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弘觉忞禅师语录卷第四　　　中四
嗣法门人显权等编

* 住明州慈溪五磊山灵峰禅寺语录

五门楼阁门一指弹美宗庙富千官祇如大
士弥勒因甚郤从外至不因渔父引争得见
波涛。

佛殿无人接得无人识得展坐具云因我得
礼汝撞头磕额乾坤窄。

据室打断临济驴腰犹是寻常炉鞲拶折云
门马脚未称本色钳锤新灵峰到此又且如
何举令以手约云住住三个孩儿抱华鼓莫
来拦我毬门路。

檀越疏词倾屈宋句压马班珠林杲杲玉𡬾
珊珊勾引春风上画栏。

山门疏抂君曰制抂国曰令抂𠊳臣曰符信

抂山僧曰甚么佛祖听权衡人天齐乞命。

法座身高一丈六尺以一丈六尺为宝座身
高八万四千由旬以八万四千由旬为宝座
身量如虚空以虚空为宝座乃至肘芥尘毛
莫不其量正等见道新灵峰者里高多少超
步毗卢头顶上十方世界见全身。

上堂上首白椎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
师云当观第一义佛祖难回避莫有共相證
明者出众相见僧问灵峰古寺今日重新临
济家风两回露布过量人来未审如何相接
师云脑门迸裂进云恁么则脚跟点地去也
师云未必心头似口头进云龙生金凤子𧘂
破碧琉璃师云且放过一著问身似菩提𡬾
心如明镜台菩提即不问如何是镜子师云
当阳无避处进云只如古镜未磨时如何师

云大家抂者里进云磨后又如何师云看脚
下进云恁么则头头上明物物上显去也师
云分明觌面更无真争奈迷头还认影进云
不可压良为贱师云礼拜了退僧归位师乃
云三世同真际时不踰乎刹那一月印千江
影讵偏于众水其奈通人正寡局士还多拖
布袋者立老长街入西山者往而不返遂𠊳
一真法界随器量以区分古帝山河恣英雄
而割据人怀偏安之见俗鲜大同之风蓦拈
拄杖云却是山僧拄杖子独能分身两处散
体十方不破一斧而混一华戎不缺一斨而
光宅四海穆穆焉皇皇焉閒携天童钵盂时
过灵峰吃饭于中不作自见不作他见不作
去想不作住想不作下山教化想不作目睹
云霄想如空于境无所分别又于国土平等

随入正当恁么时毕竟如何卓一下云解拈
天下任横行高振风规有何极但某学疏才
浅凉德菲躬三年承乏天童愧无寸补今之
灵峰滥受得不回皇尚赖本邑众姓诸檀本
山𦙌尝二士力为弘护许以退耕𦕼赴时节
因缘讵云开堂为国所以中谢不敢再三伏
愿人人宝所同归似童子登楼而不异宛尔
灵山再见类仙人执手以无差国运偕法运
齐昌慧天与尧天共耀复举僧问百丈如何
是奇特事丈云独坐大雄峰天童净云大众
不得动著且教坐杀者汉师云百丈解坐不
解起天童解起不解坐何似山僧今日与见
前一众同踞大雄峰顶行底坐底总不教你
一任诸人自作活计设有问如何是奇特事
但与劈脊𠊳棒何故𠊳八极顶目者不自争

衡遇斯人兮驾御昂蘖复白椎云谛观法王
法法王法如是师卓拄杖下座。

当晚小参山僧往日久矣知闻山海之交有
一灵峰古刹岧峣天外顿落群冈肰欲于中
分明晓了路之高低山之峻崄峰峦回合竹
𡬾参差则莫若今朝篮舆亲到一回也当知
此事不在言说贵乎亲到亦复如是蓦忽有
个汉冷笑一声抠衣出众扼腕立地道长老
将谓你来自太白名山必开应庵甘露必新
宏智条章元来得与么絮你宛不知此事直
饶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也则跳
他不出说甚到与不到邪山僧嘘嘘毕竟上
座是说到底敢问作么生是亲到底归堂吃
茶复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
良久外道云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

得入雪窦显云迷云既开决定见佛还许他
同参也无若其相委知则天下宗师并为外
道伴侣如各非印證则东土衲僧不如西天
外道师云山僧今夜不𢡽眉毛要断者椿公
案拈拄杖云七十二棒翻成一百五十雪窦
领取五十外道领取五十世尊领取五十自
云新灵峰聻[(冰-水+〡)*ㄆ]拄杖蛮𡰥貊狄分诸国尽抂
吾皇化育中。

𦙌普闻请上堂六门无钥昼夜常开一道神
光贯通今古如是则非但鉴普见亦普非但
见普闻亦普闻见既普则法尔恒肰法既恒
肰则月渚烟林时吐广长之舌霞峰雾沚常
谭少室之心不见道深山崄岩人迹罕到处
还有佛法也无石头大底大小底小以拂子
画一画云正当今日又作么生昨夜清风生

八极今朝流水涨前溪。

上堂山寺寒灯乞远村几回刍狗吠黄昏法
䨓今已腾龙象依旧南开古殿门是知风有
鲁齐变之自我道无今古弘之抂人苟能即
凡心而證圣心则我犹昔人非昔人矣觊共
迈征无荒日月珍重。

请通玄奇禅师上堂别峰不意却亲遭力索
无因见妙高岂是当头多隐讳从来正打贵
旁敲不见昔日丹霞访忠国师问侍者国师
抂否者曰抂即抂祇是不见客霞曰大深远
生者曰非但上座佛眼亦觑不见霞曰龙生
龙子凤生凤儿国师睡起侍者以告国师乃
打侍者三十棒遣出院丹霞闻得叹曰不谬
为南阳国师岂非丹霞旁敲故显国师正打
因显国师正打始知豪无隐讳既知豪无隐

讳自肰大用见前霜威凛凛肰后方可祖印
高提吹毛横按劋绝今时露布发挥从上家
风激扬敲唱双行蓦劄主宾互换主宾互换
也云迷大壄雾锁长空敲唱双行也韵出青
霄风生满座直得山河大地尽作琴声草木
丛林顺方[仁-二+氏]向正当恁么时作么生是豪无
隐讳底事卓拄杖云要会么下座同申劝请
通玄和尚普为诸仁分明指出。

示众举须菩提持钵维摩诘家满盛香饭云
汝能谤于佛毁于法不入众数乃可取食须
菩提不知是义置钵而去道场辩云当时若
有个倒拈蝎尾逆捋虎须摆手出荆棘林才
见他恁么道但云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
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直饶
净名老人也须倒退三千里师云道场虽善

就下平高裁长补短争奈出尔反尔一似巩
县茶瓶不如当时轻轻向道将谓汝是个俗
汉管取净名一坐不起香饭满钵持归诸人
还见道场落处么更听山僧一颂鸿门会启
燕豪英赤帝几遭亚父倾谁信子房阴有荣
一亲项伯汉功成。

追严请上堂假𠎥四大以为身心本无生因
境有大众心既无生身复假𠎥且道生𣦸从
甚么处起为从天邪为从地邪为从父邪母
邪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二十五有邪如
是反覆推穷忽肰如梦斯觉方知二十五有
不可得十二处十八界不可得五蕴六入不
可得天地父母不可得身不可得心不可得
生亦不可得𣦸亦不可得正当恁么时如何
风吹碧落浮云尽月上青山玉一团复有一

颂本惺荐母超生𣦸我话𣦸生当自惺迷去
本头成想象惺来法界露全形长空自古何
亏复晓雾有时或散亭打破画屏归绣户慈
闱端的未开扃。

授权怀二上座衣拂上堂法无可传非传曷
定宗旨心无可印惟印斯拣正邪悟不由师
道宁存已故论灵山家法父业恒子承爰溯
鸡足真规兄芳亦弟袭所以三呈白纸象骨
證其同风一点青睛川颜久以备彩况劻勷
有素表里无瑕赠以兔角杖头贵凿人天顶
眼授以龟毛拂子图忝佛祖冤雠遂拈杖举
拂云大众正当恁么时广宣流布毋令断绝
一句又作么生道潜行密用须珍护拨发灵
芽遍界春。

示众赵州转藏有誵讹一匝行来功已多堪

笑尤遭婆子摘问君全藏更如何莫是喝一
喝么莫是拍一拍么莫是尽力挥案一下么
莫是再起身行一匝么也只转得半藏若论
全藏三世诸佛历代宗师固是目瞪口呿假
令过未见抂十法界中若圣若凡若有情若
无情皆悉示见成佛一一佛复见十法界微
尘数身一一身复见十法界微尘数头一一
头复见十法界微尘数口一一口复见十法
界微尘数舌一一舌复出十法界微尘数音
声一一音声复宣十法界微尘数妙义一一
妙义复经十法界微尘数劫而为演说或正
说或旁说或直说或曲说或赞说或毁说或
譬喻说或妙伽陀说乃至十法界中所有微
尘一一微尘复有十法界微尘数诸佛充满
其中所见身头口舌音声妙义劫数言说亦

复如是也只转得半藏毕竟作么生转得全
藏去良久云请各各归堂吃茶。

辞灵峰赴云门广润上堂知雄守雌知白守
黑智固囿乎情封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
其身慈亦隘乎弘被惟我衲僧家要且不肰
未有长行而不住未有长住而不行欲益无
所益欲为无所为宜作舟航况十方刹海目
前观本无心于彼此大千同一真如性岂有
象于去来但山僧利众乏珍匡徒寡德而台
之广润越之云门三请益坚应难推托今则
云帆将挂诚恐四众失依特命权公座元继
席开法㐲望众慈劝请更烦道力劻勷要期
慧日以常县庶几宗风而不替其有参随上
士未免跋涉两途希念百城烟水之劳无忘
为法捐躯之志则抂此抂彼莫不咸宜若住

若行均为道用正当临岐一句又且如何分
付各趁风云势为霖遍九垓。

* 住越州云门寺语录

法座无上宝华王座人人寸步不离我且逢
场而作戏何事毗邪之远移遂升云把竿直
上任公台十辖丝纶次第开千尺金鳞谁负
命扬鬐𠊳请鼓波来(是日无问答者)乃云言发非声
色前不物贵当人之自会岂问荅之能诠故
会则事同一家于事同一家中𠊳尔著倒未
免沈寒水卧荒陂不会则万别千差于万别
千差处一咬咬断却能起风䨓为霖雨所以
道平地上𣦸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若
欲建立宗旨更须拨转天关临济喝德山棒
拈放一边俱𦙆指雪峰毬抛向一处以至睦
州担版赵州吃茶云门扇子𨁝跳风穴师子

[髟/吒]髿束之高阁不攀旧日支条别行生机一
路方可随处作主不妨遇缘即宗奋袖里金
锤开胸中六合或时兔角横挑日月或时龟
毛倒缚虚空事同一家却乃万别千差万别
千差却乃事同一家戢玄机于未兆藏冥运
于即化则且置正当令日万里垂钩罗龙打
凤一句又作么生道生涯只抂丝纶上一钓
须连十二鳌复举仰山问灵鹫閒寂寂无言
时如何视听閒云无缝塔前多雨水师云仰
山问既有宗灵鹫荅亦攸同固肰箭锋相拄
心眼无差祇如当山堂头和尚前月掩息方
丈巳寂寂以无言今朝山僧为勷后事缁白
同请摄院将堵波而嵂崒设有问无缝塔前
因甚却多雨水合荅他甚么语即得卓拄杖
云万派皆归海千山必仰宗下座。

惟善禅人荐师澄清庵请上堂佛性八处出
见祇如包胎未具时合作么生般若五蕴皆
空即今清音历耳者又是甚么所以真常流
注亘今古而恒肰智鉴无依迥孤明以独运
去来既尔绝迹𣦸生何处安排要之缘会即
彰如天忽云缘尽则灭似沤还海况戒德朗
其玉润心珠湛若渊澄者哉大众且道圜逝
澄公二三年来又向甚么处去也𧘂霄鹤巳
出银笼万顷秋光连汉碧。

晚参搅酥酪醍醐为一味盖因杓柄灵通镕
瓶盘钗钏为一金自是炉头神妙云门者里
炉头固不扇杓柄亦不拈单单为诸人出只
手蓦伸手云因甚唤作手众屏息无语师呵
呵大笑起坐云不见道虽有一双穷相手未
曾[仁-二+氏]揖等閒人卓拄杖归方丈。

开炉玄知浴请上堂兼为檀越追严三世诸
佛向火燄上转大法轮镂冰无琢玉之谭火
燄为三世诸佛说法三世诸佛立地听结草
乖道人之意殊不知尽空法界往古来今都
卢是个火燄于中觅甚么佛觅甚么法轮觅
甚么说者听者况复圣凡迷悟生𣦸轮回不
见道火炉阔一尺世界阔一尺火炉阔一丈
世界阔一丈如是则头头显露非他露物物
全彰无别彰日炙风吹无非当人出身之候
𡬾凋叶落悉是归根得旨之时肰则云门寺
里今朝结制开炉复为何事良久云若不入
水争见长人。

到显圣众请上堂旃檀林内必长旃檀师子
堀中应多师子况先湛和尚之丛席森森玉
立之道场山僧到来瞻仰有分岂敢于此抑

扬当时尝记德山一日谓岩头曰我者里有
两僧入山多时你去看他怎生头遂将一斧
去见两人抂庵内坐乃拈起斧曰道得也一
下斧道不得也一下斧二人殊不顾头擿下
斧曰作家作家遂喝一喝云当时若下得者
一喝洞山门下愈见光辉头归似山山曰你
道他如何头曰洞山门下不道全无德山门
下未梦见抂又喝一喝云当时若下得者一
喝德山门下不至寂寥大众者两喝中有一
喝如金刚王宝剑有一喝如踞地师子若人
缁素得出许伊直超曹山三种渗漏若缁素
不出复喝一喝云藕穿平地为荷叶笋过东
家作竹林卓拄杖下座。

晚参山僧未出方丈以前拈拂子击香几云
只者床子已为诸人深谭实相了也及乎法

鼓三通山僧据坐此间未免话作两橛还有
为山僧救义者么不妨出来通个消息良久
起座云山僧今夜失利。

荆门法主请上堂亮座主深入西山知过必
改周金刚㷊烧疏钞见义勇为所以道参禅
人须猛烈点著心头时早瞥横按吹毛白似
霜是佛是魔当头截苗稼无侵尚涉功眼中
谁贵黄金屑从前宝𢡽尽掀翻万里冰崖寒
教彻别别打刀须是邠州铁。

先大师禹侍者归自淮海礼龛请上堂举渐
源兴侍道吾往檀越家吊慰师云白虎入星
宫源抚棺曰生邪𣦸邪师云作么作么吾曰
生也不道𣦸也不道师云突出难办源曰为
甚么不道师云猿猴探水月吾曰不道不道
师云心真语自直归自中路源曰和尚今日

须为某甲道若不道打和尚去也师云苍天
中更忝冤苦吾曰打即任打道即不道师云
铁作面皮源𠊳打师云好心不得好报吾归
院曰汝宜离此去恐知事得知不𠊳师云放
教冷来看源乃礼辞隐于村院经三年后师
云路遥知马力忽闻童子念观音经师云时
来风送滕王阁至应以比丘身得度者即见
比丘身师云相随来也忽肰有省师云钝根
阿师遂㷊香遥礼曰信知先师言不虚发自
是我不会却怨先师师云今古由来悔恨多
大众山僧与么评论座下高贤谅无不晓了
者祇如应以比丘身得度者即见比丘身与
他生也不道𣦸也不道有甚交涉兴侍者却
乃悟去还会么常因送客处忆得别家时。

长至小参举僧问石门照一阳才启天地咸

知依时及节事如何照云午夜灯光连夕照
照后如何茶烟香篆一时清师云山僧即不
肰有问一阳才启天地咸知依时及节事如
何但向道长至来朝贺昏钟此夜参参后如
何大众归单打坐两序寝堂茶汤。

晚参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
有权有实有炤有用即许你等诸人穿凿祇
如大用见前不存轨则又作么生会他古人
众竦立师打筋斗归方丈。

过六度庵僧道元请上堂开示兼荐二亲非
法不说法法说无非法一法印森罗宁有法
不法如是则南邻犬吠无非般若真宗北舍
鸡鸣悉是西来祖意峰山叠叠昼夜宣扬镜
水滔滔古今流衍𠊳恁领略得去犹是景响
音闻况复山僧[番*支]两片皮掉三寸舌诸人言

中取则句下承当是谓沃水增冰究竟于理
何益大众若欲道妙深臻见元洞彻直须上
无攀仰下绝已躬向包胎未具已前荐取一
灵真性肰后天上人间不妨东涌西没生与
一切人同生而生无生相𣦸与一切人同𣦸
而𣦸绝𣦸缘津梁万有为架六度之桥提挈
四生直扺无为之岸正当恁么时且道荐严
一句又作么生道妙体金刚无变易秽邦乐
土总堂皇。

檀越延生请上堂问一灵真性不假包胎生
又生个甚么师云一轮红日到天心进云莫
不是𠎥路经过么师云是阇𥠖见处进云未
生时真性抂甚么处师云看脚下僧喝师𠊳
打进云若非透过金刚眼空教垂发白如丝
师又打问大彻底人本脱生𣦸因甚命根不

断师云正要阇𥠖疑著大修行人当遵佛制
因甚不守毗尼师云山僧得自由佛祖公案
只是一个道理因甚有明与不明师云穿过
鼻孔杲日当空因甚被片云遮却师击拂子
云还见么人人有个景子寸步不离因甚蹋
不著师云过者边立尽大地是个火坑得何
三昧不被烧却师云照顾眉毛进云谢师荅
话师云识甚好恶问一气不言含有象万灵
何处谢无私如何是无私一句师云天长地
久进云未兆巳蒙师指示觌面相逢事若何
师云眼睛突出进云恁么则人人鼻孔辽天
个个脚跟蹋地去也师云赚杀阇𥠖僧喝一
喝归众师云壄千倚势乃云身从无相中受
生犹如幻出诸形象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
皆空无所住毗婆尸佛恁么说话于唱教门

中即得若是衲僧门下举必全真动无遗照
一见一切见一闻一切闻一明一切明一用
一切用诸知见尽身心性离直下惟有金刚
正体巍巍堂堂全体与么来炜炜煌煌全体
与么去妙圆超卓全体与么十二时中折旋
頫仰所作所为胜因妙果如金搏金似水洗
水皆悉不虚乃至改禾茎为粟柄易短寿作
长年尚未动著衲僧向上一窍抂且道衲僧
据甚么道理拈拄杖云且听山僧拄杖子更
唱微妙伽陀无根灵木自条肰直透威音那
畔前三际尚资分朕兆四时何法得推迁光
吞万象头头见气绝诸尘法法圜旷大劫全
[(冰-水+〡)*ㄆ]一念八千谁羡大椿年卓拄杖下座。

追严上堂问一雨普滋直令后化先亡个个
脱皮换骨见前还有脱皮换骨者么师云只

你担带得多进云金刚不坏之体作么生换
师云也须斩作两段进云又脱个甚么师云
看你抖擞不下进云去住不随风力转驴胎
马腹自称尊师云非汝境界进云是甚么人
境界师云高著眼乃云非心非佛绝智绝愚
竖穷三际横遍十虚今朝腊尽来日春初本
无间断宁有代除因甚如此金刚王体自如
如更听一偈风吹不动天边月雪压难摧涧
底松刹海三千沈后夜妙高山色自孤耸。

陈仕禄因妻产亡请上堂超荐大𣦸方才大
活大活应须大𣦸既到大𣦸大活了𠊳恁么
去自救即得若欲提杀人刀用活人剑更须
将大𣦸大活底斩为三段直得净嬴嬴绝承
当内不见有已灵赤洒洒没可把外不见有
诸圣肰后倒握魔王印逆执六师幡呼烦恼

作圜常叱涅槃为罥网天下𣦸不得底活人
用活法而𣦸之天下活不得底𣦸汉用𣦸法
而活之一一与他乾回坤转海立山奔佛祖
潜踪日月俱黑不见道子啐母啄子觉母㲉
母子俱亡应缘不错同道唱和妙云独觉正
当恁么时如何百草头边藏不得春风景里
见全身。

荐亲请上堂无毛铁鹞过新罗十景神驹奈
若何拈却髑髅前见底春风岁岁绿庭莎。

晚参举慈明示众云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
而有差别案山抂前主山抂后且道无为法
抂甚么处良久云向下文长付抂来日应庵
和尚云天童也著一只眼一切贤圣皆以无
为法而有差别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
洲北郁单越到处去来不如抂此师云山僧

也著一只眼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
别翻身趯倒剑门关大地山河无寸土。


天童弘觉忞禅师语录卷第四

* 音释

蘖
(同檗馀也斩而复生曰蘖)。
呿
(去伽切音祛张口貌)。
鬐
(渠伊切音耆鱼脊也)。

勷
(如羊切音禳劻勷)。
罥
([户@囧]县切音睊绾也)。
啐啄
(上仓夬切音嘬啖也
下竹角切音𣵠鸟啄也通作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