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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总类 卷十五上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五上宋沈樞
  忠義門
   齊王蠋樂毅之請
公元前284年
周赧王三十一年樂毅聞晝邑人王蠋賢令軍中環晝邑三十里無入使人謝不往燕人曰不來吾且屠晝邑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齊王不用吾諫故退而耕於野國破君亡吾不能存而又欲劫之以兵吾與不義而生不若死遂經其頸於𣗳枝自奮絶脰而死燕師乘勝長驅齊城皆望風奔潰樂毅修整軍禁侵掠求齊之逸民顯而禮之寛其賦斂除其暴令修其舊政齊民喜
   王孫賈淖齒以報齊王
公元前283年
三十二年淖齒之亂湣王子灋章變名姓太史敫家傭王孫賈湣王失王之處其母曰汝朝出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汝今事王王走汝不知其處汝尚何歸焉王孫賈入市呼曰淖齒齊國湣王欲與我誅之者袒右人從四百人與攻淖齒殺之於是亡臣相與子立以為齊王保莒城以拒燕
   趙藺相如全璧而歸
趙王得楚和氏秦昭王欲之請易以十五城趙王欲勿與畏秦疆欲與之恐見欺以問藺相如對曰秦以城求璧而王不許曲在我矣我與之璧而秦不與我城則曲在秦均之二策寧許以負秦臣願奉璧而往使秦城不入臣請完璧而歸之趙王遣之相如秦秦王無意趙城相如乃以詐紿秦王復取璧遣從者懐之間行歸趙而以身待命秦秦王以為賢而弗誅禮而歸之趙王相如上大夫
   漢紀信誑楚以救漢王之急
三年楚圍漢王滎陽將軍紀信言於漢王事急矣臣請誑楚王可以間出於是陳平夜出女東門二千餘人楚因四面擊之紀信乃乘王車黄屋左纛曰食盡漢王楚楚皆呼萬嵗城東以故漢王得與數十騎出西門遁去令韓王信周苛魏豹樅公滎陽羽見紀信漢王安在曰已出去矣羽燒殺
   周苛不肯項羽
項羽破走彭越漢復成臯引兵西拔滎陽城生得周苛為我將以公為上將軍封三萬戸周苛曰若不趨降漢今為虜矣若非漢王敵也周苛并殺樅公而虜韓王信遂圍成臯
   高祖季布丁公
五年初楚人季布項籍數窘辱帝項籍高祖購求千金敢有舍匿三族髠鉗為奴自賣於魯朱家朱家心知季布也買置田舍身之洛陽滕公説曰季布何罪臣各為其主用職耳項氏豈可盡誅今上得天下而以私怨一人何示不廣也且以季布之賢漢求之急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君何不從容上言滕公待間言於上如朱家髙祖乃赦召拜郎中朱家不復見之母弟丁公亦為項羽逐窘彭城西短兵接髙祖急顧謂丁公兩賢豈相戹丁公引兵而還項王丁公謁見髙祖丁公徇軍中曰丁公為項王臣不忠使項王天下者也遂斬之曰使後為人無傚丁公
   趙苞不顧私恩忠節
公元177年
熹平六年遼西太守趙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鮮卑萬餘人入塞寇鈔母及妻子遂為所劫質載以擊郡率騎二萬與賊對陳賊出母以示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禄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不得顧私恩毁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罪母遥謂曰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爾其勉之即時進戰賊悉摧破其母妻皆為所害歸塟訖謂鄉人食祿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如是有何面目立於天下歐血而死
   晉嵇紹以身衞恵帝見殺
公元304年
永興元年太弟僭侈日甚大失衆望司空東海王越等謀討之恵帝北征徵前侍中嵇紹行在侍中秦準謂曰今往安危難測卿有佳馬乎紹正色臣子扈衞乘輿死生以之佳馬何為穎遣石超帥衆五萬拒戰奄至乘輿敗績蕩隂恵帝傷頰中三矢百官侍御皆散嵇紹朝服馬登輦以身衞恵帝兵人於轅中斫之恵帝忠臣也勿殺對曰奉太弟令惟不犯陛下一人耳遂殺血濺恵帝墮於草中六璽石超恵帝幸其營左右欲浣恵帝嵇侍中血勿浣也
   東晉沈勁凶逆之族為忠義之門
公元364年
興寧二年沈充之子以其父死於逆亂志欲立功以雪舊恥年三十餘以刑家不得呉興太守王胡之司州刺史上疏才行解禁錮參其府事朝廷許之及燕人逼洛陽冠軍將軍陳祐守之衆不過二千自表求配効力詔以冠軍長史洛陽糧盡援絶五百人洛陽帥衆而東喜曰吾志欲致命得之矣燕太宰恪攻洛陽克之執神氣自若恪將宥之中軍將軍慕輿䖍曰奇士觀其志度不為人用今赦之必為後患遂殺之臣光曰沈勁可謂能為子矣耻父之惡致死以滌之變凶逆之族為忠義之門易曰幹父之蠱用譽蔡仲之命曰爾尚蓋前人之愆惟忠惟孝其是之謂乎
   郗愔怒子超黨於桓溫
公元377年
太元二年臨海太守郗超卒初黨於桓氏以父忠於王室不令知之及病甚出一箱書授門生曰公年尊我死之後若以哀惋寢食者可呈此箱不爾即焚之既爾哀惋成疾門生呈箱皆與桓溫往反密計大怒小子已晚矣遂不復
   宋袁粲父子俱死石頭城
公元477年
昇明元年蕭道成兼總軍國布置心膂與奪自專褚淵素相憑附劉秉袁粲閤手仰成矣詔袁粲鎮石沖静有朝命常固辭逼切不得已就職至是知蕭道成不臣之志隂欲圖之即時順命蒼梧王遇沈攸之遺道成書以為少帝昏狂宜與諸公密議白太后下令廢之奈何交結左右親行弑逆凡在臣下誰不惋駭移易朝舊布置親黨宮閤管籥悉闗家人不知子孟孔明遺訓如此足下既有賊宋之心吾寧敢捐包胥之節邪朝廷聞之恼懼道成初聞攸之事起自往詣不見道成乃召褚淵與之連席毎事必引共之初褚淵衞將軍母憂去職朝廷敦迫不起素有重名自往譬説乃從之及尚書令母憂譬説懇至不起由是恨之及沈攸之事起道成議之西夏釁難事必無成公當先備其内既定將以告衆謂道成善不可告與彼雖善豈容大作同異若不告事便應除之乃以謀告即以告道成道成軍主㑹稽戴僧静數百人石頭蘇烈等自倉門得入與之并力僧静分兵府西門焚之謂其子最曰本知一木不能大厦之崩但以名義至此僧静乘暗踰城獨進最覺有異人以身衞僧静直前斫之謂最曰我不失忠臣不失孝子父子俱死百姓哀之為之謠曰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不作褚淵
   謝朏不肯勸進蕭道成
公元479年
齊建元元年太傅道成謝朏重名必欲引參佐以為左長史置酒與論魏晉故事因曰石苞不早晉文死方慟哭方之馮異知機晉文世事魏室必將身終北面借使唐虞故事亦當三讓彌髙道成不悦
   齊劉思忌寧為南鬼不為北臣
公元498年
永泰元年魏綂軍李佐新野拔之縛劉思忌問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寧為南鬼不為北臣乃殺之
   北魏崔楷不肯虧忠而全愛
公元527年
梁大通元年分定二州四郡殷州北道行臺崔楷刺史表稱州今新立尺刃斗糧皆所未有乞資以兵糧詔付外量聞竟無所給或勸留家單騎之官曰吾聞食人之祿者憂人之憂若吾獨往將士誰肯固志遂舉之官葛榮州城或勸減弱小以避之幼子一女夜出既而悔之曰人謂吾心不固虧忠而全愛也遂命追還賊至彊弱相懸又無守禦之具撫勉將士以拒之莫不争奮皆曰崔公不惜百口吾屬愛一身連戰不息死者相枕終無叛志城䧟執節不屈殺之遂圍冀州
   沈恪不忍送梁主如别宫
公元557年
陳永定元年梁敬帝禪位陳陳王使中書舍人劉師知引宣猛將軍沈恪勒兵入宫衞送梁主如别宫排闥見王叩頭謝曰經事蕭氏今日不忍見此分受死耳決奉命王嘉其意不復逼更以盪主僧志代之
   周榮建緒不願與隋主共取富貴
大建十三年隋主與周載下大夫榮建緒有舊主將受禪建緒息州刺史之官隋主謂曰且躊躇當共取富貴建緒正色明公此㫖非僕所聞即位來朝帝謂之曰卿亦悔不建緒稽首臣位徐廣情𩔖楊彪帝笑曰朕雖不曉書語亦知卿此言不遜上柱國竇毅之女聞隋受禪自投堂下撫膺太息曰恨我不為男子舅氏之患襄陽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滅吾族由是奇之
   隋堯君素屈突通負國生降
公元617年
義寧元年屈突通劉文静相持月餘勢益蹙或説通泣曰吾歴事兩主恩顧甚厚食人之祿而違其難吾不為也每自摩其頸曰要當為國家受一刀勞勉將士未嘗不流涕人亦以此懐之及聞長安不守家屬皆為李淵所虜乃留顯和鎮潼闗引兵東出將趣洛陽適去顯和即以城降文静文静竇琮等將輕騎與顯和追之竇琮通子夀往諭之罵曰此賊何來昔與汝為父子今與汝為仇讎左右射之顯和謂其衆曰今京城已䧟汝輩闗中人去欲何之衆皆釋仗而降通知不免下馬東南再拜號哭曰臣力屈至此非敢負國天地神祇實知之軍人長安以為兵部尚書賜爵公淵河東城招諭堯君素君素歔欷不自勝亦泣下霑衿因謂君素曰吾軍已敗義旗所指莫不響應事勢如此卿當早降君素曰公為國大臣主上委公以闗中代王付公以社奈何負國生降更為人作説客公所乘馬即代王所賜也公何面目乘之哉曰吁君素力屈而來君素方今力猶未屈何用多言慙而退
   唐張道源不降竇建徳
公元619年
武徳二年淮安王神通使張道源趙州竇建徳趙州總管張志昂及道源建徳二人邢州刺史陳君賓不早下欲殺之國子祭酒凌敬諫曰人臣各為其主用彼堅守不下忠臣也今大王殺之何以羣下建徳怒曰吾至城下彼猶不降力屈就擒可捨也曰今大王使大將髙士興拒羅藝易水纔至興即降大王之意以為何如建徳乃悟即命釋之
   屈突通不顧二兒狥義
公元620年
三年髙祖議擊王世充世充聞之選諸州鎮驍勇皆集洛陽屈突通二子洛陽髙祖曰今欲使卿東征如卿二兒曰臣昔為俘囚分當就死陛下釋縛加以恩禮當是時臣心口相誓期以更生餘年為陛下盡節但恐不𫉬死所耳今得備先驅二兒何足顧乎髙祖歎曰狥義之士一至此乎
   秦王薛萬徹義士
公元626年
九年下詔天下凶逆之罪止於建成元吉自餘黨與一無所問馮立謝叔方自出薛萬徹亡匿世民屢使諭之乃出世民曰此皆忠於所事義士也釋之
   顔真卿獨守平原以拒賊
公元755年
天寶十四載平原太守顔真卿祿山且反因霖雨完城浚壕料丁壯倉廪祿山以其書生易之及祿山反牒真卿平原博平七千人河津真卿平原司兵李平間道奏之明皇始聞祿山河北郡縣風靡歎曰二十四郡曾無一人義士邪及至大喜曰朕不識顔真卿作何狀乃能如是真卿使親客密懐購賊牒詣諸郡由是諸郡多應
   盧奕守節無所
河南尹達奚珣降於祿山留守李憕御史中丞盧奕吾曹國重任雖知力不敵必死之許諾殘兵數百欲戰皆棄潰去獨坐府中先遣妻子懐印間道長安朝服臺中左右皆㪚祿山屯於閑廏使人執采訪判官蔣清皆殺之祿山數其罪顧賊黨曰凡為人當知逆順我死不失節夫復何恨
   顔真卿感激軍士討賊
顔真卿召募勇士旬日萬餘人諭以舉兵安祿山繼以涕泣士皆感憤祿山使其黨段子光齎李憕盧奕蔣清首狥河北諸郡至平原真卿執子光腰斬以狥取三人首續以蒲身棺斂塟之祭哭受弔
   顔杲卿罵賊至死
公元756年
至徳元載常山已䧟杲卿洛陽祿山數之曰汝自范陽戸曹我奏汝為判官不數年超至太守何負於汝而反邪杲卿暝目罵曰汝本營州牧羊羯奴天子擢汝為三道節度使恩幸無比何負於汝而反我世為唐臣祿位皆唐有雖為汝所奏豈從汝反邪我為國討賊恨不斬汝何謂反也臊羯狗何不速殺祿山大怒袁履謙等縛於中橋之柱而冎之杲卿履謙比死罵不虛口顔氏一門死於刀鋸三十餘人
   張巡令狐潮忠義何在
令狐潮引兵雍丘張巡有舊於城下相勞苦平生因説天下事去矣足下堅守危城欲誰為乎足下平生忠義自許今日之舉忠義何在慙而退
   段秀實笏擊朱泚
公元783年
建中四年涇原節度使姚令言亂兵朱泚入宫自稱權知六軍司農卿段秀實久失兵柄意其必怏怏騎士劫之以兵秀實自度不免乃謂子弟國家有患吾於何避之當以死狥社稷曹宜人求生乃往延坐問計秀實説之曰公本忠義聞天下今涇軍以犒賜不豐遽有披猖使乘輿播越犒賜豐有司之過也天子安得知之公宜以此論將士示以禍福奉迎乘輿復歸宫闕莫大之功也黙然不悦左驍衞將軍劉海賓涇原都虞候何明禮孔目官靈岳秀實素所厚也秀實密與之謀誅乘輿涇原兵馬使韓旻將鋭兵三千聲言大駕實襲奉天奉天守備單弱段秀實謂岐靈岳事急矣使靈岳詐為姚令言旻且還當與大軍俱發募善走者追之旻至駱驛得符而還秀實同謀曰旻來吾屬無𩔖矣我當直殺之不克死終不能為之臣也乃令劉海賓何明禮隂結軍中之士欲使應之於外旻兵至令言大驚靈岳獨承其罪而死不以秀實等是李忠臣源休姚令言秀實等議稱帝秀實勃然起奪象笏前唾面大罵曰狂賊吾恨不斬汝萬段豈從汝反邪因以笏擊舉手扞之纔中其額濺血灑地秀實相搏忠臣前助匍匐脱走秀實知事不成黨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殺我衆争前殺之一手承血一手止其衆曰義士也勿殺秀實已死哭之甚哀徳宗聞秀實死恨委用不至涕泗久之
   顔真卿雍容辨敇而就死
公元784年
興元元年李希烈聞李希倩伏誅忿怒中使蔡州顔真卿中使曰有敇真卿再拜中使曰今賜卿死真卿老臣無狀罪當死不知使者幾日發長安使者自大梁來非長安真卿然則賊耳何謂敇耶遂縊殺
   鄭畋刺血誓以討賊
公元880年
廣明元年鄭畋鳯翔將佐議拒賊皆曰賊勢方熾且宜從容以俟兵集乃圖收復諸君臣賊乎因悶絶仆地甃傷其面自至明旦尚不能言㑹黄巢使者赦書監軍袁敬柔與使者宴樂將佐以下皆哭聞之曰吾固知人心尚未厭唐賊授首無日矣乃刺指血為表遣所親間道行在將佐諭以逆順聽命刺血與盟然後城塹器械訓士密約道合討賊隣道皆許諾發兵㑹於鳯翔時禁軍分鎮闗中者尚數萬聞天幸蜀無所使人招之皆往從分財以給其心軍勢大振
   王處存舉兵車駕
武節度使王處存長安失守號哭累日不俟詔命舉軍入援二千人間道興元車駕
   孫揆寧死不肯復事鎮使
公元891年
大順二年李存孝孫揆以獻於李克用克用囚之既而使人誘之欲以河東副使曰吾天子大臣兵敗而死分也豈能復事鎮使邪克用怒命以鋸鋸之鋸不能罵曰死狗奴鋸人當用板夾汝豈知邪乃以板夾至死不絶
   王師範舉義兵以討朱全忠
公元903年
天復三年盧節度使王師範好學忠義自許為治有聲朱全忠鳯翔韓全誨詔書藩鎮入援乘輿師範見之泣下霑衿曰吾屬帝室藩屏豈得坐視天子困辱如此各擁疆兵但自衞乎㑹張濬長水亦遺之書勸舉義師範張公言正㑹吾意夫復何疑雖力不足死生以之時闗東多從全忠鳯翔師範分遣諸將詐為貢獻商販束兵仗載以小車入汴兖鄆齊沂河南孟滑河中陜虢華等州期以同日俱發討全忠全忠節度判官裴迪大梁師範走卒齎書至大問以東方走卒色動察其有變屏人問之走卒具以實告不暇全忠亟請馬步都指揮使朱有寧將兵萬餘人東巡兖鄆友寧召葛從周邢州共攻師範全忠聞變亦分兵先歸使友寧并將之
   後梁朱全昱梁王滅唐三百年社稷
公元713年
開元元年梁王更名王兄全昱聞王將即帝位謂王曰朱三可作天子張文蔚楊涉乘輅上源驛從册寶諸司備儀鹵簿前導百官其後至金祥殿前陳之王被衮冕皇帝位太祖宗戚飲博宫中酒酣朱全昱忽以投瓊盆中迸㪚睨帝曰朱三汝本碭山一民也從黄巢盜天子用汝為四鎮節度使富貴極矣奈何一旦唐家三百年社稷自稱帝王行當族滅奚以博為太祖不懌而罷
   張承業晉王復唐社稷
公元921年
龍徳元年蜀主呉王屢以書勸晉王帝晉王以書示僚佐曰昔王太師亦嘗遺先王書勸唐室已亡宜自帝一方先王語余云昔天子石門發兵賊臣當是之時威振天下吾若挾天子闗中自作九錫禪文誰能禁我顧吾家忠孝立功帝室誓死不為耳汝它日當務以復唐社稷為心慎勿効此曹所為言猶在耳此議非所敢聞也因泣既而將佐藩鎮勸進不已乃令有司市王法物張承業晉陽聞之亟詣魏州諫曰吾王世世忠於唐室救其患難所以老奴三十餘年為王捃拾財賦召補兵馬誓滅逆賊復本朝宗社耳今河北甫定朱氏尚存王遽大位殊非從來征伐之意天下其誰不解體王何不先滅朱氏復列聖深讎然後求唐後而立之南取呉西取汛掃宇内合為一家當是之時雖使髙祖太宗復生誰敢居王上者讓之愈久則得之愈堅老奴之志無他但以受先王大恩欲為王立萬年之基耳王曰此非余所願羣下意何承業不可慟哭諸侯血戰本為唐家今王自取之誤老奴矣即歸晉陽邑邑成疾不復起
   後唐莊宗終不能用王彦章
公元923年
同光元年後梁王彦章數十走龍武大將軍李紹單騎追之識其聲曰王鐵槍也拔矟刺之彦章重傷馬躓遂擒之莊宗彦章之材欲用之賜藥傅其創屢遣人誘諭彦章曰余本匹夫䝉梁恩位至上將皇帝交戰十五年今兵敗力窮死自其分縱皇帝憐而生我我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豈有朝為梁將暮為唐臣我所不為康延孝固請亟取大梁莊宗從之令諸軍踊躍願行莊宗中都王彦章自隨中使彦章曰吾此行克乎對曰段凝精兵六萬雖主將非材亦未肯遽爾倒戈難克莊宗知其終不為用遂斬之
   姚洪寧天子不與人奴並生
公元930年
長興元年東川兵至閬州董璋晝夜攻城為梁將指揮使姚洪嘗𨽻麾下至是將兵千人閬州密以書誘之投諸厠城䧟而讓之曰吾自行奬拔今日何相棄老賊汝昔為李氏奴掃馬糞臠炙感恩無窮今天子用汝為節度使何負於汝而反邪汝猶負天子吾受汝何恩而云相負哉汝奴材固無恥吾義士豈忍為汝所為乎吾寧為天子不能與人奴並生怒然鑊於前令壯士十人刲其肉自啗之至死不絶明宗二子近衞厚給其家
   後晉張敬達不肯主降契丹
公元936年
天福元年晉安寨被圍數月髙行周符彦卿數引騎兵出戰衆寡不敵無功芻糧俱竭削柹淘糞以飼馬馬相啗尾鬛皆秃死則將士分食援兵竟不至張敬達性剛時人謂之張生鐵楊光逺安審琦敬達降於契丹敬達曰吾受明宗及今厚恩元帥敗軍其罪已大況降敵乎今援兵旦暮且當俟之必若力盡勢窮則諸軍斬我首攜之出降自求多福未為晚也諸將毎旦集於招討使髙行周符彦卿未至光逺乘其無備斬敬達首帥諸將上表降於契丹契丹主嘉張敬達之忠命收塟而祭之謂其下及晉諸將曰汝曹為人臣當効敬達
   沈斌寧為國家不効趙延夀所為
公元945年
開運二年契丹恒州還以羸兵驅牛羊過祁州城刺史沈斌出兵擊之契丹精騎奪其門州兵不得趙延夀知城中無餘兵引契丹急攻之在上延夀語之曰沈使君吾之故人擇禍莫若何不早降侍中父子失計䧟身虜庭忍帥敵兵以殘父母之邦不自愧恥更有驕色何哉沈斌弓折矢盡寧為國家死耳終不効公所明日城陷自殺
   後周太祖馬全義忠於所事
公元953年
廣順三年寧節度使郭榮入朝李守貞騎士馬全義入朝太祖召見殿前指揮使左右全義忠於所事昔在河中屢挫吾軍汝輩宜効之
   南唐張彦卿兵守至死不降
公元958年
顯徳五年兵攻楚州四旬楚州防禦使張彦卿固守不下世宗自督諸將攻之宿於城下克之彦卿都監鄭昭業猶帥衆拒戰矢刃皆盡彦卿繩牀以鬬而死所千餘人至死一人降者
  節義門
   漢蘇武杖節不肯匈奴
公元前81年
始元六年蘇武既徒北海上稟不至野鼠草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卧起操持節旌盡落在漢與李陵俱為侍中匈奴不敢久之單于使海上置酒設樂因謂單于與子卿素厚故使來説足下虛心相待終不得歸漢空自亡人之地信義安所見乎父子無功徳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願肝腦塗地今得殺身自効斧鉞湯鑊甘樂臣事猶子事父也子為父死無所恨願勿復再飲數日復曰子卿壹聴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請畢今日之驩效死於前見其至誠喟然歎曰嗟乎義士衞律之罪上通天因下霑衿與決去復至北海上語武帝南鄉號哭壺衍鞮單于立國内乖離常恐漢兵襲之於是衞律單于謀與漢和親漢使至求蘇武匈奴詭言常恵私教使者單于天子上林中得鴈足係帛書等在某澤中使者知恵語以讓單于單于驚謝乃歸於是李陵置酒曰今足下還歸揚名匈奴功顯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子卿泣下數行因訣凡隨還者九人既至京師奉一大牢武帝園廟拜為典屬國中二千石匈奴凡十九嵗始以疆壯出及還鬚髮盡白
   龔勝守節不仕王莽
公元11年
始建國三年王莽使者璽書印綬安車駟馬龔勝即拜師友祭酒稱病使者進謂聖朝未嘗忘君制作未定待君為政思聞所欲施行以安海内對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旦夕使君上道必死道路無益萬分使者要説至以印綬就加輒推不受使者兩子及門髙暉等言朝廷虚心待君以茅土之封疾病動移傳舍有行意必子孫遺大業暉等白使者即謂暉等吾受漢家厚恩無以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積十四日死又以安車薛方使者辭謝堯舜在上下有巢由明主隆唐虞之徳小臣欲守箕山之節使者以聞説其言不疆致初郭欽南郡太守蔣詡兖州刺史亦以廉直為名居攝皆以病免歸鄉陳咸律令尚書輔政多改漢制心非之及何武鮑宣歎曰易稱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職簒位三子參豐在位悉令解官歸鄉里閉門不出入猶用漢家祖臘人問其故曰我先人豈知王氏臘乎悉收斂其家律令書文壁藏之又齊栗融北海禽慶蘇章山陽曹竟儒生去官不仕
   鮑永慙以其衆幸富貴
公元26年
建武二年鮑永馮衍審知更始已亡乃發喪出儲大伯等封上印綬悉罷兵幅巾河内光武問曰卿衆安在離席叩頭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誠慙以其衆幸富貴故悉罷之光武曰卿言大而意不悦既而立功見用廢棄曰昔髙祖季布罪誅丁固之功今遭明主亦何憂哉曰人有挑其隣人之妻者其長者罵而少者報之後其夫死取其長者或謂之曰夫非罵爾者邪曰在人欲其報我在我欲其罵人也夫天命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
   宋弘不狥主意而易妻
湖陽公主新寡光武與共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器羣臣莫及光武方且之後引見光武主坐屏風後因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光武顧謂主曰事不諧
   溫序杖節伏劍而死
公元32年
八年校尉溫序隗囂將荀宇所𫉬宇曉譬數四欲降大怒叱宇等曰虜何敢迫脅漢將因以節撾殺數人宇止之曰此義士死節可賜以劍受劍銜須於口顧左右曰既為賊所殺無令須汙血遂伏劍而死
   荀彧不從曹操九錫
公元212年
建安十七年董昭言於曹操自古以來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久處人臣之勢者也今明公恥有慙徳樂名節然處大臣之勢使人大事疑己誠不可不重慮也乃與列侯諸將議以丞相進爵國公九錫備物以彰殊勲荀彧以為曹公興義兵以匡朝寧國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君子愛人以徳不宜如此由是不悦
   魏文帝能臣楊彪
公元221年
黄初二年文帝欲以楊彪太尉辭曰嘗為漢朝三公值世衰亂不能尺寸之益若復為魏臣於國之𨕖亦不為榮也文帝乃止
   晉周虓不肯屈節苻秦
公元373年
寧康元年秦王堅欲以周虓尚書郎曰䝉晉厚恩老母見獲失節於此母子得全秦之惠也雖公侯之貴不以為榮況郎官乎遂不仕每見堅或箕踞而坐呼為氐賊嘗值元㑹儀衞甚盛堅問之曰晉朝元㑹與此何如攘袂厲聲犬羊相聚何敢比擬天朝秦人不遜屢請殺之堅待之彌厚
   楊盛不改年號
公元425年
宋元嘉二年楊盛聞晉亡不改義熙年號世子玄曰吾老矣當終為晉臣汝善事宋帝及卒始用元嘉年號
   唐顔真卿不為賊黨誘脅失節
公元783年
建中四年李希烈遣其將李克襲䧟汝州别駕李元平又遣别將董待名等四出抄掠官軍數為所敗邏騎西至彭婆東都士民震駭竄匿山谷徳宗問計於盧杞對曰希烈年少驍將恃功驕慢誠得儒雅重臣奉宣聖澤為陳逆順禍福希烈革心悔過可不勞軍旅而服顔真卿三朝舊臣忠直剛決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徳宗以為然命真卿許州宣慰希烈詔下舉朝失色真卿乘驛東都鄭叔則曰往必不免宜少留須後命真卿君命也將焉避之遂行李勉表言失一元為國家羞請留之又使人真卿於道不及真卿與其子書但敕以奉家廟諸孤而已許州宣詔希烈使其養子千餘人環繞慢罵劍擬之為將剸㗖之勢真卿不移不變希烈遽以身蔽之麾衆令退留真卿不遣朱滔王武侯田悦季納各遣使希烈上表稱臣勸進希烈真卿示之曰今四王遣使見推不謀而同師觀此事勢豈吾獨為朝廷所忌無所自容真卿曰此乃四凶何謂王相公自保功業為唐舊臣乃與亂臣賊子相從求與之同覆滅希烈不悦真卿它日又與四使同宴四使久聞太師重望都統將稱大號太師適至是天以宰相都統真卿叱之曰何謂宰相汝知有罵安祿山死者顔杲卿乎乃吾兄也吾年八十知守節而死耳豈受汝曹誘脅四使不敢復言希烈乃使甲士十人真卿館舍掘坎於庭云欲阬之真卿怡然希烈死生已定何必多端亟以一劍相與豈不公心事邪希烈乃謝之
   梁震終身不受髙氏辟署
公元908年
後梁開平二年依政進士梁震唐末登第至是歸蜀過江陵髙季昌愛其才識留之欲奏為判官恥之欲去恐及禍乃曰不慕榮宦明公不以為愚必欲使之參謀議但以白衣樽俎可也何必幕府季昌許之終身止稱前進士不受髙氏辟署季昌甚重之以為謀主呼曰先輩
  孝行
   漢薛包不以外居廢晨昬之禮
公元121年
建光元年汝南薛包少有至行父娶後妻而憎分出之日夜號泣不能去至被敺朴不得已廬於舍外旦入洒掃父怒又逐之乃廬於里門昬晨不廢積嵗父母而還之及父母弟子分財異居不能止乃中分其財奴婢引其老者曰與我共事若不能使也田廬取其荒頓者曰吾少時所治意所戀也器物朽敗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安也弟子數破其産輒復賑給安帝聞其名令公特徵至拜侍中以死自乞有詔賜告加禮毛義
   徐庻不肯失母而圖王霸之業
公元208年
建安十三年徐庻母為曹操所𫉬劉備指其心曰本欲與將軍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别遂詣
   魏王祥以繼母憎愛愈㳟
公元265年
甘露元年王祥至孝繼母朱氏遇之無愈恭謹朱氏子覽年數嵗每見楚撻涕泣抱持母母非理使祥覽輒與詳俱往及長娶妻虐使妻覽妻亦趨而共之母患之為之少止有時譽母深疾之密使祥覽知之徑起取酒争而不與遽奪反之自後母賜饌覽輒先嘗母懼致斃遂止漢末遭亂𨼆居三十餘年不應州郡之命母終毁瘁而後起徐州刺史吕䖍檄為别駕委以州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時人歌之曰海沂康實王祥邦國不空别駕之功
   晉王裒痛父非命不仕
公元274年
泰始十年東闗之敗文帝僚屬近日之事誰任其咎安東司王儀對曰責在元帥文帝怒曰司馬委罪孤邪引出斬之儀子裒痛父非命𨼆居教授三徵七辟不就未嘗西向而坐廬於墓側旦夕攀栢悲號涕泣著𣗳𣗳為之枯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三復流涕門人為之家貧計口而田度身而蠶人或饋之不受助之不聴諸生密為刈裒輒棄之遂不仕而終
   梁吉翂乞代父命
公元503年
天監二年馮翊吉翂父為原鄉姦吏誣逮廷尉罪當死年十五檛登聞鼔乞代父命武帝以其幼疑人教之使廷尉卿法度嚴加誘脅取其欵實法度盛陳拷訊之具詰曰爾求代父敕已相許審能死不且爾重騃若為人所教亦聴悔異曰囚雖愚幼豈不知死可憚不忍見父極刑求代之此非細奈何受人教邪明詔聴代不異登仙豈有囘貳法度乃更和顔誘之曰主上尊侯無罪行當得釋觀君足為佳童今若轉辭幸可父子同濟曰父挂深劾必正刑書瞑目引領唯聴大戮無言復對時備加杻械法度愍之命更著小者弗聴曰死罪之囚唯宜益械豈可減乎竟不脱法度具以聞武帝乃宥其父罪丹楊尹王志求其在廷尉事并問鄉里欲於嵗首舉充純孝曰異哉王尹何量之薄乎父辱子道固當然當此乃是因父取名何辱如之固拒而止
   房景伯母能化部民
公元527年
大通元年北魏清河太守房景伯母崔氏通經有明貝丘婦人列其子不孝景伯以白其母母曰吾聞聞名不如見面山民未知禮義何足深責乃召其母與之對榻共食使其子侍立堂下景伯供食旬日悔過求還崔氏曰此雖面慙其心未也且置之凡二十餘日其子叩頭流血涕泣乞還以孝
   唐張公藝九世同居
公元665年
麟徳二年夀張張公藝九世同居齊隋唐皆旌表其門髙宗壽張幸其宅問所以共居之故公藝書忍字百餘以進髙宗善之賜以縑帛
   晉王數省其母曹夫人
公元916年
後梁貞明二年晉王晉陽王性孝故雖經營河北而數還晉陽省曹夫人再三
   楚王居喪戚容
公元931年
後唐長興二年武安静江節度使馬希聲梁太祖嗜食雞慕之既襲位日殺五十雞為膳居喪戚容武穆王衡陽發引頓食雞𦞦數盤前吏部侍郎潘起譏之曰昔阮籍居喪蒸豚何代無賢
  名望門
   漢孔融才疎意廣訖無成功
公元196年
建安元年北海太守孔融其髙氣志靖難才疎意廣無成功髙清教盈溢官曹辭氣溫雅可玩而誦論事考實難可悉行但能張磔網羅而目理甚疎造次得人心久久不願附也其所任用好竒取異多剽輕小才至於尊事名儒鄭玄執子孫禮易其鄉名曰鄭公清儁之士左承祖劉義遜等皆備在坐而已不與論政事曰此民望不可袁譚春至戰士所餘裁數百人流矢交集猶𨼆几讀書談笑自若城夜䧟乃犇東山妻子所虜曹操有舊徵為將作大匠
   曹操禰衡虛名不殺
平原禰衡少有才辯尚氣剛傲孔融薦之於曹操罵辱怒謂禰衡豎子孤殺之猶雀鼠耳顧此人素有虚名逺近將謂不能容之乃送與劉表延禮以為上賓衡稱表之美盈口而好譏貶左右於是左右因形而譖之曰衡稱將軍之仁西伯不過也唯以為不能㫁終不濟者必由此也其言實指短而非所言也由是怒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與之善待焉後衆辱殺之
   滿寵請赦楊彪恐失民望
公元197年
二年太尉楊彪袁術昬姻曹操惡之誣云欲圖廢立收下獄劾以大逆將作大匠孔融聞之不及朝服往見楊公四世清徳海内所瞻周書父子兄弟不相及況以袁氏歸罪楊公曰此國家之意假使成王邵公周公得言不知使許令滿寵尚書令荀彧皆屬曰但當受辭勿加考掠一無報考如灋數日求見言之曰楊彪考訊無他辭語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必大民望竊為明公惜之即日赦出漢室衰微政在曹氏遂稱脚攣積十餘年不行由是得免於禍
   死諸葛走生仲達
公元234年
魏青龍二年蜀諸葛亮卒于軍中長史楊儀整軍而出百姓犇告司馬懿追之姜維令儀反旗鳴鼓若將向斂軍退不敢於是結陳而去入谷然後發喪百姓為之諺曰死諸葛走生仲達聞之笑曰吾能料生不能料死故也案行亮之營壘處所歎曰天下竒才也追至赤岸不及而還
   夏侯霸鍾㑹為呉蜀之憂
公元249年
嘉平元年夏侯霸漢姜維問於司馬懿得彼政當復有征伐之志不曰彼方營立家門未遑外事鍾士季者其人雖少若管朝政呉蜀之憂也士季鍾繇子尚書郎
   晉劉弘一紙書賢於十部從事
公元305年
永興二年天下大亂劉弘專督江漢威行南服謀事有成者則曰某人之功如有負敗則曰老子之罪每有興手書守相丁寧款密所以人皆感悦争起之咸曰得劉公一紙書賢於十部從事
   陳敏欲盡誅江東名士
陳敏既克石氷自謂勇畧無敵據有江東顧榮右將軍賀循丹陽内史周玘為安豐太守江東豪桀名士加收禮為將軍郡守四十餘人詐為狂疾得免稱疾之郡疑諸名士終不為己用欲盡誅之中國喪亂胡夷内侮今日之勢不能復振百姓將無遺種江南雖經石氷亂人物尚全常憂無孫劉主有以存之今將軍神武不世勲校已著帶甲數萬舳艫山積若能委信君子使各得盡懐㪚蔕芥之嫌塞讒謟之口則上方數州可傳檄而定不然終不濟也乃止
   王導琅邪王引致名士
公元307年
永嘉元年琅邪王睿建業安東司王導謀主推心親信每事咨焉名論素輕呉人不附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患之㑹出觀禊使乘肩轝具威儀與諸名勝騎從紀瞻顧榮等見之驚異相帥拜於道左導因顧榮賀循此土之望宜引之以結人心二子既至無不來矣乃使躬造二人應命而至以呉國内史軍司軍府政事皆與之謀議又以紀瞻為軍祭酒卞壼為從事中郎周玘倉曹琅邪劉超舍人張闇及魯國孔衍參軍王導謙以接士儉以足用清静為政撫綏舊故江東歸心初至頗以酒廢事以為命酌引觴覆之於此遂已
   王衍名蓋四海石勒所害
公元311年
五年石勒輕騎太傅越之䘮晉將士十餘萬人相踐如山一人得免者執太尉王衍等坐之幕下問以晉故具陳禍敗之由云計不在且自言少無宦情不豫世事因勸稱尊號冀以自免曰君少壯登朝名蓋四海居重任何得言宦情破壊天下非君而誰命左右出衆人畏死多自陳謂孔萇曰吾行天下多矣未嘗此輩當可存乎萇曰彼皆晉之王公終不為吾用雖然要不可加鋒刃使人排牆殺之
   陳頵中華取士白望
陳頵王導書曰中華所以傾弊者正以取財失所白望而後實事浮競驅馳互相貢薦言重者先顯言輕者後叙遂相波扇乃至陵遲加有莊老之俗傾惑朝廷養望者為弘雅政事者為俗人王職不䘏灋物墜喪夫欲制逺先由近始今宜改張明賞信罰抜卓茂密縣朱邑桐鄉然後大業可舉中興可冀不能
   唐楊綰相朝相賀
公元777年
大厯十二年楊綰常衮同平章事綰清簡儉素制下之日朝相賀郭子儀宴客聞之減坐中聲樂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幹騶從甚盛即日省之止存十騎中丞崔寛第舎宏侈亟毁撤之
   天下郭子儀安危
公元781年
建中二年郭子儀遣使田承嗣承嗣西望拜之曰此膝不屈於人若干年矣李靈曜汴州作亂公私皆留之惟子儀不敢遣兵衞送出境僕固懐恩李懐光渾瑊輩皆出麾下雖貴為王公頥指役使趨走前家人亦以僕𨽻視之天下以其身為安危者殆三十年功蓋天下而主不疑位極人臣而衆不疾窮奢極欲而人不非之年八十五而終其將佐大官名臣者甚衆
   白居易牛僧孺等皆人望不宜疎棄
公元808年
元和三年翰林學士白居易上疏以為牛僧孺直言時事恩奬登科而更遭斥逐並出闗外楊於陵等以考䇿敢收直言裴垍等以覆策不退直言皆坐譴謫盧坦以數舉職事黜庻子此數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視其進退以卜時之否臧者也一旦無罪疎棄上下杜口衆心恟恟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下詔徵之直言索之極諫僧孺等所對如此縱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
   李訓取重望順人心
公元835年
太和九年裴度中書令李訓奬拔率皆狂險士然亦時取天下重望順人心如裴度令狐楚鄭覃累朝耆俊久為當路所軋置之散地皆引居崇秩由是士大夫亦有望其真能太平不惟天子惑之也然識者見其横甚知將敗矣
   裴度威望逺達四夷
公元839年
開成四年裴度京師疾歸不能入見文宗勞問賜賚使者旁午三月薨諡曰文忠文宗無遺表問其家得半藁以儲嗣未定為憂言不及私身貌不踰中人威望逺達四夷四夷見唐使輒問老少用捨以身繫國家輕重郭子儀者二十餘年
   長安市人迎劉瞻
公元874年
乾符元年虢州刺史劉瞻刑部尚書瞻之貶也人無賢愚莫不痛惜及其還也長安兩市率錢百戲迎之瞻聞改期由它道而入
  才徳門
   司馬溫公辨才徳之異
公元前403年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韓魏殺智伯盡滅智氏之族臣
光曰智伯之亡也才勝徳也夫才與徳異世俗莫之能辨通謂之賢此其所失人也夫聰察疆毅之謂才正直中和之謂徳才者徳之資也徳者才之帥也雲夢天下之勁也然而矯揉羽括則不能以入堅堂谿金天下之利也然而鎔範砥礪則不能以擊疆是故才徳全盡謂之聖人才徳亡謂愚人徳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徳謂之小人取人之術苟不得聖人君子而與之與其小人不若愚人何則子挾以為小人以為以為善者善無不至以為惡者惡亦無不至矣愚者雖欲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譬之乳狗人人得而制之小人足以遂其姦勇足以決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為害豈不多哉夫徳者人之所嚴而才者人之所愛愛者易親嚴者易疎是以察者多蔽於才而遺於徳自古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餘而徳不足以至於顛覆者多矣豈特智伯哉故為國為家者苟能審於才徳之分而知所先後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早達
   唐李勣劉延裕稍自貶
公元668年
總章元年渭南劉延祐弱冠進士第政事畿縣李勣謂之曰足下春秋甫爾遽擅大名宜稍自貶無為獨出人右也
  功名
   晉祖逖中流擊楫誓清中原
公元223年
建興元年范陽祖逖少有大志劉琨俱為司州主簿同寢中夜聞雞鳴蹴覺曰此非惡聲也因起舞及渡江左丞相以為軍諮祭酒逖京口糾合驍健言於睿曰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權自相魚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遺民既遭殘賊人思自奮大王誠能命將師使者統之以復中原郡國豪傑必有望風響應者矣睿素無北伐之志以奮威將軍豫州刺史千人廩布三千疋不給鎧仗使自召募將其部曲百餘家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遂屯淮隂冶鑄兵募得二千餘人而後
   陶侃運甓致力中原
公元225年
三年陶侃廣州無事輒朝運百甓於齋外暮運於齋内人問其故荅曰吾方致力中原過爾優逸不堪事故自勞
  公勤
   蜀漢楊顒孔明自校簿書
公元223年
魏黄初四年漢諸葛亮嘗自校簿書主簿楊顒直入諫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請為明公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爨主司犬主吠盜負重載馬涉逺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髙枕飲食而已一旦欲以身親其役不復付任勞其體力為此碎務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雞狗哉失為家主之灋也是古人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丙吉不問横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錢榖之數云自有主者誠達位分之體也今明公為治乃躬自簿書流汗終日不亦勞乎謝之及垂泣三日
   東晉陶侃荆州未嘗少閒
公元325年
太寧三年陶侃荆州刺史荆州士女相慶聰敏恭勤終日斂膝危坐軍府衆事撿攝無遺未嘗少閒常語人曰大禹聖人惜寸隂至於衆人惜分隂豈可逸遊荒醉無益於時無聞於後是自棄也諸叅佐或以談戲廢事者命取其酒器蒱博具悉投之於江將吏加鞭扑曰樗蒱牧猪奴戲老莊浮華先王灋言益實君子當正其威儀何有蓬頭跣足自謂宏達有奉饋者必問其所由若力所致雖微必喜慰賜參倍若非得之切厲訶辱其所饋嘗出遊見人持一未熟問用此何為云行所見聊取之耳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戲賊人執而鞭之是以百姓勤於農作家給人足造船木屑竹頭皆令籍而掌之人咸不解所以正㑹積雪始晴聴事前餘雪猶濕乃以木屑布地桓溫伐蜀又以所貯竹頭作丁裝船綜理微密皆此𩔖也
   北魏蘇綽積勞成疾
公元546年
梁中大同元年魏司農卿蘇綽忠儉常以喪亂未平己任薦賢拔能紀綱庻政丞相推心任之人莫能間或出遊常預署空紙以授有須處分隨事施行及還啟知而已謂為國之道當愛人慈父訓人嚴師毎與公卿論議自晝達夜事巨細若指諸掌積勞成疾而卒泰深痛惜
  守職
   漢郅惲車駕夜還
公元347年
建武十三年光武出獵車駕夜還東門汝南郅惲拒闗不開光武從者見面門間火明遼逺不受光武囘從東中門入明日上書諌曰昔文王不敢槃於游田萬民惟正之供陛下逺獵山林夜以繼晝其如社稷宗廟何書奏百匹東中門侯為參封尉
   宋謝莊奉㫖開門
公元457年
大明元年武帝畋遊無度嘗出夜還開門侍中謝莊居守棨信或虚執不奉㫖墨敕乃開武帝後因燕飲從容曰卿欲効郅君章邪對曰臣聞王者祭祀畋遊出入有節陛下晨往宵歸臣恐不逞之徒妄生矯詐是以伏須神筆乃敢開門
   唐段志玄閉門不納使者
公元636年
貞觀十年文徳皇后昭陵將軍段志玄宇文士及分統士衆出肅章門太宗夜使宫官二人士及開營内之志玄閉門不納曰軍門不可夜開使者曰此有手敕志玄夜中不辨真偽竟留使者至明太宗聞而嘆曰真將軍
   吕元膺守門者為重職
公元810年
元和五年御史中丞吕元膺鄂岳觀察使元膺嘗欲夜登城門已鏁守者不為左右中丞也對曰夜中難辨真偽中丞不可元膺乃還明日擢為重職
   呉越王門吏不肯啟闗
公元919年
後梁貞明五年呉越王嘗微行夜叩北城門吏不肯啟闗曰雖大王來不可啟乃自佗門入明日北門吏厚賜之
 
 
 
 
 通鑑總𩔖卷十五上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五下宋沈樞
  謙遜
   光武不許竇融讓職
公元347年
建武十三年冀州竇融大司空自以非舊臣一旦入朝功臣之右毎召㑹進見容貌辭氣卑恭已甚光武以此親厚小心久不自安辭爵上疏曰臣有子朝夕教導經藝令觀天文䜟記誠欲令恭肅畏事恂恂守道不願有才何況乃當傅以連城廣土享故諸侯王國哉因復請間求見光武不許後朝逡巡席後光武知欲有讓遂使左右傅它日㑹見迎詔日者知公讓職還土故命公暑熱且自便今相見宜論它事勿得復言不敢陳請
   嚴畯力辭代魯肅
公元217年
建安二十二年魯肅孫權從事中郎嚴畯肅督萬人鎮陸口衆人皆為固辭樸素書生不閑軍務發言懇惻至於流涕乃以吕䝉漢昌太守以代之衆嘉嚴畯能以實讓
   晉羊祜拜官避讓
公元277年
咸寧三年羊祜南城郡侯固辭不受拜官爵常多避讓至心素著特見申於分别之外歴事二世職典樞要謀議損益皆焚其草世莫得聞所進達之人皆不知所由常曰拜官公朝謝恩私門所不敢也
   羊祜身没讓存
公元278年
四年羊武帝哭之甚哀是日大寒涕淚鬚鬢皆為氷遺令不得南城侯印入武帝固讓厯年身没讓存今聽復本封以彰髙美
   劉寔崇讓
公元289年
太康十年武帝為皇孫遹髙𨕖僚佐㪚騎常侍劉寔志行清素命為廣陵王以時俗喜進趣廉讓嘗著崇讓論欲令初除官謝章者必推賢讓能得通一官缺則擇為人所讓最多者用之以為人情争則欲毁己所不如讓則競推於勝已故世争則優劣難分時讓則賢智顯出當此時也能退身修己則讓之者多矣雖欲守貧賤不可得馳騖進趨而欲人見讓却行而求前也
   東晉王述不肯尚書令
公元364年
興寧二年揚州王述尚書令受職不為虚讓其所辭必於不受及為尚書令坦之故事當讓曰汝謂我不堪坦之曰非也但克讓自美事耳曰既謂堪之何為復讓人言勝我不及
   北魏髙祖于烈謙讓之美
公元495年
齊建武二年魏髙祖見羣臣於光極堂宣下品令為大𨕖之始光祿勲于烈子登引例遷官上表方今聖明朝理謙讓臣子引人求進是臣素無教訓乞行黜落魏王曰此乃有識之言不謂能辦此乃引見登謂曰朕將流化天下以卿父有謙讓之美直士之風故進卿為太子翊軍校尉又加散騎常侍
   謝朓三讓吏部郎
公元498年
永泰元年明帝謝朓之功遷尚書吏部上表三讓明帝許中書未及國子祭酒沈約近世小官不讓遂成恒俗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别有意夫讓出人情豈闗官之大小
   梁韋叡不與羣帥争先告捷
公元507年
天監六年曹景宗與羣帥争先告捷韋叡獨居後世以此賢之詔増景宗爵邑
   湛僧智歸功夏侯䕫
公元527年
大通元年譙州刺史湛僧智圍魏東豫州刺史元慶和廣陵司州刺史夏侯䕫武陽引兵助僧智城下慶和城降以讓僧智僧智曰慶和欲降公不欲降僧智今往必乖其意且僧智所將應募烏合之人不可御以法公持軍素嚴必無侵暴受降納附深得其宜乃登城拔魏幟建梁幟慶和束兵而出吏民安堵男女四萬餘口臣光曰湛僧智可謂君子忘其積時攻戰之勞以授一朝新至之將知己之短不掩人之長攻成不取濟國事忠且無私可謂君子
   唐房玄齡請解機務
公元639年
貞觀十三年左僕射房玄齡太子少師玄齡自以居端揆十五年遺愛上女髙陽公主女為韓王妃深畏滿盈上表請解機務太宗不許玄齡固請不已㫁表就職太子欲拜玄齡設儀待之玄齡不敢謁見時人美其有讓玄齡度支天下利害嘗有闕求其人未得乃自領
   崔羣遂王嫡子不當
公元812年
元和七年遂王宥太子更名諸姬子澧王寛長於憲宗將立崔羣讓表曰凡推己之有與人謂之讓遂王嫡子何讓焉憲宗乃止
   憲宗不肯纂述平蔡之功
公元819年
十四年裴度纂述蔡鄆用兵以來上之憂勤機畧侍宴獻之請内印出付史官憲宗如此似出朕志非所欲也弗許
   蜀趙廷𨼆願以昭武李肇
公元932年
後唐長興三年昭武留後趙廷𨼆白孟知祥利州城塹已完頃在劍州與牙内都指揮使李肇同功願以昭武知祥襃諭不許廷𨼆三讓知祥召廷𨼆還成都代之
   呉柴再用戰功社稷之靈
公元935年
清泰二年徳勝節度使柴再用先是史官王振嘗詢其戰功再用鷹犬微效皆社稷之靈再用何功之有竟不報
   後漢郭威不肯獨膺爵賞
公元949年
乾祐二年郭威至大入見𨼆帝勞之賜金帛衣服玉鞍馬辭曰臣受命期年僅克一城何功之有且臣將兵在外鎮安京師供億所須使血食不乏皆諸大臣居中者之力也臣安敢獨膺此賜請徧賞之於是徧賜宰相樞密宣徽三司衞使九人如一𨼆帝欲特賞辭曰運籌建畫出於廟堂發兵饋糧資於藩鎮暴露戰鬬在於將士而功獨歸臣臣何以堪之議者以郭威不專有其功推以分人信為美矣國家爵位一人立功覃及天下不亦濫乎
  簡傲
   晉何綏與人書疏禮簡
公元309年
永嘉三年何綏及弟機羨汰侈尤甚與人書疏禮簡河内王尼書謂人曰伯蔚亂世矜豪乃爾其能免乎人曰伯蔚聞卿言必相危害伯蔚比聞我言自已死矣及永嘉之末何氏無遺種
   東晉殷浩欲正蔡謨傲上之罪
公元350年
永和六年蔡謨司徒三年不就詔書屢下太后遣使諭意終不受於是穆帝臨軒旦至申使者十餘返而不至穆帝八嵗甚倦問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來臨軒何時當竟太后君臣俱疲乃詔必不來者宜罷朝中軍將軍殷浩奏免吏部尚書江虨㑹稽王昱令曹曰蔡公傲違上無人臣之禮若人卑屈上大不行於下亦不知所以為政公卿
乃奏悖慢傲上罪同不臣請送廷尉以正刑書懼帥子弟素服詣闕稽顙自到廷尉待罪殷浩欲加大辟徐州刺史荀羨入朝以問曰蔡公今日事危明日必有桓文之舉乃止下詔庻人
  矜伐
   晉王濬與王渾争功不已
公元280年
太康元年濬之建業也其明日王惲濟江以濬不待至先孫皓降意愧忿争功不已武帝劉頌校其事以上功濬為中功濬自以功大而為父子黨與挫抑進見陳其攻伐之勞及見枉之狀或不勝忿憤徑出不辭武帝容恕益州䕶軍范通謂濬曰卿功則美矣然恨所以美者未盡善也卿旋斾之日角巾私第不言平呉之事若有問者輒曰聖主之徳羣帥之力老夫何力之有此藺生所以㢘頗王渾能無愧乎濬曰吾始懲鄧艾之事懼禍及身不得無言其終不能遣諸胷中是吾褊也時人咸以濬功重報輕為之憤邑博士秦秀等並上表濬之武帝乃遷濬鎮軍大將軍
   劉毅自矜建義之功
公元412年
義熈八年劉毅剛愎自謂建義之功與劉裕相埓自矜伐雖權事而心不服及居方岳怏怏不得志每柔而順之驕縱滋甚嘗云恨不遇劉項與之争中原及敗於桑落物情去已彌復憤發不學頗涉文雅朝士有清望者多歸之既據上流隂有圖裕之志求兼督交廣二州許之表求至京口辭墓往㑹之於倪塘寧逺將軍胡藩言於曰公謂劉衞軍終能為公下乎黙然久之曰卿謂何曰連百萬之衆攻必取戰必克以此服公至於涉獵傳記一談一詠自許以為雄豪以是搢紳白面之士輻湊歸之恐終不為公不如因㑹取之吾與俱有克復之功其過未彰不可自相圖也
   陳侯安都恃功驕慢
公元563年
天嘉四年司空侯安都恃功驕横數聚文武之士騎射賦詩齋中賓客動至千人部下將帥不遵法度檢問收攝輒奔歸安都文帝性嚴整内銜之安都弗之覺及侍宴酒酣箕踞傾倚嘗陪樂遊園褉飲謂上曰何如臨川王時文帝不應安都再三言之文帝曰此雖天命抑亦明公之力宴訖啟借供帳水飾欲載妻妾於御堂宴飲文帝雖許之意甚不懌明日安都坐於御座賓客居羣臣位稱觴上夀安都遣其别駕周弘實自託舎人蔡景厯問省中事景厯錄其狀具奏之因希㫖安都謀反安都京口建康文帝安都宴於嘉徳殿於坐收安都囚于嘉徳西省因出蔡景厯表以示於朝乃下詔暴其罪惡明日賜死髙祖京口嘗與諸將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為夀稱功髙祖曰卿等悉良將也而並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識闇狎於下而驕於上周侯交不擇人而推心過差侯郎傲誕無厭輕佻肆志並非全身之道卒皆如其
   唐張行成太宗與羣臣校功
公元641年
貞觀十五年太宗臨朝侍臣曰朕為人主常兼將相之事給事中張行成退而上以為不矜伐而天下莫與之争陛下撥亂反正羣臣誠不足清光然不臨朝言之以萬乘之尊乃與羣臣校功臣竊為陛下不取太宗甚善之
   呉沈行思與盛師友論功
公元910年
後梁開平四年呉越王鏐之巡湖州也留沈行思巡檢使與盛師友俱歸行思同列陳瓌曰王若以師友刺史何以處我時已得鏐密㫖行思詣府乃紿之曰何不自詣王所論之行思從之既至數日送其家亦至行思買已取鍛鎚殺之因詣鏐與師友衆執之鏐斬行思師友婺州刺史
   後唐莊宗自矜十指得天
公元923年
同光元年荆南髙季興洛陽還謂將佐新朝百戰方得河南乃對功臣舉手云吾於十指得天矜伐如此它人無功矣其誰不解體又荒於禽色何能久長無憂矣乃繕城積粟招納梁舊兵為戰守之備
   李榖與韓熈載各言攻取之易
公元926年
天成元年韓熈載將奔密告其友汝隂進士李榖榖送至正陽痛飲而别熈載謂榖曰呉若用吾為相當長驅以定中原榖笑曰中原用吾為相取呉如囊中物
   後晉楊昭儉諫齊主刻石紀功
公元944年
開運元年滑州河決浸汴曹單濮鄆五州之境環梁山合於汶詔大發數道丁夫塞之既塞齊王欲刻碑紀其事中書舍人楊昭儉諫曰陛下刻石紀功不若哀痛之詔染翰頌美不若頒罪已之文齊王善其言而止
   南唐取楚自謂諸國指麾可定
公元951年
後周廣順元年南唐百官共賀湖南平起居郎髙逺曰我乘楚亂取之甚易觀諸將之才但恐守之甚難耳唐主自即位以來未嘗親祠郊廟禮官以為請唐主曰俟天下一家然後告謝一舉取楚謂諸國指麾可定魏岑侍宴言臣少遊元城樂其風土陛下中原魏博節度使唐主許之下拜謝其主驕臣如此
  恬退
   漢揚雄恬於勢利樂道
公元18年
天鳯五年初成帝之世揚雄為郎給事黄門與莽及劉秀並列哀帝之初又與董賢同官為三公權人主所薦莫不拔擢三世徙官及莽簒位耆老久次轉為大夫恬於勢利好古樂道欲以文章成名後世乃作太玄以綜天地人之道又見諸子各以其智舛馳大扺詆訾聖人即為怪迂析辨詭辭以撓世事小辯終破大道惑衆使溺於所聞不自知其非也故人時有問常用灋應之號曰灋言用心於内不求於外於時人皆忽之唯劉秀及范逡敬焉而桓譚以為絶倫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尤死謂桓譚曰子常稱揚雄豈能傳於後世曰必傳顧君與不及見也凡人賤近而貴逺親見揚子雲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昔老耼虚無之言兩篇仁義非禮然後之者以為過於五經自漢文景之君及司馬遷皆有是言今揚子書文義至深而論不詭於聖人則必度越諸子
   東晉王述年三十尚未知名
公元335年
咸康元年王導王述中兵沈静坐客辨論蠭起處之恬如年三十尚未知名人謂之癡門地辟之既見唯問在東米張目不荅王掾癡人何言癡也嘗見發言一坐莫不贊美正色曰人非堯舜何得每事盡善改容謝之
   顧和殷浩固辭遷職
公元346年
永和二年穆帝顧和尚書令殷浩揚州刺史母喪固辭不起所親古人有釋衰絰從王事者以其才足幹時故也如者正足以孝道傷風俗耳識者美之固辭㑹稽王昱書曰屬當厄運危弊理極足下沈識長足經濟若復深存挹退苟遂本懐吾恐天下之事於此去矣足下去就即時廢興家國不異足下深思就職
   北魏彭城王恬素不樂勢利
公元500年
齊永元二年魏以彭城王勰錄尚書事勰固辭不免雅好恬素不樂勢利髙祖重其事幹故委以權任雖有遺詔復為世宗所留勰每乖情願悽然歎息為人美風端嚴若神折旋合度出入言笑觀者忘疲敦尚史物務之暇披覽不輟小心謹慎初無過失雖閒居獨處亦無惰容愛敬儒雅傾心禮待清正儉素門無私謁
   北齊王晞苦辭侍郎
公元560年
陳天嘉元年北齊肅宗欲以王晞侍郎苦辭不受或勸自疎曰我少年以來要人多矣得志少時鮮不顛覆且吾性實疎緩不堪時務人主恩私何由可保萬一披猖求退無地非不好作要官但思之爛熟
   北周蘇威屏居山寺除官不拜
大建十三年北周美陽蘇威少有令名晉公䕶强以女妻專權恐禍及已屏居山寺諷讀為娯周髙祖聞其賢除官不拜宣帝就除大將軍隋主為丞相髙熲薦之隋主召見與語大悦月餘聞將受禪歸田請追之隋主曰此不欲預吾事耳置之及受禪徵拜太子少保追封其父為邳公以襲爵
   唐岑文本拜官憂色
公元644年
貞觀十八年岑文本中書令文本既拜還家憂色母問其故文本曰非勲非舊濫寵榮位髙責重所以憂懼親賓有來賀者文本曰今受弔不受賀也
   蘇頲固辭職以終制
公元710年
景雲元年文貞公蘇瓌薨制起復其子工部侍郎頲固辭睿宗使李日知諭㫖日知終坐不言而還奏曰臣見其哀毁不忍發言恐其隕絶睿宗乃聴其終制
   孔吏部不肯朝廷
公元850年
大中四年吏部侍郎孔溫業白執政外官白敏中同列我輩自㸃孔吏部不肯朝廷
   鄭祇徳以子尚主求㪚地
公元855年
九年江西觀察使鄭祇徳以其子顥尚主通顯固求㪚地以祇徳為賓客分司
   韋澳戸部小鎮
公元857年
十一年先是判戸部有缺京兆尹韋澳奏事宣宗欲以補之辭曰臣比年心力衰耗難以繁劇屢就陛下小鎮聖恩未許宣宗不悦及歸其甥栁玭尤之主上不與宰輔僉議私欲我人必謂我以它歧得之何以自明且爾知時事浸不佳由吾貪名所致耳以河陽節度使
   後唐盧質固辭為相
公元923年
同光元年晉王下教置百官於四鎮判官中選前朝士族欲以為相河東節度判官盧質為之首固辭請以豆盧革盧程為之王即召革行臺左右丞相以質為禮部尚書
   呉宋齊丘退讓為髙
公元931年
長興二年徐知誥欲以樞使宋齊丘為相齊丘以資望素淺欲以退讓為髙謁歸洪州塟父因入九華山止于應天寺啟求𨼆居吳主下詔徵之知誥亦以書招之皆不至知誥遣其子景通入山敦諭齊丘還朝右僕射致仕更命應天寺徵賢寺
  𨼆逸門
   光武屢徵處士
公元498年
建武五年是嵗詔徵處士太原周黨㑹稽嚴光寺至京師入見伏而不謁自陳願守所志博士苑升奏曰伏見太原周黨東海王良山王成蒙受厚恩使者三聘乃肯就車陛見帝廷不以屈伏而不謁偃蹇驕悍同時俱逝等文不能演義不能死君釣采華名庶㡬三公之位臣與坐雲臺下考試圖國之道不如臣言伏虚妄之罪而敢私竊虚名上求髙皆大不敬書奏詔曰自古明王聖主必有不賓之士伯夷叔齊不食周粟太原周黨不受朕祿亦各有志焉其賜帛四十匹罷之光武少與嚴光同遊學及即位物色訪之得於齊國累乃至諫議大夫不肯受去耕釣富春山中以夀終於家王良後歴沛郡太守大司徒司直在位恭儉布被瓦器妻子不入官舍後以病歸一嵗復徵至滎陽疾篤不任進道過其友人友人不肯見曰不有忠言竒謀而取大位何其往來屑屑不憚煩也遂拒之自後連徵不應卒於家
   李業不受公孫述徵命
公元858年
十二年公孫述廣漢李業博士稱疾不起不能致使大鴻臚尹融奉詔命以刼若起則受公侯之位不起賜以毒酒譬㫖朝廷貪慕名徳四時珍御不以忘君宜上奉知已下為子孫身名俱全不亦優乎乃歎曰古人危邦不入亂拜不居為此故也君子見危授命何乃誘以髙位重餌哉遂飲毒而死恥有殺賢之名遣使弔祠賻贈百匹子翬逃辭不受又聘巴郡譙玄不詣亦遣使者毒藥劫之太守自詣玄廬勸之行保志全髙死亦奚恨遂受毒藥子瑛願奉家錢千萬以贖父死太守為請許之又徵蜀郡王皓王嘉恐其不至先繫妻子使者謂嘉曰速裝妻子可全對曰犬馬識主況於人乎王皓先自刎以首付使者怒遂誅家屬王嘉聞而歎曰後之哉乃對使者伏劍而死犍為費貽不肯漆身為癩陽狂以避之同郡任永馮信皆託青盲以辭徵命
   樊英進退無據黄瓊練達官曹
公元421年
永建二年南陽樊英少有學行著海内𨼆於壺山陽州前後禮請不應公卿賢良方正有道不行安帝賜策書徵之不赴是嵗順帝復以策書玄纁備禮不得已到京稱疾不肯起疆輿入殿猶不能順帝使出就太醫養疾月致羊酒其後順帝乃為設壇令公車令尚書奉引賜几杖待以師傅之禮延問得失五官中郎將月英稱疾辭位有詔譬㫖勿聴被詔命衆皆以為必不降志南郡王逸素與英善因與其多引譬諭勸使就聘逸議而至及後應對無竒謀深策談者以為失望河南張楷俱徵謂天下二道出與處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輔是君也濟斯民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萬乘之主及其享受爵祿又不聞匡救之術進退無所據矣時又徵廣漢楊厚江夏黄瓊既至豫陳漢有三百五十年之戹以為戒拜議郎將至李固以書逆遺之曰君子伯夷栁下恵不恭不夷不恵可否之間聖賢居身之所珍也誠遂欲枕山棲谷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此為士行其志終無時矣常聞語曰嶢嶢者易缺皦皦易汙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近樊君被徵初至朝廷壇席猶待神明雖無大異而言行所守亦無所缺而毁謗布流應時折減豈非觀聴望深聲名太盛乎是故俗論言處士盜虚聲願先生弘此逺謨令衆歎服一雪此言耳至拜議郎稍遷尚書僕射瓊昔隨父香在臺閣習見故事及後居職達練官曹争議朝堂莫能抗奪上疏言事順帝頗采用之李固之子少好學常改易姓名杖策驅驢負笈從師不逺千里究覽墳籍為世大儒每到太學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業諸生知其為郃子
   陳蕃五處士徵之皆不至
公元159年
延熹二年尚書令陳蕃上疏五處士豫章徐穉彭城姜肱汝南袁閎京兆韋著潁川李曇桓帝悉以安車玄纁備禮徵之皆不至家貧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儉義讓所居服其徳陳蕃為豫章太守禮請功曹不之免既謁而退方峻不接賓客來特設一榻去則縣之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不應徵聘嘗與季江俱詣郡夜於道為盜所劫欲殺之曰弟年幼父母所憐又未聘娶願殺身濟弟季江曰兄年徳在前家之珍寶國之英傑乞自受戮以代兄命盜遂兩釋焉桓帝既徵不至乃下彭城使畫工圖其形狀卧於幽闇以被韜面言患眩疾不欲出風工竟不得見之桓帝又徵安陽魏桓鄉人勸之行曰夫干祿求進所以行其今後千數其可損乎廐馬萬匹其可減乎左右權豪其可去乎皆對曰不可慨然歎曰使桓生行死歸於諸子何有哉遂𨼆身不出
   管寧等往依公孫度避世
公元191年
初平二年公孫度威行海外中國人避亂者多歸之北海管寧邴原王烈皆往依焉少時華歆為友嘗與鋤菜見地金寧揮鋤不顧瓦石無異捉而擲之人以是知其優劣邴原逺行遊學八九年而歸師友以不飲酒㑹米肉送之本能飲酒但以荒思廢業故㫁之耳今當逺别可一飲燕於是共坐飲酒終日不醉俱以操尚虚館以候之既見乃廬於山谷避難多居郡南而獨居北示無還志後漸來從之旬月成邑每見語唯經典不及世事還山專講詩書俎豆學者無見也由是安其賢民化其徳邴原剛直清議格物下心不安潛龍以不成徳言非其時招禍之道也密遣逃歸聞之亦不復追也王烈器業過人少時名聞在原寧之善於教誘鄉里盜牛者主得之盜曰吾惟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聞而使人謝之遺布一端或問其故曰盜懼吾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既知恥惡則善心生故與布以勸為善也後有老父遺劍於路行道一人見而守之至暮老父還尋得劍怪之以事告使推求乃先盜牛者也諸有争訟曲直將質之於烈或至塗而反或望廬而還相推以直不敢使聞之欲以長史辭之為商賈以自穢乃免
   東京殷浩累辭徵辟
公元343年
建元元年殷浩累辭徵辟屏居墓所幾將十年時人擬之管葛江夏謝尚長山王濛常伺其出處以卜江左興亡相與省之知確然之志既返相謂曰深源不起當如蒼生庾翼司馬浩不應書曰王夷甫立名非真雖云談道實長華競明徳君子遇㑹濟寧可然乎不起
   謝安山水文籍自娯
公元360年
升平四年謝安少有重名前後徵辟不就寓居㑹稽山水文籍自娯雖為布衣時人皆以公輔期之士大夫自相謂曰安石不出當如蒼生每遊東山常以妓女自隨司徒昱聞之曰安石與人同樂不得不與人同憂召之必至劉惔之妹也見家門貴盛静退謂曰丈夫不如此也淹鼻曰恐不免耳及弟萬廢黜始有仕進之志時已年四十餘征西大將軍桓溫請為司馬安赴召大喜禮重
   夏主殺𨼆士韋祖思
公元419年
元熈元年夏主勃勃徵𨼆士韋祖思祖思既至恭懼過甚勃勃怒曰我以國士徵汝汝乃以非𩔖遇我汝昔不拜姚興今何獨拜我我在汝猶不以我為帝王我死汝曹弄筆當置我於何地邪遂殺之
   北魏世祖徵崔等差叙用
公元431年
宋元嘉八年魏世祖詔曰今二寇摧殄偃武修文廢職舉逸范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河間邢穎勃海髙允廣平游雅太原張偉等皆賢儁之胄冠冕州邦易曰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如玄之比者盡敇州郡以禮發遣遂徵等及州郡所遣至者數百人差次叙用崔綽以母老固辭等皆拜中書崔浩每與玄言輒歎曰對子真使我懐古之情更深
   梁陶弘景謂之山中宰相
公元536年
大同二年丹陽陶弘景博學藝能養生之術仕奉朝請棄官𨼆居茅山武帝早與之遊及即位恩禮甚篤每得其書焚香䖍受屢以手敇招之弘景不出國家每有吉凶征討大事無不先諮之月中有數時人謂之山中宰相將没為詩曰夷甫任散平叔坐論空豈悟昭陽殿遂作單于宫時士大夫談玄不習武事弘景詩及之
   北周處士韋夐十徵不屈
公元559年
陳永定三年周處士韋夐志尚夷簡魏周之際十徵不屈周太祖甚重之不奪其志世宗禮敬尤厚號曰逍遥公晉公䕶延之至第訪以政事盛修第舎仰視堂歎曰酣酒嗜音峻宇彫牆有一于此未或不亡不悦
   隋王通教授河汾之間
公元603年
仁夀三年是嵗龍門王通詣闕太平十二策文帝不能罷歸教授河汾之間弟子逺至者甚衆累徵不起楊素甚重之勸之仕先人之弊廬足以風雨薄田足以具𩜾粥讀書談道足以自樂願明公正身治天下使時和年豐通也受賜多矣不願仕也大業末卒於家門謚曰文中子
   唐田遊巖被徵無所規益
公元681年
開耀元年髙宗田遊巖太子洗馬東宫無所規益衞副率蔣儼以書責之曰足下巢由俊節唐虞聖主聲出區宇名流海内主上萬乘重申三顧榮遇子以商山客待以不臣之禮將輔導儲貳漸染皇太子春秋鼎盛聖道未周僕以不才猶參庭諍足下調䕶之寄是可言唯唯而無一談悠悠卒年向使不飡周粟何敢言祿及親矣以何酬塞想為不達謹書起予遊巖竟不能荅
   司馬承禎終南山仕宦㨗徑
公元711年
景雲二年睿宗天台山道士司馬承禎問以隂陽數術對曰道者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安肯勞心以學數術睿宗理身無為髙矣理國何對曰國猶身也順物自然而心無所則天下理睿宗歎曰廣成之言無以過也承禎固請還山睿宗許之尚書左丞盧藏用終南山承禎曰此中大有佳處何必天台承禎曰以愚觀之此乃仕宦㨗徑藏用嘗𨼆終南天后時徵左拾遺承禎言之
   宋璟山人言涉佞䛕不用
公元718年
開元六年有薦山人范知璿文學者并獻其所為文宋璟判之曰觀其良宰論頗涉佞䛕山人極言讜議豈宜偷合苟容文章若髙自宜從選舉求試不可别奏
   肅宗李泌賓友
公元756年
至徳元載京兆李泌幼以才敏著聞玄宗使與忠王遊忠王太子長上言事玄宗欲官之不可使與太子布衣交太子常謂之先生楊國忠惡之奏徙蘄春後得歸𨼆居潁陽肅宗馬嵬北行遣使召之謁見靈武肅宗大喜出則聮轡寢則對榻如為太子時事大小皆咨之言無不至於進退將相亦與之議肅宗欲以右相固辭陛下待以賓友則貴於宰相何必屈其志肅宗乃止
   李泌紫袍以絶羣疑
肅宗出行軍士指之竊言曰衣黄者聖人衣白山人肅宗聞之以告艱難之際不敢相屈以官且衣紫袍絶羣不得已受之服之入謝肅宗笑曰既服此豈可無名稱出懐中敕以為侍謀軍國元帥府行軍長史固辭肅宗曰朕非敢相臣以濟艱難耳俟賊平任行髙乃受之
   肅宗李泌築室山中
公元757年
二載李泌歸山不已肅宗固留之不能得乃聴歸衡山郡縣為之築室山中三品料
   代宗李泌起書院於蓬萊殿側
公元768年
大厯三年代宗中使李泌衡山既至復賜金紫為之作書院於蓬萊殿側代宗時汗衫躡屨過之欲以同平章事泌固辭代宗機務之煩不得晨夕相見不若且居密近何必署敇然後宰相邪後乃命中使二親又為娶盧氏女為妻資費皆出縣官賜第光福坊令數日宿第中數日宿蓬萊
   南唐宋齊丘乞歸九華舊𨼆
公元943年
後晉天福八年唐侍中周宗年老恭謹自守中書令宋齊丘樹朋百計傾之泣訴於唐主唐主由是齊丘出齊丘為鎮海節度使齊丘忿懟乞歸九華舊𨼆唐主知其詐一表從之賜書今日之行昔時相許朕實知公故不奪公志仍賜號九華先生青陽公一縣租税齊丘治大第於青陽服御將吏皆如王公憤邑尤甚
  致仕
   漢薛廣徳安車以傅示子孫
公元425年
永光元年御史大夫薛廣徳俱以災異乞骸骨安車馳馬黄金六十斤罷太子太傅廣徳歸縣其安車以傅示子孫為榮
   晉劉坦乞聽劉寔請老
公元309年
永嘉三年劉寔連年請老懐帝不許尚書左丞劉坦上言古之養老以不事為不以吏之為重謂宜聽所守詔以侯就第
   宋何尚之致仕復起視事
公元452年
元嘉二十九年尚書令何尚之以老請致仕退居方山議者咸謂尚之不能固志既而詔書敦諭數四尚之復起視事御史中丞袁淑自古𨼆士有迹無名為真𨼆傳以嗤之
   沈慶之不效何公往而復返
公元455年
孝建二年南兖州刺史沈慶之請老以為開府儀同三司慶之固讓表䟽數十上又面自乃至稽顙泣涕武帝不能奪聴以始興公就第厚加給奉頃之武帝復欲用慶之使何尚之往起之尚之累陳上意慶之笑曰沈公不效何公往而復返尚之慙而止
   齊沈淵百官致仕窮困私門
公元494年
建武元年永明中御史中丞沈淵百官年七十皆令致仕窮困私門依舊銓叙
   荆南梁震自稱荆臺𨼆士
公元935年
後唐清泰二年荆南節度使髙從誨明達親禮賢士委任梁震以兄事之常謂從誨郎君楚王希範奢靡游談共誇其盛從誨僚佐曰如馬王可謂大丈夫孫光憲對曰天子諸侯有等差彼乳臭子驕侈僭忲取快一時不為逺慮危亡無日又足慕乎從誨久而悟曰公言是也他日梁震曰吾自念平生奉養固已過矣乃捐去玩好以經史自娯省刑薄賦境内以安梁震先王待我如布衣交不復事人矣遂固請退居從誨不能留乃為之築室於土洲鶴氅自稱荆臺𨼆士每詣府跨黄牛㕔事從誨時過其家四時賜與甚厚自是悉以政事孫光憲臣光曰孫光憲見微而能諫髙從誨聞善而能徙梁震成功而能退自古國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國敗家喪身之有
  知足
   漢張良自以封侯布衣之極
公元498年
五年張良多病髙祖入闗道引不食杜門不出家世相韓及韓滅不愛黄金之資為韓報讎疆秦天下振動今以三寸舌為帝者師封萬戸侯布衣之極於足矣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游耳
   二疏上疏乞骸骨
公元293年
元康三年皇太子年十二通論孝經太傅疏廣少傅受曰吾聞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仕宦二千石宦成名立如此不去有後即日父子移病上疏乞骸骨宣帝皆許之加賜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贈以五十斤公卿故人設祖供張東都門外送者車數百兩道路觀者皆曰賢哉二大夫歎息為之下泣廣受歸鄉里日令其家賣金共具族人故舊賓客相娯樂或勸以其金為子孫立産業者曰吾豈老誖不念子孫顧自有舊田廬令子勤力其中足以衣食凡人齊今復增益以為贏餘但教子怠墮耳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而多財則益其過且夫富者衆之怨也吾既無以教化子孫欲益其過而生怨又此金者聖主所以恵養老臣也故樂與鄉黨宗族共饗其賜以盡吾餘日不亦可乎於是族人悦服
   司馬孚不以尊寵為榮
公元472年
泰始八年安平獻王孚忠慎宣帝執政常自退損後逢廢立之際未嘗預謀武帝即位恩禮尤重元㑹乘輿上殿武帝阼階迎拜既坐親奉觴上夀如家人禮雖見尊寵不以為榮常有憂色臨終遺令曰有魏貞士河内司馬孚叔達不伊不周不夷不恵立身行道終始若一當衣以時服斂以素棺詔賜東園溫明祕器諸所施行皆以東平獻王故事其家遵遺㫖所給器物一不施用
   齊王僧䖍不欲一門有二台司
公元483年
永明元年開府儀同三司王僧䖍固辭開府謂兄子儉曰汝任重朝行登三事我若復有此授乃是一門二台司吾實懼焉累年不拜武帝乃許之加僧䖍特進作長梁齋制度小過僧䖍視之不悦竟不入戸即日毁之初王弘兄弟集㑹任子戲適僧達下地虎子僧綽正坐蠟燭珠鳯凰僧達奪取打壊亦復不惜僧䖍累十二博棊不墜落亦不重歎曰僧達俊爽不減然後終危吾家僧綽當以名義見美僧䖍必為長者位至公台已而如其
   隋韋世康止足之志
公元595年
開皇十五年吏部尚書韋世康荆州總管世康和静謙恕吏部十餘年時稱亷平常有止足之志謂子弟曰祿豈須多防滿則退年不待有疾便辭因懇乞骸骨文帝不許使鎮荆州天下唯有四總管并揚益荆以晉秦蜀三王及世康為之當世以為
   唐張嘉貞不營家産
公元729年
開元十七年張嘉貞不營家産有勸其市田宅者嘉貞曰吾貴為將相何憂寒餒若其獲罪雖有田宅亦無所用比見朝士廣占良田身没之日適足無賴子酒色之資吾不取也聞者是之
   蜀王宗弁不肯求進不已
公元909年
後梁開平三年蜀蜀州刺史王宗弁稱疾罷歸成都杜門不出蜀主疑其矜功怨望檢校太保固辭不受謂人曰㢘者足而不憂貪者憂而不足小人致位至此足矣豈可求進不已乎蜀主嘉其志而許之賜與有加
  躁進
   漢賈捐之欲媚石顯求進
公元425年
永光元年賈捐之楊興捐之數短石顯以故不得官稀復進見新以材能得幸捐之京兆尹缺使我得見言君蘭京兆尹可立君房下筆言語妙天下使君房為尚書令五鹿充宗逺甚捐之復短石顯貴上信用之今欲進第從我計且與合意即得入矣捐之即與共為薦稱譽其美以為賜爵闗内侯又共為薦以為試守京兆尹石顯聞知白之元帝乃下捐之令顯治之奏捐之懐詐更相薦譽欲得大位罔上不道捐之竟坐棄市髡鉗城旦
   宋范曄自謂才用不盡
公元440年
元嘉十七年始興王濬揚州刺史尚幼州事悉委後軍長史范曄曄尋遷左衞將軍沈演之右衞將軍對掌禁旅俱叅機密雋才薄情淺行數犯名教士流所鄙性躁競自謂才用不盡怏怏不得志吏部尚書何尚之言於文帝范曄志趨異常請出為廣州刺史在内舋成不得不鈇鉞鈇鉞行非國家之美也文帝曰始誅劉湛復遷范曄人將謂卿等不能容才朕信受讒言共知其如無能為害也
   齊張敬兒意欲無限
公元483年
永明元年車騎將軍張敬兒好信夢初為南陽太守其妻尚氏夢一手熱如火及雍州夢一胛熱為開府半身敬兒意欲無限嘗謂所親曰吾妻復夢舉體熱矣又自言夢舊村社樹髙天武帝聞而惡之㑹有人告敬兒遣人至蠻中貨易武帝疑其有異志武帝華林園八闗齋朝臣皆預於座收敬兒敬兒脱冠投地曰此物誤我遂殺敬兒并其四子
   王融三十内望公輔
公元493年
十一年中書郎王融自恃人地三十内望公輔夜直省中撫案歎曰為爾寂寂鄧禹笑人行逢朱雀桁喧湫不得進搥車壁歎曰車前八騶何得丈夫竟陵王子良愛其文學親厚鬱林王即位十餘日即收王融廷尉使中丞孔稚珪險躁輕狡招納不逞誹謗朝政求援竟陵王子良子良憂懼不敢救遂於獄賜死時年二十七
   王融速求富貴
公元494年
建武元年竟陵文宣王子良以憂卒明帝常憂子良為變聞其卒甚喜臣光曰孔子鄙夫不可與事君未得之患得之得之患失之苟患失無所不至王融乘危徼幸謀易嗣君子良當時賢王雖素以忠慎自居不免憂死迹其所以然正由速求富貴而已輕躁之士烏可近哉
   北齊祖珽欲求宰相
公元567年
陳光大元年齊祕書監祖珽黄門侍郎劉逖友善欲求宰相乃疏趙彦深元文遥和士開罪狀奏之不敢彦深等聞之先詣上皇自陳上皇大怒詰之因陳士開文遥彦深朋黨弄權賣官鬻獄事上皇曰爾乃誹謗我乃鞭二百配甲坊尋徙光州敇令牢掌别駕張奉福曰牢者地牢也乃置地牢中桎桔不離身夜以蕪菁子為燭眼為所熏由是失明
   唐姜公輔陸贄遷官
公元792年
貞元八年右庻子姜公輔久不遷官陸贄求遷密語之曰聞竇相屢奏擬上不允有怒公之言公輔
請為道士徳宗問其故公輔不敢語以聞參言為對徳宗怒參歸怨於君貶公輔吉州别駕又遣中使責參
   鄭顥營求作相甚切
公元856年
大中十年判戸部駙馬都尉鄭顥營求作相甚切其父祇徳聞之與書曰聞汝已判戸部是吾必死之年又聞欲求宰相是吾必死之日也累表劇務宣宗祕書監
   後唐孔謙賂伶宦求租庸使
公元924年
同光二年孔謙復短王正言郭崇韜又厚賂伶宦求租庸使終不獲意怏怏求解莊宗以為避事將寘於法景進救之得免
  髙尚
   齊魯仲連不願帝秦
公元前258年
周赧王五十七年秦攻邯鄲王使春申君將兵趙魏王亦使將軍晉鄙將兵十萬救趙秦王使謂魏王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諸侯敢救之者吾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之魏王遣人晉鄙留兵壁鄴名為救趙實挾兩端又使將軍新垣衍間入邯鄲平原君趙王欲共尊秦為帝以却其兵齊人魯仲連邯鄲之往新垣衍曰彼秦者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彼即肆然而為帝於天下蹈東海而死耳不願為之民也
   魯仲連不受平原君
公元前257年
五十八年趙平原君欲封魯連使者三返終不肯受又以千金魯連魯連笑曰所貴於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也而不忍為也遂辭平原君而去終身不復見
   魏子順魯連髙士之次
公元前250年
秦孝文王元年田單聊城歸言魯仲連齊王欲爵之仲連逃之海上吾與富貴而詘於人寧貧賤輕世肆志魏安釐王問天下之髙士子順子順曰世無其人也抑可以為次其魯仲連乎王曰魯仲連彊作之者非體自然子順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成君子作之不變習與體成習與體成自然
  操守門
   漢尚符璽郎不肯以璽授霍光
公元前142年
後元二年霍光金日磾上官桀共領尚書光輔主政自己天下想聞風采殿中嘗有怪一夜羣臣相驚尚符璽郎收取璽郎不肯欲奪之郎按劍曰臣頭可得璽不可得甚誼之明日詔增此郎秩二等衆庶莫不
   嚴延年霍光廢立
公元前74年
元平元年侍御史嚴延年劾奏大將軍廢立無人臣禮不道奏雖寢然朝廷肅然敬憚
   馬援丈夫窮益堅老益壯
公元25年
建武元年馬援少時家用不足辭其兄況欲就邊郡田牧況曰汝大才當晚良工示人以朴且從所好遂之北地田牧常謂賓客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壯後有畜數千頭榖數萬斛既而歎曰凡殖財産貴其能賑施否則守錢虜耳乃盡散於親舊隗囂好士從之敬重與决籌䇿
   馬援不答梁松
公元49年
二十五年馬援至臨擊破蠻兵斬獲二千餘人有疾虎賁中郎將梁松來候獨拜牀下不荅去後諸子問曰梁伯孫帝壻貴重朝廷公卿已下莫不憚之大人奈何不為曰我乃父友也雖貴何得失其序乎
   种暠中常侍太子
公元144年
建康元年皇子炳為太子改元天下太子承光順帝使侍御史种暠監其家中常侍髙梵從中單駕出迎子時太傅杜喬等疑不欲從而未決暠乃手劍當車曰太子國之儲副人命所係今常侍來無詔信何以知非姦邪今日有死而已辭屈不敢馳還奏之詔報太子乃得去退而歎息愧暠臨事不惑順帝亦嘉其持重稱善者良久
   傅燮趙忠不求私賞
公元186年
中平三年中常侍趙忠車騎將軍靈帝使論討黄巾之功執金吾甄舉傅南容前在東軍有功不侯天下失望將軍親當重任進賢理屈以副衆心納其言遣弟城門校尉延致殷勤傅燮延謂南容少荅我常侍萬戸侯不足得也正色拒之曰有功不論命也傅燮豈求私賞懐恨然憚其名不敢害出為漢陽太守
   魏徐邈清介不改其常
公元249年
嘉平元年光祿大夫徐邈清節著名盧欽著書曰徐公志髙行才博氣猛其施之也髙而不狷潔不介博而守約猛而能寛聖人以清為難而徐公之所易或問公當武帝之時以為自為涼州刺史及還京師以為介何也荅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清素之士于時變易車服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常故以為通比天下奢靡相倣傚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無常而徐公之有常
   王祥不拜晉王
公元264年
咸熈元年晉公司馬昭爵為王增封十郡王祥何曾荀顗共詣晉王相王尊重何侯一朝之臣皆已盡敬今日便當相率而拜無所疑也相國重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王公相去一而已安有天子三公可輒拜人者捐朝之望虧晉王之徳君子愛人以禮我不為也及入遂拜而長揖王謂今日然後知君見顧之重也
   東晉顔含修己守道
公元338年
咸康四年光祿勲顔含以老遜位論者以王導帝之師傅位隆重百僚宜為降禮太常馮懐以問王公貴重無偏降禮之言或是諸君事宜鄙人老矣不識時務既而告人曰吾聞伐國不問仁人向馮祖思問佞於我我豈有邪徳乎郭璞嘗遇欲為之筮年在天位在人修己而天不與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無勞蓍龜致仕二十餘年年九十三而卒
   北魏古弼不以肥馬給獵騎
公元444年
宋元嘉二十一年魏世祖畋于河西尚書令古弼留守詔以肥馬給獵騎悉以弱者給之世祖大怒筆頭奴敢裁量朕朕還臺先斬此奴頭鋭故世祖常以目之官屬惶怖并坐曰吾為人不使人主盤于遊畋罪小不備不虞軍國之用其罪大今蠕蠕方彊南寇未滅吾以肥馬供軍弱馬供獵為國逺慮雖死何傷且吾自為之非諸君之憂也世祖聞之歎曰有臣如此國之寶也賜衣一襲二匹鹿十頭它日世祖復畋於山北麋鹿千頭尚書發牛車五百乘以運之詔使已去世祖左右筆公不與汝輩不如自以馬運之遂還行百餘里得弼表曰今秋懸黄麻菽布野豬鹿竊食鳥鴈侵費風雨所耗朝夕三倍乞賜矜緩使得收載世祖曰果如吾言筆公可謂社稷之臣
   顧顗之獨不降意戴法興
公元458年
大明二年武帝江州山隂戴法興戴明寶蔡閑為典籖即位以為南臺侍御史選授遷徙誅賞大處武帝皆與法興尚之參懐内外雜事多委明寶三人權重當時法興明寶納貨賄凡所薦達無不行天輻湊門外成市家産並累千金吏部尚書顧顗之獨不降意法興蔡興宗與顗之善嫌其風節太峻顗之曰辛毗有言孫劉不過使吾不為三公耳顗之常以為禀命定分智力所移唯應恭己守道而闇者不達妄意僥倖徒虧雅道無闗得喪乃以其意命弟子愿定命論以釋之
   齊虞悰不肯惟新之政
公元494年
建武元年海陵王即位起居飲食皆諮宣城王而後行嘗思食蒸魚菜太官令荅無錄公命竟不與皇太后令曰嗣主沖幼庶政多昧弗克負荷太傅宣城王宜入寶命明帝皇帝位大赦改元王敬則大司馬陳顯達太尉王晏驃騎大將軍徐孝嗣中軍大將軍蕭諶領軍將軍度支尚書虞悰稱疾陪位明帝舊人欲引參佐命使王晏廢立事示主上聖明公卿戮力寧假朽老以贊惟新不敢聞命慟哭朝議欲糾之徐孝嗣曰此亦古之遺直乃止明帝與羣臣宴㑹功臣上酒王晏興席謝瀹獨不起陛下受命應天順人王晏妄叨天功以為己力明帝大笑解之座罷呼瀹共載還令省欲相撫悦正色曰君巢窟何處甚憚之
   梁王承等不徃朱异之門
公元539年
大同五年朱异伺候人主意為阿䛕用事三十年廣納貨賂欺罔視聴逺近莫不忿疾園宅玩好飲膳聲色一時之盛毎休下車馬填門王承王稚褚翔不往
   唐宋璟不與楊思朂交言
公元716年
開元四年明皇將幸東都宋璟刑部尚書西京留守馳驛詣闕内侍楊思朂迎之風度凝逺莫測其際在塗竟不與思朂交言思朂素貴幸歸訴於明皇明嗟歎良久益重
   王毛仲不能宋璟
公元725年
十三年王毛仲有寵於上百官之者輻湊毛仲嫁女明皇何須毛仲頓首對曰臣萬事已備但未得客明皇張説源乾曜豈不可呼邪對曰此則得之明皇曰知汝所不能致者一人耳必宋璟也對曰然明皇笑曰朕明日為汝召客明日明皇宰相朕奴毛仲有昬事卿等宜與諸達官悉詣其第既而日中衆客未敢舉筯久之方至先執酒西向拜謝不盡巵遽稱腹痛而歸剛直老而彌篤
   韓休守正不阿
公元733年
二十一年蕭嵩韓休黄門侍郎同平章事休為人峭直不干榮利及為相甚允時望恬和謂其易制故引之及與共守正不阿漸惡之宋璟歎曰不意韓休乃能如是明皇宫中宴樂後苑遊獵小有過差輒謂左右韓休知否言終諫疏已至明皇臨鏡黙然不樂左右韓休為相陛下殊痩於舊何不逐之明皇歎曰吾貌雖痩天下必肥蕭嵩奏事常順指既退吾寢不安韓休力争既退吾寢乃安吾用韓休社稷非為身也
   嚴挺之竟不詣李林甫
公元736年
二十四年張九齡嚴挺之善欲引以為相嘗謂之曰李尚書承恩足下一造門與之欵暱挺之負氣林甫為人竟不之詣林甫恨之益深
   張彖不肯楊國忠富貴
公元752年
天寶十一載楊國忠既為相以天下為己任裁決機務果敢不疑朝廷攘袂扼腕公卿以下頥指氣使莫不震慴省官有才行時不為己用者皆出之或勸陜郡進士張彖國忠曰見之富貴立可圖曰君輩倚楊右相泰山以為氷山耳若皎日出君得無失所恃乎遂𨼆居嵩山
   甄濟不畏安祿山脅召
公元757年
至徳二載汲郡甄濟操行𨼆居青巖安祿山采訪使掌書記祿山異志詐得風疾歸家祿山反使蔡希徳行刑二人封刀召之引首待刀希徳以實病白祿山後安慶緒使人强舁至東京月餘廣平王俶平東京起詣軍門上謁遣詣京師肅宗命館之於三司令賊官爵者列拜以媿其心以祕書郎國子司業
   杜黄裳韋執誼一官相買
公元805年
永貞元年先是太常卿杜黄裳裴延齡所惡留滯臺閣十年不遷及其壻韋執誼為相始遷太常卿黄裳執誼帥羣臣請太子監國執誼驚曰丈人得一奈何啟口禁中黄裳勃然黄裳受恩三朝豈得一官相買乎拂衣起出
   李鄘恥由宦官
公元817年
元和十二年吐突承璀貴寵用事淮南監軍李鄘節度使剛嚴與承璀互相敬憚未嘗相失承璀歸引為相恥由宦官進曰吾老安外宰相非吾任也京師辭疾不入見不視事百官門者皆辭不見
   韋溫鄭注叅佐之請
公元835年
太和九年鄭注鳯翔節度使取名才望之士為叅佐禮部員外郎韋溫副使不可或曰拒之必為患曰擇禍莫若輕拒之止於逺貶從之不測之禍卒辭之
   王皥力辨郭后祔廟之事
公元848年
大中二年憲宗之崩宣宗郭太后預其謀故即位郭太后禮殊郭太后怏怏及崩宣宗欲以郭后憲宗有司請塟景陵外園禮院檢討官王皥奏宜合塟景陵神主憲宗室奏入宣宗大怒白敏中召皥詰之皥曰太皇太后汾陽王之孫憲宗東宫正妃逮事順宗為婦憲宗厭代之夕事出曖昧太皇太后天下五朝豈得曖昧之事遽廢正嫡之禮乎敏中怒甚皥辭氣愈厲諸相㑹食周墀立於敏中之門以俟之敏中使謝曰方為一書生所苦公第先行入至敏中㕔問其事見皥争辨方急舉手加顙歎皥孤直明日皥坐貶官
   韋保衡李璋方嚴
公元872年
咸通十三年韋保衡欲以其黨裴條為郎官左丞李璋方嚴恐其不放上先遣人達意朝廷遷除不應見問懿宗為宣歙觀察使
   後梁李愚不肯衡王
公元915年
貞明一年王聞河南府參軍李愚學行召為左拾遺衡王友諒貴重李振等見皆拜之長揖王聞而讓之曰衡王於朕兄也朕猶拜之卿長揖可乎對曰陛下家人禮見衡王拜之宜也陛下家臣臣於王無素不敢妄有所屈久之竟以抗直罷為鄧州觀察判官
   後周李榖以人臣盡節為對
公元951年
廣順元年太祖河中已為人望所屬李榖時為轉運使太祖數以微言諷之榖但以人臣盡節為對太祖以是賢之即位首用為相
   周行逢竟不能屈徐仲雅
公元956年
顯徳三年天䇿府學士徐仲雅馬希廣之廢杜門不仕行逢慕之署節度判官仲雅行逢趨事奈何為之幕吏辭疾不至行逢迫脅固召之面授文牒終辭不取行逢怒放邵州既而還㑹行逢生日諸道各遣使致賀行逢矜色仲雅曰自吾兼鎮三府四隣亦畏我乎仲雅侍中境内彌天太保徧地司空四隣那得不畏行逢復放之邵州竟不能屈
 
 
 
 
 
 通鑑總𩔖卷十五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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