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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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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清河书画舫卷十上
             明 张丑 撰
 南宋
  高宗
   御制徽宗文集序 赐岳飞手诏 行书杜少
   陵题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 御制损斋
   记 草书诗 黄庭经 女史箴 乐毅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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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李诗 洛神赋 龙王敕
 思陵锐意学书多历年所故其书楷法清逸行草浑
 成无不臻妙吾家旧藏御书徽宗集序一卷前后虽
 有残缺而字宗虞褚实为希世奇宝 先府君博雅
 好古目力过人生平宝爱三代九螭白玉玦及此卷
 至仙游时以授长兄伯含永为传家清玩(伯含讳厚/德登乡书)
 (后更名德程/字以绳也)
余自晋魏以来至六朝笔法无不临摹或萧散或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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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遒劲而不回或秀异而特立众体备于笔下意间犹
存于取舍至若禊帖则测之益深拟之益严姿态横生
莫造其原详观点画以至成诵不少去怀也法书中唐
人硬黄自可喜若其馀纸札俱不精乃托名取售然右
军在时已苦小儿辈乱真流传历代之久赝本杂出固
不一幅鉴定不具眼目所以去真益远唯识者久于其
道当能辨也 余每得右军或数行或数字手之不置
初若食蜜喉閒少甘则已末则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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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故尤不忘于心手顷自束发即喜揽笔作字虽屡易
典刑而心所嗜者固有在矣凡五十年閒非大利害相
妨未始一日舍笔墨故晚年得趣横斜平直随意所适
至作尺馀大字肆笔皆成每不介意至或肤腴瘦硬山
林丘壑之气则酒后颇有佳处古人岂难到也 本朝
士人自国初至今殊乏以字画名世纵有不过一二数
诚非有唐之比然一祖八宗皆喜翰墨特书大书飞白
分𨽻加赐臣下多矣余四十年閒每作字因欲鼓动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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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为一代操觚之盛以六朝居江左皆南中士大夫而
书名显著非一岂谓今非昔比视书漠然略不为意果
时移事异习尚亦与之污隆不可力回也 前人多能
真书而后草书盖二法不可不兼有真则端雅庄重结
密得体若大臣冠剑俨立廊庙草则腾蛟起凤振迅笔
力颖脱豪举终不失真所以齐高帝与王僧虔论书谓
我书何如卿僧虔曰臣真书第一草书第三陛下草书
第二而真书第三是臣无第二陛下无第一帝大笑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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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学书者必知真草二体不当阙一所以钟王辈皆以
此荣名不可不务也 士人作字有真行草𨽻篆五体
往往篆𨽻各成一家真行草自成一家者以笔意本不
同每拘于点画无放意自得之迹故别为户牖若通其
变则五者皆在笔端了无阂塞惟在得其道而已非风
神颖悟力学不倦至有笔冢研山者似未易语此 士
于书法必先学真书者以八法皆备不相附丽至侧字
亦可正读不渝本体盖𨽻之馀风若楷法既到则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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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草閒自然于二法臻极焕乎妙体了无缺轶反是则
流于尘俗不入识者指目矣吾于次叙得之因笔其梗
概 草书之法昔人用以趋急速而务简易删难省繁
损复为单诚非苍史之迹但习书之馀以精神之运识
思超妙使点画不失真为上故梁武谓赴急书不失苍
公鸟迹之意顾岂皂𨽻所能为也又其叙草大略虽赵
壹非之似未易重轻其体势兼昔人自制草书笔悉用
长毫以利纵舍之便其为笔法必至于此 昔人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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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谓张伯英以一笔书之行断则再连续蟠屈拿攫飞
动自然筋骨心手相应所以率情运用略无留碍故誉
者云应指宣事如矢发机霆不暇激电不及飞皆造极
而言创始之意也后世或云忙不及草者岂草之本旨
哉正须翰动若驰落纸云烟方佳耳 士人于字法若
少加临池之勤则点画便有位置无面墙信手之愧前
人作字焕然可观者以师古而无俗韵其不学臆断悉
扫去之因念字之为用大矣哉于精笔佳纸遣数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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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意千里孰不改观存叹赏之心以至竹帛金石传于
后世岂止不泯又为一代文物亦犹今之视昔可不务
乎偶试笔书以自识 余尝谓甚哉字法之微妙功均
造物迹出窈冥未易以点画工便为至极苍史始意演
幽发为圣迹势合卦象德该神明开阖形制化成天下
至秦汉而下诸人悉胸次万象布置模范想见神游八
表道冠一时或帝子神孙廊庙才器稽古入妙用智不
分经明行修操尚高洁故能发为文字照映简编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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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视狼顾龙骇兽奔或草圣草贤或绝伦绝世冥合天
矩触途造极非夫通儒上士讵可语此岂小智自私不
学无识者可言也(并思陵/翰墨志)
高宗讳构徽宗第九子善真行草书天纵其能无不造
妙尝言学书惟视笔法精神朕得王献之洛神赋九行
置之几閒日阅数十过觉于书有所得又云学书必以
钟王为法然后出入变化李心传以谓思陵本敩黄庭
坚书后以伪豫遣能黄庭坚书者为閒改从右军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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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米芾又辅以六朝风骨自成一家(书史/会要)
跋御书乐毅论 臣伏读高宗皇帝翰墨志云魏晋以
来笔法无不临摹又云每得右军书手之不置初若食
蜜少甘则已末如橄榄真味久愈在也故尤不忘于心
手绍兴三四年閒尝临羲之所书乐毅论以赐枢臣韩
公萧冑之世传高氏石本閒节三十馀字得非御府别
藏真迹自不同邪后六十有三年枢臣之孙前韶州守
臣亚卿示臣使记岁月恭惟龙鸾飞动众所共窥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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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臣何敢绘庆元丙辰四月二十八日具位臣周必
大谨再拜稽首书其后(真迹/)
文徵仲跋宋高宗御制徽宗御集序云右宋高宗御书
叙文一首前有断简后称臣称名盖御制徽宗御集序
也按绍兴二十四年九月己巳宰臣进呈徽宗皇帝御
集凡百卷上自序之权奉安于天章阁今序文无岁月
岂即当时所上耶后有龙舒故吏胡珵跋亦无岁月第
云书于袁桷清容斋盖元袁文清公伯长所藏伯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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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亦缺其后按伯长生咸淳二年宋亡时才十有四岁
胡跋盖作于易世之后故不书年观其书龙舒故吏而
不称臣可见已又云集藏敷文阁而史云天章按杭宋
内府宝文等十阁并贮诸帝御集而敷文实徽宗集所
在天章则属真庙而史云权奉安者岂当时敷文未成
耶然前此侍臣已有带敷文学士者而当时秦熺实为
奉安御集礼仪使郑重如此不应阁尚未成此皆不可
晓也惟宋多右文之主自真宗而下皆有御集多至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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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卷今皆不传而其所以为世轻重实不在此高宗翰
墨尤号名家此文既典雅而翰札尤精然胡袁题识皆
微致不满之意诚以帝王之学自有所重也(甫田/集)
 又闻宋高宗赐岳武穆手诏旧藏昆山黄应龙家后
 人题咏极多寻为妄人窃去今不知流落何所矣
 不腆近购思陵行书子美题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
 障歌黄蜡笺真迹前后用乾卦御书内府之印及绍
 兴三玺笔精墨妙神采焕然阅之令人形神开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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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盖出李北海也后有吴郡朱仲毅七言古风题咏
 一纸亦妙录附于左
宋思陵行书杜陵诗帖 堂上不合生枫树怪底山川
(俗本作/江山)起烟雾闻君扫却赤县图乘兴遣画沧洲趣画
师亦无数好手不可遇对此融心神知君重豪素岂但
祁岳与郑虔笔力(俗本/作迹)远过杨契丹得非玄圃裂无乃
潇湘翻恍(俗本/作悄)然坐我天姥下耳边已似闻清猿反思
前夜风雨急乃是蒲(俗本/作满)城鬼神入元气淋漓障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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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宰上诉天应泣野亭春还百(俗本/作杂)花远渔翁冥踏孤
舟立沧浪水深青溟阔欹岸侧岛秋毫末不见湘妃鼓
瑟时至今斑竹临江活刘侯天机精爱画入骨髓自有
两儿郎挥洒亦莫比大儿聪明到能添老树巅崖里小
儿心孔开貌得山僧及童子若耶溪云门寺吾独胡为
在泥滓青鞋布袜从此始 少陵诗才人莫及下笔便
有万钧力巍如巉岩千仞峰颠崖叠嶂森森立浩如长
江风涛惊鱼鳖纵横蛟鳄出障子一歌歌更奇自是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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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黄绢丝遂使天下学诗者望风伫立长嗟咨赵宋中
叶善挥翰笔底龙蛇纸中见嗟余老眼半昏花看字歌
诗不知倦长歌数过心目舒清风飒飒生坐隅晋宋不
呜汉魏远后世谁敢争驰驱 吴郡朱仲毅 平生真
赏纸上龙蛇堪景仰魏晋钟王世远文讹不易详 寸
心谁许只数唐初虞与褚展阅思陵远接文皇誉日升
 调寄减字木兰花恭题宋高宗书杜甫歌行后 张
丑 宋高宗御书杜少陵七言古诗帖神品宸翰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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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叁拾金 明万历十载装池 项元汴敬秘(手迹/)
刘夫人字希号夫人建炎閒掌内翰文字及写宸翰高
宗甚眷之亦善画画上用奉华堂记印(书史/会要)
 京师曹氏家藏阮步兵集一卷唐人所书与世传本
 多异今犹记其一篇云放(世本/作于)心怀寸阴羲和(世本/作阳)
 将欲冥挥袂抚长剑仰观浮云行(世本/作征)云閒有立鹄
 (世本作/玄鹤)抗首(世本/作志)扬哀声一飞冲青天疆(世本/作旷)世不
 再鸣安(世本/作岂)与鹑鴳徒(世本/作游)翩翩(世本/作运)戏中庭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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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录转讹类如此
 武林胡氏藏宋高宗御书损斋二字并御制损斋记
 左仆射沈该以下联名亲书表在后并属真迹此卷
 前元时在王子庆处亦见云烟过眼录也
 思陵草书一卷诗云随宜饮酒聊充腹取次衣裘亦
 暖身未必得年非瘦薄无妨长福是单贫老龟岂羡
 牺牲饱蟠木宁争桃李春随分自安心自断是非何
 必问閒人其墨迹藏项玄海家每行止二字字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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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押缝有御书之宝印识尾有御书瓢印收藏有王
 济之图书及三槐堂印 思陵黄素黄庭经小楷俊
 逸绝不类吾家御制徽宗文集序乃其晚年书也
宋高宗手书龙王敕向在三塔寺寺僧信大源质项子
京家(妮古/录)
 思陵洛神赋卷绢本大行草后署德寿宫书李严诗
 题后
女史箴余见于吴门向来谓是顾恺之其实宋初笔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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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高宗书非献之也(妮古/录)
 坦斋笔衡称思陵乃元载孔升天帝下生诞育升遐
 极异虽居帝位其惜福不在恒人下也
唐人画卷多用碧绫剜背当时名士于阑道上题字自
经宣和绍兴装饰尽用拆去古迹邈不可得矣(画鉴/)
 思陵字学固当远胜徽庙第丹青之妙似须让一筹
 耳然亦不多见也或曰人参地黄图不减黄徐遗法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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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圣慈烈皇后吴氏开封人吴宣靖王近之女高宗后
博习书史妙于翰墨帝常书六经赐国子监刋石稍倦
即命后续书人莫能辨(书史/会要)
 思陵行书苏武李陵诗共七首姿媚可喜与吾家杜
 陵诗帖正同今在黄氏
  马和之
   风雅八图 唐风十二篇图 豳风图 小雅
   六篇图 商鲁二颂图 范蠡五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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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唐马和之失其字号绍兴中登第官至工部侍郎
 (或云画院/待诏非是)善画山水清逸绝伦人物仿吴装笔法飘
 逸极为思陵所睿赏世传毛诗图大抵皆摹本耳余
 近购得吴原博尚书家传风雅八图乃宋末庄蓼塘
 藏册曾经石田翁鉴定虽萧疏小笔而理趣无涯陈
 仲醇称其品格高妙当与郭忠恕妙迹雁行正如方
 外不食烟火人另具一骨相者亦善比况也(庄蓼塘/名肃云)
 (閒人家藏书画万卷/见之南村辍耕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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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和之风雅图八则 万历甲寅十月之望不腆丑得
宋马和之风雅图卷于故尚书吴原博四世孙所惜其
人不习毛诗装潢失次又念古画不敢重背观者自当
略其骊黄赏其神骏窃喜妙迹来归堪与李公麟九歌
图卷作配为之通夕不寐因识于卷尾长洲后学张丑
青父篝灯谨跋
庄蓼塘肃所藏 张萱弹琴士女明昌御题并前后印
曾入贾氏元乔仲山物也 杨庭光画观音徽宗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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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政和印及广运大定二印盖未入明昌之前已散
在人閒也 孙太古上真其上作山水甚古怪木盘石
神坐石上其像甚佳侧有捧剑天女绝佳下瞰海水有
龙神足蹑巨鳌手捧琉璃方座上有龟蛇又有一龙神
捧炉炷香上有小树数十株甚奇题云彭山孙知微笔
元杨澄之物后为和英之所得今归庄蓼塘 董元溪
岸图思陵题王井西得之霅川 董元著色山居图思
陵题余家物也得之王珰后归小许至正癸巳正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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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与士文同观于乃岳张松谷家 张南本勘书图思
陵题 徐崇嗣花二幅 又绛色山居图云是李伯时
 唐人画戈船二只甚佳 陆滉画庶人章 孙梦卿
松石问禅宣和题上有双龙印下有宣和印所画一僧
妙绝老游得之提举 荆浩李成山水各一陆滉捕鱼
单幅明昌题二渔人皆衣红全类胡人 周昉挥扇士
女高宗题元张受益文璧与士文同观于张松谷家纸
上山水一幅极细云范宽又云燕文贵 顾闳中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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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击梧桐一本甚长元仲山家物 周文矩写李季兰
真思陵题亦仲山家物癸巳仲冬 戴嵩戏牛图宣和
御题元吴兴孟氏物后归季文彬宗元今归庄 黄筌
紫葵花有一雀立花上 王晋卿长江远岫著色山水
前一带山水可喜中题杜诗云门泊东吴万里船之句
前后皆蔡京书后有山东东路转运使印安平府印甲
午九月 吴生过海骑马天王高宗题元乔仲山家物
 关仝山水及李思训巫山神女图明昌题系榷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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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入贾氏 郭忠恕飞阁晴楼明昌题宫殿四角皆有
款上有御题 又册叶共十二册内有赵希远赵千里
共一册马和之一册画院十册皆精(云烟过/眼录)
文徵仲书马和之画卷后 右马和之画相传为清溪
点易图盖写唐人高骈诗意按荆州记临淮有清溪山
山东有泉泉侧有道士舍所谓清溪道士也此图一羽
人趺坐榻中一人褰裳回顾若有所指陈二从者郤立
一执卷一捧古鼎二鹤一飞一止初无所谓洞门碧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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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露研朱之状疑自写他事而后人目为清溪可若其
笔法之妙则非和之不能和之绍兴閒人画师吴道玄
好用掣笔所画多经书故事思陵尤爱其画每书毛诗
虚其后令和之为图此或其遗简不可知也(甫田/集)
马和之作人物甚佳行笔飘逸时人目为小吴生更能
脱去习俗留意高古人未易得也(画鉴/)
项希宪家马和之豳风图一卷自七月至狼跋凡七段
皆高宗补诗经文高宗尝云作书当写经书不惟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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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得经书不忘或每书毛诗虚其后命和之图焉(宋元/画录)
 马和之著色唐风十二图小雅六篇图并在严分宜
 家今藏韩太史处余屡见之按和之画本工为平远
 其写山头者百无一二 毛诗图卫协谢稚陆探微
 皆有或谓始于马和之殆非也协画冠绝当代顾恺
 之自以所画为弗及斯其人可知矣
子昂与伯机柬云都下近见晋人谢稚三牛图妙入神
非牛非麟古不可言(赤牍/清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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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友仁
   湖山烟雨图 潇湘妙趣图 新昌戏笔图
   赠李振叔水墨云山图 大姚村图 苕溪春
   晓图 (附方方壶/奇峰白云)
 米元晖高自称许画品凌跨而翁向见湖山烟雨图
 卷纵横变幻神化无穷有元晖自题黄松瀑戴九灵
 诗跋原系袁戒卿藏本即寓意编所载也又闻元晖
 潇湘妙趣短卷宋元人题咏极多详载铁网珊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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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部内盖为左达功作云
湖山烟雨图 先子只一同胞姊适大丞相文正李公
曾孙黎州使君吾第九女弟复以嫁姑之夫前室子李
坦何处得此澄心半匹古纸与女弟因睹与人作字管
城氏子在手请作戏墨爱此纸今未易得乃乘兴为一
挥湖山烟雨当自秘之勿使他人豪夺老懒日趋于无
思无为清净寂寞之域是为冲适妙存自得可乐处岂
复更有童心也哉绍兴改元十一月九日流寓建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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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阳县新昌村书海岳后人时予除守莆阳言者辄以
资浅为说忆自改官后已六经堂除矣其资尚浅乎两
历贰车与大名少尹又书学书局也 江南旧物澄心
纸百数十年谁得此挥毫无复老元章付与承家大儿
子展开素幅作湖山点染兴入苍烟閒偶然墨云起霮
䨴风雨偃林生莫寒笔端奋迅有疾急雨气淋漓纸犹
湿世人藏画尚精微到此精微下风立流寓东南谁与
邻倾怀付与李家亲忽因缴驳论资格纸上数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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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湖山烟雨图初装即作此诗久而未写病后眵昏
聊试目力岁摄提格秋暮庐山黄石翁 米元晖眼中
阁烟雨胸次有丘壑故含毫和墨即澄心堂纸为此图
四明袁文清公居馆阁时所尝收蓄者也后为郡人夏
叔宜家所得叔宜兄弟争相宝秘每袖以相誇秦割十
五城以求璧而荆山之人则用之而抵鹊岂非物以罕
见为贵世固无定情邪文清久游京国厌饫富贵之馀
思欲一睹家山而不可得见夫画笥所有而收蓄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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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叔宜兄弟居江山胜处一开户牖则千崖万壑不呼
而登几格其于是图亦收蓄而宝秘之何乃兼人之所
好哉九灵山人题(真迹/)
潇湘妙趣图卷题咏极多不能全载仅录元晖两跋于
此 夜雨欲霁晓烟既泮则其状类此余盖戏为潇湘
写千变万化不可名神奇之趣非古今画家者流画也
惟是京口翟伯寿余生平至友昨豪夺余自秘著色袖
卷盟于天而后不复力取归往岁挂冠神武门居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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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庐以白雪词寄之世所谓念奴娇也洞天昼永正中
和时候凉飙初起羽扇纶巾雩咏处水绕山重云委好
雨新晴绮霞明丽全是丹青戏豪攘横卷誓天应解深
秘 留滞字学书林折腰缘为米无机涉世投组归来
欣自肆目仰云霄醒醉论少卑之家声接武月旦评吾
子凭高临望桂轮徒共千里 昨与吴傅朋蜀冷金笺
上戏作一幅比与达功相遇知亦为此郎夺因追省此
词跋于小卷后旧曾写寄蔡天任以白雪易其名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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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恶甚懒拙道人元晖 昔陶隐居诗云山中何所
有岭上多白云但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余深爱此诗
屡用其韵跋与人袖卷漫书一二于此其一山气最佳
处卷舒晴晦云心潜帝乡者愿作乘彼君其一与翟伯
寿横披书其上云山中宰相有仙骨独爱岭头生白云
壁张此画定惊倒先请唤人扶著君绍兴辛酉岁孟秋
初八日过嘉禾获再观懒拙老人米元晖书(并真/迹)
丙申禊日有客携示米敷文画一卷其自题云子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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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为心画非穷理者其语不能至是画之为说亦心画
也上古莫非一世之英乃悉为此岂市井庸工所能晓
开辟以来汉与六朝作山水者不复见于世惟右丞王
摩诘古今独步仆旧秘藏甚多既自悟丹青妙处观其
笔意但付一笑耳霄壤閒所有潇湘奇观盖如是也自
古文人才士无不为世所恕挤毁下石无足怪者百世
之下方自有公论仆己酉岁避兵火于金坛继至新昌
隐君子蒋仲友馆仆于村舍者七阅月此画非大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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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亦非大贵者可求实一世之所共知因戏作小诗
于画云乱山深处是烟霞雨暗晴晖日夕佳要识先生
曾到此故留戏笔在君家庚戌仲秋建炎纪岁初七日
元晖 后有元国初人跋弗及录亦项氏物也
题米元晖山水 卧游渺万里楚天清晓狄初日江上
出白云山际浮莽苍迷烟树隐约见孤舟丹青不可作
思子徒离忧(松雪/斋集)
子昂题米元晖山水云澄江漾旭日青嶂拥晴云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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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谁子应得离人群(松雪/斋集)
赠李振叔水墨云山图 绍与乙卯初夏十九日自溧
阳来游苕川忽见此卷于李振叔家实余儿戏得意作
也世人知余善画竞欲得之鲜有晓余所以为画者非
具顶门上慧眼者不足以识不可以古今画家者流画
求之老境于世海中一毛发事泊然无著染每静室僧
趺忘怀万虑与碧虚寥廓同其流荡焚生事折腰为米
大非得已此卷慎勿与人元晖 云山烟树总模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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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宫鹘突图自笑顶门无慧眼临窗墨迹淡如无
右米氏此图初藏于苕川李振叔后入严尚书府今宫
保闵公得之盖严与李同郡而宫保为尚书外孙流传
有自而收蓄得所此老亦无所恨矣弘治癸亥长洲吴
宽书(真迹/)
 米友仁一名尹仁陶九成书史会要并列之以友仁
 为尹仁兄盖误 小米大姚村图真本旧藏村中陈
 氏今在顾仲方中翰家亦见严氏书画记云此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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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翁尝临摹之赭石甚红盖异制也
宋米元晖大姚村图 广文当日官虽冷可奈才名振
世何他日君家须炙手而今聊复雀堪罗 老年尚喜
管城子更爱好山江上青武林秋高晓欲雨正若此画
云冥冥 三茅别有洞中天我欲山居屏世缘累行积
功多蜕举玉宸欣有地行仙 绍兴戊午季春书于大
姚五湖田舍元晖 大姚去姑苏城东南三十里临诸
江湖江则吴淞江姚城江白蚬江小龙江湖则有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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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宅湖车坊漾独墅淹是也大姚地可百亩浮诸水之
閒有小山高不满数丈上有古刹依山之巅曰文殊院
正殿有文殊坐狮子像甚奇古周围有深渠数匝乃诵
经行道之迹也唐宋名公留题甚多皆刻诸石以寘于
壁閒米南宫弟兄尝居于其地旧址犹可考予别业数
椽在笠泽姚城江之北与大姚隔小龙江相望咫尺时
复往来焉至正甲申予在燕京忽得此卷因拾以归吴
丙申予避地入闽丁酉归家业一空而此卷仅存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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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吴复兵燹予亦流离濠梁己酉复归田里故居焚荡
荒榛瓦砾不堪举目又复得此卷于野人家事物之遇
岂偶然哉辛亥秋七月暇日展卷太息因识于后以记
岁月云耳云浦道人 喟然点也宜吾与不利虞兮奈
若何鸿雁欲来风袅袅庭前树子落桫罗 吴淞江只
蒲萄绿金井峰仍缥缈青说与弋人何慕我高飞鸿鹄
杳冥冥 大姚湖水生白烟长物都除绝世缘笙鹤不
为归鹤怨王仙真是胜丁仙 云浦老人乱后复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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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感慨今昔观其题字可见辛亥八月十五日来谒云
浦出以见示戏笔追和米公三诗以写怀云倪瓒 米
敷文既游清都遗迹之在人间者日少至若貌江山之
胜概发词藻之精英翰墨淋漓同为卷轴者则又加少
矣此卷其易得邪王云浦再失而再获之所以为至喜
耳然万物有无常竟又归诸沈氏沈氏代为良医而日
章尤知玩古常缔予交今亡矣子玄出以徵题见之令
人凄断洪武庚午二月澹如王行(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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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章实出友仁友智友仁盖字元晖云浦跋云南宫
 弟兄谬甚矣
宋高宗每搜访至书画必命米友仁鉴定题跋往往有
一时附会迎合上意者尝见画数卷颇未佳而题识甚
真鉴者不可不知也(画鉴/)
米友仁元章之子也幼年山谷赠诗曰我有元晖古印
章印刓不忍与诸郎虎儿笔力能扛鼎教字元晖继阿
章遂字元晖元章当置画学之初召为博士便殿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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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友仁楚山清晓图既退赐御书画各一轴友仁宣
和中为大名少尹天机超逸不耐绳墨其所作山水点
缀烟云草草而成不失天真风气肖乃翁也每自题其
画曰墨戏被遇光尧官至工部侍郎敷文阁直学士日
奉清闲之燕方其未遇时士夫往往可得其笔既贵甚
自秘重虽亲旧閒亦无缘得之众嘲谑曰解作无根树
能描濛云如今供御也不肯与闲人后享年八十神
明如少壮时无疾而逝(画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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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友仁字元晖小字虎儿芾之子官至兵部侍郎博学
嗜古善书黄庭坚尝戏之诗云虎儿笔力能扛鼎教字
元晖继阿章心画之妙得于家传不可尽述识者谓宋
之有元章元晖犹晋之有羲之献之或谓作斜弩之笔
一字皆成横欹之势欲自成家而用心大过耳(书史/会要)
小米山水横幅在陈湖陈大理家上题云霄壤千千万
万山东南胜地熟跻攀古人作语咏不得我寓无声缣
楮閒绍兴己未除守琅琊待次平江寓居大姚村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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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作懒拙翁元晖城中沈氏尝有大姚江图亦小米笔
成化壬寅为中官取去按米氏襄阳人而宋史以为吴
人观海岳撰乐圃墓表云予昔居郡与先生游今观画
跋则米老父子皆尝居吴故其女嫁大姚其实非吴产
(寓意/编)
 古今画流不相及处其布景用笔不必言即如傅色
 积墨之法后人亦不能到细检唐宋大著色画高米
 水墨云山皆是数十百次积累而成故能丹碧绯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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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彩晶莹鉴家自当穷究底里方见良工苦心慎毋
 与率易点染淡妆浓抹者同类而视之也
 方方壶名从义字无隅胜国羽士也画师高米大有
 逸趣汤氏所藏奇峰白云小帧上有𨽻书图额四字
 并年月款识两行笔意疏宕萧然有出尘之致绝胜
 尊生斋藏赤岸古松所惜纸颇尘垢色泽剥蚀耳终
 不失为名迹也
道士方从义字无隅号方壶贵溪人工诗文张羽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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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二米品在方方壶上而不为世所共知善古𨽻章
草世不多故也(书史/会要)
沈周题方方壶画 琵琶岭上丹经熟海岳庵头墨法
真草树依然黄鹤远江南思杀未归人
 向见张羽摹小米远岫晴云卷奇甚方壶奇峰白云
 盖从米笔翻出者故妙绝
赵松雪孟頫梅道人吴镇仲圭大痴老人黄公望子久
黄鹤山樵王蒙叔明元四大家也高彦敬倪元镇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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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品之逸者也盛懋钱选其次也松雪尚工人物楼台
花树描写精绝至彦敬等直写意取气韵而已今时人
极重之宋体为之一变彦敬似米老父子而别有韵子
久师董源晚稍变之最为清远叔明师王维秾郁深至
元镇极简雅似嫩而苍或谓宋人易摹元人难摹元人
犹可学独元镇不可学也予心颇不以为然而未有以
夺之(艺苑/卮言)
  赵伯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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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皇幸蜀图 东坡乐水图 访戴图 三生
   图 炼丹图 山峡图 骊山图 (附龚开中/山出游图)
 江阴葛维善旧藏赵千里明皇幸蜀图绢本重著色
 虽小幅甚妙秀雅超群绝无皴法都玄敬先辈载之
 寓意编今转属太原王氏矣近改作高头短卷或云
 此图千里摹思训之作固是甲观
赵千里画东坡乐水图 赵伯驹画东坡先生乐水图
实惟越公旧藏曾孙袁桷赋之以永其传 东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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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脱远游之履衣紫丝之衣与黄冠师危生息机临清
冷之渊憩巨樾之阴意消言忘其得在心飞泉琮琤寒
源杳深悲尘寰之隘险抱奇璞而莫陈将以善夫济世
之极乐研至理以自新维兹水之无倪非智者莫能以
鉴彼河伯之好夸终望洋而浩叹繄西海之沈羽竟其
说以怪诞小大不同其病则通骇于所闻者忽于所见
诚哀夫举世之盲聋余尝披神禹之地图考先生之辙
迹而诵之方其发轫于瞿塘千里一泻省宴安之酖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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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孤孽之非祸虽盛气之飘忽已足穷物理之化迨其
中年倦趋分符东土慨河流之奔驶城不没者三板
先生胼胝以先激而返之有以遏其性之狂悍伊文登
之贝宫空百幻以自献实精诚之冥通异燃犀之获谴
至于群妖肆憎百慑相乘先生怡然而行试正命于
巨浸俨波涛之不惊耿耿明夜乘桴南归海若息波凭
夷效奇混六凿于一噫信天地之不私匪深于水者其
能若斯邪玩王孙之好修弄五采于素丝听之而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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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之而若遗欲以求先生之乐无异画饼之充饥 右
手按膝左手长戟帽不著豪气溢此公岂是寻常人眉
山秀出文章伯擘开青峡喷玉泉石罅百折犹轰然山
中自当一部乐何用嘈嘈鸣管弦惠州饱饭浑无事罗
浮之西山崛起白水留题属此公万里来游天所使离
坐黄衣戴小冠水乐同为杜牧看图中不是程正辅方
外当为邓守安延陵吴宽(真迹/)
虞集题赵千里出峡图 巨舟临峡口众工志如一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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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所操济虽危万无失所忧在平旷玩肆生纵逸毋俾
持钓翁倚岸三叹息(道园学/古录)
倪瓒题赵千里扇上写山用郑山人元韵云谁见解衣
作盘礴捲怀云烟归掌握春雨冥冥江水波竹閒日暮
衣裳薄零落王孙翰墨馀越王台殿久荒芜要知人好
画亦好爱比当年屋上乌
赵伯驹字千里弟伯骕字希远高宗尝命二人合画集
贤殿壁称旨赏赉特厚(妮古/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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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千里访戴图绢本青绿山水极精今在太原王氏
 有乾卦图书绍兴小玺复古殿印亦见云烟过眼录
 中此卷笔意全出吾家李思训御苑采莲小本骎骎
 欲度骅骝真剧迹也
 又千里三生图小本在韩存良太史家吴原博有跋
 见家藏集中贾生携售赵千里炼丹图一小本大著
 色山头作金碧皴其源盖出大小李也生自云此图
 得之秘府树石极细人物尤古历岁半千绢素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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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人閒流传本不啻天渊矣
 赵千里画丁香鬼其品甚奇淮阴龚开番局作中山
 出游图用浓墨描写怪怪奇奇笔趣又复过之兼八
 分诗题极胜亦非浅士所能及也后有元人跋极多
倪元镇题赵千里青绿骊山图 校猎上林苑洗马昆
明池霜威肃笳鼓云气画车旗马班陈赋咏卫霍绥蛮
夷王风既未远文明方在兹逶迤霄汉上凤皇尚来仪
己酉冬倪瓒(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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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开字圣予其号翠岩淮阴人工诗文尤长于书画所
制中山出游图后有亲书八分诗跋极自负也 髯君
家本住中山驾言出游安所适谓为小猎无鹰犬以为
意行有家室阿妹韶容见靓妆五色胭脂最宜黑道逢
驿舍须少憩古屋无人供酒食赤帻乌衫固可嘉美人
清血终难得不如归饮中山酿一醉三年万缘息却愁
有物觑高明八姨豪买他人宅待得君醒为扫除马嵬
金驮去无迹 人言墨鬼为戏笔是大不然此乃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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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草圣也岂有不善真书而能作草者在昔善画墨鬼
有姒颐真赵千里千里丁香鬼诚为奇特所惜去人物
科太远故人得以戏笔目之颐真鬼虽甚工然其用意
猥近甚者作髯君野溷一豪猪即之妹子持杖披襟赶
逐此何为者邪仆今作中山出游图盖欲一洗颐真之
陋庶不废翰墨清玩譬之书犹真行之閒也钟馗事绝
少仆前后为诗未免重用今即他事成篇聊出新意焉
耳淮阴龚开记(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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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方元人跋极多不及悉录今藏韩太史家或以画
 符比之过矣
  刘松年
   听琴图 老子出关图 西湖春晓图 画扇
 御前待诏刘松年画师张敦礼工为人物山水种种
 臻妙名过于师黄氏藏其著色听琴图一秀润清雅
 墨法精奇后有复斋杨维祯等七诗杜东原鉴定真
 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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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年听琴图卷 听琴图 刘松年真笔东原鉴定
 仙坛地老丹井渴尘世心死寒潭空先生不语对松
竹陶写天地归丝桐复斋 夷游夷游夷且愉满堂哄
耳洗筝竽游丝著地堕复起秋水涵珠有若无华屋风
微春语燕荒城月落夜啼乌倩君莫鼓荆卿操自是秦
姬善鹿卢 此余听大染刘啸客琴诗也句曲外史以
为此诗听颖师长篇弗能过之性初出此图求题务要
得识琴妙句故为书之会稽杨维祯 袅烟石壁对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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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与和长松瑟瑟风不为野夫清两耳为君留月送飞
鸿方外张雨 琴师传得太古意听琴之趣画师传昔
闻善听钟期氏今见妙品刘松年东原杜琼 空看画
里人不识琴中意何许度飞鸿秋声满天地有贞 弦
絙茧丝徽黄金一弹一曲清人心心涵太古长不死松
风竹韵皆知音仁和夏时正 耳听不如心听聪欲于
弦上见飞鸿铁崖仙子神游远写得无声在有中嘉禾
周鼎(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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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之叔祖时世传刘松年老子出关图绢本青绿短
 卷树石潇洒人物古雅品在听琴图上后题五七言
 绝各一首乃吾家旧物也近日不知何缘流落为妄
 人拆去原题别搆启南原博二伪跋至定为龙眠之
 笔良可叹也夫
 诚之父维庆维庆父元素元素父思明思明父真关
 真关思玄慕道购藏刘松年老子出关卷相传五世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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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年老子出关图 不驰骏马驾青牛西度函关紫
气浮文字五千传道德仅同释教让儒流曾孙意拜书
(真迹/)
蔡骃子骏家收老子度关山水树石车从关令尹喜皆
奇古老子乃作端正塑像戴翠色莲花冠手持碧玉如
意此盖唐为之祖故不敢画其真容汉画老子于蜀郡
石室有圣人气象想去古近当是也(米氏/画史)
吴宽为陆全卿题刘松年香山九老图 高松大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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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寒密林隐隐攒峰峦杳然流水出深谷新凿山中八
节滩江州司马不爱官笑领诸客来盘桓棋枰诗卷各
有适适意岂在陈杯盘酒酣耳热忽起舞戏折名花斜
插冠趍朝疲薾足非病在野轻健心偏安权门赫赫誇
牛李门下党人分彼此直气腾腾逼石楼甘作香山老
居士刘侯此图超俗尘能与九老俱传神衣冠虽作山
林样状貌终为台阁人孰为胡杲与吉敀孰为郑据并
刘真二卢张狄总预集居士乐易皆相亲独怜旧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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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禹锡微之嗟失身(家藏/集)
张敦礼汴梁人画人物师六朝笔意哲宗聓也尝见其
论画曰画之为艺虽小至于使人鉴善劝恶耸人观听
为补夫岂可侪于众工哉敦礼画人物贵贱美恶容貌
可见笔法𦂳细神采如生江南见陈元达锁树諌图其
忠义之气突出缣素在京师见阮孚蜡屐图人物树石
并仿顾陆后有敦礼所受追赠太师告命是其家藏之
物子孙就以告命附其后真奇品也(画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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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氏藏刘松年西湖春晓图笔法秀美设色古雅堪
 与赵千里桃源问津卷相伯仲
高宗御题刘松年画扇二 南山晴翠入波光一𣲖溪
声绕路长最爱早春沙岸暖衮风轻浪拍鸳鸯 荷叶
如钱三月时幅巾藜杖一追随尔来胜事知多少惟有
风标公子知(真迹/) (皆纨扇玺曰/御书之宝)
  李唐
   长夏江寺图 晋文公复国图 桃林纵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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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图 (附萧照中/兴祯应图)
 李唐字晞古河阳三城人建炎閒与马远夏圭同为
 画院待诏赐金带善画人物山水笔意不凡尤工画
 牛得戴嵩遗法所制长夏江寺图卷古雅雄伟今在
 吴郡朱氏前有高宗御题后有开封赵与勤印真笔
 妙品上上如马远松泉图夏圭溪山无尽图名迹然
 皆不能及之固宜前人称许云又见尊生斋收桃林
 纵牧小幅亦晞古作不知者谓为戴嵩殊可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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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渡士人多有善画者如朱敦儒希真毕良史少董
江参贯道皆能画山水窠石如画院诸人得名者若李
唐周曾马贲下至马远夏圭李迪李安忠楼观梁楷之
徒仆于李唐差加赏阅其馀亦不能尽别也(画鉴/)
李唐晋文公复国图上卷一名晋公子奔狄图赵松雪
有诗附录于此晋公子奔狄图邀端父御史同赋一首
阢隉居蒲日艰难奔狄时天方兴伯者数子实从之岁
久丹青暗人贤简册悲至今绵上路犹忆介之推(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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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善山水初法李思训其后变化愈觉清新多喜作
长图大障其石大斧劈皴水不用鱼鳞縠纹有盘涡动
荡之势观者神惊目眩此其妙也(格古/要论)
 李唐晋文公复国图卷在严氏即文休承所谓无名
 氏画晋文春秋者也按云烟过眼录云乔达之篑成
 号中山所藏李唐画晋文公复国图一卷欠下卷其
 上有思陵题并三御玺所作人物树石绝类伯时寻
 常以李唐为院画忽之乃知名下无虚士也公谨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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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如此而休承云云岂亦未见前书邪
人物自顾陆展郑以至僧繇道玄一变也山水大小李
一变也荆关董巨又一变也李成范宽又一变也刘李
马夏又一变也大痴黄鹤又一变也赵子昂近宋人人
物为胜沈启南近元人山水为优二子之于古可谓具
体而微大小米高彦敬以简略取韵倪瓒以稚弱取姿
宜登逸品未是当家(艺苑/卮言)
元章在涟水时客鬻戴嵩牛图米留数日以摹本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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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客谓原本牛目中有牧童此则无也(米襄阳/志林)
 项氏藏萧照中兴稹应图前后共六段笔法原出李
 唐而沈著过之品在晋文春秋上余近见仇英临本
 亦足名世也按匏庵家藏集中跋尾第云宋画稹应
 图凡十二段段各有赞而不言萧照制至孙鸣岐法
 书名画录直云宋高宗瑞应图曹(阙/)赞李嵩画与休
 承严氏书画记所载异也 萧照画本酷似其师李
 晞古以墨气厚重者为照家法然人物山水舟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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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种种皆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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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书画舫卷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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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清河书画舫卷十下
             明 张丑 撰
 南宋
  江参
   江山不尽图 临巨然江山晚兴图 百牛图
    (附李潼川/下蜀图)
 董玄宰买龚氏江贯道江山不尽图全法董巨是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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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本其卷约有三丈后具周密林希逸跋极为陈仲
 醇所叹赏也贯道生长霅川深得湖天之趣平远旷
 荡尽归方寸故作画造景笔下得意外意非他人之
 比同时有李潼川者工画山水笔意彷佛贯道殆是
 同一师承者耶
江参字贯道江南人长于山水形貌清癯嗜茶香以为
生初以叶少蕴左丞荐于宇文湖州季蒙矜其能有飞
泉怪石五幅图一本笔墨学董源而豪放过之季蒙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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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取其画而贯道忽被召去止得此图居以为慊后刘
季高侍郎叉寄江居图一卷作无尽景始少慰当贯道
被召时尚书张如营知临安贯道到临安日即有旨馆
于府治明当引见是夕殂信有命也(画继/)
吴宽跋江贯道江山长卷 予方病齿卧陈太仆明之
使小僮持画卷入迫观之就枕展尺许即知为宋人笔
不觉蹶然起称赏至图穷未已盖宋江贯道所作曾入
元御府柯博士敬仲所鉴定者也贯道之笔少见况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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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叶石林陈简斋林希逸诸公题识益可贵重明之
好古博雅此卷得所归矣(家藏/集)
巨然师董源短笔麻皴江参师巨然泥里拔钉皴(画系/)
 贯道江山晚兴图在刘氏大元秘府藏本甚佳
 又文徵仲题其画卷一篇记录入此在初本上帙中
江贯道百牛图一卷祐陵题后有姚广孝长歌在其后
歌载逃虚子集中(画系/)
江贯道百牛图海野老人家藏墨牛图因请示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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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状奔鸣起卧逼真自是三昧手之所作而画工毛颖
不可得而及也云月庄叟书 我本山阳田舍叟家有
淮田数千亩江南倦客老不归此田都为势家有犹记
少年学牧时去时日出归日西我生衣食仰此辈爱之
过于百里奚祗今辛苦耕砚席无处卖文长绝食卷中
邂逅黑牡丹相逢喜是曾相识负郭何须二顷田一双
栗角能几钱数口之家便可饱要如此图知何年平生
富贵非吾愿城府近来尤可厌何时倒乘牛背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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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如仰看宣明面 北村八十二岁病叟汤炳龙 东
阡西陌烟雨青乌犍百尾卧且行引胫呞草仰鼻鸣嗟
尔多牛便多事一蓑一笠足归耕晋张翥 桃林日夕
霁烟浮百个乌犍得自由鞭索已无人已去不知谁放
复谁收无所住释善庆漫题 百牛图不见典故岂黑
牡丹之遗习或江贯道百爵百鹿为之邪后有绍
兴二字必经裕陵乙览中兴创残之馀生意未复九
重邃居不以声色自娱乃以原隰耕稼物情态度细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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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思不忘田野真中兴英主也延祐改元七月初三南
山遗老元熙题 几年放散桃林后馀四百蹄犹可骑
揽镜挂书多事在能骑惟有一凝之白珽 远贾连车
晓色昏传声叱叱渡溪浑一麾六百閒蹄角可是江南
烟雨村伯生题 山中人以百牛图相示予谓宣王考
牧于阿于池九十其犉已诧其牛之多况湿湿之耳满
二百邪田舍翁每以多牛为富安得一黄犊归耕南山
予所爱者一牛耳掩卷一粲山村老农书 湿湿群行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42b 页 WYG0817-0274b.png
四百蹄耕犁初罢乐相随春风绿遍川原草回首牧人
知是谁邓文原 江君画百牛变态讵能测嵩笔工是
师献墨误非式金笼驱可怪桃林放堪则幻乃有生意
妙岂在颜色群犹奚贩售夥或顿滋殖毛攒猬毵毵角
聚鹿觺觺便金计代蜀尾火阵全墨九十犉无骍八百
里多犆湿湿树能化昂昂气难食罢耕释犁楎出囤纵
发纆喘月夕乱归眠云午才息止橑鼻担衡禦触角横
楅夺行步参差救斗进扶服吐舌相罔功枵腹牧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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犊童未驳黄㹀老渐翻黑腯堪宗庙享瘠俾田翁䀌坎
坑任腾骧坡陀恣超陟后先小随大行次斜复直迅远
千里蹄任重九夫力牴厓疑砺玞傍树犹系杙逢溪浴
清漪遇草啖香艻只鸣或求偶并立似相翼首垂气欲
丧尾掉行不亟转如逐磨旋奔若加鞭逼䖟咂耳掴项
疥痒角揩肋驷或学安徐虎反畏刚愎斗野为争雄同
阑岂相得懒散童莫拘怒奋俦能抑夜饥饭思刍暑渴
饮寻湜过岭惊跳梁倒地讶僵踣春阴雨乍歇东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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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即非尔劳畎亩何以敛稼穑邦兴藉后土天产助神
稷斯图殊有灵后世讵无识祐陵锡玺书翰苑进文饰
愿师勿容易子孙共珍匿吴僧道衍(真迹/)
李潼川下蜀图(一名长/江万里)岷山导江潴为彭蠡奇峰怪石
险滩恶水皆余所熟游潼川李君辄出新意写而成图
黄牛白马山鹧高唐之影巫山十二峰夔门百八槃纤
悉无遗使足未及者见之莫不心惊目骇疑非人世所
有也自君山东至于海风樯阵马水村烟郭好景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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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唤起李君为我续数千里版图之胜云戊午春暮
零陵放臣广汉张浚书于龙兴寺之西轩(真迹/)
  马远
   松泉图 孝经图 柳塘聚禽图
 文待诏徵仲家藏马远松泉图卷绢本浅绛色上作
 五松甚奇古一高士步行翩然一童子携阮具随后
 其閒烟云泉石点缀有法如睹异境也卷后题咏出
 胜国郑元高启王彝诸先辈书学精美足称联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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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远兴祖子而贲之孙也贲以畜兽/杂画有名元祐绍圣閒见之画继云)
国初修元史者前后凡三十二人皆极天下之选而出
于吴者五人高启季迪傅著则明王彝常宗谢徽元懿
杜寅彦正而陈基高逊志皆尝寓吴考礼者十人杨基
孟载郑元长卿钱逵伯行皆吴人而张绅余尧臣姜渐
亦皆寓吴此可见吾吴文物之盛也(都公/谈纂)
题马远柳塘聚禽图 柳塘水漫禽鸟翔集咫尺中似
来亲人晋简文帝云会心处不在远其言妙矣长洲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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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迹/)
马远师李唐下笔严整用焦墨作树石树叶夹笔石皆
方硬以大劈斧带水墨皴其作全境不多小幅或峭峰
直上而不见其顶或绝壁直下而不见其脚或近树参
天而远山低或孤舟泛月而一人独此边角之境也(格/古)
(要/论)
 董玄宰太史生平不喜马夏画本及观松泉图卷则
 又赏其清劲为之敛衽赞赏不能已已 严氏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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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别载马远孝经图后有高宗书甚精盖当时画院
 待诏每进一图各以御书系其后耳
  夏圭
   溪山无尽图 千岩万壑图
 夏圭溪山无尽图匹纸所画其长四丈有咫笔墨皆
 佳精彩焕发神物也旧藏石田先生家后归陈道复
 氏复在金昌徐默川家盖禹玉剧迹也 此卷又入
 严分宜家今藏于锡山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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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圭善画山水布置皴法与马远同但其意尚苍古而
简淡喜用秃笔树叶閒夹笔楼阁不用尺界画信手画
成突兀奇怪气韵尤高(格古/要论)
 又闻夏圭千岩万壑图在杨氏精细之极非残山剩
 水之比昔王履安道评马夏山水谓其粗也而不失
 于俗细也而不流于媚有清旷超凡之远韵无猥闇
 蒙尘之鄙格其推尊之也至矣昆山王履国初人有
 文学通于医说累百卷行世太仓武氏藏其华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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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册诗文书画皆精诣有法亦奇品也
 元
  赵孟頫
   小楷过秦论 洞玉经 小楷金刚经 小楷
   道德经 小楷尚书洪范并图 楷书百字令
    行书秋兴赋 归田赋 绝交书 大江东
   去依鲁直书(与质夫本/四字不同) 兴龙寺碑 题史记
   古本 鹊华秋色图 水村图 重江叠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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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舆丘壑图 鸥波秋晓图 秋江待渡图
    江山萧寺图 溪山仙馆图 东西两洞庭
  图 松石老子图 袁安卧雪图 古木散马图
    人马图 白鼻騧 (附管道升/渔父图)
赵孟頫字子昂号松雪道人宋太祖子秦王德芳之后
五世祖秀安僖王子称实生孝宗赐第居湖州公为湖
州人在宋试中国子监国朝混一程文宪以行省治书
侍御史奉诏访江南遗佚得廿馀人公居首选又独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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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入见神采秀异照耀殿庭世祖称之为神仙中人特
授兵部郎中历仕成武仁英五朝累迁至翰林学士承
旨赠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追封魏国公谥文
敏性通敏持重未尝妄言笑书一目辄成诵诗赋文词
清邃高古善鉴定古器物名画画山水竹石人物花鸟
悉造其微尤善书为国朝第一篆法石鼓诅楚𨽻法梁
钟草法羲献或得其片文遗帖亦誇以为荣然公之才
名颇为书画所掩人知其书画而不知其文章知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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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而不知其经济之才也弟孟吁字子俊亦工书殊得
公之家传(书史/会要)
解大绅云学书之法非口传心授不得其精故自羲献
而下世无善书者惟智永能悟家法书学中兴至唐而
盛宋室三百年惟苏米庶几元惟子昂一人耳(书系/)
 昔人谓书绝于元赖子昂承旨振起之斯道不至大
 寂寞然子昂好迹传者十不得一余录其目睹其精
 美者而品第之自当以过秦论为小楷之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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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禄小楷过秦论真迹 至元辛卯秋民瞻自江左
来谒选时时相过慰余寂寥风雨中持黄素四幅求作
小楷适案上有贾生过秦论三篇乃为书之八月晦日
集贤滥直赵孟頫书 子昂篆𨽻真行颠草俱为当代
第一小楷又为子昂诸书第一此卷笔力柔媚备极楷
则后之览者岂知下笔神速如风雨邪斯又古今之一
奇也至元辛卯十二月七日鲜于枢伯几父记 子昂
百技过人就中楷书尤妙绝民瞻自京师携此卷来钱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49a 页
塘见之叹赏不足辛卯十二月初七日金城郭天锡题
 仆昔在京师于子昂有文从之旧心甚敬之别来数
年于民瞻所见其翰墨不啻见子昂也淇州卢克柔敬
观 古之帝王德莫过于尧舜功莫高于禹汤文武仲
尼兼之孟子祖述仲尼为传道之正故自杨墨而下皆
为异端矣书法自篆籀而下楷法称钟繇草法称张芝
右军兼而有之隋唐以来善书者宗之为法书之祖子
昂之书全法右军为得正传不流入异端者也元贞丙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49b 页
申春正月七日蓟丘李衎仲宾题 子昂善书名世求
者纷至辄搔首称苦然卒不能不为之书民瞻盖所乐
与者固应结字匀停首尾如一自尔有和平之气吴兴
姚式题 子昂书名天下今观小楷过秦论三篇如花
舞风中云生眼底又得伯机息斋二君子发明尽矣民
瞻珍之元贞丙申二月中浣题于燕山客舍济南张谦
顿首 嗣真尝见晋黄素黄庭经吴兴公定为上清真
人杨羲和作七言诗识于后此卷楷法大类杨书惜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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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知者句曲外史张嗣真拜题 予十数年前游白石
披云庵南谷杜先生出示子昂所书黄素黄庭经楷法
端劲今复见过秦论于民瞻字画比黄素尤缜密实为
二妙迩来子昂小楷与前微不同年事笔力日进日益
真予之畏友也大德辛丑长至日南阳仇远书 延祐
七年八月廿六日彭城钱良右平原陆辅之志雅斋同
观 吴兴公为民瞻书此卷时年三十八惜伯机诸公
不及见其暮年书矣后公卒之五十日与民瞻同在吴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0b 页
郡载玩之馀不觉怅惘至治壬戌八月四日蜀郡虞集
书 吴兴公在寂寥风雨中能为民瞻父引墨所谓空
谷闻人足音云胡不喜故此卷结体精密无一笔苟作
岂但无一字无来处耶藉使古人复生亦应为之心服
今之作小楷者民瞻父试与过目自当起望洋之叹也
后八年致和改元复以见示敬题卷尾良右 元贞乙
未予游句曲见梁中砥藏松雪翁黄素小楷五千文盖
翁居集贤时所书予今三十馀年又得见民瞻公过秦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1a 页
论三篇皆一时妙笔后人罕及之者忆翁是年秋序余
拙稿及为书篆翠寒斋扁惜不获小楷一纸为家宝翼
之携此卷见示令人嘅然有不足之叹广平宋旡 天
历改元建子月之十日京口袁子方安岳曹克明共观
于民瞻双清堂湘中刘致时中拜手书 陇西李瓒敬
观于泰宇书房 此卷余旧得之石民瞻元度见而爱
之辄以相赠其结体妍丽用笔遒劲真无愧隋唐閒人
至正二年壬午岁九月望日元度自钱唐暂还山中笈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1b 页
以自随因得重观是日潘子素同在密庸斋展玩久之
勾吴倪瓒题 字心画也松雪斋此书要是全法右军
者风格整暇意度清和可以观公之心矣张敬夫谓王
丞相作字不知有许多忙时斯言虽戏大有深意况吾
侪于此可不知所鉴哉至正已丑端阳后一日四明姚
安道谨题 右黄素过秦论赵吴兴楷书第一神情萧
散结搆严整诚希世珍也晚生甘立书 至正十四年
岁次甲午夏四月初五日从华彦忠氏借观赵魏公过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2a 页
秦论亲书真迹李衍(真迹/)
题赵松雪书大洞玉经 真诰言大洞玉经读万遍当
白日上升杨许二掾妙迹不复可得得吴兴松雪公书
此经足矣阳德观察出示贞焚香静阅数过觉右军北
海出入结搆中拂拂有天际真人想异日观察于清虚
小有紫微云林谒诸帝真以此卷为贽乃跋尾有王生
姓名不亦大愉快哉吴郡王世贞题
赵子昂小楷洞玉经一卷纸高五寸字大如黍后有虞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2b 页
伯生题王南原家物后归松江曹氏为故翰林孔目何
柘湖得之余所见松雪小楷惟永嘉赵氏马蹄篇及此
然马蹄绢本多渴笔此用澄心纸精𦂳笔墨精妙毫发
无遗恨矣石刻字大如黄庭经与吾家道德经无异又
陆俨山亦有道德经一卷然远不及吾家者(严氏书/画记)
赵松雪小楷洞玉经(全文/不录)右赵松雪小楷洞玉经后题
云大德九年十月八日书按元成宗大德九年岁在乙
巳公时年五十二岁先是公被召金书藏经许举能书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3a 页
者自随书毕所举廿馀人皆受赐得官执政将留公入
翰苑公力请归己亥改集贤直学士行江浙等处儒学
提举正其时所书也但其体专宗元常与公平时书微
有不同而用笔之精转摺之妙则无毫发少异盖公于
古人书法之佳者无不仿学如元魏常侍沈馥所书魏
定鼎碑亦常效之谓其得钟法可爱则其于元常固惓
惓矣至其晚年乃专法二王自右军黄庭子敬十三行
之外不杂他人一笔所以深造自得为一代书学之祖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3b 页
也嘉禾子京项君以重价购得此卷持来求跋遂为书
此然予又尝见翰林孔目何君元朗所藏一卷乃金陵
王南原旧物字小如黍纸高五寸馀精妙不可言今已
归之天府不可得而见矣犹幸得见此卷而明窗净
几时一展玩不惟尘眼为开而冲襟遐抱亦为之畅适
古物日少子京其宝之万历三年四月十一日茂苑文
嘉书于归来堂(真迹/)
小楷尚书洪范并图 洪范 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4a 页
子王乃言日(至/)五曰恶六曰弱 吴兴赵孟頫画并书
 观此图武王谦冲虚受之心箕子谆复指授之意宛
然见于眉目颜面之閒可谓善写圣贤授受之际之气
象矣其字画又精妙盖松雪翁平生得意之笔也 鏊
题 右赵文敏公书尚书洪范并画箕子武王授受之
意为图画既古雅而小楷精绝殆无遗恨但无岁月可
考尝见公所书庄子马蹄篇乃初被召为兵部郎中时
书其笔法与此正同疑此亦当时之作维公以宋之公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4b 页
族仕于维新之朝议者每以为恨然武王伐纣箕子为
至亲既受其封而复授之以道千载之下不以为非然
则公独不得引以自盖乎公素精尚书尝为之集注今
皆不书而独书此篇不可谓无意也因崦西徐公出示
为著此语以备折衷不知公以为何如嘉靖乙未八月
文徵明书
 项氏又藏子昂秋兴赋一卷笔势婉媚姿态动人左
 方有张东海跋尾佳甚然远不及茂实府君所收小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5a 页
 字归田赋卷虽点去一行而笔墨缜密不减李泰和
 遗法兼包首宋绣复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
 异刘松年笔也(款云某年月日/云閒朱氏制)
 锡山华氏藏松雪翁行书归去来辞系晚年书笔法
 圆熟墨气淋漓足称毫发无遗恨波澜独老成者矣
 后有李贞伯吴原博文徵仲等五跋乃吾郡王文恪
 公之故物也
 赵荣禄写绝交书真迹范半醒藏本后有文徵仲跋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5b 页
 尾妙绝可爱赵书传世颇多此其第一帖也
 王氏旧藏宋人小楷史记真本一部原是松雪翁物
 计十帙纸高四寸字类半黍不惟笔精墨妙中閒绝
 无讹谬(宋纸于明望之无帘痕每帙用旧学史氏/及碧沚二印帖尾有赵松雪楷书题跋)
 镌史记时悉取以證今本之误乃知昔人所记匏史
 之异良非虚语也 碧沚字印宋通直郎史定之所
 用定之越国公浩孙礼部侍郎弥大子卫王弥远之
 侄仕终朝奉大夫中年避势远嫌退处月湖与慈湖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6a 页
 诸公讲肄为乐宁宗御书碧沚二字赐之盖清修好
 古之士也
史记真本跋尾 太史公文冠千古非兰台令史所可
企及顾后世之读史者争言汉书误矣此宋人写本十
帙不知的出谁手而笔法精劲校雠不苟殆典午氏之
忠臣欤余为购而藏之以当识荆若夫纸墨之精收藏
之善特馀事耳时大德改元嘉平八日吴兴赵孟頫题
(真迹/)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6b 页
 子昂书画并优然画实胜书允为前元绝品予向见
 其鹊华秋色一卷按题盖为周公谨作山头皆著青
 绿全师王维遗法虽尺许小图而具无穷之趣昔人
 论书云小心布置大胆落笔又云意在笔先笔尽意
 在此画有焉今藏宜兴吴氏 吴兴公自序鹊华秋
 色卷云公谨父齐人也余通守齐州罢官来归为公
 谨说齐之山川独华不注最知名见于左氏而其状
 又峻峭特立有足奇者乃为作此图其东则鹊山也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7a 页
 命曰鹊华秋色云张雨赋诗于左
弁阳老人公谨父周之子孙犹怀土南来寄食弁山阳
梦作齐东野人语济南别驾平原君为貌家山入囊楮
鹊华秋色翠可餐耕稼陶渔在其下吴侬白头不归去
不如掩卷听春雨(铁网/珊瑚)
 松雪翁水村图咏一卷大德六年为钱德钧作翁前
 后凡再题德钧亦著一赋二记其他题咏者自邓楀
 至末计四十有八人皆知名之士昔为王敬美所藏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7b 页
 今转属董玄宰氏矣 赵文敏重江叠嶂与王敬美
 家水村图形模悉异机趣各别固知而翁胸中富丘
 壑笔底足烟霞有非众史所可企及者邪
赵子昂重江叠嶂图(王氏/真赏) 昔者长江险能生白发哀
百年经济尽一日画图开僧寺依稀在渔舟浩荡回萧
条数株树时有海潮来虞集 艺事推三绝交情到八
哀衣冠太平出笔砚好怀开虹月从延伫鸥波渺去回
同为帝都客挥洒得看来石岩次韵 君不见帝婿王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8a 页
家宝绘堂山川泼墨开鸿荒重江叠嶂诗作画东坡留
题云锦光又不见后身松雪斋中叟伸纸临摹笔锋走
楼台缥缈出林坳芦苇萧骚藏泽薮白云飞不尽青冥
百丈牵江入樊口墨光照几射我眸我为搴芳歌远游
胸中是物有元气世上何所无沧洲我疑此叟犹未化
瞬息御风行九州五山四溟一觞豆琐细弗遗囊楮收
故能援毫发天藻不与俗工争丑好楚山云归楚水流
万里秋光如电扫拈来关董散花禅别出曹刘斲轮巧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8b 页
披图我作如是观毛颖陶泓共闻道呜呼相马犹相人
驽骀岂得同翔麟舍夫毛骨论形似如此鉴赏焉能真
后来有问延祐脚意索举似吾方歅至顺四年夏四月
廿四日东阳柳贯道传鉴定并题 旷望不可极江山
图画中晴空开浩荡元气辟鸿濛远树昆崙外扶桑沧
海东黄河来万里弱水出三峰帆影秋波棹湖音晓寺
钟雨收龙入壑烟暝鹤归松妙墨真名笔神机夺化工
古来精绝者谁似水晶宫 右赵文敏公重江叠嶂图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9a 页
今为李昶启明家藏昶姑熟士文子也士文以善医名
于时昶克世其家业且好读书能吟诗善楷法言温气
和进退有度可嘉也以予尝交其先子因持是图求予
题之所谓水晶宫文敏公号也宣德九年三月既望四
明陈敬宗题 松雪仙人秉巨扛一时挥洒世无双后
山云起嶂西嶂隔浦帆过江外江潮退浅沙寒雁集声
来远寺晓钟撞画图咫尺殊千里诸老风流久已降
右松雪重江叠嶂图一卷为李舍人家藏旧物閒以示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59b 页
予予见翁之画多矣此纸尤觉入神一时如虞伯生石
民瞻柳道传诸大老题咏殆遍而予复置喙其间非敢
为画之重轻亦以附一名于不朽焉耳后学古吴陈鉴
志 长江滔滔向东泻忆昔扁舟顺流下慈悲阁前浪
花白两岸青山似奔马蒹葭杨柳风飕飕江行六月疑
深秋归来已是十年事看画偶然思旧游水声树色非
邪是仍见山腰隐高寺赤岸沧洲杳霭閒咫尺悠然起
愁思苕溪影落鸥波亭王孙弄笔何曾停北来戎马暗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0a 页
江浒千古遗恨归东溟延陵吴宽观李兵曹所藏题(真/迹)
沈周题子昂重江叠嶂卷 王孙无运开英雄聊拾江
山藏画中还从惨淡见旧物似有涕泪含孤忠长篇禹
贡与作稿一图万里连提封张韩刘岳果何功入关萧
相将无同王孙本号松雪翁能事错认营丘公丹青隐
墨墨隐水其妙贵淡不数浓萦滩曲濑导巴蜀沓巘长
峦连华嵩空濛野马轧云日浩荡碧縠吹秋风王孙隔
此不可从水晶双阙金芙蓉招之千年或一出黄鹤岂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0b 页
不思江东沈周(皇明/风雅)
严氏藏赵魏公幼舆丘壑图卷后有赵雍赵麟跋尾宇
文公谅杨维桢题咏不及悉录尚记魏公自跋云 予
自少小爱画得寸缣尺楮未尝不命笔模写此图是初
傅色时所作虽笔力未至而粗有古意迩来须发尽白
画乃加进然百事皆懒欲如昔者作一二图亦不可得
右之要予再跋故重书以识之孟頫 右之迩来苦心
学道不蓄长物故此卷亦复弃置姑苏金实之收而藏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1a 页
之诚好事哉子昂(真迹/)
赵荣禄秋江待渡图青绿长幅旁细书云大德十一年
正月(阙/)日集贤学士朝列大夫赵孟頫为叔固摹秋江
待渡图 郁木坑头萧侍郎负薪归去趁溪航解包席
地彼谁子日暮途穷话尚长樵人张雨(真迹/)
 俞氏又藏赵文敏公小画一帧纸本浅绛色行笔苍
 古题云江山萧寺图子昂其画全法董巨大饶元人
 风趣且尺山寻水寸木分人而有巉嵓浩渺之势蓊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1b 页
 郁生动之形品在秋江待渡以上乃公盛年用意作
 也
 赵子昂轩辕问道图绢本大幅却佳
子昂题西溪图赠鲜于伯几 山林忽然在我眼揽袂
欲游嗟已远长松谡谡含苍烟平川茫茫际层巘大梁
繁华天下稀走马斗鸡夜忘归君独胡为甘寂寞坐对
山水娱清晖西溪先生奇崛士正可著之岩石里数閒
茅屋破不脩中有神光发奇字绿蘋齐叶白芷生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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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空复情相思万里不可见时对此图双眼明(松雪/斋集)
子昂自题苍林叠嶂图 桑苧未成鸿渐隐丹青聊作
虎头痴久知图画非儿戏到处云山是我师 溪上先
人之敝庐南山秀色照庭除何时共买扁舟去看钓寒
波缩项鱼
又以画寄高仁卿 碧山清晓护晴岚绿树经秋醉色
酣谁是丹青三昧手为君满意画江南(松雪/斋集)
 赵子昂扣角图小幅绝妙人物山水皆可爱上有鲜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2b 页
 于伯几题识并真迹也
子昂自跋画卷云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
今人但知用笔纤细傅色浓艳便自为能手殊不知古
意既亏百病横生岂可观也吾所作画似乎简率然识
者知其近古故以为佳此可为知者道不为不知者说
也大德五年三月十日赵孟頫跋
子昂题自画山水卷云霜后疏林叶尽乾雨馀流水玉
声寒世閒多少闲庭榭要向溪山好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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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松雪画罗汉像 大德八年暮春之初吴兴赵孟頫
子昂画 余尝见卢楞伽罗汉像最得西域人情态故
优入圣域盖唐时京师多有西域人耳目所接语言相
通故也至五代王齐翰辈虽画要与汉僧何异余仕京
师久颇尝与天竺僧游故于罗汉像自谓有得此卷余
十七年前所作粗有古意未知观者何如也庚申岁四
月一日孟頫书
赵子昂画羲献像绢本自题失录 晋代风流数二王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3b 页
名家书法过中郎吴兴墨妙尤奇绝貌得神游到醉乡
 叶砥题(真迹/)
古人云画无笔迹如书之藏锋尝见赵魏公自题已画
云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应须八法通正所谓书画一
法也(格古/要论)
傅季生题赵子昂自画小像云 天人风度故王孙不
见珠明玉润温想得松窗看镜影月斜清霅莹无痕(文/翰)
(类/选)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4a 页
题葛震父小像卷后(有序/)赵荣禄写葛震父扶老像笔
法全法唐人有非李检法僧元霭所可企及计其后当
有赞辞不知何缘脱落弘治中其裔孙汝敬敦请文内
翰𨽻古黄文献墓志铭系其后真名迹也近从拾遗人
购得之展玩快心恭题二绝句以庆嘉遇时癸卯春廿
六日学人张丑(诗不/录)
古木散马图 大德四年十二月廿八日为彦远作古
木散马图子昂 诗人有言入为君王驾鼓车出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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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静边野此马之遭奇遇马之获胜腾骧马之光辉也
赵文敏戏笔乃驰驰散行于萧疏古木之下从平原而
息力就野草以自秣鞭策之弗加控勒之无施文敏之
意殆有所喻而然邪士大夫鞅掌之馀宁无休逸之思
邪锡鸾和铃韅靷鞅靽充饫乎菽粟而雍容于康庄之
上视此知物各有其时又奚可齐邪长乐王宾题
白鼻騧 大德四年七月廿八日子昂画 曲江洗刷
墨满身雄姿逸态何超群眼中但觉肉胜骨干也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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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将军嗟哉今人画唐马艺精亦出曹韩下玉堂学士
重名誉一纸千金不当价山窗拥雪观画图据鞍便欲
擒于菟天厩真龙有时有杜老歌行绝代无 松雪赵
承旨用生纸画人马图居然生动之态使龙眠无恙当
与并驱也因赋一诗时泰定二年七月廿二日书于维
扬寓室海粟 赵文敏公人马图徐逊敏甫观于毗陵
寓舍之静学斋 平生我亦有马癖曾向画图求象龙
曹韩已矣伯时远昂公笔底写追风郭卑题(真迹/)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5b 页
魏国赵文敏公孟頫以书法称雄一世画入神品其书
人但知自魏晋中来晚年则稍入李北海耳尝见千字
文一卷以为唐人字绝无一点一画似公法度阅至后
方知为公书公自题云仆廿年来写千文以百数此卷
殆数年前所书当时学褚河南孟法师碑故结字规模
八分今日观之不知孰为胜也田君良卿于骆驼桥市
中买得此卷持来求跋为书其后因思自五岁入小学
学书不过如世人漫尔学之耳不意时人持去可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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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而吾良卿又捐钱若干缗以购之皆可笑也元贞二
年正月十八日子昂题则知公之书所以妙者无帖不
习也又尝见公题所画马云吾自幼好画马自谓颇尽
物之性友人郭祐之尝赠余诗云世人但解比龙眠那
知已出曹韩上曹韩固是过许使龙眠无恙当与之并
驱耳然往往阅公所画马及人物山水花竹禽鸟等图
无虑数十百轴又岂止龙眠并驱而已哉又闻公偶得
米海岳书壮怀赋一卷中阙数行因取刻本摹拓以补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6b 页
其缺凡易五七纸终不如意乃叹曰今不逮古多矣遂
以刻本完之公之翰墨为国朝第一犹且服善如此近
有一等人仅能点画如意便自誇大者于公宁不愧乎
(辍耕/录)
吴原博跋赵魏公临智永千文 古今人书千文甚多
如赵魏公此卷尤秀润可贵者按方正学跋语宋舍人
仲珩尝评此以为公中年得意书仲珩为国初第一手
其论如此岂待他人哉此卷初为临海叶夷仲惠仲之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7a 页
物今文太仆宗儒得之太仆之子璧好文而能书必有
以识其妙矣(家藏/集)
文徵明跋家藏赵魏公二体千文 右赵魏公二体千
文后有跋语而无名氏验印章为方公孝孺永乐初禁
藏其书故当时人刮去名字以避祸耳最后则高公逊
志二公皆题为叶夷仲所藏夷仲临海人名见泰博学
善草书仕国朝为刑部主事此书或疑其笔弱予殆亦
以为然而出规入矩有非馀人所能舒卷数日见其波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7b 页
发转摺皆效智永因取永石本比观了无差别遂定为
临永书按柳文肃称公蚤年喜临智永千文与之俱化
入朝后乃自成家不区区泥古而无一毫窘束之意此
帖正少时书也宋中书谓中年笔恐未必然(甫田/集)
文徵仲跋赵松雪四帖 右魏公四帖中一帖与鲜于
太常有南来会晤之语盖至元丁亥为兵部郎中奉使
还家时所发是岁公年三十有三常闻故老云公早年
学思陵书及入仕后与鲜于公往还始专法二王此帖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8a 页
殆初学晋人时邪若与进之三帖皆率易而作莫不精
妙虽无岁月要为晚年书无疑且其中有邓善之签浙
之语邓公签浙在延祐閒公时六十馀矣观者或疑此
书如出两手故为详疏其事(甫田/集)
 子昂快雪时晴四大字乃是题张伯雨临右军帖者
 后有徐幼文画亦佳 子昂行书韩昌黎送孟东野
 序柳柳州梓人传共一卷亦藏太原王氏文休承极
 称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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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松雪临洛神赋跋 余临王献之洛神赋凡数百本
閒有得意处亦自宝之顾善夫余之爱友其家所藏者
皆得意笔也扬州何进士每以高价求予书可谓好事
者遂书此赋一通赠之至治二年秋孟子昂记
子昂论书云右军潇洒更清真落笔奔腾思入神裹鲊
若能长住世子鸾未必可惊人苍藤古木千年意野草
閒花几日春书法不传今已久楮君毛颖向谁陈(本集/)
子昂绝句 古墨轻磨满凡香研池新浴粲生光北窗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9a 页
时有凉风至閒写黄庭一两章(松雪/斋集)
 子昂书法温润闲雅远接右军正脉之传第过为妍
 媚纤柔殊乏大节不夺之气似反不若文信国天祥
 书体清疏挺竦其传世六歌等帖令人起敬起爱也
 邪 又信国手书过小青口诗一卷后有原博济之
 二跋乃徵仲故物也今摹刻停云馆中
吾家旧藏陈深手书宁极斋稿计四十叶笔意不减子
昂今归荻溪王氏内有题梁中砥诗赵子昂画古体一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69b 页
篇附此其序曰中砥有送存书记诗云一声两声松子
落一片两片枫叶飞夕阳在山新月上道人相伴一僧
归赵公子昂画而为图中砥索诗漫赋一首山昏归云
敛叶落夕飙骤疏松漏微月清光照岩窦烟中二仙师
一笑欣邂逅行行扑空翠杖履相先后清景适与期得
句若天授画成诗逾绝开卷消鄙陋如饮中泠泉可咽
不可嗽我怀陶贞白日夕梦三秀何年卓茆庵饵术衍
遐寿(真迹/)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0a 页
 昔人之计久远者莫如金石刻文止矣乃赵文敏公
 亲书玄妙观三清殿等记石而纸墨若新物之系于
 收藏良非细故云此记乃苏州一大故实其真迹当
 善藏之
自欧虞颜柳旭素以至苏黄米蔡各用古法损益自成
一家若赵承旨则各体俱有师承不必已撰评者有奴
书之诮则太过然谓直接右军吾未之敢信也小楷法
黄庭洛神于精工之内时有俗笔碑刻出李北海北海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0b 页
虽佻而劲承旨稍厚而软惟于行书极得二王笔意然
中閒逗漏处不少不堪并观承旨可谓宋人上比之唐
人尚隔一舍(艺苑/卮言)
林子山赵文敏公甥有隐操沈周题林子山濯足图
宦尘不染山人足却写沧浪濯足图果是沧浪能濯足
可能流到渭阳无
 元画自赵魏公而下陈琳差近古陆广号清妍王渊
 步趋乎子昂盛懋诵法夫仲美皆不及也 盛懋班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1a 页
 彪训女图树石苍古不似平时精细之作亦名品也
 子昂资性既高学识尤富故能书画入神而成一代
 冠冕今录收蓄一条以见渊源之自
赵子昂孟頫乙未自燕京回出所收书画 王诜连山
绝壑(高宗/题) 易元吉竹石獐猿(高宗/题) 王齐翰岩居僧
甚古徽宗题一胡僧筅耳凡口鼻皆倾邪随耳所向作
快适之状 董元山水一卷长丈四五山水绝佳乃作
著色小人物为娶妇故事今归庄肃余向藏董元亦作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1b 页
弄虎人物 赵希远盘松双兔 董羽龙水石佳(高宗/题)
 黄筌脱箨新篁剪金雏雀双鹌 徐熙戴胜梨花
宣和御画古木寒鸦嫩竹有御玺押 崔白兔一二轴
作紫棘小丛(佳/) 黄筌唐诗 郭熙牛一卷 韩干画
五陵游侠图(高宗/题) 闻近又收吴生观音剔青地乃赵
兰坡家物 子昂云北方好事者收三代古器各图其
物或青绿或红各模其款于右亦各考證如宣和博古
图而加详近世诸公所收者多在焉(云烟过/眼录)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2a 页
管夫人讳道升字仲姬吴兴人赵魏公室封魏国夫人
有才略聪明过人为词章作墨竹笔意精绝亦能书仁
宗尝取夫人书后世知我朝有一家夫妇父子皆善书
(书史/会要)
张雨魏国赵夫人管君挽诗(子雍书/圹志)曾谒西池閟殿春
赐加大国宠疏频择婿当年郗太傅能书今日卫夫人
玉镜离台空掩月宝衣堆桁暗凝尘千秋乡中名不没
墓有通儿书老银(欧阳率更子通书母夫人墓铭/夫人讳老银 句曲外史集)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2b 页
管夫人渔父图(水墨短卷全学董巨/或云画属承旨容考)遥想山堂数树梅
凌寒玉蕊发南枝山月照晓风吹只为清香苦欲归
南望吴兴路四千几时回去霅溪边名与利付之天笑
把渔竿上画船 身在燕山近帝居归心日夜忆东吴
斟美酒脍新鱼除却清閒总不如 人生贵极是王侯
浮利浮名不自由争得似一扁舟弄月吟风归去休
右渔父词仲姬书 子昂渔父词其二 侬在东南震
泽州烟波日日钓鱼舟山似翠酒如油醉眼看山百自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3a 页
由 吴兴郡夫人不学诗而能诗不学画而能画得于
天者然也此渔父词皆相劝以归之意无贪荣苟进之
心其与老妻强颜道双鬓未全斑何苦行吟泽畔不近
长安者异矣皇庆二年十二月十八日子昂书(真迹/)
 赵文敏公是小楷真书全学李北海管仲姬作草书
 得章帝索靖皇象遗意
子昂和管夫人渔父云 渺渺烟波一叶舟西风木落
五湖秋盟鸥鹭傲王侯管甚鲈鱼不上钩(松雪/斋集)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3b 页
 补遗
  米友仁
米元晖苕溪春晓图 米家名画可谁论爱此苕溪春
晓村五色昔经虹下贯百年俄与气俱昏酒香春叶文
鱼出歌起沧浪白鸟喧料得意行随远近展图思憩树
阴繁山阴胡隆成 碧澜堂下看沤波曾记兰舟向晓
过满寺白云春树少两溪微雨落花多蒲光暖泛烟光
湿草气浓兼水气和欲向画图寻旧迹老怀无计奈愁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4a 页
何东吴杨基 渺渺烟芜漾晓波馀生叨禄每曾过扬
帆估客凌晨少击榜渔舟出浦多山寺雨晴云气黯溪
亭风暖鸟声和披图好似苍茫意景想前人奈远何彭
城刘敏次韵 扁舟昔过江南道两桨吴歌弄春晓野
水兰苕月欲眠沧洲白蘋风不悄阁晴水气尽冥冥破
暝鸡声殊草草人烟苍莽隔朝墟鸥梦微茫堕湖岛轻
花吹送客橹遥群鸟惊翻曙钟早初阳忽露何处村曲
折青林山寺小见图历历旧所游白发摩挲愧幽讨前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4b 页
身恐是杜牧之题诗解写江南好陈川 铁冠峨峨霜
满面留得当时旧题卷画图犹见白虹垂诗句鸾翔共
蛟篆不到吴兴已十年梦魂长忆苕溪船好山好水写
不尽强似宣和十样笺晴波蘸碧遥峰小翡翠双飞鱼
在藻沤波亭上带微醺只合身从此中老晴窗展玩忆
当时恨不杨郎同与之兴来且尽一杯酒坐上相看知
是谁仆之不到吴兴者十年于兹矣忽一日继忠先生
以米元晖所作苕溪春晓图见示而孟载杨公尝题一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5a 页
律于左词工气逸读之不觉怅然也会乩马弓亦效颦
云 夜听溪上雨晓看溪上山雨歇山更佳尚在空濛
閒白云掩疏钟绿树迷远岛居人想未起隔屋自啼鸟
采菊寄遐趣拄笏遗世情悠然昔时意万古同佳盟淡
淡水容净冥冥花气多而此清绝境忽闻渔者歌予亦
慕隐沦岩栖夙云尚展图因卧游翘思碧萝嶂龙泉生
 南宫米虎生朱方驰名画史妙莫当墨云翻空太阴
黑功夺造化开微茫酒酣放笔情烂漫爱写长林带溪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5b 页
岸昆仑移来豪芒閒数点浮青落天半鸭嘴滩头沙浦
通鲤鱼浪飐苕花风山腰路险不可屐飞瀑倒挂青天
虹我忆东游溯湘沔七十二峰长对面赤壁天高看洞
庭一道澄波泻秋练人生谁无丘壑怀可奈尘土羁长
材子陵不遇刘文叔钓台未必高云台展图颇识旧行
处彷佛微钟隔烟树荒尽菱租老未归寄书欲问沙头
鹭 继忠示予画卷谓米南宫笔也予诵旧所题南宫
云山图一诗继忠喜之俾书于图左诗虽与画意不合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6a 页
然画岂可以形似求之哉因录于别纸以荅继忠之请
云豫章蒲庵来复 海岳庵前真凤雏写此春晓苕溪
图笔精墨妙淡无迹但见一幅云模糊千舒万卷纸欲
毛人家彷佛临江皋市远不知更几点村深自觉鸡三
号苕花流尽馀不月何处烟中棹歌发初疑咫尺天苍
凉又道微茫水空阔凤凰山下钱王孙载书泛宅来吴
门题诗看画足宾客长篇短章星斗繁百年耆旧竞沦
落此图去作他人物宝剑谁将土花蚀光射斗牛寒不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6b 页
没飞堕王郎杏花圃开户得之喜欲舞卷中半是三吴
人诗画一时皆入神却笑桐村老迂牧匍匐后尘追绝
躅吁嗟王郎且珍袭不拜犹当下长揖米家石丈诚难
遇牧也徒征惜无补五色天葩雨吾雨欲起元晖与之
语 右一卷皆国初诸老为钱继忠作粤百载而见之
于王惟颙杏圃亭上为续貂者鼎也鼎生也晚慨前辙
之不可追岂草草者所能希逐其万一哉惟颙新装而
馀纸莹洁可爱聊为填空成化乙巳暮春朔桐村周鼎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7a 页
 闻著米图忙促展楮墨依微却难辨皴肤断理慨尘
番涣迹漓踪认馀谫想从潘谷试烟华惜法曾闻用之
浅况是澄心体玉疏好事何时不舒卷流传人代多辗
转物岂能同岁相衍请验周宣告猎辞刻石恃存存尚
鲜继烛残生九死后得见似人权且勉或云褾题少芾
芾绍兴条识朱犹面君王法眼赏惟精此笔敢当当不
㥏烟耶云耶树色溟洲兮渚兮水光泫眼中未足许清
苕平岘衡沙或湘沔翠霓冉冉天苍凉旗影迷空恍游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7b 页
辇海岳遗灵已列仙我欲招之愧辞謇长洲沈周 古
今画法凡几变顾陆已来宜有传纷纷众史后何多丹
青点染徒相绚澹然水墨谁所为直以霜毫付星研谢
家林下有清风虢国马前还素面閒情逸韵觉翛翛岂
似长安水边见只今破纸蝉翼如一疋犹胜好东绢楚
山清晓别有图当时曾入宣和殿惜哉画谱弃斯人正
坐涪翁党遭谴吁嗟此事亦区区姓名得失何须辨吴
中故物存几何近岁人家豪夺遍王郎乃独能保斯寄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8a 页
我数回看不倦水远真从天目山烟深难辨乌程县恍
然载我江南游案头喜有春云便吴宽(真迹曰小米画/本而 或云褾)
(题少芾/芾语误)
  文天祥
文信国公木鸡集序(全文/不录)甲辰四月立夏日王百谷快
雪亭装咸淳癸酉长至里友人文天祥书于楚观 庚
申九月溧阳宋献武康茅恪同拜观于寒山青霞榭
天启元年辛酉十一月廿有六日莆阳宋谷观(真迹/)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8b 页
 (长元按文信国墨迹传世绝少予友鲍以文近得丞/相手札一卷是曾见于卞氏式古堂书考者书考所)
 (刻颇多脱误谨附/刋于左以正之)
文丞相遗墨 未见何如(前半已失今第一/行祗存此四字)运一棹也
回信在二十后则可定(以上十七/字卞不录) 一唐仁(卞误/信)(卞/误)
(臣/)不测有申述宜速应之或渠得章贡捷劄宜即率二
谢兵驰入城与之共守却命(卞误/欲)报行府(卞失/府字)
(约缺/三字)万兵即下 (缺一/字)(卞失/事字)又在目矣 一诸处取
到物色已有几无对證无数證者固是难理写如优(草/书)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9a 页
(难辨依卞/刻作优字)(卞误/令)所共如前此项下有数目者即与数
(卞误/爰)(卞于行字下添/出根行二字误)根究须斩犯法者数人然后取
得起若肯纳还者又可少宽其刑如平素省劄如印纸
他门(卞作/们非)收得亦何用此纳诰之人诰在其手则省劄
印纸敕黄皆在焉 一徐妳同柳娘在刘千户下传(卞/误)
(傅/)佺已亲之但伊榜不载想徐妳托以为别人女不直
指为吾女也徐妳有夫此项(卞脱此/项二字)可托其夫往赎幸
图之 一环娘十岁军中既无名想亦在民间此项须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79b 页
遍劄永丰诸隅物色方有出场 一在此无片楮可用
费力(二/二)全靠使司取些物色来及(卞脱/及字)靠舍弟与民章
来有些小(卞误/少)携带此外无策(二/二) 一黄州周都统死
于瑞金可惜(二/二) 一在瑞金时贱体一病甚可忧入汀
以来幸已勿药 一合家书与舍弟又一书达民章又
一书达架(此字不/可识)抚千户送(卞误/道)达 天祥皇恐拜笔
 十月八日发 呜呼此文山先生真迹也详味(卞误/玩)
此书乃空坑之败之后遗其所知者之书盖是时天阨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80a 页
甫脱劲敌在后政(卞脱/政字)流离颠沛之际荒迷不次之秋
也而其笔意乃雍容閒雅无一毫惊惧忙(卞误/荒)迫之状
如此然非素存素养之熟能如是乎毛氏幸得此书今
读其辞想其事令人心胆奋惕(卞误/扬)精神凛冽有不胜
其感激者焉因泣下而谓夫后世之为人者其立心操
行亦当何如耶 一峰
  方从义
 方方壶金鹅晓日为洪武已酉作烘锁泼染种种动
清河书画舫 卷十上 第 80b 页
 人 方壶戏墨山水一卷有文徵仲题咏虽精致秀
 美其浑然天成处尚不如金鹅晓日逸气扑人眉睫
 间令人有褰裳濡足意
 
 
 
 
 清河书画舫卷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