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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古录卷八
宋 司马光 撰
周文王姬姓曰昌其先亦出于高辛氏帝喾生弃佐禹
播时百谷尧封之邰(地来/切)舜命为后稷后稷薨子不
窋立(窋行/律切)夏后政衰弃稷不务不窋用失其官自窜
于戎狄之间不窋生鞠鞠生公刘能修后稷之业务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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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故诗人歌乐思其德公刘生庆节国于豳(豳与邠同/今邠州)
庆节生
非公非生高圉高圉生亚圉亚圉生公叔祖类公叔
祖类生古公亶父古公亶父是为太王复修后稷公
刘之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狄人攻之事之以皮
币犬马珠玉皆不得免乃属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
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闻有民立君将以利之君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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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故杀人父子而君之吾不忍也二三子何患乎
无君我将去
下居焉故号曰周豳人曰仁君不可失也从之者如
归市旁国民亦多归之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营筑城
郭室屋而邑别居之(分别而为/邑治也)民歌乐之肇基王迹
古公长子太伯次仲雍次季历生昌昌有圣德在傅
弗勤处师弗烦不闻亦式不谏亦入(道义虽所未乐/率意行之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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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以傅昌太伯仲雍知其指自窜于句(古侯/切)吴以让
季历太伯犹服端
发文身以示不可用古公薨季历立是为王季王笃
于行义诸侯顺之王季薨昌立是为文王都丰文王
徽柔懿恭怀保小民(以美道和民故民怀之/以美政恭民故民安之)发政施
仁必以鳏寡孤独为先(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
(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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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诸侯之贤者分掌天下诸/侯文王为西伯掌西方诸侯)于时西有昆夷之患北
有猃狁之难(猃音险/狁音允)文
役以守卫中国远近之人皆畏而爱之则而象之诸
侯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
不平欲质于西伯乃相与朝周入其境则耕者让畔
行者让路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二国之
君惭而相谓曰我等小人岂可以履君子之庭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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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国时纣方无道诸侯多去纣归文王纣怒囚文
王于羑里七年诸侯皆从
王乃整兵以诛诸侯之不道者伐崇伐密伐阮伐共
伐黎皆胜之文王为诸侯四十二年更称元年三分
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九年崩寿九十七太子发立
是为武王○武王三年丧毕十一年观兵孟津诸侯
不期而会者八百馀人皆曰纣可伐武王曰未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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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与纣战于牧野克之遂灭纣一戎衣天下大定乃反
商政政由旧(用商先/王善政)释箕
(封益其土商容贤人纣所贬退式其/闾巷以礼贤在车上凭轼小俛曰式)散鹿台之财发
钜桥之粟(纣所积之府仓皆/散发以赈贫民)大赉于四海而万姓悦
服(施舍已责救乏赒无所谓周/有大赉天下皆悦仁服德)王还至丰乃偃武修
文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戢聚櫜韬/也音高)归马于华山之阳
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示天下不/复乘用)兴灭国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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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禄父于殷以守汤祀命王弟管叔霍叔蔡叔监之
又封姬姓之国五十三通道于
(西方远国贡犬犬/高四尺曰獒音敖)太保召公作书戒王以慎终曰明
王慎德四夷咸宾(皆宾/服)不役耳目百度惟贞(言不以/声色自)
(役则百/度正)玩人丧德玩物丧志(以人为戏弄则丧其德/以器物为戏弄则丧其)
(志/)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
足(游观为无益奇巧为异物言明王之道/以德义为益器用为贵所以化俗生民)犬马非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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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损/害政)不宝远物则远人格(不侵夺其利/则来服矣)所宝惟贤则
迩人安又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音匮八尺曰仞喻/向成也未成一篑)
(犹不为山是以圣人/乾乾日昃慎终如始)武王即位四年克商克商七年
而崩寿九十三成王诵立○成王年十三周公为冢
宰摄行天子事管叔蔡叔霍叔乃流言于国曰公将
不利于孺子遂奉武庚禄父淮夷作乱周公帅师东
征居东二年罪人斯得杀武庚禄父及管叔囚蔡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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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王城使四方入贡道里均又作下都于瀍水东(瀍/澄)
(延/切)命曰迁殷顽民教治之然天子犹往来
曰宗周夏德既衰戎狄内侵九州之地寖灭周公复
唐虞之旧域斥大九州之境王畿之外分五服为侯
甸男采卫蛮夷镇蕃九畿周公摄政凡七年制礼作
乐致太平乃复政成王而告老王曰公无困我哉留
周公为太师与召公共辅王室周公作无逸以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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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稼穑农夫之艰难事先知之/乃谋逸豫则知小人之所依)
(怙/)又作立政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言不可/不
乃事宅乃牧宅乃准兹惟后矣(宅居也居汝事谓六/卿掌事者牧牧民之)
(官谓九州之长准平法者谓士官皆/得其人则此惟后矣言立政在官人)文王武王克知
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文武能知择人居此事牧/准三官之心又能灼然见)
(俊德之人可以任此三官者/之心所以能立政灼明见)左右携仆百司庶府(虽/左)
(右携持器物之仆及百官有/司主券契藏吏亦皆择人)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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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者)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狱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文/王)
(无所兼知于毁誉众言及众刑狱众所当慎之/事惟慎择有司牧夫而已劳于求才逸于任贤)是训
(文王一无敢自知于/此委任贤能而已)又作周官命太宰司徒宗伯司
马司寇司空六卿各帅其属分掌天下之务成王即
政三十年崩子康王钊立(钊之/遥切)○康王修文武成王
之业四海治安成康之世刑措不用者四十馀年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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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沈没不复周人讳之不赴告子穆王满立○穆王
将征犬戎祭(侧介/切)公谋父曰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
戢而
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又不至则增修
于德而无勤民于远王不听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
自是荒服者不至穆王肆其心(肆极/也)周行天下将皆
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诗以止王心曰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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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言国之用民当随其力任如金冶之器随器/而制形故言形民之力去其醉饱过盈之心)王为
之少息在位五十五年崩子共王繄扈立
稽古录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