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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百四十一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五百四十一 宋 王钦若等 撰
  諌诤部
   直諌第八
宋郑鲜之初为宋国奉常赫连佛佛(南朝以勃/勃为佛佛)兵陷关
中高祖复欲北讨行意甚盛鲜之上表諌曰伏思圣略
深远臣之愚管无所厝其意然臣愚窃有所怀敌之凶
狡情状可见自关中再败皆是师徒违律非是内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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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致外有败伤虏闻殿下亲御六军必谓见伐当重兵
潼关其势然也若凌威长驱臣实见其未易若舆驾顿
雒则不足上劳圣躬如此则进退之机宜在熟虑贼不
敢乘胜过陜远慑天威故也今尽用兵之笇事从屈伸
遣师扑讨而南夏清宴贼方惧将来永不敢动若舆驾
造雒而反凶丑更生揣量之心必启边戎之患此既必
然江南颙颙注舆驾忽闻远伐不测之浅深必以殿下
太申威灵未还人情恐惧事又可推往年西征刘钟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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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前年劫盗破广州人士都尽三吴心腹之内诸县屡
败皆由劳役所致又闻处处大水加远师民弊至于败
散自然之理殿下在彭城劫盗破诸县事非偶尔皆是
无赖凶慝凡顺而抚之则百姓思安违其所愿必为乱
矣古人所以救其烦秽正在于斯汉高身困平城吕后
受匈奴之辱魏武军败赤壁宣武丧师枋头神武十功
无所一损况偏师失律无亏于庙堂之上者耶即之事
实非败之谓唯龄石等可念耳若行也或速其祸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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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惟愚谓不烦殿下亲征小劫西虏或为河雒之患今
正宜通好北边则河南安河南安则济泗静伏愿圣鉴
察臣愚怀
范泰为散骑常侍景平初致仕少帝在位多诸愆失泰
上封事极谏曰伏闻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鼓鼙在
宫声闻于外黩武掖庭之内諠哗省闼之间不闻将帅
之臣统御之主非徒不足以威四夷秪生远近之怪近
者东寇纷扰皆欲伺国瑕隙今之吴会军过二汉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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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既摇于何不有如水旱成灾役夫不息无寇而戒
为费渐多河南非复国有羯众难以理期此臣所用忘
寝食而干非其位者也陛下践祚委政宰臣实同高宗
谅闇之美而更亲狎小人不免近习惧非社稷至计经
世之道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下观而化疾于影响伏愿
陛下思弘古道式遵遗训从理无滞任贤无疑如此则
天下归德宗社惟永书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天高听
卑无幽不察兴衰在人成败易晓未有治政在于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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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乱于下者也臣蒙先朝过遇陛下殊私实欲尽心竭
诚少报万分而惛耄已及百疾互生便为永违圣颜无
复自尽之路贪及视息陈其狂瞽陛下若能哀其所请
留心览察则臣夕陨于地无恨九泉少帝虽不能纳亦
不加谴元嘉二年遂轻舟游东阳时太祖虽当阳亲览
而徐羡之等犹秉重权泰复上表曰伏承庐陵王已复
封爵犹未加赠陛下孝慈天至友于过隆伏揆圣心已
自有在但司契以不唱为高冕旒以因寄成用臣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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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采诚不亮时但猥蒙先朝忘丑之眷复沾庐陵矜
顾之末息晏委质有兼常款契阔戎阵颠狈艰危厚德
无报授令路绝此老臣兼不能自已者也朽谢越局无
所逃刑泰诸子禁之表竟不奏
张约之堂邑人前为吉阳令庐陵王义真既为徐羡之
等所废约之上疏諌曰臣闻仁义之在天下若中原之
有菽理之感被万物固不系于贵贱是以考叔反悔誓
于及泉壶关复冤魂于湖邑也当斯之时岂无尊卿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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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哉或以事迫心违或以道壅谋屈何尝不愿闻善于
舆𨽻冀药石于阿氏哉臣虽草芥备充黔首少不量力
颇高殉义之风谓蹈善于朝闻愈徒生于白首用敢干
禁忘戮披叙丹愚伏惟高祖武皇帝诞兹神武抚运龙
兴仰清天步则齐德有虞俯廓九州则侔功大夏故虔
顺天人享有万国虽灵祚修长圣躬弗永陛下继明绍
统遐迩一心藩王哲茂四维宁谧倾耳康哉之咏企踵
升平之风窃念庐陵王少蒙先皇优慈之遇长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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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爱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怀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
骄恣之愆至于天资夙成寔有卓然之美宜在容养录
善掩瑕训尽义方进退以渐今猥加剥辱幽徙远郡上
伤陛下棠棣之笃下令远近恇然失图士庶杜口人为
身计臣伏思大宋之兴虽协应符纬而开基造次根条
未繁宜广树藩戚敦睦以道使兄弟之美比辉鲁卫龟
策告同祚均七百岂不善哉陛下富于春秋虑未重复
忽安危之远算肆不忍于一朝特愿留神九思重加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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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上考前代兴亡之由中存武皇缔构之业下顾苍生
颙颙之望特开曲宥反王都邑选保傅于旧老求四友
于髦俊引诱情性导达聪明凡人在苦皆能自厉况王
质朝心聪易加训范且中贤之人未能无过过贵自改
罪愿自新以武皇之爱子陛下之懿弟岂可以其一𤯝
长致沦弃哉谨昧死诣阙伏地以闻惟愿丹诚一经天
听退就斧镬无愧地下矣书奏以约之为梁州府参军
寻又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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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尚之为尚书右仆射时文帝行幸还多侵夕尚之表
諌曰万乘宜尊重不可轻此圣心所鉴岂假臣启舆驾
比出还多冒夜群情倾惧寔有未宁清道而动帝王成
则古今深戒安不忘危若值汲黯辛毗必将犯颜切谏
但臣等碌碌每存顺默耳伏望少采愚诚思垂省察以
慰四海之望优诏纳之
扶令育为龙骧参军时彭城王义康出镇豫章令育诣
阙上表曰盖闻哲王不逆切旨之谏以博闻为道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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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忌歼夷之罚以尽言为忠是故周昌极諌冯唐面折
孝惠所以克固诸嗣魏尚所以复任云中彼二臣岂好
逆主干时犯颜违色者哉又袁盎之諌孝文曰淮南王
若道遇疾死则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文帝不用追悔
无及臣草莽微臣窃不自揆敢抱葵藿倾阳之心仰慕
周易匪躬之志故不远千里愿言命侣谨贡丹愚希垂
察纳伏惟陛下躬执大象首出万物王化咸通三才必
理辟天人之路开大道之门搜殊逸于岩穴招奇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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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陋穷谷无白驹之唱乔岳无遗贤之嗟罗飞翮于垂
天网沉鳞于溟海况于彭城王义康先朝之爱子陛下
之次弟哉一旦出削远送南垂恩绝于内形隔于远取
离明主身放圣朝草莱黔首皆为陛下痛之臣惟景平
元嘉之衅几于危殆三公托以兴废之宜密怀不臣之
计台辅伺隙于京甸强楚窥𨵦于上流或苞恶而窥国
或显逆而凌主有生之所惴恐神祗之所忿忌也赖宗
社灵长庙算流远洒涤尘埃殄馘丑类氛雾时靖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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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清肃之时义康岂不愿参皇谋均比休咎哉且陛下
旧楚形胜非亲勿居遂以骠骑之号任以藩夏之重抚
政南郢绥民遏寇播皇宋之泽以治幽荒陛下之润被
之九有岂有南荆之民沾渥而已焉遂召之以宰辅又
宰之以和味既居三事又牧徐扬所以幽显齐叹人神
同忭莫不言陛下授之为得义康受之为是也今如何
信疑貌之似阙兄弟之恩乎若有迷谬之愆可责之罪
正可𢾗之以善恶导之以义方且庐陵王往事足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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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乃陛下前车之殷鉴后乘之灵龟也夫曾子之不
杀人虽二告而犹织仁主之令范也故诗云无信人之
言人实不信又云兄弟虽阋不废亲也尚书曰克明峻
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可以亲兄弟安可弃乎臣伏愿
陛下上寻往代黜废之祸下惟近者谗言之衅庐陵王
既申冤魂于后土彭城王亦弭疑愆于宋京此非徒皇
代当今之计乃盖良史万世之美也且謟谀难辨是非
易黩福始祸先古人之所畏故爱身之士身为己计莫
卷五百四十一 第 8b 页
不结舌杜口孰肯冒忌干主哉臣以顽昧独献微管所
以勤勤恳恳必诉丹诚者寔恐义康年穷命尽奄忽于
南遂令陛下有弃弟之责臣虽微贱窃为陛下羞之况
书言记事之史岂能屈典谟而讳哉脱于臣虑陛下恨
之何益扬子云云获福之大莫先于和穆遘祸之深莫
过于内难每服斯言以为警戒矧今睹王室大事岂得
韬笔默尔而已哉臣将恐天下风靡离间是惧遂令宇
内迁观民庶革心欲致康哉实为难也陛下徒云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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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宜伐岂悟伐柯之伤树乃往古之所悲当今所宜改
也陛下若荡以平听屏此猜情垂讯刍荛之谋曲察狂
瞽之计一发非意之诏逮访慱古之士速召义康返于
京甸兄弟协和君臣辑穆息宇内之机绝多言之路如
是则四海之望塞谗说之道消矣何必司徒公扬州牧
然后可以安彭城王哉若臣所启违宪于国为非请即
伏诛以谢陛下虽复分形赴镬煮体烹尸始愿所甘岂
不幸甚表奏即收付建康狱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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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兴宗为侍中时孝武新年拜陵兴宗负玺陪乘及还
帝欲因以射雉兴宗正色曰今致虔国陵情敬兼重从
禽犹有馀日请待他辰帝大怒遣令下车用是失旨
张邵为世子中军参军十四年武帝以世子镇荆州邵
諌曰储贰之重四海所系不宜处外敢以死请从之
梁郭祖深为后军参军时武帝溺情内教朝政纵弛祖
深舆榇诣阙上封事其略曰大梁应运功高百王慈悲
既引宪律如替愚辈罔识悖慢斯作各竞奢侈贪秽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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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颇繇陛下宠勋太过驭下太宽故廉洁者自进无途
贪苛者取入多径直弦者沦溺沟壑曲钩者升进重沓
饰口利辞竞相推廌讷直守信坐见埋没劳深勋厚福
赏未均无功侧入反加宠擢昔宋人卖酒恶犬致酸陛
下之犬其甚矣哉臣闻人为国本食为人命故礼曰国
无六年之储谓非其国也推此而言农为急务而郡县
苛暴不加劝奖今年礼岁稔人犹有饥色设遇水旱何
以救之陛下昔岁尚学置立五馆行吟坐咏诵声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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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比来慕法普天信向家家斋戒人人忏礼不务农桑
空谈彼岸夫农桑者今日济育功德者将来胜因岂可
堕本勤末置交效赊也今商旅转繁游食转众耕夫日
少杼轴日空陛下若广兴屯田贱金贵粟勤农桑者擢
以阶级惰耕织者告以明刑如此数年家给人足廉让
则可生君子小人智计不同君子志于道小人谋于利
志于道者安国济人志于利者损物图己逆恶者害国
小人也忠良者捍国君子也臣见疾者诣道士则劝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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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僧尼则令斋讲俗师则鬼祸须解医诊则汤熨散丸
皆先自为也臣谓为国之本与疗病相类疗病当去巫
鬼寻华扁为国当黜佞邪用管晏今之所任腹背之毛
耳论外则有勉舍(徐勉周/舍也)说内则有云旻(范云也旻/失其姓)
旻所议则伤俗盛法勉舍之志唯愿安枕江东主慈
臣怯息谋外甸使南中士女南望怀冤若贾谊重生岂
不恸哭臣今直言犯颜罪或容宥而乖忤贵臣则祸在
不测所以不惮鼎镬区区必闻者正以社稷计重而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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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命轻使言入身灭臣何所恨夫谋臣良将何代无之
贵在见知要在用耳陛下皇基兆运二十馀载臣子之
节谏诤是谁执事皆同而不和荅问唯唯而已入对则
言圣旨宸衷出论则云谁敢逆耳过实在下而谪见于
上遂使圣皇降诫躬自引咎宰辅晏然曾无谦退且百
僚卿士渺有奉公尸禄竞利不尚廉洁累金积镪侍列
如仙不田不商何因而尔法者人之父母惠者人之仇
雠法严则人思善德多则物生恶恶不可长欲不可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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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愿去贪浊进廉平明法令严刑罚禁奢侈薄赋敛则
天下幸甚谨上封事二十九条伏愿抑独断之明少察
愚瞽时帝大引释典将以易俗故祖深尤言其事条以
为都下佛寺五百馀所穷极宠丽僧尼十馀万贯资产
沃壤所在郡县不可胜言道人又有白从尼则畜养女
皆不贯人籍天下户口几亡其半而僧尼多畜养女皆
服罗纨其蠹俗伤法抑由于此请精加简括若无道行
四十已下皆使还俗附农罢白从养女听畜奴婢唯著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2b 页
青布衣僧尼皆命蔬食如此则法与俗盛国富人殷不
然恐方来处处成寺家家剃落尺土一人非复国有朝
廷擢用勋旧为三邮州郡不顾御人之道唯以贪残为
务迫胁良善害甚豺狼江湘人庶尤受其弊自三关以
外是处遭毒而此勋人投化之始但有一身被及任用
皆募部曲而扬徐之人逼以众役多投其募利其货财
皆虚名上簿送出三津名在远役身归乡里又惧本属
简问于是逃亡他境侨户之兴良由此故又梁兴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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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人征役号为五三及投募将营主将无恩在恤失理
多有物故辄利叛亡或有身殒战场而名在叛目符下
讨捕称为逋叛录质家丁合家又叛则取同籍同籍又
叛则取比伍比伍又叛则望村而取一人有犯则合村
皆空虽肆𤯝时降荡涤惟始而监符犹下旧日限以严
程上任信下转相督促台使到州州又遣押使至郡州
郡竞急切同趣下城令宰多庸才望风畏伏于是敛户
课荐其箱使人纳重货许立空文有百里微欲矫俗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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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科立至自是所在恣意贪利以事上官又请断界首
将生口入比及关津废替须加紏擿又言庐陵年少不
宜镇襄阳左仆射上在丧被起为吴郡曾无辞让其
言深刻又请复郊四星帝虽不能悉用然嘉其直擢为
豫章钟陵令员外散骑常侍
萧介为光禄大夫太清中侯景于涡阳败走入寿阳高
祖敕韦防默纳之介闻而上表諌曰臣抱患私门窃闻
侯景以涡阳败绩只马归命陛下不悔前祸复敕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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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凶人性不移天下之恶一也昔吕布杀丁原以事
董卓终诛董而为贼刘牢之反王恭以归晋还背晋以
搆妖何者狼子野心终无驯狎之性养兽之喻必见饥
噬之祸侯景兽心之种鸣镝之类以凶狡之才荷高欢
翼长之遇位忝台司任居方伯然而高欢坟土未乾即
还反噬逆力不逮乃复逃死关西宇文不容故复投身
于我陛下前者所以不违细流正欲以属国降人以讨
匈奴冀获一兽之效耳今既亡师失地真是境上之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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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陛下爱匹夫而弃与国之好臣窃不取也若国家犹
望其高鸣之晨岁暮之效臣窃惟侯景必非岁暮之臣
弃乡国如脱屣背君亲如遗芥岂知远慕圣德为江淮
之淳臣事迹显然无可致惑一隅尚且如此触类何可
具陈臣朽老疾侵不应辄干朝政但楚襄将死有城郢
之患卫鱼临亡亦有尸諌之节臣忝为宗室遗老敢忘
刘向之心伏愿天慈少思苦口之语高祖省表叹息卒
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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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章华祯明初上书极諌其大略曰昔高祖南平百越
展拓疆宇世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高宗克复淮南辟
地千里三祖之功亦至勤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
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
七庙而不出拜妃嫔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謟佞
谗邪升之朝廷今疆场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
易辙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书奏后主大怒即日命
斩之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5b 页
后魏崔浩为祭酒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
垣因华阴公等言谶书国家当治邺应大乐五十年劝
明元迁都浩与时进周澹言于明元日今国家迁都于
邺可救今年之饥非长久之策也东州之人尝谓国家
居广漠之地民畜无崖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都分
家南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间不便
水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
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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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阻隔常有千里之险虽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则声
实俱损矣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轻骑南出耀威桑
梓之中谁知多少百姓见之望尘震服此是国家威制
诸夏之长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将出兼有菜果足接来
秋若得一熟事则济矣帝深然之曰唯此二人与朕意
同复使中贵人问浩澹曰今既糊口无以至来秋或复
不熟将如之何浩等对曰可简下穷乏户诸州就谷若
来秋无年愿更图也但不可迁都帝从之于是分民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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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三州就食出仓谷以廪之来年遂大熟赐浩澹妾
各一人御衣一袭绢五十疋绵五十斤
高允为中书侍郎给事中熟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
劝文成大起宫室允諌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
下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
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
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
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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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
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
众其损废亦以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
此诚圣心所宜思量帝纳之
张白泽为壅州刺史时献文诏诸监临之官所监治受
羊一口酒一斛者罪至大辟与者以坐论紏告得尚书
以下罪状者各随所紏官轻重而授之白泽上表諌之
曰伏见诏书禁尚书已下受礼者刑身紏之者代职伏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7b 页
惟三载考绩黜陟幽明斯乃不易之令轨百王之通式
今之都曹古之公卿也皆挟美万机赞徽百揆风化藉
此而平治道由兹而穆且周之下士尚有代耕况皇朝
贵任而服勤无报岂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者乎羊
酒之罚若行不已臣恐奸人窥望忠臣懈节而欲使事
静民安治清务简至于委任责成不亦难办如臣愚量
谓依律令旧法稽同前典班禄酬廉羊去乱群常刑无
赦苟能如此则升平之轨期月可望刑措之风三年必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8a 页
致矣献文纳之后为雍州刺史大和初怀州民依祁苟
初三十馀人谋反将杀刺史文明皇后欲尽诛一城之
民白泽諌曰臣闻上天爱物之生明王重民之命故杀
一人而取天下仁者不为且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
今群凶肆虐辕裂诛尽合城无辜奈何极辟不诬十室
而况一州或有忠焉或有仁者若淫刑滥及杀忠与仁
斯乃西伯所以叹息于九侯孔子所以回轮于河上伏
惟圣德昭明殷鉴永谙前礼止迅烈之怒抑雷霆之威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8b 页
则溥天知幸矣昔厉防民口卒灭宗姬文听舆颂终摧
强楚愿不以人废言留神省察太后从之
陵馥为选部尚书献文将禅位于京兆王子推任城王
云陇西王原贺等并皆固諌馥抗言曰皇大子圣德承
基四海属望不可横议干国之纪臣请刎颈殿庭有死
无贰久之帝意乃解诏曰馥直臣也其能保吾子乎遂
以馥为太保与太尉源贺持节奉皇帝玺绶传位于
孝文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9a 页
李冲为侍中孝文南伐加冲辅国大将军统众翼从自
发大都至于雒阳霖雨不霁仍诏六军发轸孝文戎服
执鞭御马而出群臣稽颡于马首之前帝曰长驱之谋
庙算已定今大将军运公等更欲何云冲进曰臣等不
能折冲帷幄坐制四海而令南有窃号之渠寔臣等之
咎陛下以文轨未一亲劳圣驾臣等诚思亡躯尽命效
死戎行然自京都淫雨士马困弊前路尚遥水潦方甚
且伊雒境内水小犹尚致难况长江浩汗越在南境若
卷五百四十一 第 19b 页
营舟楫必须停滞师老粮乏进退为难矜丧反旆于义
为允帝曰一同之意前已具论卿等正以水雨为难然
天时颇亦可知何者夏既炎旱秋固雨多去冬之初必
当开爽比后十月间若雨犹不已此乃天也脱于此而
晴行则无害古不伐丧谓诸侯同轨之国非王者统一
之文已至于此何容停驾冲又进曰今者之举天下所
不愿唯陛下欲之汉文言吾独乘千里马竟何至也臣
有意而无其辞敢以死请帝大怒曰方欲经营宇宙一
卷五百四十一 第 20a 页
同区域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策
马将出于是大司马安定王休兼左仆射任城王澄等
并殷勤泣諌帝乃喻以迁都洛阳之意遂南伐
崔挺为光州刺史时以犯罪配边者多有逃越遂立重
制一人犯罪逋亡合门充役挺上书以为周书父子罪
不相及天下善人少恶人多以一人犯罪延及合门司
马牛受桓魋之罚柳下惠婴盗蹠之诛岂不哀哉辞甚
雅切孝文纳之
卷五百四十一 第 20b 页
成淹为谒者仆射以迁都与家累至雒阳行次灵丘属
南齐遣使敕驿马徵淹车驾济淮淹于路左请见孝文
伫驾而进之淹曰萧鸾悖逆幽明同弃陛下俯应人神
按见江涘然敌不可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深愿圣明
保万全之策诏曰前车之辙得不慎乎淹曰伏闻发雒
已来诸有諌者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帝曰此
是我命耳卿不得干于斧钺淹曰昔文王询于刍荛晋
文听舆人之诵臣虽卑贱敢同匹夫帝优而容之诏赐
卷五百四十一 第 21a 页
绢百疋
高道悦为諌议大夫兼御史中尉留守雒京时宫极初
基庙库未搆孝文将水路幸邺已诏都水回营搆之才
已造舟楫道悦表諌曰臣闻博纳舆言君上之崇务箴
规辅正臣下之诚节是以置鼓设榜爰自曩日虚襟博
听义属今辰臣既迹鲁滥蒙荣贵司兼献弼职当然否
佩遇恩华愿陈闻见窃以都作营构之材部别科拟素
有定所工治已讫回付都水用造舟舻阙永固居宇之
卷五百四十一 第 21b 页
功作暂时游嬉之用损耗殊倍终为弃物且子来之诚
本期营起今不修缮舟楫更为非务公私徊惶佥深怪
愕又欲御泛龙舟经由右齐其沿河搀道久以荒芜舟
楫之人素不便习若欲委棹正流深薄之危古今共慎
若欲挽牵取进授衣之月祼形水陆恐乖视人若子之
义且邺雒相望陆路平直时乘沃若往来匪难更乃舍
周道之安即涉川之殆此乃愚智等虑朝野俱惑进退
伏思不见其可又从驾群僚听将妻累舟楫之间更无
卷五百四十一 第 22a 页
限隔士女杂乱内外不分当今景御休明惟新式度又
氐羌犯顺玉帛未恭西戎内侵介胄仍袭南寇纷扰对
接近畿蛮民疏戾每造不轨窥𨵦间隙或生虑外愚谓
应妙选懿亲抚宁后事令奸回息觊觎之望边寇绝窥
疆之心臣禀性愚直知而无隐区区丹衷冒昧以闻诏
曰省所上事深见乃心但卿之立言半非矣当须陈非
以示谬称是以彰德然后明所以而不用有由而为之
不尔则未相体耳回材都水暂营嬉游终为弃物修缮
卷五百四十一 第 22b 页
非务舟楫无限士女杂乱此则卿之失辞矣深薄之危
抚后之重斯则卿之得言也于是孝文遂从陆路
卢渊为散骑常侍孝文议伐齐渊表曰臣诚识不周览
颇寻篇籍自晋以前承平之世未有皇舆亲御六军决
胜行阵之间者胜不足为武弗胜有亏威德明千钧之
弩不为鼷鼬发机故也昔魏武以弊卒一万而袁绍土
分胡锐以步兵三千而苻军瓦解胜负不由众寡成败
在于须臾若用田丰之谋则坐制益德矣(益德张/飞字)魏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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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蜀迄于晋世分有江水居其上流大小势殊德政理
绝然犹君臣协谋垂𢾗十载孙皓暴戾上下隽爽水陆
俱进一举始克今萧氏以篡弑之烬政虐役繁又支属
相屠人神同弃吴会之民延踵皇泽正是齐轨之期一
同之会若大驾南巡必左衽革面闽越倒戈其犹运山
压卵有征无战然愚谓万乘亲戎转漕难继千里馈粮
士有饥色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不若命将简锐荡涤江
右然后鸣銮巡省告成东岳则天下幸甚率土戴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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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流言关右之民自比年以来竞设斋会假称豪贵
以相扇惑显然于众坐之中以谤朝廷无上之心莫此
之甚愚谓宜速惩绝其魁帅不尔惧成黄巾赤眉之祸
育其微萌而不诏之毫末斧斤一加恐蹈害者众臣世
奉皇家义均休戚诚知干忤之愆寔深然不忠之罪莫
大诏曰至德虽一树功多途三圣殊文五帝异律或张
或弛岂必相因远惟承平之主所以不亲旆五戎者盖
有由矣英明之主或以同轨无征守庸之君或志在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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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今若喻之英皇时非昔类比之庸后意有恧焉脱元
极之尊本不宜驾二公之徙革辂之义宁非焉且曹操
胜袁盖由德义内举苻坚瓦解当缘立政未至定非弊
卒之力强一万之众寡也今则驱先天之驾用仁义之
师当审观成败庶免斯咎长江之阻未足可惮踰纪之
略亦复何尚洞庭彭蠡竟殷固奋臂一呼或成汉业经
略之义当付之临机足食之筹望寄之萧相将希混一
岂好轻动利见之事何得委人也又水旱之运未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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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尧汤之难讵因兴旅颇丰之后虽静有之关左小纷
已敕禁勒流言之细曷足以纡大功深录诚心勿恨不
相遂耳
陆睿为尚书令太和十九年睿表曰臣闻先天有弗违
之略后天有顺时之规今萧鸾盗有名目窃㨿江左恶
盈罪稔天人弃之取乱攻昧诚在兹日愚以长江浩荡
彼之巨防可以德招难以力屈南土昏雾暑气郁蒸师
人经夏必多疾病而鼎迁草创庶事甫尔台省无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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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馆府寺靡听治之所百寮居上事等行路沉雨炎阳
自成疠疫且兵徭并举圣王所难今介胄之士外攻雠
寇羸弱之夫内勤土木运给之费日损千金驱罢软之
兵讨坚城之虏将何以取胜乎陛下往冬之举正欲耀
武江汉示威衡湘自春几夏理宜释甲愿櫜旌卷旆为
持久之方崇成帝居深重本之固圣怀无内念之虞兆
庶休斤板之役循理华区观风雒浦然后简英略之将
任猛毅之雄南取荆襄㨿其要府则梁秦以西睹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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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抚附振威白麾东指则义阳以左回声可制然后布
仁化以绥近播恩施以怀远凡在有情孰不思奋还遣
慕德之人效其馀力乘流而赴势胜万倍蕞尔闽区敢
不稽颡岂必兹年竞斯寸尺惟愿固存近敕纳降而驰
不纡銮舆久临炎暑帝从之旋
崔光为太常卿宣武正始元年夏有典事史元显献四
足四翼鸡诏散骑侍郎赵邕以问光光表答曰臣谨按
汉书五行志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路軨中雌鸡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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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毛变化而不鸣不将(将谓率领/其群也)无距元帝初元中
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
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至时/而鸣)
(以为人起/居之节)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乘君威以
害政事犹若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灵帝
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化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
尚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对曰貌之不恭则有鸡祸
臣窃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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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
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张角作乱称
黄巾贼遂破壤四方疲于赋役民多叛者上不改遂至
天下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类矣向
邕并博达之士考物验事信而有證诚可畏也臣以邕
言推之翅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脚羽
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
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招福闇主视之弥慢所用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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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诗书春秋秦汉之事多矣此陛下所观者也今或有
自贱而贵关预政事殆亦前代君房之匹比者南境死
亡千计白骨横野存有酷恨之痛殁为怨伤之魂义阳
屯师盛夏未反荆蛮狡猾征人奄次东州转输往多无
还百姓困穷绞缢以殒北方霜降蚕妇辍事群生憔悴
莫甚于今此亦贾谊哭叹谷永劫諌之时司寇行戮君
为之不举陛下为民父母所宜矜恤国重戎战用兵犹
火内外恐怨而易以乱离陛下纵欲忽天下岂不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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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取之艰难先帝经营劬劳也诚愿陛下留聪明之
鉴警天地之意礼处左右节其贵越往者邓通董贤之
盛爱之正所以害之又躬飨加罕晏宗或阙时应亲肃
郊庙延敬诸父简访四方务加休息爰发慈旨抚镇贫
瘼简费山池减彻声妓昼存政道夜以安身博采刍荛
进贤出佞则兆庶幸甚妖弭庆集矣宣武见之大悦后
𢾗日而茹皓等并以罪失伏法于是光愈重正始二年
八月光表曰二十八日有物出于太极之西序敕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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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按其形即庄子谓蒸成菌者也又云朝菌不知晦
朔雍门周所称磨萧斧而伐朝菌皆指言蒸气郁长非
有根种柔脆之质彫殒速易不言旬月无拟斧斤又多
生墟落秽湿之地罕起殿堂高华之所今栋宇崇丽墙
筑工密粪圬弗加沾濡不及而兹菌歘搆厥状扶迹诚
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以为败亡之象然
惧灾修德者咸致休庆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
是故桑谷拱庭太戊以昌雊雉集鼎武丁用熙自比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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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巢于庙殿枭服鸣于宫寝菌生宾阶轩坐之正准诸
往记信可为诫且东南未静兵革不息郊甸之内大旱
跨时民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子育者所宜矜恤伏愿
陛下追殷二宗感变之意侧躬耸诚惟新圣道节夜饮
之忻强朝御之膳养方富之年保金玉之性则魏祚可
以永隆皇寿等于山岳为中书令永平元年秋将刑元
愉妾李氏群官无敢言者敕光为诏光逡巡不作奏曰
伏闻当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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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窃云李今怀妊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
事戮至刳胎谓之虐刑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
义无隐昧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长未有储
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识知无不言乞停李狱
以俟育孕宣武纳之
李平为河南尹宣武将幸邺平上表諌曰伏见己丑诏
书云轩銮辂行幸有期凤服龙骖盐梅相济祁奚云
叔向之贤可及世而康不免其身寔可嗟惜未几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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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将军平州刺史高谦之为河阴令旧制二县令得
面陈得失时佞幸之辈恶其有发闻遂共罢奏谦之乃
上疏曰臣以无庸谬宰神邑实思奉法不挠称是官方
酬朝廷无赀之恩尽人臣守器之节但豪家支属戚里
亲媾缧绁所及举目多是皆有盗憎之色咸起怨上之
心县令轻弱何能克济先帝昔发明诏得使面陈所怀
臣亡父先帝臣崇之为雒阳令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
贵敛手无敢干政近日以来此制遂寝致使神宰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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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情不达今二圣远遵尧舜宪章高祖愚臣亦望策其
驽蹇少立功名乞亲旧典更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颇自
屏心诏曰此启深会朕意付外量闻谦之又上疏曰臣
闻夏德中微少康成克复之主周道将废宣王立中兴
之功则知国无常安世无常弊唯在明主所以变之有
万化之道耳自正光已来边城屡扰命将出师相继于
路军费戎资委输不绝至如弓格赏募咸有出身槊刺
斩首又蒙阶级故四方壮士愿征者多各各为己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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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利若使军柄付得其人赏勋不失其实则何贼不平
何征不捷也诸守帅或非其才多遣亲者妄称入募别
倩他人引弓格斗虚受征官身不赴阵唯遣奴客充数
而已对寇临敌曾不弯弓则是正爵虚加征夫多阙贼
虏何可殄除忠良何以劝诚也宜近习侍臣岁属朝士
请托官曹擅作威福如有清身奉法不为回者咸共谮
毁横受罪罚在朝顾望谁肯申闻蔽上壅下亏风败政
使谗謟甘心忠谠息议况且频年以来多有徵发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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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命动致流离苟保妻子竞逃王役不复顾其桑井惮
此刑书正由还有必困之理归无自安之路若听归其
本业徭役微甄则还者必众垦田增辟数年之后大获
课民今不务以理还之但欲严符切勒臣恐数年之后
走者更多安业无几故有国有家者不患民心不归唯
患政之不立不恃敌不我攻唯恃吾不可侮此乃千载
共遵百王一致且琴瑟不韵知音改弦更张騑骖未调
善御执辔成组谚云迷而知反得道不远此言虽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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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喻大陛下一日万几事难周揽元凯结舌莫肯明言
臣虽庸短世受荣禄窃慕前贤匪躬之义不避斧钺之
诛以希一言之益伏垂览察略加推采使朝章重举军
威更振海内起惟新之歌天下见复禹之绩则臣奏之
后笑入下泉灵太后得其疏以责左右近侍宠要者由
是疾之乃启太后云谦之有学艺宜在国学以训胄子
诏从之除国子监博士
孙绍为右军将军久之为徐兖和籴使还朝大陈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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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害不报绍表曰臣闻文质相用治道以之缉熙汗隆
得时人物以之通济故能事恢三灵仁治九服伏惟陛
下应灵践祚中明炤物宰辅忠纯伊霍均美既致升平
之基应成无为之业而漠北叛命陇右寇逆中州惊扰
民庶窃议其故何哉皆由上法不通下情怨塞故也臣
虽愚短具鉴始末往在代都武质而治安中京以来文
济而政乱故臣昔于大和极陈得失具论四方华夷心
动高祖垂纳又应可寻延昌正光奏疏频上主者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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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蒙报问即日事势乃至于此尽微臣豫陈之验今东
南有僭号之𥪡西北有逆命之寇岂得怨天实尤人矣
臣今不忧荒外正虑中畿急须改张以宁其意若仍持
疑变乱寻作肘腋一乖大事去矣然臣奉国四世欣戚
是同但职在冗散不关枢密宁济之计欲陈无所可谓
经纬甚多无机可织夫天下者大器也一正难倾一倾
难正当今之危蹑足之急臣备肉食痛心无已泣血上
陈愿垂采察若得言参执事献可替否寇逆获除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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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庆虽死如生犬马情毕绍性抗直每上封事常至恳
切不惮犯忤但天性迹脱言乍高下时人轻之不见采

张普惠为諌议大夫表论时政得失一曰审法度平斗
尺调租务轻赋役务省二曰听舆言察怨讼先皇旧事
有不便于政者请悉追改三曰进忠謇退不肖任贤勿
贰去邪勿疑四曰兴灭国继绝世勋亲之裔所宜收叙
书奏孝明灵太后引普惠于宣光殿随事难诘延对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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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曰宁有先皇之诏一时翻改普惠僶俛不言令曰
卿似欲致諌故以左右有人不肯苦言朕为卿屏左右
卿其尽陈之对曰圣人之养庶物爱之如伤况今二圣
纂承洪绪妻承夫子承父夫父之不可安然仍行岂先
帝传委之本意仰惟先帝作事或有司之谬或权时所
行在后以为不可者皆追而正之圣上忘先帝之自新
不问理之伸屈一皆抑之岂苍生黎庶所仰望于圣德
太后曰小小细务一一翻动更成烦扰普惠曰圣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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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庶物若慈母之养赤子几临危壑将赴水火以烦劳
而不救岂赤子所望于慈母太后曰天下苍生宁有如
此苦事普惠对曰天下之亲懿莫重于太师彭城王然
遂不免枉死微细之苦何可得无太后曰彭城之苦吾
已封其三子何足复言普惠曰圣后封彭城之三子天
下莫不欣然至德知慈德之在上臣所以重陈者凡如
此枉乞垂圣察太后曰卿云兴灭国继绝世灭国绝世
竟复谁是普惠对曰昔淮南逆终汉文封其四子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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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之不可弃亲亲故也窃见故太尉咸阳王冀州刺史
京兆王乃皇子皇孙一德之亏自贻悔戾沉沦幽壤缅
焉弗收岂是兴灭继绝之意乞收葬二王封其子孙愚
臣之愿太后曰卿言有理朕深识之当命公卿博议此
事又灵太后父司徒胡国珍薨赠相国太上秦公普惠
以前世后父无太上之号诣阙上疏陈其不可左右畏
惧莫敢为通会闻胡家穿圹下闻有磐石乃密表曰臣
闻优名宝位王者之所光锡尊君爱亲臣子所以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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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使勋绩相侔号秩相可然后能显扬当时传徽万代
者矣窃见故侍中司徒胡公怀道含灵实诞圣后载育
至尊母仪四海近枢克唯允之寄居槐体论道之明故
以功馀九锡褒假銮纛深圣上之加隆极慈后之至爱
宪章天下不亦可乎而太上之号窃谓未衷何者易称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故曰大哉乾元又曰至哉坤元明
乾坤不可并大礼记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尝禘郊社
尊无二上明君臣不可并上伏见诏书以司徒为太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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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夫人为太上秦君夫人蒙号于前司徒系之于后尊
光之美盛矣窃惟高祖受禅于献文皇帝故仰尊为太
上皇皆因上上而生名也皇太后称令以系敕下盖取
三从之道远同文母列于十乱则司徒之为太上恐乖
系敕之意春秋传曰葬称公臣子辞明不可复加上也
书曰兹予大飨于先王尔祖其从与飨之司徒位尊属
重必当配飨先朝称太上以为臣以事太上皇恐非司
徒翼翼之心汉祖创有天下尊父曰太上皇母曰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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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乃帝者之事晋有小子侯尚曰僭之于天子司徒三
公也其可同号于帝乎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
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
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易曰有大
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天道
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
恶盈而好谦又困于上者必反于下故受之以井比尅
吉定兆而以浅改卜群心悲惋亦或天地神灵所以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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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戒启圣情伏愿圣后回日月之明察微臣之请停司
徒逼同之号从卑下不踰之称畏困上之监邀谦光之
福则天下幸甚臣闻见灾修德灾变成善此太戊所以
兴殷桑谷以之自灭况今卜迁方始当修革之会愚以
为无上之名不可假之脱讥于千载恐贻不言之咎且
君之于臣比葬三临之礼也司徒诚为后父实人臣也
虽子尊不加于父乃天下母以义断恩不可遂在室之
意故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况乃应坤之载承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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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而朔望于司徒之殡晨昏于郊墓之间虽圣思蒸蒸
其不虞宜戒离宸极之严居疲云跸于道路此于亿兆
苍生瞻仰失图伏愿寻载驰之不归存静方之光大则
草木可繁人灵斯穆臣职忝諌司敢献狂瞽谨冒死上
闻不敢宣露乞垂省览昭臣微款脱得奉谒圣颜曲尽
愚衷者死且不朽太后览表亲至国珍宅召集王公八
座卿尹及五品以上博议其事遣使召普惠与相问答
又令侍中阮乂中常侍贾灿监观得失任城王澄问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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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曰汉高祖作帝尊父为太上皇今圣母临朝赠父太
上公求之故实非为无㨿且君举作则何必维旧对曰
天子称诏太后称令故周臣十乱文母预焉仰思所难
窃谓非疋澄曰前代太后亦有称诏圣母自欲存谦光
之义故不称耳何得以诏命之别而废严父之孝对曰
后父太上自昔未有前代母后岂不欲尊崇其亲王何
以不远谟古义而近顺今旨未审太后何故谦于称诏
而不谦于太上窃愿圣后终其谦光太傅清河王怿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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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僭晋褚氏临朝殷浩遗褚褒书曰足下今之太上
皇也况太上公而致疑对曰褚褒以女辅政辞不入朝
渊源讥其不恭(渊源殷/浩字)故有太上之刺本称其非不记
其是不谓殿下以此赐难侍中崔光曰张生表中引晋
有小子侯出自郑注非为正经对曰虽非正经之文然
述正经之旨公好古习礼复同斯难御史中丞尉元康
因谓崔光曰张表云晋之小子侯以号同称僭今者太
上公名同太上皇比晋小子义似相类但不学不敢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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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非普惠对曰中丞既疑其是不正其非岂所望于
三独尚书崔亮曰諌议所见正以太上之号不应施于
人臣然周有太公尚父亦兼二名人臣尊重之称固知
非始今日普惠对曰尚父者有德可尚太上者上中之
上名同义异此亦非并亮又曰古有文王武王亦有文
子武子然则太上皇太上公亦何嫌其同也普惠对曰
文武者德行之迹故迹同则谥同太上公者尊极之位
岂得通施于臣下廷尉少卿袁翻曰周官上公九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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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四命命数虽殊同为上何必上者皆是极尊普惠
厉声诃翻曰礼有上卿上士何止大夫与公但今所行
以太加上二名双举不得非极雕虫小艺微或相许至
于此处岂卿所及翻甚有惭色默不复言任城王澄曰
諌诤之体各言所见至于用舍固在应时卿向答袁氏
声何太厉普惠对曰所言若是宜见采用所言若非惧
有罪及是非须辨非为苟竞澄曰朝廷开不讳之门以
广忠言之路卿今意在向义何云乃虞罪罚议者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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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当朝志相党顺遂奏曰张普惠辞虽不屈然非臣
等所同涣汗已流请依前诏太后复遣阮乂贾灿宣令
谓普惠曰朕向召卿与群官对议往复既终皆不同卿
表朕之所行孝子之志卿之所陈忠臣之道群公已有
成议卿不得苦夺朕怀后有所见勿得难言普惠于是
拜令辞还初普惠被召传诏驰骅骝马来甚迅速伫立
催去普惠诸子忧怖流涕普惠谓曰我当休明之朝掌
諌议之职若不言所难言諌所难諌便是唯唯旷官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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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然朝廷有道汝辈勿
忧及议罢旨劳还宅亲故贺其幸甚
元昭业为諌议大夫孝庄将畋雒南昭业叩马諌止帝
避之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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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五百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