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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乾象典
第十卷目录
天部总论
易经〈乾卦〉
书经〈虞书皋陶谟 益稷 商书说命 高宗肜日 周书泰誓上 泰誓中 泰誓下 洪范 君奭〉
礼记〈礼器 郊特牲 哀公问〉
老子〈任为篇 天道篇 任契篇〉
管子〈形势篇〉
荀子〈天论篇〉
宋张子正蒙〈天道篇〉
天部艺文一
天问 楚屈原
天赞 宋何承天
遂古篇 梁江淹
天赋 唐刘允济
易经〈乾卦〉
书经〈虞书皋陶谟 益稷 商书说命 高宗肜日 周书泰誓上 泰誓中 泰誓下 洪范 君奭〉
礼记〈礼器 郊特牲 哀公问〉
老子〈任为篇 天道篇 任契篇〉
管子〈形势篇〉
荀子〈天论篇〉
宋张子正蒙〈天道篇〉
天部艺文一
天问 楚屈原
天赞 宋何承天
遂古篇 梁江淹
天赋 唐刘允济
乾象典第十卷
天部总论
《易经》《乾卦》
乾:元亨,利贞。〈本义〉伏羲仰观俯察,见阴阳有奇偶之数,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偶以象阴。见一阴一阳,有各生一阴一阳之象,故自下而上,再倍而三,以成八卦。见阳之性健,而其成形之大者为天,故三奇之卦,名之曰乾,而拟之于天也。三画已具,八卦已成,则又三倍其画,以成六画,而于八卦之上各加八卦,以成六十四卦也。此卦六画皆奇,上下皆乾,则阳之纯而健之至也。故乾之名,天之象,皆不易焉。元亨,利贞,文王所系之辞,以断一卦之吉凶,所谓彖辞者也。元,大也。亨,通也。利,宜也。贞,正而固也。文王以为乾道大通而至正,故于筮得此卦,而六爻不变者,其占当得大通,而必利在正固,然后可以保其终也。
初九,潜龙勿用。
〈本义〉初阳在下,未可施用,故其象为潜龙,其占曰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本义〉九二,刚健中正,出潜离隐,泽及于物,物所利见。故其象为见龙在田,其占为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本义〉九阳爻三阳位,重刚不中,居下之上,乃危地也。然性体刚健有能。乾乾,惕厉之象,故其占如此。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本义〉九阳四阴,居下之上,改革之际,进退未定之时也,故其象如此。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本义〉刚健中正以居尊位,如以圣人之德居圣人之位,故其象如此。
上九,亢龙有悔。
〈本义〉阳极于上,动必有悔,故其象占如此。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本义〉六爻皆变刚而能柔,吉之道也。
象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本义〉此专以天道明乾义,又析元亨利贞为四德,以发明之。而此一节首释元义也。大哉,叹辞,元大也,始也。乾元,天德之大始,故万物之生,皆资之以为始也。又为四德之首,而贯乎天德之始终,故曰统天。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本义〉此释乾之亨也。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本义〉此言圣人大明乾道之终始,则见卦之六位,各以时成,而乘此六阳以行天道,是乃圣人之元亨也。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
〈本义〉变者,化之。渐化者,变之。成物所受为性,天所赋为命,太和阴阳会合,冲和之气也。各正者,得于有生之初。保合者,全于已生之后。此言乾道变化无所不利,而万物各得其性命以自全,以释利贞之义也。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本义〉圣人在上,高出于物,犹乾道之变化也。万国各得其所而咸宁,犹万物之各正性命而保合太和也。此言圣人之利贞也。盖尝统而论之,元者,物之始生。亨者,物之畅茂。利则向于实也,贞则实之成也。实之既成,则其根蒂脱落,可复种而生矣。此四德之所以循环而无端也。然而四者之间,生气流行,初无间断,此元之所以包四德而统天也。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本义〉天,乾卦之象也。凡重卦皆取重义,此独不然者。天一而已,但言天行则见其一日,一周而明日,又一周,若重复之象,非至健不能也。君子法之,不以人欲害其天德之刚,则自强而不息矣。〈大全〉问:健足以形容乾否。朱子曰:可。伊川曰:健而无息之谓乾,盖自人而言,固有一时之健,有一日之健,惟无息乃天之德。胡氏曰:天者,乾之形。乾者,天之用。天形苍然,南极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状如倚杵,其用则一昼一夜行九十馀万里,人一呼一吸为一息,一息之间,天行已八十馀里,人一昼一夜有万三千六百馀息,故天行九十馀万里,天之行健可知。故君子法之,以自强不息云。
又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
〈本义〉始则必亨,理势然也。收敛归藏,乃见性情之实。
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本义〉始者,元而亨也。利天下者,利也。不言所利者,贞也。或曰:坤利牝马,则言所利矣。
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
〈本义〉刚以体言健,兼用言中者,其行无过,不及正者,其立不偏,四者乾之德也。纯者不杂于阴柔,粹者不杂于邪恶,盖刚健中正之至极,而精者又纯粹之至极也。或疑乾刚无柔,不得言中正者,不然也。天地之间本一气之流行而有动静,尔以其流行之统体而言,则但谓之乾而无所不包矣。以其动静分之,然后有阴阳刚柔之别也。
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本义〉旁通,犹言曲尽,圣人时乘六龙以御天,则如天之云行雨施,而天下平也。
又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本义〉人与天地鬼神本无二理,特蔽于有我之私。是以牿于形体而不能相通。大人无私,以道为体,曾何彼此先后之可言哉。先天不违,谓意之所为默与道契,后天奉天,谓知理如是奉而行之。
《书经》《皋陶谟》
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
〈大全〉朱子曰:因其生而第之,以其所当处者谓之叙。因其叙而与之,以其所当得者谓之秩。许多典礼都是天叙天秩下了。圣人只是因而敕正之,因而用出去而已。德之大者,则赏以服之大者。德之小者,则赏以服之小者。罪之大者,则罪以大底刑。罪之小者,则罪以小底刑。尽是天命天讨,圣人未尝加一毫私意于其间。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
〈蔡注〉天之聪明,非有视听也。因民之视听以为聪明。天之明畏,非有好恶也,因民之好恶以为明畏。民心所存即天理之所在。
《益稷》
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蔡注〉几,事之微也。惟时者,无时而不戒敕也。惟几者,无事而不戒敕也。
《说命》
惟天聪明,惟圣时宪,维臣钦若,惟民从乂。
〈蔡注〉天之聪明,无所不闻,无所不见,无他公而已。人
君法天之聪明,一出于公,则臣敬顺而民亦从治矣。
《高宗肜日》
祖己乃训于王曰:惟天监下民,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绝命。《泰誓上》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
又
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泰誓中》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泰誓下》
天有显道,厥类惟彰。《洪范》
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彝伦攸叙。〈蔡注〉武王之问盖曰:天于冥冥之中,默有以安定其民,辅相保合其居止,而我不知其彝伦之所以叙者如何也。
《君奭》
天命不易,天难谌。《礼记》《礼器》
天道至教,圣人至德。〈陈注〉天道,阴阳之运,极至之教也。圣人,礼乐之作,极至之德也。
《郊特牲》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又
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
《哀公问》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又
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
〈陈注〉方氏曰:事亲如事天者,所以致其尊而不欲其亵也。事天如事亲者,所以求其格而不欲其疏也。
《老子道德经》《任为篇》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天不与人争贵贱,而人自畏之;天不言,万物自动应以时;天不呼召,万物皆负阴而向阳,繟宽也。天道虽宽博善谋虑,人事修善行恶,各蒙其报也。天所网罗,恢恢甚大,虽疏远,司察人善恶无有所失。
《天道篇》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孰能以有馀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耶。天道暗昧,举物类以为喻也。言张弓和调之,如是乃可用。夫抑高举下,损强益弱,天之道也。天道损有馀而益谦常,以中和为上。人道则与天道反也。世俗之人损贫以奉富,夺弱以益强也。言谁能居有馀之位,自省爵禄以奉天下不足者乎。惟有道之君能行也。圣人为德,施不恃其报也,功成事就,不处其位,不欲使人知己之贤,匿功不居荣,畏天损有馀也。
《任契篇》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管子》《形势篇》
天道之极,远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怨。万物之于人也,无私近也,无私远也。巧者有馀,而拙者不足。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成必败。顺天者有其功,逆天者怀其凶,不可复振也。《荀子》《天论篇》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渴,寒暑不能使之疾,祆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渴,寒暑未薄而疾,祆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不为而成,不求而得,夫是之谓天职。如是者,虽深,其人不加虑焉。虽大,不加能焉。虽精,不加察焉。夫是之谓不与天争职。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职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藏焉,夫是之谓天情。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财非其类以养其类,夫是之谓天养。顺其类者,谓之福,逆其类者,谓之祸,夫是之谓天政。暗其天君,乱其天官,弃其天养,逆其天政,背其天情,以丧天功,夫是之谓大凶。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则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矣。则天地官而万物役矣。其行曲治,其养曲适,其生不伤,夫是之谓知天。故大巧在所不为,大智在所不虑。所志于天者,已其见象之可以期者矣。所志于地者,已其见宜之可以息者矣。所志于四时者,已其见数之可以事者矣。所志于阴阳者,已其见知之可以治者矣。官人守天而自为守道也,治乱。天耶。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耶。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藏于秋冬,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耶。曰: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诗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此之谓也。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而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而辍广,君子不为小人匈匈也而辍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君子有常体矣。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诗曰:何恤人之言兮。此之谓也。楚王后,车千乘,非知也。君子啜菽饮水,非愚也,是节然也。若夫心意修德行,厚知虑明,生于今而志乎古,则是其在我者也。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退也。故君子之所以日进,与小人之所以日退,一也。君子小人之所以相悬者在此耳。星坠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闇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坠,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物之已至者,人祆则可畏也。楛耕伤稼,耘耨失秽,政险失民,田稼秽恶,籴贵民饥,道路有死人,夫是之谓人祅。政令不明,举错不时,本事不理,夫是之谓人祅。礼义不修,内外无别,男女淫乱,则父子相疑,上下乖离,寇难并至,夫是之谓人祅。祅是生于乱,三者错,无安国。其说甚迩,其菑甚惨,勉力不时,则牛马相生六畜作。祆可怪也,而不可畏也。传曰:万物之怪,书,不说无用之辩,不急之察。弃而不治,若夫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妇之别。则日切磋而不舍也。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小筮,而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辉不赫。水火不积则煇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矣。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百王之无变,足以为道贯。一废一起应之以贯,理贯不乱不知,贯不知应变,贯之大体未尝亡也。乱生其差,治尽其详,故道之所善,中则可从,畸则不可。为匿则大惑,水行者,表深,表不明则陷。治民者,表道。表不明则乱。礼者,表也。非礼,昏世也。昏世,大乱也。故道无不明,外内异表,隐显有常,民陷乃去。万物为道,一偏;一物为万物,一偏;愚者为一物一偏,而自以为知道,无知也。慎子有见于后,无见于先。老子有见于诎,无见于信。墨子有见于齐,无见于畸。宋子有见于少,无见于多。有后而无先,则群众无门。有诎而无信,则贵贱不分。有齐而无畸,则政令不施。有少而无多,则群众不化。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此之谓也。《宋·张子·正蒙》《天道篇》
天道,四时行,百物生,无非至教。圣人之动,无非至德,夫何言哉。天体物不遗犹仁体,事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上天之载,有感必通。圣人之为,得为而为之也。天不言,而四时行。圣人神道,设教而天下服。诚于此,动于彼,神之道与。
天不言而信,神不怒而威。诚,故信。无私,故威。
天之不测谓神,神而有常谓天。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天道也。圣不可知也。无心之妙,非有心所及也。
天之知物,不以耳目心思,然知之之理,过于耳目心思。天视听以民,明威以民,故诗书所谓:帝天之命,主于民心而已焉。
化而裁之,存乎变。存四时之变,则周岁之化可裁;存昼夜之变,则百刻之化可裁。推而行之,存乎通。推四时而行,则能存周岁之通;推昼夜而行,则能存百刻之通。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知上天之载,当存文王。默而成之,存乎德行。学者常存德性,则自然默成而信矣。存文王则知天载之神,存众人则知物性之神。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声。圣人之神,惟天,故能周万物而知。
圣人有感无隐,正犹天道之神。
有天德,然后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
天部艺文一
《天问》楚屈原
日,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繇考之。〈朱注〉遂,往也。道,犹言也。上下谓天地也,问往古之初,未有天地,固未有人,谁得见之,而传道其事乎。
冥昭瞢,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瞢,莫邓反。闇与暗同,又作暗。冯,皮冰反〉
冥,幽也。昭明也,谓昼夜也。瞢暗,言昼夜未分也。极,穷也。冯翼,氤氲浮动之貌。淮南子云:天地未形,冯冯翼翼。又曰:未有天地,惟象无形,窈窈冥冥,莫知其门。此承上问。时未有人,今何以能穷极而知之乎。○右二章四问,今答之曰:开辟之初,其事虽不可知,其理则具于吾心。固可反求而默识,非如传记杂书,谬妄之说,必诞者而后传,如柳子所讥也。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化叶虎为反〉
明闇,即谓昼夜之分也。时,是也。谷梁子曰:独阴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此问盖曰明必有明之者,闇必有闇之者,是何物之所为乎。阴也,阳也,天也,三者之合,何者为本,何者为化乎。今答之曰:天地之化,阴阳而已,一动一静,一晦一朔,一往一来,一寒一暑,皆阴阳之所为,而非有为之者也。然谷梁言天而不以地对,则所谓天者理而已矣。成汤所谓上帝降衷。子思所谓天命之性是也。是为阴阳之本,而其两端循环不已者,为之化焉。周子曰: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正谓此也。然所谓太极,亦曰理而已矣。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圜,谓天形之圆也。则法也。九阳数之极,所谓九天也。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斡一作莞并音管〉
斡,说文曰毂,端杳,则是车毂之内以金为莞而受轴者也。维,系物之縻也。天极,谓南北极。天之枢纽常不动处,譬则车之轴也。盖凡物之运者,其毂必有所系,然后轴有所加。故问此天之斡维,系于何所,而天极之轴何所加乎。河图言:昆崙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互相牵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素问曰: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注云:中原地形,西北高,东南下,今百川满凑东之沧海,则南北东西高下可知。故又问:八柱何所当值,东南何独亏阙乎。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属音注数所句反〉
九天,即所谓圜则九重者。际,边也。放,至也。属,附也。隅,角也。○右三章六问,今答之曰:或问乎卲子曰:天何依。曰:依乎地。地何附。曰:附乎天。天地何所依。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气,其形也有涯,其气也无涯。详味此言,屈子所问昭然若发曚矣。但天之形圆如弹丸,朝夜运转,其南北两端后高前下,乃其枢轴不动之处。其运转者亦无形质,但如劲风之旋,当昼则自左旋而向右,向夕则自前降而归后,当夜则自右转而复左,将旦则自后升而趣前。旋转无穷,升降不息,是为天体而实非有体也。地则气之渣滓聚成形质者,但以其束于劲风旋转之中,故得以兀然浮空,甚久而不坠耳。黄帝问于岐伯曰:地有凭乎。岐伯曰:大气举之,亦谓此也。其曰九重,则自地之外气之旋转益远、益大、益清、益刚,究阳之数而至于九则极清、极刚而无复有涯矣。岂有营度而造作之者。先以斡维系于一处,而后以轴加之,以柱承之,而后天地乃定位哉。且曰:其气无涯,则其边际放属隅隈多少固无得,而言者亦不待辩说而可知其妄矣。东南之亏乃专以地形言之,初无预乎。天也。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沓,合也。此问天与地合会于何所,十二辰谁所分别乎。陈,列也。言日月众星安所系属,谁陈列也。○上章所问,天何所属,并地而言,此所问乃为天地相接之处何所沓也。今答之曰:天周地外,其说已见上矣,非沓乎地之上也。十二云者,自子至亥十二辰也。左传曰:日月所会,是谓辰。注云:一岁日月十二会所会为辰。十一月辰在星纪,十二月辰在元枵之类是也。然此特在天之位耳。若以地而言
之,则南面而立,其前后左右亦有四方十二辰之位焉。但在地之位一定不易,而在天之象运转不停,惟天之鹑火加于地之午位,乃与地合,而得天运之正耳。盖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周布二十八宿,以著天体而定四方之位。以天绕地则一昼一夜,适周一匝而又超一度。日月五星亦随天以绕地。而唯日之行,一日一周,无馀无欠。其馀则皆有迟疾之差焉。然其悬也,固非缀属而居。其运也,亦非推挽而行。但当其气之盛处,精神光耀,自然发越,而又各自有次第耳。列子曰:天积气耳。日月星辰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张衡、灵宪曰:星也者,体生于地,精成于天,列位错峙,各有攸属。此言皆得之矣。
出自汤谷,次于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几里。〈汤音阳汜音似上声〉
次,舍也。汜,水涯也。书云:宅嵎夷曰:旸谷即汤谷也。尔雅云:西至日所入为大蒙。即蒙泛也。○此问一日之间日行几里乎,答之曰:汤谷蒙汜固无其所,然日月出水乃升于天,及其西下又入于水,故其出入似有处所。而所行里数,历家以为周天赤道一百七万四千里,日一昼夜而一周,春秋二分,昼夜各行其半,而夏长冬短,一进一退,又各以其什之一焉。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菟与兔同〉
夜光,月也。死,其晦也。育,生也。○此问月有何德,乃能死而复生。月有何利,而顾望之菟常居其腹乎。答曰:历家旧说,月朔则去日渐远,故魄死而明生。既望则去日渐近,故魄生而明死。至晦而朔则又远日而明复生,所谓死而复育也。此说误矣。若果如此,则未望之前,西近东远,而始生之明当在月东。既望之后,东近西远,而未死之明却在月西矣。安得未望载魄于西,既望终魄于东,而愬日以为明乎。故惟近世沈括之说,乃为得之。盖括之言曰:月本无光,犹一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大抵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也。近岁王普又申理其说曰:月生明之夕,但见其一钩。至日月相望而人处其中,方得见其全明,必有神人能凌倒景旁,日月而往参其间,则虽弦晦之时,亦得见其全明,而与望夕无异耳。以此观之,则知月光常满,但自人所立处视之有偏有正,故见其光有盈有亏。非既死而复生也。若顾菟在腹之问,则世俗桂树蛙兔之传其惑久矣。或者以为日月在天如两镜相照,而地居其中,四旁皆空水也。故月中微黑之处,乃镜中天地之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是物也。斯言有理,足破千古之疑也。
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伯强何处。惠气安在。〈在叶音紫〉
女岐,神女,无夫而生九子。伯强,大厉疫鬼也,所至伤人。惠,顺也。惠气,谓和气也。○此章所问三事,今答之曰:天下之理一而已,而有常变之不同。天下之气亦一而已,而有顺逆之或异。夫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凝体于造化之初,二气交感,化生万物,流形于造化之后者,理之常也。若姜嫄、简狄之生稷契,则又不可以先后言矣,此理之变也。女岐之事,无所经见,无以考其实。然以理之变而观之,则恐其或有是也。但此篇下文,复有女岐易首之问,则又未知其果如何耳。释氏书有九子母之说,疑即谓此。然益荒无所考矣。惠者,气之顺也。厉者,气之逆也。以其强暴伤人,故为之名字,以著其恶耳。初非实有是人也。气之流行,充塞宇宙,其为顺逆,有以天时水土之所值,有以人事物情之所感,万变不同,亦未尝有定在也。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角宿未旦,曜灵安臧。〈臧与藏同〉
阖,闭户也。开,辟户也。阴阖而晦,阳开而明。角,亢东方星。旦,明也。曜灵,日也。○此问何所开阖而为晦明,且东方未明之时,日安所藏其精光乎。答曰:晦明之问,前屡发之。其实亦阴阳消息之所为耳。阳息而辟,则日出而明。阴消而阖,则日入而暗。又何疑乎。角宿固为东方之宿,然随天运转,不常在东。古经之言多假借也。日之所出,乃地之东方。未旦则固已行于地中,特未出地面之上耳。
不任汨鸿,师何以尚之。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鲧事,见尚书汨治也。鸿,大水也。师,众也。尚,举也。佥,众也。课,试也。○问鲧才不任治鸿水,众人何以举之。尧知其不能,而众人以为无忧,尧何不且小试之。而遽行其说也。答曰:鲧之才可任治水,当时无过之者,故众举之。尧则固知其方命圮族而不可用矣。四岳又请姑且试之,故尧不得已而用之耳。
鸱龟曳御,鲧何听焉。顺欲成功,帝何刑焉。〈听叶平声〉
鸱龟事,无所见。旧说谓鲧死为鸱龟所食。鲧何以听而不争乎。特以意言之耳。详其文势与下文应。
龙相类似,谓鲧听鸱龟曳御之计而败其事。然若且顺彼之欲,未必不能成功。舜何以遽刑之乎。然若此类无稽之谈,亦无足答矣。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伯禹腹鲧,夫何以变化。
永,长也。遏,犹禁止也。羽山,在东海中。施,谓刑杀之也。左传曰:乃施邢侯。此问鲧功不成,何但囚之羽山而不施以刑乎。禹,鲧子也。腹,怀抱也。诗曰:出入腹我。○此又问禹自少小习见鲧之所为,何以能变化而有圣德乎。答曰:舜之四罪皆未尝杀也。程子以为,书云殛死,犹言贬死耳。盖圣人用刑之宽例如此,非独于鲧为然也。若禹之圣德则其所禀于天者,清明而纯粹,岂习于不善所能变乎。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纂,集也。绪,丝端也。○此问禹能纂代鲧之遗业而成父功,何继续其业而谋乃不同如此乎。答曰:鲧禹治水之不同,事见洪范。盖鲧不顺五行之性,筑堤以障润下之水,故无成。禹则顺水之性而导之使下,故有功。书所谓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孟子所谓禹之行水,得水之道,而行其所无事是也。程子曰:今河北有鲧堤而无禹堤,亦一证也。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地方九则,何以坟之。〈泉当作渊〉
洪泉,即洪水。九,则谓九州之界。如上所谓圜则也。坟,土之高者也。○此问洪水汎滥,禹何用窴塞而平之。九州之域,何以出其土而高之乎。答曰:禹之治水行之而已,无事于窴也。水既下流则平土自高而可宫可田矣。若曰必窴之而后平,则是使禹复为鲧,而父子为戮矣。柳子对曰:行鸿下隤,厥丘乃降焉。填绝渊,然后夷于土。此言是也。
应龙何画。河海何历。〈一作河海应龙,何画何历。失韵非是〉
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历,过也。山海经曰:禹治水,有应龙以尾画地,即水泉流通,禹因而治之也。柳子对曰:胡圣为不足,反谋龙知畚锸,究勤而欺画厥尾。此言得之矣。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康回凭怒,地何故以东南倾。
鲧禹事已见上六章,此不复答。旧说康回,共工名也。凭,盛满也。列子曰: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而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百川水潦归焉。此亦无稽之言,不答可也。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东流不溢,孰知其故。〈洿音户〉
错,置也。洿,深也。水注海曰川,注川曰溪,注溪曰谷。○此章二问,今答之曰:九州所错天地之中也。川谷之洿众流之会也。不溢之故,则列子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为无底之谷。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庄子曰: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柳子曰:东穷归墟,又环西盈脉穴,土区而浊浊清清,坟垆渗疏,渗渴而升,充融有馀,泄漏复行,器运浟浟,又何溢为。三子之言,递相祖述,而柳又明归墟之泄,非出之天地之外也。但水入于东而复绕于西,又渗缩而升,乃复出于高原而下流于东耳。此其说亦近似矣。然以理验之,则天地之化,往者消而来者息,非以往者之消复为来者之息也。水流东极,气尽而散如沃焦釜,无有遗馀,故归墟。尾闾亦有沃焦之号,非如未尽之水,山泽通气而流注不穷也。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顺椭,其衍几何。〈椭一作堕一作隋〉
椭,狭而长也。衍,馀也。○此问四方长短若何。若谓南北狭而长,则其长处所馀又计多少也。答曰:地之形量固当有穷,但既非人力所能遍历,算术所能推知,而书传臆说又不足信,唯灵宪所言八极之广原于历算。若有据依,然非专言地之广狭也。柳对谓其极无方,则又过矣。
昆崙县圃,其居安在。增城九重,其高几里。〈居与居同〉
昆崙,据水经在西域,一名阿耨达山,河水所出非妄言也。但县圃、增城、高广之度,诸怪妄说,不可信耳。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西北辟启,何气通焉。〈辟一作开〉
补,注引淮南子说昆崙虚旁门有数,其西北隅开门以纳不周之风。今不敢信。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旧注以为,天之西北,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其有日处,日未出时,又有若木赤华照地也。夫日光弥天,其行匝地,固无不到之处。此章所问尤是儿戏之语,不足答也。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答曰:南方日近而阳盛,故多暖。北方日远而阴盛,故多寒。今以越之南、燕之北观之,已自可验。则愈远愈偏,而有冬暖夏寒之所,不足怪矣。石林,未详。礼曰: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南方山中有之。
焉有龙虬,负熊以游。〈虬或在龙字上,以韵叶之非是〉虬,见上。馀未详。
雄虺九首,倏忽焉在。何所不死。长人何守。〈倏与倏同死一作老〉
虺,蛇属。尔雅云:博三寸,首大如擘。倏忽,急疾貌。招魂说,南方之害,雄虺九首,往来倏忽,正谓此也。不死之人,则山海经、淮南子屡言之,固未可信。然俗传山中有人,年老不死,子孙藏之鸡窠之中者。亦或有之,不足怪也。长人则国语所谓防风氏,守封禺之山者。山今在湖州、武康县。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靡蓱,未详何物。九衢,言其枝九出耳。山海经有四衢五衢之语是也。枲,麻之有子者。山海经云:浮山有草,其叶如枲。又云:南海内有巴蛇,身长百寻,其色青黄赤黑,食象三年而出其骨。注云:南方蚺蛇亦吞鹿,消尽乃自绞于树。腹中骨皆穿鳞甲间出,亦此类也。
黑水元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黑水、三危,皆见禹贡。元趾,未详。素问曰:真人寿敝天地无有终时。至人益其寿命而强,亦归于真人,圣人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羿焉日,乌焉解羽。〈鬿音祈〉
鲮鱼,鲤也,一云陵鲤也,有四足,形似鼍而短小,出南方。山海经曰:西海中近列姑射山有陵鱼,人面人手鱼身,见则风涛起。北号山有鸟,状如鸡而白首鼠足,名曰鬿雀。食人射也。淮南言: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春秋元命苞三足乌者,阳精也。柳云:山海经曰:大泽方千里,群鸟之所生及所解。穆天子传曰:北至旷原之野,飞鸟之所解其羽。旧说非是。按今唯陵鲤,人所共识。其馀则有无不可知。而日之说尤怪妄不足辩。解羽如柳说则别是一事,然如旧说为日中之乌,而借解羽二字以问于义,亦通。顾亦无足辩耳。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方,〈句绝〉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
此问禹以勤力献进,其功先因使省下土四方,当此之时,焉得彼嵞山氏之女,而通夫妇之道于台桑之地乎。书曰:娶于涂山辛壬癸甲。涂山在寿春东北濠州也。吕氏春秋曰:禹娶涂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复往治水。
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为嗜不同味,而快晁饱。
闵,忧也。言禹所以忧无妃匹者,欲为身立继嗣也。下二句未详。
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
益,禹贤臣也。作,为也。后,君也。离,遭也。蠥,忧也。旧说禹以天下禅益,天下皆去益而归启,是代益作后也。于是,有扈不服,启遂与之大战于甘,故曰离蠥。问启何以能思,惟所忧,而能代益伐扈,以达拘执之嫌乎,旧说如此,未知是否,不敢答也。
皆归射,而无害厥躬,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此章之义未详。
启棘宾商,九辩九歌,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棘宾商,未详。九辩九歌,已见骚经。窃疑棘当作梦,商当作天,以篆文相似而误也。盖其意本谓启梦上宾于天而得帝乐以归。如列子史记所言。周穆王、秦穆公、赵简子梦之帝所,而闻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之类耳。屠母,疑亦谓淮南所说:禹治水时,自化为熊以通轘辕之道,涂山氏见之而惭,遂化为石,时方孕启,禹曰:归我子。于是石破北方而启生。其石在嵩山。见汉书注:竟地,即化石也。此皆怪妄不足论,但恐文义当如此耳。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故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旁作射〉
帝,天帝也。夷羿,诸侯弑夏后相者也。革,更也。孽,忧也。言变更夏道为万民忧患。传曰: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羿又梦与洛水神虙妃交,亦妄言也。
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冯,满也。言引满也。珧,弓名也。尔雅弓以蜃者谓之珧。珧,蜃甲也。射礼有决,注云:决,犹闿也。以象骨为之,著右大擘指,以钩弦闿体也。后帝,天帝也。若,顺也。言羿猎射封豨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犹不顺羿之所为也。柳子对曰:夸夫快杀鼎豨以虑饱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合舌喉,而滥厥福。
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寒浞,见骚经。眩,惑也。爰,于也。言浞娶于纯狐氏女,眩惑爱之,遂与浞谋杀羿也。射革,礼所谓贯革之射。左传所谓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者,言有力也。吞,灭也。揆,谋度也。言何羿之射艺勇力而其众乃交进而吞谋之乎。此即骚经所谓淫游佚畋而乱流,鲜终者也。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为黄熊,巫何活焉。
此章似又言鲧事,然羽山东裔,而此云西征已不可晓。或谓越岩堕死,亦无明文。左传言鲧化为黄熊,国语作黄能,按熊兽名能,三足鳖也。说者曰:兽非入水之物,故是鳖也。说文又云:能,熊属,足似鹿。盖不可晓。或云东海人祭禹庙,不用熊白及鳖为膳,岂鲧化为二物乎。
咸播秬黍,莆雚是营,何繇并投,而疾鲧修盈。
秬黍,黑黍也。说文黍,禾属而黏也。莆,疑即蒲字。蒲水草可以作席。雚,乱也,与萑同。左氏云:萑苻之泽是也。馀未详。
白蜺婴茀,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天式从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茀音拂〉
旧注引列仙传云:崔文子学仙于王子侨,子侨化为白蜺,而婴茀持药与之,文子惊怪,引戈击蜺,因堕其药。俯而视之,子侨之尸也。须臾化为大鸟,飞鸣而去,事极鄙妄,不足复论。
蓱号起雨,何以兴之。撰体胁鹿,何以膺之。
旧说蓱蓱,翳雨师名也。号,呼也。兴,起也。又言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两头,独何膺受此形体乎。此章大抵荒诞无说,今亦不论。
鳌戴山抃,何以安之。释舟陵行,何以迁之。
鳌,大龟也。击手曰抃。旧注引列仙传曰:有巨灵之龟,背负蓬莱之山,而抃舞。事亦见列子,下二句未详。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女岐缝裳,而馆同爰止。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浇,浞之子也。旧说浇无义,淫泆其嫂,往至其户,佯有所求,因与淫乱。夏少康因田猎,放犬逐兽,遂袭杀浇而断其头。颠,倒也。陨,坠也。女岐,浇嫂也。言女岐与浇淫泆,为之缝裳,于是共舍而宿止。少康夜袭得女岐头,以为浇,因断之。故言易首。不知何据。
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汤与上句过浇,下句斟寻事不相涉,疑本康字之误。谓少康也。斟寻,国名也。杜预云:斟灌、斟寻夏同姓,诸侯相失国,依于二斟,为浇所灭。其子少康为虞庖正,有田一成,有众一旅,遂灭过浇。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也。旅谓一旅五百人也。覆舟,言夏后相已倾覆于斟寻之国。今少康以何道而能复取浇乎。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汤何殛焉。
桀伐蒙山之国而得妹嬉,因此肆其情意,故为汤所殛,放之南巢也。
舜闵在家,父何以鳏。尧不姚告,二女何亲。
闵,忧也。无妻曰鳏。姚,舜姓也。问舜孝如此,父何以不为娶乎。尧妻舜而不告其父母,二女何自而与之相亲乎。程子曰:舜不告而娶,固不可,尧命瞽使舜娶,舜虽不告,尧固告之矣。尧之告也,以君治之而已。
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亿,度也。论语曰:亿则屡中。璜,美玉也。成,重也。言贤者预见萌芽之端,而知其存亡,非虚亿也。纣作象箸而箕子叹,预知象箸必有玉杯,玉杯必盛熊蹯豹胎,如此必崇广宫室,纣果作玉台十重糟丘酒池,以至于亡也。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旧说伏羲始画八卦,修行德道,万民登以为帝,谁开导而尊尚之乎。传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其体如此,谁所制匠而图之乎。上句无伏羲字,不可知,下句则怪甚而不足论矣。
舜服厥弟,终然为害,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败。
服,事也。言舜弟象施行无道,舜犹服而事之。然象终欲害舜,施犬豕之心,烧廪窴井。舜为天子,卒不诛象,何耶。说见下眩弟章。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孰期去斯,得两男子。
此章未详,旧注以两男子为太伯、虞仲,未知是否。
缘鹄饰玉,后帝是飨,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
后帝谓殷汤也。言伊尹始仕,因缘烹鹄鸟不羹,修玉鼎以事汤。汤贤之,遂以为相,承用其谋而伐夏桀,终以灭桀也。此即孟子所辩割烹要汤之说,盖战国游士谬妄之言也。
帝乃降观,下逢伊挚,何条放致罚,而黎服大说。
帝谓汤也。摰,伊尹名也。条,鸣条也。黎,众也。言汤观风俗而逢伊尹,遂用其谋伐桀于鸣条,而放之南巢,天下众民大喜悦也。致罚,即汤诰所谓致天之罚也。
简狄在台,喾何宜。元鸟致贻,女何喜。
简狄,帝喾之妃也。元鸟,燕也。贻,遗也。言简狄侍帝喾于台,上有飞燕堕遗其卵,喜而吞之,因生契也。事见商颂说,见女岐章。
该秉季德,厥父是臧,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此章未详。诸说亦异,补曰:言启兼秉禹之末德,而
禹善之,授以天下。有扈以尧舜与贤,禹独与子,故伐启。启伐灭之,有扈遂为牧竖也。详此,该字恐是启字。字形相似也。但牧夫牛羊未有据,而其文势似启,反为扈所弊,不可考也。
干协时舞,何以怀之。平胁曼肤,何以肥之。
干,盾也。协,合也。时,是也。言舜以干羽合是舞于两阶,何以怀有苗而格之也。下句未详。旧说云:平胁曼肤,肥泽之貌。言纣为无道,天下乖离,当怀忧癯瘦,何反肥盛若此乎。二事不相似,时相去又远,未知其果然否。
有扈牧竖,云何而逢。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竖,童仆之未冠者。旧说有扈氏本牧竖之人耳。因何逢遇,而得为诸侯乎。启攻有扈之时,亲于其床上击而杀之,其命何所从出乎。此亦无所据,而牧竖之说又与上章相表里,未详其说。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旧说,朴,大也。言汤常能秉持契之末德出猎,而得大牛之瑞。其往猎也,不但驱驰往来而已,还辄以所获得禽兽,遍施惠禄于百姓也。此篇言秉季德者再,而其说不同如此,盖本文已不可考,而说者又妄解也。
昏微遵迹,有狄不宁,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
旧说,人循闇微之道为戎狄之行者,不可以安其身。谓晋大夫解居父聘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与之淫泆,妇人则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言虽无人,棘上犹有鸮。汝独不愧也。今详其说,上二句迂曲难解,下事亦无所据补。引列女传陈辩女事,又无负子肆情之意,要皆不足论也。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而后嗣逢长。
眩弟,惑乱之弟也。问何象欲杀舜,变化作诈,而舜为天子,反封象于有庳,使其后嗣子孙长为诸侯乎。孟子云:仁人之于弟,不藏怒,不宿怨,封之有庳,富贵之也。知此则知其说矣。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有莘,国名。极,至也。小臣,谓伊尹也。言汤东巡至于有莘,乞丐伊尹,因得吉善之妃以为内辅也。史记曰:阿衡欲干汤,而无繇乃为有莘氏媵臣。谓此也。然以孟子观之,则为此说者妄矣。
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
旧说,小子谓伊尹。媵,送也。言伊尹母妊身,梦神女,告之曰:臼灶生蛙,亟去无顾。居无几何,臼灶中生蛙,母去东走,顾视其邑,尽为大水。母因溺死,化为空桑之木。水乾之后,有小儿啼水涯,人取养之,既长大,有殊才。有莘恶其从木中出,因以送女。谬妄甚明,不必辩也。
汤出重泉,夫何罪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重泉,地名,在冯翊郡。史记所谓夏台也。言桀拘汤于此,而复出之。汤既得出,遂不胜众人之心,而以伐桀。是谁使桀先拘汤,以挑之乎。
会晁争盟,何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
旧说武王将伐纣,纣使胶鬲视武王师。胶鬲问曰:欲以何日至殷。武王曰:以甲子日。胶鬲还报纣,会天大雨,道难行,武王昼夜行。或谏曰:雨甚。军士苦之。请且休息。武王曰:吾许胶鬲,以甲子日至殷,令报纣矣。吾甲子日不到,纣必杀之,吾故不敢休息,欲救贤者之死也。遂以甲子日朝,诛纣,不失期也。下二句不可晓。注云:苍鸟,鹰也。言将帅勇猛如鹰鸟群飞,惟武王能聚之。诗曰:惟师尚父,时惟鹰扬是也。未知是否。
列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定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叔旦,武王弟周公也。嘉,善也。揆,度也。犹言帝度其心。发,武王名。史记言:武王至,纣死,所射之三发,以黄钺斩其头,悬之太白之旗。此所谓列击纣躬也。然未见周公不喜,与其咨嗟,以揆武王使定周命之事。盖当时犹有其传,而今失之也。此问周公既不喜列击纣躬,何为又教武王使定周命乎。盖周公但不喜亲斩纣头之事耳。固未尝不欲定周之命,而王天下以传子孙也。后四句不可晓。似谓天既授殷以天下,而今亡之,使其位何所施耶。盖唯反其所以成者,是以至于灭亡,而其为罪,果何事耶。但语意太简,未有以见其必然耳。
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争遣伐器,谓泰誓言:群后以师毕会也。并驱击翼,谓六韬曰:翼其两旁,疾击其后,言武王之军人人乐战,并驱而进之也。问此二者何以使之然耶。
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维何。逢彼白雉。〈底音止〉
昭后,成王孙。昭王瑕也。成,犹遂也。底,至也。昭王南游至楚,楚人凿其船而沉之,遂不还也。杜预云:昭王南巡狩涉,汉船坏而溺。二说不同,未知孰是。白
雉事无所见。旧注谓周公时,越裳氏尝献之。昭王德不能致,而欲亲征逢迎之,亦恐未必然也。
穆王巧挴,夫何周流。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方言云:挴,贪也。贾生所谓:品庶挴生是也。巧挴,言巧于贪求也。史记曰:周穆王得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穆王御,长驱归周以救乱。环,旋也。左传云: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祇宫。
妖夫曳衒,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褒姒,周幽王之嬖妾也。昔夏后氏之衰也,有二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后布币糈而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传三代莫敢发。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化为元鼋,入王后宫。后宫处妾遇之而孕,无夫而生女,惧而弃之。先时有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后有夫妇相牵引行卖是器于市者,以为妖怪执而戮之。夜得亡去,闻所弃女啼声,哀而收之。遂奔褒。褒人后有罪,乃入此女以赎罪,是为褒姒。幽王惑而爱之,为废申后及太子宜臼,而立以为后,遂为申侯犬戎所杀也。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齐桓九合,卒然身杀。
反侧,言无常也。九,纠通用。卒,终也。齐桓公任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任竖刁易牙诸子相攻,死不得敛,虫流出户,与见杀无异一人之身,一善一恶,天命反侧,罚佑不常,皆其所自取也。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何恶辅弼,谗谄是服。
惑纣者,内则妲己,外则飞廉、恶来之徒也。服事也,言纣憎辅弼,不用忠直之言,而专用谗谄之人也。
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开何顺,而赐封之。
此言纣之恶辅弼而用谗谄也。比干,纣诸父也。谏纣,纣怒乃杀之,而剖其心。雷开,佞人也。阿顺于纣乃赐之金玉,而封爵之也。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梅伯受醢,箕子详狂。〈详音佯〉
方,术也。梅伯,纣诸侯也,忠直而数谏纣,纣怒乃杀之,菹醢其身。箕子见之,欲去不忍,遂被发详狂而为奴。二人德同,而术异也。
稷维元子,帝何竺之。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
元,大也。稷,帝喾之子弃也。帝,即喾也。竺,义未详,或曰厚也,或曰笃也。皆未安。稷事见诗大雅及史记曰: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嫄,为帝喾元妃,出野,见巨人迹,悦而践之,遂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姜嫄以无父而生,弃之于冰上,有鸟以翼覆荐温之。以为神,乃取而养之。诗曰:先生如达是首生之子也。故曰:元子。既是元子,则帝当爱之矣。何为而竺之耶。弃之冰上,则人恶之矣。鸟何为而燠之耶。以此言之,则竺字当为天祝,予之祝,或为夭夭是椓之,椓以声近而讹耳。
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
冯,引弓持满也。其它文多不可晓。注以为后稷补以为武王,未知孰是,今姑阙之。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
伯昌谓周文王,始为西伯而名昌也。号衰,号令于殷世衰微之际也。秉鞭,策牧者之事也,言服事殷而为之执鞭,以作六州之牧也。彻,通也。岐社,太王所立岐周之社也。武王既有殷国遂通岐周之社于天下,以为大社。犹汉初令民立汉社稷也。
迁藏就岐,何能依殷。有惑妇,何所讥。
言太王始与百姓徙其宝藏来就岐下,问何能使其民依倚而随之。惑妇,谓妲己也。问有何事可讥乎。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
西伯,文王也。言纣醢梅伯以赐诸侯,文王受之以祭告语于上帝。帝乃亲致纣之罪罚,故殷之命不可复救也。
师望在肆,昌何识。鼓刀扬声,后何喜。
师望,太师吕望,谓太公也。昌,文王也。言太公在市肆而屠,文王何以识知之乎。后,亦谓文王也。吕望鼓刀在列肆,文王亲往问之。吕望对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喜,载与俱归。此问何但闻其鼓刀之声,而亲往问之乎。然此与猎于渭滨而得太公之说不同,盖当时好事者之言,犹伊尹负鼎,百里自鬻之比惜乎。孟子时无问者,不得并掊击之也。然则其问亦不足答矣。
武发杀殷,何所悒。载后集战,何所急。
言武王发欲诛殷纣,何所悁悒而不能久忍,遂载文王之柩于军中以会战,何所急而然也。此亦当时传闻之语,故为伯夷扣马之词,亦有父死不葬之云,与此皆误也。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何感天抑地,夫谁畏惧。
旧注以此为晋太子申生之事,未知是否。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言皇天集禄命以与王者,何不常有以戒之,而使至于危亡乎。王者既受天之礼命而王天下,天又何为使它姓代之乎。其警戒之意至深切矣。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何卒官汤,尊食宗绪。
言汤初举伊尹以为凡臣耳,后知其贤,乃以备凝丞辅翼也。官,如官卿之适之官。言终使汤为天子,尊其先人以王者礼乐祭祀,绪业流于子孙也。
勋阖梦生,少离散亡,何壮武厉。能流厥严。
勋,功也。阖,吴王阖庐也。梦,阖庐祖父寿梦。寿梦卒,太子诸樊立,诸樊卒,传弟馀祭,馀祭卒,传弟夷末,夷末卒,当传弟札。札不受,夷末之子王僚立,阖庐,诸樊之长子,次不得为王。少离散亡,放在外,乃使专诸刺王僚,代为吴王,以伍子胥为将,破楚入郢。是能壮其猛厉勇武,而流其威也。
彭铿斟雉,帝何飨。寿命永多,夫何长。
彭铿,彭祖也。旧说铿好和滋味进雉羹于尧,尧飨之而锡以寿考至八百岁。庄子以为上及有虞,下及五伯是也。但此本谓上帝,已为妄说,而旧注以为尧,又妄之尤也。
中央共牧,后何怒。蜂蛾微命,力何固。〈蛾古蚁字〉
此章之义未详,当阙。
惊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何喜。
此章未详,亦当阙。
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两卒无禄。
旧注以此为秦公子针之事,然与左传不同,未知是否。
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
此下皆不可晓,今阙其义。
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何长。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吴光争国,久余是胜。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
吴光,即阖庐也。子文,楚令尹𩰚谷于菟也。左传曰:若敖娶于郧生斗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于郧,淫于郧子之女,生谷于菟,实为令尹子文。夫子称其忠,事见论语,它则不可晓矣。
吾告堵敖以不长。
楚人谓未成君而死者曰敖堵。敖者,楚文王子成王兄也。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试一作议〉
《天赞》宋·何承天
轩辕改物,以经天人。容成造历,大挠创辰。龙集有次,星纪乃分。《遂古篇》梁·江淹
仆尝为造化篇,以学古制,今触类而广之,复有此文,兼象天问以游思云尔。闻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无涯边兮。女娲炼石补苍天兮,共工所触不周山兮。河洛交战宁深渊兮,黄炎共𩰚涿鹿川兮。女岐九子为氏先兮,蚩尤铸兵几千年兮。十日并出尧之间兮,羿乃毙日事岂然兮。嫦娥奔月谁所传兮。丰隆骑云为灵仙兮。夏开乘龙何因缘兮。傅说托星安得宣兮。夸父邓林义亦艰兮。建木千里乌易论兮。穆王周流往复旋兮。河宗王母可与言兮。青鸟所解路诚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昆崙之墟海此间兮。去彼宗周万二千兮。山经古书乱编篇兮。郭释有两未精坚兮。上有刚气道家言兮。日月五星皆虚悬兮。倒景去地出云烟兮。九地之下如有天兮。土伯九约宁若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门兮。北极禺强为常存兮。帝之二女游湘沅兮。霄明烛光向焜煌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国殇为游魂兮。迦维罗卫通最尊兮。黄金之身谁能原兮。恒星不见颇可论兮。其说彬炳多圣言兮。六合之内心常浑兮。幽明诡怪令智惛兮。河图洛书为信然兮。孔甲豢龙古共传兮。禹时防风处隅山兮。春秋长狄生何边兮。临洮所见又何缘兮。蓬莱之水浅于前兮。东海之波为桑田兮。山崩邑沦宁几千兮。石生土长必积年兮。汉凿昆明灰炭全兮。魏开济渠螺蚌坚兮。白日再中谁使然兮。北斗不见藏何间兮。建章凤阙神光连兮。未央钟虡生华鲜兮。铜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䌽六国先兮。周时女子出世间兮。班君丝履游泰山兮。人鬼之际有隐沦兮。四海之外孰方圆兮。沃沮肃慎东北边兮。长臂两面赤乘船兮。东南倭国皆文身兮。其外黑齿次裸民兮。侏儒三尺并为邻兮。西北丁零又乌孙兮。车师月支种类繁兮。马蹄之国善腾奔兮。西南乌弋及罽宾兮。天竺于阗皆胡人兮。条支安息西海漘兮。人迹所极至大秦兮。珊瑚明珠铜金银兮。琉璃玛瑙来杂陈兮。砗磲水精莫非真兮。雄黄雌石出山垠兮。青白莲华被水滨兮。宫殿楼观并七珍兮。穷陆溟海又有民兮。长股深目岂君臣兮。丈夫女子及三身兮。结胸反舌一臂人兮。跂踵交胫与羽民兮。不死之国皆何因兮。茫茫造化理难循兮。圣者不测况庸伦兮。笔墨之暇为此文兮。薄暮雷电聊以忘忧又示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