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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七
卷三百三十七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三十七 宋 王钦若等 撰
  宰辅部
    不恊  徇私  树党
   不恊
王者建辅弼之臣所以共成天功登翼王室恊和万国
典领百寮者也故当一乃心平其志使国典成式人谟
允谐以谦抑自居以推让为本增庙廊之重表堂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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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使和辑之风行于天下者也若乃固专朝政阔视王
庭发言以相侵议事而不合或趋向之各异或先后以
自矜争论曲直交斥隐匿形于辞色遂为忿竞搆成祸
乱或至诛戮忠臣之节岂当若是者乎书于方册可以
垂戒
周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二子王/卿士)王右伯舆(右助/也)王叔
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欲奔/晋)杀史狡以说焉(说王/叔也)
不入遂处之(处叔/河上)晋侯使士丐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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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曲/直)王叔之宰(宰家/臣)与伯舆之大夫瑕禽(瑕禽伯舆/属大夫)
坐狱于王庭(狱讼也周礼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故使宰与大夫对争曲直)士丐听之
王叔之宰曰荜门圭窦之人而皆凌其上其难为上矣
(荜门柴门圭窦小户穿壁为户上锐/下方状如圭也言伯舆微贱之家)瑕禽曰昔平王东
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平/王)
(徙时大臣从者有七姓伯舆之祖皆在其中主为王备/牺牲共祭祀王恃其用故与之盟使世其职骍旄赤毛)
(也举骍旄者言得/重盟不以犬鸡)曰世世无失职若荜门圭窦其能来
东底乎且王何赖焉(言我之贫贱何能来东使王/恃其用而与之盟底至也)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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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随财/制政)而刑放于宠(宠臣专刑/不任法)
之师旅不胜其富(师旅之长/皆受赂)吾能无荜门圭窦乎(言王/叔之)
(属富故/使吾贫)惟大国图之(图犹/议也)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正者/不失)
(下之/直)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宣/子)
(知伯舆直不欲自/专故推之于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合要/辞)王叔氏
不能举其契(要契/之辞)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
士以相王室(代王/叔)
汉上官桀为左将军霍光为大将军皆受遗诏辅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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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自先帝时已为九卿位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有
椒房中宫之重皇后上官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
朝事由是与光争权
萧望之为御史大夫丞相丙吉年老宣帝重焉望之又
奏言万姓或乏困盗贼未止二千石多材下不任职三
公非其人则三光为之不明今首岁日月少光咎在臣
等帝以望之意轻丞相(言三公非其人又云咎在/臣等是其意毁丞相也)由是
不说又丞相司直繁延寿(繁音/婆)奏故事丞相病明日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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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大夫辄问病朝奏事会庭中差居丞相后丞相谢大
夫少进揖今丞相数病望之不问病会庭中与丞相均
礼时议事不合意望之曰侯年宁能父我邪(谓宁能与/吾父同年)
(邪/)坐是左迁太子太傅
晋阎鼎为太子詹事悯帝即位以鼎总摄百揆京兆尹
梁综与鼎争权鼎杀综以王毗为京兆尹
后魏长乐王寿乐自文成即位有援立功拜太宰大都
督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矜功与尚书令长孙渴侯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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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并伏法
北齐唐邕为尚书令封晋昌王录尚书事车驾幸晋阳
敕斛律孝卿总知骑兵度支事多自决不相询禀邕自
恃从霸朝以来尝典枢要历事六帝恩遇甚重一旦为
孝卿所轻负气郁怏形于辞色
唐崔日用为黄门侍郎参知政事为相月馀与中书侍
郎薛稷不恊于中书忿竞日用由是停知政事
张嘉贞为中书令张说为兵部尚书平章事初嘉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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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员外时说为侍郎及是说位在嘉贞下嘉贞既无
所推让说颇不平由是不恊
萧嵩为中书令裴光庭为侍中同位数年情颇不恊及
光庭为吏部奏用循资格并促选限至正月三十日令
毕其流外行署亦令门下省审之光庭卒后嵩又奏请
一切罢之光庭所引进者奏出为外职
韩休为右丞相萧嵩与裴光庭同位数年情颇不恊光
庭卒元宗遣嵩择相嵩以休长者举之及休入直与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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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事休峭直辄不相假互于元宗前论曲直因让位元
宗眷嵩厚乃授嵩尚书右丞相休工部尚书
李元纮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与杜暹同在中书多所异
同情遂不恊至有相执奏者
李适之代牛仙客为左相与李林甫争权不叶陇右节
度皇甫惟明刑部尚书韦坚户部尚书裴宽京兆尹韩
朝宗悉与适之善林甫皆中伤之搆成其罪相继放逐
适之惧不自安求为散职乃罢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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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甫再为平章事秉政之后视听时有所蔽人心疑
惮时之负公望者虑为吉甫所忌多避畏朝宗潜知其
事未周岁遂擢用李绛大与绛不叶而绛性刚讦于帝
前互有争论人多直绛然性畏慎虽甚不悦者亦无所

张延赏与柳浑同在相位延赏怙权矜已而疾浑守正
俾其所厚谓浑曰相公旧德但节言于庙堂则重位可
久答曰为吾谢张相公柳浑头可断也言不可绝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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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为延赏所挤寻除右散骑常侍罢知政事
郑覃为右仆射平章事其年李固言复为宰相固言与
李宗闵杨嗣复善覃憎之因起居郎阙固言曰周敬复
崔球张次宗等三人皆堪此任覃曰崔球游宗闵之门
赤墀下秉笔为千古法不可朋党如裴中孺李让夷臣
不敢有纤介异论乃止杨嗣复自西川入相与覃尤相
矛盾加之以固言李珏入对之际是非蜂起开成三年
二月文宗御紫宸殿谓覃曰李宗闵在外已数年朕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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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与一官覃曰陛下以其地远请量移二三百里即得
不可再用奸邪如重用宗闵臣即请退陈夷行曰宗闵
顷得罪以党比责之宜死昔宝历八关十六子李绩张
又新苏景裔等朋比倾覆朝臣货贿交通李珏曰若以
数子之事罪在李逢吉如李绩居丧服阕不可不与一
官臣恐在外衣冠多生议论非为李绩也夷行曰昔舜
逐四凶天下咸理今陛下何惜十数纤人杨嗣复曰事
贵得中不可但徇私情帝曰但与一郡国覃曰与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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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可也嗣复曰此为罔上非为量移夷行曰宗闵养
得郑注几倾覆朝廷嗣复曰比者陛下欲与郑注好官
宗闵不肯陛下亦当记忆其事郑覃曰嗣复党比宗闵
奸邪直如李林甫嗣复曰岂可便以李林甫比宗闵昔
玄宗暮年委任林甫诛破忠良十馀家宗闵未有此事
况太和末宗闵与李德裕同时得罪德裕自开成初量
移至二年夏为淮南节度使而宗闵尚在贬所只如殷
侑与韩益奏官及章服臣以韩益前年犯赃未可其奏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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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托臣云幸且勿论孰为党比李珏曰舍小过掩微瑕但量
与一官亦无妨帝曰三度左迁与一郡无妨卿等悉出
帝召左右史周敬复魏谟向前适来宰臣如此争论去
就得否对曰臣等以为不可然郑覃等各竭尽忠诚不
觉如此亦非敢触犯龙鳞帝曰郑覃僻直嗣复疏隽卿
可商量宰臣所奏同为一状将来丁酉以衡州司马外
置同置员李宗闵为杭州刺史
陈夷行为工部侍郎平章事杨嗣复李珏继入辅政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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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介特素恶其所为每文宗前议政语侵嗣复遂至往
复珏不能堪上表称疾辞位诏不许
卢携为平章事与郑畋同在中书黄巢之起携以浙西
观察使高骈素有军功奏为淮南节度使令扼贼冲寻
以骈为诸道行营都统及巢奏请广南朝议有请假节
以纾患者畋采群议欲以南海节度縻之携以始用高
骈欲其立功以图胜携曰高骈将略无双淮土甲兵甚
锐今诸道之师方集蕞尔纤寇不足平殄何事舍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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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而令诸军解体邪畋曰巢贼之乱本因饥岁人以利
合乃至寔繁江淮以南荐食殆半国家久不用兵士皆
忘战所在节将闭门自守尚不能支不如释咎包容权
降恩泽彼本以年饥利合一遇丰岁孰不怀思乡土其
众一离巢则几上肉耳是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若
此际不以计攻全恃兵力恐天下之忧未艾也群议然
之而左仆射于琮曰南海有市舶之利岁贡珠玑如为
妖贼所有国藏渐当废竭僖宗亦望骈成功乃依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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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中书商量出敕畋曰妖贼百万横行天下高公迁延
玩寇无意剪除又从而保之彼得计矣国祚安危在我
辈三四人画度公倚淮南用兵吾不知税驾之所矣携
怒拂衣而起袂染于砚因投之帝闻之怒曰大臣相诟
何以表仪四海二人俱罢知政事
后唐任圜为平章事时议命相枢密使孔循意不欲河
朔人居相位圜欲相李琪而宰臣郑珏素与琪不恊循
亦恶琪谓枢密使安重诲曰李琪非无艺学但不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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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论莫若崔恊重诲然之因奏择相明宗曰谁可乃以
恊对任圜奏曰重诲被人欺卖如崔恊者少识文字时
人谓之没字碑臣比不知书无才而进已为天下笑何
容中书之内更益笑端朝退宰臣枢密使休于中兴殿
之庑下孔循拂衣而去曰天下事一则任圜二则任圜
崔恊暴死则已不死会居此位重诲私谓圜曰今相位
阙人恊且可乎圜曰朝廷有李琪者学际天人奕叶轩
冕论才校艺可敌时辈百人而谗夫巧沮忌害其能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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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琪而相恊如弃苏合之丸取蛣蜣之转也
李琪事梁为平章事与萧顷同在中书顷性畏慎深密
琪倜傥负气不拘小节中书奏覆多行其志而顷专掎
摭其咎
李愚为平章事与刘煦俱在中书时冯道已出镇同州
而煦与道为婚家愚性太峻或因旧事不便要釐革
者对论不协愚必曰此公亲家翁所为更之不亦便乎
煦憾其言切于是每言必相诘难或至喧呼无几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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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罢相
晋桑维翰为平章事少帝微有不豫维翰曾密遣中使
达意于太后请为皇弟重睿择师傅以教导之少帝由
此疑其有他俄而冯玉作相同在中书会舍人卢价秩
满玉乃下笔除价为工部侍郎维翰曰词臣除此官稍
慢恐外有所议因不署名属维翰休假玉竟除之自此
维翰与玉尤不相协俄因少帝以重睿择师傅事言于
玉遂以词激少帝寻出维翰为开封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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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徇私
粤若寅亮天工协和民纪仰成大化直哉惟清斯宰相
之职也若乃居具瞻之任爽中立之诚始务营私讵闻
尽节公忠靡著怨欲是行或昔有违言或暂失微旨既
举夺以私意遂好恶之有乖或异已以见伤或改法以
更事徇故人之末节忘有国之至公加以租入是贪儿
女婴虑小犹损于政治大或蔽于聪明而冀庶事咸康
邪慝不作虽曰愚者未之信也历代之下咸可明惩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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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中道则有斯蔽矣
汉田鼢武帝时为丞相元光中河决瓠子鼢奉邑食鄃
鄃居河北(鄃清河/之县也)河决而南则鄃无水菑邑收入多鼢
言于帝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彊塞彊塞之
未必应天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是以久不复塞也
霍光昭帝时为大将军辅政以光外孙上官氏为皇后
光欲后擅宠有子时帝体不安左右及医皆阿意言宜
禁内虽宫人使令皆为穷裤多其带(穷裤有前后不得/交通也使令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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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也穷裤即/今之裈裤裆也)后宫莫有进者其后宣帝既立帝微时
许妃为皇后光妻显爱小女成君欲贵之私使乳医淳
于衍行毒药杀许后(乳医视产/乳之疾者)因劝光内成君代立为
后始许后暴终吏捕诸医劾衍侍疾亡状不道狱吏簿
问急显恐事败即以实语光光大惊欲自发举不忍犹
(犹与不/决也)会奏上因署衍勿论(署者题/其奏后)光薨后语稍泄
(事具外戚/悖逆门)
翟方进成帝时为丞相持法刻深举奏牧守九卿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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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诋(诋毁也/丁礼反)中伤者尤多如陈咸朱博萧育逢信孙闳
之属皆京师世家以材能少历牧守列卿知名当世而
方进特立后起十馀年间至宰相据法以弹咸等皆罢
退之初咸最先进自元帝初为御史中丞显名朝廷矣
成帝初即位擢为部刺史历楚国北海东郡太守阳朔
中京兆尹王章讥切大臣而荐琅琊太守冯野王可代
大将军王凤辅政东郡太守陈咸可御史大夫是时方
进甫从博士为刺史(刺始/也)后方进为京兆尹咸从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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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入为少府与方进厚善先是逢信已从高第郡守
历京兆太仆为卫尉及御史大夫缺三人皆在选中而方进
得之会丞相薛宣有事与方进相连帝使五二千石杂问丞
相御史(大臣狱重故以秩二/千石五人诘责之)咸诘责方进冀得其处方进心
恨初大将军凤奏除陈汤为中郎与从事(每有政事皆/与谋之而行)凤薨
后从弟车骑将军音代凤辅政亦厚汤逢信陈咸皆与汤
善汤数称之于凤音所久之音薨凤弟成都侯商复为
大司马卫将军辅政商素憎陈汤白其罪过下有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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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遂免汤徙燉煌时方进新为丞相陈咸内惧不安乃
令小冠杜子夏往观其意微自解说(解说犹/曰分疏)子夏既过
方进揣知其指不敢发言(揣谓探/求之)居无何(无何犹言无/几谓少时)
方进奏咸与逢信邪枉贪污营私多欲皆知陈汤奸佞
倾覆利口不轨而亲交贿遗以求荐举后为少府数馈
遗汤信咸幸得备九卿不思尽忠正身内自知行辟亡
功效而官媚邪臣欲以徼幸苟得亡耻孔子曰鄙夫可
与事君也与哉(谓鄙夫不可与事/君也与读曰欤)咸信之谓也过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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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宜处位臣请免以示天下奏可后二岁举方正直
言之士红阳侯立举咸等册拜为光禄大夫给事中方
进复奏咸前为九卿坐为贪邪免自知罪恶暴陈依托
红阳侯立徼幸有司莫敢举奏冒浊苟容不顾耻辱不
当蒙方正举备内朝臣并劾红阳侯立选举故不以实
有诏免咸勿劾立后数年皇太后姊子侍中卫尉定陵
侯淳于长有罪帝以太后故免官勿治罪有司奏请遣
长就国长以金钱与立立上封事为长求留曰陛下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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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文以皇太后故(谓托于/诏文)诚不可更有他计(言不宜遣/长就国)
后长阴事发遂下狱方进劾立怀奸邪乱朝政欲倾误
要主上狡猾不道请下狱帝曰红阳侯朕之舅不忍致
法遣就国于是方进复奏立党友曰立素行积为不善
众人所共知邪臣自结附托为党庶几立与政事欲获
其利今立斥逐就国所交结尤著者不宜备大臣为郡
守案后将军朱博钜鹿太守孙闳故光禄大夫陈咸与
立交通厚善相与为腹心有背公死党之信(死党尽死/于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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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相攀援死而后已(援引也/已止也)皆内有不仁之性而外有
隽材过绝人伦勇猛果敢处事不疑所居皆尚残贼酷
虐苛刻惨毒以立威而已纤介爱利之风(爱利谓仁爱/而欲安利人)
(也/)天下所共知愚者犹惑孔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
而不仁如乐何(言用不仁之人/则礼乐废坏)言不仁之人亡所施用
不仁而多材国之患也此三人皆内怀奸邪国之所患
而深相与交信于贵戚奸臣此国家大忧大臣所宜没
身而争也(没/尽)昔季孙行父有言曰见有善于君者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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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孝子之养父母也见不善者诛之若鹰鹯之逐鸟爵
(鹯似鹗而小/今谓之上鹯)翅翼虽伤不避也贵戚彊党之众诚难
犯之犯之众敌并怨善恶相冒(冒覆/蔽也)臣幸得备宰相不
敢不尽死请免博闳咸归故郡以销奸雄之党绝群邪
之望奏可咸既废锢复徙故郡以忧发疾而死
张禹成帝时为丞相以老疾罢就第位特进见礼如丞
相置从事史五人禹每病车驾自临问之禹顿首谢恩
归诚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远嫁为张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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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与相近帝即时徙咸为弘
农太守
后汉许馘为太尉灵帝光和五年诏公卿以谣言举刺
史二千石为民蠹害者时馘与司空张济承望内官受
取贿赂其宧者子弟宾客虽贪污秽浊皆不敢问而虚
纠边远小郡清脩有惠化者二十六人
魏曹爽齐王时以大将军辅政扬州刺史王陵奏庐江
太守文钦贪残不宜抚边求免官治罪由是徵钦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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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钦乡里厚养待之不治钦事复遣还庐江加冠军贵
宠踰前钦以故益骄爽以何晏等为腹心因共分割雒
阳野王典农部桑田数百顷及坏汤沐地以为产业承
势窃取官物因缘求欲州郡有司望风莫敢忤旨晏等
与廷尉卢毓素有不平因毓吏微过深文致毓法使主
者先收毓印绶然后奏闻其作威如此
晋汝南王亮为太宰录尚书事论赏诛杨骏之功过差
欲以苟悦众心由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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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为司徒左长史傅咸在位多所执正豫州大中正
夏侯俊上言鲁国小中正司空司马孔毓四移病所不
能接宾求以尚书郎曹馥代毓旬日复上毓为中正司
徒三却俊故据正咸以俊与夺惟意乃奏免俊大中正
舒俊之姻属屡却不署咸据正甚坚舒终不从咸遂独
上舒奏咸激讪不直诏转咸为车骑司马
后魏崔光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光自从贵达罕所
申荐曾启其女婿彭城刘敬徽云敬徽为荆州五陇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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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女随夫行尝虑寇抄南北分张乞为徐州长史兼别
驾暂集京师孝明许之时人比之张禹
北齐孙腾世居北边因乱离亡一女及贵远加推访终
亦不得疑其为人婢妾及为司徒奴婢许良者不研虚
实率皆免之愿免千人冀得其女时高祖入朝左右有
言之者高祖大怒解其司徒后迁太保初博陵崔孝芬
取贫家子贾氏以为养女孝芬死其妻元更适郑伯猷
携贾于郑氏贾有姿色腾纳之始以为妾其妻袁氏死
卷三百三十七 第 18a 页
腾以贾有子正以为妻诏封丹阳郡君复请以袁氏爵
回授其女违礼肆情多此类也
赵彦深为司徒讽朝廷以叔坚为中书侍郎颇招物议
时冯子琮子慈明祖班子君信并相继居中书故时语
云冯祖及赵秽我凤池然坚身材最劣
司马子如执政尉瑾娶其外孙皮氏女由此擢瑾中书
舍人
隋苏威为纳言开府仪同三司威治身清俭以廉慎见
卷三百三十七 第 18b 页
称然每至公议恶人异已虽或小事必固争之时人以
为无大臣之体
唐许圉师为左相龙朔中圉师子静福府果毅文思奉
辇直自然因田猎践百姓苗稼地主忿怒更相擒捉自
然遂以髐箭射之圉师杖自然一百竟不闻奏地主又
诣司宪告司宪大夫杨德裔不为推究西台舍人袁公
瑜遣人改姓名上封告之诏特免官
李义府为中书令自言本出赵郡始与诸李叙昭穆而
卷三百三十七 第 19a 页
无赖之徒苟合藉其权势拜伏为兄叔者甚众给事中
李崇德初亦与同谱叙昭穆及义府出为普州刺史遂
即除削义府闻而衔之及重为宰相乃令人诬搆其罪
竟下狱自杀初贞观中太宗命吏部尚书高士廉御史
大夫韦挺中书侍郎岑文本礼部侍郎令狐德棻等及
四方士大夫谙练门阀者修氏族志勒成百卷升降去
取时称允当颁下诸州藏为永式义府耻其家代无名
乃奏改此书专委礼部郎中孔志约著作郎杨仁卿太
卷三百三十七 第 19b 页
子洗马史元道太常丞吕才重修志约等遂立格云皇
朝得五品官者皆升士流于是兵卒以军功致五品者
尽入书限更名为姓氏录由是缙绅士大夫多耻被甄
叙皆号此书为勋格义府仍奏收天下氏族志本焚之关
东魏齐旧姓虽皆沦替犹相矜尚自为婚姻义府为子
求婚不得乃奏陇西李等七家不得相与为婚
刘幽求为侍中幽求妻李氏本幽州故将军李谨行家
贱妾也幽求往为馆客通而妻焉谨行孙琎见幽求达
卷三百三十七 第 20a 页
用事遂以为亲琎任燕州刺史与幽州都督薛讷有隙
幽求遂进孙佺为幽州都督幽州镇守经略使节度请
军以代之佺无将材欲令远讨众知其必败也
张嘉贞为中书令驾幸东都有雒阳主簿王均为嘉贞
修宅将以求御史因受赃事发玄宗特令朝堂决杀嘉
贞从所由速其刑以灭口乃归罪于御史大夫韦杭等
皆贬之
姚崇为紫微令纵其子光禄少卿彝等广引宾客受纳
卷三百三十七 第 20b 页
馈遗由是为时所讥时有中书主书赵诲为崇所亲信
受蕃人珍遗事发帝亲加鞫问下狱处死崇结奏其罪
复营救之帝由是不悦其冬曲赦京城敕文特标诲名
令决杖一百配流岭南崇自是忧惧频面请避相位荐
宋璟自代俄授开府仪同三司罢知政事
苏颋为相开元五年正月太庙四室坏伊阙人孙平子
上封事以为去年禘孝和于别室太庙之际未祭孝和
先祭太上皇所致诏下礼官太常博士陈贞节与冯宗
卷三百三十七 第 21a 页
苏献等议以为平子狂瞽危言元宗令平子与礼官对
定可否平子口辩所引咸有经据献等又不能屈之颋
以博士苏献是从祖兄颇党之议竟不行平子上论不
已遂贬平子为康州都成县尉议者以平子议为是
张说为中书令车驾东巡行封禅之礼说自定侍从升
山之官多引两省录事主书及已之所亲摄官而上遂
加特进阶超授五品及中书舍人张九龄草诏九龄言
于说曰今登封霈泽千载一遇清流高品不沐殊恩胥
卷三百三十七 第 21b 页
吏末班先加章绂但恐制出之后四方失望今进草之
际事犹可改惟令公审筹之无贻后悔也说曰事已决
矣悠悠之谈何足虑也竟不从制出外内甚咎于说果
为御史中丞宇文融所劾
李元纮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素重宋遥引为中书舍人
与给事中严挺之等同考吏部等第判遥与挺之好尚不
同遥言于元纮元纮诘挺之挺之曰明公位尊国相情
溺小人乃有憎恶甚为不取也词色俱厉元纮曰小人
卷三百三十七 第 22a 页
为谁挺之曰即宋遥也因出为登州刺史
李林甫为右相兵部侍郎李彭年与林甫善慕山东著
姓为婚姻引为通谱以大其门典铨官七年竟以赃贬
吕甄上元初为相引妻父程楚宾为卫尉少卿妻兄震
为侍御史员外郎
王玙代宗朝为相时韩滉出为通州刺史彭王府咨议
邓景山为淮南节度表滉为宾佐未行除殿中侍御史
追赴京师先是滉兄汯知制诰草王玙拜官之词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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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美玙颇衔之及其秉政诸使奏滉兄弟者必以冗官
授之玙免相群议称其屈故召拜焉
杨炎德宗初为相专意报恩复雠道州录事参军王沼
有微恩于炎炎举沼为监察御史感元载恩专务行载
之旧事
卢杞德宗初为相建中三年李纳反叛淮南观察陈少
游以师收徐海等州寻弃之退军旴𣅿又加简校左仆
射赐实封三百户其年就加同平章事时宰相关播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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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少游宾僚杞早年与之同在仆固怀恩使府故骤加
其官秩初播为给事中杞以播柔缓冀其易制骤荐之
寻改吏部侍郎未几拜中书侍郎平章事时政事决在
杞播但敛衽取容而已
李泌德宗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以王纬为给事中数
月又迁润州刺史浙西观察使初纬与泌并为路嗣恭
江西观察判官嗣恭将陷害泌纬救解获免及是遂擢
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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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参董晋贞元中俱在相府参骄盈多犯帝渐恶之参
风晋奏给事中窦申为吏部侍郎帝正色曰岂不是窦
参遣卿奏也晋不敢𨼆讳因问参遇失晋具奏之旬日
参贬官晋忧惧累上表辞官
李吉甫宪宗初为相元和三年二月敕许新除官及刺
史等假于宣正门外谢便进状辞其授官于朝堂礼谢
并不须候假开国朝旧制凡命都督刺史皆临轩册拜
特示恩礼近岁虽不册拜而牧守受命之后皆便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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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赐衣盖以亲人之官恩礼不可废也时吉甫之舅新
除河南少尹裴复求速之任适遇寒食假吉甫特奏请
遂兼刺史同有是命非旧典也又裴垍初罢相以太子
宾客卒时吉甫复入相以宿嫌怒垍不加赠官给事中
刘伯刍疏论赠垍太子少傅伯刍妻其从姨也或言吉
甫以此奏论伯刍惧亟请散地因出为虢州刺史
元载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载初为侍中苗晋卿引用深
德之见晋卿子婿张延赏厚遇之荐为给事中御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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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中书舍人会河南尹缺特奏为河南尹时河雒兵戈
之后邑里丘墟延赏政尚易简东郡甚理大历年御史
大夫缺上封人李少良潜以载阴事闻载知之乃奏少
良狂妄诏下御史台讯鞫载遂以延赏为大夫实有所
属也
崔群为相元和十四年七月盐铁福建院官权长孺坐
赃一万三百馀贯诏付京兆府杖杀之其母刘求哀于
宰相群因对言之帝悯其母老乃曰朕将舍长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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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群对曰陛下即舍之当速使人往若待正敕不及
矣上乃使品官驰往止之翌日诏杖八十长流康州议
者以长孺坐赃钜万宜处死以惩恶今以其母而贷其
生是为人子者皆可以为大恶因母老而不死矣帝恻
然舍之仁也宰相救免之非也
段文昌穆宗初为相文昌好学尤喜古书画求取不择
其人故刑部侍郎杨凭兄弟三人皆以文学知名于贞
元中四方之士乐慕之凭亦好古故钟王张郑之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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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断画品者颇积其家凭孽子浑之尽献于文昌求致
进士第又翰林学士李绅好恶颇乖有进士周汉宾者
倚以求事长庆元年春礼部侍郎钱徽入贡院日文昌
及绅恳言二人继以私书中书舍人李宗闵与翰林学
士元稹早以才隽相友稹顷自拾遗御史以直道贬出久
之徵为省郎乃大改前志以徼富贵宗闵亦急于进取
二人遂有隙杨汝士与徽有旧会宗闵子婿苏朝与右
补阙杨汝士季弟殷士俱及第遂搆成其事时文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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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西川节度使面辞日首发其事指摘榜内郑朗等十四
人皆子弟艺薄不当在选中穆宗以其事访于翰林学士
稹绅等奏与文昌同遂内出题目重试之朗等惶骇就
试不能成其文遂考落朗等十人而贬钱徽为江州刺
史宗闵剑州刺史汝士为开州临江县令
元稹为工部侍郎平章事长庆二年以新授楚州刺史
李景俭为少府少监分司东都初景俭两为谏议大夫
以险躁纵酗再黜远地素与稹昵狎及稹作相景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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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贬所遽迁大郡议者纷起方以散位处之
贾餗文宗朝为相太和九年七月贬侍御史李甘为封
州司马殿中侍御史苏特为潘州司户苏特非与李甘
为比者贾餗为他事虐用朝典耳
梁末帝乾化初于兢为司空平章事四月罢为工部侍
郎寻贬策州司马以其挟私与军校往还故也
后唐郑珏为相崔贻孙自贬所遇赦还京珏以姻戚之
分复拟吏部侍郎天官任重昏髦罔知复除礼部尚书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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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韦说与豆卢革作相革说之子俱授拾遗父子同
官为人所刺遂改授员外郎革请说之子涛为宏文馆
学士说请革之子升为集贤院学士交致阿私有同市井
识者丑之初说在江陵与高季兴相知及入中书亦尝
通信币自讨西蜀季兴请攻峡内庄宗许之如能得夔忠万
归峡等州俾为属郡两川既定季兴无尺寸之功洎明宗缵
承季兴频请三郡朝廷不得已而与之革说方在中书亦
豫其议及季兴占据独归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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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卢革庄宗时为相以枢密使郭崇韬父名宏乃奏改
宏文馆为崇文馆至明宗天成二年正月敕三馆重事
历代通呼只自先朝偶更旧制因近臣之避忌易大国
之规模今属维新理宜仍旧其崇文馆宜却改为宏文

崔协为相天成二年五月御史中丞卢文纪奏今月一
日廊下就食权知左丞崔居俭使大吏怪食无次第文
纪以赐食出于御厨又非室中指纵为居俭堕越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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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举之奉敕台司举奏务肃班行若鞫端繇且开饮馔
纵令引證亦是小瑕并放时恊在中书与居俭有私憾
及有是举人亦非之
冯道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吏部侍郎刘岳以道形神
庸陋一旦为丞相人士多窃笑道自月华门赴班岳与
工部侍郎任赞偶语见道行而复顾赞曰新相回顾何
也岳曰定是忘持免册来道之乡人在朝者闻之告道
因授岳秘书监任赞散骑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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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凤为中书侍郎平章事长兴元年八月壬寅明宗御
中兴殿对凤奏曰一日已来臣等窃知有奸人荧惑陛
下诬陷大臣未知信否上曰闲事卿勿复言朕已处置
讫凤坚奏曰所闻之事不小陛下不得以为闲自数日
已来众口籍籍言安重诲几倾家族因指殿以谕之曰
此殿宏壮所以不骞不挠者栋梁柱石之所扶持也如
狂人折一柱坏一栋则殿危矣重诲历艰险经危难事
陛下致君为中兴主人欲诬搆陷之是坏陛下栋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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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也上因改容报曰予虽不信然生此谗隙者皆凶徒
也遽命族诛敕曰捧圣都军使李德行十将张俭等摭
求虚事诬告重臣奏陈而颇骇听闻诘验而乃明谗谤
间予心腹倾我栋梁为巨蠹以异常罪一身而未塞宜
诛家族惩彼奸凶仰全家处斩其年九月甲戌枢密使
安重诲进第三表乞解机务初进第一表上谓曰朕与
兄无间凶辈厚诬寻以诛戮卿此后更无在怀翌日宰
臣入对冯道等奏曰臣窃闻安重诲乞辞机务此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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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轻议乞陛下特挂宸襟以安中外上曰朕已面谕之
无所改易至是重诲复面奏云臣以孤贱事陛下今日
位重人臣忽被无名诬搆若非圣鉴至明察臣忠恳则
已膏于斧锧矣以臣才轻位重终恐难镇流言且乞与
臣一镇暂解机衡以息浮谤圣旨不悦重诲奏不已帝
怒谓之曰放卿出朕自有人宣徽使范延光奏曰自中兴以
来重诲参掌机务况无过失颇济国家如重诲辞退谁
可为代上曰卿岂不得延光奏曰重诲事陛下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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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陛下无不陈力大臣㐲事日近幸逢兴运叨窃宠灵
比德较功不可与重诲同年而语臣固才力不逮也帝
遣促为之因令武德使孟汉琼至中书宣问宰臣商量
重诲事执政疑其对惟冯道扬言曰诸人苟安令公纾
其祸难则解枢务为便也赵凤争曰大臣不宜轻动公
失言也道等因附汉琼奏曰此断在宸旨然重臣不可
轻议移改繇是兼命延光为枢密重诲如故
   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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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无党先圣之格言私臣不忠往哲之明戒况夫秉
钧岩廊之上高议槐鼎之司股肱大君师表多士固宜
总釐百揆经济远图以启沃为忧以裁成为任岂有庸
回蒐慝毁信废忠朋附宠臣树任私党或交通于近职
或缔结于贵亲务固宠荣广布心腹上则蔽亏于王政
下则毒痡于生民宜乎阅实典刑以谢天下焉
后汉袁逢为司空后卒于执金吾弟隗少历显官先隗
为三公时中常侍袁赦隗之宗也用事于中以逢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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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家推崇以为外援故袁氏贵宠于世富奢甚不与
他父族同
刘熹为太尉与太傅冯石以阿党贵免
魏曹爽为大将军时南阳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
平毕轨咸有声利进趣于时明帝以其浮华皆抑黜之
及爽秉政乃复进叙任为心腹爽以司马宣王年德并
高尝父事之不敢专行及晏飏谧等进用咸共推戴说
爽以权重不宜委之于人乃以晏飏谧为尚书晏典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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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轨司𨽻校尉胜河南尹诸事希复由宣王宣王遂称
疾避爽(又云爽执政秉权将树其党徙吏部/尚书卢毓为仆射以侍中何晏代毓)
吴濮阳兴为丞相与景帝宠臣左将军张布共相表里
邦内失望
南齐王俭高帝时为左仆射仪曹郎孔逖常谋议帏幕
每及选用颇失乡曲情俭从容启帝曰臣有孔逖犹陛
下之有臣也时人呼孔逖何宪王俭为三公
后魏崔浩太武时为司徒述成国记时著作令史关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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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浩信任见浩所注诗论书易遂上疏言马郑王贾虽
著述六经并名疏谬不如浩之精微乞收境内诸书藏
之秘府颁浩所注命天下习业并求敕浩注礼傅令后
生得观正义浩亦表荐湛有著述之才
于忠孝明时为侍中秉朝政与直阁将军章初瑰千牛
备身杨保元为断金之交李世哲求宠于忠私以金帛
宝货赂初瑰保元等初瑰保元谈之遂被赏爱引为腹
心忠擅权昧进为崇训之由皆世哲计也(忠既尊灵太/后居崇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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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为仪同三司尚书令太后临/朝解忠侍中领军崇训卫尉正)
元叉为领军将军执政擅权树结亲党车骑将军侯刚
长子叉之妺夫乃引刚为侍中左卫将军还领尚食典
御以为枝援俄加车骑大将军及叉之解领军也灵太
后以叉腹心尚多恐难卒制故权以刚代之示安其意
寻出为散骑常侍冀州刺史
北齐祖班为侍中时武明皇后姊子段孝言为吏部尚
书班执政将废赵彦深引孝言为助除侍中入内省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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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密
后周晋公护为大冢宰以中大夫叱罗协竭忠于已每
提奖之频考上中赏以粟帛迁少保转少傅进位大将
军爵南阳郡公兼营作副监宫室既成以功赐爵雒邑
县公
隋苏威为侍中其子夔少有盛名引致宾客四海士
大夫多归之时议乐事夔与国子博士何妥各有所持
于是夔妥各为一议使百僚署其所同朝廷多附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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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者十八九妥曰吾席间函丈四十馀年反为昨暮儿
之所屈也遂奏威与礼部尚书卢恺吏部侍郎薛道衡
尚书右丞王宏考功侍郎李同和等为朋党省中呼王
宏为世子李同和为叔言二人如威之子弟复言威以曲道
任其从父弟彻肃等罔冒为官又国子学请荡阴人王
孝逸为书学博士威属卢恺以为其府参军帝令蜀王
秀上柱国卢庆则等推案之事皆验帝以宋书谢晦傅
中朋党事令威读之威惧免冠顿首帝曰谢已晚矣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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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免威官爵以开府就第知名之士坐威待罪者百馀
人未几帝曰苏威顷者但为人误耳命之通籍岁馀复
爵邳公
高颎高祖受禅拜尚书左仆射兼纳言与内史令李德
林于翼同修律令苏威又言废郡德林语之云修令时
公何不论废郡为便今令才出其可改乎然高颎同威
之议奏称德林狼戾多所固执由是高祖竟依威议
唐宗楚客中宗时为中书令虽迹附韦氏而与侍中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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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讷共为朋党故时人号为宗纪
宇文融元宗时为黄门侍郎平章事时礼部尚书信安
王祎为朔方节度殿中侍御史李宙劾之驿召将下狱
祎既申诉得理融坐阿党李宙出为汝州刺史裴光庭
时兼御史大夫又弹融交游朋党及男受赃贬昭州平乐

吕諲肃宗时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时马上言
以宣傅诏命諲亲昵之有纳钱买官者諲为奏蓝田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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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使御史敬翔劾之得其实上言决杀之以其肉赐从
官食之遂罢諲相为太子宾客
元载代宗时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载自为相已后尝迁
擢朝官之有文学才望者一人厚遇之将以代已初引
领吏部侍郎刘单单卒又引礼部侍郎薛邕邕卒又引
杨炎故当时亲重之者无与炎比载败炎坐贬道州司

窦参德宗时为中书侍郎平章事贞元中户部侍郎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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觎无他能为吏粗有干用初以韩滉子婿为节将辟奏
及参秉政多树私党以从父之故极口荐论擢户部数
月又除淮南节度副大使既非德举人咸薄之又有窦申
者参之同族参特爱申每议除授多语于申申或泄之
以招权受赂每所至人谓之喜鹊帝颇闻其事数谓参
曰卿他日必为申所累不如出之以掩物议参曰臣无强
子侄申虽疏属臣亲之不忍出请保无他犯帝曰卿虽
自保如众人何参固如前对申闻之不悛参为相无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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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但多引用亲党使居要职以为耳目四方节度使皆
畏惮之
李泌为平章事有房式者宰相琯之侄举进士泌为陜
州观察使时辟为从事泌入相累迁起居郎出入泌门
为其耳目及泌卒再除忠州刺史
杜佑德宗末为门下侍郎平章事濠州刺史杜兼性浮
险豪侈矜气宪宗元和初入为刑部吏部郎中拜给事
中除金商防禦使旋受河南尹知府事寻正拜尹皆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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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位所惜护也
李训文宗时为平章事太和元年以刑部郎中兼侍御
史知杂事李孝本为权知御史中丞自李固言由御史
大夫作相舒元舆以知杂事为中丞及元舆入相复以
孝本为中丞皆训之所擢用
后唐豆卢革庄宗同光初为门下侍郎平章事革引荐
韦说为相冀谙事体与己同功说既登庸复事流品举
止轻脱怨归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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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循为枢密使同平章事明宗天成初宰相豆卢革韦
说得罪执政相与议宰相时经始之初言事者众咸以
循少侍宫禁谙故实知朝廷人士之才行枢密使安重
诲多听之循意不欲河朔人居相位初已援引郑珏入
中书至是任圜欲相李琪而郑珏与琪朱梁时同在翰
林为学士二人不相善居常切齿循既以珏为门人亦
排斥李琪谓重诲曰李琪非无艺学但不廉耳宰相人
士之表仪但得身端有器度足以辅弼矣朝论所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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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崔恊重诲以为然后重诲内殿奏中书阙人欲择丞
相帝曰谁可相者乃以崔恊对任圜曰重诲未谙朝中
人物被人欺卖如崔协者天下皆知少识文字时人呼
为没字碑臣以陛下藩邸之年即回天眷比不知书无
才幸进一旦骤尘辅弼终朝若负芒刺以臣一人取笑
足矣何容中书之内更益笑端帝曰宰相重位卿等更
自审详然吾在藩时识易州刺史韦肃人言名家待我
尝厚置于此位何如肃苟未可则冯书记先朝判官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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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长者多才博学与物无竞可以相矣书记即冯道
也尝为庄宗霸府书记帝素款颜偶不记名但云书记
朝退宰臣枢密使休于中兴殿廊舍循不揖拂衣径去
曰天下事一则任圜二则任圜圜何为者崔恊暴死则
已不死会居此位重诲私谓圜曰今政阙人恊且备员
可乎圜曰公言何狭哉今朝廷有李琪者学际天人奕
叶轩冕论才校艺可敌时辈百人而谗夫巧沮忌害其
能必舍琪而相协如弃苏合之丸取蛣蜣之转也重诲
卷三百三十七 第 38b 页
笑而止然与循同职循日言琪之短协之长月馀下制
以冯道崔恊同平章事物论丑之
范延光明宗时为枢密使长兴中新授许州节度使孟
鹄谢退帝目送之顾谓侍臣曰孟鹄掌三司几年得至
方镇大奇事延光奏曰鹄于同光世已为三司司官天
成初为三司副使出刺相州入判三司又三年帝曰鹄
实干事人以至此方镇争不勉旃鹄与延 俱魏人鹄
在相州延光自镇州归朝鹄厚相结托暨延光掌枢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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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引判三司又致节钺帝心知其图要有讽劝故延光
委曲陈述帝所以云争不勉旃
汉苏逢吉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初与李涛论旧相得甚
欢涛之入相逢吉有力焉会涛上章请出两枢密为方
镇帝怒罢涛相勒归私第时论疑涛承逢吉之风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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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三百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