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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书考索 续集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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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群书考索续集卷五十三
            宋 章如愚 编
  君道门
   尧舜
传贤帝尧不授于子而授于舜大舜不传于子而傅于
禹盖恐失道而民去矣是知亲一子者不能子兆民成
一家者不能家六合圣人之用心也如是(王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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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贤退不肖尧不问洪水而明俊德舜不问凤凰而去
四凶俊德不明无洪水不免于乱四凶不去有凤凰何
益于治(张九成/)
授受出于天人皆曰尧以天下与舜舜以天下与禹孟
子曰不然天与之也人皆曰尧以道授舜舜以道授禹
董氏曰不然天之道也(姚子才/)
未尝以逊揖为高尧舜之事布在天下若礼乐若法度
若征伐若巡狩若历试若揖逊皆因理之固然本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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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轻重于其间也则所谓揖逊者特尧舜万事中一事
耳世俗指其一事为高而忽其馀事为常者无他焉彼
自见其捐一金之难而骇尧舜忘天下之易遂誇大以
为至高之节矫情而效之噫尧舜之揖逊尧舜曷尝自
知其高哉以世俗之心度之则高耳然则非特幽囚野
死之毁为以利心量圣人也诵尧舜以揖逊为高者正
所谓以利心量圣人也(吕祖谦/)
不得已而发道之秘昔者尧以是道而傅之舜则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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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以是道而傅之禹则亦曰中中果何物耶意者尧不
免于强名而舜不过于循袭也夫强名以言道循袭以
语人非意也势也河洛出矣八卦具矣而中之名未立
也虽言之可也尧之命舜自中之外则无说而舜则有
曰人心也道心也危微精一也营营然若虑夫择之者
不精也其语之者不详也其守之者不固也继而曰无
稽之言勿听也弗询之谋勿庸也吁强名而言中亦既
赘矣而奚至于是哉吾固悲夫舜时之不逮乎尧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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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有执中之说精一之说然后有吾道一贯之说有喜
怒哀乐未发之说已而为性善性恶之说为善恶混之
说而道始离矣嗟夫尧固忧乎后世之不知中也而中
之名立舜固虑夫后世之失中也而精一之说立二说
立而后世之说卒以穷吾又悲尧舜之不得以归乎其
天也(同上/)
敬天天地万物皆吾体也惟圣人不为私意小智所间
全体浑然大而无际一星一云之祲一川一草之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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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疾痛之在身无不知其所自起锱锱铢铢不紊不
乱岂若后世之污漫者哉是圣人历象在身而不待羲
和之历象玑衡在身而不待璿玉之玑衡也然尧不信
已而信历象舜不信已而信玑衡岂所谓制行以人不
以己耶非也身有历象而不废羲和之历象尧之所以
为尧也身有玑衡而不废璿玉之玑衡舜之所以为舜
(吕祖谦/)
急先务古今言天下之治者必曰尧舜及观尧舜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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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治天下者则不能无疑焉博施济众治之大者而夫
子以为犹病知人安民系于治体亦不小耳而禹则曰
惟帝其难之夫舍是数者则尧舜殆将刍狗百姓草芥
天下而后可尧舜固不能恝然于此然则禹与夫子果
何见而云盖尝思而得其说博施济众知人安民尧舜
非不为而寔未尝一一而为之一一而为之则尧舜诚
以为难且病于缓急先后而审处之则凡是数者盖有
不为之为者矣难与病岂所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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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洪水滔天下民昏垫四岳不以是而儆尧尧乃以
是而咨四岳寇盗奸宄蛮夷猾夏皋陶不以是而戒舜
舜乃以是而命皋陶古人乐言如此
与人同以名求之则开辟以来一尧舜也不强合其无
而求得其所有则尧舜性仁仁即尧舜也尧舜之道孝
悌孝悌即尧舜也尧舜非尧舜而仁与孝悌所以为真
尧舜则其八骸九窍而目之以人者皆勋华之徒也汉
武之欲参尧舜思以此而合彼者也唐太宗之欲辈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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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思以此而齐彼者也尧舜与我本自一体参之辈之
则一而二矣知有尧舜而不知所自有之尧舜则与不
知者一律(郑鉴/)
尧舜非度迹聚五帝德规三王者有尧舜焉言常道尼
父首之于书大一统马迁列之为纪释云尧舜谥也翼
美傅圣曰尧仁圣盛明曰舜愚尝考世系之端辨质文
之变颇疑是说请试明之夫谥法著于周公盖三代之
际世有辟王嗜音酣酒荒禽冒色者有之饰非愎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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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之剖忠害贤者有之欲使闻美号而知劝见恶谥而
思惧垂易名之典为观行之则此周公之制也岂以周
制而逆观尧舜之世耶且尧典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当
群臣举善之初釐降试难之事未显宾门纳麓之功未
著安有对万乘而不称其名在仄陋而先定其谥哉斯
固知其不然也明矣(余元度/)
不言而信吾观典谟所载盖数千语不啻也而未尝有
一语令乎民且尧舜非愚乎民也知民之不可以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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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也以天下之大而传之人前此未闻也而尧径行之
不告也已而荐之天暴之民而讴歌讼狱者自来也诸
侯朝觐者自至也尧舜非期之而使会约之而使同也
无他孚焉而言言焉而孚是以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
(吕祖谦/)
善处大事(汤武附/)昔尧舜以天下与人而无人德我之
望汤武有人之天下而无我取人之嫌是故天下无大
事我不能大则以事为大而处之也难(胡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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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徇一人之好恶巢由不受尧禅尧舜不害为至德夷
齐不食周粟汤武不害为至仁(东坡/)
修己用人两难舜自修于畎亩之中而闻于尧此舜之
难也舜在畎亩之中而尧闻之此尧之难也(司马光/)
四凶之用舍皆是四凶虽恶在尧之时实参众议何舜
之初遽加谴责也盖感移之机切于反已之严而激励
之意出于望人之厚往之不去也知此理乃人心同然
也感而移之安知其果怙终乎今也之不能不罪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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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复此理之当然也激而励之或者还其天理之一
助乎
外天下尧舜之于天下得之不谢去之不留倘然受之
人不以为无故之获洒然释之人不以为好异之过
不轻绝人尧之灭鲧也必至于九载绩用弗成之后舜
之灭庶顽也必在于侯明挞记之馀圣人之心不忍弃
人于为恶也必涵容之宽假之教诲之徐之以须其变
不得已而后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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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通之情昔者尧舜之世一俞一吁一都一咈而君
臣之间无遗情諌于鼓谤于木而君民之间无遗情瞽
诵诗諌工诵箴諌士传言庶人谤而幽隐微贱悉无所
不用其情大抵诚意浃洽而势不捍格法理阔疏而人
不自欺(石宗昭/)
   尧
常变两尽尧典大意先言尧尽天下之常自畴咨以下
言尧处天下之变盖尧朝无非君子而有小人是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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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朝无非休祥而有洪水是变也既尽常又尽变而尧
之责塞矣(吕东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明俊德者修身之事亲九族者
齐家之事所谓身修而家齐也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所
谓家齐而国治也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
所谓国治而天下平也(真德秀/)
刑赏忠厚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
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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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四岳曰鲧可用尧曰不可鲧方命圮族既而曰试之
何尧不听皋陶之杀人而从四岳之用鲧也然则圣人
之意盖亦可见矣书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
辜宁失不经乌乎尽之矣(苏轼/)
以举相去凶明舜于天下昔者尧之将授舜也一旦以
天下之大而加诸侧微之人惧人之不我听而且至于
疑且骇也是故有十六相而不自用有四罪而不自诛
乃举而委之于舜俾得以行其赏罚焉盖使舜而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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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功则尧亦无以明舜于天下
四凶非尽小人史记舜本纪舜归而言于帝请流共工
于幽陵以变北狄放驩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
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太史公多见先
秦古书故其言时有可考以正汉以来儒者之失四族
者皆穷奸极恶则必诛于尧之世不待舜矣屈原曰鲧
悻直以亡身则鲧盖刚而犯上耳若四族者皆小人则
安能以变四夷之俗哉由是观之四族之诛皆非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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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废弃迁之远方为要荒之君长其左氏之言皆后
世流傅之过若尧世有大奸在朝而不能去则尧不足
为尧也(苏轼/)
先觉觉后觉尧典先言克明俊德谓尧能自明其德也
次言百姓昭明谓民亦有以明其德也(真德秀/)
传贤以为丹朱计史记云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
天下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
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终不以天下之病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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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授舜以天下观尧舜之帝采椽不刮茅茨不剪饮土
溜啜土硎其所以俭其身而忧其民者岂不肖之君所
愿为哉若曰竭四海之养奉一人之欲忽其寄托之重
忘其危亡之戒则南巢之放鹿台之焚所以贻之祸者
酷矣孰与为虞宾终身不失其所以安乎非特以利天
下亦以利丹朱也而司马迁曰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
人谬矣
用才先考德鲧之治水佥荐之尧用之固也然察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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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顾问君臣皆有所不得已于其间怀山襄陵之患帝
之戚然甚矣在廷相顾思有以纾一时之急故于鲧之
对未罢而试可之色已难有能俾乂之求虽急而方命
圮族之素已疑矣至驩兜之荐共工帝独不以试鲧之
心试之者岂非予采之若未至如昏垫之迫哉驩兜之
言徒知其方鸠僝功而不知帝之所以望人者不置其
静言庸违之大累而邀其鸠功之小材也使后世之君
遇灾如洪水得一人而用之决不计其方命而疑之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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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若予采得一人而用之决不恶其象恭而遂弃之
也愚以是知尧之用心深顾国体而不专于事功之必
集故其所求之人不切于有才而先考其德之贤否也
(陆唐老/)
悯人为恶唐尧忠厚之政乐人为善而忧人为恶故曰
嚚讼曰静言曰圯族尧皆加以吁之一字见圣人无忍
怒而有咨嗟叹悯之心也
   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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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贫贱富贵舜之饭糗茹草若将终身无饭糗茹草故
也被袗衣鼓琴若固有之无袗衣鼓琴故也使舜而有
饭糗茹草则不能若将终身使舜而有袗衣鼓琴则不
能若固有之荀子所谓外物轻者乃贤人之事未足以
语舜也
不为居所移舜自侧微而登至尊木石不能使之愚鹿
豕不能使之野耕稼不能使之劳陶渔不能使之辱袗
衣鼓琴不能使之侈牛羊仓廪不能使之奢盖居为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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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移而舜不为居所移(吕祖谦/)
察人伦父子之伦人所常行也以舜处之若不必察也
不幸而有顽嚚之父母焉处顽嚚之间一日而不加察
则乌保其无怨舜于此所以用其心者不过于业业致
孝而已吾致孝焉则天下之为父子者定矣兄弟之伦
人所常行也以舜处之若不必察也不幸而有傲慢之
弟焉处傲慢之上一日而不加察则乌保其无怨舜于
此所以用其心者不过于同忧喜之情而已吾致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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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天下之为兄弟者定矣告则不得娶夫妇之伦于是
为难且变也舜于此必察之曰告则不得娶吾虑夫不
孝以怼父母而已也他不知也凡此皆舜之所以尽心
焉者舜之心实为天下后世定人伦之始也其始定矣
其后世岂难定哉其难且变者定矣其易与常者岂难
定哉圣人之所行所为不知一身之利害而关天下后
世之利害凡为人子之不幸如舜之克谐以孝足矣况
不为顽嚚者耶为人兄者不幸如舜之不藏怒宿怨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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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况不为傲慢者耶为夫妇之不幸如舜之不告而娶
与夫刑帝二女足矣又况无舜之难且变耶舜处一身
之不幸而贻天下后世之幸处一时之难且变而为千
万世之法(陈孝锡/)
谨于用刑吾观舜用刑之法官有鞭教有扑赎有金眚
有赦至犹怗终者始加以刑尚有钦恤之戒是则未刑
之先曰鞭曰扑曰金曰赦致意者四焉当刑之际曰钦
曰恤致意者二焉如是而刑则天下罹于屠割之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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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几矣
先教养而后及刑舜之命官也先播榖次敷教而后及
于刑盖有以养其民之身而乂以善其民之心不获已
而置刑焉而刑之所施又必察其情当其罪是以惟刑
之恤之意也钦恤者圣人用刑之心明允者圣人用刑
之法(真德秀/)
言用刑止于四凶四罪必于恤刑之后言之见史官深
识唐虞用刑之意以舜象刑条目观之至于事势穷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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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加之以贼刑既钦且恤则知舜于四凶之诛亦可
谓大不得已也然味四罪而天下咸服一语又见舜自
即位以来止于四罪之诛用刑之简非若后世之繁苛
(吕祖谦/)
尽处难之道尝反覆大舜之事未尝不叹其所遭之难
亦未尝不慕其所处之尽也人孰无亲也而矜怜抚育
之恩彼则无有也人孰无兄弟也而友爱亲睦之义彼
则无有也以侧微之人而娶贵骄之二女若未易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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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朴者化也以木石鹿豕之与居者而骤进乎臣民之
上若未易以劫制者服也然则舜于亲则有允若之化
于象则有亲爱之义于二女则有釐降之别而臣民则
为讴歌皆归而不相舍也果何道以至此哉
等视轻重舜视天下如弃敝屣岂舜直轻天下如敝屣
哉孟子特为桃应言之耳天下者桃应之所重也敝屣
者桃应之所轻也以其所轻而明其所重欲使知舜之
等视轻重而已孟子止言舜之无所重而人遂疑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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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轻误矣吾将因孟子之言而附益之曰舜当其可
与视天下如敝屣当其不可与视敝屣于天下(吕祖谦/)
一身而所为备兴于侧微而极于有天下起于耕稼陶
渔而至于为帝始于饭糗茹草而止于被袗衣鼓琴一
舜之身而其所为备矣(卲康节/)
舜能用君子之朋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
君子小人而已尧之时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为一朋
君子八元八凯十六人为一朋舜佐尧退四凶小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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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而进元凯君子之朋尧之天下大治及舜自为天子
而皋陶稷契等二十二人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
大治后世不诮舜为朋党所欺而称舜为聪明之圣以
能辨君子与小人也(欧阳修/)
齐家以四岳之举舜只就家庭中说而尧之试舜亦只
就家庭中试此乃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
而天下平道理(吕祖谦/)
刑家治家之难甚于治国者闺门尚恩易于掩义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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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固有勉于治外者矣至其处家则或狃于妻妾之私
或牵于骨肉之爱鲜克以正自检者而人君尤甚焉故
尧之试舜必降以二女者能处二女则能处天下矣舜
之身正而刑家如此故尧禅以天下而不疑也(真德秀/)
以弟待象焚廪捐阶之虐治栖入宫之侮百世之后读
其书者犹为舜切齿而舜之恩义源源不绝者非以德
而报怨也以弟待象而不以象待象也以天观象而不
以人观象也盖郁陶而思舜者乃象之天彼傲而害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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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特象之人耳舜之胸中纯乎天故见象之天而不见
象之人也(吕祖谦/)
命官无贫贱精粗之间禹为相而夔为乐工伯夷典礼
而皋陶治囚论其所处则有贵贱精粗矣而舜之于数
人者未尝有轻重之别也均为朝廷之事耳是数人者
知耻其职之不修而已不闻其精粗贵贱之间其心也
(张来/)
以奋起为心百揆重任也舜以之而咨四岳宜也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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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庸之语不能无疑焉夫奋励激昂之人用之兴废补
弊之时可也舜之时天下已治矣而复奋其用不几于
生事乎天下之理不进则退中间无可止之理常存奋
起之心乃生生不穷日新之道一止则退虽极治之时
此意常不可少(吕祖谦/)
不废规儆之益舜以大圣之资安有可戒之事而益以
怠荒戒皋以逸欲戒禹又以傲虐戒岂忧其有是而预
防之耶抑知其无是而姑为是言耶人心惟危自昔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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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虽圣人不能忘操存之功大臣事圣主不敢废规儆
之益(真德秀/)
尽其当然烝烝之乂非所以自强也夔夔之齐非以正
行也业业之致非以要誉也吾职之不共吾力之不竭
于吾天性有累焉于吾至愿有歉焉于吾真乐有亏焉
是则所忧耳
德随寓而著造端乎闺门而闺门有克谐之化至于示
仪于天下而天下有底豫之功为法于后世而后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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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傅之道
怨慕孟子可谓知大舜之心矣人知舜之怨为怨独孟
子知其怨乃所以为慕慕之为言爱之深思之切也(真/)
(德秀/)
帝德罔愆舜之德虽覆载无以加而皋陶但以罔愆言
之盖必如是仅可谓之无过耳(同上/)
待象为仁义之尽圣人不以公义废私恩故不以象之
恶而不与之以富贵亦不以私恩废公义故使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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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于其国以暴其民舜之于象仁之至义之尽也(同/)
(上/)
言简而易守舜命契为司徒教以一言曰宽命皋陶作
士教以一言曰明所任至重而戒饬不过一言此其所
以简而易守欤(夏僎/)
勉臣以立功立言皋陶有谟舜则曰时乃功禹有功舜
则曰禹亦昌言
玑衡齐政尧既历象日月星辰舜复何若是哉盖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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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运行足以卜一身之得失舜摄位之后未知一身之
无过又未知天意之如何验之历象之间以见天心之
逆顺苟天象有一之不顺则是我之不足以当帝位也
虽然舜之事天亦有自矣如纳麓之时风雨弗迷天已
享舜矣尚何待此耶盖前之所举乃尧之试舜舜岂自
以为能后之所举舜亦欲自试以验其身之如何也故
察玑衡以齐七政(吕祖谦/)
公道大明昔者有虞之世道纯德厚天下如一当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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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称誉相与汲引不惟在廷诸臣知有公道而洋溢州
党闾巷之间者亦未始有异议故人有齐圣广渊明允
笃诚者天下皆谓之八凯人有忠肃恭懿宣慈惠和者
天下皆谓之八元逮舜擢用而置诸上位卒赖以揆百
事布五教虽荐举之权不在天下之民而舜举十六相
实慰天下之愿则公议之行至此有可观者矣(陈朴/)
   夏商周
受命之符论夏之受命不必曰洛书之锡有以为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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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论其平成之绩有以救生民于鱼鳖之馀论商之受
命不必曰元鸟之生有以为之符当论其宽仁之政有
以慰天下云霓之望论有周之受命者不必曰白鱼之
祥流乌之瑞有以为之符又当论其积行累功有以致
艰难之业散财发粟有以成盛大之勋
得民心黎民咸贰于洛汭之日似终穷矣然能于洛汭
咸贰而不能不合谋于一旅之众亿兆离心于牧野之
时似终厌矣然能于牧野离心而不能不思殷于三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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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久周自东迁知有诸侯不知有王室似终怠矣然盟
向之民宁背郑阳樊之民宁叛晋而终不敢一日无周
夫以千八百国之天下而斯民常终始如一日有变故
无携贰有动摇无倾覆斯民何依依而至是耶
本人情乘舆之供廪稍之给以是而取民未害也而贡
助彻之什一更数世如一日岂不曰国用固可急而吾
民得无欲富之情乎宫室之奉台池之乐以是而使民
未过也而三日之役历数圣如一人岂不曰一己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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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而吾民得无欲逸之情乎苗民之当诛葛伯之当征
有崇之当伐奉辞而灭之可也则宁班师焉宁事小焉
宁退而修德焉岂不曰罪固当问也而吾民得无欲安
且寿之情乎
诰誓夏之誓典而严汤之誓曲而重盘庚之辞悃恻而
周人之诰优游
制度因革辂一也而钩车大路乘路之殊冕一也而有
毋追章甫委貌之异礼一也而或青或紫之不同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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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而以龙以蒲之不一进而至于校庠之异制贡助彻
之异名忠质文之异尚岂故为是差别哉诚以时变所
趋之异不随时而损益之殆难以强世也
仁故苗民逆命人心几于忿禹而禹不忿舍我穑事天
下几于雠汤而汤不雠伐商之后斯民一旦哗然疑周
而周不疑三数圣人蹙然如慈母痛其子之弗类也诏
语谆复不忍毫发之有伤而厌之饫之以徐泄其谤讟
愤悱之意而为不怨不詈之归民亦惩然而改怿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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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至于婉挛揫幽更数百年而不忍释者吁圣人一念
仁民之天至此哉
备先具六府孔修而禹之民不知有水兆民允殖而汤
之民不知有旱乡里县鄙在在委积而成周之民不知
凶荒嚭厄之变
救弊以归于中中者道之一也道之一则孰为忠孰为
敬孰为文而弊亦孰从而出也损益之论此其安施乎
禹之后允执之者无其人于是乎徇世变之所趋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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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以为忠曰忠则去中犹未远也然离中而为忠则已
有所偏尚已夫是以久而不能无弊而承之者亦固不
能无救弊之政也商人承忠之弊而以敬周人承敬之
弊而以文盖各以其势之所激者救之于是乎有损益
之可言矣虽然敬以济忠文以济敬汤武之意盖欲举
偏补弊而复之于中也(任雄图/)
兵不待择而精三代之兵不待择而精其故何也兵出
于农有常数而无常人国有事要以一家而备一正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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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而已矣是故老者得以养疾病者得以为閒民而
役于官者莫不皆其壮子弟故其无事而田猎则未尝
发老弱之民兵行而馈粮则未尝食无用之卒使之足
轻险阻而手易器械聪明足以察旗鼓之节强锐足以
犯死伤之地千乘之众而人人足以自捍故杀人少而
成功多费用省而兵卒强(苏轼/)
民相友助夫民相与亲睦者王道之始也昔三代之制
画为井田使其比闾族党各相亲爱有急相赒有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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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死丧相恤疾病相养是故其民安居无事则往来欢
欣而狱讼不生有寇而战则同心并力而缓急不离(同/)
(上/)
商以强亡周以弱存商之有天下者三十世而周之世
三十有七啇之既衰而复兴者五王周之既衰而复兴
者宣王一人而已盖商之多贤君宜若其世之过于周
而反不如周周之贤君不如商之多而其久于商者乃
数百岁此二者所以使天下之士疑焉而不知其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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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尝以为周公之治天下务为文章繁缛之礼以和柔
天下刚强之民故其道本于尊尊而亲亲贵老而慈幼
使民之父子相爱而兄弟相悦以无犯上难制之气行
其至柔之道以蹂天下之戾心而去其刚毅果勇之志
故其享天下至久而诸侯内侵京师不振卒于废为至
弱之国何者优游和易之道可以为久而不可以为强
也若夫商人之所以为天下者不可复见矣切尝求之
于诗书之间见夫诗之宽缓而和柔书之委曲而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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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举皆周也而商人之诗骏发而严厉其书简洁而明
肃以为商人之风俗盖在乎此矣夫惟天下之有刚强
不屈之俗也故其后世有以自振于衰微然至于其败
也一散而不可复止故夫物之强者易以折而柔忍者
可以久存而常困于不胜强者易以折而其末也乃可
以有所立此商之所以不长而周之所以不振也(苏辙/)
文武不分三代而上养有庠教有校而射有序周旋于
泽宫者皆有决拾之能而群居相与阅习者俱足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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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成献馘之任是以甘野之战可责之六卿之职而淮
夷之胜民献之夫寔佐之非天下之多全才也所以养
之者素也(胡林卿/)
无养兵之费专兵之患天下之患莫大乎兵无事而聚
食将有权而专兵先王必于所未然者深为之思曲为
之备其设乡遂井田之制以寓兵设比闾族党之官以
寓将盖四时之隙命有司讲武而教民以鼓旗铙镯之
节诸侯卿大夫朝聘燕享从容欢欣之际而犹不忘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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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之事故方其有事则取兵于农以执干戈取将于士
大夫以典军旅事已则将还其职以治民兵散于野以
力耕是以无聚食之费无专兵之虞此其纲维大意之
所在者而见于节目之间则征行者限其数调发者从
其方备边防者甚严制畿兵者甚重其别又有四焉且
通籍于司徒者若彼其重征于司马者不能什一是限
其数也而未尝悉民以为兵伐楚以荆平淮以江汉是
从其方也而未尝调民以远戍采薇而往雨雪而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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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不以无事而暂止盖恐其一旦有仓卒之变元戎
启行不过十乘是畿兵不以有故而轻出盖恐其内外
有轻重之患此先王之深意寓诸节目者又如此求其
纲维而徇其节目类皆无有罅隙之可议此其所以经
久而无后患(陈诚中/)
   禹
绝此心之私禹视天下之溺由己溺之何其责己太深
切哉滔淫之害天实为之恻然不忍斯民葬鱼腹中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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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牵援爱人利物如禹者至矣禹之心广矣大矣孰测
之哉人心之疵莫重于爱禹不闻呱呱之泣私爱撤矣
纵而为欲又其疵也禹卑宫菲食私欲撤矣触而为愤
又其疵也禹不以鲧诛而废国事私愤撤矣斗而为夸
又其疵也禹不以苗民逆命而逞师私夸撤矣禹之心
如虚空木石无所染涅无所动摇而所以异于虚空木
石者惟爱人利物之心独存耳大学之道贵乎能定静
然应心常存也大易之旨贵乎无虑无思然感心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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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应感之心爱人利物之端也禹之所造殆谓是欤(刘/)
(彦冲/)
勤俭禹之德惟俭与勤有功而不伐此其盛者也菲食
恶衣者恶华也至于祭祀黻冕则有所用其美也卑宫
室者恶荣也至于沟洫则有所用其力也勤而有所用
其力俭而有所用其美此所以无间然者欤(范祖禹/)
艰难勤俭力拯横流为民粒食得九畴定九川乘四载
距四海栉风沐雨奠山浚川却昏垫之忧平水土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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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殛而是念闻子哭而不名然后六府孔脩四隩攸
宅兴播殖之利定贡赋之差亿兆熙熙以成淳化是以
受禅而有天下可谓艰难矣及其在位也卑宫室恶衣
服见罪人而泣闻昌言而拜故能会诸侯于涂山执玉
帛于万国可谓勤俭矣(王元之/)
传子圣人之道尚可以安于天下不求夫为异也尧舜
传之贤而禹传之子天下以为禹无圣人而传之而后
授其子孙此以好异期圣人也夫圣人之与天下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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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安而为之而求异夫天下之人何其用心之浅耶
昔者汤有伊尹武王有周公而周公又武王之弟也汤
之太甲武之成王皆可以为天下而汤不以与其臣武
王不以与其弟诚以为其子之才不至于乱天下者则
无事乎授之他人而以为异也而天下之人何独疑夫
禹哉若禹之不以天下授益也非以益为不足授也使
天下复有禹而禹不以天下授之矣何者启足以为天
下故也启为天下而益为之佐是益不失为伊尹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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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功犹可以及天下也盖圣人之不喜异也如此(东/)
(坡/)
求諌昔大禹命遒人以木铎徇于路曰工执艺事以諌
故茫茫禹迹虞人得以献箴春秋之世若师旷乐官也
得以谏晋侯伶州鸠乐官也得以言王心之失医和医
也得以正赵文子杜蒯膳宰也得以正平公宴乐之事
若此者禹之遗风也夫惟亲疏远近之臣无一而不进
谏此人主所以独立于无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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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领众职禹宅百揆左右有民则汝翼宣力四方则汝
为观象作服则汝明闻六律五声八音则汝听禹之一
身何以兼是众职哉盖契之敷五教左右有民者也四
岳十二牧宣力四方者也夷之典礼观象作服者也夔
之典乐察音在治忽者也禹为宰相总百官则是事又
当从禹而提领之此舜之所以命禹也
功著于平水土禹贡之书夏书之首也而历考其所纪
则九州之未为十二无非尧事也纪尧之事而叙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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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首叙书者岂无深意哉盖凿龙门排伊阙禹之用
力也勤矣疏三江导九河禹之用心也至矣别三壤任
九贡禹之利民也大而虑民也深矣禹之勤勤悃悃所
以立一代兴王之业实于此乎始则叙书以著一代立
功之由者尤当于用力之始而求之是何也盖事久论
定之馀不足以见圣人济世之难而害深弊极之际乃
可以观圣人立功之为不易
功在万世禹平水土厥功大矣地平天成当时称之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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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攸叙后世称之以至咏丰水者嘉其绩咏疆理者明
其功游洛汭者有美哉之叹探禹穴者有遐想之意
禹无间然逸豫之萌常伏于治安侈汰之渐每胎于富
贵今日居处服御务从菲薄而事神待民必致其勤使
其诚实不生于内心则嗜欲必移其所志而禹也处此
略无少疵以禹为甘于薄己而乐于厚物耶则己与物
二致厚与薄两心是犹未能忘物我之分而拘拘于厚
薄之别也禹果容心于是乎一有心焉不无间矣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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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菲人见其为菲禹饱之而甘衣服之恶人见其为恶
禹服之而安以至宫室之卑非爱其卑也是其德必有
大过人者不然则衣已三浣将德色于侍臣露台不作
特为计金而止耳是有心于为俭者乌得为无间以事
鬼神则致孝以为黻冕则致美微而沟洫且尽力焉盛
德之发见固应此耳不然神之弗福或以小信讥之民
之弗从或以小惠诮之是有心于为恭者又乌得而无
间吾故曰恭俭圣人之盛德事备圣人之德然后全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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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行
不与水争地善治水者不与水争地昔尝观禹之平洪
水莫先于导河而其导河之策则莫先于疏九道今以
地理考之自北而南九河之相距三百馀里而其延邪
广迤以同归于逆河者是又不知其几也夫田畴土壤
之分布与夫贡赋税敛之均输于是数百里之内者固
不可胜计矣而今也不恤数百里田畴赋入之地利而
弃以为九河亦几于利害之不审也及夫地平天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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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患息六府三事允治而万世被其功实自兹始然则
捐数百里之地而遗千万世之利禹之处此盖亦虑之
熟矣(叶适/)
修尧舜之道宫室之卑即前日茅茨之旧声教之暨即
前日五教之敷六府三事之修九叙九歌之劝又前日
庶政惟和万国咸宁之化也故率百官则曰惟若帝之
初敷文命则曰祗承于帝凡制度设施之末维持凭藉
之具皆前日之已备后世之称述者曰至治之极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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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义以加夫岂纷然四出其智以过求纷更之举哉
人皆可为禹见赤子入井而内有怵惕之心是仁也充
怵惕之仁则为之援溺也轸耕桑之虑而索绹于夜是
勤也充索绹之勤则禹之过门不入也视杯菽之弃于
涂泥则失声而惊骇是俭也充杯菽之俭则禹之卑宫
菲食也遇于道涂则徐而后行是谦也充徐行之谦则
禹之不矜不伐也道未尝擅于禹而天下共知之禹未
尝认道为已有而与天下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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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仁观随山浚川足以见禹之智观任土作贡足以见
禹之仁
不自满禹之万世之功方且谓一能胜予禹才高众人
之上禹心常在一世之下
   启
始有跋扈之臣道有升降世变风移须当识其统体尧
舜禹三圣相授浑然无间至启而有跋扈之臣此乃风
气之一开去唐虞又不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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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战以伤世变启天子也有扈诸侯也以诸侯与天子
战春秋衰世之风不意禹一传而遂有此事圣人伤之
序其书曰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战之为言力均而势
敌不伏罪之辞也天子有征而无战曰战者伤之也虽
然无怪乎启之世则然也征讨之事自舜而始誓师之
事自禹而始有三苗之征然后有胤侯之征成汤之征
有三苗之誓然后有甘野之誓鸣条之誓孟津之誓世
变之所趋固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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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用赏罚禹伐有苗止曰尔尚一乃心力其克有
勋至启则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此世变风移
不得不然
禹家学古者用兵必载迁主载社主而赏罚听命焉示
不敢专用兵也有用命可赏者是祖赏之有不用命可
戮者是社戮之也此用兵之常法至予则孥戮汝此启
当时自为加严之意古人善于自量审于自知启知德
降于上世而又当用兵之际不好于加严也非特警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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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深以见启自警省敬畏之意所谓启贤能敬承继禹
之道者此也夫承尧舜禹重熙累洽之后未尝接行陈
之事至一旦有事誓师其戒饬戎陈如素讲者盖禹之
家学如此文武兼备体用全具本末并举不分精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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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书考索续集卷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