。
所謂同事君子指其名,而議其人之所以賢否得失矣,從而取舍之,則竦然懼曰:玆固題名之旨歟。
及觀其名氏,得貫址之詳,仕履之迹,歷歷又凡若干人,則又竦然懼曰:茲非題名之人歟。
夫繹其旨以自省也,觀其人以自考也,則石之助於者多矣。
其後無所於考也,乃復勒數語於斯石,置諸座右朝夕視為警焉。
且虛其下方,以視來哲
噫,安知後之視今,不如今之視昔也夫
《宣府鎮臺記》〈今名眺遠〉程旦
公元1528年
邊郡候望,有臺古也
而今著之令,所以變警眾,預為之防,戰守皆有資焉者也。
宣府為京師北門,而密邇北鄙特甚
歲戊子,實我大中丞劉公源清作鎮之。
明年春,公乃率諸寮寀北山以覽形勝
諗眾曰:敵自東西路入,抵鎮皆百餘里。
諸衛宿有重兵,彼懼躡後,其不得長驅而進也,吾知之矣。
北拒一舍許耳,敵茲毀垣而南,頃刻猝至,視二路勢特劇何。
城東西數里,故皆有臺,而柳河之南,扼兩山之隘,顧闕焉。
茲非前人所遺,以有待者乎。
既乃度地鳩工諏日庀事
楨榦既具,畚插如雲並手偕作不日而成。
甃以磚石,繚以睥睨,廣若干尺,高益若干尺,四面如之。
穴其西為門,而入左折穴,其北累石級而登焉。
其顛為樓二層,以楹計者若干,樓之制下方而規其上,簡卒之壯且健者,俾日夕直而守望焉。
扁其顏曰鎮遠
又以其贏築臺城南演武場之前以閱士,制如鎮城,稍劣而卑焉。
于是鎮城防守之制以備,邦之耄耋部使者之門而請曰:惟茲北山,我材畜之,所取給焉。
其麓我數世之體魄藏焉,其原膴膴我所佃而稼焉,昔吾朝出事事惴惴焉。
未竣而歸,疾行亟顧,而恐其及焉者數矣
自今我奠于墦,我牧我薪,我往于田,築我場圃,吾行而舒,吾畢事徐徐,吾休諸途,而于于公之賜侈矣。
願紀其實,俾後之人知所自
惟公經紀是役也,取貲折罰之積,而不于公帑;徵力于戍卒之暇,而不于土人
巡按陳公邦敷,則從吏于始,鎮守太監楊公、鎮朔將軍郤公永則督視之,以稽其程繼。
至若巡按廖公自顯則促其成,惟俗吏未效一日版築,而愧辱諸父老之請也。
諭之曰:爾宣人徼福無窮,爾暨子孫感而懷之,而歌頌之亦無窮,繄爾宣人不忘本也。
遂書之畀,董役指揮劉輔等伐石而勒之。
重修安新城廟學記》前人
公元1369年
聖祖開基首重文化
洪武二年,即詔天下府、州、縣立學,於時保安未有州也。
正統改元,又詔各衛所立學,時衛之力未遑俊秀皆附於州
嗣後文漸盛,州學至不能容。
正德五年,衛始建學,列聖培植薰浹之仁遐哉淵矣。
初創造,惟寢殿一區聖像一座草率卑陿其他典法應有一皆未備,且歲久益荒頹。
戊子夏大中丞東平劉公謀撤而新之。
乃覈作鎮以來玆衛折罰積累若干鎰,畀守備指揮張瑢巿材賃工,以紀綱之。
軍政指揮程綱、王元,武舉劉振先後督役以稽其成。
閱數月工訖。
增飭先聖諸弟子像凡若干座,室若干楹,垣若干丈,規制悉備高廣弘壯煥然一新,他學或未之先也。
於是教授李礦率諸生以圖,踵門請記。
予告之曰:夫國家養士圖治也,士之自養以致用也。
公之茲舉,以廣國圖治之心,與成諸生之志云耳匪直侈美而已
是故廟貌尊崇,立之極也;泮池靚深,訓之德也;堂齋有嚴,作其敬也;居業有室,專其志也;門塗正中,端其趨也;繚以垣墉,表以綽楔,著其則也。
夫匪則則踰,匪端則衺,匪專則雜,匪敬則荒,匪德則悖,匪極則狂,反是幾於聖矣。
嗚呼,教之備矣可不勉歟。
諸生青衿翩翩鼓篋賓賓,固曰:吾孔子徒,吾異夫人也。
人亦曰:彼異於人,彼孔子也已
嗚呼,嘗求夫我之所以自異者乎,孔子所以異於人者乎。
孔子道德有諸身而欲以兼善天下是故於匡不怨絕糧伐木於陳宋不沮,召於公山,佛不拒,是何其欲仕之亟也。
相魯三月即去於衛,明日遂行於齊,接淅而行,又何其去之之決也。
自衛反魯,作六經自老,抑又何其漠然而忘乎世也。
嗚呼,斯可以孔子之心,雖亟於用世,而未嘗一毫富貴利達動乎其中,終不可以吾道徇人而枉己也,何自重歟。
嘗試求之吾心,萬理森然天地一而巳矣。
豈其異於孔子哉。
而卒至於異焉者,私欲蔽之自視甚輕已耳。
知吾有以自重也,朝夕學焉以求諸心,以忠信孝友自立以綱常倫理自任
時焉見用,小之任一職大之百揆惟其所遇而已
不幸而當其變,死忠死孝,無沗於臣子之道。
抑或不偶窮居焉,永言為歌,滿天地而動鬼神立言為經,繼往聖而開來學
推之此心之理而皆有餘裕,其樂洋洋,又何富貴利達足以累吾胸次也。
故曰:聖賢修道救時,進亦憂、退亦憂,所憂者不以富貴利達也。
聖賢樂天知命,進亦樂、退亦樂,所樂者不以富貴利達也。
嗚呼,知此義也,可以異乎人人而極自我立矣。
國家所以養士,與士之所以自養者,不在乎哉
或者以為,今之科舉之學與聖賢不同
夫此心之理一也,學焉而求諸心,而豈有二乎哉。
夫惟日誦其言,而不惟其道汲汲富貴利達之塗,徇人枉己而莫知自咎也。
又從而文之曰:聖賢之學,非今之學也已
國家設科建學,而固不欲人之為聖賢也,有是乎哉
或又以為邊方戎務孔棘文學非所先,其實不然
閥閱之裔,尺伍之夫,勇力戰𩰚之說,既狃於其習,功名死生之會,又怵乎其中,其為此心此理之累者多矣。
豪傑之興,固不乏人,而所以示之標的道中人而反之正者,上之人可以一日忽諸
然則公休德而倡率之者,誠在爾諸生矣,可不勉乎。
諸生明日質於公,公曰:噫,夫之言,我之志也。
勒之學宮以時省觀焉。
公名源清,以名進士尹進三陟,晉今秩鎮宣府,忠節善政,別有述,茲記學耳,不及其他云。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