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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五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五十一宋王欽若等撰
  總錄
   總序
夫人之生也分五氣之秀肖兩儀體形貌既辨名字以立發於天資之謂性通於物理之謂識守道而舉之謂徳循善動之謂行尚其所愛之好學而後能之謂藝繫於窮通之謂天命非繇性情之謂人事反於善道之謂惡舉是九者亦可以周物之變矣若夫挺執志操綽有度量襟抱夷曠才用敏給公方亮直而克固其守髙尚潔素而不累於物以至質樸而遲訥聰悟機警剛勇多力詞辯強記疏蹤而率意矜嚴而自法者皆性之品也若夫智慮宏逺謀畫沈䆳達典憲精别人研幾微之際而覩其未萌性命之理而知其定分有犯無隱盡規之道見賢思齊敦慕善之志通禮制之升降察緒續之臧否知止不殆聞義厭服者皆識之品也若夫敦仁孝之本宣忠義之烈豐友悌之愛昭賢懿之名敦信待人克讓而後誠明昭感隂隲敷被儉約守長厚成裕撝挹自牧矜慎而用全或恪居厥官世濟明徳清白之節勤幹蠱之業循守常道韜晦其才或圖報舊恩固辭爵賞解紛競之患逺勢利之交不處嫌疑之間安於貧窶之際獨守介節放於隱居以至改過自新報怨以徳輕財好施分災救患託孤之義儉節終之禮者皆徳行之品也若夫酷嗜所愛湛樂于酒崇聚編簡喜接過客清浄之化依圓寂之教醖藉風度嗇養性情務為清談餌丹石者皆好尚之品也若夫勵志儒素刻意文翰勤勞問游庠塾裁著於詞訓敷述於己志揚㩁精允談説明辯博識異物多能庶事射御臻詣筆札極精博奕甚工算數妙善兵家之技審音樂之習工巧之業明方術之用達醫診之理極圖繪之事究人倫法明地域占者藝術之品也若乃運之否泰數之修短榮進世寵貴而隆盛廢滯於時憂患而沉棄或攀附崛起周游不遇或家列鍾鼎或貲無擔石以至流罹于厄難嬰仍於美疢招累而被譴非辜而罹釁感歎無所憂愧交懷或遁伏以苟生困躓貽辱者皆天命之異也若乃世襲官家訓法結好姻婭出繼後民立於祠祀家職於賜書宵寤有徵謡言多驗著休急之令註名諱之文陳出餞之儀附置郵之信或多獲於時望或釣譽天倫以至内舉親自薦其器宴賞為樂贈問宜論交友垂戒諸子游謁雅素慰薦所知請老引年挂冠退處奪情之命馳畫餅之譽隱忍耻媿披列於寃訴復仇作為隱諧知將亡之期遺未亂之命者皆人事之異也若乃資質卑陋性識顓蒙輕躁寡謀巽懦而無勇恢諧而縱辯衒鬻以自矜知人之明昧舉士之理封執偏見溺於私愛偷薄無尚狷介失中吝嗇自資隘急成性述作狂簡學識孤陋以至忠孝之理乖義睦之訓賦姦險之性極讒邪之體殘忍不道奢縱自安虧失禮章貪凂賄賂奉上恭肅之節在官阿附之邪蹈不終作偽彌拙好忿嗜怒詆訐衆多賢能交搆於禍患莠言嗤誚觖望譏刺文飾其短黨比所親厚誣善人巧窺榮宦豐葬送禮任伉俠之氣以至極沈湎之過恣帷薄之亂妖惑以蠱衆厭勝徼福咎徵既集隂報斯至或亡匿延喘敗類伏辜者皆惡之品也夫天地和粹之精凝而為賢明正直其行不同而皆底於隂陽舛沴之氣聚而為愚闇為姦回資性不類而皆底於惡善惡之際事以萬殊加以天命難諶人事多故紛綸古昔非可槩舉今但采前志可以戒勸者類之于篇其有姦偽迹亦附于後凡總錄部二百四十二
   孝
夫孝三徳之本百行之先也凡為人子者生盡乎養沒盡乎禮有終身之憂無一日樂欲報之恩昊天罔極此孝之至也昔仲尼曾子孝經天子諸侯卿大夫至於庶人孝之道盡矣後之人有以先聖行成賢弟子之美千古而下以為義訓孝之大者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又曰立身行道揚名顯親之謂也是聖人述作之㫖以孝徳本教之所由生風化之大也南陔白華篇辭義存垂乎勸戒今之所述者歴選前代名臣吉士奉親有聞者咸著于篇
公元前743年
穎考潁谷封人也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申國南陽宛縣)生莊公共叔段(段出奔共故曰共叔晉侯在鄂謂之鄂侯)莊公寤生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寤寐莊公已生故驚而惡之)愛共叔欲立之(欲立以為太子)亟請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虢東虢君也恃制巖險不修徳鄭滅之恐段復然故開以他邑虢國滎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太叔(公順請使段居京謂之京城太叔寵異衆臣鄭邑滎陽京縣)既而太叔西鄙北鄙貳於巳(鄙鄭邉邑兩屬)公子吕曰國不堪貳公將若之何(公子鄭大夫)欲與太叔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段不除則舉國之民當生他心)公曰無庸自及(言無用除之禍將自及)太叔又收貳以為巳邑(貳兩屬者今皆取以為巳邑)至于廪延(言轉侵多也廪延鄭邑陳留酸棗縣北有延津)子封曰可矣厚將得衆(子封公子吕也厚謂土地廣大)公曰不義暱厚將崩(為臣不義于君為弟不親于兄非衆所附雖厚必崩)太叔完聚(完城郭人民)繕甲兵具卒乗(歩曰卒車曰乗)將襲鄭夫人將啟之(啟開也)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乗以伐京(古者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京叛太叔段入于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太叔出奔共(共國汲郡共縣)遂置氏于城潁(城潁鄭地)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地中之泉故曰黄泉)既而悔之穎考叔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食而不啜羮欲以發問也宋華元殺羊為羮饗士葢古賜賤宦之常)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繄語助)穎考敢問何謂也(據武姜設疑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隧若今延道)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賦賦詩融融和樂也)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洩洩舒散也)遂為母子如初君子穎考純孝也(純猶篤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不匱純孝莊公雖失之于初孝心不忘考叔感而通之所謂永錫爾類詩人之作各以情言君子論之不以文害意故春秋傳引詩不皆與今説詩者同他皆倣此)
申生晉獻公太子獻公驪姬二子長曰奚齊次曰卓子驪姬欲立奚齊太子申君夢必速祭之(太子母言求食)太子祭于曲沃歸胙于公(胙祭之酒肉)公田姬寘諸宫六日公至毒而獻之(毒酒經宿輙敗而經六日明公之惑)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姬泣曰賊由太子太子新城(新城曲沃)公殺其傅杜原欵或謂太子曰子辭君必辯焉(以六日之狀自理)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吾自理則姬死姬死則君必不樂不樂由吾也)曰子其行乎太子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魯僖公四年十二月戊申縊于新城姬遂譖二公子曰皆知重耳奔蒲夷吾奔屈(國語又載晉獻公將黜太子申而立奚齊荀息丕鄭里克乃别烝于武公公稱不與使奚齊莅事猛足乃言於太子伯氏不出奚齊在廟子盍圖乎太子曰吾聞羊舌大夫曰事君以敬事以孝受命不遷為敬敬順所安為孝棄命不敬作令不孝何圖且夫間父之愛而嘉其況有不忠廢人以自成有不貞孝敬忠貞君父之所安也棄安而圖逺於孝矣吾其止也申生祭其母曲沃薦胙于獻公驪姬使人毒藥胙中獻公誅其傅杜原欵或謂太子曰為藥者驪姬太子何不自辭明之太子曰吾君老矣非驪姬不安不甘即辭之君且恕之不可或謂太子曰可奔他國太子曰被此惡名出人誰納我我自殺耳十二月戊申申生自殺新城又云獻公將殺申生人謂申生非子之罪何不去乎申生不可去而罪釋必歸於君是惡君也彰父之惡而笑諸侯吾誰鄉而入内困於父母外困於諸重困也棄君去罪是逃死也吾聞之仁不惡君智不重困勇不逃死吾伏以俟命申生將死使猛足狐突申生有罪不聽伯氏以至於申生不敢愛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國家多難伯氏不出奈吾君何伯氏苟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以至于死雖死何悔是以謚為共君榖梁又載晉獻公伐虢得驪姬獻公私之有二子長曰奚齊稚曰卓子驪姬欲為亂故謂君曰吾夜者夫人而來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衛士而衛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世子故君世子曰驪姫夢夫人而來曰吾苦畏女其夜將衛士而徃衛冢乎世子敬諾築宫驪姫又曰吾者夢夫人而來曰吾苦饑世子之宫已成則何為不使祠也故獻公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致福於君君田而不在驪姬以酖為酒藥脯以毒獻公田來驪姬世子已祠故致福于君君將食驪姬跪曰食自外不可不試也覆酒于地而地墳以脯與犬而犬死驪姬下堂啼呼曰天乎天乎國子之國也子何遲於為君君喟然歎曰吾與未有也是何與我之深也使人世子爾其圖之世子之傅里克世子曰入自明自明可以不入自明不可以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驪姬必死驪姬死則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寧自殺以安吾君以重耳為寄矣糾脰而死)
秦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驪姬之難未反而秦姬卒穆公文公康公時太子贈送文公于渭之陽念母之不見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渭陽之詩焉
公元前1215年
晏嬰齊大夫桓子魯襄公十七年冬晏嬰麤衰斬(斬不緝也衰在胷前麤三升麻)苴絰帶杖菅屨(苴麻之有子者取其麤也杖竹菅屨草屨)食粥居倚廬寢苫枕草(此禮與士䘮禮畧同其異唯枕草耳然枕草亦非䘮服正文)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時之所行士及大夫衰服各有不同晏子大夫而行士禮家臣不解故譏之)曰唯卿為大夫(晏子惡直巳以斥時失禮故遜辭以答家老也)
公元前656年
子野魯襄公妾敬歸之子也二十一年六月公薨于楚宫子野九月癸巳卒毁也(過哀毁瘠以致滅性)
孔子在衛有送葬而夫子觀之曰善哉為喪乎足以為法小子識之子貢夫子何善爾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慕謂小兒隨父啼呼疑者哀親之在彼如不欲還然)子貢豈若速反而虞乎(速疾也)子曰小子識之我未之能也(哀戚本也祭祀末也)
臯魚哭聲甚悲孔子聞之曰驅驅前有賢者至則披褐擁鎌哭于道傍孔子避車與之言曰子非有喪何哭之悲也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學游諸侯以後親失之一也髙尚吾志間吾事君失之二也與友厚而
小絶之失之三矣樹欲静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也往而不可得見者親也吾請從此辭矣立槁而死孔子弟子誡之足以識矣於是門人辭歸養親者十有三人
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伯魚孔子子也名鯉猶尚也)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嘻悲恨之言)伯魚聞遂除之
莊子魯大夫曽子曰吾聞諸夫子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孟莊仲孫也謂在諒隂中父臣及父政雖有不善不忍改也)
子臯孔子弟子名柴子臯之執親之喪也泣血三年(言泣無聲如血出)未嘗見齒君子以為難(言人不能然)
少連大連東夷之子也善居䘮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悲哀三年
顔丁魯人居䘮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殯望望焉如有從而弗及既葬慨然不及反而
曽參子輿武城孔子以為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嘗曰往而不可還者親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孝子欲養而親不待也木欲直而時不待也是椎牛祭墓不如雞豚逮存親也故吾嘗仕吏祿不過鍾釡尚猶欣欣而喜者非以為多也樂其逮親也既没之後吾嘗南遊於楚得尊官堂髙九仞榱題三圍轉轂百乗北鄊泣涕非為賤也悲不逮吾親也故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若夫信其志約其親者非孝也(又載曽子仕于得粟三乗方是之時曾子重祿而輕其身親之後齊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晉迎以上卿方是之時曾子重其身而輕其祿)曾子執親之喪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其父晳嗜羊棗不忍羊棗公孫丑孟子膾炙羊棗孰美(羊棗棗名曾子以父嗜羊棗父亡之後惟念其親不復羊棗故身不忍食也公孫丑怪之故問羊棗孰與膾炙美也)孟子膾炙哉(言膾炙固美也何比於羊棗)公孫丑然則曽子膾炙不食羊棗膾炙所同也羊棗所獨也諱名不諱姓姓所同也名所獨也曾子有疾召門弟子啟予啟予手(啟開曾子以為受身體於父母不敢毁傷故使弟子開衾而視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言此詩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毁傷)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乃今日後我自知免於患難小子弟子呼之者欲使聽而識之)
閔損字子騫(孔子弟子目錄魯人)少孔子十五嵗孔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父母昆弟之言(言子騫上事父母下順兄弟動静盡善故人不得非間之言)
樂正子春曾子弟子以孝名聞下堂而傷其足數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夫子之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善哉之問也吾聞諸曽子聞諸孔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無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親可謂全矣故君頃歩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憂色也(頃當為跬聲之誤也)一舉足而不敢父母一出言而不敢父母一舉足而不敢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遺體行乎殆一出言而不敢父母是故惡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可謂孝矣(徑歩邪趨疾也忿言不反于身人不能忿怒忿怒之言當由其直直則不敢以忿言來也)其視疾也復加一飯則脫然愈復一飯脫然愈復加一衣則脫然愈復一衣脱然愈(脱然疾除貌也言消息得其節)其母死五日不食曰吾悔之(勉彊過禮)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惡猶何也)
漢石建萬石君奮子建郎中令白首萬石君無恙五日歸謁親(郎官五日一下)入于舍竊問侍者取親中帬厠牏身自澣灑(親謂父也中帬若今言中衣也厠牏近身小衫若今汗衫也世謂小袖衫為厠牏牏音授灑先禮切)復與使者不敢萬石君知之以為萬石君哭泣哀思杖廼能行嵗餘亦死諸子孫咸孝然最甚
馮唐以孝著為郎中署長(以孝得為郎中而為郎署之長也著音助切)
公孫弘後母孝謹後母服喪三年位至丞相
霍去病中孺河東平陽人(中讀曰仲)以縣吏給事平陽侯家(縣遣吏於侯之家供事也)與侍者衛少兒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畢歸家娶婦生光絶不相聞久之少兒女弟子得幸武帝立為皇后去病皇后姊子貴幸壯大自知父為霍中孺未及求問㑹為驃騎將軍匈奴道出河東太守郊迎負弩先驅(郊迎近於郊界之上也先驅者導其路也)至平陽傳舍遣吏迎霍中孺趨入拜謁將軍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大人遺體中孺扶服叩頭(服音蒲北切)曰老臣得託將軍天力去病大為中孺田宅奴婢而去還復過焉
金日磾匈奴屠王太子與弟倫俱没入母教兩子有法武帝聞而嘉之病死圖畵甘泉宫署曰休屠閼氏日磾每見畵輙拜鄊之涕泣然後去位侍中駙馬都尉
杜延年父周御史大夫延年後為御史大夫居父官府不敢當舊位坐皆易其處
韋玄成父賢其先魯人昭帝時平陵玄成别徙杜陵病且死因使自白不勝父子恩願乞骸骨歸葬父墓上許焉而韋賢次子舜留魯守墳墓位丞相
翟方進丞相身既富貴而後尚在方進内行修飾供養甚篤
公元24年
原渉父為南陽太守卒時少行三年喪讓還南陽賻送行喪冢廬三年由是顯名京師位至天水太守後漢梁統更始二年召補中郎將使安集涼州酒泉太守更始赤眉長安竇融及諸郡守起兵保境共立帥初以位次咸共推固辭曰昔陳嬰不受主者以有老母也今統内尊親徳薄寡誠不足以當之遂共推河西大將軍
鄧禹内文篤行淳備事母至孝位至太傅
樊儵宏子也謹約有父事後至孝及母卒哀思過禮毁病不自支光武常遣中黄門朝暮送饘粥位至光祿大夫
公元25年
銚期父猛為桂陽太守期服三年鄊里稱之位至衛尉
祭遵喪母負土起墳位至征虜將軍
祭彤早孤至孝見稱天下亂野無烟火而獨在冢側毎賊過見其尚㓜而有志節皆竒而哀之位至太僕
魯恭建初武陵太守年十二弟丕七嵗晝夜號踴不絶聲郡中賻贈無所受乃歸服喪禮成人鄊里竒之位至司徒
孔奮事母孝謹雖為儉約奉養極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位至武都太守
戴良叔鸞汝南慎陽人少誕節母喜驢鳴良常學之以娱樂焉及母卒兄伯鸞居廬啜粥非禮不行食肉飲酒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毁容或問曰子之居喪禮乎曰然禮所以情佚也情苟不佚何禮之論夫食㫖不甘故致毁容之實若味不存口食可也論者不能奪之
㢘范祖丹為王莽大司馬庸部牧父遭喪客死蜀漢流寓西州西州歸鄊里年十五辭母西迎父喪蜀郡太守張穆丹之故吏重資無所受與客歩負喪歸葭萌載船觸石破没抱持棺柩遂俱沉溺衆傷其義鈎求得之療救僅免於死聞復馳遣使前資物追固辭位至蜀郡太守
劉平本名更始時天下弟仲為賊所殺其後賊復忽然至平扶持其母奔走逃難母俱野澤中平朝出求食逄餓賊將烹叩頭今旦老母求菜老母待曠為命願得先歸食母畢還就死因涕泣賊哀而還之位至宗正
陸續㑹稽為州别駕從事刺史尹興楚王英事徵詣廷尉考掠備至終無異辭續母逺至京師覘候消息獄事特急無緣與續相聞母但作饋食門卒以進之續雖見考苦毒辭色慷慨未嘗易容對食悲泣不能自勝使者怪而問其故續曰母來不得相見故泣耳使者大怒以為門吏通傳意氣召將案之續曰因食饋羮識母所自調和故知来耳非人告也使者何以知母所作乎續曰母常截肉未嘗不方以寸為度是以知之使者問諸謁舍續母果来於是嘉之上書續行狀帝即赦等事
鄧彪明帝時太僕數年喪後母辭疾乞身詔以光祿大夫行服
班超仲升固之弟為官寫書受直養老明帝固知之除蘭䑓令史
王琳巨尉年十餘嵗喪父母因遭大亂百姓奔逃兄弟獨守冢廬號泣不絶
桓典喪母事叔母事親位至光祿勲
趙孝衛尉以孝行聞弟禮為御史中丞禮亦恭譲行已類於
江革齊國臨淄人失父獨與母居遭天下盜賊並起負母逃難經險阻常採拾以為養數遇賊或刼欲將去涕泣求哀言有老母辭氣愿欵(愿謹欵誠也)有足感動人者賊以是不忍犯之或乃避兵之方遂得俱全於難轉客下邳窮貧裸跣行傭以供母便身之物莫不畢給建武末年與母歸鄉里每至嵗時當案比(案驗以比之猶今貌閲也)以母老不欲搖動自在轅中輓車不用牛馬由是鄉里稱之曰江巨太守常備禮召以母老不應及母終至性殆滅伏冢廬服竟不忍郡守丞掾釋服因請以為吏位至諌議大夫
彭修㑹稽毗陵人年十五父為郡吏休與歸道為盜所刼困迫乃拔佩刀前持盜帥曰父辱子死卿不顧死邪盜相謂曰此童子義士不宜逼之遂辭謝去鄉黨稱其名位
馮豹衍子也後母惡之嘗因夜寐行毒逃走得免敬事愈謹而母疾之益深時人稱其孝位至尚書竇章三輔遭羗冦避難東國家於外黄(外黄縣陳留故城在今汴州雍丘縣東)居貧蓬户蔬食勤孝養位至大鴻臚
朱穆五嵗便有孝稱父母有病輙不飲食差乃復常位尚書
樂恢父親縣吏得罪將殺之年十一常俯寺門晝夜號泣令聞而矜之即解出親位至騎都尉汝郁仁孝五嵗母病不能食郁抱持啼泣不食母憐之強為宗親共異之因字曰叔異及親遂隱山澤
黄香九嵗失母思慕憔悴不免鄊人稱其至孝年十二太守劉䕶聞而召之署門下孝子見愛敬香家貧無僕妾躬執苦勤盡心奉養位至魏郡太守
毛義少節廬江人家以孝行稱南陽張奉慕其名往候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捧而入喜動顔色心賤之自恨來固辭而去及義母去官行服辟公府為縣令進退必以禮後舉賢良公車徴遂不至張奉歎曰賢者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也斯葢所謂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者也
周磐汝南安城居貧養母儉薄不充誦詩汝墳卒章慨然而歎(韓詩汝墳辭家也其卒章魴魚赬尾王室如燬雖則如燬父母孔邇)乃解韋帶孝㢘之舉頻除任城陽夏重合三縣令思棄官還鄊里及父母殁哀至幾於毁滅服終遂廬于冢側教授門徒千人公府三辟不就有道特徴友人曰昔方回支父嗇神養和不以榮利滑其生術親已殁矣從物何為不應(方回支父並堯時隱人)
霍諝金城太守母憂自上歸行喪服
鮑永事後至孝妻常於母前叱狗即去之位至光州
趙咨燉煌太守病免躬率子孫耕農為養盜常夜往刼之恐母驚懼乃先至門迎盜因請為設食謝曰老母年八十疾病須養居貧朝夕無儲乞少置衣糧妻子餘一無所請盜皆慙嘆跪而辭曰所犯無狀干暴賢者言畢奔出追以物與之不及由此知名
公元27年
韋彪孝行純至父母哀毁三年不出廬寢服竟羸瘠骨立醫療數年乃起位至大鴻臚
鄧隲新野寢疾兄弟上書求還侍養太后以閶最少孝行尤著特聽之(閶封西華侯之弟也)賜安車馬及新野君薨等復乞身行服章連上太后許之等既還鄊並居冢旁閶至孝骨立有聞當時位至特進
桓麟為許病免㑹母終不勝喪未祥而卒
公元30年
薛包汝南好學篤行喪母以至孝聞及父娶後妻而憎分出之日夜號泣不能去至被毆杖不得已廬於舍外旦入而灑掃父怒又逐之乃廬于里門昏晨不廢積嵗父母而還之後六年服喪過乎哀徴拜侍中不起
申屠蟠陳留外黄九嵗喪父哀毁過禮服除進酒肉十餘年每忌日三日不食博士不至
姜肱伯淮家世名族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著聞其友愛天至常共卧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戀不能别寢系嗣當立乃逓往就室大中大夫不拜
李曇字雲少孤繼母嚴酷純孝定省恪勤子恭寒苦執勞不以為怨得四時珍玩先以進母為鄉里所稱法養親行道終身不仕
袁閎夏甫父賀為彭城省謁名姓徒行無旅既至府門連日不為通㑹阿母出見驚入白夫人乃密呼見既而辭去遣車送之眩疾不肯乗反郡界無知者及賀卒郡兄弟迎喪不受賻贈衰絰扶柩冐犯寒露體貌枯毁手足血流者莫不傷
陳紀至徳兄弟孝養閨門雍和後進之士皆推慕其風遭父母憂每哀至輙嘔血絶氣衰服已除而積毁消瘠殆將滅性豫州刺史嘉其至行尚書圖像百城厲風俗位至大鴻臚
楊震孤貧獨與母居假地種植以給供養諸生有助種藍者輙拔更種以距其後鄉里稱孝位至太尉孫期濟隂成武人家貧事母至孝牧豕于大澤中以奉養司徒黄琬不行
謝該仕為公車司馬令父母託疾去官
崔寔父卒隱居墓側服竟三公並辟皆不就遼東太守行道母劉氏病卒上疏歸葬行喪位至尚書
虞詡陳國平人也早孤孝養祖母縣舉順孫國相竒之欲以為吏祖母九十非不養相乃止位至尚書令
張武吴郡由拳人父業郡門下掾太守妻子還鄉里至河内亭盜夜刼之業與賊戰死遂亡屍骸時年不及識父後之太學受業每節常持父遺劒至亡處祭醊而還太守第五倫嘉其行舉孝㢘母喪毁傷魂靈不返哀慟絶命
李充母喪行服墓次人有盜其樹者自殺常居先人冢側未曾城市位至左中郎將
廖扶父為北海太守坐羗没郡下獄死感父以法喪身憚為吏及服終而歎曰老子有言名與身孰親吾豈為名乎遂絶去世専精經典
李膺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
劉茂孤獨與母居家貧以筋力致養孝行著于鄉里位至侍中
孔融年甫十三䘮父哀悴過毁扶而後起州里歸其孝位至大中大夫
郭林宗至孝母憂嘔血發病歴年乃瘳徴有道不就
种劭為益梁二州刺史會父拂與李傕等戰死竟不之職服終徴為少府大鴻臚皆辭不受曰昔我先父以身狥國為臣不能除殘復怨面目朝覲明主哉遂與馬騰韓遂左中郎劉範諌議大夫馬宇共攻李傕郭汜以報其仇與戰于長平下軍等皆死涼州
胡廣為太傅錄尚書時年已八十心力克壯繼母在堂朝夕瞻省無几杖言不稱老及母卒居喪盡哀率禮無愆
鮑昂孝義節行初父得病數年俯伏左右不緩帶及處喪毁瘠三年抱負行服闋遂潛于墓次不關時務舉孝㢘辟公府連徵不至
皇甫堅夀者嵩之子董卓與嵩有隙有司承㫖奏嵩下吏將遂誅之堅夀素善自長安雒陽歸投置酒歡㑹堅夀直前質譲責以大義叩頭流涕坐者感動離席請之乃起牽與共坐使免嵩囚復拜嵩議郎
蔡邕篤孝母嘗帶病三年自非寒暑節變未嘗解襟不寢寤者七旬母卒廬于冢側動静以禮有兔馴其室傍又木生連理逺近竒之多往觀焉位至左中郎將
朱雋少孤母常販繒為業雋以孝養位至大司農
袁紹生而父死弱冠濮陽有清名遭母喪服竟又追行父服凡在冢廬六年後為冀州
田豐喪親居喪盡哀日月雖過笑不至哂後為袁紹别駕
徐庶元直荆州劉琮曹公來征遣使請降劉備在樊聞之率其衆南行諸葛亮並從曹公所追破獲庶母而指其心曰本欲與將軍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别遂詣曹公位至左右中郎將御史中丞
劉正舒仲武子仲武先娶毌丘生子正則二人毌丘儉反敗仲武出其妻娶王氏生陶仲武毌丘氏立别舍而不告絶毌丘氏卒舒求祔葬焉而陶不許不釋服訟于上下泣血露骨衰裳綴絡數十年弗得從以至死亡
鮑出文才游俠興平中三輔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縣飢餓留其母守舍相將行採蓬實合得數升使其二兄初雅及其弟成持歸為母作食獨與小弟在後採蓬初等到家而噉人賊數十人已略其母以繩貫手掌去初怖恐不敢逐之須㬰後至知母為賊所略欲追賊兄弟皆云賊衆如何怒曰有母而使賊貫其手將去煮噉之用活何為攘臂結袵獨追之行數里及賊賊望見乃共布列待之到回後一顧斫賊殺四五人賊走復相合聚出跳越圍斫之又殺十餘人時賊分布出母前去連擊不勝乃走與前軰合出追擊之還見其母與比舍同貫相連遂復奮擊賊賊問曰卿欲何得責數賊指其母以示之賊乃解還出母比舍嫗獨不解遥望求哀復斫賊賊謂已還卿母何為不止又指求哀嫗此我嫂也賊復解還之得母還遂相扶將客南陽建安五年關中開出北歸而其母不能歩行兄弟欲共輿之輿車歴山險危不如負之安穩乃以籠盛其母獨自負之到鄉里鄉里士大夫嘉其孝烈欲薦州郡郡辟召曰田民不堪冠帶青龍中母年百餘嵗乃終時年七十餘行喪如禮
黄郎父為本縣卒及為君長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鈴下伍伯而呼其姓字至於忿怒亦終不言
公元196年
髙柔父靖為蜀郡都尉天下大亂從兄袁紹甥也在河北舉宗從之㑹靖卒於西州時道艱澁兵冦縱横艱險詣蜀迎喪辛苦荼毒無所不嘗三年乃還位至太尉
杜畿伯侯少孤繼母苦之以孝聞在荆州數嵗繼母亡後以三輔開通負其母喪北歸位至尚書僕射
司馬芝子華河内温人少為書避亂荆州魯陽山遇賊同行者皆棄老弱獨坐老母賊至以刃臨叩頭曰母老唯在諸君賊曰此孝子也殺之不義遂得免害以鹿車推載母居南方十餘年躬耕守節位至大司農
曹休祖父嘗為吴郡太守太守舍見壁上祖父畵像下榻涕泣同坐者皆嘉歎焉位至大司馬揚州王脩叔治七嵗母母社日來歳鄰里感念母哀甚鄰里聞之為之罷社位至奉常
王烈父喪泣淚三年太原人後避地遼東王相
任嘏八嵗喪母號泣不絶自然之哀同於成人故㓜以至見稱
王基伯輿少孤與叔父居翁撫養甚篤以孝
髙貴鄉公時鎮南將軍都督豫州諸軍事進封安樂上疏求分户二伯叔父子喬關内侯以報叔父撫育之徳有詔特聽
公元197年
趙昱年十三母常病三月慘戚消瘠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禱泣血鄉里稱其孝
吴顧悌父向歴四縣令年致仕每得父書常灑掃整衣服更設几筵舒書其上拜跪讀之每句應諾復再拜若父有疾之問至則臨書垂涕聲語哽咽父以夀終飲漿不入五日大帝為作布衣一襲皆麻絮著之強令釋服雖以公義自割以不父喪畵壁棺柩象設神座於下每對之哭泣服未闋而卒駱統改適華歆小妻八嵗遂與親客㑹稽其母送之拜辭上車面而不顧其母涕泣於後御者夫人猶在曰不欲増母思故不顧耳事適母甚謹位至濡須
劉繇正禮年十九從父韙為賊所刼質簒取以歸由是顯名
劉基長子也年十四居盡禮漢末振武將軍揚州
孟宗時皆不得將家之官得時物來以寄母常不先食及聞母亡犯禁委官時禁長吏以喪去官特為減死一等復使為官葢優之也
諸葛瑾母憂居喪至孝繼母恭謹得人子之道位至大將軍左都䕶
陳表武庶子也兄修亡後表不肯事脩母謂其母曰兄不幸早亡統其家事當奉嫡母母若能為屈情承顔嫡母者是至願也若母不能直當别居大義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穆位至偏將軍
陸景張承諸葛恪外生坐見少為祖母育養祖母為之心喪三年位至偏將軍中夏
 
 
 
 
 
 
 
 
 
 册府元龜卷七百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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