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三十七
卷三十七 第 1a 页 WYG0209-0808c.png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三十七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尽心下

不仁哉章总旨 赛合注曰此举惠王之不仁以为战
 争者儆 按此章只是言不仁之祸其始及于疏而
 其终遂及于亲不重务本意
不仁哉节 翼注曰首节仁不仁重不仁边俱泛说末
 补惠王出来 张彦陵曰仁者所及是推及之及不
卷三十七 第 1b 页 WYG0209-0808d.png
 仁者所及是波及之及 翼注又曰以其所爱及其
 所不爱者而皆爱焉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而皆不
 爱焉二及字如此认意 又曰看来以其所不爱边
 固当虚说即以其所爱边亦未可遽用亲亲仁民爱
 物填讲盖此一节若讲太明则彼一边只反观之耳
 公孙丑何劳问乎
公孙丑曰何谓也节 赛合注曰何谓也是问其所不
卷三十七 第 2a 页 WYG0209-0809a.png
 爱及其所爱非问何谓不仁也 张彦陵曰惠王之
 意本谓太子自将庶士卒用命而仇可复耳原不料
 其败也后来太子申被掳而死却似驱以为殉一般

又曰按子弟虽尤爱于民而本章立言特重其民

 勿递重在子弟要晓得糜烂其民固为不爱之土地
 即子弟之殉亦只是恋此土地而复战非为民复仇
 也当以民与子弟总属爱而单以土地属不爱 赛
 合注曰据注云以土地之故及其民以民之故及其
 子弟此正解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也新说不肯依
卷三十七 第 2b 页 WYG0209-0809b.png
 注谓人情所最爱者莫如子弟以土地之故没要紧
 将自家子弟殉之岂不可惜之甚所爱以子弟言所
 不爱以土地言若依注恐太缓些予谓此说亦通但
 不合背注只依注更有理 圈外注仁人之恩四句
 一以内外言一以亲疏言互文耳
春秋无义战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章意在尊王
春秋无义战节 按春秋无义战当从战字说起盖此
卷三十七 第 3a 页 WYG0209-0809c.png
 章孟子本因当时用兵不休而有感于春秋之战见
 春秋之战尚未至战国之甚也然已为圣经所深斥
 如此方切章旨 又义字只宜空说盖春秋用意最
 深而立法最严非独书名书人者显示斧钺于言中
 即书爵书字者亦寓刺讥于言外微独僭王问鼎者
 罪迹昭然而不与以义之实即尊周伐楚者功施烂
 然而亦不贷以义之名 翼注曰彼善于此亦是圣
 经仅善之不但孟子泛论理 四书脉曰注擅兴字
 勿用恐犯末节
卷三十七 第 3b 页 WYG0209-0809d.png
征者上伐下也节 翼注曰上指天子下指诸侯敌国
 皆是诸侯上伐下不必天子亲伐只是命方伯以伐
 之耳
尽信书章总旨 四书家训曰此章旧谓概论读书之
 法而證以武成非是本旨孟子全为当时好战嗜杀
 往往以武成血流漂杵一言藉口不但使仁人之心
 不白且以滋后世不仁之祸故发此论 翼注曰此
卷三十七 第 4a 页 WYG0209-0810a.png
 章全为武成不可尽信而发特以首节引起耳非泛
 论读书之法而證以武成也 按李安溪谓此章专
 为不善读书人害道说法愚意以读书为主则武成
 只是一證以武成为主则读书只是引起
尽信书节 张彦陵曰书非真可无只是见尽信之不
 可也盖为泥经者发 翼注曰要说透如何反不如
 无书盖无书不过不见古人之迹尽信之反有借之
 为口实假之以文奸者其贻害于天下后世不小也
吾于武成节 翼注曰奉天伐暴之义属初伐纣时反
卷三十七 第 4b 页 WYG0209-0810b.png
 政施仁之法属既伐纣时 又曰全重而已矣字见
 其馀不可尽信便带起下节 徐儆弦曰独言武成
 者盖汤之伐纣犹止于放若黄钺之秉太白之悬当
 时武王之心已不能白于西山之二子洛邑之顽民
 矣而又以过辞文之天下万世或疑牧野之举非应
 天顺人者特表而出之
仁人无敌于天下节 四书脉曰仁人句泛论其理至
卷三十七 第 5a 页 WYG0209-0810c.png
 仁不仁方属武王与纣说 翼注曰至仁武王也至
 不仁纣也 翼注曰何其字言当时必无此事但史
 臣欲铺张武功故其词云耳读者不以辞害义可也
 若尽信之岂不为后世涂炭生灵之所借口哉 血
 流漂杵乃商人自相屠戮孟子非不知之但孟子之
 意以为仁人用兵不但我之兵不待血刃亦必不使
 敌人自相屠戮至于如此故以为武王当日必无此
 事夫使敌人自相屠戮犹非仁者所为而况亲自屠
 戮之乎孟子所儆深矣
卷三十七 第 5b 页 WYG0209-0810d.png
我善为陈章总旨 吴因之曰此章是深恶强兵者发
 首言战陈为大罪见有国者万万不当用此人然徒
 说个不当用而不明其不必用世主或误认以为有
 功而滥用之故详言好仁无敌以见其无用战陈为
 也举汤武以明好仁之无敌末节又言好仁所以无
 敌之故总见仁必无敌意盖不證以事则好仁无敌
 无徵不信故引汤武明之不指明其故则好仁无敌
卷三十七 第 6a 页 WYG0209-0811a.png
 终未见得确然可据故以各欲正己推之也
有人曰我善为陈两节 张彦陵曰夫世以善战陈自
 负者必谓舍战陈别无可以敌天下矣不知国君特
 患不好仁耳好仁则天下自无敌战虽善安所用之

翼注曰好仁还当兼平时修德行仁与一旦吊伐

 言但不可平耳单主吊伐未是 天下无敌谓天下
 不与之敌也非是敌他不过
南面而征北敌怨四节 翼注曰汤武平看俱是好仁
 无敌者革车载辎重之皮车虎贲执射御之亲军此
卷三十七 第 6b 页 WYG0209-0811b.png
 二句只言不尚兵威未说到无敌直到若崩句方见
 无敌也 四书脉曰若崩句虽是闻王言而然却是
 平日感王仁而然 吴因之曰仁义礼知四字运于
 省身克己则为道德运于进战行兵则为兵法
梓匠轮舆章 赛合注曰此见学贵自悟也 张彦陵
 曰悟即是巧不悟即是规矩
舜之饭糗茹草也章总旨 翼注曰此章全是形容圣
卷三十七 第 7a 页 WYG0209-0811c.png
 人之心
舜之饭糗茹草也节 青岩病叟曰饭糗茹草四字画
 出舜穷困风味被袗八字画出舜荣华的景象若固
 有之若将终身画出舜澹漠的精神 翼注曰无慕
 于外不更慕他日之富贵也无动于中不觉有骤得
 之富贵也舜之心亦不自知其无慕亦不自知其无
 动自孟子形容之则若终身固有
吾今而后章 赛合注曰此章不是报复之私重在感
 应之理说亲即父兄杀人亲之重言杀人亲所系之
卷三十七 第 7b 页 WYG0209-0811d.png
 重也下正推言其所以重处 按报复感应兼说亦
 可 沈无回曰人君养全仁心自不须论到报复上
 战国之君难以语此不得已而以祸福之理惧之
 大全辨惟适张氏曰君子唯有万物一体之意然后
 可行放流诛殛之事 杀人者人亦杀其身亦可例
 见此是孟子有为之言故云然
古之为关也章 张彦陵曰此章专为借法以行私者
卷三十七 第 8a 页 WYG0209-0812a.png
 说 赛合注曰此章大意还重今一边盖即古以叹
 今非以古今平较也 周用斋曰贪暴乘间而害民
 犹恃上之人禦之也君上横征而自为暴使谁禦之
 哉 翼注曰将以者原设关之意如此 又曰即存
 古法者亦失古意况其变古法者乎此意出南轩
身不行道章总旨 翼注曰此以化人使人两开平看

看来上段当重身字下段当重道字时讲上下俱

 重道字者非
身不行道节 翼注曰如身不行孝难使妻子行孝身
卷三十七 第 8b 页 WYG0209-0812b.png
 不行弟难使妻子行弟是道不行也如父母使舜完
 廪浚井若子非大舜必不肯从是令不行也 按大
 杖则走则虽舜亦有难行者 南轩谓行道本也又
 谓使人以道亦行道之一事此皆是馀意正意是两
 开说 又南轩谓行道本也使之以道而躬行未至
 彼亦未必信从朱子谓身不行道妻子无所取法然
 犹可使也此看不能行于妻子句有深浅故不同耳
卷三十七 第 9a 页 WYG0209-0812c.png
 非相背也 翼注曰使人不以道道字若属人看则
 是使其人去做非理之事也若属我看只是我使之
 者不合理也还属我看为是不以道只是投以不堪
 施以不恕之意
周于利者章 张彦陵曰此章勉蓄德意 赛合注曰
 德命于天本至足而无歉 又曰周于德者饱乎仁
 义也 四书家训曰周于德是举圣贤至正之道实
 得于己且极其周遍而无渗漏极其周密而无间隙
 也 四书脉曰周是件件皆到事事皆精之谓若有
卷三十七 第 9b 页 WYG0209-0812d.png
 一毫末备则不可谓之周矣包得定见定力在内
 张侗初曰农储粟士储识储气储识在勤学储气在
 砥行 王观涛曰邪世与乱世有别盖治乱以政言
 邪正以道言邪世如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是也
 有定见则邪不能眩有定力则邪不能摇 据大全
 蒙引则不必如此分别 四书脉曰不能乱分明有
 转移世道砥柱中流的手段不但不为邪世所惑
卷三十七 第 10a 页 WYG0209-0813a.png
 张彦陵曰仁义之德不乱于杨墨帝王之德不乱于
 功利守先待后正君善俗皆是孟子本身事 四书
 家训曰非邪不能乱他他自不为邪乱也
好名之人章 张彦陵曰此为欺世盗名发其病全在
 一好字以名为好其心只晓得有名故名之所在则
 让名之所不在则争争让未必至此特举其极以形
 容耳 李衷一曰其实争不待见色时方见就让国
 处己是争了争名争利总是一病 四书家训曰可
 见好名之人终不能成名人亦何为而好名乎 陈
卷三十七 第 10b 页 WYG0209-0813b.png
 明卿四书析疑曰按三代以上唯恐其不好名有一
 名必有一实三代以下唯恐其好名增一名必损一
 实也 四书脉曰见色者得之而喜见于色失之而
 愠见于色 缪当时曰人而好名犹能让千乘之国
 苟非好名之人则贪污苟取无所顾恤虽箪豆亦见
 于色此正谓名之一字尚足以维系其心而不敢肆
 也 此段虽非正意然与正意自不相妨 湖南讲
卷三十七 第 11a 页 WYG0209-0813c.png
 专主此说谓本注疏
不信仁贤章总旨 翼注曰三平看仁贤略重
不信仁贤节 翼注曰信仁贤信其真有益于国也信
 其真有益于国则必用之矣一说作孚信意用推心
 置腹不摇于谗搆讲恐谗搆意白文原无 按翼注
 前一说包得后一说 张彦陵曰推心置腹之谓信
 不疑于谗搆之谓信始终如一之谓信若止说信用
 他其意不尽 四书脉曰不信或外亲而内疏或始
 用而终疑则贤者弗庸犹之乎无耳故云空虚不必
卷三十七 第 11b 页 WYG0209-0813d.png
 说到贤者去国 彦陵与四书脉俱主翼注后一说
 意 翼注又曰国空虚犹云朝廷无人也折衷虽有
 亿兆之众等语似兼野言未妥当改亿兆为百官有
 司意方妥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仁贤固不可不信
 非仁贤而遽信之如唐之于李林甫卢杞宋之于贾
 似道秦桧岂唯空虚败亡可立待
无礼义节 礼必有义义即礼中裁制之宜照下文上
卷三十七 第 12a 页 WYG0209-0814a.png
 下乱看专主名分上说
无政事节 张彦陵曰按政事所该者广不止理财而
 理财亦在其中周礼九职任万民生之有道也九赋
 敛财贿取之有度也九式节财用用之有节也三意
 总是开源节流二意
不仁而得国者章总旨 张彦陵曰按当时互相吞噬
 自谓力可经营天下矣故孟子以仁字唤醒他
不仁而得国者章 翼注曰骋其私智兼愚弄人制服
 人二意如田氏厚施而取齐是愚弄人者如三卿灭
卷三十七 第 12b 页 WYG0209-0814b.png
 智范中行而分晋是制服人者 四书家训曰有之
 是倖有非宜有也是暂有非恒有也 据此则得天
 下并不可以倖有暂有也此虽只据孟子以前而断
 其未有然得天下终难于得国 四书脉赛合注俱
 云得国以土地言得天下以人心言看来得国得天
 下俱以土地言但得国犹易而得天下则难耳蒙引
 说明 苏子由曰不仁而得天下也何损于仁仁而
卷三十七 第 13a 页 WYG0209-0814c.png
 不得于天下也何益于不仁得国之于得天下也何
 以为异君子之所恃以胜不仁者上不愧乎天下不
 愧乎人而得失非吾之所知也 按子由是深一层
 说
民为贵章总旨 张彦陵曰通章专为轻视其民者发
 全重民为贵一句社稷与君都是借他来形民为贵
 也下三节总是发明民为贵之意若将君与社稷平
 较便无味 湖南讲曰就世法看来则君为贵社稷
 次之民为轻孟子反颠倒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
卷三十七 第 13b 页 WYG0209-0814d.png
 轻却像说得奇特然他下边都有个證佐
民为贵节 张彦陵曰民为贵只是匹夫匹妇或能胜
 予之意
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节 张彦陵曰首句是一节
 之纲下把诸侯大夫配说者只见得丘民之权即天
 子不能与之相抗耳 又曰此节要体贴贵字出
 翼注曰得乎丘民非只是得一丘民之心即天下之
卷三十七 第 14a 页 WYG0209-0815a.png
 民归心也然作之要顺口气不必管他众寡只论个
 得民心可以有天下的道理
诸侯危社稷节 翼注曰危社稷要根虐民说来变置
 是更立贤君与灭国不同
牺牲既成节 张彦陵曰纯色曰牺全体曰牲成者肥
 腯之意
圣人百世之师也章总旨 牛春宇曰通章就夷惠流
 风之远而明其为圣也盖夷惠清和古未有名之为
 圣者孟子乃名为圣何哉只因二子行虽一偏然已
卷三十七 第 14b 页 WYG0209-0815b.png
 各造其极故其流风之远所关于世教不小故曰非
 圣人而能若是乎
圣人百世之师也章 翼注曰圣人字要见各造其极
 意方切夷惠一偏之圣 达说曰人至圣人而止圣
 人者百世之师也盖其盛德至善既有以淑人心于
 既往而流风馀韵自有以表师极于将来求其可以
 当此者伯夷柳下惠其人也故伯夷往矣而闻其风
卷三十七 第 15a 页 WYG0209-0815c.png
 之清者顽夫化而为廉虽愚必明也懦夫化为有立
 志虽柔必强也柳下惠往矣而闻其风之和者薄夫
 化而为敦皆不偷之民也鄙夫化而为宽皆容德之
 士也夫二子奋乎百世之上若是其远而百世之下
 闻者莫不兴起若是其神向使清非圣人之清而犹
 有所杂和非圣人之和而犹有所介则人亡而清和
 亦与之俱亡矣安能感化若是之远哉夫百世之下
 闻其风者犹感化之若是而况与圣人生同其时亲
 近而薰炙之者其感化也又当何如哉此见圣人感
卷三十七 第 15b 页 WYG0209-0815d.png
 发乎人心者大不凡也信乎其为百世之师而非人
 之所可及矣 翼注曰奋字勿作奋发有为只与闻
 文王作之作字相似 张彦陵曰非圣人而能若是
 乎赞叹之词不是證其为圣人处
仁也者人也章 张彦陵曰此章专为世之求仁与道
 者每每向身外寻索故把仁也者人也点醒他见得
 仁与道即在当人之身总是欲人反身求仁与道
卷三十七 第 16a 页 WYG0209-0816a.png
 翼注曰此章有重仁字者有重道字者看来仁人道
 三字当重人字为是 又曰此章与形色天性章互
 看践形即所以尽性论道者至于践形而后实故
 曰重人字 按翼注是说字义如此其实践形章是
 因人不求至乎道而言重在践字此章是因人求之
 高远而言则反重在形字矣 王观涛曰人知下句
 说个合字(此与蒙引不同)不知上句即寓合字意了盖仁即
 人也已自合下不离的岂可离而言之乎故遂接云
 合而言之道也看一言字只说论道当如此体道意
卷三十七 第 16b 页 WYG0209-0816b.png
 尚在言外 翼注又曰合而言之只说合仁于人而
 言之不可又倒说合人于仁而言之如俗讲用两反
 云仁离于人则为虚理人离于人则为委形皆不得
 旨 按人离于仁意大全朱子亦有之用作宾意自
 不妨 余初因程注欲以仁也者人也作天命之谓
 性看合而言之道也作率性之谓道看玩蒙引乃知
 不当如此分别盖程子只是举以为例耳 按依余
卷三十七 第 17a 页 WYG0209-0816c.png
 初意分性道看如仁人心义人路例亦似通姑俟再
 定 仁虽即是性但此处说性道却不似中庸首章
 有体用之分故蒙引云此处不分性道玩存疑及大
 全朱子仁则性而已矣条亦似分性道与余初意似
 合不知蒙引何故云此处不分性道今总俟再定
 湖南讲问道乃仁义礼智之总名仁原统于道如何
 必合人方谓之道答曰仁统于道乃指道之浑成言
 仁合人谓道乃指道之率由言道本一而所指不同
 有如此 附蒙引曰仁也者人也何以如此立言盖
卷三十七 第 17b 页 WYG0209-0816d.png
 人而无仁则不成人矣故曰仁也者人也故曰无恻
 隐之心非人也 又附蒙引曰一说此章重在道字
 曰仁也者人也只是为合而言之之地故集注只引
 程子曰中庸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既不兼引天命
 之谓性又不引及所谓仁者人也其意可见 附吴
 因之曰此节专重道字大意谓仁者人之所以为人
 决不可无仁若离仁而言之单单是个身子单单是
卷三十七 第 18a 页 WYG0209-0817a.png
 个躯壳形不得理岂道之谓哉唯人而合之于仁这
 个全是一团理来运用主张而天然自有之则至当
 不易之妙出乎其中岂不谓道合字要说得真切这
 仁紧紧附著在人身上便是合了此是责人体道口
 气 按因之专重道字本蒙引别说而与存疑异又
 专主人合于仁说亦本蒙引别说而与翼注异 此
 节有王方麓一文可当传注不必复他求矣(癸亥二)
 (月) 此章己酉四月十一已作一总评除湖南讲一
 条外俱可不观癸亥二月十五又作一评似胜前丁
卷三十七 第 18b 页 WYG0209-0817b.png
 卯六月十九又改 此章已于丁卯六月十九改定
 一讲章录于后
 这一章是勉人求仁仁之一字有偏言之者是以爱
 之理言当时犹有人知其当重有专言之者是以心
 之德言当时莫不以为迂阔而不切于人自仁之一
 字不明于天下于是蚩蚩之众唯知负形秉气有知
 有觉之为人而不复知人之所以为人聪明之士则
卷三十七 第 19a 页 WYG0209-0817c.png
 又各因其所见自成一道道益纷而天下之人益坏
 不知天下的人断无有舍仁而可以为人者天下的
 道断无有不根于人而可以为道者这个仁不是
 可有可无的就是天所赋于吾之性是人之所以为
 人者也以其具于人之心而非是无以为心则曰仁
 人心也以其具于人之身而非是并无以为人则曰
 仁也者人也故人固必有形气使空有形气无这个
 仁可以为人乎人固必有知觉使空有知觉无这个
 仁可以为人乎是有这仁方得成人有这人即有这
卷三十七 第 19b 页 WYG0209-0817d.png
 仁仁与人原是合一的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
 合而凝者也但就静存之时指其不杂乎气质者分
 而言之则谓之仁就发见之时指其不离乎气质者
 合而言之则谓之道仁即天命之性道即率性之道
 也喜怒哀乐人之情也而合于仁则喜怒哀乐即为
 道视听言动人之事也而合于仁则视听言动即为
 道君臣父子人之伦也而合于仁则君臣父子即为
卷三十七 第 20a 页 WYG0209-0818a.png
 道若舍仁而言道不入于浮薄则入于烦苛不溺于
 虚无则遁于寂灭是异端曲学之所谓道非圣贤所
 谓道也是则一离乎仁不成其为人亦不成其为道
 虽侈然泰然自号曰人其实只是一团形气耳何尝
 是人虽巍然灿然自号曰道其实只是一团意见耳
 何尝是道所以孟子当日有时以仁义并言有时以
 仁礼并言有时以仁智并言有时以仁义礼智并言
 总之只是一个仁至此专提以示人曰仁也者人也
 合而言之道也此与性善之论实相表里性之所以
卷三十七 第 20b 页 WYG0209-0818b.png
 为善者正以性即仁也孟子一生知言养气无非所
 以求此仁故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求
 放心即求仁也是即孔门博文约礼家法也春秋之
 时人皆知重仁故孔子多言仁之可求孟子之时人
 不知重仁故多言仁之不可不求学者读这章书要
 知圣贤教人求仁不是好为迂阔是不得不然之事
 诚以非仁无以为人非仁无以为道也若仁可离得
卷三十七 第 21a 页 WYG0209-0818c.png
 圣贤何苦必以此责人然空言仁之当求亦无益须
 实从孔孟下手做工夫处猛力向前自强不息必求
 到熟的地位方不负圣贤这等鞭策 此章有重在
 仁字者有重在道字者有重在人字者重仁重道则
 是践形之意重人则是道不远人之意明季讲家大
 抵皆重在人字蒙引一说重仁一说重道存疑兼重
 仁道重仁道为是而重仁者尤长重在人字则只可说
 合仁于人而言之而不可说合人于仁重在仁道则
 只可说合人于仁而言之而不可说合仁于人虽大
卷三十七 第 21b 页 WYG0209-0818d.png
 全朱子用互说然须辨宾主 仁字道字大全朱子
 谓仁则性而已道则父子之亲君臣之分见于人之
 身而尤著者也蒙引谓仁与道是一时事此处不分
 性道二说似不同只依朱子为是 蒙引又云仁也
 者人也全重在人未有合意至下句方合之以见道
 之所以为道处此条亦不是仁也者人也便是合矣
 只是未就其合处言之耳仁也者人也是本来合合
卷三十七 第 22a 页 WYG0209-0819a.png
 而言之是责人合蒙引殊混 朱子谓仁也者人也
 与中庸仁者人也有切己言统言之分此盖以中庸
 是偏言之仁孟子是专言之仁故尔其以仁责人却
 一样 朱子又谓言仁而不言人则不见理之所寓
 言人而不言仁则人不过是一块血肉耳须知孟子
 口气原不如此互说朱子言仁而不言人此一意是
 宾意不是正贴本文 以上共五条悉照松阳讲义
 录入
孔子之去鲁章 四书家训曰孟子此言其在去齐梁
卷三十七 第 22b 页 WYG0209-0819b.png
 之际乎
君子之厄于陈蔡之閒章 翼注曰厄陈蔡即绝粮时
 勿依史记发兵围之说上下指陈蔡君臣无交是君
 不下贤臣不荐贤并际可公养之礼全然不晓意如
 此方切绝粮
稽大不理于口章 张彦陵曰按理注训赖如云吃他
 的亏了一般 四书脉曰貉稽为不理于口有尤人
卷三十七 第 23a 页 WYG0209-0819c.png
 并自疑意
无伤也节 吴因之曰无伤就貉稽言士憎多口以下
 则泛就为士者以明无伤之意 四书家训曰无伤
 二字要理会若不顾在我为士者何如任他訾议岂
 为无伤 按此意极佳然须知在言外 翼注曰增
 益也德愈高则知之者益希行愈卓则嫉之者益众
 故比常人更多讪 孙淮海曰多口岂特无伤亦是
 进人之地诗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今之议论我者
 我能取以为善皆是砥砺切磋我也 翼注曰文王
卷三十七 第 23b 页 WYG0209-0819d.png
 孔子不免多口正见士增兹多口也貉稽患不为士
 耳何患不理于口哉观增字可见貉稽尚未得为士
 了
忧心悄悄节 翼注曰上引诗重愠于群小句下引诗
 重不殄厥愠句二愠字俱是人愠我即讪意也然忧
 心悄悄亦可贴孔子忧道不行意不陨厥问亦可贴
 文王柔顺文明之德无所损意但不重耳
卷三十七 第 24a 页 WYG0209-0820a.png
贤者以其昭昭章 张彦陵曰此节是明新注疏 翼
 注曰二抑扬不平看明不是知识之明是吾性全体
 大用吾复其性因率天下各复其性 四书脉曰言
 昭昭者明而又极其明也 又曰本文无古字不必
 点出 张彦陵曰虽至昏之主责人必明然唯其明
 于责人暗于责己所以成其昏昏耳 又曰两使字
 是引导下使字是驱迫他
山径之蹊閒章 张彦陵曰提醒高子处在介然为閒
 四字上见心学不可少有閒断 四书家训曰山径
卷三十七 第 24b 页 WYG0209-0820b.png
 之蹊閒是山上小路可为人行之处小路喻心之几
 希人行处喻此心几希中一点灵通总之见道心唯
 微也 徐自溟曰蹊閒数语最可以见人心道心危微
 之几 张彦陵曰为閒不用是既由之后复不用也

四书脉曰不用非枯槁灰心但不在天理上用事

 便是 又曰此不徒责他有望其亟反之意 徐自
 溟曰人亦惟自拔其茅以辟此心之路可也问拔茅
卷三十七 第 25a 页 WYG0209-0820c.png
 之功何如曰戒不睹惧不闻慎其独 大全辨卓庵
 张氏曰不是专责高子茅塞正要他有介然处蹊閒
 易塞亦易开不用则塞戒之也小注庆源新安皆归
 结末句一味痛喝失孟子立喻之意
禹之声章 张彦陵曰此章通重禹一边而以文王相
 形看 殊偏大全蒙引存疑浅说所无 张彦陵曰
 论乐者会其性情本其功德又谅其时势然后可以
 见作者之精神而定其优劣岂区区在一器之末乎
 高子问最浅陋故孟子不与深言但即其说以解之
卷三十七 第 25b 页 WYG0209-0820d.png

又曰若文王在千百馀年后其追亦如禹耳翼注

 曰钟乃乐之一器举钟则凡乐可知 又曰城门之
 轨贴辙迹深意在内贴喻钟之蠡也两马之力与贴
 日久车多所致在内喻禹在文王前千馀年也日久
 车多不可平日久故车多也
齐饥章总旨 四书家训曰此章见孟子可止则止之
 义
卷三十七 第 26a 页 WYG0209-0821a.png
齐饥章 翼注曰齐饥要见是再饥 张彦陵曰愚谓
 士君子心切救民岂有目击时艰恤一笑而中止者
 顾其势有所不可耳(势不可即是义不可)始初发棠必待孟子
 之请则非齐王本意可知也况发棠已有故事则
 今日只消举而行之足矣乃齐王坐视其饥而不发
 则意不欲发棠又可知也君子不自量而援故事以
 请不以为沽名则以为市德矣且徒使王有拒谏之
 名孟子之不可复意盖如此 按不以为沽名即以
 为市德此陈臻之所以为不可也救一时之人而屈
卷三十七 第 26b 页 WYG0209-0821b.png
 万世之道此孟子之所以为不可也假使孟子复之
 而王发之天下必将谓儒者之道不妨委曲以从时
 一切苟且权宜之术将日出而不可遏救一时之人
 有限而贻万世之害无穷此等处最可想见圣贤所
 见之远大 臻之所为不可复犹非孟子之所为不
 可复也 何盱江曰孟子非有言责而齐王本无爱
 民之诚心一请而偶从已觉其蹈虎尾矣彼受牧者
卷三十七 第 27a 页 WYG0209-0821c.png
 恝然立视矧不在其位而狃于数请得不贻攘臂之
 诮哉以孟子切于济民且未免远避形迹人君不能
 舍己从人则无望乎嘉言之罔伏也 翼注曰全重
 一复字前已发棠而复发棠喻如前已搏虎而复搏
 虎搏虎非美事而复搏于为善士之后尤不可发棠
 虽美事而复请于王不用之时则不可如此看方斟
 酌 翼注曰善士浅看只是改去前日逞技角力之陋
 习意其为士者笑之不重取笑只见得义不可耳
口之于味也章总旨 翼注曰性命本是合一的首节
卷三十七 第 27b 页 WYG0209-0821d.png
 不谓性非说全不是性但重在命耳次节不谓命非
 说全不是命但重在性耳故总注云各就其重处言
 之只用此重字作一章骨子
口之于味也节 若无君子不谓性一语则天下将止
 认气质为性矣毫釐之差千里之谬蒙引谓一字之
 误其祸将至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信哉 朱氏公迁
 谓修身立命之命亦兼理气说殊谬
卷三十七 第 28a 页 WYG0209-0822a.png
仁之于父子也节 翼注曰贤者二字不必作否字只
 云知贤者之异于不贤则否字意已该了 晏婴知
 矣而不知仲尼蒙引谓命字意在晏婴不在仲尼看
 来当兼仲尼说如舜文之于君父例 张彦陵曰此
 圣人兼性之反之者说勿误入生安等语 翼注曰
 圣人之于天道兼察之由之二意 翼注曰据注以
 天道配仁义礼智以圣人配父子君臣宾主贤者
 麟士谓此章天道与中庸言天道也之天道一般亦
 稍差盖此与中庸言天道也之天道虽俱是在人之
卷三十七 第 28b 页 WYG0209-0822b.png
 天道然中庸是兼气禀言此专以理言 附存疑曰
 此云天道是就在天者言作仁义礼智之所从出无
 妨盖集注有吻合字则是以人而合于天 翼注曰
 君子不谓命也重在薄而浊一边君子不谓性也要
 见安命意君子不谓命也要见尽性意 翁子先曰
 嗜欲之性不当与分定之命争衡故顺命所以定性
 维均之性原不当以偶薄之命自限故尽性所以立
卷三十七 第 29a 页 WYG0209-0822c.png
 命 讲家以此章为是性命合一之学是深一层解
 总注各就其重处言之是正解翁说乃性命合一之
 意 专重性之说盖即大全小注伸后抑前之说吴
 因之亦主此其实非也
浩生不害问曰章总旨 吴因之曰通章只是断乐正
 子为人总见其止于善信而未及美大圣神也首节
 说个善人信人就有二之中四之下的意后面说个
 二之中四之下只完得首节善人信人二句意 通
 章以善信为主尤以善字为主盖美大圣神不过自
卷三十七 第 29b 页 WYG0209-0822d.png
 善信而充之又不过自善而充之圈外程注及新安
 陈氏以善信为主者也尹注及南轩云峰以善字为
 主者也其实一也 须知此章不重合一意重扩充
 意 四书脉曰此章是尧舜可为之旨
浩生不害问曰节 按不害一问或是溺于战国之习
 而叹正子为无用或是慕其为孟子之高弟而欲得其
 生平注无明文姑主慕正子说可也慕正子而问不是
卷三十七 第 30a 页 WYG0209-0823a.png
 泛问是已知其为超出流俗之正学特欲就正学
 中辨其浅深高下耳 翼注曰何人是问何等人品
 善人信人勿讲明明则不害不必问了若云专谓之
 善人不可专谓之信人不可合善人信人而明之而
 正子之为人见矣此则末节二之中意亦不宜全露

四书家训曰善人也信人也空空作一句讲 四

 书脉曰虽未必其终身造就何如据今日之资如是
 学如是诚可语善人信人也
何谓善节 翼注曰何谓善何谓信是问善信名义非
卷三十七 第 30b 页 WYG0209-0823b.png
 问克何以谓善人信人也
可欲之谓善两节 吴因之曰可欲之谓善六句要把
 美大圣神对著善信说言天下之道始于善信而不
 止于善信还有充实之美有光辉之大有大而化之
 之圣圣而不可知之神上面有无限地步善信岂是
 住脚去处此中便含著勉厉乐正子意 赛合注曰
 可欲二句虽答善信之问俱泛言之也充实四句俱
卷三十七 第 31a 页 WYG0209-0823c.png
 不就乐正子说但因论善信而推其极耳 翼注曰
 可欲二节正答其问下四节又推类以尽其馀要分
 别主客 翼注曰可欲不重人欲我只重我可欲上
 大要立身行己俱在天理上做而可契乎人心之同
 然则其人有善无善可知故谓之善 张彦陵曰有
 字著力是坚固之意或存或亡不可谓之有 李九
 我曰善是资质信是心地信者善之根资质好了若
 真诚不足则无根之善若存若亡有诸己是善根心
 矣信字对虚伪看 不虚伪不复失二意原一串
卷三十七 第 31b 页 WYG0209-0823d.png
 翼注曰善信二等人或出于天资或兼乎学力不可
 定作是有天资未有学力者言亦不可以善属天资信
 属学力 按不特善信兼天资学力即美大圣神亦
 俱兼资学但此章则重在学耳 翼注曰注云凡所
 谓善皆实有之此实字是坚实意与下充实不同凡
 字皆字勿重看重看则碍下充实 附存疑曰信是
 诚意地位故注以恶恶臭好好色解之恶恶臭好好
卷三十七 第 32a 页 WYG0209-0824a.png
 色只是个实反身而诚亦实也故解注皆同蒙引两
 处解都末是 按存疑不是反身而诚已兼美大圣
 神地位有诸己之谓信亦统身心意知说不必专属
 意注特援以为例耳存疑之误亦因庆源辅氏 按
 大全充实节朱子第三条则信美又似以知行分亦
 非也
充实之谓美五节 吴因之曰可欲谓善二句与充实
 谓美四句口气不同可欲二句只平析善信之义若
 充实四句则有一步未了又有一步之意隐隐见乐
卷三十七 第 32b 页 WYG0209-0824b.png
 正子所缺者尚多此等最要细心理会 又曰善与
 美所以异者善即据外面可欲不可恶处说犹是大
 概将就之词美则精微纯粹地位 湖南讲曰充实
 是充满积实乃致曲能诚 张彦陵曰美是纯懿字
 样无瑕疵无亏欠意 徐自溟曰美指尽性而言所
 谓既饱以德言饱乎仁义者也 翼注曰美人大人
 圣人神人俱以人品言故折衷云美字内藏人字
卷三十七 第 33a 页 WYG0209-0824c.png
 又曰注云德业至盛而不可加不可以德属充实业
 属光辉德业浑看俱在光辉上见其至盛 袁七泽
 曰若论本地风光实泊然其无可欲也非己可有也
 本虚而无所谓实也无所谓光辉也故必化之而后
 入圣 翼注曰圣字勿用生知安行为有渐造者在

按双峰似专主反之说不是 过至圣而不可知

 句须如浅说家训云未至于圣犹可知也既至于圣
 则已且忘之而人又何知也 翼注曰不可知兼体
 用以体言则虚融而莫窥其朕如孔子毋意必固我
卷三十七 第 33b 页 WYG0209-0824d.png
 是也以用言则变化而莫执其机如孔子仕止久速
 各当其可是也神字只是妙意 张彦陵曰毕竟加
 圣一等即夷尹与孔子可见 徐鲁人曰圣不可知
 亦特复了原头的善之本体盖原头之善本于不学
 不虑者也此不可知与赤子之无知同百姓之日用
 不知同 徐自溟曰大而化化而不可知所谓至圣
 达天其孰能知之者也 附蒙引云圣与神还是两
卷三十七 第 34a 页 WYG0209-0825a.png
 样亦有圣而未神者如云汤武反之也禹入圣域而
 不优是也依程子则美大圣神只是三样人不得四
 矣此朱子据程子之说其实亦可疑看来做两个人
 说亦可 翼注曰可欲六句俱是上下一意如可欲
 即是善有诸己即是信作文讲语如何分别自今观
 之上半截即以恳切之词发其理下半截当以赞叹
 之词贴其字六节皆然
逃墨必归于杨章总旨 张彦陵曰愚按异端之与吾
 道抗固是道相左然其中岂无自悔其非者病在吾
卷三十七 第 34b 页 WYG0209-0825b.png
 党攻击大过反坚其不善之念故孟子发归斯受之
 之说非徒欲成就杨墨并欲收杨墨以为用意 翼
 注曰首节重受字次节重辨字受便不追其既往辨则
 追其既往矣
逃墨必归于杨节 张彦陵曰逃墨二句串说到归儒
 上归斯受之而已者彼一向在外今逃而归如游荡
 的归家一般原是我家里人如何不受归斯受之者
卷三十七 第 35a 页 WYG0209-0825c.png
 速与其进也而已矣者受之之外无他说也 吴因
 之曰异端与吾道如黑白之不相入彼染习既久一
 旦欲弃而去之未能便至吾儒大中至正之道故反
 正必有渐次逃墨二句一串言逃墨者不遽归儒而
 必且先归杨再一逃杨而后归儒必矣 又曰只是
 就墨一边说而杨一边反正且末暇说出且天下亦
 有杨墨而竟归儒不假此渐次者故注云大略 翼
 注曰吾儒之道先成已而后成物墨氏只务爱物至
 于忘其身二其本故曰务外不情杨氏稍近里但遗
卷三十七 第 35b 页 WYG0209-0825d.png
 了成物一边故曰太简近实只在人已上见得 又
 曰逃墨归杨是矫枉过直然亦归儒之渐也要识此
 意 又曰末句归字直作杨墨归儒受字只作儒受
 杨墨不以杨与儒平 又曰受之不是徒受了有偕
 之大道意 蒙引谓此与齐一变至于鲁同看来亦
 稍异一变至鲁此是当然之次第齐不先至鲁终不
 能至道归杨归儒此是自然之事势天下亦有不归
卷三十七 第 36a 页 WYG0209-0826a.png
 杨而径归儒者
今之与杨墨辨者节 张彦陵曰愚意此节要看辨字
 吾儒不可不与杨墨辨然辨宜在未归之先既归则
 当徐以俟其自悟若既归而辨便使彼穷而无所入
 矣 又曰放豚之喻正禽兽之意苙字以比吾道之
 闲 张彦陵曰招之据注是追咎其前之奔逸然本
 文追字只是追赶之追与追咎追字不同 四书脉
 曰招是咎其前之奔逸非戒将来也 吴因之曰孟
 子平日辟杨墨放淫辞何等严峻得此章议论方见
卷三十七 第 36b 页 WYG0209-0826b.png
 仁义并行之道然辟之卫道也受之则与之共任斯
 道也总一为道之心而已故此章当与好辨章参看

又曰许行之说墨子之教也孟子辟许行正以辟

 杨墨 管登之曰杨墨微孟子之排亦将不久自熄
 何者世方决性命之情以饕富贵安肯如杨子之不以
 拔一毛利天下世方后公家之急而急身图安肯如
 墨氏之摩项放踵利天下至于高明特达之士又将
卷三十七 第 37a 页 WYG0209-0826c.png
 谓其道之不可以出死生而外之安得久流于世凡道
 之不正而久流于世者必其投小人之私心而又可附
 于君子之大道者也故惟媚世之乡原与小人无忌惮
 之中庸足以乱孔子之道而贼百世以其通宦机适俗
 性而又可借孔子之时中以自文也孟子不及小人之
 中庸岂亦以杨墨之徒蔽之耶然杨墨真而乡原与小
 人之中庸伪也今之世亦安得有真杨墨试思泣岐悲
 染此何等心事而墨守之困输攻古今相传为奇绩假
 令今世有若人亦何暇稽无父无君之流弊(析疑)
卷三十七 第 37b 页 WYG0209-0826d.png
有布缕之征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为当时取民无制
 者发全章重用一缓二上下二段指出兼并之弊正见
 二之不可不缓也
有布缕之征章 张彦陵曰三征俱国家正额势不容
 废然并征之害甚至父子不相保矣况后世巧立名
 色徵索无己者乎法不可废而调停于用缓之间便
 是心溢于法之外 湖南讲曰可见上之取下不特
卷三十七 第 38a 页 WYG0209-0827a.png
 不可为非制之取亦不可为非时之取也 丘琼山
 曰自古中国所以为衣者丝麻葛褐四者而已汉唐
 之世远夷虽以木棉入贡中国未有其种民未有以
 为服官未有以为调宋元之间始传其种入中国然
 是时犹未以为征赋故宋元史食货志皆不载 顾
 麟士曰读礼疑图曰织麻曰布析丝曰缕
诸侯之宝三章 张彦陵曰愚按论人主之宝必归之于
 身而始为我享(慎其所宝所以爱身此是浅一层讲)论人主之身必托之
 土地人民政事而始得所安故政理民和土地辟何宝
卷三十七 第 38b 页 WYG0209-0827b.png
 如之而世主乃以身殉珠玉孰知珠玉乃杀身之具也
盆成括仕于齐章 张彦陵曰此章戒天下之恃才者

胡敬斋曰君子以有才为幸小人以无才为幸 陈

 眉公曰闻得大道其才自不小 翼注曰小有才是
 权谋术数之类大道如仁义忠信是 又曰凡人无
 才者虽欲妄作而不能有才而闻道又自不妄作小
 有才而不闻大道则自恃其才而悖道妄作矣妄作
卷三十七 第 39a 页 WYG0209-0827c.png
 非一端凡机械变诈为祸之媒者皆是
孟子之滕节 翼注曰馆于上宫作滕君馆之 又曰
 或人别一人非馆人也
或问之曰节 子以是为窃屦来蒙引谓只是下文来
 者不拒之来与存疑不同然亦似通但存疑尤胜
 王观涛曰孟子之设科其心唯欲曲成后学而已或
 人虽不能释窃屦之疑而其心亦终见谅则大道为
 公之心何如若只叹所遇之穷便非旨 翼注曰
 来者非是将来谓来学也来者即是至者不拒即下
卷三十七 第 39b 页 WYG0209-0827d.png
 受字 又曰愚谓古人蒙无妄之疑不足为害然世
 有不肖等辈往往借有道之门墙以自庇于是以吾
 党接引后学之心反意其为盗贼逋逃之薮矣此后
 世伪学之禁所自来也叙此章者与子舆氏毫无干
 涉只要学者慎自爱而已
人皆有所不忍章总旨 吴因之曰孟子教人尽仁义
 只达不忍达不为便都说尽了恐人不知所以达故
卷三十七 第 40a 页 WYG0209-0828a.png
 有次节云云又恐人不知所以充故有三四节云云
 总不出首条之旨
人皆有所不忍节 李衷一曰不忍虽在心不为虽在
 事然而事本于心 张彦陵曰吃紧在两达字其提
 醒人处在人皆有三字 四书脉曰达者自此而通
 之于彼非是从忍处为处遏抑之直从不忍不为初
 机时时提醒自不至于有忍有为不落转念工夫直
 恁直截 翼注曰仁也义也犹云是乃仁义之全德
 也 吴因之曰章内仁也义也仁义不可胜用无所
卷三十七 第 40b 页 WYG0209-0828b.png
 往而不为义亦无大分别
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节 翼注曰次节与首节无两
 层不可作申首节盖申者推申一步之意此乃实上
 文非申上文也然第三第四节与次节亦无两层而
 注与蒙引却用申字者盖所谓申者原不同有推申
 一步而谓之申者有填实上文而亦可谓之申者故
 此节即用申字亦似无妨也 张彦陵曰此节是实
卷三十七 第 41a 页 WYG0209-0828c.png
 上文非申上文也 又曰充不是扩充乃充满之
 充本体无亏则取之不尽民胞物与经世宰物皆
 有馀用必不可胜用方谓之充方谓之达 又曰
 须知不可胜用与仁也义也不同上以体言此以
 用言 言体则用见言用则体见故因之谓无分
 别而此本翼注谓其不同二说不相悖 翼注曰
 仁不可胜用是民胞物与无所不爱意义不可胜
 用是砥行立节无所不宜意 张彦陵曰达与充
 何别自其端绪之引伸曰达自其分量之满足曰
卷三十七 第 41b 页 WYG0209-0828d.png
 充惟达故充然不充亦不可谓之达工夫只是一
 件
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节 张彦陵曰只充无穿窬
 之心一语义字已尽但穿窬之事易见穿窬之类
 难穷故特举充无受尔汝之实见例此与下条不
 过指出所谓充无穿窬之心者如此耳意无两层

翼注曰尔汝二节俱包在充无穿窬之心一句

卷三十七 第 42a 页 WYG0209-0829a.png
 内特抽出言之耳说者云充无穿窬之心充字是
 充自此起尔汝二节俱是充自此止此甚辨核但
 止字于末节方说得而尔汝节便说出止字未妥

又曰看来自无穿窬之心充起至受尔汝又至

 便佞隐默一节深一节一步进一步并尔汝二节
 亦不可平对 按上节充字是充自此起此节充
 字是充至于此盖不义之类至受人尔汝是最糊
 涂者故充者必须至于此 又不忍之心易充故
 仁不待申言不为之心难充故复举类以示言尔
卷三十七 第 42b 页 WYG0209-0829b.png
 汝则凡与尔汝同者皆然不可以其微而忽不可
 以其暂而弛此之谓能充 尔汝二字据蒙引无
 分别 赛合注曰尔汝之称不是与己平等之人
 乃贵势者加之于微贱甘受之者资其势利其有
 耳有此念便非不为之本心 翼注曰无受尔汝
 亦不是与他相抗只不屈节于他便是如阳货谓孔
 子曰予与尔言孔子据理答之毕竟不仕于他便
卷三十七 第 43a 页 WYG0209-0829c.png
 是不受他尔汝了 又曰贪昧者为利疚也隐忍者
 为威怵也 又曰充无受尔汝充字有两说有放开
 说者有不放开说者不放开说只直直不受尔汝便
 是充也此拘定充至此止之意耳殊不知下节注云
 故特举以见例此例字甚明白盖所谓充至此止乃
 充至如此例者而止岂谓只此二事是尽头处而至
 此二事止乎况充者满也不放开何谓之满看来此
 充字当放开说但不当推深说尔推深说者如云无
 受尔汝犹其浅者耳充之又充凡一毫类此者皆不
卷三十七 第 43b 页 WYG0209-0829d.png
 为如此说又是充自此起了与放开说者不同放开
 说者只粘实字如云凡有贪昧隐忍适违其实心者
 皆不为 又曰无所往而不为义是随境皆义亦即
 不可胜用意变文耳 按朱子蒙引以不致取轻于
 人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是看实字不同盖实字亦
 有二说
士未可以言而言节 翼注曰士字不可忽谓之为士
卷三十七 第 44a 页 WYG0209-0830a.png
 必素讲于语默之宜 又曰以言餂之者我倏言彼
 必倏答而露其情以不言餂之者我不发彼必先发
 而露其情 张彦陵曰充字尚在言外 郑申甫曰
 养浩然之气则无受尔汝之实矣谨独知之学则无
 餂人之为矣 苏子瞻曰孟子以为圣人之道始于
 不为穿窬而穿窬之恶成于言不言人未有欲为穿
 窬者虽穿窬亦不欲也自其不欲为之心而求之则
 穿窬足以为圣人可以言而不言不可以言而言虽
 贤人君子有不能免也因其不能免之过而遂之则
卷三十七 第 44b 页 WYG0209-0830b.png
 贤人君子有时而为盗是二法者相反而相为用
言近而指远者章总旨 翼注曰此章言与道平看末
 节例不善道之病而言可推
言近而指远者两节 翼注曰近远博约四字只切字
 义虚虚讲若实则犯下文矣 又曰孟子主意重近
 约边旧说反云言不近而指远则失于玄虚言近而
 旨不远则失于隘陋守不约而施博则失于汗漫守
卷三十七 第 45a 页 WYG0209-0830c.png
 约而施不博则失于拘挛如此平平四反最不得旨
 况又与末节相犯乎今只当用二句叫起云言岂贵
 于徒远哉道岂贵于徒博哉 按大全朱子亦作四
 反说盖是说理如此若孟子主意则只重近约也须
 辨其宾主 绍闻编专以庄周之言为不能近墨翟
 之守为不能约然如杨墨之言皆不能近如申韩之
 守皆不能约 蒙引谓沧浪之歌可以见夫人必自
 侮而后人侮之岁寒然后知松柏可以见士穷见节
 义以此为言近指远恐不是存疑说得是翼注亦明
卷三十七 第 45b 页 WYG0209-0830d.png

张彦陵曰指是言中含蓄的旨趣施是守中发出

 的施用 又曰两点君子只是申明上文以起下意
 不重君子上 浅说过文云然所善言善道者非有
 道之君子其孰能知之如此只重君子二字了不是
 虽大全朱子亦有此二句然不可用作过文 翼注
 曰道存道字要见高妙意方与指远相贴然亦非外
 浅近别藏个深远的道理如此反涉有心矣君子若
卷三十七 第 46a 页 WYG0209-0831a.png
 论目前近事只就此近事论得精切确当圆融透彻
 玩之便有不穷之趣便是道存便是指远如论鸢鱼
 而上下察论饮食而知味皆言近而指远也 张彦
 陵曰平天下者虽有礼乐刑政等事亦不过完脩身
 之分量不是脩了身方去平天下也 此说亦非南
 轩作推广说为是 翼注曰天下平不作感化说观
 一施字只是举而措之耳
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节 附吴因之曰不脩己而
 求治平意就讲在舍己之田二句内求人重求己轻
卷三十七 第 46b 页 WYG0209-0831b.png
 特点出轻重倒置以见其非善道耳 按蒙引麟士
 则舍其田二句乃是譬喻
尧舜性者也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章以性字为主把
 尧舜汤武做个样一性一反始别而归同见人不可
 不尽其性意 以性字为生之性非性者之性乃天
 命谓性之性 张彦陵曰下二节是因言尧舜汤武
 而泛言性者之德与反之之事非专指尧舜汤武说
卷三十七 第 47a 页 WYG0209-0831c.png
尧舜性者也节
动容周旋中礼者节 翼注曰次节四平看为是各段
 俱重自然意 又曰四段内俱以性字贯入 又曰
 先辈云中礼不是礼自为礼而圣人中之如此则德
 与礼为二也此只是礼自性中流出如由仁义行非
 行仁义之例按此说甚佳但此意当发在盛德之至
 也内若此处先发则下文说不去了 又曰盛德之
 至也不作推原看不必说外之中礼本于内之盛德
 只重自然意盖礼自性中流出便是盛德之至了德
卷三十七 第 47b 页 WYG0209-0831d.png
 即性也礼即德也性外无德得之斯为德德外无礼履
 之斯为礼自然意在至字上见有一毫勉强则德未
 盛盛未至 张彦陵曰哭死而哀非为生自是所性之
 痛悼经德不回非干禄自是所性之蹈履言语必信
 非正行自是所性之诚实是皆所为性者事 徐岩
 泉曰人自哭死者只是据礼当哭此礼从生者而以
 义起也故哭死而哀虽无心于哀而未必无心于礼
卷三十七 第 48a 页 WYG0209-0832a.png
 圣人性情之发唯知当哀而哀非为生者有义起之
 礼而然也 断当从此说存疑未妥附后 按此则
 非以干禄也亦当云非以干禄之不可而勉于经德
 也 附存疑曰圣人之心无有不诚一见死者诚心
 激发自然哀伤不欲生者我感故哀若为生者而哀
 便是有意非自然矣 又附存疑曰经德不回自有
 得禄之理然圣人是禀性自然不回不是欲干禄故
 不回也若是欲干禄则出于有意非自然矣 张彦
 陵曰经德犹云庸德回训曲天理自是直致才有一
卷三十七 第 48b 页 WYG0209-0832b.png
 念计度便是回曲 尤西川曰必守之不回方是经德
 亦必非以干禄方是不回 (此俱是深一层看法) 翼注曰必
 信必字不是期必只是无不信意 又曰正行正字
 著力看是有意以正之也行践其言之谓正性者却
 是行自正非是正其行 张彦陵曰要知正行初无
 不好只多了安排念头
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节 钱肇阳曰性本无方无
卷三十七 第 49a 页 WYG0209-0832c.png
 体就性中作用若有规矩绳墨不可逾越此谓法法
 实载命命实符法两者原非相判尧舜性之之圣法
 自我出即是造命下尧舜一等则必行法俟命矣法
 有经常所不易亦有时势所宜通君子遵而行之不
 敢以意为出入亦不敢以迹为拘挛循循天理一禀
 于法至于祸福所在无所强亦无所避盖幸而福固
 可徵吾动履之善即不幸而祸亦自气数适然质之
 衾影吾且何愧盖不谬于法乃所以不谬于命而不
 戾于命益所以不戾于法若行法而为邀福地(袁了凡功)
卷三十七 第 49b 页 WYG0209-0832d.png
 (过格便是不知俟命)或有意祈福而为行法谋则假法之心便是
 衡命要命之心即属弃法岂君子天人合一之学
 又而已矣承俟字来全不计较意 张彦陵曰法之
 不能行者以其惑于命也行法以俟命乃可以复其
 性 吕注命由此出蒙引二条解似是二意然可相
 兼其言孔孟汤文少康之事盖即小注所谓自作元
 命君相造命也若以义制命之说则小注所无
卷三十七 第 50a 页 WYG0209-0833a.png
说大人章总旨 此章当与彭更宋句践诸章参看
说大人节 朱子曰勿视其巍巍即藐也不是礼貌上
 倨傲待他
堂高数仞节 四书脉曰堂高二句是宫室之巍巍食
 前二句是食色之巍巍般乐三句是宴游之巍巍
 张彦陵曰此三不为是鄙之之词士君子得志自有
 行道济时泽加于民事业岂效此等辈所为制字最
 可味大人宫室食色宴游皆极其侈便放纵无制了
 若吾儒居仁由义一毫不敢踰越故谓之制正与放
卷三十七 第 50b 页 WYG0209-0833b.png
 纵者反 四书脉曰制不是制度只理之当然处若
 有成法耳以其为古圣贤相传而守之者故曰古之
 制然又要知非是拘拘以古法自守即可以藐大人乃
 是精神体验之中自有天则自我作古可也 四书
 脉曰吾何畏彼非傲睨王侯但此心快然无拘无迫
 得以自尽便是无畏处正与藐之勿视句相应 张
 雨若曰古来真正英雄皆从战战兢兢中来彼游说
卷三十七 第 51a 页 WYG0209-0833c.png
 之徒亦有能藐大人而逞其雄者要只是侠气所使
 耳乃孟子浩然之气有卒然遇之王公失其贵贲育
 失其勇者定自不同也
养心莫善于寡欲章总旨 张彦陵曰首句提起下四
 句存不存相形正见寡欲所以为养心之要处 蒙
 引谓此章当以心与欲对看极是四书家训谓心与
 欲二字不当作两件看欲亦心之欲也不是
养心莫善于寡欲节 李衷一曰看一养字纵固不是
 养枯槁寂灭亦岂是养 翼注曰养心者养之使存
卷三十七 第 51b 页 WYG0209-0833d.png
 也养字对戕害字看存字对驰鹜字看 又曰寡字
 注以节字贴之甚好时文每将不能无与不可纵二
 意平说殊失本旨还重有节边虽不能无意轻 又
 曰寡欲与克伐怨欲不行焉不同彼只制之不使流
 于外此在内境用工 按寡欲即克己工夫 程子
 谓只有所向便是欲看来此所指亦是好的欲 四
 书脉曰欲就内萌说可兼外诱说亦可 张侗初曰心
卷三十七 第 52a 页 WYG0209-0834a.png
 能御欲故寡欲莫若存心欲亦从心故养心莫善寡
 欲 周子言无欲孟子言寡欲蒙引在欲字上分别
 浅说在无字上分别依蒙引则寡欲无欲俱学者事
 依浅说则寡欲是学者事无欲是圣人事浅说是周
 子正解蒙引所云虽于理极明然似非周子正解也
 须辨 李九我曰不明寡欲之说若为多欲者调停
 目中固著一尘不得 王青萝曰始初天以道命凝
 为人物则此躯壳亦是性但以既凝为体质则块然
 为器矣 赛合注曰心做得主其轻清流行主宰于
卷三十七 第 52b 页 WYG0209-0834b.png
 其中而灵者此真性也程子云人不可从躯壳上起
 念夫耳目之欲声色口之于味四肢之欲安佚此躯
 壳上起念也躯壳之欲或无因而起者此内欲之萌
 中庸所谓慎其独是也或因物之感而起者是外欲
 汨之孟子所谓物交物则引之是也故念头一起即
 是感物而动百孔千疮皆从此出乃性之欲非复未
 发之真矣 赛合注曰心做得主便是存做不得主
卷三十七 第 53a 页 WYG0209-0834c.png
 便是不存 四书脉曰多欲之人其心何尝不在内
 但无主之心虽存犹不存耳 又曰只重能存与不
 存意勿泥寡矣字面
曾晰嗜羊枣章 四书家训曰自来孝子之心只是无
 之而非不忍亲存则有存时之不忍亲没则有没时
 之不忍故曾子思其所嗜孝子之极思也此章首二
 句只重不忍二字下羊枣所独独字重看正是曾子
 不忍之故丑欲探其不食羊枣之由故有脍炙与羊
 枣孰美之问非真不辨其美也脍炙所同也二句不
卷三十七 第 53b 页 WYG0209-0834d.png
 可单在曾晰身上发挥全要挽出曾子不忍之心来
 唯人有同嗜则曾子不忍之心无触而未现唯曾晰
 有独嗜则曾子不忍之心有触而即萌 张侗初曰
 人子如生如存这点念头终身不解触物偶动特借
 羊枣形出若计较羊枣脍炙便认影作真于不忍源
 头何啻千里 张彦陵曰然则句意谓脍炙既美于
 羊枣曾晰亦必嗜脍炙矣曾子何以独不食羊枣故
卷三十七 第 54a 页 WYG0209-0835a.png
 孟子特揭一独字以晓之 附赛合注曰讳名不讳
 姓是借言以喻同独之意只泛说存疑谓亲之姓名
 未是
孔子在陈曰章总旨 翼注曰此章以中道作主中道
 即所谓经也狂狷未能中而可进于中故孔子思之
 乡原似中而实非中反贼乎中故孔子绝之欲绝乡
 原只在反经则思狂狷者亦欲进之于中以传经常
 之道于不泯耳 又曰中道无过不及有狂之志又
 有狷之守而并融其偏者也 吴因之曰孟子因万
卷三十七 第 54b 页 WYG0209-0835b.png
 章以狂狷无可取乡原无可恶是非不明故发孔子
 之意以示之如此 夏九范曰乡原与狂狷一真一
 假正是个对头孔子恶乡原之心即其取狂狷之心

翼注曰中道无瑕之玉也乡原无瑕之石似玉者

 也
孔子在陈曰两节 翼注曰狂简是名目狂者必简只
 重狂字进取不忘其初正是狂简处据大全进取申
卷三十七 第 55a 页 WYG0209-0835c.png
 狂字不忘其初申简字注解云求望高远不能改其
 旧习即下文嘐嘐慕古行不掩言作此二句题且勿
 讲明盖此乃万章引孔子之言只宜影响说
敢问何如两节 翼注曰何如斯可谓狂是问当时鲁
 士中如何人可谓狂也何以谓之狂是问狂者为人
 之实也二问不同勿混如琴张如字有不能尽举意

管登之曰曾子子张皆狂者但子张乃陈人不在

 鲁之狂士中曾子过绝粮后方事孔子亦非在陈所
 指之狂士
卷三十七 第 55b 页 WYG0209-0835d.png
何以谓之狂也两节 翼注曰其志嘐嘐然嘐字从口
 旁属言居多注云志大言大者志大形为言大也不
 是两平话观白文提其志二字于嘐嘐上可见 又
 曰动称古人有自期待意夷平也不是平平不责以
 过高之意只是据他动称古人却将其言与其行比
 并要他言与行一般高大他便有不掩其言处 附
 存疑曰夷平也这字从上古之人古之人生来缘他
卷三十七 第 56a 页 WYG0209-0836a.png
 动曰古之人古之人说得高了故平平考之盖姑未
 责以其高且从其日用平常而考之也 张彦陵曰
 或曰古之人古之人是形容其嘐嘐然处所谓前无
 古人也(脉主此说)若云企慕古人亦何以称狂者夷字从
 嘐嘐生来不掩者不遮掩以自盖也非行不掩言之
 谓也王阳明曰不掩其言固是狂者短处亦是狂者
 好处可见其正大光明全不自家掩护也 如此说
 亦不妨若竟以本文不掩作不遮掩看便不是 大
 全辨嘉善陈氏曰行不掩言是造诣未精不能满其
卷三十七 第 56b 页 WYG0209-0836b.png
 希古之愿耳非五伦之介有所亏玷故狂者嘐嘐与
 大言不怍心事判然 玩此节程注则似简是狂之
 病处 翼注曰节末找孔子思进于中与之传道意
狂者又不可得节 四书家训曰狂者又不可得此句
 要善看上文既有琴张曾晰牧皮如说全未有得岂
 不与上相悖还是难得而不可多得之意旧以造就
 未成死亡离散说不可得未妙 张彦陵曰按不屑
卷三十七 第 57a 页 WYG0209-0836c.png
 不洁是不屑为不洁之事的人然亦只据他心上说
 不在事上说要玩屑字洁之与不洁辨也义利之途
 显屑之与不屑辨也心迹之介微 附翼注曰又其
 次其字指中行不指狂者狂者固中行之次狷者又
 中行之次也 按赛合注四书脉皆谓其字指中行
 然蒙引浅说吴因之皆谓是狂者之次 吴因之曰
 谓之又次者盖狷是矜持自守的其气象规模似不
 如狂之高迈卓越引而进之固不若抑而裁之者之
 为易也夫子之思及此其不得已又甚矣
卷三十七 第 57b 页 WYG0209-0836d.png
过我门而不入我室节 吴因之曰过我门节万章此
 问是因上生来盖以狂狷之可取以其可进于中道
 而乡原正中道之可取者故问何如斯可谓乡原而
 孔子恶之哉是深以乡原为无可恶意 翼注曰似
 德非德而反乱乎德故曰德之贼然此处乃万章引
 孔子之言而问不可说明下文非之无举节方详言
 之 又曰何如斯可谓之乡原究乡原为人之实也
卷三十七 第 58a 页 WYG0209-0837a.png
 故下文亦只答以乡原为人之实未详言其贼德也
何以是嘐嘐也节 四书脉曰何以是嘐嘐五句讥狂
 行何为句讥狷生斯世三句是乡原总承狂狷而自
 言其志不可单属狷一边可矣二字正与上何以何
 为相叫应阉然二句又是孟子判断乡原的公案
 翼注曰踽踽是立已严峻凉凉是待人疏薄盖踽踽
 即独清独醒意凉凉只是不谐俗非刻薄也 又曰
 据注不见亲厚于人似是说人不来亲厚我然毕竟
 因我不谐俗 玩注不见亲厚似总说踽踽凉凉
卷三十七 第 58b 页 WYG0209-0837b.png
 翼注曰时讲生斯世也二句见不必如狂之慕古善
 斯可矣一句见不必如狷之违俗此太分析不如浑
 融善斯可矣紧顶为斯世也来 又曰善亦是称其
 长厚许其员通之意 沈无回曰乡厚是一人不敢
 得罪者如何却又讥狂狷狂狷流俗污世之所不满
 也乡原亦从而不满之孟子正从他媚世心肠中描
 出 贡受轩曰乡原所以见绝于圣门只为他媚世
卷三十七 第 59a 页
 一念重一生精神心思只陪奉世界纵做到无非无
 刺其病痛愈深于自己性命全无干涉且包藏秽恶
 盗名欺世故曰德之贼若是真为性命汉精神只向
 里面打叠何暇去照管外人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
 乡原讥狂狷之词只推其意向如此何肯明目张胆
 讥议狂狷乎
一乡皆称原人焉节 翼注曰一乡皆称原人焉节方
 是问乡原何以贼德故下文乃详言贼德处
非之无举也节 翼注曰无举非真无可举也无刺非
卷三十七 第 59b 页
 真无可刺也只因掩护之工盖藏之密耳 又曰无
 举无刺言其善为弥缝以处己言也同流合污言其
 巧为迎合以处人言也此四句且轻虚居之二句方
 实落 翼注曰如孔子云孰谓微生高直大槩说他
 不直是非之也又云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是
 细数其不直之实事是刺之也刺字如以刀鎗刺人
 有深入攻击之意蒙引云非轻刺重是此意一说刺
卷三十七 第 60a 页
 是婉言刺之殊不知君子事君交友之类嫌于直激
 则婉言可也辟邪可用婉乎 翼注曰同流合污与
 寻常随俗习非者不同盖他人随俗习非乃是不能
 自守为世俗所染溺耳此却自托于达人之和光而
 曲为俛仰调停之术者 不但徇天下而且愚天下
 矣究竟求他同流合污却又无流与污之迹若他真
 有流与污之迹又可非刺了 赛合注曰或问同流
 合污与老子和光同尘其旨同异曰乡原专欲取媚
 于人老子只要占便宜自身平稳其作用大别 王
卷三十七 第 60b 页
 龙溪曰所为同与流只与俗浮沉却无流与污之迹
 若自已有所污染世人便得以非而刺之矣 又曰
 圣人在世犹然善者好之不善者恶之乡原忠信廉
 洁既足以媚君子又足以媚小人比之圣人局面更
 觉完全无渗漏然而精神向外漏泄则脉络便差
 翼注曰忠信是心不欺廉洁是事不苟此即中道之
 散见处大奸似忠大诈似信大贪似廉大污似洁似
卷三十七 第 61a 页
 忠信似廉洁正是说透乡原之病 又曰廉洁不必
 认定不贪财利凡恬静好脩皆是 蒙引存疑皆云
 自以为是句极重不可泥盖谓此句不可忽则可谓
 此节专重此句则不可 翼注曰独言尧舜者尧舜
 以中道相传道之祖也 又曰故曰德之贼也故字
 总承一节不单承自以为是 祝石林曰狂者得圣
 人之神狷者得圣人之骨乡原得圣人之皮众人以
 皮相故原之圣人以神相故贼之 南轩谓乡原即
 小人之中庸而管登之以乡原与小人之中庸分为
卷三十七 第 61b 页
 二等人管说似优 翼注曰非之无举二节节旨说
 者俱欠精融俱说上节重自以为是贼德是贼己之
 德下节重恶似而非乱德是乱人之德将孟子孔子
 之言分作两意殊不知孟子即发孔子之意而引孔
 子之言为证也原是一意上节当重居之似忠信二
 句即下文似是而非也众皆悦之自以为是总不过
 极言其似是耳非又深一步意也而不可入尧舜之
卷三十七 第 62a 页
 道观一而字乃转语口气若云众虽皆悦之彼虽自
 以为是而实不可与入尧舜之道其所以不可入道
 者病根亦在似字上盖假不可以为真自然之理实
 非单承自以为是一句也至于贼德乱德分己之德
 人之德尤为不通盖德字指道理言悬空说不属人
 已所谓贼德者只因他似德非德将此正理妨害了
 使之不明不行耳乱德亦此德也若谓乱德是乱人
 之德则如乱义乱信岂亦是乱人之信义乎二节必须
 一意贯看始得
卷三十七 第 62b 页
恶似而非者节 张彦陵曰真是固为尽善真非不能
 惑人恶似是而非者以其最易惑人也 翼注曰恐
 字皆是自推其恶之心 四书家训曰乱字以纷纭
 淆乱解固不真即说乱人取舍尚落一层亦非正意
 看来只是似能乱真使人莫辨之意 湖南讲曰佞
 似所言有理故乱义利口似所言无欺故乱信 翼
 注曰还当重讲恶乡原句乱德德字据注即是中道
卷三十七 第 63a 页
 而上文忠信廉洁亦包了但忠信廉洁乃孟子语不
 入孔子口气中 夫子之恶是为德而恶之
君子反经而已矣节 翼注曰君子字是有主张世道
 之责者达而在上则为尧舜穷而在下则为孔子不
 可专主在上位者言失孟子自任之意 按存疑专
 主在上者言似稍偏似再详 张彦陵曰经即上文
 所谓德尧舜孔子所传之中道也此道在宇宙为常
 行之道在人心为真是之理反经只在人心上发明
 复此真是的道理则是非晓然趋向归正而邪慝自
卷三十七 第 63b 页
 无所容于世玩而已矣三字见转移世道只在开明
 人心更无别法 又曰经原无不正只反之便是经
 正 又曰天下之民同受天地之中以生者故反经
 则民自兴邪慝自无所容于其间譬如日月一出则
 人皆鼓舞于光天之下而魍魉自消爝火自灭矣又
 何待攻止而始无乎故君子辟邪之术一反经便了
 焉不必以口舌争也 翼注曰常道原在天地间只
卷三十七 第 64a 页
 因乡原障塞故不行不明今则复之不明者使之复明
 不行者使之复行 又曰邪慝泛说不止乡原 按
 大全俱泛说似不必穿凿 吴因之曰无邪慝非真
 无也虽有而不能惑人有若无耳 湖南讲曰反经
 者要不外乎一真所谓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
 之大经 管登之曰人品唯中行为上格次狂次狷
 次谨厚谨厚之不伤本色者为乡党自好之士加之
 以阉然媚世之润色则所谓乡原也又有所谓反中
 庸之小人者近何品远何品与乡原孰贤曰乡原似
卷三十七 第 64b 页
 中行亦似狷而远于狂本相尽掩却不似小人之无
 忌惮者反中庸之小人似时中亦似狂而远于狷本
 相犹存却不似乡原之阉然媚世者俱非三五以前
 人物当春秋时则已多此二项人矣乡原有忠信廉
 洁之似而用之以媚世其格局尚小小人有时中之
 似而驾之以应世其格局已大然则天下有为乱臣
 贼子之羽翼者必乡原有为乱臣贼子之渠魁者必
卷三十七 第 65a 页
 无忌惮之小人也 又曰孔子言志在春秋盖在诛
 乱臣贼子以定万世之纲常也历聘七十二君所遇
 卒多乱贼然亦不敢显言诛之独有乡原有显诛夫
 何故诛乡原正所以诛乱贼也凡乱贼之得行其志
 者不自带乡原之标则必有为乡原者辅之田常不
 以厚施得民岂能篡齐三晋不以好贤礼士收人望
 岂能分晋欲斩乱贼之根先自诛乡原始至于乱贼
 既成则无所容其诛矣而春秋之所以养成乡原又
 有本成周以乡选里举取士春秋时三物之教虽衰
卷三十七 第 65b 页
 而士犹从乡评中出非一乡称原之人不足以动君
 国大夫此脩乡原者之所以盛也今日之流风异是山
 林访举之途既塞学校三等之簿复荒士不以乡原
 进而以雕虫之技进亦以钻刺之门进殊不以行谊
 之优劣为轻重何事学乡原为故未进身之士多狂
 躁而鲜原人至于一入仕途则非阉然媚世之习不
 足以博令名而取高位又或诖议居乡则又欲以月
卷三十七 第 66a 页
 旦掩官谤是故宦流中之贼德者乡原犹居半焉天
 下纵有大圣大贤必不能夺乡原之誉而乡原一出
 却能夺大圣大贤之誉此非俗目所能辨也 乡原
 与反中庸之小人亦不起于春秋唐虞之世已有之
 皋陶之谟曰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别传以为孔壬
 即共工之名也巧言令色非乡原而何四岳举鲧治
 水尧曰吁咈哉方命圯族能方命能圮族非反中庸
 之小人不克鲧非乡原中人而共工之静言庸违象
 恭滔天却是合乡原与无忌惮之小人为一人在唐
卷三十七 第 66b 页
 虞己有此等凶人矣而况春秋以后哉 又曰孔子
 与杨墨同时岂不能稽其无父无君之弊而无一言
 及之独恶乡原与无忌惮之小人盖照见百世后道
 中之贼唯此二凶耳绝此二凶种子虽有百杨墨并
 兴于世皆吾道之羽翼也 湖南讲曰狂狷譬如低
 银虽夹杂铜铅还可煎成真色乡原譬如假银虽成
 色好看落火尽是精铜
卷三十七 第 67a 页
由尧舜至于汤章总旨 吴因之曰由尧舜至汤文孔
 子皆前有见知而后有闻知乃今既无见知安得有
 闻知通章口气原是如此说者谓重见知信矣然此
 书之旨本为忧道失其传而发见前圣之道皆有所
 传而后圣之道遂失所传宁不深可忧乎是一篇立
 言归束处又在闻知上大抵见知者各节语次之所
 重而闻知者则通章脉络究竟之所重也若专重见
 知轻看闻知则是推道统所由传而非忧道失其传
 之本旨矣
卷三十七 第 67b 页
由尧舜至于汤章 张侗初曰千古圣人道脉只是一
 知知便彻天彻地心口不传而道已传特就当世异
 世分个见闻耳其实见知不属面承闻知不关耳受
 面承耳受之知有限圣人传心之知无穷 张说是
 深一层解固是无妨但不可偏主此盖千圣相传不
 泥闻见亦不离闻见 四书家训曰五百馀岁大槩
 以常数言却不重在此只见历世之远而以道相接不
卷三十七 第 68a 页
 无待于人耳 翼注曰二知字宜深看道统之传乃
 心契神授之妙知字即契字意 徐儆弦曰时说因
 孟子然而无有乎尔二句遂以为非有见知者续之
 于前则闻知者亦无以得之于后似非本旨孟子语
 意只云某是见知某是闻知是论道统一脉相承从
 来两项人接续不断至末节叹今世若无见知其脉已
 断了则后世谅无闻知也其意只是如此非谓闻知
 者必专藉于见知以启之也 徐说是专主以心相
 传之意故有此解 附翼注曰新说作孟子以闻知
卷三十七 第 68b 页
 自任盖孟子意指颜曾思等为见知而已为闻知既
 有彼之见知决无无闻知之理但未显言耳 湖南
 讲曰闻知的人只是单传见知的人若禹皋陶等少
 不得有几个孟子正要自附于颜曾一流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三十七
卷三十七 第 69a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