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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笈七籤卷之一百九甘九
(宋朝奉郎尚書度支員外郎充集賢校理賜緋魚袋借紫臣張君房集進)
神仙傳
廣成子
廣成子者古之仙人也居崆峒之山石室之
中黄帝聞而造焉曰敢問至道之要廣成子
曰爾治天下雲不待族而雨木不待黄而落
奚足以語至道哉黄帝退而閑居三月復徃
見之膝行而前再拜請問治身之道答曰至
道之精杳杳冥冥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
自正必靜必清無勞爾形無揺爾精乃可長
生愼内閉外多知爲敗我守其一而處其和
故千二百年而未嘗衰老得吾道者上爲皇
失吾道者下爲土予將去汝入無窮之間逰
無極之野與日月齊光與天地爲常人其盡
死而我獨存焉
若士
若士者古之仙人也莫知其姓名燕人盧敖
者以秦時逰乎北海經乎太陰入乎玄闕至
於蒙穀之山而見若士焉其爲人也深目而
玄準鳶肩而脩頸豐上而殺下欣欣然方迎
風而儛顧見盧敖因遯逃乎碑下盧仍而視
之方踡龜殻而食蟹蛤盧敖乃與之語曰唯
以敖焉背羣離黨窮觀六合之外㓜而好逰
長生而不渝周行四極唯此極之未窺今覩
夫子於此殆可與敖爲友乎若士淡然而笑
曰嘻子中州之民不宜遠而至此此猶光乎
日月而載乎列星比乎不名之地猶㝔奥也
昔我南逰乎𣶈濔之野北息乎沉嘿之鄉西
窮窈冥之室東貫鴻洞之光其下無地其上
無天視焉無見聽焉無聞其外猶有沃沃之
汜其行一舉而千萬餘里吾猶未之能究也
今子逰始至於此乃語窮觀豈不陋哉然子
處矣吾與汗漫期於九陔之上不可以久駐
乃舉臂竦身遂入雲中盧敖仰而視之不見
乃止恍惚若有所喪也敖曰吾比夫子也猶
黄鵠之與壤蟲也終日行不離咫尺而自以
爲之遠不亦悲哉
沈文泰
沈文泰者九嶷人也得紅泉神丹去土符還
年益命之道服之有効欲之崑崙留安息二
千餘年以傳李文淵曰土符不去服藥行道
無益也文淵遂受祕要後亦昇仙今以竹根
汁煑丹及黄白去三尸法出此二人矣
皇初平
皇初平者丹溪人也年十五家使牧羊有道
士見其良謹將至金華山石室之中四十餘
年翛然下復念家其兄初起行索初平歷年
不得後見市中有一道士善易而問之曰吾
弟牧羊失之四十餘年不知存亡之在願君
與占之道士曰昔見金華山中有一皇初平
非君弟乎初起聞之驚喜即隨道士去求弟
果得相見悲喜語畢兄問初平曰牧羊何在
答曰近在山東初起徃視之杳無所見但有
白石壘壘復謂弟曰山東無羊也初平曰羊
在耳兄自不見兄與初平偕徃尋之初平言
叱叱羊起於是白石皆起成羊數萬頭兄曰
我弟獨得神仙道如此可學否弟曰唯唯好
道便得耳初起於是便捨妻兒留就初平共
服松栢茯苓至萬曰坐在立亡日中無影顔
有童子之色乃俱還鄕里親戚死方略盡乃
復還去臨行以方教南伯逢易姓爲赤松子
也初起改字爲魯班初平改字爲松子其後
服此藥成仙者其有數十人
沈建
沈建者丹陽人也世爲長吏而建獨好道不
肯仕宦學導引服食之術還年却老之法又
能理病病無輕困見建者愈奉之者數千家
每遠行寄奴侍三五人驢一頭羊數十口各
與藥一丸謂主人曰但累屋舍不煩飲食也
便辭去主人大怪之云此君所寄奴畜十五
餘曰並不留寸資當如何建去之後主人飲
食奴侍奴聞食氣皆吐逆不視又以草與驢
羊亦避去不食更欲抵觸人主人乃驚異之
後百餘日而奴侍身體光澤異於食時驢羊
公元前551年
俱肥沈建三年乃返各復以一丸藥與奴侍
驢羊乃還飲食如故建遂斷穀不食能舉身
飛行或去或還如此三百餘年乃絶迹不知
所在也
華子期
華子期者淮南人也師角里先生受山隱靈
寶方一曰伊洛飛龜秩二曰白禹正機三曰
平衡按合服之日以還少一日能行五百里
能舉千斤一歲十易皮後乃得仙去
魏伯陽
魏伯陽者吴人也高門之子而性好道術不
肯仕宦閑居養性時人莫知其所從來謂之
治民養身而已入山作神丹將三弟子知兩
弟子心不盡誠丹成乃誡之曰金丹雖成當
先試之飼於白犬犬即能飛者人可服之若
犬死者即不可服也伯陽入山時將一白犬
自隨又丹轉數未足和合未至自有毒丹毒
丹服之皆暫死伯陽故便以毒丹與白犬食
之犬即死伯陽乃復問諸弟子曰作丹恐不
成今成而與犬食犬又死恐是未得神明之
意服之恐復如犬爲之奈何弟子曰先生當
服之否伯陽曰吾背違世路委家入山不得
仙道吾亦恥復歸死之與生吾當服之耳伯
陽便服丹丹入口即死弟子相顧謂曰所以
作丹者欲求長生耳而服之即死當奈此何
惟一弟子曰師非凡人也服丹而死得無有
意邪又服之丹入口復死餘二弟子乃相謂
曰作丹求長生耳今服丹即死當用此何爲
若不服此自可得數十年在世間活也遂不
服乃共出山欲爲伯陽及死弟子求棺木殯
具二人去後伯陽即起將服丹弟子姓虞及
白犬而去逢入山伐薪人作手書與鄕里人
寄謝二弟子弟子見書始大懊惱伯陽作參
同契五相類凡二卷其說如似解釋周易其
實假借爻象以論作丹之意而儒者不知神
仙之事多作陰陽注之殊失其奥㫖矣
沈羲
沈羲者吴郡人也學道於蜀中但能消災除
病救濟百姓不知服食藥物功德感天天神
識之羲與妻賈氏共載詣子婦卓孔家還道
逢白鹿車一乘青龍車一乘白虎車一乘從
騎數十人皆朱衣仗矛帶劒輝赫滿道問羲
曰君是道士沈羲否羲愕然不知何等答曰
是也何以問之騎曰羲有功於民心不忘道
從生以來履行無過受命不長壽將盡矣黄
老命遣仙官下來迎之侍郞簿延白鹿車是
也度世君司馬生青龍車是也送迎使者徐
福白虎車是也須臾有三仙人著羽衣持節
以白玉板青玉界丹玉字授羲羲不能讀遂
載昇天爾時道間耕鋤人皆共見之不知何
等須臾大霧霧解失其所在但見羲所乘車
牛在田中食苗或有識是羲車牛以語羲家
弟子數百人恐是邪魅將羲入山谷間乃分
布於百里之内求之不得後四百餘年求還
鄉里推求得數十世孫名懷懷喜曰聞先人
相傳有祖仙人仙人今來留數十日說初上
天時云不見天帝但見老君老君東向坐左
右敕羲不得謝但嘿坐而已宫殿鬱鬱有如
雲氣五色玄黄不可名字侍從數百多女少
男庭中有珠玉之樹衆芝叢生龍虎辟邪逰
戲其間但聞琅琅如銅鐵聲不可知測四壁
習習有符書著之老君身形長一丈被髮文
衣身體有光須臾數變玉女持金案玉盃盛
藥賜羲曰此是神丹飲者不死夫妻各得一
刀圭吿言飲畢拜而不謝服藥後賜棗二枚
大如鷄子脯五寸遣羲去曰汝還民間治百
姓之疾病者若欲來上界書此符懸之竿杪
吾當迎汝乃以一符及仙方一首賜羲義奄
忽如睡己在地上今多得符者矣
李八百
李八百者蜀人也莫知其名歷世見之時人
計之已八百歲因名云李八百或隱山林或
居鄽市知唐公房有志而不遇明師欲教授
之乃先徃試之爲公房作傭客公房乃不知
仙人也八百驅使任意過於他人公房甚愛
之後八百詐爲病困劣欲卒公房乃命醫合
藥費用數十萬錢不以爲損憂念之意形於
顔色八百又轉作惡瘡周遍身體潰爛臭濁
不可近也公房乃流涕曰汝爲吾家勤苦歷
年而得篤疾吾甚要汝得愈無所吝惜而今
正爾當奈汝何八百曰吾瘡可愈須得人舐
之公房令三婢舐之八百又曰婢舐不能使
疾愈若得君舐應愈耳公房即自舐之八百
言君舐復不能使吾愈若得君妻舐之當差
公房乃復使妻舐之八百曰吾瘡己差欲得
三十斛㫖酒以沐浴乃當都愈耳公房即爲
具酒三十斛至於器中浴瘡即愈體如凝脂
亦無餘痕乃吿公房曰吾是仙人子有志心
故來相試子定可教也今眞相授度世之訣
矣使公房夫妻及舐瘡三婢以其浴餘酒澡
洗即皆更少顔色美悅以丹經一卷授公房
入雲臺山中合作丹丹成乃服之仙去也
李阿
李阿者蜀人也傳世見之不老如故常乞食
於成都市所得隨多少與貧窮者夜去朝還
市人莫知其所宿有古强者疑阿是異人常
親事之試隨阿還所宿乃去青城山中强後
欲復隨阿去然未知道恐有虎狼私持其父
大刀阿見而怒强曰汝隨我行那畏虎也取
强刀以擊石刀折敗强竊憂刀折至旦復出
阿問强曰汝憂刀敗耶曰實愁父怒阿即取
刀以左右擊地刀復如故以還强强逐阿還
成都未至道逢人犇車阿以脚置車下轢其
骨皆折阿即死强守視之須臾阿起以手抑
脚而復如常强時年十八見阿如五十許人
至强年八十餘而阿猶如故語人言被崑崙
召當去遂不復還
王遠
王遠者字方平東海人也舉孝廉除郞中稍
加至中散大夫博學五經兼明天文圖讖河
洛之要逆知天下盛衰之期九州吉凶之事
漢孝桓帝聞之連徴不出使郡國逼載以詣
京師低頭閉口不肯答詔乃題宫門扇四百
餘字皆紀方來帝惡之使人削之外字適去
内字復見墨皆徹入木裏方平無復子孫鄕
里人累世傳事之同郡故太尉公陳耽爲方
平架道室旦夕朝拜之但乞福願從學道也
方平在耽家三十餘年耽家無疾病死喪奴
婢皆安然六畜繁息田蠶萬倍仕宦高遷後
語耽云吾期運當去不得復停眀日日中當
發至時方平死耽知其化去不敢下著地但
悲啼歎息曰先生捨我去我將何怙具棺器
燒香就牀上衣裝至三日三夜忽然失其所
在衣帶不解如蛇蛻也方平去後百餘日耽
薨或謂耽得方平之道化去或謂方平知耽
將終故委耽去也方平東入括蒼山過吴住
胥門蔡經家
蔡經
蔡經者小民耳而骨相當得仙方平知之故
徃其家謂經曰汝生命應得度世故來取汝
補官僚然汝少不知道今氣少肉多不得上
天去當作尸解須臾如從狗竇中過耳告以
要言乃委經去經後忽身體發熱如火欲得
水灌舉家汲水灌之如沃燋狀如此三日中
消耗骨盡乃入室以被自覆忽然失其所在
視其被中有皮頭足俱存如蟬蛻也去後十
餘年忽還家去時已老還更少壯頭髮皆黑
語家云七月七日王君當來過到其日可作
數百斛飲以供從官乃去到其日家假借甕
器作飲數百斛羅列覆置庭中至其日方平
果來未至經家一時間但聞金鼓簫管人馬
之聲比近皆驚不知何等及至經舉家皆見
之方平著遠逰之冠朱衣虎頭鞶囊五色之
綬帶劒黄色少鬢長短中人也乘羽蓋之車
駕五龍龍各異色前後麾節旌旗導從威儀
如大將軍岀也有十二隊五百士皆以蠟宻
封其口鼓吹皆乘麟從天上來下懸集不從
人道行也旣至從官皆不復知所在唯尚見
方平身坐須臾引見經父兄因遣人與麻姑
相問亦莫知麻姑是何神也言王方平敬報
久不行民間今來在此想姑能暫來語否有
頃信還但聞其語不見所使人也答言麻姑
再拜但不相見忽已五百餘年尊卑有序修
敬無階思念久煩承來在彼故當躬到而先
彼詔當按行蓬萊今便暫徃如是當還便親
覲願未即去耳如此兩時間麻姑來也來時
亦先聞人馬之聲旣至從官當半於方平也
麻姑至察經亦舉家見之是好女子年可十
八許於頂中作髻餘髮散垂之至腰其衣有
文章而非錦綺光絲耀日不可得名字皆世
所無有也入拜方平方平爲起立坐定各進
行厨皆金盤玉杯餚膳多是諸華而香氣達
於内外擘脯而行之如行栢灸云是麟脯也
麻姑自說接待以來見東海三爲桑田向到
蓬萊水乃淺於徃者會將略半也豈時復爲
陵陸乎方平笑曰聖人皆言海中復行揚塵
也麻姑欲見蔡經母及經婦弟婦新産數十
日麻姑望見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索少許
米來便以擲之視以墮地皆成眞珠方平笑
曰麻姑故作少年戲也吾老矣不喜復作此
狡獪變化也方平語經家人曰吾欲賜汝輩
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淳醲非俗人所宜飲
之或能爛人腸胃今當以水添之汝輩勿怪
也乃以水一斗合酒一升攪之以賜經家人
人飲一升許皆醉良久酒盡方平語左右曰
不足復還取也以一貫錢與餘杭姥相聞求
酤酒須臾信還得一油囊酒五斗許信傳餘
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飲耳又麻姑手
爪不似人形皆似鳥爪蔡經心言背大痒時
得此爪以爬背當佳也方平巳知經心中所
言即使人牽經鞭之曰麻姑神人也汝忽謂
其爪可爬背何也但見鞭著經背亦不見有
人持鞭者方平吿經曰吾鞭不可妄得也經
家比舍有姓陳者失其名字嘗罷尉聞經家
有神人乃詣門叩頭求乞拜見於是方平引
前與語此人便乞得隨從驅使比於察經方
平曰君且起向日立方平從後視之言噫君
心邪不正於經不可教以仙道也當授君地
上主者之職臨去以一符并一傳著小箱中
以與陳尉告言此不能令君度世能令君延
壽本壽自出百歲也可以禳灾治病病者命
未終及無罪過者君以符到其家便愈矣若
有邪鬼血食作禍崇者君使帶此符以敕社
吏當收送其鬼君心中當亦知其輕重臨時
以意治之陳尉以此符治病有効事之者數
百家壽一百一十歲而死死後子孫行其符
不復効方平去後經家所作數百斛酒飲在
庭中者皆盡亦不見人飲之也經父母私問
經曰王君常在何處經答言常治崑崙徃來
羅浮山括蒼山此三山上皆有宫室如一王
君常平天曹事一日之中與天上相連反覆
者數十過地上五嶽生死之事皆先來關王
君王君出或不盡將百官唯乘一黄麟將十
數人每常見山林在下去地數百丈所到則
山海之神皆來奉迎拜謁也或有干道白言
者後數十年經復暫歸省家方平有書與陳
尉眞書書字廓落大而不楷先是人無知方
平名遠者起此乃知之陳尉家于今世世存
録王君手書及其符傳小箱也
涉正
涉正者字玄眞巴東人也說秦始皇時事了
了似及見也漢末從數十弟子入吴而正常
閉目雖行猶不開也弟子隨之數十年莫有
見其開目者有一弟子固請之正乃爲開目
目開時有音如霹靂而光如電照於室宇弟
子皆不覺頓伏良久乃能起正已復還閉目
正道成莫見其所服食施行而授諸弟子皆
以行炁房室及服石腦小丹云李八百呼正
爲四百歲兒
孫博
孫博者河東人也有清才能屬文著詩百篇
誦經數十萬言晩乃學道治墨子之術能使
草木金石皆爲火光照曜數十里中亦能令
身成火口中吐火指火樹生草即焦枯更指
之即復故亦能使三軍之衆各成一聚火有
藏人亡奴在軍中者累日求之不得博語奴
主曰吾爲卿燒其營舍奴必走出卿但當諦
伺捉取之於是博以一赤丸擲軍中須臾火
起張天奴果走出而得之博乃更以一青丸
擲火火即滅所燔屋舍百物向巳焦然者皆
悉復故博每作火有所燒他人雖以水灌之
終不可滅須博自止之乃止耳行大水中不
但己身不霑乃能使從巳者數百人皆不霑
又能將人於水上布席坐飲食作樂使衆人
舞於水上不没不濡終日盡歡其病疾者就
博自治亦無所云爲直指之言愈即愈又山
間石壁及地上磐石博乃入其中去初故見
背及兩耳出石間良久乃没又能吞刀劒數
十枚及從壁中出入如有孔穴也引鏡爲刀
屈刀爲鏡可積時不改須博指之乃復故形
耳後入林濾山中合神丹仙去矣
玉子
玉子者姓章名震南郡人也少學衆經周幽
王徴之不出乃歎曰人生世間去生轉遠去
死轉近矣而但貪富貴不知養性命盡炁絶
則死位爲王侯金玉如山何益形爲灰土乎
獨有神仙度世可以無窮耳乃師桑子具受
衆術乃别造一家之法著道書百有餘篇其
術以務魁爲主而精於五行之意演其微妙
以養性治病消灾散禍能起飄風發屋折木
作雷雨雲霧能以草芥瓦石爲六畜龍虎立
便成行分形爲數百千人能步涉江海含水
噴之皆成珠玉遂亦不變也或時閉氣不息
舉之不起推之不動屈之不曲申之不直百
日數十日乃復起與弟子行各丸泥爲馬與
之皆令閉目須臾皆成大馬乘之一日行千
里又能吐炁五色起數百丈飛鳥過指之即
墮地臨淵投符召魚鼈即皆上岸又能使諸
弟子舉眼即見千里之物亦不能久也其務
魁時以器盛水著兩魁之間吹而嘘之水上
直有赤光輝輝起一二丈以此水治百病病
在内者飲之病在外者澡之皆便立愈後入
崆峒山合丹白日昇天
天門子
天門子者姓王名剛尤明補養之要故其經
曰陽生立於寅純木之精陰生立於申純金
之精夫以木投金無徃不傷故陰能疲陽也
陰人著脂粉者法金之白也是以眞人道士
莫不留心注意精其微妙審其盛衰我行青
龍彼行白虎取彼朱雀前我玄武不死之道
也又陰人之情有急於陽而外自收抑不肯
請陽者明金不爲木屈也陽性炁剛躁志節
踈略至於逰宴聲炁和柔言辭卑下明木之
畏於金也天門子旣行此道年二百八十歲
猶有童女之色乃服珠緼得仙入玄洲中去
南極子
南極子者姓柳名融能含粉成雞子吐之數
十枚煑而啖之與雞子無異黄中皆餘有少
許粉如指端者取杯呪之即成龜煑之可食
腸臟皆具而杯成龜殻煑取肉則殻還成杯
矣取水呪之即成美酒飲之醉人舉手即成
大樹人或折其細枝以刺屋間連日猶在以
漸萎壞與眞木無異也服雲霜丹得仙去矣
黄盧子
黄盧子者姓葛名越甚能治病千里寄姓名
與治之皆愈不必見病人身也善炁禁之道
禁虎狼百蟲皆不得動飛鳥不得去水爲逆
流一里年二百八十歲力舉千鈞行及走馬
頭上常有五色炁高丈餘天下大旱時能到
淵中召龍出催促使昇天使作雨數數如此
一旦與親故别乘龍而去遂不復還矣
張道陵
張道陵字輔漢沛國豐人也本大儒生博綜
五經晚乃計此無益於年命遂學長生之道
弟子千餘人其九鼎大要惟付王長後得趙
升七試皆過第一試升初到門不通使駡辱
之四十餘日露霜不去第二試遣升於草中
守稻驅獸暮遣美女詐言遠行過寄宿與升
接牀明日又稱脚痛未去遂留數日頗以姿
容調升升終不失正第三試升行路上忽見
遺金四十餘餅升趨過不取不視第四試升
入山伐薪三虎交搏之持其衣服但不傷升
不恐怖顔色自若謂虎曰我道士也少不履
非故遠千里來事師求長生之道汝何以爾
豈非山鬼使汝來試也汝不須爾虎乃去第
五試升使於市買十餘疋物巳估直而物主
誣言未得直升即捨去不與爭訟解其衣服
賣之於他交更買而歸亦不說之第六試遣
升守别田穀有一人來乞食衣不蔽形面目
塵垢身體瘡膿臭惡可僧升爲之動容即解
衣衣之以私糧爲食又以私米遺之第七試
陵將諸弟子登雲臺山絶巖之上有桃樹大
如臂生石壁下臨不測之谷去上一二丈桃
樹大有實陵告諸弟子有能得此桃者當付
以道要于時伏而窺之三百許人皆戰慄却
退汗流不敢久臨其上還謝不能得唯升一
人曰神之所護何險之有聖師在此終不使
吾死於谷中矣師有教者是此桃有可得之
理乃從上自擲正得桃樹上足不蹉跌取桃
滿懷而石壁峭峻無所攀縁不能得還於是
一一擲上桃得二百枚陵乃賜諸弟子各一
枚餘二枚陵食一留一以待升於是陵乃臨
谷伸手引升衆人皆見陵臂不加長如掇一
二尺物忽然引手升已得還仍以向餘一桃
與升食畢陵曰趙升猶以正心自投桃上足
不蹉跌吾今欲試自投當得桃否衆人皆諫
言不可唯趙升王長不言陵遂自投不得桃
上不知陵所在四方則皆連天下則無底徃
無道路莫不驚咄唯升長二人嘿然無聲良
久乃相謂曰師則父也師自投於不測之谷
吾等何心自安乃俱自擲谷中正墮陵前見
陵坐局脚玉牀斗帳中見升長笑曰吾知汝
二人當來也乃止谷中授二人道要
欒巴
欒巴者蜀郡人也好道不修俗事太守詣與
相見屈爲功曹待以師友之禮嘗謂巴曰聞
功曹有神術可使見否巴曰唯唯即平坐却
入壁中去冉冉如雲氣狀須臾失巴而聞壁
外作虎聲而虎走還功曹宅乃巴耳後入朝
爲尚書正旦大會而巴後至而頗有醉態酒
至又不飲即西南噀之有司奏巴大不恭詔
以問巴巴頓首曰臣鄕里以臣能治鬼護人
爲臣立生廟今旦耆老皆入臣廟不得即委
之是以頗有酒態適來又觀臣本郡大火故
噀酒爲雨以滅之詔原復坐即令驛馬書問
成都果信云正旦日大火雨自東北來滅之
而有酒氣焉
淮南王八公
淮南王劉安高皇帝之孫好儒學方技作内
書二十一篇又著鴻寶萬畢三卷論變化之
道有八公徃詣之門吏自以意難問之曰王
上欲得延年却期長生不老之道中欲得博
物洽聞精義入微之大儒下欲得勇敢武力
扛鼎暴虎橫行之壯士今先生皆耆矣自無
駐衰之術賁育之氣也豈能究三墳五典八
索九丘鉤深致遠窮理盡性乎三者並乏不
敢相通公笑曰聞王欽賢好士吐握不倦苟
有一介莫不畢至古人貴九九之學養鳴吠
之士誠欲市馬者以致騏驎師郭生以招群
彦吾等雖鄙不合所求故遠致身欲一見王
就令無益亦不作損云何限之逆見嫌擇若
王必見少年則謂之有道見垂白則謂之庸
人恐非發石取玉探淵索珠之謂也薄吾等
老謹以少矣言畢八公化爲十五童子露髻
青鬢色如桃花於是門吏驚悚馳以白王王
聞之不及履即徒跣出迎以登思仙之臺張
錦綺之帷設象牙之牀燔百和之香進金玉
之机穿弟子之履北面拱手而言曰安以凡
材少好道德羈鎖世業沉淪流俗不能遺類
貞藪山林然夙夜飢渴思願神明沐浴垢穢
精誠浮薄抱情不暢邈若雲泥不圖厚幸道
君降屈是安禄命當蒙拔擢喜懼屏營不知
所措唯乞道君哀而教之則螟蛉假翼去地
飛矣八公便以成老人矣告王曰雖復淺識
具備先學知王好道故來相從不知意何所
欲吾一人能坐致風雨立起雲霧畫地爲江
河撮土爲山嶽一人能崩高塞淵牧虎豹致
龍蛇役神鬼一人能分形易貌坐在立亡隱
蔽六軍白日盡暝一人能乘虚步空起海陵
煙出入無間呼吸千里一人能入火不燋入
水不濕刃之不傷射之不中冬凍不寒夏暑
不汗一人能千變萬化恣意所爲禽獸草木
立成轉徙萬物陵嶽移行宫室一人能防灾
度厄辟却衆害延年益壽長生久視一人能
煎泥成金鍛鉛爲銀水鍊八石飛騰琉珠乘
龍駕雲浮逰太清在王所欲安於是旦夕朝
拜身進酒果先乞試之變化風雨雲霧無不
有効遂受丹經及三十六水銀等方
雲笈七籤卷之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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