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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庶徵典
第一百六十三卷目录
神怪异部总论
王充论衡〈纪妖篇〉
神怪异部艺文一
神怪论 汉荀悦
请宫中眼花浪见不得辄奏表
唐褚遂良
神为异声判 阙名
神怪异部艺文二
元元皇帝应见贺圣祚无疆 唐赵铎
神怪异部纪事
神怪异部杂录
神怪异部外编
王充论衡〈纪妖篇〉
神怪异部艺文一
神怪论 汉荀悦
请宫中眼花浪见不得辄奏表
唐褚遂良
神为异声判 阙名
神怪异部艺文二
元元皇帝应见贺圣祚无疆 唐赵铎
神怪异部纪事
神怪异部杂录
神怪异部外编
庶徵典第一百六十三卷
神怪异部总论
王充《论衡》《纪妖篇》
赵襄子既立。知伯益骄,请地韩、魏,韩、魏予之;请地于赵,赵不予。知伯益怒,遂率韩、魏攻赵襄子。襄子惧,乃奔保晋阳。原过从,后,至于托平驿,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予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无恤。既至,以告襄子。襄子斋三日,亲自割竹,有赤书曰:赵无恤,余霍大山阳侯,天子。三月丙戌,余将使汝灭知氏,汝亦祀我百邑,余将赐汝林胡之地。襄子再拜,受神之命。是何谓也。曰:是盖襄子且胜之祥也。三国攻晋阳岁馀,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板。襄子惧,使相张孟谈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竟以三月丙戌之日,大灭知氏,共分其地。盖妖祥之气。象人之形,称霍大山之神,犹夏庭之妖象龙,称褒之二君;赵简子之祥象人,称帝之使也。何以知非霍大山之神也。曰:大山,地之体,犹人有骨节,骨节安得神。如大山有神,宜象大山之形。何则。人谓鬼者死人之精,其象如生人之形。今大山广长不与人同,而其精神不异于人。不异于人则鬼之类人。鬼之类人,则妖祥之气也。秦始皇帝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星坠下,至地为石,刻其石曰:始皇死而地分。始皇闻之,令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家人诛之,因燔其石。妖,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野,或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我遗镐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之,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言闻,始皇帝默然良久,曰:山鬼不过知一岁事,乃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沈璧也。明三十七年,梦与海神战,如人状。是何谓也。曰:皆始皇且死之妖也。始皇梦与海神战,恚怒入海,候神射大鱼,自琅邪至劳、成山不见。至之罘山,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旁海西至平原津而病,到沙丘而崩。当星坠之时,荧惑为妖,故石旁家人刻书其石,若或为之,文曰始皇死,或教之也。犹世间童谣,非童所为,气导之也。凡妖之发,或象人为鬼,或为人象鬼而使,其实一也。晋公子重耳失国,乏食于道,从耕者乞食。耕者奉块土以赐公子。公子怒,舅犯曰:此吉祥,天赐土地也。其后公子得国复土,如舅犯之言。齐田单保即墨之城,欲诈燕军,云:天神下助我。有一人前曰:我可以为神乎。田单却走再拜事之,竟以神下之言闻于燕军。燕军信其有神,又见牛若五采之文,遂信畏惧,军破兵北。田单卒胜,复获侵地。此人象鬼之妖也。使者过华阴,人持璧遮道,委璧而去,妖鬼象人之形也。夫沈璧于江,欲求福也。今还璧,示不受物,福不可得也。璧者象前所沈之璧,其实非也。何以明之。以鬼象人而见,非实人也。人见鬼象生存之人,定问生存之人,不与己相见,妖气象类人也。妖气象人之形,则其所赍持之物,非真物矣。祖龙死,谓始皇也。祖,人之本;龙,人君之象也。人、物类,则其言祸亦放矣。
神怪异部艺文一
《神怪论》汉·荀悦
《易》称: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各当其理而不相乱也。遇则有,故气变而然也。若夫大石自立,僵柳复起,此形神之异也。男子化为女,死人复生,此含气之异也。鬼神髣髴在于人间,言语音声,此精神之异也。夫岂形神之怪异哉。各以类感,因应而然。善则为瑞,恶则为异。瑞则生吉,恶则生祸。精气之际,自然之符也。故逆天之理,则人失其节,而妖神妄兴。逆地之理,则形失其节,而妖形妄生。逆中和之理,则含血失其节,而妖物妄生。此其大旨也。若夫神君之类,精神之异,非求请所能致也。又非可以求福而禳灾矣。且其人不自知其所然而然,况其能为神乎。凡物之怪,亦皆如之。春秋传曰:作事不时,怨讟起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者。当武帝之时,赋役繁众,民力凋弊,加以好神仙之术,迂诞妖怪之人,四方并集,皆虚而无实。故无形而言者,至矣。于洪范言:僭则生时妖。此盖怨讟所生,时妖之类也。故通于道,正身以应万物,则精神形气各返其本矣。《请宫中眼花浪见不得辄奏表》褚遂良
臣遂良言:圣人之于鬼神也,闻之而不独信,知之而不专恃。是以颛顼依于鬼神,制之以正,不惧惊异,增修仁德。孔子不语怪、力、乱、神。伏惟陛下,气盖区中,威移海外,拥百万之阵,顿九夷之颡。自书史所载,未之前闻。夫人欢乐则意气高,悲哀则胆力少。自不可信兹讹惑,转移常操,而宫中嫔列谓之。妇人恇弱周章,眼花浪见,更相恐惧,气一动志,虽有孟贲壮勇,孔翟精诚,终不免听之心疑,闻之意动。变异之来,具诸前志。自须制之以贞正,厉之以安静。谓之谓吉则变,谓之为祥则嘉。臣愚见:宜敕宫中眼花浪见,不得报吉,傍人更相恐动,亦不得专辄。奏闻如此而不安然。臣受死罪,谨录前载所见,皆为吉庆,具别状以闻。
《神为异声判》阙名
甲邑里有神为异声,所不供太阴之弓,请科之。诉云:掌非武库,对日月薄蚀,君臣著象,梦转歌于童子,闻取币于啬夫。伐鼓迥轮,有祗膺之事迹。阴弓枉矢,开救射之规模。义虽责于上公,物终列于庭氏。藏非武库,救即群妖。何邑居之。有灾见主,司之不务,殊若在己,近欲幸人。既阙五兵之威,因亏十日之号。实忤于典。良尸厥官,思取义于磔攘,请论刑于徽纆。神怪异部艺文二〈诗〉
《元元皇帝应见贺圣祚无疆》唐·赵铎
圣主今司契,神功格上元。岂惟求傅野,更有叶钧天。审梦西山下,焚香北阙前。道光尊圣日,福应集灵年。咫尺真容近,巍峨大象悬。觞从百僚献,形为万方传。声教惟皇矣,英威固邈然。惭无美周颂,徒上祝尧篇。神怪异部纪事
《述异记》:齐桓公北征孤竹,见人长尺,具衣冠,左袪而走于马前。管仲曰:此山之神也,名曰:俞儿。霸王之君兴则见也。《左传·庄公三十二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惠王问诸内史过曰:是何故也。对曰:国之将兴。明神降之,监其德也。将亡,神又降之,观其恶也。故有得神以兴。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对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从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于神,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嚚,享焉。神赐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德,其何土之能得。
《僖公十年》:晋侯改葬共太子,秋,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罚有罪矣。敝于韩。
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禦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三十三年,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益都耆旧传》:汉武帝时,蜀张宽为侍中,从祀甘泉。至渭桥,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长七尺。上怪其异,遣问之。女曰:帝后第七车,知我。时张宽在第七车,对曰天星主祭祀者,斋戒不洁,则女人见。
《容斋续笔》:汉武帝居建章宫,亲见一男子带剑入中龙华门,疑其异人,命收之。男子捐剑走,逐之弗获。上怒,斩门候,闭长安城门,大索十一日。
《小名录》:孙权末,临海罗阳县有神,自称王表,周旋民间,言语饮食与人无异,然不见其形。有一婢,名纺绩。权遣中书郎李崇赍辅国,将军罗阳。王印绶迎表,表随崇俱出,所历山川,遣纺绩与神相闻。崇与表至权立第,舍于苍龙门外。数使近臣赍酒往表,说水旱小事,往往奇中。
《搜神后记》:平原华歆,字子鱼。为诸生时,尝宿于人门外。主人妇夜产。有顷,两吏来诣其门,便相向辟易,欲退,却相谓曰:公在此。因踟蹰良久。一吏曰:籍当定,奈何得住。乃前向子鱼拜,相将入,出,并行共语曰:当与几岁。一吏云:当与三岁。天明,子鱼去。后欲验其事,至三岁,故往视儿消息,果三岁已死。乃自喜曰:我固当公。后果为太尉。
《异苑》:晋太始中,豫州刺史彭城刘德愿住内屋,闭户未合,辄有人头进门扉,窥看户内。是丈夫露髻团面,内人惊告,把火搜觅,了不见人。刘明年竟被诛。凉州张实,字安逊。夜寝,忽见屋梁间有人像无头,久而乃灭。实甚恶之,寻为左右所害。
慕容皝出畋,见一老父曰:此非猎所,王宜还也。皝明晨复去,值有白兔,驰马射之,坠石而卒。
续晋阳秋苻坚未败,长安市鬼夜哭,一月止。
《异苑》:凉州张祚伪和平中,有神见于元武殿,自称元冥,与人言语。祚日夜祈之,神言与之福利。祚甚信之。晋海西公时,有贵人会,因藏彄欻,有一手间在众臂之中,脩骨巨指,毛色粗黑。举坐咸惊,寻为桓大司马所杀。
孝武太和末,帝每闻手巾箱中有鼓吹鼙角。于是请僧斋会,夜见一臂长三丈许,手长数尺,来摸经案。是岁帝崩,天下大乱。晋室自此而衰。
《搜神后记》:桓大司马从南州还,拜简文皇帝陵,左右觉其异。既登车,谓从者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但见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貌。有答:涓为人肥短,黑色甚丑。桓云:向亦见在帝侧,形亦如此。甚恶之。遂遇疾,未几而薨。《晋书·诸葛长民传》:长民富贵之后,常一月中辄十数夜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毛修之尝与同宿,见之骇愕,问其故。长民答曰:正见一物,甚黑而有毛,脚不分明,奇健,非我无以制之。其后来转数。屋中柱及椽桷间,悉见有蛇头,令人以刀悬斫,应刃隐藏,去辄复出。又捣衣杵相与语如人声,不可解。于壁见有巨手,长七八尺,臂大数围,令斫之,豁然不见。未几伏诛。《搜神后记》:新野庾谨,母病,兄弟三人,悉在侍疾。白日常燃火,忽见帐带自卷自舒,如此数四。须臾间,床前闻狗声异常。举家共视,了不见狗,见一死人头在地,头犹有发,二眼尚动,甚可憎恶。其家怖惧。乃不持出门,即于后园中瘗之。明日往视,乃出土上,二眼犹尔,即又埋之。后日复出,乃以砖头合埋之,遂不复出。他日,其母便亡。
《南史·宋武帝本纪》:帝尝伐荻新洲,见大蛇长数丈,射之,伤。明日复至洲,里闻有杵臼声,往觇之。见童子数人皆青衣,于榛中捣药。问其故,答曰:我王为刘寄奴所射,合散傅之。帝曰:王神何不杀之。答曰:刘寄奴王者不死,不可杀。帝叱之,皆散,仍收药而反。又经客下邳逆旅,会一沙门谓帝曰:江表当乱,安之者,其在君乎。帝先患手创,积年不愈,沙门有一黄药,因留与帝,既而忽亡,帝以黄散傅之,其创一傅而愈。
晋帝禅位于宋,宋台群臣并上表劝进,犹不许。太史令骆达陈天文符应曰:冀州道人释法称告其弟子曰:嵩神言,江东有刘将军,汉家苗裔,当受天命,吾以璧三十二、镇金一饼与之,刘氏卜世之数也。
《异苑》:谢晦在荆州,见壁角间一赤鬼,长可三尺,来至其前。手擎铜盘,满中是血。晦得乃纸盘,须臾而没。永初中,北他傅亮为护军,兄子珍住府西斋,夜忽见北窗外树下有一物,面广三尺,眼横竖,状若方相。珍遑遽以被自蒙,久乃自灭,后亮被诛。
彭城刘敬宣,字万寿。尝夜与僚佐宴坐,空中忽有投一只芒履于座,坠敬宣食盘上,长三尺五寸,己经人著耳,鼻间并欲坏。顷之而败。
文帝元嘉四年,太原王徽之,字伯猷,为交州刺史,在道有客,命索酒炙,言未讫而炙,至徽之自割,终不食。投地大怒。少顷,顾视炙已变为徽之头矣。乃大惊愕,反属目睹其首在空中挥霍而没。至州便殒。
《南史·宋孝武帝本纪》:元嘉三十年三月乙未,建牙于军门。是时多不悉旧仪,有一翁斑白,自称少从武帝征伐,颇悉其事,因使指麾,事毕,忽失所在。
《顾琛传》:废帝即位,为吴郡太守。初,琛景平中为朝请,假还东,日晚至方山。于时商旅数十船,悉泊岸侧,有一人元衣介帻,执鞭屏诸船云:顾吴郡部伍寻至,应泊此岸。于是诸船各东西。俄有一假装至,事力甚寡,仍泊向处,人问:顾吴郡早晚至。船人答:无顾吴郡。又问:何船。曰:顾朝请耳。莫不惊怪。琛意窃知为善徵,因誓之曰:若得郡,当于此立庙。至是果为吴郡,乃立庙方山,号白马庙云。
《萧思话传》:思话子惠明,有时誉。泰始初,为吴兴太守,郡界有卞山,山下有项羽庙。相承云羽多居郡听事,前后太守不敢上。惠明谓纲纪曰:孔季恭尝为此郡,未闻有灾。遂盛设筵榻接宾。数日,见一人长丈馀,张弓挟矢向惠明,既而不见。因发背疽,旬日而卒。《到彦之传》:彦之孙遁,元徽中为南海太守,在广州。升明元年,沈攸之反,刺史陈显达起兵应朝廷,遁犹豫见杀。遁家人在都,从野夜归,见两三人持垩刷其家门,须臾而灭,明日而遁死。
《齐宗室传》:新吴侯景先,高帝从子也。武帝为广兴郡,启高帝求景先同行,除武帝宁朔府司马,自是常相随逐。升明中,沈攸之于荆州举兵,武帝时镇江州盆城,景先夜乘城,忽闻堑中有小儿呼萧丹阳,未测何人,声声不绝。试问谁,空中应云:贼寻当平,何事严防。语讫不复言。即穷讨之,了不见。明旦以白帝,帝曰:攸之自无所至,焉知汝后不作丹阳尹。景先曰:宁有作理。寻而攸之首至。及永明三年,诏以景先为丹阳尹,谓曰:此授欲验往年盆城堑空中言耳。
《范云传》:梁武为司徒祭酒,与云俱在竟陵王西邸,情好欢甚。云尝与梁武同宿顾皓之舍,皓之妻方产,有鬼在外曰:此中有王有相。云起曰:王当仰属,相以见归。因是尽心推事。
《册府元龟》:河东王誉为湘州刺史,以悖逆诛死。初,誉之将败,引镜照面,不见其头。又见长人盖屋,两手据地,瞰其斋。誉甚恶之,俄而城陷。
《南史·梁武帝本纪》:帝行经牛渚,逢风,入泊龙渎。有一老人谓帝曰:君龙行虎步,相不可言,天下方乱,安之者其在君乎。问其名氏,忽然不见。隆昌元年,行次熨斗洲,有人长八尺馀,容貌衣冠皓然皆白,缘江呼曰:萧王大贵。帝既屡有祥徵,心益自负。寻为司州刺史。有沙门自称僧恽,谓帝曰:君项有伏龙,非人臣也。复求,莫知所之。台内有宿卫士为觋,常见太极殿有六龙各守一柱,末忽失其二,后见在宣武王宅。时宣武为益州,觋乃往蜀伏事。及宣武在郢,此觋还都,乃见六龙俱在帝所寝斋,遂去郢之雍。中途遇疾且死,谓同侣曰:萧雍州必作天子。具以前事语之。推此而言,盖天命也。
帝命王茂、萧颖达等逼郢城。夜,郢城有数百毛人踰堞且泣,因投黄鹄矶,盖城之精也。及旦,其城主程茂、薛元嗣遣参军朱晓求降。帝谓曰:城中自可不识天命,何意恒骂。晓曰:明公未之思耳,桀犬何尝不吠尧。《梁武帝本纪》:太清元年,帝舍身光严、重云殿,游仙化生皆震动,三日乃止。当时谓之祥瑞。识者以非动而动,在《洪范》为妖。以比石季龙之败,殿壁画人颈皆缩入头之类。
《物类相感志》:梁萧归,曾铸一像,成,背有三穴,俄而岿疽发,背果有三穴,如其处焉。
《南史·陈宣帝本纪》:军主李总与帝有旧,每同游处,帝尝夜被酒,张灯而寐,总适出,寻反,乃见帝是大龙,便惊走他室。
《册府元龟》:陈周文育为镇南将军,讨余孝励,为豫章太守熊昙朗所害。初文育之据三陂,军市中忽闻小儿啼,一市并惊。听之在土下,军人掘得棺木长三尺。文育恶之,俄而见杀。
《南史·陈后主本纪》:帝荒于酒色。前后灾异甚多。有神自称老子,游于都下,与人对语而不见形,言吉凶多验,得酒辄釂之,经三四年乃去。船下有声云:明年乱。视之,得婴儿长三尺而无头。
《北史·魏本纪》:威帝崩,献皇帝邻立。时有神人,言此土荒遐,宜徙建都邑。献帝年老,乃以位授于圣武皇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难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似马,其声类牛,导引历年乃出,始居匈奴故地。
圣武皇帝讳诘汾,尝田于山泽,欻见辎軿自天而下。既至,见美妇人自称天女,受命相偶。旦日请还,期年周时复会于此,言终而别。及期,帝至先田处,果见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当世为帝王。语讫而去。即始祖神元皇帝也。
《魏书·太祖本纪》:天兴六年夏,帝不豫。灾变屡见,忧懑不安,谓百寮左右人不可信,虑如天文之占,或有肘腋之虞。终日竟夜独语不止,若旁有鬼物对扬者。冬十月,帝崩。
《北史·魏太武帝本纪》:太延四年,诏曰:去春小旱,东作不茂,忧勤剋己,祈请灵祐。岂朕精诚有感,何报应之速。云雨震洒,流泽沾渥。有鄙妇人持方寸玉印诣潞县侯孙家,既而亡去,莫知所在。印有三字,为龙鸟之形,要妙奇巧,不类人迹,文曰旱疫平。推寻其理,盖神灵之报应也。
《册府元龟》:尔朱世隆为尚书令,曾昼寝,其妻奚氏忽见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惊,就视,而世隆寝如故。既觉,谓妻曰:向梦人断我头持去,意殊不适。又此年正月晦日,令、仆并不上省,西门不开。忽有河内太守田帖家奴,告省门亭长云:今旦为令王借车牛一乘,终日于洛滨游观。至晚,王还省,将车出东掖门,始觉车上无褥,请为记识。时世隆封雒平郡王,故呼为令王。亭长以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无入省兼无车迹,此奴固陈不已,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远疑,谓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推验。时都官郎穆子容穷究之。奴言,初来时,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迟,遣二防閤捉仪力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击于关下槐树,更将一青牛驾车。令王著白纱、高顶帽,短小、黑色,傧从军皆裙襦裤褶,握板,不似常时服章。遂遣一吏将奴送入省中厅事阁内﹐东厢第一屋中。其屋先常闭。钥子容以西门不开,忽言从入:此屋常闭,言奴在中,诘其虚罔。奴云,此屋若闭,求得开看,屋中有一板床,床上无席,大有尘土,兼有一瓮米。奴拂床而坐,兼画地戏,瓮中之米亦握看之。定其闭者,应无事验。子容与谢远自入看之,户闭极久,全无开迹。及入,拂床画地,踪绪历然,米亦符同,方知不谬。具以此对。世隆怅然,意以为恶。未几见诛。
《伽蓝记》:平等寺,广平武穆舍宅所立,在青阳门外二里,御道北,所谓孝敬里也。堂宇宏美,林木萧森,平台复道,独显当世。寺门外金像一躯,高二丈八尺,相好端严,常有神验。国之吉凶,先炳祥异。孝昌三年十二月中,此像面有悲容,两目垂泪,遍体皆湿。时人号曰:佛汗。京帅士女空市里,往而观之。有比丘以净绵拭其泪,须臾之间,绵湿都尽。更以他绵换,俄然复湿,如此三日乃止。明年四月,尔朱荣人洛阳,诛戮百官,死亡涂地。永安二年三月,此像复汗,士庶复往观之。五月,北海王入洛。庄帝北巡,七月,北海王大败。所陁江淮子弟五千,尽被俘虏,无一得还。永安三年,此像悲泣如初。每经神验,朝夕惶惧,禁人不听,观之。至十二月,尔朱兆入洛阳,擒庄帝于晋阳,在京宫殿空虚,百日无主。
永熙元年,平阳王入纂大业,始造五层塔一所。平阳王武穆王少子,诏中书侍郎魏收等为寺碑文。至二年二月五日,土木毕功。帝率百僚,作万僧会。其日寺门外有石像无故自动,低头复举,竟日乃止。帝躬夹礼拜,怪其诡异。中书舍人灵景曰:石立社移,上古有此。陛下何怪也。帝乃还宫。七月中,帝为侍中斛斯椿所使,奔于安至十月终,而京师迁邺焉。
归觉寺普泰元年,金像生毛,眉、发悉皆具足。尚书左丞魏季景谓人曰:张天锡有此事,其国遂灭。此亦不祥之徵。至明年而广陵被废死。
《北史·齐神武本纪》:刘贵尝得一白鹰,与神武猎于沃野。见一赤兔,每搏棷逸,遂至迥泽。泽中有茅屋,将奔入,有狗自屋中出噬之,鹰兔俱死。神武怒,以鸣镝射之,狗毙。屋中乃有二人出,持神武襟甚急。其母两目盲,曳杖,呵其二子,曰:何故触大家。出瓮中酒,烹羊以待客。因自言善暗相,遍扪诸人,言皆贵,而指麾俱由神武。又曰:子如历位显,智不善终。饮竟,出行数里,还更访之。则本无人居,乃向非人也。由是诸人益加敬异。后抵扬州邑人庞苍鹰,常夜欲入,有青衣人拔刀叱曰:何故触王。言讫不见。始以为异,密觇之。唯见赤蛇蟠床上,乃益惊异。
《册府元龟》:窦泰为中尉,从神武西讨。为周太祖所袭,自杀。未行之前夜,三更,忽有朱衣冠帻数千人入台,云收窦中尉。宿直兵吏皆惊。其人入数屋。俄顷而去。旦视关键不异,方知非人,皆知其必败。
《北史·郑羲传》:羲孙述祖,少时在乡,单马出行,忽有骑者数百,见述祖皆下马,曰公在此,行列而拜。述祖顾问从人,皆不见,心甚异之。未几被徵,终历显位。及病笃,乃自言之。
《周文帝本纪》:初,贺拔岳营河曲,军吏独行,忽见一翁,谓曰:贺拔虽据此众,终无所成。当有一宇文家从东北来,后必大盛。言讫不见。
《薛辩传》:辨五世孙端,端弟裕,丞相参军事。京兆韦琼以从孙女妻之。裕曾宿宴于琼之庐,后庭有井,裕夜出户,若有人欲牵其手,裕便却行,遂落井。同坐共出之,因劝裕酒曰:向虑君不测忧,幸得无他,宜尽此爵。裕曰:坠井盖小小耳,方当逾于此也。人问其故,裕曰:近梦,恐有两楹之忧。寻卒。
《隋书·文帝本纪》: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夜,生高祖于冯翊般若寺,紫气充庭。有尼来自河东,谓皇妣曰:此儿所从来甚异,不可于俗间处之。尼将高祖舍于别馆,躬自抚养。皇妣尝抱高祖,忽见头上角出,遍体鳞起。皇妣大骇,坠高祖于地。尼自外入见曰:已惊我儿,致令晚得天下。
《海山记》:帝泛舟游北海,与宦人十数辈升海山。是时月色朦胧,万籁俱寂。恍惚间水上有一小舟,祗容两人,洎至首,一人先登,赞唱:陈后主谒帝。帝亦忘其死,帝幼年与后主甚善,乃起迎之。后主再拜,帝亦鞠躬劳谢。既坐,后主曰:忆昔与帝同队游戏,情爱甚于同气。今陛下富有四海,令人钦服,始者谓帝将致理于三王之上,今乃甚。取当时之乐,以快平生,无甚美事。闻陛下已开隋渠,引洪河之水,东游维扬,因作诗来奏。乃探怀出诗上帝,诗曰:隋室开玆水,初心谋大赊。一千里力役,百万民吁嗟。水殿不复返,龙舟成小瑕。溢流随陡岸,浊浪喷黄沙。两人迎客至,三月柳飞花。日脚沉云外,榆梢噪暝鸦。如今游子俗,异日便天家。且乐人间景,休寻海上槎。人喧舟舣岸,风细锦帆斜。莫言无后利,千古壮京华。帝观诗,拂衣怒曰:死生,命也。兴亡,数也。尔安知吾开河为后人之利。帝怒叱之。后主曰:子之壮气能得几日,其终始更不若吾。帝乃起,逐之,后主走曰:且去,且去。后一年,吴公台下相见。乃没于水际,帝方悟其死,兀然不自知,惊悸移时。《大业拾遗记》:帝昏湎滋深,往往为妖祟所惑。尝恍惚间与后主相遇,尚唤帝为殿下。后主左右一女迥美,帝屡目之。后主云:殿下不识此人耶。即丽华也。俄以绿文测海蠡酌红粱新酿劝帝,帝饮之,甚欢。因请丽华舞玉树后庭花,丽华白后主,辞以抛掷岁久,自井中出来,腰肢依巨,无复往时姿态。帝再三索之,乃徐起,终一曲。后主复诵诗十数篇,帝不记之。独爱小窗诗,及寄侍儿碧玉诗。小窗云:午醉醒来晚,无人梦自惊。夕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寄碧玉云:临别肠应断,相思骨合销。愁魂若飞散,凭仗一相招。丽华拜求帝一章,辞以不能。丽华笑曰:尝闻此处不留侬,会有留侬处。安可言不能。帝强为之,操觚曰:见面无多事,闻名尔许时。坐来生百媚,十个好相知。丽华捧诗,赪然不怿。后主问帝:龙舟之游乐乎。始谓殿下致治在尧舜之上,今日复此逸游,大抵人生各图快乐。曩时何见罪之深耶。三十六封书,至今使人怏怏不悦。帝忽悟,云何今日尚目我为殿下,复以往事讯我耶。随叱声,恍然不见。
《创业起居注》:七月甲子,有白衣野父,自云霍太山遣来,诣帝请谒。帝弘达至理,不语神怪,逮乎佛道,亦以致疑,未之深信。门人不敢以闻,此老乃伺帝行营,路左拜见。帝戏谓之曰:神本不测,卿何得见卿非神类,岂共神言。野老对曰:某事山祠,山中闻语:遣语大唐皇帝云:若往霍邑,宜东南傍山取路,八月初雨止,我当为帝破之,可为吾立祠庙也。帝试遣案行,傍山向霍邑,道路虽峻,兵伍行而城中不见。若取大路,去县十里,城上人即遥见兵来。帝曰:行逢滞雨,人多疲湿,甲仗非精,何可令人远见且欲用权谲,难为之朽,山神示吾此路,可谓指踪。雨霁有徵,吾从神也。然此神不欺赵襄子,亦应无负于孤。顾左右笑以为乐。《龙城录》:神尧皇帝拜河东节度使领大使击龙门贼毋端儿,夜过韩津口。时明月方出,白雾初澄,于小桥下有二人语言:明日毋大郎死,我辈勤亦不少矣。神尧停马问,二人再拜起,泣曰:某二人,汉兵也。昨奉东岳命岳神管押七十人付龙门,助将军讨贼。某二人尸骨在此,因少憩于此,亦自感伤,兼欲先知于将军耳。神尧讶其言深切,询其姓氏,但笑谢言:将军贵人也,某仆卒之贱,分不当逾。言讫仓惶辞去,言大队至矣。倏忽不见,顷疾风如过矢,风尘蔽天而过。神尧默喜之。明日破贼,发七十二矢,皆中,而复得其矢。圣王所向,至灵亦先为佐佑焉。
《册府元龟》:唐刘文静,高祖武德初为户部尚书,其家中妖怪数见。文静弟文起忧之,遂召巫者于星月之下,披发衔刀,为厌胜之法。其爱妾失宠,以状告其兄,上变诛死。
太宗以武德八年拜中书令,尝夜于嘉猷门侧,见一神人,长数丈,素衣冠,呼太宗进而言曰:我当令汝作天子。太宗再拜,因忽不见。
齐王祐,太宗贞观中为齐州都督,以谋逆诏还京师,赐死。祐未反前数月,于斋中昼坐。忽见一人云:灾厄甚逼,可脩福以禳之。言讫而灭,祐旦令多设佛斋,馀无悛悔。
元宗为临淄郡王,景龙四年来朝京师。所过之处,大人迹见,州人皆异之。及平内难日,潞州闻空中语曰:临淄王诛韦庶人,相王得天下。吏惊走,遽白于刺史,以掾吏狂妄,留系旬日,会制到乃舍之。
《龙城录》:开元末,裴武公军夜宿武休帐前,见一人介冑者,掷一纸书而去,武公取视乃四韵诗,云:屡策赢骖历乱峋,丛岚映日昼如曛。长桥驾险浮天汉,危栈通岐触岫云。却念淮阴还得计,又嗟忠武不堪闻。废兴尽系前生数,休衒英雄勇冠军。武公得诗,大不悦。纸随手落为烬,信知鬼物所制也。出师大不利,武公射中臆下,病月馀薨。
《册府元龟》:杨慎矜天宝五载为御史中丞,为侍御史王鉷所搆,缢杀之。初慎矜至温汤正食,忽见一鬼物长丈馀,朱衣冠帻,立于扇后。慎矜叱之,良久不灭,以热羹投之,乃灭。无何下狱死。
《杜阳杂编》:副元帅李晟收复宫阙,朱泚走泾原而兵士才馀数百人,忽昏迷路,不辨南北,因问路于田父,田父对曰:岂非朱太尉邪。伪宰相元源休止之曰:汉皇帝〈此伪号汉〉。田父曰:天不长凶,地不生恶,蛇不为龙,鼠不为虎。天网恢恢,去将何适。泚怒将杀之,忽亡其所在。及去泾州百馀里,泚忽马上叩头称乞命,而手足纷纭若有拒捍,因之坠马,良久复苏。左右扶上马,问其故。泚曰:见段司农、刘海滨杖戈执戟与朕相敌,不堪其苦也。时将士闻者,益怀异意。翌日,达泾州,伪节度使田希鉴闭门不纳。遂至宁州彭原县,为心腹卫士韩旻、薛纶、宋维孝等逼而坠阱,将杀之。泚谓旻曰:汝等朕所钟爱,今将败绩,可忍共杀耶。旻曰:诚为陛下腹心,失则不可共为涂炭,今借陛下之首,以取富贵也。言未终,泚首已断。
王涯初为大官,名德闻望,颇为朝廷钦仰,末年恃宠固位,为士大夫讥之。其所居之地,妖怪屡见。知气者以不吉语告之,而涯广自引谕,曾无休退之意。及伏诛时,人谓王公祸至不省,惑矣。
《北梦琐言》:懿王尝幸左军,见观音像陷地四尺,问左右,对曰:陛下中国之天子,菩萨即边地之道人。上悦之。寇入京,郭妃不及奔赴行在,乞食于都城,时人乃嗟之。
《宣验记》:相州邺城中有丈六铜像一躯,贼丁零者,志性凶悖,无有信心。乃弯弓射像,箭中像面,血下交流,虽加莹饰,血痕犹在。又选五百力士,令挽仆地,销铸为铜,拟充器用。乃口发大声,向烈雷震,力士亡魂胆,人皆仆地,迷闷宛转,怖不能起。由是贼侣惭惶,归信者众。丁零后时著疾,被诛乃死。
《然藜馀笔》:刘元佐守汴,或言相国寺佛有汗,元佐遽往,持金帛以施。继遣其家属往礼之。翼日,复起斋场。由此士庶竞集,输施甚众。乃令将吏籍其物,十日乃闭寺,曰:佛汗止矣。所得数十万,尽赡军。
《北梦琐言》:唐田弘正之领镇州,三军杀之而立王庭凑,即王武俊支属也,为三军扶立。别堡西,飞龙山神,庭凑往祭之,将及祠百步,有人具冠冕折腰于庭凑。及入庙,神乃侧坐,至今面东起,宇尚存焉。
彭城刘山甫云:外祖李公敬彝郎中,宅在东都毓财坊,土地最灵,家人张行周事之有应,未大水前,预梦告张求饮食,至其日,率其类遏水头,并不冲圮李宅,异事也。
钱尚父始杀董昌,奄有两浙,得行其志,士人耻之。吴侍郎,越州萧山县人,举进士,场中甚有声采。屡遭维絷,不遂观光,乃脱身西上。将及苏台界回,顾有紫绶者二人追之,吴谓必遭笼罩,须臾,紫绶者殊不相顾,促遽前去,至一津渡,唤船命吴共济,比远岸,杳然失之。由是获免,尔后策名升朝,是知分定者,必有神明助之。
《蜀梼杌》:弘农郡王晋晖卒,晖许州人,少有胆勇,初与王建为盗,夜泊武阳古墓中,闻人呼墓中鬼曰:颍州设无遮会,可同往否。墓中应曰:蜀王在此,不得相从。二人相会曰:蜀王谁是也。晖曰:行哥状貌有异于人,必有不常之事,建尝与饮叙旧,晖曰:武阳墓中言果不诬耳。建笑曰:始念不及此。
《十国春秋·吴越·皮光业传》:光业旅游会稽,有神降于里巷,光业往视之。神辄不语,及去众,诘之,曰:皮秀才,此土地主,我,小神,不当遽见。梁选王子傅珍为驸马,都尉光业奉命如京师,及归,经靖海,山阴令滕文规故光业舅也。日暝,见有黄衣吏报曰:皮补阙今已及靖海,俄失所在,其异徵多此类。
《五代史·王镕传》:张文礼者,狡狯人也,镕惑爱之,以为子,号王德明。镕已死,文礼自为留后。庄宗初纳之,后知其通于梁也,遣赵故将符习与阎宝击之。文礼家鬼夜哭野,文礼惧,病疽卒。
《册府元龟》:张遵诲为客省使,自以历位尹正,与枢密安重诲素有相款众,心有望于节钺,及郊禋毕,止为绛州刺史,郁郁不乐,离京之日,白衣乘马于隼旟之下,至郡无几而卒。
朱继麟为河中节度使,先是,河中衙城阍者,夜见妇人数十,袨衣靓妆,仆马炫耀,自外驰骋,笑语趋衙城。阍者不知其故,不敢诘,至门排骑而入,既而扃鐍如故,复无人迹。乃知妖鬼也。又继麟夜登逍遥楼,哭声四合,诘旦讯之,巷无丧者,隔岁乃族诛。
永帝初,在太原尝与晋高祖因击毬同入赵襄子之庙,见其塑像屹然起立,帝私心自负。帝在岐阳,日有前为判狱吏何叟者,年踰七十,暴卒于家。见一人谓何曰:阴府召君,何随之,至一公宇,甚宏敞,有吏凭儿,戒何曰:召汝无他事,为吾言于潞王,来年三月当为天子,善自爱也。及苏,密告帝亲要,虑其妄诞,不敢言。月馀复卒。阴官见而叱曰:汝安得违吾旨,不达其事。何具陈为左右所阻。阴官曰:且放汝还,可速言之。何退见廊庑下有簿书狼藉,以问主者,曰:此朝代将改升降人爵之籍也。及再苏,谒刘延朗,密道其事,帝屏人召何入,问谓曰:尔虽有凭,吾无以信。何曰:某衰耄若此,唯有一子,请大王质之,如无验;可杀之。又张濛岐州之瞽者,自言知术数,不龟不蓍,言是太白山神。其神祠元魏时崔浩庙,时事否泰,人之休咎,濛告于神,即传吉凶之言。房皓泥于事神,酷信之。帝在岐阳,皓引濛谒见,闻帝语声。骇然曰:非人臣也。令皓询其事,即传神语曰:三珠并一珠,驴马没人驱。岁月甲庚午,中兴戊己土。皓请曰:神言予不知也。长兴四年五月,府廨诸门无故自动,人颇骇异,遣皓问濛,濛见皓来,未交言,先问皓:衙署小异,勿怪。不出三日,有恩命其夜报至,封潞王。及帝被疑除镇,甚恐。再三质濛,初濛曰:且为备,王保无虞。及王恩同兵将至,又召濛谓之曰:尔言无患,今天下兵来,萃我城下,内无兵食,外无援助,得无患乎。濛曰:王有天下,不能独立朝廷,兵来迎王也。王若疑臣,臣唯一子,未及冠,请土致之麾下,以质臣心。及帝入雒,受太后册,曰:御明堂,宰相读册文。继应顺元年,岁次甲午四月庚午朔,帝迥视房皓曰:张濛神言甲庚事,不亦异乎。帝令皓共术士解三珠一珠事,言三珠三帝也,驴马无人驱,失主也。又帝在岐时,有人已死复生,言帝必登大位二十三年。好事者附其意,言帝小字二十三,又云潞字一足。入雒时,石濠人胡呆通会天文,帝亦召问之,曰:王至贵不可言,若有举动,宜以乙未年及举兵。又问,曰:今岁历法名阴部首,王者不宜建功立事。王具挟今主,俟来岁入朝,则福祚永远。帝姓王氏,真定房山人也。邑南三里墅名曰:王子,则所生之地。地称王子,亦有符焉。既即位,以族兄为令,守先旧庐,植松槚以为坟园,其侧有古佛刹,刹有石像,忽摇动不已。人骇而告令,令趣之,复尔,时甚异焉。
晋高祖初为河东节度,后唐末帝围晋阳,晋阳有北宫,宫城之上有祠曰:毗沙门天王,帝曾焚脩,默而祷之。经数日,城西北闉正受敌处,军候报称,夜来有一人,长丈馀,介金执殳行于城,久方不见。帝心异之,又牙城僧坊曰:崇福坊之庑下西北隅,有泥神,神之首忽一日有烟生,其腾郁如曲突之状。坊僧奔赴,以为人火所延及,俯而视之,无所有焉。事寻达帝,帝召僧之年高者问焉,僧曰:贫道见庄宗将得天下,曾有此烟,观其喷涌甚于当时,可知矣。又帝每诘旦使人慰抚,守陴者率以为常,忽一夕已暝,城上有号令之声,声不绝者三。帝使人问之,将吏云:从上传来,人皆知其神助。
《十国春秋·唐·后主本纪》:甲戌岁,有神首见于城楼,大如车轮,额有珠光,灿如日月,数日而没。
《册府元龟》:后唐清泰末时,所居官舍之邻吴氏有青衣佳娘者,为山魈所魅,鬼能人言而投瓦石,邻伍恐悚,无敢过吴氏之舍。而性刚者强诣,必瓦石交下。太祖闻而过之,言笑侮戏,移时寂然。如是者再。太祖去,鬼言如故。或谓鬼曰:尔既神圣,向者客来,又何寂然。鬼曰:向来者,大人也。繇是军中大异之。
汉高祖初仕,为河东兵马使。尝因事至代北遮虏军,路侧有唐卫公李靖祠,遇戍卒乘酒以索戏系其神之颈,卒寻致殒。时戍长邑老元陈祈祷以解之,而了无应验。帝乃为祝曰:公本朝名将,精爽在天,虽庸辈亵渎,诚当其责,而人既有请,良可恕焉。因焚香致拜,卒者俄苏,传其神语曰:此非大贵人救,不可免也。闻者神其事,后为河东节度使。天福十一年,天下水。太原葭芦茂盛,最上一叶如旗状,皆南指焉。明年,遂即帝位。
周太祖微时,尝昼寝,有如小虺,五色,出入颧鼻之间。柴后遽见,愕然,始奇特之,倾资无惜。后恐人腾口贻患,每寝,戒左右俾以屏蔽之,所在太原,时有神尼同姓,见太祖,谓李琼曰:我宗天上大仙,当为世界主。琼诘其故,曰:顶上有肉角也。
《十国春秋·南汉·张遇贤传》:遇贤,祯州博罗县小吏也。县之刻杉镇,有神降于民家。所言祸福辄应验。遇贤往祷之,因留奉事甚谨。会群盗大起,莫相统一。共祈于神,神大言曰:张遇贤是第十六罗汉,当为汝主。于是共推遇贤为中天八国王,攻陷循州,改元永乐,署置百官,皆衣绛衣。遇贤年少,无他方略。贼帅各以便宜,剽掠州县,告其进退而已。殇帝遣越王弘昌、循王弘杲讨之,战不利,为遇贤围于钱帛馆。裨将万景忻、陈道庠力战,挟二王溃围而走,时光天元年也。未几,遇贤屡为州兵所窘,复告于神,神曰:可过岭取虔州,当成大事。遇贤遂袭南康唐百胜军,节度使贾浩始轻之,不为备。已而连陷诸州县,戒严守城。遇贤据白云洞造宫营署,命他盗四出攻劫。久之,唐通事中书舍人边镐、洪州屯营都虞候严思帅师出援,遇贤遂大败。复告于神,神不复语。因弃营潜遁,贼将李台知其无神也。执遇贤及其副黄伯雄、谋主僧景金送唐,并斩建康市。
《宋史·杨廷璋传》:廷璋字温玉,真定人。家世素微贱,有姊寡居京师,周祖微时,欲聘之。姊卒,留廷璋给事左右。及即位,追册廷璋姊为淑妃,擢廷璋为右飞龙使,其父洪裕拜金紫光禄大夫、真定少尹。洪裕少时,尝渔于境貂裘陂,忽有驰骑至者,以二石雁授洪裕,一翼掩左,一翼掩右,曰:吾北岳吏者也。言讫,忽不见。是年生淑妃,明年生廷璋,家遂昌盛。
《石熙载传》:熙载初,微时,尝行嵩阳道中,遇一叟,熟视熙载曰:真人将兴,子当居辅弼之位。言讫不见。及居太宗幕下,颇尽诚节。典枢务日,上眷注甚笃,方将倚以为相,俄遘疾不起。
《王旦传》:太平兴国五年,进士及第,为大理评事、知平江县。其廨旧传有物怪凭戾,居多不宁。旦将至前夕,守吏闻群鬼啸呼云:相君至矣,当避去。由是遂绝。《江表志》:开宝中,将兴兵革,吉州城头有一大面,方三尺,睨目多鬓,状如方相。自旦至申酉时,郡人观睹,众所惊异。明年国亡之应也。
《谈圃》:晋公罢秦州幕时,携家谒泗州雍熙塔,见圣容不悦,如怒色。复归高邮,大病相继,一子夭。后调官西上,复拜塔下,见其容甚悦,遂有六察之荐。
《括异志》:欧阳文忠公庆历末,水宿采石渡。舟人鼾睡,渐至月黑。公灭烛方寝,微闻呼声曰:去来。舟尾答曰:有参政舡宿此,不可擅去。斋料幸携至,公私念曰:舟尾逆浦,且无从人,必鬼也。通夕不寐,五鼓闻岸上猎猎驰骤声,舟尾曰:斋料幸见,还且行且。答曰:道场不清净,无所得而归。公异之,后日游金山,与长老瑞新语曰:某夜有施主设水斋,携室人至,方拜,忽思卧。少顷,乳一子。俄腥风灭烛,大众尽恐,乃公宿采石之夜也。公后果参大政。
《行营杂录》:昭陵上宾前一月,每夜太庙中有哭声。不敢奏,一日太庙神御前香案自坏。
《避暑录话》:嘉祐中,邕州佛寺塑像其手忽振动,昼夜不止。未几,交趾入寇城,几陷。其后又动,而侬智高反,围城,卒陷之,屠其城去。熙宁元年又动,郡守钱师孟知其不祥,并取投之江中,遂无他物,理不可解。佛岂为是也哉,以五行传推之,近土失其性也。余在江东,宣州大火几焚其半,前此亦有铁佛坐,高丈馀而身忽迭前迭却,若俯而就人者数日,土人方骇,既而火作,盖几邕州之异也。
《梦溪笔谈》:邕州交寇之后,城垒方完,有定水精舍泥佛,辄自动摇,昼夜不息,如此踰月。时新经兵乱,人情甚惧。有司不敢隐,且以上闻,遂有诏令,置道场禳谢,动亦不已。时刘初知邕州,恶其惑众,乃舁像投江中。至今亦无他异。
《谈圃》:张靖言荆公在金陵,未病前一岁,白日见一人上堂,再拜,乃故郡牧吏,其死也已久矣。荆公惊问何故来。吏曰:蒙相公恩以待制,故来。荆公怆然,问雱安在,吏曰:见今未结绝了,如要见,可于某夕幕庑下,切勿惊呼,唯可令一亲信者在侧。荆公如其言,顷之,见一紫袍博带据案而坐,乃故吏也。狱卒数人枷一囚自大门而入,身具桎梏,曳病足立庭下,血污地,呻吟之声殆不可闻,乃雱也。雱对吏云:告早结绝。良久而灭。荆公几失声而哭,为指使掩其口。明年荆公薨,靖公门人其说甚详。
《行营杂录》:元祐癸酉九月,一日夜,开宝寺塔表里通明彻旦,禁中夜遣中使赍,降御香,寺门已闭。既开寺,僧皆不知也。寺中望之,无所见,去寺渐明。后二日,宣仁上仙。
《钱氏私志》:蔡鲁公帅成都,一日于药市中遇一妇人,多发如毛,女语蔡云:三十年后相见。言讫不知所在,蔡后以太师鲁国公致仕,居京师,一日在相国寺资圣阁下纳凉,一村人自外入,直至蔡前,云:毛女有书。蔡接书,其人忽不见,启封大书东明二字,蔡不晓其意。后贬长沙,死于东明寺。
《家世旧闻》:宫中数有物怪,或见一老娼黄帽黄衫,抱十馀岁儿,红袍玉带乘舆鸣哔而出。娼、儿皆有悲泣容,其将见,必先有声如雷。上尝手札赐灵素,略曰:元符三年冬,内人自泰陵还,摘皂荚一笼,入宫门笼辄自跃,皂荚皆跳出,是物显行。宜善治之,勿为髡徒所笑。灵素竭其术,不效既久,上益厌之,遂放灵素归故郡,宣和末病死。
《物异考》:哲宗政和中,宫中眚作,状先若屋倒声,其形丈馀,彷佛如龙,金眼,行动硁硁有声,黑气蒙之,腥血四洒,兵刃不能施。或变人形,亦或为,其出无时。宣和中,洛阳有物如人,或蹲踞如犬,色正青。方夜即出,掠小儿肠,食之。后昼亦出入人家为患,谓之:黑汉。二年乃熄。
《铁围山丛谈》:宣和岁,泗州僧伽大士忽见于大内明堂顶云龙之上,凝立空中,风飘飘然吹衣为动,旁侍惠岸、木叉皆在焉,又有白衣巾裹跪于僧伽前者,若受戒谕状,莫识何人也。万众咸睹,迨夕而没。白衣者宜为龙神之徒,为僧伽所降伏之意尔。上意甚不乐。《养痾漫笔》:宣和间,禁中有物曰:。块然一物,无头眼手足,有毛如漆。中夜有声如雷,禁中人皆云来,诸阁皆扃户,徽庙亦避之。甚至登亢金坐,移时或往诸嫔妃榻中睡,以手抚之,亦温暖。晓则自榻滚下而去,罔知所在。后宫妃嫔梦中有与同寝者,即此也。或云朱温之厉所化。左传云:豕人立而啼,未必诬也。《铁围山丛谈》:雒阳大内兴立,自隋唐五代至圣朝艺祖尝欲都之,开宝末幸焉。而宫中多见怪,且适霖雨徒雩祀谢,见上帝而归。是后宣和又为年百五十,久虚旷。盖自金銮殿。后虽白昼,人不敢入。入亦多有异,虿或大于斗,蛇率为巨蟒,日夜丝竹歌哭之声不绝也。宣和末,有监官吴本者,武人。恃气不畏事,夏日因纳凉于殿庑间,至晡时后,天尚未昏黑而从者坚请归舍,不听。俄忽闻跸声自内而出,即有卫从缤纷执红销金笼烛者数十对,成行罗列。中一人衣黄如帝王状,胸间尚带鲜血,拥从甚盛。徐行,由殿庑从本寓舍前过。本与其从者急趋入户避之,得详瞰焉。最后有一卫士,似怒本纳凉故,妨其行从也。乃以手两指按其卧榻之四足,遂穿砖而陷于地。顷刻转他殿而去,遂忽不见。本大骇,自是不敢宿止其中矣。因图所见遍以示人,雒阳士大夫多传之曰:此必唐昭宗也。吾顷尝闻是事,第流落不偶,久而十忘七八矣。《老学庵笔记》:翟公巽参政,靖康初,召为翰林学士。过泗州,谒僧伽像,见须忽涌出,长寸许。问他人,皆不见。怪之,一僧在旁曰:公虽召还,恐不久复出。公扣之,曰:须出者,须出也。果验。
《徐州志》:初高宗为康王时,质于金。靖康之乱,得逸南奔,力疲困于丰之崔府君庙中。梦有人促之曰:起、起、追兵至矣。请乘马,王惊寤,果有马在侧,驰之,日行七百馀里。及渡淮,鞭之不动,下视则泥马也。方知神助,由是得以延宋祚。
《纂异记》:秀州子城有天王楼,建炎间,金出犯顺苏,秀大扰,将毁之,有天王现于城上,若数间屋大,兵卒望之怖惧,遂引去。一州之境获免,及乱平,建楼西北隅,见今事之。
《宋史·罗汝楫传》:汝楫为殿中侍御史。与中丞何铸交章论岳飞,罢其枢筦。朱芾、李若虚尝谓飞议曹,主帅有异意而不能谏;又言,飞狱具,寺官聚断,咸谓死有馀罪,寺丞何彦猷、李若朴独喧然以众议为非,欲从轻典。皆坐黜。子愿知鄂州,有治绩,以父故不敢入岳飞庙。一日,自念吾政善,姑往祠之,甫拜,遽卒于像前。人疑飞之憾不释云。
《摭青杂记》:绍兴辛巳冬,北人南侵,朝廷遣大军屯淮东,以遏其冲,其势渐逼。主将每遣小校将数队,四出游奕候望。有何兼资者,领五十人至六合县西,望见一队军马,自西北,旗帜不类北人,又不类官军,兼资踌躇,未知所措。其人马行速,已出兼资之后,号令下寨。兼资遂敛所部隐身芦荻林中,须臾有一人传令,曰:荻林中有一人否。一人应曰:彼中乃生人与,吾不相关涉。兼资闻其有生人不相关涉之言,而知其为鬼兵也。乃免冑出,见守寨门官,再拜曰:某大宋刘太尉下踏白军也,不知神兵自何道来,其所征讨为何。事门者,命报中军。须臾,中军传召兼资入。凡五门,始至中军。一人广坐,冠服如天神。一人西向,形貌英毅,须髯皆指天。一人面貌亦俊爽。馀二三人分坐于左右,皆金装甲冑,兼资再拜,致谢未毕,西向者曰:吾奉天符来助汝太尉,管必胜。兼资再拜致谢,因问:今日幸遇神将将兵救助,敢请广位神号。广坐者瞪视不言,西向者曰:此天蓬神,司主事也,不与凡间通言,汝不必问。兼资又再拜,就西向者问曰:大王又何神也。答曰:某,唐张巡也。指对坐者曰:此唐许远也。因遍指下坐者谓兼资曰:此雷万春也,此南霁云也。兼资少亦读书,颇记张巡许远事,因再拜顶礼,曰:某曾读唐书见二大王忠义之节,每整冠敛容羡其英特,岂期今日得瞻拜,风采信然,史所载其有实乎。巡曰:史有何疑。兼资曰:史言大王城守,凡食三万馀人,不知果然否。巡曰:有之,而实不然也。其所食者,皆已死之人,非杀生人也。兼资又曰:史言张大王杀爱妾,许大王杀爱奴,以享士,不知果然否。巡曰:非杀也,妾见孤城危逼,势不能保,欲学虞姬、绿珠之效死于吾前,故自刎。许大王奴亦以忧悸暴死,遂烹以享士。盖用术以坚士卒之心耳。兼资故见雷万春面上止有一疤,因再拜问曰:史言将军面著大箭有六而一疤何也。万春曰:当时实著六箭而五箭著兜鍪,人人相传谓吾面著六箭不动,吾亦当之,庶扬声以威之也。须臾,命酒肴馔,亦人间之物,惟天神不食。久之,传漏者报云:天渐晓,矣巡谓兼资曰:汝归,语汝主将,吾奉天符助兵,然此去悖逆,吾当斩其首以报上帝。语讫,命人引兼资出,至荻林,呼其所部出,至张许下寨之所,已不复有人矣。不半月有皂角林之捷,未几,其主有龟山之祸,果如言。兼资后累功至正使,见今在西京,多与士大夫言之。
《桯史》:逆曦未叛时,尝岁校猎塞上,一日夜归,笳鼓竞奏,辚载杂袭。曦方垂鞭四视,时盛秋,天宇澄霁,仰见月中有一人焉,骑而垂鞭,与己惟肖,问左右,所见皆符。殊以为骇,默自念曰:我当贵,月中人其我也。扬鞭而揖之,其人亦扬鞭。乃大喜,异谋繇是益决。德夫兄至蜀安大,资丙与之,宴亲言之,夫妄心一萌,举目形似,此正与投楮天池者均耳,月妖何尤。
《异闻总录》:绍兴庚午岁十一月,建昌新城县永安村风雪大作,半夜村中闻数百千人行声,或语或笑,或歌或哭,杂扰匆遽,不甚明了,莫不骇怪。而凝寒阴翳,咫尺莫辨,有胆者开门谛视,略无所睹。明旦雪深尺馀,雪中迹如兵马所经,人畜鸟兽之踪相伴,或流血污染,如此几十许里,深山乃绝。
马少保公亮少时,临窗烛下阅书,忽有大手如扇,自窗棂穿入,次夜又至,公以笔濡雄黄水,大书花押。窗外大呼:速为我涤去,不然祸及于汝。公不听而寝。有顷,怒甚,求为涤去愈急。公不之顾,将晓,哀鸣而手不能缩,且曰:公将大贵,姑以试公,何忍致我极地耶。公独不见温峤然犀事乎。公大悟,以水涤去花押,手方缩去,视之亦无所见。
昔有一士人登第,赴公宴,及饮酒座上,一妓绝色,献杯整肃,未尝出手。众疑之。有客被酒戏之曰:为六指耳。乃强牵,其妓随所牵而倒,乃一副枯骸也。未几,士人得差,遣后即死。
颖昌韩元英字勤甫,晚仕金国,为汴洛辇运使。素奉事岳帝甚谨,至降其家。将至时,盛张一室,焚香敬立以候,少顷,肃然而来。或与人语音接。后一岁,神不肯临。或告都厢官辛君曰:韩运使且死。问其故,曰:神弃之矣,不死何为。韩固与辛善,以告而忧之。忽遣一亲信仆持香往岱岳祈,谢谓曰:圣帝唯享头炉香,每将旦,启庙时,庙令谒奠者是也。能随其后,神必歆答,若迟缓,顷刻则飙驭登山,虽复控请,已不闻。汝当以先一日赂庙吏,入宿伺晓而祷,不然,必误我事。仆受戒而去,既入庙,憩于通天鼓架下。久行倦困,不觉睡熟,及觉,正门已开。但见羽仪骑从赫奕甚盛,初疑以庙令归,驺耳而念:常日不如此。既乃圣帝乘舆出,径诣东厢采访殿,韩君乃荷械行于后。回首顾仆而东,仆知不及事,犹焚香,既毕,归复命,妄云:如所敕。韩责之,曰:汝卧于鼓下,我实见汝,安得妄言欺我耶。自是才月馀而卒,辛幼安说。
朱宋卿知无为军,忽得匿名书:云欲取郡将之首。朱大恐,每夜集壮兵环宿卧室,击鼓传漏至达旦。一日天明,失其所在,举城惶惶相与穷索,得于后园酴醾架下,昏昏如醉,不能言其所以至也。后数年,卒于海陵。
扬州节度推官沈君〈失其名及乡里〉。居官颇强直,通判饶惠卿尤知之。惠卿代归临川,一府僚属出祖于瓜洲。前一夕,沈闻书窗外人语曰:君明日禄尽,马绝。为妻子言,愀然不乐。明日,将上马,厥子牵衣止之。沈曰:饶通判相与甚厚,方为千里别,安得不送。策马径行,所乘马盖借于军中者,恶甚,始出城,奔而坠,足絓𩍐间,不可脱,驰四十里及瓜洲方止。驭吏追及之,则面目俱败,血肉模糊,不可辨识。舁归舍,气息殜殜,经一日而绝。
淳熙四年春,鄱阳知县吴正国梦至冥府,若神祠,然通引。吏两人左右拱手迎之入。正趋揖间,遂觉。以语馆客,揭椿年,颇恶之。揭曰:明府为土神,主神祇,所宜敬也。后旬日,方旦听讼,郡守遣吏督春衣钱甚峻。吴不暇食,升车亟出。谒坑冶使者贷钱,又诣府,觉小不佳。急归车中,数拊轼趣行,未到邑百步,不可支吾,命访一民家,遂少憩。适当武烈庙前,乃扶以入。家人奔视之,已伏于胡床,不能语,顷刻而绝。庙中两吏,正梦所见处也。吴,洛阳人,为政有惠爱,民追思之。
《宋史·辛弃疾传》:弃疾进枢密都承旨,未受命而卒。绍定六年,赠光禄大夫。咸淳闲,史馆校勘谢枋得过弃疾墓旁僧舍,有疾声大呼于堂上,若呜其不平,自昏暮至三鼓不绝声。枋得秉烛作文,旦且祭之,文成而声始息。德祐初,枋得请于朝,加赠少师,谥忠敏。《异闻总录》:蜀人崔福子,寓居福建,三世仕宦,父仕至守,福子以荫,至承务郎某处干官,而游荡不检,尤喜赌博。嘉禧年间,父怒逐之,宿里中庙内,夜不寐,闻报曰:梓潼帝君至。庙神出肃,帝君中坐。言语应对,皆不可晓。久之,或曰:何有生气。庙神曰:里人崔某。帝君曰:哑福子,欲知前程事。至前,下拜曰:帝君掌人间功名事,某三世仕宦,皆监司郡守,未知某前程所到如何。帝君曰:尔家富贵,皆尔高祖一人所积耳。曾祖以下三世,当秉钧轴,而既以富贵,率皆骄淫贪暴,故不复显,今尔亦止可一任已。福子曰:某二子如何。帝君曰:长子可作州,次者可作漕,皆在四十年后。福子喜,庙神曰:君何事至此。福子告以故。神曰:君父虽相逐君,母正相念君,幸急归,毋贻母忧。福子出庙,回顾则寂然无睹矣。遂归,其母正号泣,秉烛遍索。越三年,福子死。悟神言止一任者,三年也。至元,江南归附,后长子遇兵,三刀而死。盖三刀为州字也。次子溺曹水,盖曹水乃成漕字也。
《金史·宗室传》:乌古出,初昭祖久无子,有巫者能道神语,甚验,乃往祷焉。巫良久曰:男子之魂至矣。此子厚有福德,子孙昌盛;可拜而受之。若生,则名之曰乌古乃。是为景祖。又良久曰:女子之魂至矣,可名曰五鸦忍。又良久曰:女子之兆复见,可名曰干都拔。又久之,复曰:男子之兆复见,然性不驯良,长则残忍,无亲亲之恩,必行非义,不可受也。昭祖方念后嗣未立,乃曰:虽不良,亦愿受之。巫者曰:当名之曰乌古出。既而生二男二女,其次第先后皆如巫者之言,遂以巫所命名名之。
《昭圣皇后刘氏传》:昭圣皇后,刘氏,辽阳人。天眷二年九月己亥夜,后家若见有黄衣女子入其母室中者,俄顷,后生。
《续夷坚志》:正大四年丁亥,平凉西草场天王塑像,前后飐动,凡两昼夜不止,而泥塑之衣纹都不剥落。知府徒单百家奴往拜之,拜至三,像即不动。知府去,动如故。
正大八年,滕州东三里有石佛一躯忽自摇动数月,及州将死乃定。
《辍耕录》:元统间,杭州盐仓宋监纳者,尝客大都求功名,不遂,甚至穷窘。然颇慎行止,不敢非为。遂出齐化门,求一死所。望见水潭,将欲投入。虚空中有鬼作人声,云:宋某,阳寿未终,不可死也。四顾一无所有,于是默默而回,中途拾得一纸帖,云:宋某可于吏部某令史下某典吏处习学书写。翌日,物色之,果得其人,遂获进步。
至正乙未正月二十三日,日入时,平江在城忽望东南方军声且渐近,惊走觇视,他无所见。但见黑云一簇中彷佛皆类人马,而前后火光若灯烛者,莫知其算。迤逦由西北方而没,惟葑门至齐门居民屋脊龙腰悉揭去,屋内床榻屏风俱仆,醋坊桥董家杂物铺失白米十馀石,酱一缸,不知置之何地。此等怪事竟不可晓。
《明通纪》:洪武二十五年十一月,上患热病,危甚。诸御医进药皆无效。俄有赤脚僧诣阙下,云:天眼尊者,及周颠仙遣进药。视其药,一曰:温凉药,三片。一曰:温凉石,一块。其方用金盆盛石磨药,注之沉香盏以服。上服之。服在未时,间至点灯时遍体抽掣,药之功也。其药味香若菖蒲而盏底凝朱红彩,迥异是夜,病愈,精神日强。
上尝微行,暮至朝天宫前,一妇人衣衰麻而大笑。上问之曰:观尔被服如是,而大笑何也。曰:吾夫为国而死,为忠臣。吾子为父而死,为孝子。然则天下之妇人其好夫好子未有如吾者矣,此吾所以喜而笑也。上问曰:汝夫已葬乎。妇人以手指示之曰:去此四十步,是吾夫埋玉之所也。言讫忽不见,上因识其处。明日命中使往视之,则黄土一堆,草木蓊郁,掘地数尺,有志石焉。视之,晋卞壸墓也。面如生色,两手如拳,其指甲长出手背六七尺。是时城中坟墓有坏,上念其忠臣也,命掩之。仍立为庙,命有司春秋享祀之。
《江南通志》:汤祯,芜湖人。永乐初,令宁海。初,邑民坐方孝孺事,瓜蔓株连,又海水骤溢,邑弗宁,祷于城隍。闻神语曰:若要民安,待汤知县来。越四年,祯至具以奏闻。得旨放免,后升左军都事。
《明通纪》:夏原吉,湖广湘阴人。母廖氏梦三闾大夫降而生,举动端厚好学,喜怒不形。有鬼物白昼附人,言祸福不爽。里中或强原吉往观,无所言。他日,鬼复有言,或问之,故曰:夏公端人,吾不可以近。
《明外史·张炳传》:炳举成化八年进士,授铅山知县。性刚明,不惑神怪。有嫁女者,及婿门而失女,两家互讼官,不能决。炳行邑界,见大树妨稼,欲伐之。从者言树有神不可伐。炳不听,率众往。有衣冠三人拜道左。炳叱之,忽不见。比运斤,血注。炳怒,手斧之,卒仆其树。巢中堕二妇人,言狂风吹至楼上。与三少年俱,其一即前所嫁女也。
《杨守臣传》:守臣子茂元,为湖广副使,改山东。弘治七年,河决张秋,诏都御史刘大夏治之,复遣中官李兴、平江伯陈锐继往。兴威虐,絷辱按察使。茂元摄司事,奏言:治河之役,官多而责不专。有司供亿,日费百金。诸臣初祭河,天色阴晦,帛不能燃。所焚之馀,宛然人面,具耳目口鼻,观者骇异。鬼神示怪,夫岂偶然。乞召还兴、锐等,专委大夏,功必可成。且水者阴象,今后戚家威权太盛,假名姓肆贪暴者,不可胜数,请加禁防,以消变异。画工、艺士,宜悉放遣。山东既有内臣镇守,复令李全镇临清,宜撤还。疏入,下山东抚、按勘,奏言:焚帛之异诚有之,所奏供亿,多过其实。于是兴、锐连章劾茂元妄,而帝又入外戚张氏言,遂遣锦衣百户胡节逮之。父老遮道愬节,乞还杨副使。及陛见,茂元长跪不伏,帝益怒,置之诏狱。节乃遍叩中官,备言父老诉冤状,中官多感动。会言者交论救,部拟赎杖还职,特谪长沙同知。
《徐州志》:西隅池,即秦皇掘坎以泄王气者。水深数丈,邑人恒操小舟以取鱼鲜。正德三年冬,严肃冰坚,有异物藏伏于中,每日出,腾身而起,起即冰裂,高数尺声如迅雷,疾如奔马,自池至天津桥而止。月馀,池冰始定。父老多及见之。
《庚己编》:鬼兵陆容居吴之娄门外。正德丙寅春,一日薄暮,容倚门独立,闻隔岸汹汹若有兵甲声。已而有数千百人,自腰以上不可见,腰以下所可见皆花缯缴股,其行甚疾。容大呼,其家男女老幼毕出,皆见之。踰时过始尽。是岁崇明海寇钮东山作乱,奏调京军及诸卫讨之。兵岁馀乃罢,官帑为之一空,容所见盖兵象也。
《沂阳日记》:武帝在牛首山,经宿江彬,欲行异志,而山神震吼,达曙不寐,不敢举事。
《高坡异纂》:毛孔域,福清人。嘉靖乙酉正月朔,旦出贺节干亲友,中途顾见其家楼中有一妇人越窗登楼,脊身坐红被上,心异之。急驰归,召其二子验视,无所见,楼亦高钥如故。其年,子秉铎领乡荐,名第十八,明年,登进士第。
《明外史·叶向高传》:向高甫妊,母避倭难,生道旁败厕中。转侧三年,数濒于死,辄有神相之。
《幽怪录》:钱塘戴厚甫精遁甲法,其母寝起楼上,一夕忽见红光贯室,开帏视之,乃一美女独立榻前,拔金钗以遗母。既而无所见,母以语戴,答曰:适祭遁神,遂至此。且遁母见,我必不久于人世矣。由是悒悒,逾月而卒。
神怪异部杂录
《三坟·山坟篇》:阴兵妖阴告人主厥罚妖异也。《谈圃》:吴颐云:荆公薨之前一岁,凌晨阍者见一蓬头小青衣送白杨木笏,裹以青衣布。荆公恶甚,弃之墙下。曰:明年祖龙死。予因言唐相赵憬将薨,长安诸城门金吾见一小儿衣豹犊鼻,携五色绳子觅赵相公。不旬日,憬薨。此相类也。
《迂书》:迂叟曰:有兹事必有兹理,无兹理必无兹事。世人之怪,怪所希见。由明者视之,天下无可怪之事。未斋杂言或曰鬼神可役,吉凶可卜,祸福可求。乎曰:二气含灵,百物幻精,变化恍惚,其形声倏有倏无,鬼,神也。神之与人,物之与事,一气所关,万物之生,唯人最灵。灵至神通,此鬼神可役,而吉凶可卜也。故大而呼雷召雨,檄风起雾,降龙咒虎,凌空驭鹤;小而圆光附魄,悬箕降笔,捕蛇却鼠,魇魅诬蛊。虽非正道而往往有徵验者。间尝记与于姓者,会于客次。自言常见骑而逐之者,稍近辄无。及居京,邻有翁媪者,言时有人在其耳内与语,而视之不见,索之不得,又见南城有氓查氏,非能候气观星,谈命说相,谶纬卜筮,推理明数,而言人家幽明先后之事,甚悉其意,盖可察矣。然祸福定于天,吉凶召于己,虽大智不能逃。惟学问之至,德行之尊,自然先天弗违,足以通神明,赞化育,而异夫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