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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三十四
卷八百三十四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八百三十四 宋 王钦若等 撰
  总录部
   词辩第二
晋陈頵陈国苦人也辟豫州部从事刺史解结问僚佐
曰河北白壤膏梁何故少人士每以三品为中正頵答
曰诗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夫英伟大贤多出于山泽
河北土平气均蓬蒿裁高三尺不足成材故也结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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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真以为汝颍巧辩恐不及青徐儒雅也頵曰彦真与
元礼不协故设过言老子庄周生陈梁伏羲傅说师旷
大项出阳夏汉魏二祖起于沛谯准之众州莫之与比
结甚异之曰豫州人士尝半天下此言非虚
李仁初仕吴为侍中吴平侍中庾峻问仁曰闻吴主披
人面刖人足有诸乎仁曰以告者过也君子恶居下流
天下之恶皆归焉盖此事也若信有之亦不足怪昔唐
虞五刑三代七辟肉刑之制未为酷虐皓为一国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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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生杀之柄罪人陷法加之以惩何足多罪夫受尧诛
者不能无怨受桀赏者不能无慕此人情也又问曰云
归命侯乃恶人横睛逆视皆凿其眼有诸乎仁曰亦无
此事传之者谬耳曲礼曰视天子繇袷以下视诸侯繇
颐以下视大夫繇衡视士则平面得游目五步之内视
上于衡则傲下于带则忧旁则邪以礼视瞻高下不可
不慎况人君乎哉视人君相迕是乃礼所谓傲慢傲慢
则无礼无礼则不臣不臣则犯法犯法则陷不测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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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有之将有何失
裴楷为中书郎武帝初登祚探策以卜世数多少既而
得一帝不悦群臣失色莫有言者楷正容仪和其声气
从容而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侯得一
以为天下贞武帝大悦群臣皆称万岁
胡母辅之字彦国王澄尝与人书曰彦国吐佳言如锯
木屑霏霏不绝诚为后进领袖也后为扬武将军湘州
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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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谭广陵人爽慧有口辩为邻里所重举秀才博士王
济于众中嘲之曰五府初开群公辟命采英奇于仄陋
拔贤隽于岩穴君吴楚之人亡国之馀有何秀异而应
斯举谭答曰秀异固产于外方不出于中国也是以明
珠文贝生于江郁之滨夜光之璞出乎荆蓝之下故以
人求之文王生于东夷大禹生于西𦍑子弗闻乎昔武
王尅商迁殷顽民于雒邑诸君得非其苗裔乎济又曰
夫危而不持颠而不扶至于君臣失位国亡无主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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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带将何所取哉答曰吁存亡有运兴衰有期天之所
废人不能支徐偃修仁义而失国仲尼逐鲁而适齐段
干偃息而成名谅否泰有时曷人力之所能哉济甚礼
之又或问曰谚言人之相去如九牛毛宁有此理乎谭
对曰昔许由让天子之贵市道小人争半钱之利此之
相去何啻九牛毛也闻者称善后为散骑常侍
袁甫字公胄淮南人好学与华谭齐名以辞辩称尝诣
中领军何勖自言能为剧县勖曰惟欲宰县不为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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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何也甫曰人各有能有不能譬缯中之好莫过锦锦
不可以为幍谷中之美莫过稻稻不可以为齑是以圣
人使人必先以器苟非周材何能悉长黄霸驰名于州
郡而息誉京邑廷尉之才不为三公自昔然也勖善之
又吕珩问曰卿名能辩岂知寿阳已东何以常水甫曰
寿阳已东皆是吴人夫亡国之音哀以思鼎足强邦一
朝失职愤积成忧忧积成阴阴积成雨雨久成水故其
域常涝也后为淮南国大农郎中令卒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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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犍为人也以洗马徵至雒司空张华问之曰安乐
公何如密曰可次齐桓华问其故对曰齐桓得管仲而
霸用竖刁而虫流安乐公得诸葛亮而抗魏任黄皓而
丧国是知成败一也次问孔明言教何碎密曰昔舜禹
皋陶相与语故得简大与凡人言宜碎孔明与言者无
已敌言教是以碎耳华善之
王澄衍弟也衍为司徒惠帝末衍白东海王越以澄为
荆州刺史持节都督领南蛮校尉王敦为青州衍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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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方略敦曰当临事制变不可豫论澄辞义锋出算略
无方一坐嗟服
祖纳为光禄大夫尝问梅陶君乡里立月旦评何如陶
曰善褒恶贬则佳法也纳曰未益时王隐在坐因曰尚
书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何得一月便行褒贬陶
曰此官法也月旦私法也隐曰易称积善之家必有馀
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称家者岂必是官必须积大
善恶乃著公私何异古人有言贞良而亡先人之殃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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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而存先人之勋累世乃著岂但一月若必月旦则颜
回食埃不免贪污盗蹠引步则为清廉朝种暮穫善恶
未定矣时陶及钟雅数说馀事纳辄困之因曰君汝颍
之士利如锥我幽冀之士钝如槌持我钝槌捶君利锥
皆当摧矣陶雅并称有神锥不可得槌纳曰假有神锥
必有神槌雅无以对
刘惔字真长尚明帝女庐陵公主以惔雅善言理简文
帝初作相与王濛并为惔客俱蒙上宾礼时孙盛作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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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妙于见形论帝使殷浩难之不能屈帝曰使真长来
故应有以制之乃命迎惔盛素敬服惔及至便与抗答
辞甚简至盛理遂屈一坐抚掌大笑咸称美之后为丹
阳尹
刘劭为侍中时庾怿以白羽扇献成帝帝嫌其非新反
之劭曰柏梁云搆大匠先居其下管弦繁奏夔牙先聆
其音怿之上扇以好不以新后怿闻之曰此人宜在帝
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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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宣诏徵太学博士散骑郎并不就家于豫章庾爰之
问宣曰君博学通综何以大儒宣曰汉兴贵经术至于
石渠之论实以儒为弊正始以来世尚老庄建晋之初
竞以裸裎为高仆诚大儒然邱不与易
顾恺之为荆州刺史殷仲堪参军荆州人问以会稽山
川之状恺之云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若云兴
霞蔚桓玄时与恺之同在仲堪坐共作了语恺之先曰
火烧平原无遗燎玄曰白布缠根树旒旐仲堪曰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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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泉放飞鸟复作危语玄曰矛头淅米剑头炊仲堪曰
百岁老翁攀枯枝有一参军云盲儿骑瞎马夜半临深
池仲堪𦕈目惊曰咄咄逼人
孙盛博学善言名理于时殷浩擅名一时与抗论者惟
盛而已盛尝诣浩谈论对食奋掷尘尾毛悉落饭中食
冷而复暖者数四至暮忘餐理竟不定盛又著医卜及
易象妙于见形论浩等竟无以难之繇是遂知名后至
秘书省加给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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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崧为侍中谢万为豫州都督疲于亲宾相送方卧在
室崧径造之谓曰卿今疆理西藩何以为政万粗陈其
意崧便为叙刑政之要数百言万遂起坐呼崧小字曰
阿酃故有才具邪
后秦尹纬为姚兴尚书左仆射纬友人陇西牛寿率汉
中流人归兴谓纬曰足下平生自谓时明也才足以立
功立事道消也则追二疏朱云发其狂直不能如胡广
之徒洿隆随俗今遇其时矣正是垂名竹素之日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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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欤纬曰吾之所庶几如是但未能委宰衡于夷吾识
韩信于羁旅以斯为愧耳立功立事窃谓未负昔言兴
闻而谓纬曰君之与寿言也何其诞哉立功立事自谓
何如古人纬曰臣实未愧古人何则遇时来之运则辅
翼太祖建八百之基及陛下飞龙之始剪灭苻登荡清
秦雍生极端右死飨庙庭古之君子正当尔耳兴大悦
宋王镇恶为振武将军时讨司马休之镇恶既斩休之
将朱襄因停军抄掠诸蛮不时反及至江陵休之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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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怒不时见之镇恶笑曰但令我一见公无忧矣高
祖寻登城唤镇恶镇恶为人强辩有口机随宜酬应高
祖乃释
臧凝之年少时与北地傅僧祐俱以通家子始为太祖
所引见时帝与何尚之论铸钱事凝之便干其语帝因
回与论之僧祐引凝之凝之大言谓僧祐曰明主难再
遇便应正尽所怀帝与往复十馀反凝之辞韵铨序兼
有理證帝甚赏焉后为尚书左丞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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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字令明恬静不交游陈頵谢瞻才辩有风气尝与
兄弟群从造惠谈论锋起文史间发惠时相酬应言清
理远瞻等惭而退后为吏部尚书
王僧达太保弘少子太祖闻僧达早慧妻以临川王义
庆女僧达性好鹰犬与闾里少年相驰逐又躬自屠牛
义庆闻如此令周旋沙门惠观造而观之僧达陈书满
席与论文义惠观酬答不暇深相称美后为中书令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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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畅字少微吴郡人世祖镇彭城以畅为安北长史魏
太武南侵太尉江夏王义恭统诸军出镇彭泗太武亲
率大众至彭城始至仍登城南亚父冢于戏马台立毡
屋遣使送驼马貂裘杂饮既至南门门先闭请钥未出
畅于城上视之魏使问是张长史耶畅曰君何得见识
魏使答曰君声名远闻足使我知畅因问魏使姓答曰
我是鲜卑无姓且道亦不可畅又问君居何位答曰鲜
卑官位不同不可辄道然亦足与君相敌耳魏使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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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忿忿杜门绝桥畅答曰二王以魏主营垒未立将
士疲劳此精甲十万人思致命恐轻相陵践故且闭城
待休息士马然后共治战场克日交战魏使曰君当以
法令裁初何用废桥复何足以十万誇人我亦有良马
逸足若云骑四集亦可以相拒畅曰王侯设险何但法
令而己耶我若誇君当言百万所以言十万者正二王
左右素所畜养者耳此城内有数州士庶工徒犹所未
论我本斗智不斗马匹且冀之北土马之所生君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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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逸足见誇邪魏使曰不尔城守君之所长野战我之
所长我之恃马犹如君之恃城耳城内有且思者(且音/睢)
尝在此国义恭遣视之思识是魏尚书李孝伯思因问
李尚书若行涂有劳孝伯曰此事应相与共知思答缘
共知所以有劳孝伯曰感君至意既开门畅屏却人仗
出对孝伯并进饷物魏使云貂裘与太尉骆驼骡与安
北蒲萄酒杂饮叔侄共赏魏主又乞酒并甘橘畅白于
世祖而致意于魏云受命本朝过蒙藩任人臣无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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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交恨不暂息且城守备防边镇之常但悦以使之故
劳而无怨耳太尉镇军得所送物魏主意知复须甘橘
今并付如别太尉以北土寒乡皮毛裤褶脱是所须今
致魏主螺杯杂粽南土所珍镇军今以相致此信未去
魏主复遣使令孝伯传语曰魏主有诏语太尉安北近
以骑至车两在后今端坐无为有博具可见借畅曰博
具当为申启但向诏二王已非逊辞且有诏之言正可
施于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诏之与语朕之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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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有何异畅曰若辞以通可如来说既言有所施则贵
贱有等向所称诏非所敢闻孝伯又曰太尉安北是人
臣与非畅曰是也孝伯曰邻国之君何为不称诏于邻
国之臣畅曰君之此称尚不可闻于中华况在诸王之
贵而犹曰邻国之君耶孝伯曰魏主言太尉镇君并皆
年少分阔南信殊当忧邑若欲遣信者当为护送脱须
骑者亦当以马送之畅曰此方间路甚多使命日夕往
来不复以此劳魏主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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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畅曰君著白衣故称白贼耶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
亦不异黄巾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似不在江南孝伯曰
虽不在江南亦不在青徐也畅曰今者青徐实为有贼
但非白贼耳魏使云向借博具何故不出畅曰二王贵
远启闻难彻孝伯曰周公握发吐哺二王何贵远畅曰
握发吐飧本施中国耳孝伯曰宾有礼主则择之畅曰
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俄顷送博具出因以与之魏
主又遣人云魏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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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须见我小大知我老少观我为
人若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干来畅入宣旨答曰魏主
形状才力久为来往所具李尚书亲自御命不患彼此
不尽故不复遣使孝伯又曰君南土膏粱何为著屩君
而著此使将士云何畅曰膏粱之言诚为多愧但以不
武受命统军戎阵之间不容缓服孝伯又曰长史我是
中州人久处北国自隔华风相去步武不得致尽边皆
是北人听我语者长史当深得我孝伯又曰永昌王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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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从弟镇长安今领精骑八万直造淮南寿春久闭门
自固不敢相禦向送刘康祖头彼之人所见王玄谟甚
见所悉亦是常才耳南国何意作如此任使以致奔败
自入此境七百馀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逆邹山之险
君家所凭前锋始得接手崔耶利便藏入穴俄间诸将
倒曳脚而出之魏主赐其生命今从在此复何以轻脱
遣马文恭至萧县使望风退挠耶君家民人甚相忿怨
云清平之时赋我租帛至有急难不能相拯救畅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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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已过淮南康祖为所破比有信使无此消息王玄
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人为前驱引导耳大军未
至而冰河向合玄谟量宜反旆未为失机但因夜回师
致戎马小乱耳我家玄谟斗城陈宪小将魏主倾国累
旬不克胡盛之偏裨小帅众无一旅始济融水魏国君
臣奔迸仅得免脱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戎虽有
微险河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圣化奸盗未息是使崔
耶利抚之而已今没虏手何损于国魏主自以十万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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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制一崔耶利方复足言耶闻萧县百姓并依山险聊
遣马文恭以十队示之耳文恭谓前以三队出还走后
大营嵇玄敬以百骑至留城魏军奔败轻敌至此亦非
所衄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国交兵当互加抚养而魏
师入境肆行残虐事生意外因彼无道官不负民民何
怨人知入境七百无复相拒此自上繇太尉神算次在
镇军胜略经国之要虽不预闻然用兵有机闻亦不容
相语孝伯曰魏主当不围此城自率众军直造瓜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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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办彭城不待围若不捷彭城亦非所须也我今当
南饮江湖以疗渴耳畅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虏马
遂得饮江便为无复天道各应返命迟复更悉畅便回
还孝伯追曰长史深自爱敬相去步武恨不执手畅因
复谓曰将冀荡定有期相见无远君若得还宋朝今为
相识之始孝伯曰待此未期孝伯言辞辩赡亦北土之
美也畅随宜应答吐属如流音韵详雅风仪华润孝伯
及左右人并相视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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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惠开为辅国将军督益宁二州惠开素有大志至蜀
欲广树经略善于述事对宾僚及士人说收牂牱越巂
以为内地绥讨蛮濮辟地徵租闻其言者以为大功可

南齐周颙字彦伦音辞辩丽出言不穷宫商朱紫发口
成句后为中书郎兼著作郎
张融字思光为中书郎尝侍高帝出太极殿西室融入
问讯弥时方登阶及就席帝曰何乃迟为对曰自地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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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不得速时魏主至淮而退帝问何意忽来忽去未
有答者融下坐抗声曰以无道而来见有道而去公卿
咸以为捷后至司徒左长史
殷睿南康相元素之孙有口辩司徒褚彦回甚重之谓
曰诸殷自荆州以来无出卿右睿敛容答曰殷族衰悴
诚不如昔若此旨为虚故不足降此旨为实弥不可闻
王融为中书郎武帝以其才辩使兼主客接魏使房景
高宋弁弁见融年少问主客年几融曰五十之年久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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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半因问在本朝闻主客作曲水诗序景高又云在北
闻主客此制胜于颜延年实愿一见融乃示之后日宋
弁于瑶池堂谓融曰昔观相如封禅之辞知汉武之德
今览王生诗序用见齐主之盛融曰皇家盛明岂直比
踪汉武更惭鄙制无以远匹相如武帝以魏所送马不
称使融问之融曰秦西冀北实多骏骥而魏主所献良
马反驽骀之不若求名捡事殊为未孚将旦旦信誓有
时而爽駉駉之牧不能复嗣宋弁曰不答虚伪之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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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习土地融曰周穆马迹遍于天下若骐骥之性因
地而迁则造父之策有时而踬弁曰王主客何为勤勤
于千里融曰乡国既异其优劣聊复相访若千里日至
圣上常驾鼓车弁曰向意既须必不能驾鼓车也融曰
买死马之骨亦以郭隗之故弁不能答
梁谢几卿超宗之子补国子生齐文惠太子自临策试
谓祭酒王俭曰几卿本长玄理今可以经义访之俭承
旨发问几卿随事辩对辞无滞者文惠大称赏焉俭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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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曰谢超宗为不死矣
罗研字深议少有才辩邓元超平蜀辟研为主簿后为
信安令齐苟儿之役临汝侯萧献嘲之曰卿蜀人乐祸
贪乱一至于此对曰蜀中积弊实非一朝百家为村不
过数家不食穷迫之人十有八九束缚之役旬有二三
贪乱乐祸无足多怪若今家畜五母之鸡一母之豕床
上有百钱布被甑中有数斗麦饭虽苏张巧说于前韩
白按剑于后不能使一夫为盗况贪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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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异少有词辩普通初魏始连和使刘善明来聘异为
中书舍人敕使接之预宴者皆归化北人善明负其才
气酒酣谓异曰南国辩学如中书者几人异对曰异所
以得接宾客者乃分职是司二国通和所敦亲好若以
才辩相尚则不容使见善明乃曰王锡张缵此间所闻
云何不见异具启敕即使于南苑设宴锡与张缵朱异
四人而已善明造席遍论经史兼以嘲谑缵随方酬对
无所稽疑不常谈彼一事善明甚相款揖他日谓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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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见二贤实副所期不有君子安能为国
庚承先字子通颍川人喜愠不形于色人莫能窥鄱阳
忠烈王在州钦其风味要与游处又令讲老子远近名
僧咸来赴集论难锋起易端竞至承先徐相酬答皆得
所未闻忠烈王尤加钦重徵州主簿湘东王闻之亦拔
为法曹参军并不赴
陈戚衮初仕梁为太学博士时简文在东宫召衮讲论
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首相质难次令中庶
卷八百三十四 第 18b 页
子徐摛驰骋大义间以剧谈摛辞辩纵横难以答抗诸
人气慑皆失次序衮时骋义摛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对
答如流简文深加叹赏
后魏李先初为慕容永秘书监皇始初先于井陉归顺
道武问先曰卿何国人先曰臣本赵郡平棘人帝曰朕
闻中山土广民殷信尔矣不先曰臣少官长安仍事长
子后乃还乡观望民土实自殷广又问先曰朕闻长子
中有李先者卿其是乎先曰小臣是也帝曰卿识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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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曰陛下圣德膺符泽被八表龙颜挺特臣安敢不识
帝又问曰卿祖父及身官悉历何官先对曰臣大父重
晋平阳太守大将军右司马父樊石虎乐安太守左中
郎将臣苻丕尚书右主客郎慕容永秘书监高密侯帝
曰卿既宿士屡历名官经学所通何典为长先对曰臣
才识愚闇少习经史年荒废忘十犹通六又问兵法风
角卿悉通不先曰亦曾习读不能明解帝曰慕容永时
卿用兵不先曰臣时蒙显任实参兵事帝后以先为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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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卫王府左长史奚斤为万骑大将太武以斤元老咨
访朝政斤聪辩强识善于谈论远说先朝故事虽未皆
是时有所得听者叹美之
刘文晔本平原人父休宾初为宋明帝兖州刺史镇梁
邹以城降献文迁之于代邸文晔有志尚孝文幸方山
文晔大言于路侧曰求见圣明申宣久屈帝遣尚书李
冲宣诏问曰卿欲何言听卿面自申尽于是引见文晔
对曰臣之陋族出自平原往因燕乱流离河表居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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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八十九载真君十一年世祖太武皇帝巡江之日时
年二岁随外祖鲁郡太守崔耶利于邹山归国耶利蒙
赐四品除广宁太守以臣年小不及齿录至天安之初
皇威远被臣亡父休宾刘氏持节兖州刺史戍梁邹时
慕容白曜以臣父居全齐之要水陆道冲青冀二城往
来要路三城岳峙并拒王师白曜知臣母子先在代京
表请臣母子慰劳臣即被先帝诏遣乘传诸军又赐亡
父官爵白曜遣右司马卢河内等送臣母子至邹臣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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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亡父备申皇泽云吾蒙本朝宠遇捍禦藩屏尊卑百
口并在二城吾若先降百口必被诛灭既不固城于本
朝又令尊卑涂炭岂堪为人臣以奉大魏乎汝且申吾
意白仆射降意己判俟平历城即率士众送款军前既
尅历城白曜遣赤虎送臣并崔道固子景业等向梁邹
亡父既见赤虎之信仰感圣朝远遣妻子又知天命有
归拥众一万以城降款乘驿赴台蒙为客列臣私衅深
重亡父以延兴二年孤背明世血诚微心未获申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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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比并蒙荣爵为在事孤抑以人废勋帝曰卿诉父
赏而卿父无勋历城齐之西关归命请顺梁邹小戍岂
能独全何足为功也文晔对曰诚如圣旨愚臣所见独
有未尽何者昔乐毅破齐七十馀城唯有即墨独在此
岂非根亡而条立且夫降顺之人验之古今未有不繇
危逼者故黄权无路归款列地封侯伯薛安都毕众危
急投命并受茅土之爵论古则如彼语今则如此明明
之世不及此流窃惟梁邹岩固地据中齐粟支十载控
卷八百三十四 第 21b 页
弦数千比之斗城不可同日而语斗城犹能抗兵累旬
伤杀其众若臣亡父固守孤城则非一朝可尅帝曰历
城既陷梁邹便是掌中何烦兵力对曰若如圣旨白曜
便应穷兵极意取胜俯仰何为上假赤虎之信下衒知
变之民帝曰卿父此勋本自至少以卿才地岂假丰殷
对曰臣尪愚六蔽文武无施响绝九皋闻天无日遭逢
圣运万死犹生但臣窃见徐兖是贼籓要徐兖既降诸
戍皆应国有而东徐州刺史张谠所戍团城领二郡而
卷八百三十四 第 22a 页
已徐兖降后犹闭门拒命授以方岳始乃归降父子二
人并蒙侯爵论功比勤不先臣父帝曰卿引张谠谠事
小异对曰臣未识异状帝曰张谠始来送款终不差信
卿父进非先觉退又拒守何得不异对曰张谠父子始
有归顺之名后有闭门之罪以功补过免罪为幸臣又
见崔僧祐母弟随其叔父道固在历城僧祐遥闻王威
远及恐母弟沦亡督率乡闾来欲救援既至郁州历城
已没束手归诚救母弟之命圣朝嘉其附化赏以三品
卷八百三十四 第 22b 页
亡父之诚岂后僧祐帝曰僧祐身居东海去留任意来
则国有去则他人是故赏之乡父被围孤城已是我物
所以不赏对曰亡父据城归国至公也僧祐意计而来
为私也为私蒙赏至公不酬臣未见其可帝笑而不言
比部尚书陆睿叱文晔曰假令先朝谬赏僧祐岂可谬
相赏也文晔曰先帝中代圣主与日月等曜比于尧舜
时宰则十乱五臣今言谬赏岂不仰诬先朝乎尚书高
闾曰卿谓母弟与妻子何者为重文晔曰母弟为重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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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卿知母弟重朝廷赏僧祐是也卿父为妻子而来事
何相反对曰僧祐若无母弟来归不闾曰不来文晔曰
若僧祐赴母弟之难此是私而亡父本为大丈夫立身
处世岂可顾妻子而曰高节也昔乐羊食子有顾以归
亡父本心实不垂顾所以归化者自知商周不敌天命
有所帝谓文晔曰卿之所诉颇亦有途赏从重罪从轻
寻敕酬叙文晔泣曰臣愚顿已极再见无期陛下既垂
慈泽愿敕有司特赐矜礼帝曰王者无戏何待勤勤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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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赐文晔爵都昌子深见待遇
高闾为太常卿卒官闾强果敢直諌其在私室言裁闻
耳及于朝廷广众之中则谈论锋起人莫能敌孝文以
其文雅之美每优礼之
李囧为度支尚书高祖幸长安囧以咸阳山河崄固秦
汉旧都古称陆海劝高祖去雒阳而都之后高祖引见
囧笑而谓之曰卿昨有启欲朕都此昔娄敬一说汉祖
即日西驾尚书今以西京说朕理殊所以今古相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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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对曰昔汉祖起于布衣欲藉崄以自固娄敬之言合
于本旨今陛下百世重光德合四海事同隆周均其职
贡是以愚臣献说不能上动高祖大悦
北齐陆法和平常言若不出口时有所论则雄辩无敌
犹然带蛮音文宣以为太尉兼西南大都督
裴让之弟诹之奔关右兄五人皆拘系神武问云诹之
何在答曰昔吴蜀二国诸葛兄弟各得尽心况让之老
母在君臣分定失忠与孝愚夫不为伏愿明公以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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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物若以不信处物物亦安能自信以此定霸犹却行
而求道耳神武善其言兄弟俱释后为清河太守被诛
唐薛收为秦府计室房玄龄荐之于太宗即日召见问
以经略收辩对纵横皆合旨要
郑惟忠天授中应举召见则天临轩问诸举人何者为
忠诸人对不称旨惟忠对曰忠者外扬君之美内隐君
之恶则天曰善及为水部员外郎则天幸长安惟忠待
制来见则天谓曰朕识卿久矣前于东部言忠臣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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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美内隐君之恶至今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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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八百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