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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第 1a 页 WYG0031-0392a.png
钦定四库全书
易像钞卷十七 明 胡居仁 撰
书
答友人
来教天地人之动无端六爻之动亦无端天地人之动
不已六爻之动亦不已似若天地人之动与六爻之动
分为两截便非羲文周孔之易亦即有板定移动不得
之处鄙意直谓易外无我我外无易乾坤成列而易行
易像钞卷十七 明 胡居仁 撰
书
答友人
来教天地人之动无端六爻之动亦无端天地人之动
不已六爻之动亦不已似若天地人之动与六爻之动
分为两截便非羲文周孔之易亦即有板定移动不得
之处鄙意直谓易外无我我外无易乾坤成列而易行
卷十七 第 1b 页 WYG0031-0392b.png
乎其中者我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我此身无一息而
不动一息不动即死即来教云一息不动则人道缺是
也既无一息不动便是无一息之动而非三极之道苟
非其人道不虚行直妄动耳无所谓道也圣人教人学
易不止求诸书全是求诸我一息之动而得便成吉𧰼
一息之动而失便成凶𧰼故曰吉凶者得失之𧰼也一
息之动而能忧能虞便成悔𧰼一息之动而弗忧弗虞
便成吝𧰼故曰悔吝者忧虞之𧰼也一息之动而进以
不动一息不动即死即来教云一息不动则人道缺是
也既无一息不动便是无一息之动而非三极之道苟
非其人道不虚行直妄动耳无所谓道也圣人教人学
易不止求诸书全是求诸我一息之动而得便成吉𧰼
一息之动而失便成凶𧰼故曰吉凶者得失之𧰼也一
息之动而能忧能虞便成悔𧰼一息之动而弗忧弗虞
便成吝𧰼故曰悔吝者忧虞之𧰼也一息之动而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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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退以义进救民退修己日就月将日新月盛便成变
象久而熟焉利而安焉不知所以然而然焉便成化象
故曰变化者进退之象也一息之动而为昼之旦便成
刚象一息之动而为夜之晦便成柔象故曰刚柔者昼
夜之象也无息而无动动即是爻无动而非三极之道
爻即是道君子居而安乐而玩者如此而已矣来教列
吾身之之贵贱云云此实获我心者又云以易书之易
为吾心之易以吾心之易会易书之易则程子云易不
象久而熟焉利而安焉不知所以然而然焉便成化象
故曰变化者进退之象也一息之动而为昼之旦便成
刚象一息之动而为夜之晦便成柔象故曰刚柔者昼
夜之象也无息而无动动即是爻无动而非三极之道
爻即是道君子居而安乐而玩者如此而已矣来教列
吾身之之贵贱云云此实获我心者又云以易书之易
为吾心之易以吾心之易会易书之易则程子云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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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是一部书似无两样见解此处体说未至终是易自
易而我自我来教昼有昼之道乾为动直坤为动辟于
人为感通夜有夜之道乾为静专坤为静翕于人为晏
息昼非自昼而为夜之根夜非自夜而为昼之根与夫
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云微有未合不舍昼夜曰
逝通乎昼夜曰道此处间不容发一息而舍即非逝一
息不通即非道人之感通宴息无截然昼夜之分如人
睡去惟气极昏浊之人才有不觉不知处稍清明烱烱
易而我自我来教昼有昼之道乾为动直坤为动辟于
人为感通夜有夜之道乾为静专坤为静翕于人为晏
息昼非自昼而为夜之根夜非自夜而为昼之根与夫
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云微有未合不舍昼夜曰
逝通乎昼夜曰道此处间不容发一息而舍即非逝一
息不通即非道人之感通宴息无截然昼夜之分如人
睡去惟气极昏浊之人才有不觉不知处稍清明烱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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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明便莹然自在有梦无梦梦吉梦凶一一记得此通
乎昼夜之道而知时有昼夜而此知无昼夜念有动静
翕辟而此知无动静翕辟神无方而易无体便是此个
道理阳明先生吃𦂳为后学提醒良知即此通昼夜之
知亦即乾知大始之知细细体认日间念起念灭一一
能知夜间有梦无梦一一能知大学欲诚其意先致其
知亦以意犹形而下日之念夜之梦皆意所变化知乃
形而上超乎念而下视乎念超乎梦而下视乎梦今人
乎昼夜之道而知时有昼夜而此知无昼夜念有动静
翕辟而此知无动静翕辟神无方而易无体便是此个
道理阳明先生吃𦂳为后学提醒良知即此通昼夜之
知亦即乾知大始之知细细体认日间念起念灭一一
能知夜间有梦无梦一一能知大学欲诚其意先致其
知亦以意犹形而下日之念夜之梦皆意所变化知乃
形而上超乎念而下视乎念超乎梦而下视乎梦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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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虑纷飞中一觉即无魂梦扰乱中一醒即无以门下
高明谅必有以觉此醒此矣(一/)
承教鬼神不可分经内有况于人况于鬼神以鬼神对
人岂以两而对一乎最是但此以幽明生死鬼神并举
幽明无二故死生无二说鬼神无二情状岐而二之者
支幽有鬼神明有礼乐生为人死为鬼圣人以神道百
姓与鬼谋强而一之者混第以鬼神分邪正直是不通
之论耳可一笔抹杀也今须密切反诸人身而求之寻
高明谅必有以觉此醒此矣(一/)
承教鬼神不可分经内有况于人况于鬼神以鬼神对
人岂以两而对一乎最是但此以幽明生死鬼神并举
幽明无二故死生无二说鬼神无二情状岐而二之者
支幽有鬼神明有礼乐生为人死为鬼圣人以神道百
姓与鬼谋强而一之者混第以鬼神分邪正直是不通
之论耳可一笔抹杀也今须密切反诸人身而求之寻
卷十七 第 4a 页 WYG0031-0394a.png
常怨詈人则曰鬼称许人则曰神诗书记载之所及曰
生而神灵曰乃圣乃神此断不可移神而为鬼者也曰
某为鬼躁某为鬼幽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此断不可
移鬼而为神者也即如经内曰天生神物曰神而明之
神而化之曰阴阳不测之谓神曰非天下之至神其孰
能与于此曰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曰神以知
来曰神明其德曰民咸用之谓之神曰鼓之舞之以尽
神曰精义入神曰穷神知化曰知几其神曰幽赞神明
生而神灵曰乃圣乃神此断不可移神而为鬼者也曰
某为鬼躁某为鬼幽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此断不可
移鬼而为神者也即如经内曰天生神物曰神而明之
神而化之曰阴阳不测之谓神曰非天下之至神其孰
能与于此曰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曰神以知
来曰神明其德曰民咸用之谓之神曰鼓之舞之以尽
神曰精义入神曰穷神知化曰知几其神曰幽赞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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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似添不得一鬼字曰人谋鬼谋曰载鬼一车曰高
宗伐鬼方曰震用伐鬼方此处似添不得一神字窃意
鬼神为德之盛质诸鬼神而无疑与鬼神合其吉凶此
鬼神乃与人相对并举之鬼神不可分言之鬼神也其
他则言神言鬼各有攸当犹之幽自幽而明自明生自
生而死自死神有神之情状鬼有鬼之情状似若微有
分辨又如中庸言鬼神之为德似不是直言鬼神德者
得也言其质鬼神而无疑与鬼神合其吉凶有得于鬼
宗伐鬼方曰震用伐鬼方此处似添不得一神字窃意
鬼神为德之盛质诸鬼神而无疑与鬼神合其吉凶此
鬼神乃与人相对并举之鬼神不可分言之鬼神也其
他则言神言鬼各有攸当犹之幽自幽而明自明生自
生而死自死神有神之情状鬼有鬼之情状似若微有
分辨又如中庸言鬼神之为德似不是直言鬼神德者
得也言其质鬼神而无疑与鬼神合其吉凶有得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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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德故以言其盛也其曰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
体物而不可道此鬼神为德之盛非鬼神之盛也使天
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
左右此当下与鬼神合吉凶当下质鬼神而无疑者也
进于神之格思思与神格不容测度不容厌怠此齐明
无久暂之渝盛服无离合之间时时承祭祀时时洋洋
如在德至此然后为德之盛也故曰夫微之显诚之不
可掩如此夫也若脱去为德字样直言鬼神之盛便不
体物而不可道此鬼神为德之盛非鬼神之盛也使天
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
左右此当下与鬼神合吉凶当下质鬼神而无疑者也
进于神之格思思与神格不容测度不容厌怠此齐明
无久暂之渝盛服无离合之间时时承祭祀时时洋洋
如在德至此然后为德之盛也故曰夫微之显诚之不
可掩如此夫也若脱去为德字样直言鬼神之盛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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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文理矣易言鬼神之情状只是情状鬼神与质而无
疑合其吉凶亦似微有分辨(二/)
承教示心得又近日多暇云云凡人此理不到手恁从
舒畅潇洒总谓之碌碌营营去圣贤名教乐处霄壤此
理到手日日暇时时暇也论语中言君子之泰君子之
和君子之坦荡荡此暇境也子贡方人子曰夫我则不
暇暇在我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忧食
两忘老矣不觉暇之至也善吾生即善吾死生固暇死
疑合其吉凶亦似微有分辨(二/)
承教示心得又近日多暇云云凡人此理不到手恁从
舒畅潇洒总谓之碌碌营营去圣贤名教乐处霄壤此
理到手日日暇时时暇也论语中言君子之泰君子之
和君子之坦荡荡此暇境也子贡方人子曰夫我则不
暇暇在我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忧食
两忘老矣不觉暇之至也善吾生即善吾死生固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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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暇也且夫死者形骸躯壳有时而坏如花之必谢叶
之必落者耳我之所以为我者固与之而俱死否乎夜
者昼之验死者生之验旦昼不清梦魂必浊生如无得
死必无归子之发愤愤义从心从贲贲明也不愤不启
愤斯启矣忽然夜半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愤而启
也时时愤时时乐终身愤终身乐不愤即不乐不乐即
不暇众嚣嚣而杂处咸叹老而嗟卑众咸叹老子独不
知老则暇与不暇之究竟也来教云变化之成即鬼神
之必落者耳我之所以为我者固与之而俱死否乎夜
者昼之验死者生之验旦昼不清梦魂必浊生如无得
死必无归子之发愤愤义从心从贲贲明也不愤不启
愤斯启矣忽然夜半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愤而启
也时时愤时时乐终身愤终身乐不愤即不乐不乐即
不暇众嚣嚣而杂处咸叹老而嗟卑众咸叹老子独不
知老则暇与不暇之究竟也来教云变化之成即鬼神
卷十七 第 6b 页 WYG0031-0395b.png
之为鄙愚窃亦有合看乾卦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政自
分明即以吾身观之九窍百骸六腑五脏何处不是相
得有合若有一之不相得不有合便是病病甚即死此
相得有合处即是成变化即是行鬼神总在人迷悟之
间耳来教云揲蓍之法只是一个变化知变化则知神
儒者有云信手拈来头头是道揲蓍之揲即信手之拈
也拈来皆是此理所以谓之行鬼神不特拈来行住坐
卧磕著撞著都是此理来教云易之为书非圣人思为
分明即以吾身观之九窍百骸六腑五脏何处不是相
得有合若有一之不相得不有合便是病病甚即死此
相得有合处即是成变化即是行鬼神总在人迷悟之
间耳来教云揲蓍之法只是一个变化知变化则知神
儒者有云信手拈来头头是道揲蓍之揲即信手之拈
也拈来皆是此理所以谓之行鬼神不特拈来行住坐
卧磕著撞著都是此理来教云易之为书非圣人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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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及而其全体不过寂然不动则是易也从圣人之
极深研几出来也至通志成务此所谓感而遂通也鄙
愚尚未能无疑谓几深即是圣心中不动本体则可谓
圣心不动非思为之所能窥测则不可窃疑惟无思无
为所以谓之寂然不动也所以谓之深与几也所以谓
之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而至神也且夫寂之与感不可
判然分为两截请以镜喻镜体光明何思与为常寂常
照何时有动何时无照不是随物妍媸之故寂照之中
极深研几出来也至通志成务此所谓感而遂通也鄙
愚尚未能无疑谓几深即是圣心中不动本体则可谓
圣心不动非思为之所能窥测则不可窃疑惟无思无
为所以谓之寂然不动也所以谓之深与几也所以谓
之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而至神也且夫寂之与感不可
判然分为两截请以镜喻镜体光明何思与为常寂常
照何时有动何时无照不是随物妍媸之故寂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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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皆涵何等深微若是镜中留些形影就如心中著
些思为寂者动而感者窒矣圣人极深研几完其夲体
之谓也无思思之故也无为为之故也感而遂通天下
之故即所谓故吾也来教云往来是吾人所不容无所
病者憧憧及造化往来物理屈伸皆自然而然正为吾
人学问张本窃疑本义亦原如此但顺理著意之间工
夫细密卒难到手又致用崇德以尺蠖龙蛇求之总是
人之屈而能信蛰而能存处龙蛇之蛰以存身君子之
些思为寂者动而感者窒矣圣人极深研几完其夲体
之谓也无思思之故也无为为之故也感而遂通天下
之故即所谓故吾也来教云往来是吾人所不容无所
病者憧憧及造化往来物理屈伸皆自然而然正为吾
人学问张本窃疑本义亦原如此但顺理著意之间工
夫细密卒难到手又致用崇德以尺蠖龙蛇求之总是
人之屈而能信蛰而能存处龙蛇之蛰以存身君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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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以致用以崇德似皆是同归殊涂一致百虑之学问
来教云知险知阻非知事之险阻知吾心之险阻理本
至易而出乎易则险理本至简而出乎简则阻云云至
矣但心之与事即异教家亦有金狮子章之说以金作
狮看做狮子浑身是狮子而狮子之外无金看做金浑
身是金而金之外无狮子若要狮子之外觅金物外寻
一个理事外寻一个心心事切开两片如何谓之合外
内之道也(三/)
来教云知险知阻非知事之险阻知吾心之险阻理本
至易而出乎易则险理本至简而出乎简则阻云云至
矣但心之与事即异教家亦有金狮子章之说以金作
狮看做狮子浑身是狮子而狮子之外无金看做金浑
身是金而金之外无狮子若要狮子之外觅金物外寻
一个理事外寻一个心心事切开两片如何谓之合外
内之道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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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耿庭怀
恭惟文学书院之修举实东南千古创见盛美(某/)虽不
肖已有神游鄙愿矧重之以召命之临古易前已领教
会语急读一过执事真精神真学脉已若溢出而莫可
遏于前矣内与元质夜话六义中有人各一见之云此
真实体验语也像𧰼芜刻原不足尘台目中间甲庚自
是不易惟已日出不肖之臆而执事更以乙辛丙丁壬
癸穷之实是茫然不知所措虽然举十干而尽𧰼之于
恭惟文学书院之修举实东南千古创见盛美(某/)虽不
肖已有神游鄙愿矧重之以召命之临古易前已领教
会语急读一过执事真精神真学脉已若溢出而莫可
遏于前矣内与元质夜话六义中有人各一见之云此
真实体验语也像𧰼芜刻原不足尘台目中间甲庚自
是不易惟已日出不肖之臆而执事更以乙辛丙丁壬
癸穷之实是茫然不知所措虽然举十干而尽𧰼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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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谓某卦纳某干则后世术家之论耳恐文周不然只
谓五行是天地间正当道理出震为甲入兑为庚坎中
一阳为生信为戊离中一阴为成信为已不妨实指以
示人然文周于戊义犹含于解卦中则正不欲琐琐定
指如世间阴阳五行之术耳若究而言之易中两处称
帝乙实即是甲乙之乙商家原有帝甲乃不称帝甲而
独称帝乙谓泰之五归妹之五皆出震之柔爻故独以
乙为𧰼而不称甲以混也以甲庚乙己之例反以三隅
谓五行是天地间正当道理出震为甲入兑为庚坎中
一阳为生信为戊离中一阴为成信为已不妨实指以
示人然文周于戊义犹含于解卦中则正不欲琐琐定
指如世间阴阳五行之术耳若究而言之易中两处称
帝乙实即是甲乙之乙商家原有帝甲乃不称帝甲而
独称帝乙谓泰之五归妹之五皆出震之柔爻故独以
乙为𧰼而不称甲以混也以甲庚乙己之例反以三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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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文明处为丙丁言荐水处为壬癸震之刚爻为甲柔
爻为乙则兑之刚爻为庚柔爻为辛亦彰彰明矣(一/)
伏承教示言言心得不惟(某/)之陋芜秽之病一一为
之照破而执事之独立物表遐观域外之深思亦略得
使瞽愚窥觇彷佛其一二矣感谢感谢内中精义容细
细䌷绎以请未敢漫以臆对以上负提命至意惟是食
子肉进淫女祸君国褒姒之淫慝文王实市之而以乱
亡尤物溷其君等语颇觉骇人明夷之六二曰明夷夷
爻为乙则兑之刚爻为庚柔爻为辛亦彰彰明矣(一/)
伏承教示言言心得不惟(某/)之陋芜秽之病一一为
之照破而执事之独立物表遐观域外之深思亦略得
使瞽愚窥觇彷佛其一二矣感谢感谢内中精义容细
细䌷绎以请未敢漫以臆对以上负提命至意惟是食
子肉进淫女祸君国褒姒之淫慝文王实市之而以乱
亡尤物溷其君等语颇觉骇人明夷之六二曰明夷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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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左股用拯马壮吉象曰六二之吉顺以则也如来教
云云文王之不顺不则莫甚矣此恐干系世教人心不
小也昔人有言易奇而法今似单以奇言矣天地人物
不敢多为支离即如今日百姓有以伪来执事惟以诚
应一人由是千百人由是此所以为虞山之贤父母也
此所以为善用易也此所谓易有太极也谓执事有诚
外之应理外之应恐执事又自不肯招认矣(二/)
来教以易断然为知来之书知来必兼数往世未有知
云云文王之不顺不则莫甚矣此恐干系世教人心不
小也昔人有言易奇而法今似单以奇言矣天地人物
不敢多为支离即如今日百姓有以伪来执事惟以诚
应一人由是千百人由是此所以为虞山之贤父母也
此所以为善用易也此所谓易有太极也谓执事有诚
外之应理外之应恐执事又自不肯招认矣(二/)
来教以易断然为知来之书知来必兼数往世未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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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数往而不假借于甲子者如云后此几月几日或几
年几月几日必自今日某甲子至后来某甲子方有的
据上古圣人作易即作甲子易包罗天地人物而甲子
实经纬于其间文王系易独露甲庚已三言馀皆不露
此必有不传之秘在故以为钥也即伏羲当时亦八卦
甲历并兴云夫原初圣人画卦止是画出乾奇坤偶两
画示人俾天下尽行晓得人之所以为人底道理只有
此两画定要挂得到身子上如挂得到身子上便唤做
年几月几日必自今日某甲子至后来某甲子方有的
据上古圣人作易即作甲子易包罗天地人物而甲子
实经纬于其间文王系易独露甲庚已三言馀皆不露
此必有不传之秘在故以为钥也即伏羲当时亦八卦
甲历并兴云夫原初圣人画卦止是画出乾奇坤偶两
画示人俾天下尽行晓得人之所以为人底道理只有
此两画定要挂得到身子上如挂得到身子上便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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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挂不到身子上便不唤做人其曰八卦定吉凶挂
得到身子上人也吉之定定此也挂不到身子上非人
也凶之定定此也圣人非欲预知人后来之吉凶而谓
之定也其曰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往古吉凶之理即今
来吉凶之理今来吉凶之理生于蓍往古吉凶之理具
于卦卦爻缺一而往无以藏矣蓍数缺一而来无以知
矣藏往体天地之撰知来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藏
往先天地之始而无其始知来后天地之终而无其终
得到身子上人也吉之定定此也挂不到身子上非人
也凶之定定此也圣人非欲预知人后来之吉凶而谓
之定也其曰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往古吉凶之理即今
来吉凶之理今来吉凶之理生于蓍往古吉凶之理具
于卦卦爻缺一而往无以藏矣蓍数缺一而来无以知
矣藏往体天地之撰知来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藏
往先天地之始而无其始知来后天地之终而无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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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往无极而太极知来太极本无极藏往考三王而不
谬知来俟后圣而不惑藏往曰知以卦为知而卦外无
知初非世之伎术之知知来曰神以蓍为神而蓍外无
神初非世之神通之神兹义自孔翼外己尽湮晦无有
不赚入京焦伎术去若甲子又似缘卦画而起今以甲
子为易之钥则阴阳历日视之易讵不为尤要欤恐治
历明时止是六十四中一卦之义耳夫易逆数也谓知
来之书讵曰不然顾圣人之言知来也以吉凶之前定
谬知来俟后圣而不惑藏往曰知以卦为知而卦外无
知初非世之伎术之知知来曰神以蓍为神而蓍外无
神初非世之神通之神兹义自孔翼外己尽湮晦无有
不赚入京焦伎术去若甲子又似缘卦画而起今以甲
子为易之钥则阴阳历日视之易讵不为尤要欤恐治
历明时止是六十四中一卦之义耳夫易逆数也谓知
来之书讵曰不然顾圣人之言知来也以吉凶之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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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来乎以吉凶之贞胜为来乎如吉凶皆前定中和位
育尽性参赞祈天永命等又安所用之行险侥倖将无
所不至矣如吉凶皆贞胜则遇灾而惧反灾为祥矣恃
祥而忽反祥为灾矣易占义理之占徵往诏来之大业
伎占祸福之占揣摩推测之小数自秦汉以来尽以伎
占为易占盖大儒而犹未免矣
来教乾坤二卦为诸卦门户阖辟往来六十四卦尽在
其中有个关捩子么既谓之乾坤自然一阖一辟辟户
育尽性参赞祈天永命等又安所用之行险侥倖将无
所不至矣如吉凶皆贞胜则遇灾而惧反灾为祥矣恃
祥而忽反祥为灾矣易占义理之占徵往诏来之大业
伎占祸福之占揣摩推测之小数自秦汉以来尽以伎
占为易占盖大儒而犹未免矣
来教乾坤二卦为诸卦门户阖辟往来六十四卦尽在
其中有个关捩子么既谓之乾坤自然一阖一辟辟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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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乾乾则自辟辟故为乾非乾之外又有关捩子以
为之辟也阖户谓之坤坤则自阖阖故为坤非坤之外
又有关捩子以为之阖也
来教升谦泰艮临损节师涣蒙大畜中孚诸卦中爻各
含震何俱不系以甲云云蛊言甲以震为𧰼此不易无
疑如升谦等卦亦复系以甲圣人而为此重复文字则
非所以为圣笔矣虽然升之三曰虚邑四曰亨岐震为
大涂故虚故亨也谦四撝五侵伐上征震动上行故无
为之辟也阖户谓之坤坤则自阖阖故为坤非坤之外
又有关捩子以为之阖也
来教升谦泰艮临损节师涣蒙大畜中孚诸卦中爻各
含震何俱不系以甲云云蛊言甲以震为𧰼此不易无
疑如升谦等卦亦复系以甲圣人而为此重复文字则
非所以为圣笔矣虽然升之三曰虚邑四曰亨岐震为
大涂故虚故亨也谦四撝五侵伐上征震动上行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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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也泰五曰帝乙归妹兑为妹震为归也艮四曰艮
其身下止为屈上动为伸艮止而震行也临三曰既忧
之反说以为忧惧者震体也损二戒征惧妄动节二戒
不出惧非所止而止皆震也师贞丈人吉长子涣奔机
蒙筮初大畜逐良马中孚鸣和之鹤皆震象皆甲义也
不重复系甲而与甲相通者也
来教瞽瞍杀舜纣囚文王为理外之变浚井而出与夫
食子肉进淫女为理外之应云云据史记舜穿井为匿
其身下止为屈上动为伸艮止而震行也临三曰既忧
之反说以为忧惧者震体也损二戒征惧妄动节二戒
不出惧非所止而止皆震也师贞丈人吉长子涣奔机
蒙筮初大畜逐良马中孚鸣和之鹤皆震象皆甲义也
不重复系甲而与甲相通者也
来教瞽瞍杀舜纣囚文王为理外之变浚井而出与夫
食子肉进淫女为理外之应云云据史记舜穿井为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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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旁出若然瞽以非理加舜变也舜之应之有空可以
匿又可以出初不失其常矣纣以非理囚文王变也文
之应之据子之翼易曰顺以则初不失其常矣食子肉
进淫女之云似当入齐东语类中且惟极天下之至变
而初不失天下之至常故言不可为典要而即足其义
曰既有典常夫是以谓之易有太极也若云稍变寻常
莫非理外翻倒太极矣
来教象数失传谓用象用数之孔窍如言象雷以动之
匿又可以出初不失其常矣纣以非理囚文王变也文
之应之据子之翼易曰顺以则初不失其常矣食子肉
进淫女之云似当入齐东语类中且惟极天下之至变
而初不失天下之至常故言不可为典要而即足其义
曰既有典常夫是以谓之易有太极也若云稍变寻常
莫非理外翻倒太极矣
来教象数失传谓用象用数之孔窍如言象雷以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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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与天地定位一段卦位因何不同帝出乎震一段
与雷以动之一段卦位因何又不同神也者一段因何
单言六子此等处谓孔子不传象学不可若谓今人能
传孔子之象学吾必以为未当期之日与万物之数必
非徒为模拟四营十八变岂是揲蓍小法此等处谓孔
子不传数学不可谓今人能传孔子之数学吾必以为
未当惟邵子得象数孔窍邵子曰天数二十五合之为
五十地数三十合之为六十及存一去四云云及孔子
与雷以动之一段卦位因何又不同神也者一段因何
单言六子此等处谓孔子不传象学不可若谓今人能
传孔子之象学吾必以为未当期之日与万物之数必
非徒为模拟四营十八变岂是揲蓍小法此等处谓孔
子不传数学不可谓今人能传孔子之数学吾必以为
未当惟邵子得象数孔窍邵子曰天数二十五合之为
五十地数三十合之为六十及存一去四云云及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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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象数中赞出许多理趋后人遂单认为言理之书为
误云云夫象数失传谓言象言数者溺四圣人之意则
可若径谓孔子不传象学数学然则易翼中所言又何
物乎谓今人不能传孔子之象学数学可若谓又有用
象用数之孔窍在象数之外然则象数又何物乎邵子
曰易大衍圣人之倚数也天数二十有五合之为五十
地数三十合之为六十故曰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夫圣
人明言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
误云云夫象数失传谓言象言数者溺四圣人之意则
可若径谓孔子不传象学数学然则易翼中所言又何
物乎谓今人不能传孔子之象学数学可若谓又有用
象用数之孔窍在象数之外然则象数又何物乎邵子
曰易大衍圣人之倚数也天数二十有五合之为五十
地数三十合之为六十故曰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夫圣
人明言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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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
而行鬼神今却云天数二十有五合之为五十是两个
二十有五矣此从何来地数三十合之为六十是两个
三十矣此又从何来天数二十有五外劈空加一倍地
数三十外又劈空加一倍是天地之数凡一百有十矣
何以云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也此邵子之倚数而非
圣人之倚数一邵子曰五十者蓍数也六十者卦数也
五者蓍之小衍也故五十为大衍也夫卦从蓍立蓍以
而行鬼神今却云天数二十有五合之为五十是两个
二十有五矣此从何来地数三十合之为六十是两个
三十矣此又从何来天数二十有五外劈空加一倍地
数三十外又劈空加一倍是天地之数凡一百有十矣
何以云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也此邵子之倚数而非
圣人之倚数一邵子曰五十者蓍数也六十者卦数也
五者蓍之小衍也故五十为大衍也夫卦从蓍立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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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卦非蓍自蓍而卦自卦也以五十为蓍数单是天数
而地无与矣以六十为卦数单是地数而天无与矣总
天地之数为五十有五虚五不用故曰大衍之数五十
如曰五者蓍之小衍彼五十者单是天数乎抑兼地数
而为言乎抑就天数二十有五而衍其五乎抑就地数
三十而衍其五乎如以五十止是天数天数无两倍也
如以五十专为蓍数六十专为卦数以蓍则不通于卦
以卦则不通于蓍卦专属地不应有乾坎艮震等策矣
而地无与矣以六十为卦数单是地数而天无与矣总
天地之数为五十有五虚五不用故曰大衍之数五十
如曰五者蓍之小衍彼五十者单是天数乎抑兼地数
而为言乎抑就天数二十有五而衍其五乎抑就地数
三十而衍其五乎如以五十止是天数天数无两倍也
如以五十专为蓍数六十专为卦数以蓍则不通于卦
以卦则不通于蓍卦专属地不应有乾坎艮震等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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蓍专属天不应有巽离坤兑等卦矣此邵子之衍而非
圣人之衍二邵子曰蓍德圆以况天之数故七七四十
九也五十者存一而言之也卦德方以况地之数故八
八六十四也六十者去四而言之也夫蓍之德圆而神
谓卦未立而以蓍言如天体之圆而无方所故曰神耳
非蓍单属天数而不兼乎地也卦之德方以知谓蓍既
揲而以卦言如地体之方而有定位故曰知耳非卦单
属地数而不兼乎天也大衍之数五十合天地之数而
圣人之衍二邵子曰蓍德圆以况天之数故七七四十
九也五十者存一而言之也卦德方以况地之数故八
八六十四也六十者去四而言之也夫蓍之德圆而神
谓卦未立而以蓍言如天体之圆而无方所故曰神耳
非蓍单属天数而不兼乎地也卦之德方以知谓蓍既
揲而以卦言如地体之方而有定位故曰知耳非卦单
属地数而不兼乎天也大衍之数五十合天地之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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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之虚其一以为太极故用四十有九谓四十有九适
合七七之数可谓五十为存一而并言之亦可乃谓卦
数六十四六十者去四而言之岂如六十为节去中孚
以下四卦之说乎吾诚不知何故而去去且欲何之矣
其曰蓍用数卦体数用以体为基故存一体以用为本
故去四岂天为用数而地为体数乎抑阳专属用而阴
专属体乎圆者本一故蓍存一已不相通方者本四故
卦去四尤无去处其曰蓍之用数七并其馀分亦存一
合七七之数可谓五十为存一而并言之亦可乃谓卦
数六十四六十者去四而言之岂如六十为节去中孚
以下四卦之说乎吾诚不知何故而去去且欲何之矣
其曰蓍用数卦体数用以体为基故存一体以用为本
故去四岂天为用数而地为体数乎抑阳专属用而阴
专属体乎圆者本一故蓍存一已不相通方者本四故
卦去四尤无去处其曰蓍之用数七并其馀分亦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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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义挂其一亦去一之义与分二挂一归奇之义不胜
剌谬且既谓之自开一门户自成一体裁又何能为文
孔之注疏也易以象为像数为衍今人不得邵子之意
其于皇极经世之言象也象而已像何在乎于其言数
也数而已衍何有乎易之言象数也以定天下之吉凶
今人之言象数也欲预知人未来之吉凶二程夫子与
邵子同里闬数十年绝口不言盖预稽邵子之流弊耳
来教以后人单认易为言理之书为误遂因病(某/)始终
剌谬且既谓之自开一门户自成一体裁又何能为文
孔之注疏也易以象为像数为衍今人不得邵子之意
其于皇极经世之言象也象而已像何在乎于其言数
也数而已衍何有乎易之言象数也以定天下之吉凶
今人之言象数也欲预知人未来之吉凶二程夫子与
邵子同里闬数十年绝口不言盖预稽邵子之流弊耳
来教以后人单认易为言理之书为误遂因病(某/)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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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理为易云云易之为易系辞中已有明训之用多为
葛藤约言之乾坤两画一阖一辟而已试驳此两画凑
手乎未乎如其凑手言数即数言象即象言理即理如
未凑手言理非理言数非数言象非象来教云知易即
知几造化之妙隐于无而不能不露于几以邵子闻天
津杜鹃而知二十年后南相之祸以致乱岂无他人而
独曰相年数岂无远近而必曰二十此非易不能此处
谓非易易之为道百物不废也此处谓足以尽易恐羲
葛藤约言之乾坤两画一阖一辟而已试驳此两画凑
手乎未乎如其凑手言数即数言象即象言理即理如
未凑手言理非理言数非数言象非象来教云知易即
知几造化之妙隐于无而不能不露于几以邵子闻天
津杜鹃而知二十年后南相之祸以致乱岂无他人而
独曰相年数岂无远近而必曰二十此非易不能此处
谓非易易之为道百物不废也此处谓足以尽易恐羲
卷十七 第 18a 页 WYG0031-0401a.png
文周孔之大旨不如是之琐细矣且夫京郭管李等先
知之术果羲文周孔之大旨乎果与邵子可以例论否
乎以京郭管李等例邵子不知邵子者也以邵子例羲
文周孔谓之知羲文周孔或未矣尹和靖曰康节之学
本是经世之学今人但知其明易数知未来事却小了
他朱子曰康节能尽得事物之变却于大体上有未莹
处或问朱子曰先生须得邵尧夫之术朱子曰吾之所
知者惠迪吉从逆凶满招损谦受益若是明日晴后日
知之术果羲文周孔之大旨乎果与邵子可以例论否
乎以京郭管李等例邵子不知邵子者也以邵子例羲
文周孔谓之知羲文周孔或未矣尹和靖曰康节之学
本是经世之学今人但知其明易数知未来事却小了
他朱子曰康节能尽得事物之变却于大体上有未莹
处或问朱子曰先生须得邵尧夫之术朱子曰吾之所
知者惠迪吉从逆凶满招损谦受益若是明日晴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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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吾又安能知耶此足以知康节之于羲文周孔不可
以例论矣抑邵子之自言曰物理之学或有所不通不
可以强通强通则有我有我则失理而入于术来教以
认理言易为谬误得无为邵子之所未许乎又考邵子
之言循理则为常理之外则为异矣初未以理之外为
易也(三/)
古易质疑(六条/)
易犹锁也锁必有钥而或者不明其钥又举而投之汶
以例论矣抑邵子之自言曰物理之学或有所不通不
可以强通强通则有我有我则失理而入于术来教以
认理言易为谬误得无为邵子之所未许乎又考邵子
之言循理则为常理之外则为异矣初未以理之外为
易也(三/)
古易质疑(六条/)
易犹锁也锁必有钥而或者不明其钥又举而投之汶
卷十七 第 19a 页 WYG0031-0401c.png
汶之地俾天下驰而不返则学易者之过也窃疑易既
为锁未知何者为钥抑未知以锁为象乎抑言其锁而
不开必待钥而后开乎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
一辟谓之变易也非其常锁而不开常阖而不辟又有
一物可名为钥用以开易之为锁者如谓另自有钥以
为开锁之具未审即在易内欤抑在易外欤不肖正投
之汶汶之地者敢请发钥
武王灭纣实为丁丑之年武之出兵厥日癸已受命践
为锁未知何者为钥抑未知以锁为象乎抑言其锁而
不开必待钥而后开乎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
一辟谓之变易也非其常锁而不开常阖而不辟又有
一物可名为钥用以开易之为锁者如谓另自有钥以
为开锁之具未审即在易内欤抑在易外欤不肖正投
之汶汶之地者敢请发钥
武王灭纣实为丁丑之年武之出兵厥日癸已受命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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祚厥日己卯三言于斯悉符云云窃疑易有甲日庚日
己日之象并无丁日癸日之象言丁言癸训诂家添出
之辞耳今援以为丁癸之符又甲日系于蛊庚日系于
巽与革义似不相蒙或丁癸已三言与武革命之事符
矣彖易圣人谓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武适有符
而汤则何徵蛊言甲乱则有治终则有始之义巽言庚
巽为进退不果庚乃断制之义丁癸虽或有符而义象
则似无取又如革之为义乃彻骨彻髓尽为翻转透底
己日之象并无丁日癸日之象言丁言癸训诂家添出
之辞耳今援以为丁癸之符又甲日系于蛊庚日系于
巽与革义似不相蒙或丁癸已三言与武革命之事符
矣彖易圣人谓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武适有符
而汤则何徵蛊言甲乱则有治终则有始之义巽言庚
巽为进退不果庚乃断制之义丁癸虽或有符而义象
则似无取又如革之为义乃彻骨彻髓尽为翻转透底
卷十七 第 20a 页 WYG0031-0402a.png
变化之大学问大人虎变未占有孚龙兴而云从虎啸
而风烈天下莫不风从之象亦非定指征伐为革命为
虎变大人君子有透底变化之学问尤为革命之大虎
变之大者总之要自黄离已日中流出兑离合而成革
离即已兑即庚已而庚庚因己有彻底变化之象庚己
大义似不过如此
一邵子循理为常理之外为易故易也者变也变也者
权也及唯变是适不论常理云云窃疑不可为典要唯
而风烈天下莫不风从之象亦非定指征伐为革命为
虎变大人君子有透底变化之学问尤为革命之大虎
变之大者总之要自黄离已日中流出兑离合而成革
离即已兑即庚已而庚庚因己有彻底变化之象庚己
大义似不过如此
一邵子循理为常理之外为易故易也者变也变也者
权也及唯变是适不论常理云云窃疑不可为典要唯
卷十七 第 20b 页 WYG0031-0402b.png
变所适详其上下语意犹云不可以上下刚柔为典要
也唯变所适谓上下无常刚柔相易变之所适无适而
非典要非其无典要也后结言既有典常谓以典要为
常原始谨初率其辞之所指揆其方之所向出以度外
入以度内卦卦所适之变尽以典要为常而有其常爻
爻所适之变尽以典要为常而有其常如是则得其人
而道行故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也昔者圣人之作易
将以顺性命之理一部易皆性命之理也以理之外为
也唯变所适谓上下无常刚柔相易变之所适无适而
非典要非其无典要也后结言既有典常谓以典要为
常原始谨初率其辞之所指揆其方之所向出以度外
入以度内卦卦所适之变尽以典要为常而有其常爻
爻所适之变尽以典要为常而有其常如是则得其人
而道行故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也昔者圣人之作易
将以顺性命之理一部易皆性命之理也以理之外为
卷十七 第 21a 页 WYG0031-0402c.png
易则谓易为变将变在理外谓变为权在理外岂常为
理而变非理乎岂经为理而权非理乎若谓有理外之
变理外之权是以有理外之易常理在所勿论之云亦
邵子之易非羲文周孔四圣人之易也
一象数失传无从讨究虽幸有邵子之皇极在而汗漫
难寻机关尚隐云云窃疑易有卦爻卦卦象卦卦数爻
爻象爻爻数也易在而象数在如以乾言之六画皆奇
乾之象也六画皆乾奇之数也潜见惕跃飞亢皆象也
理而变非理乎岂经为理而权非理乎若谓有理外之
变理外之权是以有理外之易常理在所勿论之云亦
邵子之易非羲文周孔四圣人之易也
一象数失传无从讨究虽幸有邵子之皇极在而汗漫
难寻机关尚隐云云窃疑易有卦爻卦卦象卦卦数爻
爻象爻爻数也易在而象数在如以乾言之六画皆奇
乾之象也六画皆乾奇之数也潜见惕跃飞亢皆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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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三四五上爻各三十六策合之二百一十有六策
皆数也举一卦而卦卦之象数可推举一爻而爻爻之
象数可推不知何以谓之失传若邵子之皇极自是邵
子之象数与易之象数似若夐不相蒙然总不出易之
象数中
元亨利贞易之四变也仁义礼智人之四应也假令当
体仁而嘉会当和义而贞固已失其所以应变云云窃
疑元亨利贞四字已该尽一部易理总之一体分作四
皆数也举一卦而卦卦之象数可推举一爻而爻爻之
象数可推不知何以谓之失传若邵子之皇极自是邵
子之象数与易之象数似若夐不相蒙然总不出易之
象数中
元亨利贞易之四变也仁义礼智人之四应也假令当
体仁而嘉会当和义而贞固已失其所以应变云云窃
疑元亨利贞四字已该尽一部易理总之一体分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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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一气分为四段故有此四字名目假令当体仁而嘉
会如春行夏令也当和义而贞固如秋行冬令也正以
失其常理故至此圣人言易有太极常也周子翻之曰
无极而太极太极本无极无极易也太极不易也至易
而不易不易而至易至变而不失其常至常而未尝不
变此所以为易谓易不论常而专论变应变为易而拘
常非易此足以破世人拘常之固而于易有太极之义
似属未圆又仁义礼智虽名性之四德其实只是一德
会如春行夏令也当和义而贞固如秋行冬令也正以
失其常理故至此圣人言易有太极常也周子翻之曰
无极而太极太极本无极无极易也太极不易也至易
而不易不易而至易至变而不失其常至常而未尝不
变此所以为易谓易不论常而专论变应变为易而拘
常非易此足以破世人拘常之固而于易有太极之义
似属未圆又仁义礼智虽名性之四德其实只是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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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出一德者乾坤之元也元德亏欠易失全体遂有应
用反背之处耳
用易之道有三有无心之用有有心之用有引证之用
凡无心中忽有变动或身或物卦象自呈则几来矣则
用易之候矣故曰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云云窃疑人
外无易易外无人俟几来而后用易则易有远人之时
矣且所云几者谓何几者动之微天理迅动之端倪也
圣人于复言几于豫言几复雷在地中豫雷出地上执
用反背之处耳
用易之道有三有无心之用有有心之用有引证之用
凡无心中忽有变动或身或物卦象自呈则几来矣则
用易之候矣故曰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云云窃疑人
外无易易外无人俟几来而后用易则易有远人之时
矣且所云几者谓何几者动之微天理迅动之端倪也
圣人于复言几于豫言几复雷在地中豫雷出地上执
卷十七 第 23a 页 WYG0031-0403c.png
事所云邵子雷起之问雷起者帝出乎震之旨也寂而
感晦而朔亥而子皆雷起之义𧰼执事无心中忽动其
谓是与顾无心之变动义亦微有不同寂而感之变动
或雷在天上或雷行天下此乾道无心之变动也晦而
朔亥而子之变动或雷在地中或雷出地上此坤道无
心之变动也圣人不于乾道之变动言几而特于坤道
之变动言几此其义微之微矣是故雷自天行起之自
天乾道也圣人分上事也雷从地出起之自地坤道也
感晦而朔亥而子皆雷起之义𧰼执事无心中忽动其
谓是与顾无心之变动义亦微有不同寂而感之变动
或雷在天上或雷行天下此乾道无心之变动也晦而
朔亥而子之变动或雷在地中或雷出地上此坤道无
心之变动也圣人不于乾道之变动言几而特于坤道
之变动言几此其义微之微矣是故雷自天行起之自
天乾道也圣人分上事也雷从地出起之自地坤道也
卷十七 第 23b 页 WYG0031-0403d.png
贤人君子分上事也夫易圣人所以极深而研几尧舜
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俟几来方为用易之候疏漏
似属太甚矣如何如何
古易题辞
易有今古之异乎羲画文彖周爻孔翼皆古也无今也
今古之分汉有费直本初画全卦再画本卦又画覆卦
系以彖爻与用九用六之辞后以一传字加彖传之首
郑玄本于费本有省移初九至用九爻位之文加爻辞
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俟几来方为用易之候疏漏
似属太甚矣如何如何
古易题辞
易有今古之异乎羲画文彖周爻孔翼皆古也无今也
今古之分汉有费直本初画全卦再画本卦又画覆卦
系以彖爻与用九用六之辞后以一传字加彖传之首
郑玄本于费本有省移初九至用九爻位之文加爻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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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合彖传于经于彖传加彖曰字于𧰼传加𧰼曰字
王弼本移文言附乾坤二卦之后加文言曰字以孔子
赞爻之辞本以释经乃各附当爻每爻加𧰼曰字历代
因之是为今易汉艺文志云易经十二篇吕大防定为
经二卷传十卷晁说之釐为八卷吕祖谦复定为十二
卷一以古为断是为古易瀛海耿侯之述古易其自彖
𧰼以下有所更置序正者易辞也其于易画上下二篇
以今文上篇三十卦一百八十爻下篇三十四卦二百
王弼本移文言附乾坤二卦之后加文言曰字以孔子
赞爻之辞本以释经乃各附当爻每爻加𧰼曰字历代
因之是为今易汉艺文志云易经十二篇吕大防定为
经二卷传十卷晁说之釐为八卷吕祖谦复定为十二
卷一以古为断是为古易瀛海耿侯之述古易其自彖
𧰼以下有所更置序正者易辞也其于易画上下二篇
以今文上篇三十卦一百八十爻下篇三十四卦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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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爻通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古文上篇一十
八卦一百有八爻下篇一十八卦一百有八爻通为三
十六卦二百一十六爻变之即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
爻侯之言曰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易之体也三十
六卦二百一十六爻易之用也文王泄天地鬼神之秘
于指掌其用至妙而难言故寓不言之意于谱卦之中
使学者得意而忘言呜呼得意忘言兹侯之述古之遐
思乎本至愚极陋原不能言而窃逆以意卦有六十四
八卦一百有八爻下篇一十八卦一百有八爻通为三
十六卦二百一十六爻变之即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
爻侯之言曰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易之体也三十
六卦二百一十六爻易之用也文王泄天地鬼神之秘
于指掌其用至妙而难言故寓不言之意于谱卦之中
使学者得意而忘言呜呼得意忘言兹侯之述古之遐
思乎本至愚极陋原不能言而窃逆以意卦有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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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侯谱之止于三十六乾卦一爻之策数也爻有三百
八十四而侯谱之止于二百一十有六全乾六爻之策
数也侯尝忧𧰼数难明而谓𧰼数立则天地鬼神未来
之秘如指诸掌举全易之𧰼而统之于乾𧰼举全易之
数而统之于乾数乾𧰼立天下其有遗𧰼乎乾数立天
下其有遗数乎本又反覆以研侯意反对三十六卦其
实又只是六大卦如卦之有六爻自乾坤至畜履合六
卦为一大卦自泰否至噬嗑贲自剥复至坎离皆然此
八十四而侯谱之止于二百一十有六全乾六爻之策
数也侯尝忧𧰼数难明而谓𧰼数立则天地鬼神未来
之秘如指诸掌举全易之𧰼而统之于乾𧰼举全易之
数而统之于乾数乾𧰼立天下其有遗𧰼乎乾数立天
下其有遗数乎本又反覆以研侯意反对三十六卦其
实又只是六大卦如卦之有六爻自乾坤至畜履合六
卦为一大卦自泰否至噬嗑贲自剥复至坎离皆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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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三大卦也自咸恒至损益合六卦为一大卦自夬
姤至渐归妹自丰旅至既未济皆然此下篇三大卦也
乾坤阴阳刚柔之所自始管领二大卦如卦之初二两
爻剥复阳刚消长之际管领二大卦如三四两爻夬姤
阴柔消长之际管领二大卦如五上两爻是又合三十
六而止成一卦六爻云尔此正所谓易简而天下之理
得𧰼岂远乎哉数岂多乎哉岂凡今学易者之所易窥
乎哉昔者尧舜稽古精而一孔子好古博而约侯惧
姤至渐归妹自丰旅至既未济皆然此下篇三大卦也
乾坤阴阳刚柔之所自始管领二大卦如卦之初二两
爻剥复阳刚消长之际管领二大卦如三四两爻夬姤
阴柔消长之际管领二大卦如五上两爻是又合三十
六而止成一卦六爻云尔此正所谓易简而天下之理
得𧰼岂远乎哉数岂多乎哉岂凡今学易者之所易窥
乎哉昔者尧舜稽古精而一孔子好古博而约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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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多言无当而曰学易者用易之谓也古易之谱谱
此或曰文之序无改于羲画也侯之谱无改于文序也
余曰文虽无改于羲然不曰易兴于中古乎侯兹无改
于文而谱之意则远矣思挽今而进之古者至矣视世
之穷年屹屹殚精注解以言求易而卒无得者相去远
矣万历丙午秋季之吉
此或曰文之序无改于羲画也侯之谱无改于文序也
余曰文虽无改于羲然不曰易兴于中古乎侯兹无改
于文而谱之意则远矣思挽今而进之古者至矣视世
之穷年屹屹殚精注解以言求易而卒无得者相去远
矣万历丙午秋季之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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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像钞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