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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三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历法典

 第八十三卷目录

 仪象部汇考一
  上古〈地皇氏一则 葛天氏一则 太昊伏羲氏一则 黄帝有熊氏一则 颛顼高阳氏一则〉
  陶唐氏〈帝尧一则〉
  有虞氏〈帝舜一则〉
  汉〈武帝太初一则〉
  后汉〈和帝永元一则 顺帝阳嘉一则 桓帝延熹一则〉
  吴〈总一则〉
  晋〈安帝义熙一则〉
  宋〈文帝元嘉二则〉
  梁〈总一则〉
  北魏〈太祖天兴一则 太宗永兴一则〉
  隋〈文帝开皇一则〉
  唐〈太宗贞观一则 高宗麟德一则 元宗开元三则〉
  后唐〈明宗长兴一则〉

历法典第八十三卷

仪象部汇考一

上古

地皇氏始定三辰,分宵昼
《路史》:地皇氏爰定三辰,是分宵昼。
《通历》,或谓三辰有度,昼夜有经,何定分之。有曰不然,兹特后世作仪器,以揆躔度,准盈虚以正昏明者,固非移日月而易昼夜也。是知躔度晷景之用,有自于此矣。
葛天氏儗旋穹作权象。
《路史》:葛天氏,葛天者,权天也。爰儗旋穹作权象,故以葛天为号。
《说文》:葛,盖也。与𪆰皆音盖,而集韵:盖,覆也。
太昊伏羲氏始作旋盖。
《路史》:太昊伏羲氏迎日推策岁、月、日、时,亡易于作旋盖著躔舍。
《隋志》云:盖天者,《周髀》是也。本包羲氏立周天,度其传,则周公受之于商,周人制之,谓之《周髀》,言天如盖笠,地似覆盘,背中高而四下。商者,周大夫商高也。按《周髀·算经》:商高答周公云:古者包羲立周天历度。赵君卿云:立周天历度,建章蔀之法。后扬雄、洛下闳、张衡之流,俱衍浑天之说,而盖遂废,世亦不知其为太昊之法,与浑天之非也,有《排浑别见》
黄帝有熊氏,始命容成作盖天以象周天之形。
《史记·五帝本纪》不载。按《通鉴·前编·引外纪》云云。按《路史》:命容成作盖天,综六术,以定气象。
颛顼高阳氏,始作浑天。
《史记·五帝本纪》不载。按《事物纪原》云云。
《路史注》:律家皆谓,颛帝始作浑仪,故后世尊用之,不能改。《益都传》:巴郡洛下闳改颛玉历为太初,云后八百年差一日。隋颜慜楚上言亦云。又详《张胄元传》。按历帝纪,颛顼造浑仪,黄帝为盖天,以古未有岁差之法,如颛帝历,冬至日宿牛初,今宿斗六度,古正月建丑,又岁与岁合。今亦差一辰,且如《尧典》日短星昴,今则日短东壁矣。其疏如此,颛帝之浑仪,其法则实盖尔。故刘氏历正问云:颛帝造浑仪,黄帝为盖天,皆以天象于盖,非今之所谓浑也,有《排浑别见》

陶唐氏

帝尧即位,命羲和立浑仪。
《史记·五帝本纪》不载。按《晋书·天文志》《春秋·文曜钩》云:唐尧即位,羲和立浑仪。此则仪象之设,其来远矣。

有虞氏

舜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
《书经》《虞书》《舜典》云云。
〈传〉璿美玉玑衡玉者,正天文之器可运转者。〈蔡注〉在察也。美珠谓之璿。玑,机也,以璿饰玑,所以象天体之转运也。衡,横也。谓衡箫也。以玉为管横而设之,所以窥玑而齐七政之运行,犹今之浑天仪也。七政、日月、五星也。七者运行于天,有迟有速,有顺有逆。犹人君之有政事也。此言舜初摄位,整理庶务,首察玑衡,以齐七政。盖历象授时所当先也。按:浑天仪者,《天文志》云言天体者三家:一曰《周髀》,二曰《宣夜》,三曰《浑天》。宣夜绝无师说,不知其状如何。《周髀》之术,以为天似覆盆,盖以斗极为中,中高而四边下,日月傍行绕之。日近而见之为昼,日远而不见为夜。蔡邕以为考验天象,多所违失。浑天说曰:天之形状似鸟卵,地居其中,天包地外,犹卵之裹,黄圆如弹丸,故曰浑天,言其形体浑浑然也。其术以为天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其天居地上,见者一百八十二度,半强地下亦然。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下亦三十六度。而嵩高正当天之中极,南五十五度当嵩高之上,又其南十二度为
夏至之日道,又其南二十四度为春秋分之日道,又其南二十四度为冬至之日道。南下去地三十一度而已。是夏至日北去极六十七度,春秋分去极九十一度,冬至去极一百一十五度,此其大率也。其南北极持其两端,其天与日、月、星宿斜而回转,此必古有其法,遭秦而灭。至汉武帝时,洛下闳始经营之。鲜于妄人,又量度之。至宣帝时,耿寿昌始铸铜而为之象,宋钱乐之又铸铜,作浑天仪,衡长八尺,孔径一寸,玑径八尺,圆周二丈五尺强。转而望之,以知日月星辰之所在,即璿玑玉衡之遗法也。历代以来,其法渐密。本朝因之为仪三重,其在外,曰六合仪。平置黑单,环上刻十二辰,八千四隅在地之位,以准地面而定四方。侧立黑双环,背刻去极度数以中分天脊,直跨地平,使其半入地下,而结于其子午以为天经,斜倚赤单环,背刻赤道度数以平分天腹,横绕天经,亦使半出地上,半入地下,而结于其卯酉以为天纬。三环表里相结,不动其天经之环,则南北二极皆为圆轴,虚中而内向以挈三辰。四游之环,以其上下四方于是可考,故曰六合。次其内曰三辰仪,侧立黑双环,亦刻去极度数,外贯天经之轴,内挈黄、赤二道。其赤道则为赤单环,外依天纬,亦刻宿度而结于黑双环之卯酉。其黄道则为黄单环,亦刻宿度,而又斜倚于赤道之腹,以交结于卯酉,而半入其内以为春分后之日;轨半出其外,以为秋分后之日轨;又为白单环以承其交,使不倾。垫下设机轮,以水激之,使其日夜随天东西运转,以象天行。以其日月星辰于是可考,故曰三辰。其最在内者,曰四游仪,亦为黑双环,如三辰仪之制。以贯天经之轴,其环之内则两面,当中各施直距,外指两轴而当其要,中之内面又为小窾,以受玉衡要中之小轴,使衡既得随环东西运转,又可随处南北低昂以待占候者之仰窥焉。以其东西南北无不周遍,故曰四游。此其法之大略也。沈括曰:旧法,规环一面刻周天度,一面加银丁,盖以夜候天晦不可目察,则以手切之也。古人以璿饰玑,疑亦为此。今太史局秘书省铜仪制极精致,亦以铜丁为之。历家又以北斗魁四星为玑,杓三星为衡。今详经文简质,不应北斗二字,乃用寓名,恐未必然,姑存其说,以广异闻。

《路史注》:尧历象立其数,舜玑衡立其器。璿生于渊,月魄终焉,阴精之纯也。玉生于山,虹气藏焉,阳精之纯也。玑运于上,以璿为之;衡望乎下,以玉为之。取则乎阴阳之运也。《说苑》:璿玑,谓北辰勾陈枢星,以其魁杓所指之十八宿为吉、凶、祸、福,列舍盈缩之占云。

武帝太初元年,立晷仪。
《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律历志》:武帝元封七年,诏以七年为元年。〈李奇曰:改元封七年为太初元年。〉遂诏议造汉历,乃定东西立晷,仪下漏刻以追二十八宿,相距于四方,举终以定朔晦分,至躔离弦望。
《尚书通考》:前汉洛下闳,为汉武帝于地中转浑天,定时节,作太初历。

后汉

和帝永元十五年,造黄道铜仪。
《后汉书·和帝本纪》不载。按《律历志》:永元十五年七月甲辰,诏书造太史黄道铜仪。以角为十三度,亢十,氐十六,房五,心五,尾十八,箕十,斗二十四四分度之一,牵牛七须,女十一,虚十,危十六,营室十八,东壁十,奎十七,娄十二,胃十五,昴十二,毕十六,觜三,参八,东井三十,舆鬼四,柳十四,星七,张十七,翼十九,轸十八,凡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
《隋书·天文志》:永元十五年,诏左中郎将贾逵,乃始造太史黄道铜仪。
顺帝阳嘉元年,张衡造候风地动仪。
《后汉书·顺帝本纪》不载。按《张衡传》:阳嘉元年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徵。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
桓帝延熹七年,太史令张衡作浑天仪。
《后汉书·桓帝本纪》不载。按《张衡传》: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徵,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覈阴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
《张衡本集浑仪说》:赤道横带浑天之腹,去极九十一度十分之五,黄道斜带其腹,出赤道表里各二十四度,故夏至去极六十七度而强,冬至去极百一十五度亦强也。然则黄道斜截赤道者,则春分秋分之去极也。今此春分去极九十少,秋分去极九十一少者,就夏历景去极之法以为率也。上头横行第一行者,黄道进退之数也。本当以铜仪,日月度之则可知也。以仪一岁乃竟而中间,又有阴雨难卒成也。是以作小浑尽赤道黄道乃各调赋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从冬至所在始起,令之相当值也。取北极及衡各诚椓之为轴,取薄竹篾穿其两端,令两穿中间与浑半等,以贯之,令察之与浑相切摩也。乃从减半起以为八十二度八分之五尽衡,减之半焉。又中分其篾,拗去其半,令其半之际正直,与两端减半相直。令篾半之际从冬至起一度一移之,视篾之半际,夕多黄赤道几也。其所多少则进退之数也。从北极数之,则元极之度也。各分赤道、黄道为二十四气,一气相去十五度十六分之七,每一气者黄道进退一度焉。所以然者,黄道直时去南北极,近其处地小,而横行与赤道且等。故以篾度之于赤道多也。设一气令十六日,皆常率四日差少半也。令一气十五日,不能半耳。故使中道三日之中若少半也。三气一节,故四十六日而差今三度也。至于差三之时,而五日同率者,一其实节之间不能四十六日也。今残日居其策,故五日同率也。其率虽同,先之皆强,后之皆弱,不可胜计,取至于三而复有进退者,黄道稍斜于横行,不得度故也。春分、秋分所以退者,黄道始起更斜矣。于横行不得度故也。亦每一气一度焉。三气一节,亦差三度也。至三气之后稍远而直,故横行得度而稍进也。立春、立秋横行稍退矣。而度犹云进者,以其所退减其所进,犹有盈馀,未尽故也。立夏、立冬横行稍进矣。而度犹退者,以其所进增其所退,犹有不足未毕故也。以此论之,日行非有进退,而以赤道重广,黄道使之然也。本二十八宿相去度数,以赤道为强耳。故于黄道亦进退也。冬至在斗二十一度少半,最远时也。而此历斗二十度,俱百一十五强矣。冬至宜与之同率焉。夏至在井二十一度半强,最近时也。而此历井二十三度,俱六十七度强矣。夏至宜与之同率焉。按《晋书·天文志》:顺帝时,张衡制浑象。
《隋书·天文志》:桓帝延熹七年,太史令张衡更以铜制,以四分为一度,周天一丈四尺六寸一分。
《尚书通考》:东汉延熹中,张衡以铜制于密室中,具内外规,南、北极,黄赤道,列二十四气、二十八宿,中外星官及日月五纬以漏水转之,于殿上室内,令司之者闭户,而唱以告灵台之观天者,璇玑所加某星,始见某星已中,某星已法,皆如合符。〈按《衡本传》:自安帝时,已徵拜太史令。
《晋书》云顺帝时,惟《隋志》云延熹七年,今从之。〉

吴散骑常侍王蕃,制仪象。
《晋书·天文志》:吴时,中常侍庐江王蕃善数术,传刘洪乾象历,依其法而制浑仪,立论考度曰:前儒旧说,天地之体,状如鸟卵,天包地外,犹壳之裹黄也;周旋无端,其形浑浑然,故曰浑天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其二端谓之南极、北极。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三十六度,两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彊。绕北极径七十二度,常见不隐,谓之上规。绕南极七十二度,常隐不见,谓之下规。赤道带天之纮,去两极各九十一度少彊。黄道,日之所行也。半在赤道外,半在赤道内,与赤道东交于角五少弱,西交于奎十四少彊。其赤道外极远者,去赤道二十四度,斗二十一度是也。其入赤道内极远者,亦二十四度,井二十五度是也。日南至在斗二十一度,去极百一十五度少彊。是也日最南,去极最远,故景最长。黄道斗二十一度,出辰入申,故日亦出辰入申。日昼行地上百四十六度彊,故日短;夜行地下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夜长。自南至之后,日去极稍近,故景稍短。日昼行地上度稍多,故日稍长;夜行地下度稍少,故夜稍短。日所在度稍北,故日稍北,以至于夏至,日在井二十五度,去极六十七度少彊。是日最北,去极最近,景最短。黄道井二十五度,出寅入戌,故日亦出寅入戌。日昼行地上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日长;夜行地下百四十六度彊,故夜短。自夏至之后,日去极稍远,故景梢长。日昼行地上度稍少,故日稍短;夜行地下度稍多,故夜稍长。日所在度稍南,故日出入稍南,以至于南至而复初焉。斗二十一,井二十五,南北相应四十八度。春分日在奎十四少彊,秋分日在角五少弱,此黄赤二道之交中也。去极俱九十一度少彊,南北处斗二十一、井二十五之中,故景居二至长短之中。奎十四角五,由卯入酉,故日亦出卯入酉。日昼行地上,夜行地下,俱百八十二度半彊,故日见之漏五十刻,不见之漏五十刻,谓之昼夜同。


安帝义熙十四年,刘裕入咸阳,得刘曜时所造浑天仪以归。
《晋书·安帝本纪》不载 按《隋书·天文志》:案《虞书》:舜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则《考灵曜》所谓观玉仪之游,昏明主时,乃命中星者也。璇玑中而星未中为急,急则日过其度,月不及其宿;璇玑未中,而星中为舒,舒则日不及其度,月过其宿;璇玑中而星中为调,调则风雨时庶,草蕃芜、而五谷登、万事康也。所言璇玑者,谓浑天仪也。故《春秋·文耀钩》云:唐尧即位,羲和立浑仪。而先儒或因《星官书》北斗第二星名璇,第三星名玑,第五星名玉衡,仍七政之言。即以为北斗七星。载笔之官,莫之或辨。史迁班固犹且致疑,马季长创谓玑衡为浑天仪。郑兀亦云其转运者为玑,其持正者为衡。皆以玉为之,七政者,日、月、五星也。以玑衡视其行度,以观天意也。故王蕃云浑天仪者,羲和之旧器,积代相传,谓之玑衡,其为用也。以察三光,以分宿度者也。又有浑天象者,以著天体,以布星辰,而浑象之法地当在天中,丌势不便,故反观丌形,地为外,匡于已解者无异。在内诡状殊体,而合于理,可谓奇巧。然斯二者,以考于天盖密矣。又云古旧浑象以二分为一度,周七尺三寸半,而莫知何代所造。今案虞喜云洛下闳为汉孝武帝,于地中转浑天定时节,作泰初历。或其所制也。汉孝和帝时,太史揆候皆以赤道仪,与天度颇有进退,以问典星,待诏姚崇等皆曰:星图有规法,日月实从黄道。官无其器。至永元十五年,诏左中郎将贾逵,乃始造太史黄道铜仪,至桓帝延熹七年,太史令张衡更以铜制,以四分为一度,周天一丈四尺六寸一分,亦于密室中以漏水转之,令司之者闭户,而唱之以告灵台之观天者,璇玑所加,某星始见,某星已中,某星今没,皆如合符。蕃以古制局小,以布星辰,相去稠穊,不得了察。张衡所作,又复伤大,难可转移。蕃今所作,以三分为一度,周一丈九寸五分,四分之三长,古法三尺六寸五分,四分分之一,减衡法亦三尺六寸五分,四分分之一,浑天仪法。黄赤道各广一度有半。汝今所作浑象,黄赤道各广四分半,相去七寸二分。又云黄赤二道相共交错,其间相去二十四度,以两仪准之,二道俱三百六十五度有奇。又赤道见者常一百八十二度半彊,又南北考之天见者,亦一百八十二度半彊,是以知天之体圆如弹丸。南北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彊也。而陆绩所作浑象,形如鸟卵,以施二道,不得如法。若使二道同规,则其间相去不得满二十四度。若令相去二十四度,则黄道当长于赤道。又两极相去不翅八十二度半彊。案绩说云:天东西径三十五万七千里,直径亦然。则绩意亦以天为正圆也。器与言谬,颇为乘僻。然则浑天仪者,其制有机有衡,既动静兼状,以效二仪之情,又周旋衡管用考三光之分,所以揆正宿度准,步盈虚,求古之遗法也。则先儒所言圆规径八尺,汉候台铜仪,蔡邕所欲寝伏其下者,是也。梁华林重云殿前,所置铜仪,其制则有双环规,相并间相去三寸许,正竖当子午。其子午之间应南北极之衡各合,而为孔以象南北枢,植楗于前后以属焉。又有单横规高下,正当浑之半,皆周匝分为度数,署以维辰之位以象地,又有单规斜带南北之中,与春秋二分之日道相应,亦周匝分为度数,而署以维辰,并相连著属楗植,而不动其里。又有双规相并,如外双规,内径八尺,周二丈四尺,而属双轴,轴两头出规外各二寸许,合两为一。内有孔,圆径二寸,许南头入地下注于外,双规南枢孔中以象南极,北头出地上,入于外,双规规北枢孔中以象北极,其运动得东西转,以象天行。其双轴之间则置衡,长八尺,通中有孔,圆径一寸,当衡之半,两边有关,各注著双轴,衡既随天象东西转运,又自于双轴间得南北低仰,所以准验辰历,分考次度其于揆测,唯所欲为之者也。检其鑴题,是伪刘曜光初六年,史官丞南阳孔挺所造。则古之浑仪之法者也。而宋御史中丞何承天,及太中大夫徐爰,各著《宋史》,咸以为即张衡所造其仪,略举天状而不缀经星七曜。魏晋丧乱沉没,西戎义熙十四年,宋高祖定咸阳,得之梁尚书沈约著《宋史》,亦云然,皆失之远矣。

文帝元嘉十三年,诏太史造浑仪。
《宋书·文帝本纪》不载 按《隋书·天文志》:宋文帝以元嘉十三年,诏大史更造浑仪,太史令钱乐之依案《旧说》,采效仪象,铸铜为之,五分为一度,径六尺八分少,周一丈八尺二寸六分少,地在天内不动,立黄赤二道之规,南北二极之规,布列二十八宿,北斗极星,置日、月、五星于黄道上,为之杠轴,以象天运,昏明中星与天相符梁末,置于文德殿前,至如斯制以为浑仪,仪则内阙,衡管以为浑象,而地不在外,是参两法别为一体。就器用而求,犹浑象之流外内,天地之状不失其位也。吴时又有葛衡、明达天官,能为机巧,改作浑天,使地居于天中,以机动之,天动而地上以上应晷度,则乐之,之所放述也。
《尚书通考》:宋元嘉中,钱乐之铸铜作浑天仪,衡长八尺,孔径一寸,玑径八尺,圆周二丈五尺,强转而望之,以知日月星辰之所在。即璿玑、玉衡之遗法也。按《律历志》:吴中书令阚泽,受刘洪乾象法,于东莱徐岳,又加解注。中常侍王蕃,以洪术精妙,用推浑天之理,以制仪象。
《隋书·经籍志·浑天象注一卷》:吴散骑常侍王蕃撰元嘉十七年,造小浑天。
《宋书·文帝本纪》不载 按《隋书·天文志》:元嘉十七年又作小浑天,二分为一度,径二尺二寸,周六尺六寸,安二十八宿,中外官星备足以白青黄等三色珠,为三家星,其日月、五星悉居黄道,亦象天运,而地在其中。

梁末,以木为浑天象。
《隋书·天文志》:浑天象者,其制有机,而无衡。梁末,秘府有以木为之,其圆如丸,其大数围,南、北两头有轴,遍体布二十八宿,三家星黄赤二道,及天汉等,别为横规环,以匡其外,高下管之以象地,南轴头入地。注于南,植以象南极。北轴头出于地上注于北,植以象北极。正东西运转,昏明中星,既其应度分至气节亦验在不差而已。不如浑仪,别有衡管,测揆日月分步星度者也。吴太史令陈苗云先贤制木为仪,名曰浑天。即此之谓耶。由斯而言,仪象二器远不相涉,则张衡所造,盖亦止在浑象七曜,而何承天莫辨仪象之异,亦为乖失。

北魏

太祖天兴元年冬十一月,命太史令晁崇造浑仪,考天象。
《魏书·太祖本纪》云云 按《晁崇传》:崇善天文术数,知名于时,为慕容垂太史郎,从慕容宝败于参合,获崇后,乃赦之。大祖爱其伎术,甚见亲待。从平中原,拜太史令,诏崇造浑仪,历象、日月、星辰迁中书侍郎令,如故。
太宗永兴四年,诏造太史候部铁仪。
《魏书·太宗本纪》不载 按《隋书·天文志》:后魏道武天兴初,命太史令晁崇修浑仪以观星象,十有馀载,至明元永兴四年壬子,诏造太史候部铁仪以为浑天,法考璇玑之,其正铭曰:于皇大代配天,比祚赫赫明明,声烈遐布,爰造兹器,考正宿度,贻法后叶永垂典。故其制并以铜铁,唯志星度,以银错之,南北柱曲抱双规,东西柱直立下,有十字水平,以植四柱十字之上,以龟负双规其馀,皆与刘曜仪大同,即今太史候台所用也。

文帝开皇 年,作盖天图。
《隋书·文帝本纪》不载 按《天文志》:晋侍中刘智云颛顼造浑仪,黄帝为盖天。然此二器,皆古之所制。但传说义者,失其用耳。昔者圣王正历明时作圆,盖以图列宿,极在其中,回之以观天象,分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以定日数。日行于星纪,转回右行,故圆规之以为日行道。欲明其四时所在。故于春也,则以青为道;于夏也,则以赤为道;于秋也,则以白为道;于冬也,则以黑为道。四季之末,各十八日,则以黄为道。盖图已定,仰观虽明而未可正昏明、分昼夜,故作浑仪以象天体。今案自开皇已后,天下一统灵台,以后魏铁浑天仪,测七曜盈缩,以盖图列星坐分黄、赤二道,距二十八宿分度而莫有更,为浑象者矣。

太宗贞观七年,李淳风进诸仪器。
《唐书·太宗本纪》不载 按《天文志》:贞观初,淳风上言:舜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则浑天仪也。《周礼》:土圭正日景,以求地中,有以见日行黄道之验也。暨于周末,此器乃亡。汉洛下闳作浑仪,其后贾逵、张衡等亦各有之,而推验七曜,并循赤道。按冬至极南,夏至极北,而赤道常定于中,国无南北之异。盖浑仪无黄道久矣。太宗异其说,因诏为之。至七年仪成。表里三重,下㨿准基,状如十字,末树鳌足,以张四表。一曰六合仪,有天经双规、金浑纬规、金常规,相结于四极之内。列二十八宿、十日、十二辰、经纬三百六十五度。二曰三辰仪,圆径八尺,有璿玑规、月游规,列宿距度,七曜所行,转于六合之内。三曰四游仪,元枢为轴,以连结玉衡游筒而贯约矩规。又元枢北树北辰,南矩地轴,傍转于内。玉衡在元枢之间,而南北游,仰以观天之辰宿,下以识器之晷度。皆用铜。帝称善,置于凝晖阁,用之测候。阁在禁中,其后遂亡。
《唐会要》:贞观初,李淳风言灵台候仪,是故魏遗范法制疏略,难为占步。上令淳风改造浑仪,铸铜为之,七年三月十六日直,太史将仕郎李淳风铸浑天黄道仪。成,奏之,因撰《法象志》七卷。
高宗麟德二年,造木浑图。
《唐书·高宗本纪》不载 按《律历志》:高宗时,戊寅历益疏,李淳风作甲子元历以献。诏太史起麟德二年颁用,谓之麟德历。古历有章蔀、有元纪、有日分、度分,参差不齐。淳风为总法千三百四十以一之,损益中晷术,以考日至为木浑图,以测黄道馀。因刘焯皇极历法增损所宜,当时以为密,与太史令瞿昙罗所上经纬历参行。
元宗开元八年,南宫说请造浑天,许之。
《唐书·元宗本纪》不载 按《唐会要》:开元八年六月十五日,左金吾卫长史南宫说奏,浑天图空有其书,今无其器,臣既修九曜占书,须量较星象,请造两枚:一进内,一留司占测,许之。
开元十一年,僧一行更造诸仪器,成。
《唐书·元宗本纪》不载 按《天文志》:开元九年,一行受诏,改治新历,欲知黄道进退,而太史无黄道仪,率府兵曹参军梁令瓒以木为游仪。一行是之,乃奏:黄道游仪,古有其术而无其器,昔人潜思,皆未能得。今令瓒所为,日道月交,皆自然契合,于推步尤要。请更铸以铜铁。十一年,仪成。一行又曰:灵台铁仪,后魏斛兰所作,规制朴略,度刻不均,赤道不动,乃如胶柱。以考月行,迟速多差,多或至十七度,少不减十度,不足以稽天象、授人时。李淳风黄道仪,以玉衡旋规,别带日道,傍列二百四十九交,以推月游,法颇难,术遂寝废。臣更造游仪,使黄道运行,以追列舍之变,因二分之中,以立黄道,交于奎、轸之间,二至陟降,各二十四度。黄道内施白道月环,用究阴阳脁朒,动合天运。简而易从,可以制器垂象,永传不朽。于是元宗嘉之,自为之铭。又诏一行与令瓒等,更铸浑天铜仪,圆天之象,具列宿赤道及周天度数。注水激轮,令其自转,一昼夜而天运周。外络二轮,缀以日月,令得运行。每天西旋一周,日东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二十九转有馀而日月会,三百六十五转而日周天。以木匮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下,晦明朔望迟速有准。立木人二于地平上:其一前置鼓以候刻,至一刻则自击之;其一前置钟以候辰,至一辰亦自撞之。皆于匮中各施轮轴,钩键关锁,交错相持。置于武成殿前,以示百官。无几而铜铁渐涩,不能自转,遂藏于集贤院。其黄道游仪,以古尺四分为度。旋枢双环,其表一丈四尺六寸一分,纵八分,厚三分,直径四尺五寸九分,古所谓旋仪也。南北科两极,上下循规各三十四度。表里画周天度,其一面加之银钉。使东西运转,如浑天游旋。中旋枢轴,至两极首内,孔径大两度半,长与旋环径齐。玉衡望筒,长四尺五寸八分,广一寸二分,厚一寸,孔径六分。衡旋于轴中,旋运持正,用窥七曜及列星之阔狭。外方内圆,孔径一度半,周日轮也。阳经双环,表一丈七尺三寸,里一丈四尺六寸四分,广四寸,厚四分,直径五尺四寸四分,置于子午。左右用八柱,八柱相固。亦表里画周天度,其一面加之银钉。半出地上,半入地下。双间使枢轴及玉衡望筒旋环于中也。阴纬单环,外内广厚周径,皆准阳经,与阳经相衔各半,内外俱齐。面平,上为天,下为地。横周阳环,谓之阴浑也。平上为两界,内外为周天百刻。天顶单环,表一丈七尺三寸,纵广八尺,厚三分,直径五尺四寸四分。直中国人顶之上,东西当卯酉之中,稍南,使见日出入。令与阳经、阴纬相固,如鸟壳之裹黄。南去赤道三十六度,去黄道十二度,去北极五十五度,去南北斗各九十一度强。赤道单环,表一丈四尺五寸九分,横八分,厚三分,直径四尺五寸八分。赤道者,当天之中,二十八宿之位也。双规运动,度穿一穴。古者,秋分日在角五度,今在轸十三度;冬至日在牵牛初,今在斗十度。随穴退交,不复差谬。傍在卯酉之南,上去天顶三十六度,而横置之。黄道单环,表一丈五尺四寸一分,横八分,厚四分,直径四尺八寸四分。日之所行,故名黄道。太阳陟降,积岁有差。月及五星,亦随日度出入。古无其器,规制不知准的,斟酌为率,疏阔尤甚。今设此环,置于赤道环内,仍开合使运转,出入四十八度,而极画两方,东西列周天度数,南北列百刻,可使见日知时。上列三百六十策,与用卦相准。度穿一穴,与赤道相交。白道月环,表一丈五尺一寸五分,横八分,厚三分,直径四尺七寸六分。月行有迂曲迟速,与日行缓急相反。古亦无其器,今设于黄道环内,使就黄道为交合,出人六度,以测每夜月离,上画周天度数,度穿一穴,拟移交会。皆用铜铁。游仪,四柱为龙,其崇四尺七寸,水槽及山崇一尺七寸半,槽长六尺九寸,高、广皆四寸,池深一寸,广一寸半。龙能兴云雨,故以饰柱。柱在四维。龙下有山、云,俱在水平槽上。皆用铜。其所测宿度与古异者:旧经,角距星去极九十一度,亢八十九度,氐九十四度,房百八度,心百八度,尾百二十度,箕百一十八度,南斗百一十六度,牵牛百六度,须女百度,虚百四度,危九十七度,营室八十五度,东壁八十六度,奎七十六度,娄八十度,胃、昴七十四度,毕七十八度,觜觿、八十四度,参九十四度,东井七十度,舆鬼六十八度,柳七十七度,七星九十一度,张九十七度,翼九十七度,轸九十八度。今测,角九十三度半,亢九十一度半,氐九十八度,房百一十度半,心百一十度,尾百二十四度,箕百二十度,南斗百一十九度,牵牛百四度,须女百一度,虚百一度,危九十七度,营室八十三度,东壁八十四度,奎七十三度,娄七十七度,胃、昴七十二度,毕七十六度,觜觿八十二度,参九十三度,东井六十八度,舆鬼六十八度,柳八十度半,七星九十三度半,张百度,翼百三度,轸百度。又旧经,角距星正当赤道,黄道在其南;今测,角在赤道南二度半,则黄道复经角中,与天象合。虚北星旧图入虚,今测在须女九度。危北星旧图入危,今测在虚六度半。又奎误距以西大星,故壁损二度,奎增二度;今复距西南大星,即奎、壁各得本度。毕、赤道十六度,黄道亦十六度。觜觿,赤道二度,黄道三度。二宿俱当黄道斜虚,毕尚与赤道度同,觜觿总二度,黄道损加一度,盖其误也。今测毕十七度半,觜觿半度。又柳误距以第四星,今复用第四星。张中央四星为朱鸟嗉,外二星为翼,比距以翼而不距以膺,故张增二度半,七星减二度半;今复以膺为距,则七星、张各得本度。其他星:旧经,文昌二星在舆鬼,四星在东井。北斗枢在七星一度,璇在张二度,机在翼二度,权在翼八度,衡在轸八度,开阳在角七度,杓在亢四度。天关在黄道南四度,天尊、天椁在黄道北,天江、天高、狗国、外屏、云雨、虚梁在黄道外,天囷、土公吏在赤道外,上台在东井,中台在七星,建星在黄道北半度,天苑在昴、毕,王良在壁,外屏在觜觿,雷电在赤道外五度,霹雳在赤道外四度,八魁在营室,长垣、罗堰当黄道。今测,文昌四星在柳,一星在舆鬼,一星在东井。北斗枢在张十三度,璇在张十二度半,玑在翼十三度,权在翼十七度太,衡在轸十度半,开阳在角四度少,杓在角十二度少。天关、天尊、天椁、天江、天高、狗国、外屏,皆当黄道。云雨在黄道内七度,虚梁在黄道内四度,天囷当赤道,土公吏在赤道内六度,上台在柳,中台在张,建星在黄道北四度半,天苑在胃、昴,王良四星在奎,一星在壁,外屏在毕,雷电在赤道内二度,霹雳四星在赤道内,一星在外,八魁五星在壁,四星在营室,长垣在黄道北五度,罗堰在黄道北。黄道,春分与赤道交于奎五度太;秋分交于轸十四度少;冬至在斗十度,去赤道南二十四度;夏至在井十三度少,去赤道北二十四度。其赤道带天之中,以分列宿之度。黄道斜运,以明日月之行。乃立八节、九限,校二道差数,著之历经。
盖天之说,李淳风以为天地中高而四隤,日月相隐蔽,以为昼夜。绕北极常见者谓之上规,南极常隐者谓之下规,赤道横络者谓之中规。及一行考月行出入黄道,为图三十六,究九道之增损,而盖天之状见矣。削篾为度,径一分,其厚半之,长与图等,穴其正中,植针为枢,令可环运。自中枢之外,均刻百四十七度。全度之末,旋为外规。规外太半度,再旋为重规。以均赋周天度分。又距极枢九十一度少半,旋为赤道带天之纮。距极三十五度旋为内规。乃步冬至日躔所在,以正辰次之中,以立宿距。按浑仪所测,甘、石、巫咸众星明者,皆以篾,横考入宿距,纵考去极度,而后图之。其赤道外众星疏密之状,与仰视小殊者,由浑仪去南极渐近,其度益狭;而盖图渐远,其度益广使然。若考其去极入宿度数,移之于浑天则一也。又赤道内外,其广狭不均,若就二至出入赤道二十四度,以规度之,则二分所交不得其正;自二分黄赤道交,以规度之,则二至距极度数不得其正;当求赤道分、至之中,均刻为七十二限,据每黄道差数,以篾度量而识之,然后规为黄道,则周天咸得其正矣。又考黄道二分二至之中,均刻为七十二候,定阴阳历二交所在,依月去黄道度,率差一候,亦以篾度量而识之,然后规为月道,则周天咸得其正矣。
开元十三年,作水运浑天,成。
《唐书·元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元宗本纪》:十三年十月三日癸丑,新造铜仪成,置于景运门内,以示百官。
《通鉴纲目》:十三年冬十月,作水运浑天成,水运浑天上具列宿注水激轮,令其自转,昼夜一周,别置二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逆天而行,淹速合度,置木匮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下,又立二木人,每刻击鼓,每辰击钟,机械皆藏匮中。
《玉海集贤注记》:开元十三年十月,院中造浑仪成,奉敕向敷政门外以示百寮。一行改进游仪之后,上令铸铜为浑规之器。左卫长史梁令瓒,右骁卫长史亘,执圭分擘规,制铸为天像,径一丈,具列宿、赤道及周天度数,注水激轮,令其自转。议者以为张衡灵宪不能踰,今留东京集贤院内,院中有仰观台,即一行占候之所。

后唐

明宗长兴三年,缮理浑仪。
《五代史·唐明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后梁于汴州,造铜浑仪,唐长兴三年七月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