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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越州云门显圣寺语录¶
住越州云门显圣寺语录¶ 第 910a 页
蔗庵范禅师语录卷四
侍者智璋录

* 住越州云门显圣寺语录

请上堂诸佛无边妙法藏随顺观察皆能入众生根
行靡不知到如是处如是尊况我衲僧家一尘入正
受诸尘三昧起吐金石之句意绝偏枯驰闪电之机
心无雕绘山曲吠白云之犬咸唱玄音水湾啼清昼
之鸡全提妙旨谓是当人情畦画界识陇分疆一毫
黏染万境纷纭壅舒卷之途局浅深之量以致沈酣
梦宅结缚幻乡徒经旷劫枉用工夫今日山僧被檀
越抑逼到此自知钳口不来且说个广大方便平等
陀罗尼门普愿大家同證同入良久曰菩萨子少顷
听板鸣一齐赴堂吃饭。

弥陀诞日请上堂门外飕飕荐朔风此中事事类征
鸿伶俜浪子迷南北唤不归来恨莫穷然无他故盖
不知极乐家乡无忧国土金铺阶道玉砌楼台重重
珠网张施其上种种宝莲围绕其中涂香散花芬莹
崇丽树林水鸟各演妙音说一切众生往劫所行广
大善根说一切诸佛畴昔所行广大利益有如是庄
严有如是境界弥陀未降生也不曾缺一隅弥陀既
出世也不曾增一角十分坦荡八面玲珑人人到此
踌躇顾虑把手拽伊不入以至终身沦弃蓦竖拂子
曰无量寿尊坐视不安向拂子头上口喃喃曰善男
子会也么曾有志莫蹉跎两丸抛掷如梭旧路多岐
不可恋前贤捷径好横趋要作堂堂美丈夫诚孚一
念妄情枯何必在隔江招手重画麒麟阁上图乃击
拂子一下。

上堂山僧昔年胡行乱撞毒刺伤足痛入骨髓便矢
愿不做者般虫豸拟缩在茅茨土窟里发长貌丑一
任时人检点不期逼上俳场终日忙忙碌碌夜里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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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忽然抓著旧时痛处惶恐无地特将此段因缘
普告大众不得作佛法揣摩不得作世谛计较若有
痛痒相关底不妨出来商量良久曰可惜盖世金章
写作寻常閒话。

祈雨上堂扇子𨁝跳上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
打一棒雨似盆倾云门老子费力太多见功实少显
圣者里人人奋不退转心个个立决定志佛殿里烧
香山门头合掌梵音响处雷震晴空法语宣时雨倾
大地便见三草二木意气扬扬败种焦芽生机勃勃
山僧声气不动但喝彩有分良久曰应节慈云看叆
叇丰年全得雨滂沱。

上堂横按拄杖曰在古非先居今不后三相勿得推
迁二鼠无因攒齧提持千圣千圣类他不齐出生诸
佛诸佛混他不得水国烟村将空王如来鼻孔横穿
花街柳巷把弥勒大士面门剺破挥慧日以当天响
真风于遍界所以令一切众生断除障碍令一切众
生坚固善根令一切众生裂破悭囊令一切众生勤
种福田令一切众生舍边邪路令一切众生入正觉
门同真俗彻始终穷源极流莫一与二浩然大均
曰拄杖更说甚么禾山鼓雪峰毬尘扰扰闹啾啾不
若一齐放下休遂掷拄杖。

长至上堂迷悟不异动静一源进不上前退不落后
坐万年床斟无为酒随心饮啄适意弦歌人人道曲
肱高枕乐在其中岂知正是生死岸头事拈拂子画
一画曰向者里推坍铁壁趯倒银山直升堂奥别展
化机一阳飞葭管之灰四海济成平之运小人从兹
革面君子得以畅怀或现尊特身慈御万方或现异
类身悲援群有陇上寒梅皆含霁色溪边古木尽酿
和光是则是若达磨门下儿孙决不肯随时消长与
物转移何故自有家声高宇宙可同红紫问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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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上堂若论此事如千日并出硕大光明照曜无际
上至诸佛圣人下至蜎蜚蠕动咸受照临有一种在
千年暗室里坐守底人闻此胜妙境界自己不生信
乐而反障碍他行可谓自无目而废天下之视有能
入其门者出没卷舒逢缘不借与尊与卑入泥入水
将西山白云填东岭之穴以女娲彩石补缺陷之天
致使无底钵盂雍雍揖让穿心碗子个个称雄三世
诸佛莫测其由十地高人罔知其绪且是甚么人合
知端的喝一喝曰今日山西村檀越设斋。

樗里维新法侄领众请上堂云门家风从来孤峭室
中閒话底齐之严刑殿前欬唾底正其峻法是知家
里人便可从中新其条令维持祖道为师为法报德
报恩盖为初来后到未能立地搆去且看放一线道
竖拂子曰樗里相呼趁晓行纷纭踏落板桥霜方舟
进棹烟水微茫到彼岸聚首商量总有千金难买好
时光殷勤三请升堂击一下曰此法微妙不可量。

上堂一切诸法随缘幻生若恁么去理事互彰不恁
么时体用俱泯如是激扬唱教门中可称极则若衲
僧门下正好吃棒拈拄杖曰唤作拄杖至德无可名
不唤作拄杖大义不可掩靠拄杖曰三以天下让民
无得而称焉秖如衲僧分上又作么生顶门具有金
刚眼倒拽横拖总不妨。

悬屿禅师木主人祖堂请上堂击拂子曰千圣灵源
列祖正脉尽从者里流出但为根苗有异脉络匪同
低佪留恋风雨寥落山南水北论劫迁延终无到家
自在分果是符信可徵勘合不谬高骑玉马疾届长
安含元殿里得拱密威严之旨月明帘外有转功就
位之机信步行来全身排入踏一微尘拈一茎草皆
是祖翁家里物事合君臣尊贵为一致聚祖孙兄弟
为一团同一受用同一作息且道其中事作么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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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调分千古韵云门山锁万重青。

上堂不为善不避丑不求所无不失所得喝曰担板
汉岂可同尘不为生死所染不为涅槃所净喝曰活
落汉那堪共语争似云门者里美恶也如是得失也
如是生死也如是涅槃也如是或有逸群禅客出来
道和尚恁么举扬也是虾跳不出斗亦喝曰从来拿
空塞空不碍将错就错。

萧山杨悾庵居士追严请上堂父母非我亲谁是最
亲者诸佛非我道谁是至道者从者里得路知归无
论平坦高低杂染清净苟能大步跨入沤生幻灭应
现无拘天上人间随流得妙四生九有有色非色有
想非想我皆令入无馀涅槃有何山河国土草木瓦
石而不證金刚三昧然后掉转头来晴时则晴雨时
则雨为人亲者止于慈为人子者笃于孝闹市丛中
垂手畅演仁风百草头上横身发明祖意或从源循
流法胤与人伦合彩或摄末归本世脉同慧命无疆
麟趾凤毛争奇繁祉宗枝昙萼簇锦联芳可谓灵山
一会俨然未散但是云门手拙口钝欲描描不成欲
说说不尽敢问大众且道悾庵居士之尊慈即今在
甚么处乃卓拄杖曰天边白日来犹往门外青山古
到今。

明因三辰请上堂日日钟鸣而起夜夜更尽而眠饥
不论食寒不加衣是也一半非也一半所赖者露柱
彻底婆心始终谨厚灯笼横开笑口全副热肠饼铺
中商量浩浩人境俱亡茶堂里计较纷纷正偏兼到
力大者戴负须弥非为重量宽者吸乾沧溟不谓多
功非我功名非我名成非我成德非我德此段实情
本不当轻心吐露贵要与家里人作个證据腊月朔
日寒风淅沥霜花浓似芦花白雁声嘹喨说尽真消
息客至明因夏履桥信是法者甚难得乃击拂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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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诸功德中此为最第一。

大庆珍庵主请上堂落尽树头黄叶不致唤雨招风
绽开岭上寒梅乃见飞香耸价有鼻孔底略闻著一
点气息不待远游刹海便能成就慧身分皮得髓咸
归直指之门大器小根并入总持之苑更拟趼足千
山求言以美轻身万里望道斯彰何异弃慈室飘零
绝岛持至宝循乞穷途有过无过莫问别人或是不
是惟询自己所谓真参上士秖要识得自己变变化
化而不自知也竺土大仙心便好捏成齑粉佛法无
多子有甚么商量不下若必要分其内绍外绍决其
孰胜孰负未免遭人简责道犹是三家村里说老婆
禅底局量既到显圣门下不管你承当不承当得知
不得知各与三十拄杖者里委悉得来庶可移风易
俗卓拄杖曰天寒日短且与一状领过。

开山湛祖忌日请上堂竖拂子曰此一著子山海不
足比其高深日月无能方其明耀类虚空而包含群
有等霖雨而泽霈四时但为轻僄卤莽之夫纷驰物
我根尘违背圆同大旨故我师翁乘愿出生慈力应
化发达磨悱愤肃悟本旖旎塞千差岐路开一味要
门火宅里救其焚烧识浪中拔其沉溺黄童皓叟咸
承等视之恩家种异苗共仰平分之德有者道血盆
其口剑树其牙儿孙满天下法幢遍域中有者道如
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天之高如地之厚岂止疏曹源
壅滞决洞水逆流据实论之大似群盲摸象是在一
边非在一边总不如州山檀信今日致一瓣香献一
碗饭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永兮戴兮终不
可谖兮。

佛成道日上堂亘古今穷法界人人皆谓今朝是黄
面老汉挚断鼻绳拔出眼刺轻快平生底时节那知
项上三百斤铁枷从此日才担起若不信但看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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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脱珍饥寒百万亿国凄风冷雨颠沛四十九年深
入众生之性不以人废言善知逆顺之机不以巳妨
物资生业里济济成群利益门中纷纷作队佳山佳
水看不上眼好言好语说不离口两管鼻孔吞尽馊
酸臭气一个肚皮包尽恶毒垢秽到如今几三千年
沸諠不已嫚骂者多叹誉者少也总为此一点明星
是大祸根众中有旁不甘底出来道长老是他脚下
儿孙不为渠报雠雪耻反将伊积劫行过底事业尽
情讦露何也击拂子曰一声玉笛梅花外几个相知
暮霭中。

上堂欲说惟恐诸仁简点不说犹怕诸仁怨怅枕头
上想得一句看来已是诸仁嚼过底渣滓要得彼此
不相辜负须知别有些子蓦拈拂子乱抖曰一时抖
不下来且到明日看取。

诞日上堂未离母腹鳖缩龟藏已出娘胎鹅愁鸭叫
惊起泥牛耕月惟知奋力罔解高眠策驰木马追风
但识进前不能退后欲作欲息短绠汲深泉一动一
静方木投圆窍实意不合其时巧言非益其道是故
四十四年来将舜若多面上重抹轻描向海龙王宫
里东捞西摸名不成名益无所益一根鼻绳被人横
牵竖掣不得自在蓦拈拄杖曰争如者个机轮圆活
不逆寡不雄成有时左旋包括两仪有时右转化通
万类声香味触非异非同见闻觉知孰偏孰正随沟
洫而印祖心如千江月任尘劳而鸣佛性似万窍风
法法周流事事准则奈一切人识渠深浅不得乃卓
一下曰我自理会不来以待明眼人断。

除夜小参岁云暮矣冽风寒密室蒙头坐不安人未
归来劳望眼碧天一日几回看大众释迦已过去弥
勒犹未生且未归底是甚么人或有出来道若论此
人坐不当堂行不出户心心不触物步步无处所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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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来耶许他是个明眼高流秖如洞山曰有一人
在千人万人中不背一人不向一人且道此人具何
面目良久曰不知庭际梅开早香气氤氲扑绣帘。

复举僧问古德年穷岁尽事如何古德曰东村王老
夜烧钱师曰古德如此酬对虽谓行一令而天下尊
出一言而天下服不违时不爽节只可遣发閒神野
鬼衲僧分上毫无交涉今夜或有问年穷岁尽事如
何但曰洒埽佛殿大敞法堂东边煎茶响西边炒豆
香煖室里济济多士竖指擎拳较短长佛也莫希望
祖也不思量只愿心空及第做个状元郎免得来年
相见东村王老笑我道依然是旧时面孔空过一生
忙喝一喝。

元日上堂竖拂子曰者个本是陈年滞货盖为今朝
甲辰元旦是三百六旬开元之日乃二十四气正始
之辰将作第一等贵重宝物果是行家说得时价相
应自当尽情交付然后以平等心周给不匮任彼广
狭器量成就种种法门所谓君王得而化周蛮貊玉
烛耀光臣宰得而燮理阴阳灵枢密运庶民得而安
于衽席衲僧得而乐于林泉草木得而畅繁衍之怀
禽鱼得而遂飞潜之志或谓过去也如是未来也如
是现在也如是谨守旧时格式一些不肯松动不妨
贮在无尽藏里为自受用三昧也遂收拂子下座。

上堂无尽宗趣恒沙义门不拘时分宁落后先衲僧
家寻常皆说我知有我无拣择因甚么经冬则怕寒
冷过夏则苦炎热三十年后决断淆讹切莫埋怨云
门不肯为人说破拍禅床下座。

道林镜和尚耑使请上堂密旨宣传出道林溪山草
木戴春阴踏开雪色云门路四壁寒香话祖心大众
且道祖师心从甚处话起拈拄杖曰古人行不得底
他能行古人说不到底他能说暗里绣无文之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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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密密忙中托自远之鸿玉屑霏霏荡涤今时猥弊
发扬古佛风猷总要壮根本固籓篱敦同调障狂澜
所以一切心平等一切愿平等一切法平等一切刹
平等一切调伏众生平等一切扶持慧命平等其奈
把大钵盂吃饭者不知庐陵米价高低坐长连床做
梦者罔识天时昼夜长短乾矢橛上要摸释迦鼻孔
烂泥坑里欲寻达磨眼睛于如来大圆觉海不能测
度丝毫山僧既与同根共蒂不妨以巧方便说其因
缘乃卓一下曰最切婆心惟此汉牧歌难上伯牙弦
慧修祝母寿请上堂宝镜堂前春风浩荡望仙桥畔
暖日融和柳丝拖万井之烟梅花糁千林之玉最好
一幅天然古锦不是丹青彩绘所就亦非化工巧思
安排有向此间著得只眼于弹指顷悉获如来所有
智慧何待旷劫勤劳脩證始知敬事父母当竭其力
庄严佛土能致其身出生诸法无有边涯广演寿命
无有数量但是时人妄想歇不下疑情拨不破都从
景致上推敲色声中理论要个如是知恩如是报恩
不道全无只是罕有正恁么时说甚洞府仙班瑶池
燕集不若将云门曲子高声唱出击拂子一下曰九
九从来八十一。

解制上堂以拂子东边击曰者里是一团火聚当时
要扑扑不入以拂子西边击曰者里是千寻铁壁今
日要跳跳不出虽谓各各自有丹霄独步之路云门
若不开一面之网要扬鬐远骋挺翼高飞未见其可
也须是英杰汉子具渊深不测之量有出入变化之
机山僧亦无一定之制当歌咏以送之高挂钵囊三
个月灰头土面忘形依旧眉毛眼上横还家远近算
归程春风催客梦好句送君行遂掷拂子。

上堂三春淑景百卉争妍古树莺啼空山虎啸溪边
石女云鬓巧梳谷口慵樵草鞋踏破或将佛法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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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识情驰鹜若作世谛解会犹为生死沈沦有者
道也不作佛法商量也不作世谛解会但只蚤眠晏
起饭熟羹香吃饱了朝悠悠暮悠悠有亦不管无亦
不愁识得自己便休击拂子曰如是如是复击一下
曰不是不是何谓相劝以礼相让以义是为古之大
猷。

上堂良久问维那堂里今日作甚么曰轮牌舂米问
直岁堂外今日作甚么曰抬粪浇菜问侍者山僧今
日作甚么曰和尚要草鞋某甲讨一双来师乃高声
唤曰大众今秋幸少丰无厌饘与粥便下座。

法祥寺复礼长老清明埽塔请上堂节届清明天时
和畅堤畔柳垂青眼看破古佛心胸溪边桃映红腮
显现真人面目俗士彬彬醴酒浇墓前之土衲僧济
济楮钱蜚塔上之灰明于此则知世出世间法平等
具足各各无差别一一难思议可为达其源委奉重
不违得其旨趣行说兼到虽然此犹是公事公行之
谓也须知更有一著子任高低而不变穷今古而靡
移上齐诸圣下同含识多少人欲见见不及欲求求
不得法祥长老肃恭致敬口震雷鸣要云门特地为
众举扬若能担荷得去是为英灵第一大众还知者
一著子么可爱故人头似雪祖山一顾胜千金。

请上堂卓拄杖曰佛之心源祖之骨髓尽情倾泄了
也果是有血性底略沾少分便可随类现形顺缘施
设以规应圆以矩应方转粗成妙不为谄析理布事
不为嫌高居清泰无久恋之心混入娑婆有优游之
乐大士兴悲真谓不必弥陀垂手亦复何劳若是同
异难忘疑信未决再听重说偈言复卓拄杖下座。

谢岑伯荐严请上堂诸法无生亦无灭亦复无来无
有去不于此死而生彼是人悟解诸佛法所以有力
量者从者里承当得去自然信益坚强心无退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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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灵峰宝印克扬尼岫家声护持诸佛种性出生诸
佛方便住尘劳家尘劳无所侵入生死流生死不能
染亲不为尊怨不为雠其生也视等花丛春苑其死
也悟同叶落秋林则知庶康文学生实不生死实不
死以如幻三昧游戏自在大众悟与不悟置而勿论
且道诸佛之法在甚么处拈拂子击一下曰吾无隐
乎人焉廋哉。

上堂细雨落花吟最好乱山啼鸟韵偏长般般都是
眼前事镜里寻头枉自狂大丈夫抛来掷去尽是自
已何论是与不是虽然还识云门拄杖子么东拖西
拽浑无事总要消磨十二时卓拄杖下座。

上堂举睦州示众你诸人还得个入头也未若未得
个入头须得个入头若得个入头不得孤负老僧师
曰睦州虽则施门大开尽底倾出其奈用心愈劳求
合于时甚难击拂子者里得个入处庶不孤负自已
倘或不然熟梅五月山前路一阵风来一阵香。

峡山嶾和尚讣至上堂烈日歊蒸炎风鼓扇鉴水停
流炉峰减翠药树焦枯慧花凋谢露滴青松潸潸堕
泪雾埋白石个个攒眉失宝炬于旷途落慈帆于识
海波旬快心赞善佛祖扼腕叹伤拈讣帖召众曰此
是峡山和尚末后所放身光遍照微尘刹土如有触
著一毫知一切法如幻信一切法如梦證一切金刚
不坏之智得一切解脱无碍之慧更说甚么旷劫无
明不消己躬大事不办倘若怀疑恋慕再听云门为
诸仁下个注脚良久曰浩浩狂澜无砥遏子规啼血
染花枝。

省觐愚庵老和尚归上堂曾去西陵渡从来不出户
试问人不知大虫吞石虎者些事说便容易会则实
难适才记得愚庵老人垂训底句可令人净尽狐疑
放身舍命所以千圣仰之为母为师群贤归之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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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导今日归家举似大众卓拄杖要识人间好时节
莫安閒事在心头。

中秋上堂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应知此个时
节与寻常不同秋色平分蟾光独耀金风飘桂子之
香玉露滴松梢之翠孤峰顶上幽人嚼云门饼任意
徜徉万竹林中野老饮赵州茶恣情啸傲灵山话底
不离目前曹溪指底秖在脚下若是个中人荷负个
中事欲明直指之宗要行出格之令更知别有透脱
一路庶免得道清光照眼似迷家明白转身还堕位
且如何是透脱一路渔舟载月移孤屿宿鹭惊人过
别滩。

达磨忌日上堂远泛重溟不辞辛苦唐突世主大似
痴呆踏芦过江乘机面壁一脉相承千灯续焰直得
支那国里毒气蒸天腥风括地有甚么奇特而可追
思然有信者有不信者乃竖拂子曰大众见么祖师
来也看把閒恨閒愁待总烧爇好记年年今日卓拄
杖喝一喝下座。

上堂山僧自入云门一年有半曾未主道称尊总以
家常打算墙坍教徙筑屋漏要翻盖问疾覈劳较长
论短此事不曾说著今夜略得空閒不妨拈出竖拂
子曰是月也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雷始收声蛰
虫坯户水始涸良久复击一下曰逢人肯说三分可
不全抛一片。

上堂古者道三乘学道人是向外驰求汉总名运粪
入显圣今朝运粪出固知诸人是不向外驰求且毕
竟是粪抬人人抬粪一僧曰和尚莫话作两橛师曰
瞌睡汉惺惺著。

上堂举药山久不升堂因缘曰药山是间世明良被
院主带累院主是式时英又遭药山热谩今古纷纭
莫可究诘敢问大众作么生定夺听取一颂巴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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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忆旧情断肠何必听猿声西风一阵秋江暮黄叶
纷纷遮路行。

上堂举华严静禅师在洞山作维那一日普请静白
椎曰上间锄地下间搬柴首座问曰圣僧作甚么静
曰当堂不正坐那赴两头机师曰式扬此道扶树宗
乘不以尊大骄人不以卑小自画提奖有方行说无
愧莫若古人也山僧昨日问维那普请作甚么维那
曰上昼挑柴下午出肥昭昭风烈此与古人规模无
异秖是当堂不正坐那赴两头机此语如何理会若
也理会得来则知證入幽深言行相顾不是衒耀聪
明驰骋狂见以当平生或不能理会归到堂中问圣
僧。

上堂按拄杖曰尘沙法门都从者里流出无量妙义
皆向此中显现若恁么会去犹是野狐涎唾如何是
衲僧分上事卓一下曰枫酣千树锦菊散一丛金。

上堂清晨起来听板吃粥罢有客相见略叙寒温说
几句淡话午饭又临赴堂后拽拄杖向溪边徐步经
行东边一转西边一转竹阴下稍坐片时归来则看
残阳一树两树听黄鸟一声两声政务如此之烦庶
事如此之杂有些要紧佛法今日无暇说得且待别
时开演一僧出师便打曰忙作甚么便下座。

结制小参击拂子曰此处见得真实石头路上放意
横趋云门关里轻身直过烟汀月渚头头洞爽心怀
险嶂平坡步步踏著自己秉诸佛秘韬佩列祖异略
为如来使作将来眼纵有铁锥锥你不去金锁锁你
不住若秖认个昭昭灵灵为窠臼莽莽荡荡当风光
那边不能忘功罢业者边不能随缘得妙蓦地被人
抑逼无所措其手足山僧非计较中生计较无方便
中设方便总要诸仁向者里拌舍身命绝后苏来作
个逸群汉秖如道勇猛智慧无能胜决定脩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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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唤甚么作真实法掷拂子曰收取。

结制上堂云门胡饼铺子从来宽爽洞开广狭自在
皆宜一多相容无碍无论踏碓老翁卖柴俗汉似智
若愚三头六臂胸有班马之富身为统御之尊入此
门来纯以一味之款曾无溢美之规伟哉此风可称
高唱其奈有傍不肯者絮絮叨叨谓立大业者必运
大智播遐声者协畅玄音若恁么过时祖庭无雍雍
揖让之猷密室少济济趋跄之盛山僧只得随例餐
䭔观机定制内不放出外不放入上下兼醇小大总
锐且在诸仁分上将何作则好把眼开星夜里不妨
蘸雪洗愁颜。

上堂画堂青眼频频看曲栏大语声声唤为甚么殿
前石幢子不肯转头良久曰归耕不羡长安宴。

远尘尼生日请上堂岭头霜叶飞红溪上烟霞斗彩
葱葱古柏转生赵老精神郁郁长松俨著空王面目
泥牛耕海底月石虎啸岩畔风的的从金刚体上流
出不可思议句音所以譬如算数法增一至无量数
法无体性边际不可得竖拂子曰释迦老子来也在
拂子头上殷勤称叹曰此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
有底只向陈年历上算计春秋审问长短殊不知鹏
鴳莫齐九万椿菌难并八千复击一下曰释迦老子
又向甚处去也壶中梦醒心无事饭后茶浓鼻有香。

上堂竖拂子曰若正信坚固者谛了无疑即入难解
难入之门其或智力粗浮遇境自退者则沈无为无
事之卿呵呵鼻孔从来在口边莫道相逢不相识。

谢化士上堂游遍街坊飘零风雨言中有飨句里藏
锋悟后斯门极易迷时此事实难所以紫陌红尘拖
破长汀布袋荒村闹市喝开逐块韩卢问著知有底
汉声声道天明未晓相逢旧识主翁个个说暂时不
在思量欲话因缘惟恐雪冤无据寻得些砒霜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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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见山僧有躲闪处不敢下手侦探诸仁拈匙把
箸时劈面撒来杀人活人在刹那顷若善堤防可为
无事不然秘书院里多才子切莫閒吟富贵诗。

上堂薰风殿阁生凉明月庭除散彩想画楼人满酌
金樽如何得目前了了分明而见以手斫额顾众曰
原来相隔不远。

上堂请信和尚立僧竖拂子曰黄面老人为一大事
因缘故出现于世未曾说著者个达磨大师及天下
知识异路同趋神功妙力摄受四生传佛心印也未
曾传著者个散木师翁昔在此山尊特一人权分诸
道车运指南灯县四照普导一切迩服遐归也未曾
举著者个山僧不是吝惜进前与个无端退后赠个
珍重皆好塞白盖谓天寒日短无暇说得毕竟如何
乃击拂子曰元来有人说在。

上堂寻常东说西说较量此事总是欺诳诸人要知
真实相为处么遂以拄杖打趁归方丈。

心月老宿注祖牌请上堂宝所来归出化城风帆月
棹剡溪行到门徐人无疑虑深密元知是祖庭如此
揄扬心月老宿在背后乐意点头曰我生平行底时
人尽见说底时人尽知好处未闻感戴恶处不肯相
忘置于深山穷谷里风吹雨洒东掷西抛总没个人
将此公案实情判断今日虽谓儿孙得力实藉显圣
长老一段厚情竭力提撕才有著落乃摇手曰以元
老著元勋随诸人忻乐吾何有力哉遂下座。

晚参肆悬河之辨驰石火之机但可益其见刺未能
豁其迷云诸人既为生死相聚岂可迁延过时有则
古因缘至现成极精妙如有下得一语相应管保桶
底子脱落得大受用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州曰老僧在青州做领布衫重七觔是何意旨良久
颂曰倒地翻天谂老夫五陵豪侠尽卑呼郦生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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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无比只说高阳一酒徒。

上堂从上佛祖秖可传言送语十圣是撮马粪底汉
三贤是守古冢底人总无接物利生手段山僧今日
垂一句要使个个放身舍命去且道是那一句遂掷
拄杖下座。

兆君庵主五十生辰请上堂正法眼藏巧说徒劳涅
槃妙心深思无益惟是有智者自到知非田地脚不
跨船舷头尾皆正语不烦齿颊纵夺可观以尘点劫
前种植德本于百亿刹内启悟同流须弥山王踊跃
不禁跳在虚空背上将郢上阳春互相唱和道君不
见冉冉流年忙忙飞箭佛祖从来不轻玩云门饼坊
赵州茶店相斟相劝猛风可系劫石可销此事难算
夜半金鸡叫一声何愁不遂生平愿喝一喝。


 (绍兴府肖山县嗣法弟子智成助刻
 蔗庵和尚语录第四卷伏愿
 祖风茂衍法运洪昌洞源远而流长玉
 笥蕃而永润)

蔗庵范禅师语录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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