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记纂渊海卷六十四　　　宋　潘自牧　撰
　　政事部
　　　总论政事
经子张问从政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
政事冉有季路　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
而不费乎(语/)
子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老/子)孟子曰君子平其

政行辟人可也焉得人人而济之(孟/子)与物为春(庄/子)哀公
问政子曰政之急也莫大乎使民富且寿也省力役薄
赋敛则民富矣敦礼教远罪戾则民寿矣公曰欲行夫
子之言恐吾国贫子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
而父母贫也者　子路治蒲三年孔子入境三称其善
曰入其境田畴尽易草莱甚辟沟洫甚治此其恭敬以
信故其民尽力也入其邑墙瓦完固树木甚茂此其忠
信以宽故其民不偷也至于庭甚清閒诸下用命此其

言明察以断故其政不扰也(孔子/家语)或曰为政先杀后教
曰天先秋而后春乎　谓之恶政(扬/子)
史士会将中军晋国之盗逃奔于秦　子太叔为政不
忍猛而宽郑国多盗　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
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
过鲜矣晋赵宣子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刑狱董逋
逃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淹滞既成以授太傅阳子
与太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左/)伯禽受封之鲁

三年而报政太公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史鲁/世家)子产治郑
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
欺三子之才能谁最贤哉索隐曰子产治郑仁而且明
故人不能欺之子贱为政清净弹琴三年不下堂而化
故人不忍欺之西门豹以威化御俗故不敢欺之(史记/滑稽)
(西门/豹传)周公曰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
归之(史鲁/世家)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史秦/纪)子产相国一年竖
子不戏狎班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贾三

年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士无尺籍丧期不令
而治(史循/吏传)河南守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史贾/生传)赵广汉
为京兆尹召亭长西至界上亭长戏曰至府为我多谢
问赵君亭长既至广汉与问事毕谓曰界上亭长寄声
谢我何以不为致问亭长叩头服实有之其发奸擿伏
如神皆此类也　黄霸为颍川太守尝遣廉吏察民事
戒吏周密勿泄吏出不敢舍邮亭食于道傍乌攫其肉
后吏还霸见迎劳之曰甚苦食于道傍乃为乌所盗肉

吏大惊以霸具知其起居所问毫釐不敢隐　韩延寿
守左冯翊民有昆弟讼田延寿闭阁思过于是讼者亲
族相责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愿以田相移
终死不敢争后民莫敢以辞讼自言者　冯野王与弟立
治行相似吏民歌之曰大冯君小冯君兄弟继踵相因
循聪明贤知惠吏民政如鲁卫德化均周公康叔犹二
君　张敞守京兆尹市偷盗多敞乃召偷盗酋长数人
见之责问因贳其罪令致诸偷以自赎偷长曰今一旦

召诣府恐诸偷惊骇愿权补吏职敞皆以为吏遣归休
置酒小偷悉来贺各饮醉偷长以赭污其衣裾(赭赤/色也)吏
坐里闾阅出者污赭辄收縳之一日捕得数百人尽行
置法由是市无偷盗(前汉/书)黄霸为颍川太守力行教化
而后诛罚外宽内明得吏民心治为天下第一(前汉/本传)吏
民称之不容口(西汉赵/广汉传)善政和气立致犹桴鼓之相应
也(西汉李/寻传)薛宣所在而治为世吏师　王尊为京兆尹
拊循贫弱耝耘豪强　龚遂为渤海民有带持刀剑者

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曰何为带牛佩犊(西汉/本传)贾琮为
交趾刺史巷路为之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
平吏不敢犯(通鉴汉/献纪)杜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
(通鉴汉/献纪)张建封为政宽厚而有纲纪不贷人以法故其
下无不畏而悦之(通鉴唐/德宗纪)侯霸为淮平大尹政理有能
名更始遣使徵霸百姓老弱相携号哭遮使者车或当
道而卧皆曰愿乞侯君复留期年(后/汉)贾琮为冀州刺史
旧典傅车骖驾垂赤帷裳迎于州界及琮之部升车言

曰刺史当远视广听纠察其美恶何有反垂帷裳以自
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闻风竦震其馀赃过者望
风解印绶去(后/汉)范邵为浚仪令有二人挟绢于市互争
令断之各分一半令去后遣人密察之有一喜一愠之
色于是擒之伏罪(后魏/书)枹鼓不鸣(东汉董/宣传)卓茂为密令
邻县及府官以为不治河南太守为置守令茂治自若
数年教化大行路不拾遗(袁宏/汉纪)延䔍为京兆尹政用宽
仁先是边凤为尹亦有能名郡人为之语曰前有张赵

后有三王(赵广汉张敞王/尊王章王骏)王衍为元城令终日清谈而
县务亦理　曹摅为临淄令狱有死囚岁夕摅悯之曰
卿等不幸致死新岁人情所重岂不欲暂见家耶众囚
泣曰若得暂归死无恨也摅悉开狱出之吏固争摅曰
此虽小人义不见负自为诸君任之至日相率而还并
无违者一县叹服(晋/书)夏侯夔为豫州刺史兄亶先经此
任并有恩惠百姓歌曰前兄后弟布政优优　傅琰父
僧祐为山阴令有能名琰为武康令并著能名二县皆

谓之傅圣时云诸傅有理县谱　孔顗为长史性使酒
每醉辄弥日不醒然明晓政事醒时判决未尝有壅众
咸云孔父一月二十九日醉胜世人一月二十九日醒
也　傅琰仕齐为山阴令时有二野父争鸡琰各问何
以食一云粟一云豆乃破鸡得粟罪言豆者(南/史)宋世良
为清河太守善政术狱内稆生桃木蓬蒿亦满每日衙
门虚寂无复诉讼者谓之神门代者至有老人泣而前
曰老人年九十经三十五政府君非惟善政清亦彻底

今失贤者人何以济莫不攀辕泣涕　刘旷为平乡令
在职七年风教大洽囹圄草生庭可张罗　高谦之为
河阴令有人囊盛瓦砾指作钱物诈市人马因而逃去
诏令追捕谦之乃伪枷一囚立于马市宣言是前诈市
马贼密遣使心腹察市中私议者有二人相见忻然曰
无复忧矣执送按问悉获其党(北/史)宿奸老蠹为敛迹(唐/书)
(刘栖/楚传)崔咸迁陜虢观察日与宾客僚属痛饮未尝醒夜
分辄决事裁剖精明无一毫差吏称为神　张允济为

武阳令元武民以牸牛依妇家者久之孳十馀犊将归
而妇家不与牛允济因令左右縳民朦其首过妇家云
捕盗牛者命尽出民家牛质所来妇家不知遽曰此婿
家牛我无预即遣左右撤朦曰可以此牛还婿家　柳
仲郢为京兆尹政号严明后出为河南尹以宽惠为政
或言不类答曰辇毂之下先弹压郡邑之治本惠养
崔郾为唐州刺史治以宽经月不笞一人及涖鄂州严
法峻诛不贷　子产贤者也为政尚累年而后成　裴

琰之为桐州司户吏白积案数百乃命连纸进笔为裁
决一日毕既予夺当理而笔词劲妙名动一州号霹雳
手(唐/书)
傅记宓子贱治单父弹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
戴星而出戴星而入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
于子贱子贱曰我任人子任力任力者劳任人者逸(韩/诗)
(外/传)黄穆为山阳守有德政弟奂为武陵守贪秽无行谚
曰天有冬夏人有二黄(襄阳耆/旧傅)李果为洛阳令公正吏

民畏之有刘兼者夜宿村邸闻户外曰古今正人李令
见其行事令人破胆我辈可于他县血食开户视之无
人乃鬼神也(汉武/故事)有一人持一疋绢到市卖遇雨而披
覆后一人求庇荫授一人雨霁当别因争是我缣大守
薛宣呼骑吏断各与半使追听之后人曰君恩缣主称
冤不已宣因拷问后人伏罪(风俗/通)
集老安少怀途歌里咏(选/碑)垂爱景而字人穆薰风而扇
物　仁风飘十地之雄惠露洒二天之渥(骆宾/王)剸繁决

剧以通敏弹豪纠黠以沈断　富庶而教至于无事百
姓扶老提稚载路而歌曰昔吏𧦧𧦧今吏詹詹公能驭
之钝亦为铦蹠亦为廉始绁以善终优以恬昔民嗷嗷
今民咍咍公能抚之鳏寡有怡流亡既来徭税先具污
茨尽间向覆官仓仓无斗粮公来几时积粟埋粱向
阅官库库无尺缯公来几时山积层层瑞露溶溶降味
公松瑞莲漪漪合蒂公池有公异政神之祚之民歌路
谣冀闻京师(皇甫/湜)政化平如水　顷来树佳政皆已傅

众口　政用疏通合典则(杜/诗)贺公温恭克脩俨实有立
季野备四时之气士元非百里之才拨烦弥閒剖剧无
滞镝百发克破于杨叶刀一鼓必合于桑林宽猛相济
弦韦适中一之岁肃而教之二之岁惠而安之三之岁
富而乐之然后青衿向训黄发履礼耒耜就役农无游
手之夫杼轴和鸣机罕嚬蛾之女物不知化陶然自春
权豪锄纵暴之心黠吏返淳和之性行者逊于道路任
者并于轻重扶老携幼尊尊亲亲千载百年再复鲁道

非神明博达孰能与于此乎　清风动百里惠化闻京
师　百里鸡犬静千庐机杼鸣　地逐名贤好风随惠
化春(李/白)吏无夤缘以巧法人无怨讟以苦役　宣风一
方覃化一州　德风流海外和气满人寰　宿蠹藏奸
吐款首服(柳/文)春生秋杀阳开阴闭令脩于庭户数月之
间而人自得于湖山千里之外　老奸宿贼消缩摧沮
魂亡魄丧影灭迹绝　威行如秋仁行如春　敛此大
惠施于一州　持官持身内外斩斩由是朝廷滋欲试

之于民使令家听户视奸宄无宿府中不闻急步疾呼
　税节赋诗　栉垢爬痒民获苏醒　地方数千里不
识盗贼山行海宿不择处所(韩/文)赤车所至如春风变枯
　责实绳下风棱言言　黠吏敛手齐民扬眉　执直
笔阅簿书纷挐盘错一瞬而剖(刘宾/客集)育物如春化人如
神(唐裴度撰/诸葛亮碑)歌谣千里春长暖　剔刮根节销磨顽矿
日教月化水顺雪释　手携暴虎贪狼化为耕牛乘马
　渤海颍川之治邵父杜母之恩　千里封疆百口歌

咏　壶浆迎路襁负攀车　政声长与江声在自到津
楼日夜闻　印组荣光马锋铓看解牛井闾安乐易冠
盖惬依投政简稀盈阁功成每运筹(杜牧/之集)廓千里之沴
气(白乐/天序)膏雨吾土𥜗裤吾人　廉平清一之政继闻于
京师　吏畏如夏日人归如流水　县游分行百里春
　膏雨景星所至蒙福(白乐/天集)人一知教欣欣熙熙然如
登春台矣提封之内无榛灌绳墨之下无奸傲　若非
裤襦之惠及其幼稚鸡豚之养及其耆艾推赤心置人

腹中者安能化暴戾之俗　西人泣送东人歌迎梁楚
千里风交化行(文/粹)临机决滞有如影响(李深/之文)雨苗均惠
风草驰声(李义/山文)股肱还入郡父母更临州扇逐仁风转
车随零雨流(张说/文)号令所加风清月明(孙可/之)惠化境外
春(元微/之集)百城万井如众草之得阳春不知其所以然也
(刘长/卿)赖有政声远时闻行路傅　宿讼不决之务馀地
剖分疑狱自诬之枉光容立照(王维/集)都缘民讼少长觉
吏徒闲　唯凭野老口不立政声碑(杜荀/鹤集)绩最天下(唐/贾)

(餗/傅)邑长不闻夜犬之吠　君长一城亦尽刋刻之美
惠露沾吴仁风扇越　威令首途仁风载路　咏德之
声盈耳(选/碑)
本朝富弼移青州会河朔大水民流京东择所部三州
丰稔者劝民出粟得十五万斛益以官廪随所在贮之
得公私庐舍千馀间散处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资
待阙寄居者皆给其禄使民所聚选老弱而病瘠者廪
之即山林河泊之利有可取之以为生者听流民取之

其主不得禁官吏皆书其劳约为奏请使他日得以次
受赏于朝五日遗人以酒肉与糗饭劳之出于至诚人
人为尽力流民死者为大冢葬之谓之丛冢自为文祭
之明年麦大熟流民各以远近受粮而归凡活五十馀
万人募而为兵者又万馀人(富公神/道碑)赵清献为武安推
官有伪造印者吏皆以为当死公独曰造在赦前而用
在赦后赦前不用赦后不造法皆不死遂以疑谳之卒
免死一府皆服　吴越大饥赵清献公知越州尽所以

救荒之术发廪劝分而以家资先之民乐从焉生者得
食病者得药死者得藏下令修城使民食其力故越人
虽饥而不怨(东坡撰/神道碑)为政曾几何清风自无垠(栾城/集)谁
与长官歌美政风摇松竹是欢声(山/谷)
　　　循良
经子产犹众人母也(家/语)
子展禽之家有柳树身行惠德号曰柳下惠(淮南/子)
史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无称亦无过行(史/循)

(吏傅/序)郑桓公友封于郑百姓皆便爱之(史郑/世家)王成黄霸
朱邑龚遂郑弘召信臣等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生有荣
号死有奉祀廪廪庶几德逊君子之遗风矣(西汉循/吏傅)安
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馀(后汉章/帝纪)前有召
父后有杜母(后汉杜/诗傅)一夫得情千室鸣弦(东汉循/吏赞)刘宽
仁恕吏人有过但用蒲鞭责之示辱而已(东汉/本傅)韩韶与
同郡荀淑钟皓陈寔皆尝为县长所至以德政称时人
谓之颍川四长(通鉴汉/质纪)邓攸有惠政罢郡日人入水攀

其船不忍别(晋/书)崔伯谦除济北太守改鞭用熟皮为之
不忍见血示耻而已(北史/本傅)阳城左迁道州刺史治民如
治家自署其考曰抚字心劳徵科政拙考下下观察使
遣判官督其赋至州城先自囚于狱判官大惊驰入谒
城于狱曰使君何罪某奉命来问安否耳留一二日未
去城不复归馆门外有门扇横地城昼夜坐卧其上判
官不自安辞去其后又遣他判官往按之他判官载妻
子行中道逸去(通鉴唐/德宗)

集始公之历二千石也敦肃风教劳来孤茕决其蕴积
洒其烦苛祥风甘露家濡户洽(李吉甫/杜祐碑)
本朝宁书下下考不奉急急符(陈后/山)看君拥黄䌷高卧
放早衙(坡诗注云文潞公为榆次县令尝题诗县楼鼓/云谩向樵楼一任挝挝多挝少不知它如今幸)
(有黄䌷盖弩出/头来放早衙)
　　　酷虐
经夫子曰苛政猛于虎(记/)
子无恻隐之心非仁也(孟/子)

史王温舒为河内守捕郡中豪猾相连坐千馀家大者
族小者死流血十馀里会春温舒顿足叹曰令冬月益
展一月足吾事矣其好杀伐行威不爱人如此(史本/傅)尹
齐斩伐不避贵戚政声甚于宁成(史本/傅)奸猾穷治大抵
尽糜烂狱中行论无出者(史酷吏/杨仆傅)法令滋章盗贼多有
　诸侯二千石尽放温舒吏民益轻犯法盗贼滋起(史/记)
郅都严酷贵戚号曰苍鹰为济南守族灭瞯氏　杜周
为廷尉诏狱多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馀人(史/本)

(传/)韩非喜刑名极惨礉少恩(史/记)张汤见知之法生穷治
之狱用(史平/准书)自郅都杜周十人者皆以酷烈为声　王
温舒为人居廷惛惛不辩至于中尉则心开(史/)法烦于
秋茶网密于凝脂(西汉刑/法志)舞文巧诋以辅法(前汉张/汤传)杜
周内深刺骨(前汉/本傅)驷钧恶戾虎而冠者也(西汉高/五王传)狱卒
专为深刻残贼而亡极媮为一切不顾国患此世之大
贼也(西汉路/温舒傅)严延年在河南号曰屠伯(西汉/本傅)宁成为关
都尉出入关者曰宁见乳虎无值宁成之怒(义纵/傅)摇手

触禁(前汉食/货志)以鹰击毛挚为治为河南都尉族灭其豪
穰氏(义纵/傅)尹赏为长安令狱穿地方深各数丈以瓴甓
为郭大石覆之名虎穴(西/汉)网密事丛(西汉酷/吏传)析律贰端
深浅不平(西汉宣帝纪师古曰分破律/条妄生端绪以出入人罪)持法文深(西汉/赵禹)
(傅/注)文致不可得反(西汉严/延年傅)旁请他比日以滋益(西汉刑/法志傅)
(师古曰常丈之外主者有所请/以定罪也谓引它类以此附之)吏民触法抵禁(西汉匡/衡傅)
多系无辜掠立迫恐(谷永/傅)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名曰株
连刺爇身无全者(西汉张/耳传)榜(音/彭)箠㿊于炮烙(谷永/傅)宁成

为人上操下急如束湿(西汉/本傅)骨肉亲属莫不股栗(杜周/傅)
樊晔为政严猛人有犯其禁者率不生出狱凉州歌曰宁
见乳虎穴不入冀府寺嗟我樊府君安可再遭值(后/汉)锻
鍊之吏持心近薄(东汉韦/彪傅)断狱者急于榜格酷烈之痛
执宪者烦于诋欺行滥之文或因公行私逞恣威福(通/鉴)
(汉章/帝)迹涉嫌疑辞相引逮莫不穷捕考案至有奸人荧
惑乘险相诬纠告疑似睚䀝之嫌即称有密一人被讼
百人满狱使杀人如麻流血成渊(通鉴唐/武后)王弘义迁殿

中侍御史或告胜州都督王安仁谋反敕弘义按之安
仁不服弘义即于枷上刎其首又捕其适子至亦刎其
首函之以归道过汾州司马毛公与之对食须臾叱毛
公下阶斩之枪揭其首入洛见者无不震慄时制置狱
于丽景门内入是狱者非死不出　周兴与索元礼来
俊臣竞为暴刻兴元礼所杀各数千人俊臣所破千馀
家元礼残酷尤甚　索元礼等竞为讯囚酷法作大枷
有定百脉突地吼死猪愁求破家反是实等名号或以

椽关手足而转之谓之凤凰晒趐或以物绊其腰引枷
向前谓之驴驹校橛或使跪捧枷累甓其上谓之仙人
献果或使立高木之上引枷尾向后谓之玉女登梯或
倒县石缒其首或以醋灌鼻或以铁圈毂其首而加楔
至脑裂髓出者每得囚辄先陈其械具以示之皆战慄
流汗望风自诬(通鉴唐/武后)太白昼见民有仰视之者为逻
卒所执史弘肇腰斩之(通鉴汉/隐帝)燕荣为幽州总管按部
道次见丛荆堪为笞捶命取之辄以试人人或自陈无

咎荣曰后若有罪当免尔及后犯细过将挝之人曰前
日被杖使君许有罪宥之荣曰无过尚尔况有过乎榜
捶如旧(隋/书)索元礼来俊臣之徒泽吻磨牙噬绅缨若狗
彘泥耳笼首枷楔兼暴拉胁截瓜悬发熏目号曰狱持
昼禁食夜禁寐敲扑撼摇使不得寐号曰宿囚制狱作
铁笼声囚首加以楔至脑裂死又横木关手足转之号
矖趐或縳囚梁上缒石于头　来俊臣前后夷千馀族
生平有纤介皆入于死按事百不一贷鞠囚不问轻重

皆注醯于鼻掘地为牢或寝以匽溺或绝其粮大抵非
死终不得出　周兴曰囚不服纳之大瓮炽炭周之何
事不承(唐本/传)王弘义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始贱时求
傍舍瓜不与乃腾言园有白兔县为集众捕逐畦瓜无
遗内史李昭德曰昔闻苍鹰狱吏今见白兔御吏(唐/书)李
嵩王旭李全交皆酷京师号三豹(唐书王/旭传)宋越御众严
酷好行刑诛睚眦之间动用军法(宋/书)宁饮三斗醋不见
崔弘度宁灸三年艾不见屈突盖(北史魏崔/弘度傅)羊祉天性

酷忍所经之处人号天狗(唐/书)以深刻为奉公(唐高季/伦傅)
傅记刻深寡恩(战国/策秦)卫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斧钺之
诛步过六尺者有罚弃灰于道者被刑一日临渭水而
论囚七百馀人渭水尽赤号哭之声动于天地(新/序)
集伤秋茶之密网恻夏日之严霜肺石少不冤之民棘
林多夜哭之鬼(文/选)抉瑕刺骨(文/粹)
本朝酷吏所至号鬼车(坡/诗)
　　　遗爱

经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诗/)
史士鞅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　仲尼
曰子产古之遗爱也(左/)郑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
人舍珠珥夫妇巷哭三月不闻竽琴之声(说/苑)赵良曰五
羖大夫死秦国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史商/鞅传)桓公有
封郑河洛之间人便思之(史郑/世家)栾布为燕相燕齐之间
皆为立社号曰栾公社(汉郊/祀志)朱邑病且死属其子曰我
故为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我

不如桐乡民及死其子之桐乡民岁时祠祭不绝(西/汉)
(本/傅)何武为兖州刺史徙京兆尹所居无赫赫名去后常
见思(西/汉)刘陶駼除顺阳长病免吏民思而歌之曰悒然
不乐思我刘君何时复来安此下民(后汉/书)秦彭为
开阳城侯后拜颍川太守老弱攀车啼号填道(东观/汉记)邓
训迁乌桓校尉卒官吏民羌胡爱惜旦夕临者数千人
戎俗父母死耻悲泣皆骑马歌呼至闻训卒莫不号咷
或以刀自割又刺杀其犬马牛羊曰邓使君已死我曹

亦俱死耳(后汉/范晔)郭伋王莽时为并州牧建武中复为牧
伋前在并州素结恩德及后入界有童儿数百各骑竹
马于道次迎拜伋问儿曹何自远来对曰闻使君到喜
故来奉迎伋辞谢之及事讫诸儿复送出郭外问使君
何日当还　种皓为度辽将军薨并凉人咸为发哀单
于每入朝贺望见坟墓辄哭泣祭祀(后/汉)赵广汉疑丞相
夫人杀侍婢乃将吏卒入丞相府召其夫人跪庭下受
辞收奴婢十馀人去帝下广汉廷尉狱吏民守阙号泣

者𢾗万人或言臣生无益县官愿代京兆死使赵牧养
小民(通鉴汉/宣纪)雒阳令广汉王涣凡所平断人莫不悦服
京师以为有神是岁卒官百姓市道莫不咨嗟流涕丧
西归道经弘农民庶皆设槃按于道路吏问其故咸言
平常持米到洛阳为吏卒所钞常亡其半自王君在事
不见侵枉故来报恩雒阳民为立祠作诗每祭辄弦歌
而荐之(通鉴汉/和纪)蜀人所在求为诸葛亮立庙汉王不听
百姓遂因时私祭之于道陌上(通鉴魏/明纪)狄仁杰为魏州

刺史有惠政百姓为之立生祠后其子景晖为魏州司
功参军贪暴为患人遂毁其像焉(通鉴唐/中宗)刘审交卒吏
民诣阙上书以审交有仁政乞留葬汝州得奉事其丘
垄诏许之州人相与就哭而葬之为立祠岁时享之(通/鉴)
(后汉/隐)诸葛瞻亮之子亮卒蜀人思亮之德咸爱瞻才敏
有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皆相告曰葛侯所为也是以
美誉过实(蜀/志)羊祜为荆州刺史祜薨立碑岘山百姓见
其碑莫不堕泪号为堕泪碑　祖逖病卒豫州士女若

丧考妣淮梁百姓为之立祠　羊祜卒南州人为之罢
市巷哭者声相接　王骏都督凉州后薨民吏树碑赞
述德美长老见碑无不拜之言其遗爱如此(晋/书)羊祜卒
参佐刘绘笺杜预曰昔召伯所憩爱留甘棠宣子所游
封殖其树夫思其人尚及其树况生存所辟之士便当
随例放弃者乎(晋书/本傅)贾敦颐为洛州刺史有惠政百姓
植碑颂美及敦美为洛州长史又立颂于兄碑之侧号
棠棣碑　韩愈贬阳山令有爱在民民生子多以姓字

之(唐书/本傅)
傅记姚元崇牧荆州三年受代日阖境民吏泣拥马首
遮道不使去所乘之马鞭镫民间截留之(天宝/遗事)
集桐乡建遗烈(选/诗)攀车卧辙之恋争涂忘远去思一借
之情愈久弥结(齐故安/陆碑)永思清风叹息仁光(陈子/昂集)勿剪
棠犹在(刘叉/文集)尝为县县怀其化至于州州濡其泽凡我
子孙莫不戴慕(柳/文)莅止五载饮和革心束马来朝熊罴
陨涕问公还期触必祝之　汴人闻公之东近而愈怀

翘翘瞿瞿尽西其首(刘宾/客)但愁徵拜日无那借留何(刘/长)
(卿/)况兹乐土尝扇仁风式访颠毛兼询憩树吏尽攀辕
之士民皆遮道之人绵以岁时深在肌骨(李义/山文)梦寐仁
风花树前(元稹/集)戎夷野祠氓庶巷祭(尚驰作诸/葛武侯碑)稚老歌
思如丹尚存(杜牧之/韦丹碑)
本朝韩魏公所历诸大镇皆有遗爱人人画像事之独
魏人于生祠为塑像岁时瞻奠比狄梁公(三朝言/行录)温公
薨京师之民罢市而往吊鬻衣以致奠巷哭以过车者

盖以千万𢾗(神道/碑)
　　　敛怨
经怨有同是丛于厥身　召敌雠不怠(书/)敛怨以为德
(诗/)
子怨者祸之首也祸之所生必由积怨积怨之成在于
虑外防怨不密而祸害臻焉(刘/子)
史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　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
而阶乱何以在位(左/)晁错父谓错曰口语多怨公何为

也(通鉴汉/文纪)
傅记蓄怨积雠比于丘山(新/序)
集闲园不解栽桃李满地惟闻种蒺藜(白侍/郎)祸胎怨府
起自于商(李商/隐)
　　　掊敛
经剥床以肤凶(易/)硕鼠刺重敛也蚕食于民贪而畏人
若大鼠也　择三有事亶侯多藏(笺云昏聚/敛之臣)小东大东
杼柚其空(诗/)孟献子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长

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大/学)季氏富于周公而求
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语/)
子我能为君辟土地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
民贼也(孟/子)聚敛者召寇肥敌亡国危身之道也(荀/子)
史斩刈民力输掠其聚(左/)头会箕敛(史陈/馀傅)陆验徐驎为
大市令并以苛刻为务百贾畏之朱异尤与之昵世谓
之二蠹(南史朱/异傅)旁缘苛禁侵刻小民富者不得自保贫
者无以自存(西汉食/货傅)赋敛以趣办(西汉薛/宣傅)言利事析秋

毫(唐敬宗/实录)熬天下之脂膏斲人生之骨髓(东汉王/符傅)盐铁
使王播自掌盐铁正入不充而羡进相次侵求聚敛迫
于星火(唐敬宗/实录)聚敛之臣剥下媚上惟思竭泽不虑无
鱼(通鉴唐/穆宗)
集刻剥及锥刀(杜/诗)财已竭而敛不休人已穷而赋愈急
　剥肤椎髓公私扫地赤立新旧不相保持(韩/文)孰知赋
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柳/文)
　　　风力

史豪疆慹(之涉/反)服之(汉朱博傅/又陈咸傅)动摇山岳震慑州县(西/汉)
(张良/傅)豪彊胁息(严延/年傅)奋髯抵几(西汉朱/博传)贵游慑伏台阁
生风(晋傅/玄傅)权戚缩气(唐魏/蓦傅)屈突通莅官劲正有犯法者
虽亲无所回纵其弟盖为长安令亦以方严显时为语
曰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食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新唐书/本传)上御五凤楼酺宴观者拥塞不得奏金吾白挺
加宣语不能遏上患之高力士奏河南丞严安之为理
严为人所畏请使止之上从之安之以手板绕场画地

曰犯此者死于是尽三日人指其画以相戒无敢犯者
(通鉴唐/玄宗)李巽精于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
前(通鉴唐/宪宗)左神策军吏李昱贷长安富人钱八千缗满
三岁不偿京兆尹许孟容收捕械系立期使偿曰期满
不足当死一军大惊中尉诉于上上遣中使宣本军孟
容不之遣中使再至孟容曰臣不奉诏当死然臣为陛
下尹京畿非抑制豪强何以肃清辇下钱未毕偿昱不
可得上嘉其刚直而许之京城震慄(通鉴唐/宪宗)

集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司马长卿/上林赋)无假里端
之籍而恶子咸诛(选/碑)野无遗寇(选/铭)老奸宿赃消缩推沮
魂亡魄丧影灭迹绝(韩/文)当街一叱百夫走冯敬胸中函
匕首凶徒侧耳潜惬心悍臣破胆皆杜口(柳/诗)拥傅从北
来飞霜日千里　黠吏敛手(刘宾/客)绣衣柱史何昂藏铁
冠白笔横秋霜(李太/白集)四面风动一道地裂(文/粹)
本朝奋髯走猾吏嚼齿对奸将(坡/诗)
　　　不畏强禦

经维仲山甫不畏强禦(诗/)
史当官而行何强之有(左/)申屠嘉为丞相太中大夫邓
通方隆幸爱侧倨上旁有怠慢之礼嘉为檄召通诣府
不来且斩通通诣府嘉责通曰吏今行斩通通顿首首
尽出血不解(史申屠/嘉傅)石奢坚直兼正无所阿避(史记/本傅)刻
轹宗室侵辱功臣(史酷/吏传)赵奢为田部吏收租税平原君
不肯出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史赵/奢傅)搏击
豪强(西汉翟/方进傅)专厉强壮蜂气见事风生无所回避(西汉/赵广)

(汉/傅)刺讥不惮将相诛恶不避豪强　锄耘豪强(西汉王/尊传)
郅都为济南守先诛瞷氏三百家豪猾馀皆股栗(前汉/本传)
鲍永为司𨽻校尉鲍恢为都官从事抗直不避强禦
李膺为司𨽻校尉时张让弟朔贪残无道惧罪逃匿兄
让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
阳狱杀之　董宣为洛阳令时湖阳公主苍头白日杀
人因匿主家主出行而以奴骖乘宣叱奴下车杀之(东/汉)
(本/传)张纲奏大将军梁冀曰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

敷扬五教翼赞日月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饕上天
不赦大辟宜加书奏京师震恐　元日朝贺梁冀威仪
不整侍御史陈翱请收罪(后/汉)司𨽻王尊劾奏丞相衡御
史大夫谭知石显等颛擅权势大作威福为海内患害
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䛕曲从附下罔上怀邪迷国
萧咸私谓王闳曰董公为大司马册文允执其中此乃
尧禅舜之文非三公故事长老见者莫不心惧(通鉴汉/成纪)
光武谓诸将曰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

私诸卿也(通鉴汉/光武纪)窦景擅发边兵惊惑吏民二千石不
待符信而辄承景檄当伏显诛又奏司隶校尉河南尹
附阿贵戚不举劾请免官按罪(通鉴汉/和纪)群臣朝贺大将
军梁冀𢃄剑入省尚书蜀郡张陵呵叱令出敕羽林虎
贲夺剑冀跪谢陵不应即劾奏冀请廷尉论罪有诏以
一岁俸赎百僚肃然河南尹不疑尝举陵孝廉乃谓陵
曰昔举君适所以自罚也陵曰明府不以陵不肖误见
擢序不疑有愧色(通鉴汉/质纪)吴树为宛令之官辞梁冀冀

宾客布在县界以请托树树曰小人奸蠹比屋可诛明
将军处上将位方崇贤善以补朝阙自侍坐以来未闻
称一长者而多托非人诚非敢闻冀默然不悦树到县
遂诛杀冀客为人害者数十人(通鉴汉/桓纪)下邳周䊸为洛
阳令下车先问大姓主名吏数闾里豪强以对䊸厉声
怒曰本问贵戚若马窦等辈岂能知此卖菜佣乎于是
部吏望风旨争以激切为事贵戚跼蹐京师肃清(通鉴/汉章)
(帝/纪)韦澳为京兆尹郑光庄吏恣为闾里患积年租税不

入澳执而械之(通鉴唐/玄宗纪)苏良嗣遇僧怀义偃蹇不为礼
良嗣大怒命左右捽曳批其颊数十怀义诉于太后太
后曰阿师当于北门出入南牙宰相所往来勿犯也(通/鉴)
(唐武/后)武三思尝以事属宋璟正色拒之曰今太后既复
子明辟王当以侯就第何得上干朝政独不见产禄之
事乎(通鉴唐/中宗纪)太平公主与僧寺争碾硙雍州司户李元
纮判归僧寺刺史窦从一大惧亟命元纮改判元纮大
署判后曰南山可移此判无动从一不能夺(同/上)宋璟为

吏部尚书李义卢从愿为侍郎皆不畏强禦请谒路绝
(通鉴唐/玄宗纪)柳浑虽为韩滉所荐正色让之曰老相公以褊
察为相不满岁而罢今公又甚焉滉愧为之大霁威严
(通鉴唐/德宗纪)李义府恃宠逼杀大理丞中丞王义方对仗叱义府
令下三叱义府趋出　裴谞为金吾时禁屠郭子仪𨽻
人杀羊谞列奏状上以为不畏强禦(唐/书)
傅记赵琰为青州刺史厅置小瓮得贵要之书投于其
中(华阳/国志)

集四达埋轮震相威于权右(骆宾/王)台阁以之生风豪贵
由之敛手(陈子/昂集)摧宿豪如薙草视大权如历块(唐王/维文)刚
不避强(陈子/昂集)
　　　陵善畏恶
经柔则茹之刚则吐之(诗/)
史王温舒为人谄有势者即无势者视之如遇有势家
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势者贵戚必侵辱(史酷吏/杨仆傅)违强陵
弱非勇也　子产曰火烈民望而畏之水懦弱民狎而

玩之　法禁屈挠于埶族恩泽不逮于单门(东汉赵/壹传)
　　　抑强扶弱
史王尊为京兆尹拊循贫弱锄耘豪强(汉本/传)严延年为
河南守其治务在摧强扶弱贫弱虽陷法曲文以出之
其豪杰侵小民者以文内之(前/汉)张汤为廷尉所治即豪
强舞文巧诋即下户羸弱时口言虽文致法上裁察(前/汉)
(本傅师古曰下户汤欲佐助虽具文奏/之而又口奏之得汤言往往释其人)
集贵者虽自贵视之若埃尘贱者虽自贱重之若千钧

(左太冲/咏史诗)
　　　任责
经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或尽瘁事国或王事鞅掌
职思其忧(诗/)各司其局　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
　君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邑邦危则亡
之(记/)
子食人之禄必忧其事　孔子为鲁司寇摄行相事七
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于两观之下(家/语)今有受人之

牛羊而为之牧之者则必为之求牧与刍矣求牧与刍
而不得则反诸其人乎抑亦立而视其死欤　抱关击
柝者皆有常职　孔子尝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
尝为乘田矣曰牛羊茁壮长而已矣(孟/子)
史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　季子曰食焉不
避其难(左/)觕举僚职(西汉叙传/觕与粗同)李广当斩赎为庶人与
故颍阴侯屏居蓝田南山射猎尝夜从一骑出从人田
间饮食还至亭霸陵尉醉呵止广广骑曰故李将军尉

曰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故也宿广亭下(西/汉)郅恽为上
东城门候帝尝出猎车驾夜还恽拒关不开帝令从者
见面于门间恽曰火明辽远遂不受诏帝乃回从东中
门入(后汉/书)羊祜在军尝欲夜出军司徐胤执棨当营门
曰将军都督万里安可轻脱将军之安危亦国之安危
也胤今日死此门乃开耳(晋书/本傅)刘行本性刚烈周武时
为掌朝大夫典笔砚承御大夫取以进及行本将进承
御欲取之行本抗声谓承御曰笔不可得帝惊问之曰

臣既不佩承御刀承御亦焉得取臣笔(隋/书)房玄龄以度
支系天下利害尝有阙求其人未得乃自领之(通鉴唐/太宗纪)
傅玄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竦踊不寝坐而
待旦由是贵游震慑台阁生风(通鉴西/晋世祖)徐有功为侍御
史有功伏地流涕固辞曰臣闻鹿走山林而命悬庖厨
势使之然也陛下以臣为法官臣不敢枉陛下法必死
是官矣太后固授之远近闻者相贺　太后出梨花一
枝以示宰相皆以为瑞杜景俭独曰今草木黄落而此

更发荣阴阳不时咎在臣等(通鉴唐/武后)给事中李藩在门
下制敕有不可即于黄纸后批之吏请更连素纸藩曰
如此乃状也何云批敕(通鉴唐/宪宗纪)武三思求为太子狄仁
杰每从容言于太后太后曰此朕家事卿勿预知仁杰
曰何者不为陛下家事臣备位宰相岂得不预知乎(通/鉴)
柳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策小将跃马横冲
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日入对延英上色甚怒诘其
专杀之状对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上曰谁当奏者对

曰本军当奏若死于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内左右
巡使当奏上无以罪之退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
朕亦畏之(通鉴唐/宪宗纪)韦思谦曰丈夫当敢言地须明目张
胆以报天子焉得碌碌保妻子耶(唐书/本传)段志元与宇文
士及勒兵卫章武门太宗夜遣使至二将军所士及披
户内使志元拒曰军门不夜开使者示手诏志元曰夜
不能辨不纳比晓帝叹曰真将军也周亚夫何以加(唐/书)
韦思谦曰耳目官固当特立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

韦思谦擢监察御史尝曰御史出使不能动摇山岳震
慑州县为不任职(唐书/本傅)
集城尉不弛柝(选西/京赋)豸角当触邪(白侍/郎)大厦如倾要梁
栋　戮力效鹰鹯(杜/诗)
本朝视其卼臲者而安植之求其蒙茸者而疏理之(坡/集)
　　　任怨
史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
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　子产为政

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已　郑子
产作丘赋国人谤之子罕以告子产曰苟利社稷死生
以之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
吾不迁矣(左/)上曰近广京城于存殁扰动诚多怨谤之
语朕自当之它日终为人利(通鉴五代/周世宗)
本朝王曾为相常曰君恩若已出怨当谁归(魏公/别录)杜衍
字世昌庆历四年拜相力止内降之敕时有权要干请
者上曰朕内降不难然宰相衍公正介执必不出敕或

有不得已而降旨衍皆收之俟及十数即封还之上尝
曰衍助我多矣(名臣/传)欧阳脩尹京兆宠贵犯禁令必寘
于法虽诏命有所不从(言行/录)
　　　不胜任
经鼎折足覆公餗言不胜其任也(易/)九载绩用弗成(书/)
子匠人斲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孟/子)
史堕弱不任职(西汉息/夫射傅)屋大柱小可为寒心(西汉李/寻传)
集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柳/文)

　　　尸素
经尸厥官罔闻知(书/)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
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诗/)无功而受禄　处其位而
不履其事(记/)
子齐宣王好竽必三百人齐吹南郭先生不知竽者而
滥于三百人之中以吹食禄(韩/子)主民玩岁而愒日(左愒/苦盖)
(反玩又作/玩皆贪也)丞相取充位(西汉张汤传师古曰但充/其位而已无所造设也)旷职
尸官(西汉许/后传)持禄保位(西汉匡/衡等赞)拱默尸素(西汉鲍/宣傅)尸位

素飧(西汉朱/云傅)𪘏𪘏廉谨备员而已(西/汉)旷贵最久(西汉史/傅旷官)
(闻旷/贵)陈平笑曰君居其位不知其任耶(通鉴汉/高后)马胤孙
为中书侍郎时人目为三不开谓口印门也(通鉴五代/汉高祖)
卢怀慎与姚崇同为相自以才不及崇每事推之时人
谓之伴食宰相(通鉴唐/玄宗纪)源乾曜拜左丞相李纮杜暹知
政事乾曜遂无参议但唯诺署名而已(玄宗/实录)
傅记徒殚太官之膳虚索长安之米(史/通)
集空食疲廊肆(选/诗)滥吹乖名实(选杂/体诗)食焉而怠其事必

有天殃　月费俸钱岁糜廪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
马从徒安坐而食　家请官供不报答无异鼠雀偷太
仓(韩/集)素餐无补益朱绶虚缠绕(白/集)受若直怠若事(柳/文)
　　　趋事赴功
经一乃心力其克有勋(书/)岂敢定居一月三捷(诗/)乐事
劝功(记/)
子北面委质无有二心朝廷不辞贱军旅不辞难(韩/子)兴
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荀/子)

史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左/传)自诡效功(西汉京/房传)擢臣岩穴
诚冀有益毫毛岂徒使臣美食大官重高明之地哉(西/汉)
(鲍宣/传)边境时有风尘之警臣宜被坚执锐当矢石启前
行(西汉终/军傅)邓禹曰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
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通鉴汉/平纪)范滂为清诏使登车揽
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后汉/本傅)王莽败赤眉贼众至邓
禹引退师众惮为后拒禹乃书诸将名于竹简题其前
后乱着器中令各探之张宗独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张

宗岂辞难就易乎(后/汉)祖逖刘琨并有英气每语世事或
中宵起坐相谓曰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
相避于中原(本/傅)陶侃见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乃取其
摴蒱博具以投于江(晋本/傅)陶侃荆州刺史终日敛膝危
坐军府众事检摄无遗未尝少间尝语人曰大禹圣人
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但逸游荒醉生无
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通鉴晋/武帝纪)隋大将军麦铁
杖谓人曰丈夫性命自有所在岂能然艾灸頞瓜蒂喷

鼻治黄不差而卧死儿女手中乎乃自请为前锋　骨
肉皆天子所赐得效筋力岂敢有辞(通鉴隋/炀帝纪)韩滉曰今
两河无虞河湟二十馀州可复也其资粮之费臣请主
办(通鉴唐/德宗纪)右仆射李靖以疾逊位疾小瘳每三两日至
门下省平章政事诏大举讨吐谷浑上欲得李靖为将
为其老重劳之靖闻之请行上大悦(通鉴唐/太宗纪)钱镠自少
在军中夜未尝寐倦极则就圆木小枕或枕大铃寐熟
辄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盘于卧内有所记则书于盘

中比老不倦或寐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纸即寤
时弹铜丸于楼墙之外以警直更者(通鉴后/梁均王)
集山甫勤于夙夜吴汉不离公门(选傅/奕论)争先万里途(鲍/昭)
(东桥/诗)男子本悬弧有志在四方(韦应/物集)志士中夜心良马
白日足(贾阆/仙集)
　　　避事
史缩肉(女六/切)不任事之皃也(西汉五/行志)袁粲身居剧任不
肯当事主事每往咨决或高咏对之閒居高卧(通鉴/宋纪)谢

朏求出为吴兴太守置酒数斛遗其弟瀹书曰力饮此
勿预人事(通鉴齐/明帝纪)
　
　
　
　
　
　

　
　
　
　
　
　
　
　记纂渊海卷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