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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六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三十六 宋 王钦若等 撰
  宰辅部
    识闇  依违  强狠
   识闇
夫铨宰所寄台辅之尊兼总万机弼成九序安危所击
于是在焉寅亮之功可谓难矣至若绛侯见问无闻骨
鲠之谈平津秉成终负依阿之累以黄霸之治行而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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牍之奏颇乖以王导之元勋而授钺之谋或爽此数君
者尚或失之况于中庸之才而荷阿衡之重乎是知注
意之举简心实难苟授受之或愆将谟谋而曷补岂惟
岩廊论道亏宰正之风固将宇县罹忧失具瞻之望矣
汉刘屈氂武帝末为丞相戾太子为江充所谮杀充发
兵入丞相府屈氂挺身逃亡其印绶(挺引也独引身而/逃难故失印绶也)
是时帝避暑在甘泉宫丞相长史弃疾置以闻(置谓所/置驿也)
帝问丞相何为对曰丞相秘之未敢发兵帝怒曰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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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如此何谓秘也(籍籍犹/纷纷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公不
诛管蔡乎
杨敞昭帝末为丞相昌邑王徵即位淫乱大将军光与
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王更立议既定使大司农田
延年报敞敞惊惧不知所言汗出洽背徒唯唯而已(唯/唯)
(恭应之/辞也)延年起至更衣(古者延宾必有/更衣之处也)敞夫人遽从东
(遽速/也)谓敞曰此国大事今大将军议已定使九卿来
报君侯君侯不疾应与大将军同心犹与无决先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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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读/曰豫)延年从更衣还敞夫人与延年参语许诺(三人/共言)
(故云/参语)请奉大将军教令
黄霸宣帝五凤中为丞相京兆尹张敞舍鹖雀飞集丞
相府(鹖音芬字本作鳻此通用/耳鳻雀大而青出羌中)霸以为神雀议欲以闻
敞奏霸曰窃见丞相请与中二千石博士杂问郡国上
计长吏守丞为民兴利除害成大化条其对有耕者
让畔男女异路道不拾遗及举孝子弟弟贞妇者为一
辈先上殿(丞相所坐屋也屋/之高通呼为殿)举而不知其人数者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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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条教者在后叩头谢丞相虽口不言而心欲其为
之也长吏守丞对时臣敞舍有鹖雀飞止丞相府屋上
丞相以下见者数百人边吏多知鹖雀者问之皆阳不
知丞相图议上奏(图谋/也)曰臣闻上计长吏守丞以兴化
(凡言条者一/一而举之)皇天报下神雀后知从臣敞舍来乃止
郡国吏窃笑丞相仁厚有知略微信奇怪也昔汲黯为
淮阳守辞去之官谓大行李息曰御史大夫张汤怀诈
阿意以倾朝廷公不早白与俱受戮矣息畏汤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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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后汤诛败帝闻黯与息语乃抵息罪而秩黯诸侯相
取其思竭忠也臣敞非敢毁丞相也诚恐群臣莫白而
长吏守丞畏丞相指归舍法令各为私教(舍废/也)务相增
加浇淳散朴(不杂为淳以水浇之则味/漓薄朴大质也割之散也)并行伪貌有名
无实倾摇懈怠甚者为妖假令京师先行让畔异路道
不拾遗其实亡益廉贪贞淫之行而以伪先天下固未
可也即诸侯先行之伪声轶于京师非细事也(轶过也/音逸)
汉家承敝通变造起律令即以劝善禁奸条贯详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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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复加宜令贵臣明饰长吏守丞(饰读为敕/以下类此)归告二千
石举三老孝弟力田孝廉廉吏务得其人郡事皆以义法
令简式(简局/也)毋得擅为条教敢挟诈伪以奸名誉者必
先受戮(奸求也/音干)用以正明好恶天子嘉纳敞言召上计
吏使侍中临饰如敞指意霸甚惭
萧望之为御史大夫宣帝五凤中大司农中丞耿寿昌
奏设常平仓帝善之望之非寿昌(此望之不/知权道)
后汉崔烈灵帝时为大司徒会西羌反边章韩遂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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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右徵发天下役赋无已烈以为宜弃凉州诏会公卿
百官烈坚执先议议郎傅燮厉言曰斩司徒天下乃安
尚书郎杨赞奏燮廷辱大臣帝问燮燮对曰昔冒顿至逆
也樊哙为上将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愤激思奋未
失人臣之节顾计当从与不耳季布犹曰哙可斩也今
凉州天下要冲国家藩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
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
和使一州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烈为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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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
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
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之是极
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帝从燮议
王允献帝初为司徒是时太师董卓既为吕布所杀允
初议赦卓部曲吕布亦数劝之既而疑曰此辈无罪从
其主耳今若名为恶逆而特赦之适足使其自疑非所
以安之之道也吕布又欲以卓财物班赐公卿将校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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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从而素轻布以剑客遇之布亦负其功劳多自誇
伐既失意望渐不相平允性刚棱疾恶初惧董卓豺狼
故折节图之卓既歼灭自谓无复患难及在际会每乏
温润之色仗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
之董卓将校及在位者多凉州人允议罢其军或说允
曰凉州人素惮袁氏而畏关东今若一旦解兵关东则
必人人自危可以皇甫义真为将军就领其众因使留
陜以安抚之而徐与关东通谋以观其变允曰不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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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举义兵者皆吾徒耳今若距险屯陜虽安凉州而疑
关东之心甚不可也时百姓讹言当悉诛凉州人遂转
相恐动其在关中者皆拥兵自守更相谓曰丁彦思蔡
伯喈但以董公亲厚并尚从坐今既不赦我曹而欲解
兵明日当复为鱼肉矣卓部曲将李傕郭泛等先将兵
在关东因不自安遂合谋为乱(九州春秋曰胡文才杨/整修皆凉州人王允素)
(所不善也及李傕之叛乃召文才整修使来允谕之不/假借温颜谓曰关东鼠子欲何为乎卿往之于是二人)
(往实召/兵而还)乃先遣使诣长安求乞赦免允以为一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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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赦不许之后傕等入城共表请允出问太师何罪允
穷蹙乃下廷尉后数日见杀
晋杨骏惠帝时为太傅皇后贾氏矫诏将诛骏骏时居
曹爽故府在武库南闻内有变召众官议之太傅主簿
朱振说骏曰今内有变其趣可知必是阉竖为贾后设
谋不利于公宜烧云龙门以示威索造事者首开万春
门引东宫及外营兵公自拥翼皇太子入宫取奸人殿
内震惧必斩送之可以免难骏素怯懦不决乃曰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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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造此大功奈何烧之侍中傅祗夜白骏请与武茂俱
入云龙门察事势祗因谓群寮宫中不宜空便起揖于
是皆走寻而殿中兵出烧骏府骏死焉
王导为司徒时徐龛反叛导以太子左卫率羊鉴是龛
州里冠族必能制之请遣北讨鉴深辞才非将帅太尉
郤鉴亦表谓鉴非才不宜妄使导不纳强启授以征讨
都督果败绩
庾亮成帝初为护军辅政是时冠军将军历阳内史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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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潜有异志亮欲徵之峻闻将徵遣司马何仍诣亮曰
讨贼外任远近从命至于内辅实非所堪不从遂优诏徵
峻为大司农加散骑常侍位特进以弟逸代领部曲峻
数疑亮欲害己表曰昔明皇帝亲执臣手使臣北讨今
中原未靖无用家为乞补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鹰犬之
用复不许峻严装将赴召而犹豫未决参军任让谓峻
曰将军求处荒郡而不见许事势如此恐无生路不如
勒兵自守峻从之遂不应命温峤闻峻不受诏便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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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京都三吴又欲起义兵亮并不听而报峤书曰吾忧
西陲过于历阳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既而峻将韩晃
寇宣城亮遣距之不能制峻乘胜至于京都诏假亮节
都督征讨诸军事战于建阳门外军未及阵士众弃甲
而走亮乘小船西奔
宋江夏王义恭录尚书事受孝武遗制辅政阿衡幼主
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
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近远吏部蔡兴宗职管九流铨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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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又
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怯挠阿顺法兴尝虑失
旨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
南齐王敬则明帝即位初为大司马增邑千户台使拜
授日雨大洪注敬则文武皆失色一客在傍曰公由来
如此昔拜丹阳吴兴时亦然敬则大悦曰我宿命应得
雨乃列羽仪朝服道引出厅事拜受意犹不自得吐舌
久之至于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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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魏刘洁太武时为尚书令敕勒新民以将吏侵夺咸
出怨言期牛马饱草当赴漠北洁与左仆射安原奏欲
及河冰未解徙之河西冰解之后不得北遁太武曰不
然此等习俗放散日久有似园中之鹿急则冲突缓之
则定吾自处之有道不烦徙也洁等固执乃听分徙三
万馀落于河西西至曲盐池新民惊骇皆曰圈我于河
西之中是将杀我也欲西走凉州洁与侍中古弼屯五
原河北左仆射安原屯悦拔城北备之既而新民数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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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北走洁追讨之走者粮绝相枕而死
隋裴蕴炀帝大业末为御史大夫参掌机务事司马德
戡将为乱江阳长张惠绍夜驰告之蕴共惠绍谋欲矫
诏发郭下兵民尽取荣公护儿节度收在外逆党宇文
化及等仍发羽林殿脚遣范富娄等入自西苑取梁公
萧钜及燕王处分扣门援帝谋议已定遣报虞世基世
基疑反者不实抑其计须臾难作蕴叹曰谋及播郎竟
误人事遂见害子愔为尚辇直长亦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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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萧瑀太宗时特进参预朝政瑀常称房玄龄已下同
中书门下内臣悉皆朋党比周无忠心奉上累独奏云
此等相与执权有同胶漆陛下不细谙知但未反耳帝
谓瑀曰为人君者驱驾英才推心待士公言不亦甚乎
何至如此瑀又以为帝偏信臣下所言不诚帝数谓瑀曰
知臣莫若君夫人不可求备自当舍其短而用其长朕
虽才谢聪明不应顿迷臧否数为瑀信誓瑀既不自得
而帝积久衔之终以瑀忠贞居多而未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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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道为侍中多所引荐而乏于知人所引者无君子
小人之别
敬晖中宗神龙初为侍中与桓彦范等诛张易之兄弟
也雒州长史薛季昶谓晖曰二凶虽除产禄犹在请因
兵势诛三思之属正王室以安天下晖与东之屡陈不
可乃止季昶叹曰吾不知死所矣翌日三思因韦后之
助潜入宫中内行相事反易国政为天下所患时议以
此归咎于晖等晖既失政柄受制于三思矣晖每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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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惋或弹指出血柬之叹曰主上畴昔为英主时素称
勇烈吾留诸武冀自诛锄耳今事势已去知复何道
杨国忠元宗天宝末为右相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举兵
向阙以国忠为名及哥舒翰守潼关诸将皆以函关距
京师三百里便在守险不利出攻国忠以翰持兵未决
虑其于已不利欲其速战自中督促之翰遂出关与
贼战于桃林王师败绩翰受擒国忠于朝堂命朝官报
潼关之败访以救援安危之策刑部尚书张均御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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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张倚已下百馀人唯唯无敢言者惟监察御史高适
请即日召募城中敢死之士及朝官各率家僮子弟出
军防遏国忠曰兵已入关事不及矣但垂泣良久乃言
曰人上书言禄山反状已十年帝不信今日之事非宰
臣之过
常衮代宗大历末为平章事既惩艾元载为政时公道
梗涩贿赂朋党大行不以财势者无因入仕衮一切杜
绝之中外百司奏请皆执不与势与匹夫等尤排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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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科登第者虽窒卖官之路政事亦大致壅滞
杨炎德宗建中初平章事遽计议城平凉泾原节度使
段秀实以为方春未可请俟农隙炎怒其沮已召秀实为司
农卿而以李怀光代之因此刘文喜泾州作乱朝廷震

关播建中末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乏于知人之鉴好大
言虚诞者播必悦而亲信之有李元平陶公达张逊刘
承诫皆言谈诡妄誇大可立功名亦有微材薄艺播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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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元平等皆可将相也请阅试用之德宗以为然以元
平为补阙会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以汝州要镇令
选刺史播荐元平为汝州刺史元平至州旬日为希烈
擒之而去州亦陷贼中外嗤哂之由是公达等不克任
(自建中已后方隅之起兵者皆天下剧贼而杨炎以/路恕为怀州刺史使捍诸田关以李元平为汝州别)
(驾图李希烈/谈者以为笑)
郑馀庆宪宗元和初为尚书左丞平章事属夏州将杨
惠琳叛帝命宰臣等论奏多议兵事馀庆复以古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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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夏州军士皆仰给县官又有介马万蹄之语时议以
馀庆虽好博雅而未达时事
崔植杜元颖为相时幽州节度使刘总将归朝虑其有
变籍军中素有异志者荐之阙下时朱克融亦在籍中
植元颖不知兵且无远略谓两河无虞遂奏勒归镇长
庆初幽州军乱囚其帅张弘靖众推克融统军务焉
萧俛穆宗即位初为平章事是时帝乘章武恢复之馀
两河廓定四鄙无虞而俛与宰相段文昌屡献太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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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以为兵以靖乱时已治矣不宜黩武劝帝休兵偃武
又以兵不可顿去请密诏天下军镇有兵处每年百人之
中限八人逃死谓之消兵帝既荒纵不能深料遂诏天
下如其策而行之而落籍之卒合而为盗伏于山林明
年朱克融王廷溱复乱河朔一呼而遗卒皆至朝廷方
徵兵诸藩籍既不充寻行招募乌合之徒动为贼败由是
复失河朔盖消兵之失也
卢携僖宗乾符末为门下侍郎平章事闻黄巢起曹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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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犯荆襄致书与越州观察使崔璆求天平军节度朝
议不允又乞除官时宰相郑畋与枢密使杨复恭奏欲
请授同正员军将携驳其议请授率府率如其不受请以
高骈讨之及巢见诏大诟执政又自表乞安南都护广
州节度亦不允然巢以士众乌合欲据南海之地永为
巢穴坐邀朝命是岁自春及夏其众大疫死者十三四
众劝请北归以图大利巢不得已乃北踰五岭渡淮抵雒阳
留守刘允章率分司官迎于上东门继攻陜虢逼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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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华州留将乔铃守之河中节度使李都诈进表于贼
朝廷使田令孜率神策博野等军十万守潼关贼乃自潼
关禁谷路入遂陷京师时前夏州节度使诸葛爽亦统禁
军闻贼盛退保栎阳及黄巢至乃降初田令孜之起神
策军也众号七万皆长安豪民以货赂求𨽻六军不能
负矛戟甲铠之重乃祈于官执事者厚以直佣两市之
负贩者以备其行其实不过三万人但饰其旌旄钲鼓
而已及守潼关贼已他道而入一时狼狈回至辇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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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欲散携在中书省止之曰此必博野军私自还也
博野军有七千人成六军之数时以后发故谓其自还
携至是惧罪驰归仰药而死
后唐郭崇韬庄宗同光中为侍中兼枢密使议者以崇
韬功力虽多事权太重不能处身量力而听小人误计
欲取泰山之安如急行避迹其祸愈速性复刚戾遇事
便发既不知前代之成败又未体当时之物情以天下
为己任孟浪之甚也及权倾四海车骑迎门士人謟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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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学流品同列豆卢革谓崇韬曰汾阳王代北人徙家
华阴侍中世在雁门得非祖德欤崇韬应曰经乱失谱
谍先人尝云去汾阳王四世革曰故祖德也因是旌别
流品援引薄徒委之心腹佐命勋旧一切鄙弃旧寮有
干进者崇韬谓之曰公虽代邸之旧然家无门阀深知
公才伎不敢辄进者虑名流嗤余故也及征蜀之行于
兴平拜尚父子仪之墓
豆卢革庄宗时为平章事同光三年冬雒下馈运不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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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乏食日致怨咨帝深忧问所司济赡之术革与宰
相韦说依阿徇时竟无奇说但云陛下威德冠天下今
西蜀平定珍货甚多可以取之以给军士水旱作沴天
之常道不足圣忧
崔恊明宗时为平章事天成三年九月恊尝侍坐言于
帝曰臣闻食医心镜极好不假药饵足以安心神左右
见其肤浅不觉哂之
安重诲明宗长兴中为枢密使兼侍中有工部尚书李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6b 页
鏻颇希大用切欲为宰相人望非允鏻乃引伪吴觇人
见重诲云吴国执政徐知诰将举国称藩愿得令公一
信即来归向重诲不察事机即以为实然因出玉带与
觇者令归工估其值数千缗经岁无所闻竟成虚语
卢文纪末帝清泰初为平章事是时帝与闵帝兄弟寻
戈之后宗社甫宁虏寇内侵强臣在境文纪处经纶之
地无辅弼之谋所论者爱憎朋党之小瑕所纠者铨选
拟伦之微颣三年夏移易大元帅晋祖引虏拒命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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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挫衄官寨受围间道告急八月帝亲征过徽陵拜
于阙门休于仗舍文纪扈从帝顾谓之曰朕闻主忧臣
辱予自凤翔来首命卿为宰相听人言语将为便致太
平今寇孽纷纷万乘自行战贼于汝安乎文纪惶恐致
谢时帝季年天夺其魄声言救寨其实倦行初次河阳
召文纪张延朗谋事文纪曰虏骑倏往忽来无利则去
大寨牢固足以枝梧况臣有三处救兵可以一战而解
使人督促责以成功舆驾且驻河桥详观事势况地处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7b 页
舟车之要正当天下之心必若未能解围去亦非晚会
延朗与赵延寿款密旁奏曰文纪之言是也故令延寿
北行
马胤孙清泰末为平章事三年末帝亲征太原行在怀
州胤孙自雒都来朝献时大寨被围息耗断绝赵德均
父子已怀异志惟范延光尽心而援孤兵寡驻跸怀州
君臣智穷虑索遽闻胤孙至以救焚之谋特来朝谒数
日之间寂无所说群臣往谒因言时事龙敏言国之治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8a 页
乱由君之听断因引管夷吾辞害霸之说云既与君子
谋之又与小人图之害霸也马以讥时乃曰君子小人
则殊而爱君尽心一也即如今强胡内侮扈从之人谁
不愿破贼夷凶致君于千枝万叶诸官哂之
汉杨邠𨼆帝时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帝委任甚至凡南
衙奏事中书除命先委邠斟酌如不出邠意至于一簿
一掾亦不听从邠虽长于吏事不识大体尝言为国家
者但得帑藏丰盈甲兵强盛至于文章礼乐并是虚事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8b 页
何足介意也邠既专国政而务苛细条理前资官不得
外方居止自京师至诸州府行人往来并须给公凭者
朝夕填咽旬日之间民情大扰行路壅塞邠乃止其事
每惩二苏之失(逢吉/禹圭)难于除拜事多壅滞士人怨咨邠
比与二相不恊又深嫉儒士凡所有平章动多矛盾
行之
内自汉受命以至灭不沾一命者十有六七焉诸
司补吏与门胄出身一切停罢时论以邠之蔽固如是
亦由逢吉与禹圭本不能至公于物之所致也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9a 页
王章为平章事与杨邠同郡尤相亲爱其奖用进拔者
莫非乡旧尝轻视文臣曰此等若与一把算子未知颠
倒何益于事
   依违
夫弥论道广寅亮功高乃膺注意之求允恊致君之业
是为良弼以赞永图若乃畏惧取名唯诺自守昧献赞
而忘大政固恩宠以持两端唯署字以因循必鄙谚而
致诮焉用彼相不其然乎知无不为盖异于是
卷三百三十六 第 19b 页
汉韩安国为御史大夫武帝时丞相田鼢抵言魏其侯
窦婴灌夫事帝问朝臣两人孰是安国曰魏其言灌夫
父死事(夫父孟吴楚反时为校/尉尝陷坚遂死吴军中)身荷戟驰不测之吴军
身被数十创名冠三军此天下壮士非有大恶争杯酒
不足引他过以诛也魏其言是丞相言灌夫通奸猾侵
细民家累巨万横恣颍川輘轹宗室侵犯骨肉此所谓
支大于干胫大于股不折必披丞相言亦是惟明主裁

卷三百三十六 第 20a 页
孔光为大司徒王莽以光名儒相三主太后所敬天下
信之于是盛尊事光引光女婿甄邯为侍中奉车都尉
诸哀帝外戚及大臣居位素所不说者(说读/曰悦)莽皆傅致
其罪(傅读曰附附益而/引致之令入罪)为请奏令邯持与光光素畏慎
不敢不上之
后汉胡广为司徒与太尉李固司空赵戒议欲立清河
王蒜时大将军梁冀以蒜年长有德恐为后患盛意立
蠡吾侯志广戒等慑惮不能与争而固与杜乔坚守本
卷三百三十六 第 20b 页

晋荀顗为侍中太尉卒无质直之操惟阿意苟合于荀
勖贾充之间
宋刘勔为右仆射中领军与齐太祖同受遗诏掌机事
初勔高尚其意托造园宅名为东山颇忽世务太祖谓
之曰将军以顾命之重任兼内外主上春秋未几诸王
并幼布流物议遐迩所闻此是将军艰难之日而将军
深尚从容废省羽翼一朝事至虽悔何追勔竟不纳
卷三百三十六 第 21a 页
南齐褚渊初仕宋为中书令与尚书令袁粲受顾命辅
幼主时王道隆阮佃夫用事奸赂公行渊不能禁也
隋虞世基为仆射知炀帝不可諌正又以高颎张衡等
相继诛戮惧祸及已虽居近侍唯诺取容不敢忤意盗
贼日甚郡县多没世基知帝恶数闻之后有告败者乃
抑损表状不以实闻是后外间有变帝弗之知也
唐李绩为太尉高宗欲废王皇后立武昭仪韩瑗来济
諌皆不纳绩密奏曰此是陛下家事何须问外人上意乃
卷三百三十六 第 21b 页

于志宁为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三品王庶人之废也
李绩许敬宗密申劝请志宁独无言以持两端
苏味道则天延载长寿中再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
三品味道善敷奏多识台阁故事然而前后居相位数
载不能有所发明但脂韦其间苟度取容而已故时人
号为模棱于今以为口实
源乾曜元宗开元中为侍中任政事十年时张嘉贞张
卷三百三十六 第 22a 页
说相次为中书令乾曜不敢与之争权事皆推让之及
李元纮杜暹知政事乾曜遂无所参议但唯诺署名而
已初乾曜因姜皎所荐遂蒙擢用又皎得罪为张嘉贞
所挤乾曜竟不救之议者以此讥焉
裴耀卿为左丞相开元二十五年逸人姜抚献长春酒
方玄宗分赐年衰朝官兼与方法耀卿与文武百官上
表贺曰伏承逸人姜抚献同度山长生药秘精英而日
久候圣明而乃彰伏惟陛下大圣抚运深仁济俗和气
卷三百三十六 第 22b 页
时若淳风穆然上帝式臧用分景福逸人斯至乃表长
生药荐长春酒和甘露天杯暂御神策逾增益光明于
日月齐长久于天地臣子大庆开辟所无朝野多欢蹈
舞相继况自中外赐药兼及远方使人寰同升寿域庆流
渥泽驰景回光凡在生灵不胜悦庆臣等望进礼食以
称寿觞欢宝祚之无疆乐微生之有遇许之时士庶竞
服长春酒多有暴卒者帝惧而止
陈希烈为左相时右相杨国忠用事希烈畏其权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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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唯诺无敢发明
韦见素为武部尚书同平章事系杨国忠引用心德之
时禄山与国忠争宠两相猜嫌见素无所是非署字而

刘滋为左散骑常侍平章事德宗贞元中尚书右丞元
琇为度支使韩滉所奏贬雷州司户其责既重举朝以
为非罪多窃议者尚书左丞董晋谓滋及齐映曰元右
丞忽有贬责未知罪名用刑一滥谁不畏惧假有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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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志相公何不奏请三司详断之去年关辅用兵时方
蝗旱琇总国计夙夜忧勤以赡给师旅不增一赋军用皆
济斯可谓国之劳臣也今此播逐恐失人心人心一摇
则有闻鸡鸣起舞者矣窃为相公痛惜之滋映但引过
而已
董晋贞元五年为门下侍郎平章事与窦参同知政事
而皆决在窦参晋但奉诏书唯诺而已
贾耽在相位凡十三年不能以天下安危大事争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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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颇为知识之士所短
权德舆为礼部尚书平章事时李吉甫自淮南诏徵未
一年宪宗又引用李绛时帝求治方切军国无大小一
付中书吉甫绛议政颇有异同或于上前争论形于言
色其有诣于理者德舆亦不能为之发明竟以循默而

王涯为司空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初郑注自谓有经济
之才文宗问以安人富国之术无以对因请𣙜茶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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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而不敢违
孔纬为平章事时昭宗谒郊庙两中尉内枢密请朝服
所司申前例中贵人例无朝服助祭之礼少府监亦无素
制冠服中尉怒立令制造下太常礼官举故事亦称无
中尉朝服助祭之文諌官亦论之纬奏曰中贵不衣朝
服助祭国典也陛下欲以权道宠内臣则请依所兼之
官而为之服天子召諌官谓之曰大礼日近无宜立异
为朕容之于是内官朝服助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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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韦说拜平章事说性谨重奉职官常不造事端时
郭崇韬秉政说等承顺而已政事得失无所指言
豆卢革为平章事庄宗同光三年宏文馆奏请依六典
故事改宏文馆为崇文馆敕崇文馆比于宏文馆并置
今请改称颇叶旧典从之枢密使郭崇韬亡父名宏革
希崇韬旨奏而改之故云有宏文崇文并置之言也
郑珏为平章事明宗延宰臣于元德殿珏从容言曰近
奉御札罢幸邺都人情甚安咸仰圣德其始议也珏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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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之及罢行期珏又赞之大臣献替若斯岂能责小臣
之窃位邪
   强狠
宰辅所以佐人君治天下调阴阳顺元化者也必在乎
中庸其德平恕其心体貌温恭辞气宽裕所以能通万
物之理副四海之瞻或其刚毅近仁木强率性忠言犯
上直道异众善则善矣恐非纯和之德焉矧讦以为直
犯而必校以威势而自处谓恭顺而无益人所恶也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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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随之
汉周昌木强人也为御史大夫自萧曹辈皆卑下之昌
尝燕入奏事(以帝宴时/入奏事)高帝方拥戚姬昌还走帝逐得
骑昌项帝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桀纣主也于
是帝笑之然尤惮昌
申屠嘉为丞相晁错为内史贵幸用事诸法令多所请
变更议以适罚侵削诸侯(适读/曰谪)而丞相嘉自绌(绌退/也)
言不用疾错错为内史门东出不便更穿一门南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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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者太上皇庙堧垣也嘉闻错穿宗庙垣为奏请诛错
客有语错错恐夜入宫上谒自归(归首于/天子)至朝嘉请诛
内史错帝曰错所穿非真庙垣乃外堧垣故冗官居其
(冗谓散辈也/如今之散官)且又我使为之错无罪罢朝嘉谓长史
曰吾悔不先斩错乃请之(言先斩/而后奏)为错所卖至舍因欧
血而死
田鼢为丞相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北乡自坐东乡(自处/尊位)
(乡读/曰向)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挠曲也音/汝教反)由此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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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益/也)
后汉韩歆为大司徒好直言无𨼆讳光武每不能容尝
因朝会闻帝读隗嚣公孙述相与书歆曰亡国之君皆
有才桀纣亦有才帝大怒以为激发歆又證岁将饥凶
指天画地言甚刚切坐免归田里帝犹不释复遣使召
宣责之司𨽻校尉鲍永固请不能得歆及子婴竟自杀
晋杨骏为太傅辅政骏自知素无美望惧不能以辑和
远近乃依魏明帝即位故事遂大开封赏欲以悦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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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严碎愎諌自用不允众心冯翊太守孙楚素与骏厚
说之曰公以外戚居伊霍之重握大权辅弱主当仰思
古人至公至诚谦顺之道于周则周召为宰在汉则朱
虚东牟未有庶姓专国而克终庆祚者也今宗室亲重
藩王方壮而公不与共参万机内怀猜忌外树私昵祸
至无日矣骏不能从
庾亮为中书令辅政专用威刑知苏峻必为祸乱徵为
大司农举朝谓之不可平南将军温峤亦累止之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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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峻果反
后魏穆寿太武时恭宗监国寿与崔浩等辅政人皆敬
浩寿独凌之又自恃位任为人莫已及
古弼为尚书令参政事欲入陈奏遇太武与给事中刘
树棋志不听事弼侍坐良久不获申闻乃起于太武前
捽树头掣下床以手抟其耳以拳殴其背曰朝廷不治
实尔之罪
高肇为尚书令每事任已宣武延昌初迁司徒虽贵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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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鼎犹以去要怏怏形乎辞色
隋苏威为宰相行已清俭以廉慎见称然每至公议恶
人异已虽或小事必固争之时人以为无大臣之体所
修格令章程并行于当世颇伤烦碎论者以为非简久
之法
杨素为右仆射与高颎专掌朝政素性疏而辩高下在
心朝臣之内颇推高颎敬牛宏厚接薛道衡视苏威蔑
如也自馀朝贵多被凌轹其才艺风调优于高颎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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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诚体国处物平当有宰相识度不如颎远矣
唐萧瑀为太常卿兼领御史大夫与宰相参议朝政瑀
多词辨每有评议房元龄等不能抗然心知其是所言
殊不用瑀弥怏怏
李义府迁右相入则谄言自媚出则肆其奸宄百寮畏
之无敢言其过者高宗颇知其罪失从容戒义府云闻
卿儿子女婿皆不谨慎多作罪过我亦为卿掩覆未即
公言卿可诫勖无令如此义府勃然变色腮颈俱起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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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谁向陛下道此帝曰但我言如是何须问我所从得
邪义府睕然殊不引咎缓步而去帝亦优容之后长流
巂州
宗楚客中宗时为相御史崔琬劾楚客纪处讷宗晋卿
等骄恣跋扈人神同疾不加天诛讵清王度并请收禁
差三司推鞫旧制大臣有被御史弹劾者即俯偻趋出
立朝堂待罪楚客翻更咤腮作色而进自言执性忠鲠
被琬诬奏帝性既宽仁竟不穷其事令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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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玄宗先天元年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
品监修国史幽求自谓功在朝臣之右而志求左仆射
兼领中书令俄而窦怀贞为左仆射崔实为中书令幽
求甚不平形于言色
韩滉为左仆射同平章事然以前辈早达稍侮薄后进
晚岁至京师丞郎卿佐接之颇倨又元琇以纤芥微嫌
陷之重典众不能平
常衮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其轻重任情不通时政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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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堂有后门盖宰相时过中书舍人院咨访政事衮塞
绝其门以示尊大不相往来
后唐卢程庄宗同光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是时初下
郓州梁将王彦章陷德胜寨群情恼恼内怀嚣然帝于
杨刘城躬厉士卒昼夜苦战臣下皆忧之豆卢革与同
列议上章规諌请不躬御士卒因言及汉高临广武事
楚人矢及于胸绐云虏中吾足程曰此刘季之失也几
死老兵众皆缩颈尝与群官论士族或曰员外孔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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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和之家宣圣之后公辅累世得非盛族欤程曰止于
孔子之后盛则吾不知也亲党有假递乘于程者程帖
兴唐府给付之府吏启无例程怒鞭其背议者以浮
薄之中凶狂为最时光禄卿任圜兼兴唐少尹帝妺婿
也冯其宠戚因诣程诉之程衣鹤氅华阳巾冯几决事
盛怒见圜慢谓曰公是何虫豸敢违吾命宰相取给于
府县公保惜胥吏圜不言而退夜急驰见帝面诉其事
帝怒谓郭崇韬曰朕误相此人凌辱于九卿促令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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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韬亦恐事将不测卢质横身解之乃贬官右庶子
豆卢革同光中平章事庄宗幸雒车驾次汜水翰林学
士刘煦赵凤于峤等议高祖太宗庙在雒北请帝亲行
拜荐庶天下知敬祖奉先之道革耻于失举遂非不行
识者讥之次偃师又议昭宗园陵不远道周既除大憝
车驾宜请告谒追思惋愤号恸寝园然后还宫始为得
礼革与郭崇韬不达变礼又拒而不行
孔循为东都留守带平章事以孟夏等献宜令摄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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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循称使相有戎机不合当祠祭重事(议者曰郊天/祀地太尉之)
(职无其人则宰相摄之循位同三事留守东平代掌/武以供祀事而诉以戎机不自知贵强戾之甚也)
汉杨邠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尝与三司使王
章于御前论事隐帝曰事行之后勿俾有词邠曰陛下
但禁声有臣等在左右闻者缩颈未几灭族其负气寡
识多此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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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三百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