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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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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三十一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离娄下

舜生于诸冯章总旨 此章言道虽是就用上说然君
 臣父子之伦亦是道之用蒙引谓孟子本意是以其
 措于天下者言而以云峰君臣父子一条为不是亦
 太拘矣但不可专主君臣父子之伦说耳浅说以出
 乎身加乎民为说极是 古今圣人多矣独举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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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朱氏公迁谓举其相去之最远者以为例是也存
 疑谓以其独盛者言非也
舜生于诸冯三节 张彦陵曰由生而迁而卒该尽一
 生履历后字即去字之意不必泥 周礼八节符节
 其一耳注乃统言之者意分言之则符节为八节之
 一合言则八节皆可谓之符节也蒙引意亦似如此
 然八节不皆用玉而注总云以玉为之意虽不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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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而必饰以玉也然不知朱子何所据矣 又或者
 注云以玉为之者乃是举重而言耳俟再考之 附
 袁了凡曰器物丛谈云符契也长短有度用以徵召
 古者以竹为之故字从竹节出使操持之物所以为
 行道之信亦以竹为之或以金玉为之历考诸书显
 然二物注合为一物误矣以玉为之(云)云 乃周礼八
 节之一耳
先圣后圣节 张彦陵曰按白文其字属圣人身上注
 乃云度之而道无不同只是解揆的字义若云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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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揆度其字似说不去详味其揆一也犹云其轨一也
 当以活字作死字看指圣人心极协于人之揆度者
 言 此亦本翼注与刘上玉赛合注俱不同 按刘
 上玉谓注言度之而道无不同也是言圣人之心其
 揆度事理者一也此大谬即蒙引所谓差毫釐而谬
 千里者矣 附赛合注曰据注云揆度也言度之而
 其道无不同也则此揆一是以道度圣人之皆一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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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时势揆圣人则先后远近不同惟以道揆圣人必
 无先后远近之不同新说作圣人自揆度事理谓圣
 有先后而心无先后其取天下事而揆度之无不一
 也此说诡异 总注远近二字蒙引谓不可分孰为
 远孰为近此只就舜文看故难分耳其实范氏意乃
 通论圣人
子产听郑国之政章总旨 张彦陵曰乘舆济人一事
 只是借来论个政体不是贬驳子产 徐儆弦曰子
 产当日乘舆之济亦似出于一念恻怛百馀年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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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传诵以为美谈其究将窃效伯者之驩虞失王政
 之大体故孟子借此一事以示训 虽分三段须知
 上二段又总是不必乘舆济人之意 湖南讲曰子
 产人物不下管仲管仲时势可以王天下却只成就
 个伯子产处不可伯王之势仅堪保国此与三国时
 诸葛武侯地位相似皆大器小用
子产听郑国之政三节 今人多云子产平日不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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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小惠者玩朱子及东坡之言则子产平日亦只是
 行小惠盖今人指都鄙有章等为政故谓其平日不
 是行小惠者此是浅言之也朱子及东坡指都鄙有
 章等亦为惠故谓其平日亦只是行小惠此是深言
 之也合而言之则子产平日所为已是惠而不知为
 政了况乘舆济人之事尤其一时无意中所为若就
 此一节论更见其惠而不知为政矣都鄙有章等君
 子犹以为惠也况乘舆济人尤为小惠矣如此说则
 二说固不相妨 然须知朱子及东坡之言是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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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话非本章正意 萧汉冲全章文讲岁十一月节
 曰政之所以惠而不费也讲君子平其政二句曰政
 之所以威而不猛也甚巧 双峰看未字亦是但专
 主未至于寒说则偏矣注虽云时将寒冱水有桥梁
 则民不患于徒涉此亦举其甚者言耳非谓本文民
 未病涉只是不病于冬涉也蒙引以双峰之说为太
 泥是矣 赵注专主冬涉言泥矣 袁了凡曰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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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杠公也众所共由也注以为方桥误徒行之杠何
 必方哉诗云造舟为梁疏谓造舟者比船于水加板
 于上即今之浮桥
君子平其政两节 翼注曰平字是极其平妥之意凡
 当行当止当轻当重斟酌停妥如权衡称物而无不
 平也 唐荆川焉得人人而济之合下节文曰一日
 之间其望恩于我者不知凡几也吾欲一 一以周之
 则先施者获及时之惠而继与者已不胜其后时之
 怨矣是人无穷而日有限也其将何以给之哉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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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疑曰国中之水当涉者众只就溱洧说 张彦陵
 曰日亦不足即日日悦之亦难周遍之意不是说一
 日之内也 翼注曰只缘人多觉日少 大全辩芑
 山张氏曰唐中宗景龙间遣使分道之江淮赎生中
 书舍人李义谏曰鱼鳖之利黎元所资虽云雨之施
 有沾于末类而生成之惠未洽于平人不若回收赎
 之钱物减平民之徭役治国爱人其福胜彼又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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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符间宰相有好施者常以布囊贮钱自随行施丐
 者朝士以书规之曰今百姓疲敝寇盗充斥宜举贤
 任能纪纲庶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
 得其所何必行此小惠乎愚按赎生施钱非独无补
 坏政体实甚
君之视臣如手足章 张彦陵曰相报之说岂臣子所
 敢言但天下忠臣常少庸臣常多寇雠即舟中皆敌
 国意也 臣之报君庆源辅氏谓当加厚一等未是
 潜室陈氏谓当知天下无不是底君父妙 论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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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使臣以礼此章集注兼恩礼言盖论语言礼则恩
 在其内矣 翼注曰视如手足爱惜之任用之也视
 如腹心推戴之捍卫之也如寇雠谓幸其灾而乐其
 祸
礼为旧君有服节 集注所引仪礼据仪礼注乃是指
 已放而未去者于出疆三年语颇未合集注盖引以
 为例耳非本文正解也若檀弓所称为旧君反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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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指去国之臣言而仪礼固不载也
谏行言听两节 徐儆弦曰谏行言听宜无可去之理
 然亦或有故而去义也谏不行言不听宜无可留之
 理然亦必待有故而去情也 翼注曰君有过则臣
 谏之臣有善则言于君谏行则弊革言听则利兴故
 膏泽下于民 有故而去赵岐注谓如华元奔晋随
 会奔秦是已非与君不合也 又先于其所往蒙引
 疑我既为人道其贤而欲用之我何故不以为贤而
 自用之乎若他国以此问则我何以答此疑固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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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想是自己任过而使贤者去就之义暴白于天下
 尔要之此等亦已非第一等君道 张彦陵曰只是
 重重叠叠有加无己之意
无罪而杀士章 说丛曰穆生之去楚梅福之挂冠上
 东门皆是此意             一
君仁莫不仁章 按上章莫不仁义就君心说此章则
 君仁君义就君身说而莫不仁义主民感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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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之礼章 张彦陵曰正是可与权处 高中玄曰
 非礼之分于礼非义之分于义易辩也唯非礼还叫
 做礼非义还叫做义是为非礼之礼非义之义此唯
 大人察理至精观会通达变化岂为之哉只说他不
 为非礼非义不必说他为礼义 湖南讲曰非礼之
 礼非义之义虽说个非礼非义毕竟是礼义与似是
 而非的不同以大人对看乃是小礼小义大人者大
 而化之已造到圣人大贤地位他的识见大作用大
 故小礼小义在贤人君子所必为者大人却弗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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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鲁男子之闭门不纳岂不是礼然设使那女子遇
 著强人失了节何如柳下惠之坐怀不乱所以说是
 非礼之礼子路之死于孔悝岂不是义然卫已无父
 子之伦何如柴也其来所以说是非义之义 中庸
 所谓智愚贤不肖之过不及者皆兼不能中不能时
 者在内此谓非礼之礼非义之义专指不能随时者
 说即所谓可与立未可与权也若其不能中者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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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莫之似乎中乡原之似乎庸无忌惮之似乎时则
 直为非礼非义而非此章所指矣蒙引认得清 按
 如此则大全程子之说直为非矣蒙引又谓集注意
 自无不该者何也盖集注专指不能时中者说而其
 不能中者不待言矣所谓自无不该者如此
中也养不中章 此章本为父兄知教而子弟不贤因
 而弃之者说若未尝知教与夫责以难堪反激成其
 过者此又是一种非此章所指 沈无回曰此责成
 贤父兄之词若子弟又当别论 徐岩泉曰中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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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温良才是英气发露父兄在家庭之间观感最近
 故人于父兄处最得力 陈伯玉曰养之者宽严并
 用特宽之意居多 注涵育薰陶皆重俟其自化之
 意东阳许氏以宽以容之善以道之分贴恐未是
 徐儆弦曰乐字正从养字来 程竹山曰子弟不贤
 犹累及父兄也为子弟者奈何不惧 新安陈氏过
 犹不及之说殊谬玩注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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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不为也章 吴因之曰程注知所择非以决择正
 解不为意盖有不为操守定也是他胸中决择明乃
 能如此故云然 此章麟士之说是出此入彼之意
 翼注之说是克己复礼之意因之之说是智深勇沈
 之意皆与存疑不同皆附 附顾麟士曰朱子引横
 渠语亦是主知择说非有守而后可以有为之解诸
 家皆有毫釐千里之谬 又附曰为与不为只在一
 时而后犹云然后非后日后字也譬如有一条正路
 于此有一条邪路于此必能不走邪路方能走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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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岂可曰今日不走邪路待异日方走正路耶仁与
 不仁义与不义决择只在目前亦不容两骑也 按
 横渠所谓不为不仁则可以为仁于存疑翼注麟士
 之说皆解得去其本旨究不知如何也 附翼注曰
 玩程注曰惟能有不为是以可有为比白文只添得
 能字便觉有味盖人之有不为者不易能也一切不
 可妄为之事每足眩惑我摇撼我我却见得真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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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何等力量以此力量去为所当为宏功大业更
 何不可建者哉而后犹云方才也不分穷达先后说

按翼注与存疑亦相似而不分穷达则异与麟士

 说亦相似而又略有先后则异 翼注又曰有作不
 轻试其才智者亦未为真见 附吴因之曰有不为
 是不轻易躁妄去做事非不胡乱做之谓 高中玄
 曰天地之情不翕聚则不能发散不专一则不能直
 遂有为的力量全养在不为里苏子曰惟天下之至
 勇为能怯惟天下之至动为能静此意极可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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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与因之说同薛方山亦主此然方山兼德业说今
 人主此说者便专主事业尤谬之谬矣 孟子此二
 句与所谓平居无忠直敢言之气临难必无仗节死
 义之诚者相反彼是以有为占其不为
言人之不善章 张彦陵曰发人之私攻人之短本非
 厚道孟子特借后患以惕之若有言责者又当别论

沈无回曰言人不善的人满腔都是杀机不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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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必有奇穷后患不拈定报复说 伊川曰前辈不
 言人短每见言人之短者则曰汝且取他长处真长
 者之言 盘云大师曰天地包涵万物山泽藏纳污
 垢人遇不善不可无此度量 大全辩芑山张氏曰
 士君子之于不善或委婉化诲曲成不遗使同归于
 善不则从天下国家起见公尔忘私大者诛殛小者
 迸弃使不伤善类可也徒以口舌相讥责何益哉言
 人之不善受病全在言字卤莽粗疏无学术无作用
 最误国事当如后患何说得悚然非仅祸及身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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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孟子正要人慎思所以待不善之道若看作谨言
 避患将使天下皆苟且拱默相率而为仗马寒蝉岂
 孟子当日立言之意 卓庵张氏曰王尊之罪状王
 凤李敬业之檄诛武照胡铨之抗疏秦桧岂可畏祸
 不言
仲尼不为己甚者章 张彦陵曰此举至圣以示则专
 为过高者发药 李衷一曰不为己甚犹云恰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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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加一毫意思之谓如夷惠都是圣人但清到举
 世无一人可屑就和到举世无一人可屑去便是加
 些意思便是已甚不消说到惊世骇俗不是去处此
 是孟子赞孔子之至圣处不是说孔子为平易的圣
 人 张南轩曰夫子非不欲为己甚自不至己甚也
 何也圣人范围天地而不过泛应曲当不过其别其
 不为己甚者固天则之所存也
大人者章 张彦陵曰信果无病病在两必字无必心
 便是惟义所在无两层意 吴因之曰论语义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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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是把义对已见说言不以已为主而惟以义为主
 也此处惟义所在是把义对拘执固滞说言不取必
 要如此而惟视义以活动也义之与比则私心尽化
 惟义所在则拘执尽融要看两边所以不同处 附
 翼注曰惟义所在不可说义当信果则信果义不当
 信果则不信果盖义也者不期于信而自无不信不
 期于果而自无不果者也大人亦去其有心之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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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其自然之信果而已 按此即云峰胡氏之说蒙
 引已驳之矣 张彦陵曰愚又下一转语与其为无
 忌惮之小人无宁为硁硁之小人
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章 张彦陵曰指出初心以示
 人只是要人保任之意 翼注曰赤子之心是人心
 本然之体内无情迁外无物化如素丝未染于玄黄
 一般人人不失人人都是大人 徐自溟曰赤子之
 心所由失者不独以私欲伪妄失之即聪明才辩亦
 所以失之外来者日增本来者日减 罗近溪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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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说大人方能不失赤子之心却是说赤子之心自
 能做得大人 湖南讲曰大人生平所历岂无学问
 岂无造诣毕竟要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何思何虑
 殊途同归方合著本体乃无所不能而实无能无所
 不知而实无知 大全辩京山郝氏曰赤子所以能
 为大人者全仗学问赤子之心自是忠信然未尝学
 问任率自便则近于禽兽故禽兽亦有忠信未可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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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恃忠信耳唯学为要 李见罗曰不失内虽有学问
 在然此以现成大人说 注扩而充之与上孟微不
 同盖此兼性反说存疑所谓其次致曲曲能有诚亦
 是引以为例尔非限定此大人只是反之者也 张
 彦陵谓注扩充字不必用张侗初亦谓是蛇足此皆
 背注之说也 翼注以一物不容万物皆备来解赤
 子之心如此则专就未发上说矣赤子之心只可以
 一私不存解之 杜静台一条专以赤子之心作未
 发看即翼注一物不容之解 附存疑又曰大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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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见只以至诚尽性解之不曰通达万变似于不失
 赤子之心更切 按此即所谓大人者只是不失其
 赤子之心也与注不合 李崆峒曰大人赤子心一
 耳赤子之心如草木始于萌芽出土时分量已具大
 人只培之使足己耳非能矫之使增 崆峒此条只
 是馀意若依存疑尽性之解则此便是正意矣 吴
 康斋曰孟子所论大人者数章当以不失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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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主唯不失赤子初心所以真机运用便能破
 信果之累便能得礼义之中便能格君便能正物
 人有一偏之心有全体之心有后天之心有先天
 之心先天者初心也后天者习心也一偏者触心
 也全体者本心也其初心本心也其习心触心心
 之心也右万历丙午应天解元邹之麟大人不
 失赤子之心论
君子深造之以道章 吴因之曰深字对肤浅字
 说只从皮肤涉猎便是浮浅造诣君子之学探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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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冥直推究到理奥一丝毫也不肯放过是何等
 精深故曰深造 又朱子以责效于旦夕为不深
 造似亦未是责效旦夕是不以道 按依朱子讲
 则勿忘勿助俱属深造故又以程子潜心积虑优
 游厌饫之言为只是深造至云峰蒙引始以勿忘
 勿助分贴深造以道看来分贴为是 吴因之曰自得之
 妙不容言只是一时却性急不得性急二字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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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事伯者以力假仁做成功利也只坐性急 按此
 宜再补一句曰亦懒惰不得盖人之病只在一暴十
 寒进锐退速 嘉靖四十年四川程文讲居之安云
 见其可欲也不惑于似是之非见其可依也不摇于
 外诱之夺 直解以溥博渊泉贴资之深极妙然则
 而时出之即是左右逢其原也 按资之深蒙引存
 疑说得明大全朱子谓资之深如源头水只是一路
 来未是 看来原字还只是万物各有一原之原未
 是万物统体一原之原其所以能左右逢原者则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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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统体一原也陈伯玉谓逢原二字不必偏重极是

本文数个之字乃是指统体一原者言 附蒙引

 曰居之安资之深取之左右逢其原皆自得之节次
 也此处犹上篇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己也恶可己则
 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总是乐之深也 按居安
 资深逢原无节次存疑自明若生恶可己不知舞蹈
 微有节次二处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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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学而详说之章 吴因之曰君子之博学详说特为
 反本穷源归之要约所以如此一节要看非誇多斗
 靡意 详说内该得中庸审问慎思明辩 邱月林
 曰理本约先博了仍回到约上来故曰反
以善服人者章 湖南讲曰以善服人是人皆无善而
 以我形彼以善养人是化导乎人而同归乎善故有
 服不服之分孟子平日论王如彼陷溺其民诸侯皆
 为之驱凡如此类止到得以善服人此却论到以善
 养人方服天下而致王又进一层惟尧舜文王乃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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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当之 姚承庵曰善原人所共有以善去服人即
 有相形相忌之意并此善亦不是了如何能服得人
 养则不知善在我不善在人涵育作成唯恐此并生
 者不得同归于善此方是父母天地之心 末二句
 言王天下者必须得天下心服而后可(翼注直解俱如此解)
 天下不心服而乃能致王者未之有也此见必须以
 善养人切不可以善服人未之有也正与上未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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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意相应
言无实不祥章 张彦陵曰此章示有国者信谗之戒

季彭山曰凡言之足以致不祥者皆实也曰无实

 不祥者甚蔽贤者之词也观两实相应可见 蔽贤
 之祸无所不有极其祸即可以至篡弑 存疑谓篡
 弑之害只在一时此亦未是盖篡弑之害亦不止在
 一时
仲尼亟称于水曰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章指出有本
 二字只是要学者务实意 翼注曰在可立而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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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以上通就水说末二句方就人说不必于是之取
 尔之下补出人有实行
仲尼亟称于水曰节
原泉混混节 不舍昼夜三句以出之不穷进之有渐
 会之有归分看 翼注曰有本者如是言水惟有本
 故悠久到底如是不作人之有本者如水 下节无
 本与原泉相反七八月两集与不舍昼夜相反沟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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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盈与盈科相反涸可立待与放四海相反新安陈
 氏说未甚分明诸家皆未了然也
苟为无本节 声闻过情虽是说虚名之无实其实是
 说伪行之无实盖上文所谓不己渐进放海此节所
 谓集与盈与涸皆兼对行言不专对名言大全朱子
 所谓声闻一条最好蒙引孔子言水不舍一条其意
 亦自如此 湖南讲曰其有实学者则如前章深造
 自得而有居安资深逢原之妙 张彦陵曰使浮名
 可继君子遂不耻乎况其必不能继也 陆象山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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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涓涓之流积成江河泉源方动却有成江河之理若
 能混混不舍昼夜虽未盈科将来自盈科虽未放海
 将来自放乎海然学者不能自信见夫标末之盛者
 便自舍其涓涓而趋之曾不知我之涓涓虽微却是
 真彼之标末虽多却自伪却如担水来相似涸可立
 而待也 大全辩卓庵张氏曰古今名过其实者多
 矣孔光以三公谄事董贤而王嘉亟称之至死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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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克进光为恨殷浩咄咄书空而谢尚王濛以为深
 源不起当如苍生何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节 张彦陵曰几希正所
 谓道心惟微 又曰按此几希与好恶相近之几希
 不同好恶相近之几希谓其剥丧已尽仅有此未亡
 之心此则原是初心完完全全特以其在形气中提
 出故云几希 翼注曰几希不多也人性万物皆备
 何云不多此只应上异字说人与物相去不多也
 沈无回曰几希是所争不多然已实有所指即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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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同是生而人性与犬牛之性不同处是也正所谓
 善也 顾泾阳曰几希有二义一就念头上看(此是异说)
 (不可从)如存之则人去之则禽兽存与去其间不能以
 寸此从念头上看也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
 万物资生人与禽兽都从那里来有何差殊其不同
 者只是这些子灵处耳这些子正人与禽兽分岐之
 初此从源头上看也 吴因之曰几希虽兼理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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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理注得形气之正二句极有斟酌 注众人不知
 此君子知此据蒙引谓不知其所以异于禽兽者在
 此则此知字与知所先后之知同下面战兢惕厉又
 该得知行在内 陈伯玉曰庶民去之人尽庶民也
 何以不成禽兽世界赖有君子以一身存之并庶民
 皆不得去非独君子一身自存也 四书脉曰去不
 但是愚蒙增著知识气力都是去 又曰君子存之
 句要讲得有关系盖君子乃身系世道之君子存之
 乃是为天下万世而操持其心以警惕人心维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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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 按存字内该知行新安陈氏谓知之而后能存
 存之而后能行似谬 附刘上玉曰君子存之通管
 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数章蒙引过到次节云然君
 子犹有待于操之而后存唯舜也(云)云 则是舜又在
 君子之外矣然则文王孔子亦生安者便当入操存
 君子中乎注云不待存之而自无不存总是君子存
 之中有生安如此至尹注存之者君子存者圣人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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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置圈外矣 按翼注上玉虽似有理然大全蒙引
 浅说麟士多主尹氏之说 翼注曰过下不必贬君
 子以起舜盖君子圣贤之通称舜虽不待存之而自
 无不存究竟亦只是存之者
舜明于庶物节 吴因之曰天下未有不明察乎伦物
 而可以言存者何也伦物者几希之散见也亦未有
 不率由乎仁义而可以言存者何也仁义者几希之
 统体也 孙淮海曰几希之理在事则为物理在身
 则为人伦在道则为仁义曰明曰察曰由只是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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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中 张彦陵曰愚按明物察伦不是在伦物上讨
 分晓其主宰全在这点灵明上盖这点灵明乃是生
 天生地生人生物的根苗此念常自惺惺则物遇之
 自明伦遇之自察 翼注曰仁义即贯彻伦物者庶
 物是事物非禽兽草木 葛屺瞻以蔼然有亲者为
 仁截然有辨者为义胡思泉文亦如此似与存疑不
 同姑俟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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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恶旨酒章总旨 翼注曰道统之传在心不在事
禹恶旨酒节 张彦陵曰虞廷儆戒不过人心惟危道
 心惟微几语恶旨酒遏绝之严是峻人心之堤防好
 善言延访之勤是开道心之扃钥
汤执中节
文王视民如伤节 李衷一曰如伤或做如己伤之说
 看来还是常若有伤更形容得视民意出 四书脉
 曰如伤不特一意抚物即锄强抑梗亦如伤中事
武王不泄迩节 翼注曰圣人全无所泄忘只因迩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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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泄远易忘故分言之
周公思兼三王节 张彦陵曰思兼三王以施四事乃
 一串意 浅说谓兼三王之四事而施行之极得
 本文四事只指定上四条于言外推广则可 附存
 疑曰其有不合蒙引作四事之外说余初不然之然
 于四事之内求其说而不得始信虚斋烛理之精其
 说为可从也盖旨酒则恶善言则好中则执之贤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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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之民则爱之道则求之迩则不泄远则不忘此皆
 古今之所同未见有不合者唯四事之外如忠质文
 之异尚子丑寅之异建贡助彻之异法似此之类不
 可尽穷以后观前以今视古有不能合者耳 按其
 有不合专就四事之外说此蒙引初说则然其后说
 则不尔也予录其后说 或兼四事与四事之外说
 亦可然本文只是就四事说于言外推广则可也
 陆实府曰思不是空空悬想便有斟酌变通在内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章总旨 张彦陵曰按此章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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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作春秋以继群圣之统吃紧在末句义字上 邵
 二泉曰天下有王者则此义著为王者之迹而播为
 诗歌天下无王者则此义紊于伯图而圣人因定为
 笔削 梁无知曰春秋一书正是察于人伦处此之
 谓人禽之关 王三原曰羲皇有易唐虞有书文武
 周公有诗孔子有春秋以春秋继诗正是孔子继文
 武周公处 徐懋斋曰王迹泯而伯图兴此世道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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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之机也圣人不能不听之气运雅诗亡而春秋作
 此又转降为升之机也圣人不得不示以人心 徐
 自溟曰此处最可以观葩经之终麟经之始正是王
 之终伯之始正是宇宙政教之终言教之始 张彦
 陵曰愚更为一语曰此正是君道相道之终师道之
 始 徐自溟又曰此是缘史以成经正缘鲁以尊周
 正缘伯以明王 彦陵又更为一语曰此正祖义以
 行仁此正化禽兽以成人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节 张彦陵曰按此节以春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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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照下然后二字如云群圣之道悉统于孔子而孔
 子之事莫大于春秋春秋何为而作也以王者之迹
 熄而诗亡也迹熄二字包含有味然后二字承接有
 序 又曰要紧在王者之迹熄一句上王迹是春秋
 的骨子诗亡只见得王迹熄不把诗与王迹并重曰
 春秋作者非鲁国原日之春秋乃孔子所笔削而以
 隐公元年为始之春秋也然此节只推明作春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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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其所以存王迹处则在末节义字上 又曰诗以
 志王迹之盛春秋以维王迹之衰 又曰六经为宇
 宙元气有绝必续 翼注曰迹字是实迹对空名看
 周室东迁王者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而政教号令
 不及于天下实迹已熄 四书脉曰诗亡乃谓雅诗
 不复作非前之雅诗亡也 按顾麟士曰春秋作作
 字如今人言作文字作字然后春秋作谓属笔之时
 耳必不指托始之平王四十九年也按作字固是作
 文字作字然曰然后春秋作者乃是谓春秋之作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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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诗亡之时耳非谓属笔之时也麟士欠明 注以
 诗亡为雅亡是主胡文定说吕成公则云雅亡而风
 未亡清议犹凛凛焉变风终于陈灵而诗遂亡今虽
 依注而此说亦不可不知
晋之乘节 四书脉曰晋之乘节须以春秋作主言春
 秋未经圣人笔削之先与晋乘楚梼杌一样无关王
 迹之存亡一也言同是列国之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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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则齐桓晋文节 张彦陵曰其事曰桓文则非王
 迹其文曰史则非圣经紧顶上鲁之春秋说来取其
 文中所载之事而笔削之宜褒处褒宜贬处贬曰义
 窃取即窃此之意夫子本意乃是不敢以义自任云
 耳非是位不在而道在之说 又曰其事则齐桓晋
 文句重事尽属于桓文正见王迹降为伯功 翼注
 曰事出于二伯事未必正文出于史官文未必核故
 必须断之以义以褒贬其事笔削其文也 附翼注
 曰春秋载事不止桓文此事字是事体也大槩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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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二伯规模或听其盟约或踵其故智皆是 按此
 与蒙引举盛之说又不同 尤西山曰前此诸侯虽
 擅征伐天下正论犹在至齐桓一匡天下而晋文继
 之天下始翕然归功焉正论始废春秋为正人心而
 作故独取义于桓文 其义蔡氏谓是王者之义存
 疑谓是春秋之义存疑说是盖虽春秋之义亦即是
 王者之义但本文所指则自有所主也 张彦陵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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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按义出于人心之公即所谓是非是也从古帝王
 撑持世界仁义两件而孔子作春秋单取义以慑服
 人心盖从其不容泯灭者以提醒之则生人之脉断
 而复续义固所以成其仁也 翼注曰窃取只是谦
 词勿用位不在而道在之说则是真僭窃了如云窃
 比老彭亦岂位不在耶 傅承问曰春秋固当世之
 事一一处置从天理上去 真西山集卷二十一云
 昔晋侯以羊舌肸习于春秋使傅太子彪楚庄王问
 教太子之道于申叔时亦以春秋为首方是时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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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作二臣所学盖乘梼杌之类耳
君子之泽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孟子自任之意也
 又曰从世运论之帝降而王王降而伯其势如江河
 之趋下而孔生于周之后其势愈难其责乃愈以重
 从道统论之由君而相由相而师渐无权位之可恃
 而孟承于孔之后其权愈轻其脉乃愈不可混私淑
 二字只是要表张孔子出来以主世教如云我是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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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这一脉正是吃紧为人处
君子之泽节 四书脉曰君子小人俱指人之贤者但
 以有位无位别言之耳
予未得为孔子徒也节 徐儆弦曰孔子言窃取则不
 敢当作者之圣孟子曰私淑则不敢当述者之明
 四书脉曰分明欲表章捍卫以待后之学者非善一
 身已也 张彦陵曰或问孟子所任私淑从何处见
 得徐自溟曰孔子作春秋以警乱贼无非明王迹意
 也而孟子承之以辟杨墨不过推明仁义以卫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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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其一脉相承直领舜所由之仁义来舜之仁义乃
 察于人伦孔孟则于君臣父子之伦而力救以仁义
 (不必专根人伦前章亦非专就人伦说谓重在人伦则亦可)正是千载前后相符
 合处 私淑诸人依新安陈氏作私窃其善于人与
 私淑艾一例似妙但如此则当以大注得闻孔子之
 道于人作正解而私窃以善其身乃是足上意恐朱
 子本意未必如此故双峰次崖皆不如此说 翼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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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私淑用博约讲腐而泛此须与好辩章参看孔子
 作春秋而孟子承之以辟杨墨此处亦要见得异端
 蜂起仁义充塞非圣道无以淑身意仁义比博约字
 切
可以取章 此章盖就事之介在可否之间者而明过
 犹不及之义 大全蒙引存疑浅说俱重下二段
 朱子谓此段与再斯可矣相似此须善看盖再斯可
 矣是初思与再思同底此段是初思与再思不同底
 故只云相似然不引此似更妙 庄忠甫曰取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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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之间贪夫以之殉利烈士以之殉名二者取舍之
 清浊有间矣其于伤义则一也
逄蒙学射于羿章 四书脉曰尽羿之道以射道言
 本文只是罪其无知人之明立已不正意又是深一
 层话非本文正意蒙引亦稍误附后 附蒙引曰薄
 乎云尔恶得无罪其意若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同
 声相应同气相求使羿而果善人也则必得善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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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之不至有反射之祸矣
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节 张彦陵曰此是罪羿断案
 重在孺子上然孟子亦只取其不背师耳未可谓合
 于义 四书脉曰今日我疾作二句是以已而料其
 死问其仆至吾生矣是以人而料其生庾公之斯至
 必端矣是因友以观友孺子料人之明也夫子何为
 至末是因师以及师庾斯报德之厚也端人泛就立
 心制行之正言道即善射之道 张彦陵曰庾公于
 君则曰不敢废于师则曰不忍害不敢与不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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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而君臣师友之义始全矣 此是庾公自见得如
 此然庾公实未能两全也 归熙甫曰自孺子言之
 则为得友自庾公言之则为欺君矣时则为庾公者
 当何如曰受命而出无君于上无敌于下杀其为寇
 者非杀故人也如必故人可全推毂之际以诚告焉
 使他人将之可矣不然虽赴斗可也 大全辩卓庵
 张氏曰陆佃郑侠或受经于安石或为安石所奖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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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论新法则陆氏极言其扰民侠且绘图以进乞诛
 安石未尝以私恩废公义
西子蒙不洁章 翼注曰此章重在倏忽转移之意西
 子一旦而蒙不洁人便掩鼻恶人一旦而斋戒沐浴
 上帝便居歆可见人之善恶不待积久而移 君子
 之不敢为恶必欲为善者非徒欲求合于天人也孟
 子此章特言善恶感应之速以为下等人说法尔
 庄忠甫曰西子不洁人犹掩鼻恶人斋戒上帝居歆
 然则美不如西子而负俗之累甚于不洁丑不至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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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而自新之诚虔于斋戒则过者岂徒掩鼻格者岂
 惟鬼神哉 唯适张氏曰此章是春秋诛赵盾录楚
 庄之意
天下之言性也章总旨 翼注曰首节言理本自然次
 节言智不当凿末节言智不必凿 此章言智亦只
 是偏言之智 沈无回曰此章为告子之徒而发是
 论性非论智也告子言性凿之以杞柳凿之以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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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凿之以仁内义外故孟子(云)云 按此皆背注断不可
 从
天下之言性也节 吴因之曰本文言字不甚重 沈
 无回曰首节是欲人由性发智而先教之识性也
 又曰利字当不得善所以利处则善也 按利字如
 孩提平旦乍见嘑尔皆是利处若对下凿字则更就
 日用常行无奇异无隐僻处体认
所恶于智者节 吴因之曰所恶于智节言可顺而不
 可凿最重下文不必凿特立论之馀意耳故总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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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末节 凿字对浑成看事物之理浑浑沦沦无处
 可容我私智今乃妄生意见强设机械若以为抽关
 启钥剖秘决奥自家开辟一番功业如一物浑沦从
 而凿破之也 庄忠甫曰君子不恶愚而恶智愚者
 日用不知特昧其性而未尝害其故也智则凿其故
 而并失其利矣故君子恶之也 翼注曰禹之行水
 疏瀹决排何常无事但水性本就下因而道之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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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有事而实无事 庄忠甫曰观于禹之行水而不
 害其为无事则知尧之观天察地舜之封山浚川汤
 之放桀武之伐纣周公之诛兄伊尹之幽主犹未始
 有事也何也此皆不得已而动也 张彦陵曰行所
 无事无事正在行处见得 翼注曰如智者亦行其
 所无事汎就应事接物言 吴因之曰言性只看故
 便自明白今故本顺利本未尝有事故用智者亦当
 以无事处之无事则为利利则为故故则为性夫用
 智而至于运性中之作用岂不卓越岂不高朗故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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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亦大矣讲智大要根著性字来 附蒙引曰言性
 而但言其故又以利者为本此便是智如告子异端
 之说皆失之凿矣亦不必专就处事上说大抵智者
 言与行俱得其理不必泥禹之行水谓全不当提言
 性但不当专主言性说 按蒙引此说虽与时说以
 论性为主者不同然此节智者虽可兼言行似不必
 更及于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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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高也节 翼注曰天与星辰其运有常如一日一
 周一月一周之类自古如此更无后来迁换者故只
 言故而利在其中 千岁之日至亦即是故
公行子有子之丧章 袁了凡曰有子之丧不是丧子
 乃有子职之丧耳礼父母死赴于君君吊之 张彦
 陵曰进而与右师言便是不能以礼处人就右师之
 位而与之言便是不能以礼自处 四书脉曰两言
 非正言是叙亲媚之意
君子所以异于人者章总旨 翼注曰此章只是不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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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其自反正不尤人的工夫前六节详言君子之存
 心末一节结言君子之存心 张彦陵曰愚按存心
 二字是一篇骨子存心不可见尤于三自反处见之
 而忧之一字正是发明君子自反的念头法传二字
 正是发明君子忧的念头盖君子以仁礼存心不只
 是在自家身上讨好正欲合天下于仁礼之中方是
 可法可传处我果能以仁礼自尽即瞽瞍傲象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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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横逆 不能感化横逆正我之仁礼有未尽处
 正我之不能如舜处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此 张
 彦陵曰有瞽瞍傲象乃成其为舜有横逆乃成其为
 君子语云道高一丈魔高十丈于此著眼方是学问
 进步处 徐自溟曰此章要重看君子之所以异于
 人一句盖天地间大槩有三等人上之为圣人下之
 为乡人又下之则为妄人此三等人品皆在心上分
 别君子之以仁礼存心正欲脱乡人以至圣人而特
 借安人以自警只见自家不是此正存心异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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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因之曰此章全在首节分仁者爱人五节正见君
 子以仁礼存心有终身之忧节正见君子异于人盖
 以首节为总冒而下则详言之也仁礼决在用上看
 非以此为存于心下方施于用过下次节云君子之
 以仁礼存心者何如
君子所以异于人者节 四书脉曰以仁存心即是常
 存此爱人之心以礼存心即是常存此敬人之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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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仁礼存于心而施于人则爱敬也 张彦陵曰存
 字不对放字看犹云其处心处与人不同耳以仁礼
 存心正是异于人处 陆象山曰孟子说君子异于
 人以其存心然君子亦只存得个人所同有之心人
 多不存便见君子之异语曰但尽凡心别无圣解此
 语堪味 翼注曰存于心者亦即心所本有之理
仁者爱人五节 吴因之曰仁者爱人五节勿以爱人
 敬人为仁礼施于常三自反为仁礼施于变作两项
 平看语意乃是一节深一节以形容君子之存心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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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蒙引曰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此仁礼以心言仁

 者爱人有礼者敬人此仁礼之施方是仁礼之心之
 见于外者要说得不相侵犯 又附曰大注以仁礼
 存心言以是存于心而不忘也如论语云立则见其
 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一言一行
 自然不离于忠信笃敬蛮貊可行也人亦必常以仁
 礼存心不忘然后接人之际能敬能爱而人亦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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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敬之也 按蒙引此二段与存疑浅说说约翼注
 因之不同 张彦陵曰君子以仁礼存心只消爱人
 敬人足矣何必说到人爱人敬盖必人爱人敬然后
 见得我能爱人敬人耳此君子所以三自反也 吴
 因之曰注仁礼之验因人省己故谓之验非效验也

翼注曰恒爱恒敬起下横逆爱敬其恒也横逆其

 变也 因之又曰有人于此此字指我爱敬之施说
 言有人焉乃我之素所爱敬而施以仁礼者也乃有
 横逆(云)云 此物奚宜至哉句正足上我必不仁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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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意我果仁礼此物不宜至其至焉者必仁礼之未
 尽耳 四书脉曰三自反不是欲免横逆而然正是
 存存不懈也 张彦陵曰妄人三句非置不校也不
 忍校也自修之意原不住手 又曰是怜之词非弃
 之词 四书脉曰仁礼人之真心不可以仁礼感故
 曰妄人 吴因之曰于禽兽又何难言不与之较也
 不要说是不必难且要体贴存心意发挥不可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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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弃之之意若只如寻常人所谓置之度外不要理
 他便非有容之体不能以仁存心了便有忿争之意
 不能以礼存心了君子见其为妄人等禽兽方哀怜
 之不暇何忍与之计较 翼注曰虽曰又何难焉然
 自反之心未便放下盖不责人正所以专责己 按
 大全南轩是言必自反而忠然后可断彼为妄翼注
 因之浅说是言我既忠而彼为妄然自反之功仍不
 废 湖南讲曰难是与他作对被他难倒道这仁礼
 也行不通未免动了退悔的念 又何难焉蒙引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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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是无一朝之患乃不求诸人意极是又谓虽有卒
 至之变而不以为患也只是心无愧也前面我必不
 仁必无礼必不忠这还是为他难此却不是盖难非
 有愧之谓霍林谓患是烦恼芥蒂意得之 罗仲素
 曰子弑父臣弑君只是见君父有不是处耳若一味
 见人不是则兄弟妻子以至僮仆到处可憎故每事
 自反真一帖清凉散也 大全辩少墟冯氏曰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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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犯而不校孟子又恐学者泥其辞不得其意徒知
 不校不知自反故又有三自反之说果能自反则横
 逆之来方自反不暇安有工夫去校量三自反正是
 不校处或谓孟子三自反不如颜之犯不校误矣
 愚谓不校深于自反自反急于不校(戊午五月)
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节 张彦陵曰终身之忧二句
 是总括上五条之意不是又进一步的工夫 存疑
 谓终身之忧二句是括上五节之意是矣又云自仁
 者爱人至我必不忠是有终身之忧自自反而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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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禽兽又何难焉是无一朝之患此却不是 吴因之
 曰有终身之忧极重无一朝之患特带言之耳大意
 谓由君子存心观之是有终身之忧的岂以一朝之
 患分其心也无患全自有忧来然须一顺说下若云
 惟有忧故无患则亦非本旨矣法天下传后世不惟
 要本仁礼来且要见处变而不失其常意方与上文
 相关 又曰三自反即在爱人敬人内惟自反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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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三乃为真能爱敬无一朝之患即在终身之忧内
 盖惟不患一朝乃为真能忧以终身 按此俱是深
 一层话 贡受轩曰所谓乡人非特庸庸流也行义
 称于一乡在一乡之中可谓人矣然人者天地之心
 心者三才之极擅美于乡而不能为天下后世立极
 君子以为忧也 四书脉曰如舜而已不是三自反
 便尽了分明欲到圣人地位如舜之底豫允若一般
 横逆都忘却了方是释忧的日子管登之曰按为
 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此亦就希贤希圣之君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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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若论希天之君子则法今传后犹属名根使从中
 庸遁世一脉上起因名根终在名根在则终身之忧
 固在一朝之患亦在犹为一乡一国之善士非天下
 万世之善士也然学者必先有乡人之耻而可与论
 遁世不悔之学 法今传后恐非从名上起见管说
 不是 翼注曰上文云无一朝之患者不能必其境
 之平而能必其心之恕也如有二字正活出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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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彦陵曰君子不患矣正引之归于忧非置之度外
 也 宋曾晞颜君子以仁礼存心论君子之所以自
 处者天而已矣爱人者天也敬人者亦天也天者我
 固有之也吾于人无不爱尽吾之仁而已人不吾爱
 吾不知也吾于人无不敬尽吾之礼而已人不吾敬
 吾不知也有哀矜而无忿疾有顺受而无捍拒有雍
 容暇豫而无躁切急迫何也所以自处者天也舜之
 于三苗周公之于管蔡夫子之于叔孙武叔子路之
 于公伯寮孟子之于臧仓皆是心也 右按曾本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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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斋乐天者保天下论来讲此题最快
禹稷当平世章总旨 此章只是以时中言幸与惜意
 亦不重 说丛曰此章疑为杨墨而发 此章依存
 疑则通章俱就达道说而集注数个心字则就大本
 说在本章言外依蒙引通章俱兼大本达道说心即
 道也依浅说则禹稷颜回同道一句就大本说馀俱
 就达道说存疑为长蒙引浅说俱附 附蒙引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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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道也道字虚而广性情志意德行功业都说得道
 此则以心言此正与离娄上尧舜之道道字一般亦
 主在心者言辅氏解道心字义不必用 附浅说曰
 禹稷(云)云 贤之孟子曰禹稷急于救民颜子安于修
 己其事固不同矣若以道之存于心者言之吾知进
 则救民退则修己禹稷此心也而颜子亦此心岂可
 谓颜子之心偏于修己而有异于禹稷乎颜子此心
 也而禹稷亦此心岂可谓禹稷之心偏于救民而有
 异于颜子乎至其事之有异者以其所遭之异也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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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思天下(云)云 
禹稷当平世两节 四书脉曰平世以君明臣良言不
 重气化言颜子节以退处言不重安贫意 双峰谓
 禹三过其门稷是带说此太拘焉知稷当年无此事

王观涛曰时当平世便见禹稷当救民时当乱世

 便见颜子当修己孔子圣之时者也故两贤之 按
 观涛说是四书脉谓平世似可无汲汲禹稷却如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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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贤之乱世似不容坐视颜子却如此而亦贤之
 两段是设疑端以发下面议论此说不是
禹稷颜回同道三节 翼注曰两个思字须跟身为司
 空身为农官来 两由字大全蒙引作犹字解
 存疑如字存疑似长 汤霍林曰由已二字全在
 责任上说所以颜子不得而同若止以心言则圣
 贤更无两样 吴因之曰禹稷唯身任其责故以
 为忧非有心于天下也颜子不任其责故不以为
 忧非有心于忘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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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两节 新安陈氏解缨好
 但必以为遇沐则太拘矣 张彦陵曰闭户亦是
 救法(此是深一层话非正意)盖世路扰攘之秋轻出其身以
 尝试则不惟无益于乱并此身亦有载胥及溺
 之虞矣定以理其纷静以观其变此正与时变化
 之道也 虽闭户可也正是救之之法此中有辟
 杨墨拒乡原作用在杨墨显与经叛者也显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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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而经尚存故治之之法止用拒乡原阴与经叛
 者也阴与经叛而经遂亡故治之之法必用反向
 非孔子孟子拒乡原则今人孰知乡原之非哉然
 乡原种子至今仍未绝汉之顾厨俊及宋之洛蜀
 党明之东林诸君子皆以攻乡原为事者也然非
 徒不能绝且往往即阴托于君子之中甚矣乡原
 之难除也(甲辰十月初十)
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章 四书脉曰为父所逐不敢
 归家便是出妻屏子非休妻逐子也 翼注曰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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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子已矣总承责善自责两意
曾子居武城两节 张彦陵曰上二节只叙事勿用一
 语断其是非其微意却露在先生字君字上 张彦
 陵曰按居武城是居乡居于卫是居官两句便不同
 与当平世当乱世一样当重人因地殊之意与地以
 人重之意无干 愚谓两或曰二字亦可味皆无定
 见君子可去则去宜守则守内断于心而已人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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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凭也 翼注曰忠在心敬在貌 又曰此处只说
 知所以处沈犹则知所以处武城矣亦勿露宾师不
 与臣同
曾子子思同道节 张彦陵曰父兄只当一尊字对下
 微字看 翼注曰师则有父兄之尊臣则处微贱之
 分下二项承上二项说
王使人瞷夫子章 王观涛曰此全是视吾道过高非
 覈其真伪意 此章直解主孟子初至齐说极是蒙
 引翼注俱云若容貌则齐王已见之不是余初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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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曰当战国时谋人策士皆卑琐无奇孟子独

 毅然以圣人之徒王者之佐自任人见其气象岩岩
 遂谓其与人不同故孟子初至齐国齐王暗地使人
 窥看孟子察其动静语默之间欲以验其为人之实
 而齐人有储子者因问孟子说夫子享大名于当世
 人皆称夫子有异于人王近使人窥视夫子看夫子
 之道德果有超然异于众人而非人之所可及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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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答说我何以异于人哉我之所知人都能知我
 之所行人都能行与人原不异也岂但我无以异于
 人就是古之大圣如尧如舜也只同得天地之气以
 成形同得天地之理以成性未尝有异人之知异人
 之能也夫尧舜且与人同况我岂有以异于人乎则
 固无待于疑而亦不必于瞷矣 翼注曰果有以异
 于人乎连上句读属齐王瞷之之意说非储子自问
 也 又曰尧舜何以与人同盖尧舜不过尽得人道
 人自于人道有亏故不若尧舜尧舜实不远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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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因之曰人字要重看若单讲无以异轻丢过人字
 便不是口气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章 此章依蒙引南轩则
 皆云真有此事存疑则云未必有此事存疑不是
 观勉斋黄氏一段当以此章与论语鄙夫章同看
 乐天斋翼注曰骄字意轻 君子观之之字指富贵
 利达之人须先将此一流埋伏在前然后说到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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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仁礼存于心而施于人则爱敬也 张彦陵曰存
 字不对放字看犹云其处心处与人不同耳以仁礼
 存心正是异于人处 陆象山曰孟子说君子异于
 人以其存心然君子亦只存得个人所同有之心人
 多不存便见君子之异语曰但尽凡心别无圣解此
 语堪味 翼注曰存于心者亦即心所本有之理
仁者爱人五节 吴因之曰仁者爱人五节勿以爱人
 敬人为仁礼施于常三自反为仁礼施于变作两项
 平看语意乃是一节深一节以形容君子之存心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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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蒙引曰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此仁礼以心言仁

 者爱人有礼者敬人此仁礼之施方是仁礼之心之
 见于外者要说得不相侵犯 又附曰大注以仁礼
 存心言以是存于心而不忘也如论语云立则见其
 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一言一行
 自然不离于忠信笃敬蛮貊可行也人亦必常以仁
 礼存心不忘然后接人之际能敬能爱而人亦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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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敬之也 按蒙引此二段与存疑浅说说约翼注
 因之不同 张彦陵曰君子以仁礼存心只消爱人
 敬人足矣何必说到人爱人敬盖必人爱人敬然后
 见得我能爱人敬人耳此君子所以三自反也 吴
 因之曰注仁礼之验因人省己故谓之验非效验也

翼注曰恒爱恒敬起下横逆爱敬其恒也横逆其

 变也 因之又曰有人于此此字指我爱敬之施说
 言有人焉乃我之素所爱敬而施以仁礼者也乃有
 横逆(云)云 此物奚宜至哉句正足上我必不仁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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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意我果仁礼此物不宜至其至焉者必仁礼之未
 尽耳 四书脉曰三自反不是欲免横逆而然正是
 存存不懈也 张彦陵曰妄人三句非置不校也不
 忍校也自修之意原不住手 又曰是怜之词非弃
 之词 四书脉曰仁礼人之真心不可以仁礼感故
 曰妄人 吴因之曰于禽兽又何难言不与之较也
 不要说是不必难且要体贴存心意发挥不可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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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弃之之意若只如寻常人所谓置之度外不要理
 他便非有容之体不能以仁存心了便有忿争之意
 不能以礼存心了君子见其为妄人等禽兽方哀怜
 之不暇何忍与之计较 翼注曰虽曰又何难焉然
 自反之心未便放下盖不责人正所以专责己 按
 大全南轩是言必自反而忠然后可断彼为妄翼注
 因之浅说是言我既忠而彼为妄然自反之功仍不
 废 湖南讲曰难是与他作对被他难倒道这仁礼
 也行不通未免动了退悔的念 又何难焉蒙引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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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是无一朝之患乃不求诸人意极是又谓虽有卒
 至之变而不以为患也只是心无愧也前面我必不
 仁必无礼必不忠这还是为他难此却不是盖难非
 有愧之谓霍林谓患是烦恼芥蒂意得之 罗仲素
 曰子弑父臣弑君只是见君父有不是处耳若一味
 见人不是则兄弟妻子以至僮仆到处可憎故每事
 自反真一帖清凉散也 大全辩少墟冯氏曰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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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犯而不校孟子又恐学者泥其辞不得其意徒知
 不校不知自反故又有三自反之说果能自反则横
 逆之来方自反不暇安有工夫去校量三自反正是
 不校处或谓孟子三自反不如颜之犯不校误矣
 愚谓不校深于自反自反急于不校(戊午五月)
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节 张彦陵曰终身之忧二句
 是总括上五条之意不是又进一步的工夫 存疑
 谓终身之忧二句是括上五节之意是矣又云自仁
 者爱人至我必不忠是有终身之忧自自反而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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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禽兽又何难焉是无一朝之患此却不是 吴因之
 曰有终身之忧极重无一朝之患特带言之耳大意
 谓由君子存心观之是有终身之忧的岂以一朝之
 患分其心也无患全自有忧来然须一顺说下若云
 惟有忧故无患则亦非本旨矣法天下传后世不惟
 要本仁礼来且要见处变而不失其常意方与上文
 相关 又曰三自反即在爱人敬人内惟自反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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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三乃为真能爱敬无一朝之患即在终身之忧内
 盖惟不患一朝乃为真能忧以终身 按此俱是深
 一层话 贡受轩曰所谓乡人非特庸庸流也行义
 称于一乡在一乡之中可谓人矣然人者天地之心
 心者三才之极擅美于乡而不能为天下后世立极
 君子以为忧也 四书脉曰如舜而已不是三自反
 便尽了分明欲到圣人地位如舜之底豫允若一般
 横逆都忘却了方是释忧的日子管登之曰按为
 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此亦就希贤希圣之君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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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若论希天之君子则法今传后犹属名根使从中
 庸遁世一脉上起因名根终在名根在则终身之忧
 固在一朝之患亦在犹为一乡一国之善士非天下
 万世之善士也然学者必先有乡人之耻而可与论
 遁世不悔之学 法今传后恐非从名上起见管说
 不是 翼注曰上文云无一朝之患者不能必其境
 之平而能必其心之恕也如有二字正活出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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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彦陵曰君子不患矣正引之归于忧非置之度外
 也 宋曾晞颜君子以仁礼存心论君子之所以自
 处者天而已矣爱人者天也敬人者亦天也天者我
 固有之也吾于人无不爱尽吾之仁而已人不吾爱
 吾不知也吾于人无不敬尽吾之礼而已人不吾敬
 吾不知也有哀矜而无忿疾有顺受而无捍拒有雍
 容暇豫而无躁切急迫何也所以自处者天也舜之
 于三苗周公之于管蔡夫子之于叔孙武叔子路之
 于公伯寮孟子之于臧仓皆是心也 右按曾本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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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斋乐天者保天下论来讲此题最快
禹稷当平世章总旨 此章只是以时中言幸与惜意
 亦不重 说丛曰此章疑为杨墨而发 此章依存
 疑则通章俱就达道说而集注数个心字则就大本
 说在本章言外依蒙引通章俱兼大本达道说心即
 道也依浅说则禹稷颜回同道一句就大本说馀俱
 就达道说存疑为长蒙引浅说俱附 附蒙引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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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道也道字虚而广性情志意德行功业都说得道
 此则以心言此正与离娄上尧舜之道道字一般亦
 主在心者言辅氏解道心字义不必用 附浅说曰
 禹稷(云)云 贤之孟子曰禹稷急于救民颜子安于修
 己其事固不同矣若以道之存于心者言之吾知进
 则救民退则修己禹稷此心也而颜子亦此心岂可
 谓颜子之心偏于修己而有异于禹稷乎颜子此心
 也而禹稷亦此心岂可谓禹稷之心偏于救民而有
 异于颜子乎至其事之有异者以其所遭之异也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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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思天下(云)云 
禹稷当平世两节 四书脉曰平世以君明臣良言不
 重气化言颜子节以退处言不重安贫意 双峰谓
 禹三过其门稷是带说此太拘焉知稷当年无此事

王观涛曰时当平世便见禹稷当救民时当乱世

 便见颜子当修己孔子圣之时者也故两贤之 按
 观涛说是四书脉谓平世似可无汲汲禹稷却如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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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贤之乱世似不容坐视颜子却如此而亦贤之
 两段是设疑端以发下面议论此说不是
禹稷颜回同道三节 翼注曰两个思字须跟身为司
 空身为农官来 两由字大全蒙引作犹字解
 存疑如字存疑似长 汤霍林曰由已二字全在
 责任上说所以颜子不得而同若止以心言则圣
 贤更无两样 吴因之曰禹稷唯身任其责故以
 为忧非有心于天下也颜子不任其责故不以为
 忧非有心于忘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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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两节 新安陈氏解缨好
 但必以为遇沐则太拘矣 张彦陵曰闭户亦是
 救法(此是深一层话非正意)盖世路扰攘之秋轻出其身以
 尝试则不惟无益于乱并此身亦有载胥及溺
 之虞矣定以理其纷静以观其变此正与时变化
 之道也 虽闭户可也正是救之之法此中有辟
 杨墨拒乡原作用在杨墨显与经叛者也显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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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而经尚存故治之之法止用拒乡原阴与经叛
 者也阴与经叛而经遂亡故治之之法必用反向
 非孔子孟子拒乡原则今人孰知乡原之非哉然
 乡原种子至今仍未绝汉之顾厨俊及宋之洛蜀
 党明之东林诸君子皆以攻乡原为事者也然非
 徒不能绝且往往即阴托于君子之中甚矣乡原
 之难除也(甲辰十月初十)
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章 四书脉曰为父所逐不敢
 归家便是出妻屏子非休妻逐子也 翼注曰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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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子已矣总承责善自责两意
曾子居武城两节 张彦陵曰上二节只叙事勿用一
 语断其是非其微意却露在先生字君字上 张彦
 陵曰按居武城是居乡居于卫是居官两句便不同
 与当平世当乱世一样当重人因地殊之意与地以
 人重之意无干 愚谓两或曰二字亦可味皆无定
 见君子可去则去宜守则守内断于心而已人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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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凭也 翼注曰忠在心敬在貌 又曰此处只说
 知所以处沈犹则知所以处武城矣亦勿露宾师不
 与臣同
曾子子思同道节 张彦陵曰父兄只当一尊字对下
 微字看 翼注曰师则有父兄之尊臣则处微贱之
 分下二项承上二项说
王使人瞷夫子章 王观涛曰此全是视吾道过高非
 覈其真伪意 此章直解主孟子初至齐说极是蒙
 引翼注俱云若容貌则齐王已见之不是余初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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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曰当战国时谋人策士皆卑琐无奇孟子独

 毅然以圣人之徒王者之佐自任人见其气象岩岩
 遂谓其与人不同故孟子初至齐国齐王暗地使人
 窥看孟子察其动静语默之间欲以验其为人之实
 而齐人有储子者因问孟子说夫子享大名于当世
 人皆称夫子有异于人王近使人窥视夫子看夫子
 之道德果有超然异于众人而非人之所可及者乎
卷三十一 第 59a 页 WYG0209-0672c.png
 孟子答说我何以异于人哉我之所知人都能知我
 之所行人都能行与人原不异也岂但我无以异于
 人就是古之大圣如尧如舜也只同得天地之气以
 成形同得天地之理以成性未尝有异人之知异人
 之能也夫尧舜且与人同况我岂有以异于人乎则
 固无待于疑而亦不必于瞷矣 翼注曰果有以异
 于人乎连上句读属齐王瞷之之意说非储子自问
 也 又曰尧舜何以与人同盖尧舜不过尽得人道
 人自于人道有亏故不若尧舜尧舜实不远人也
卷三十一 第 59b 页 WYG0209-0672d.png
 吴因之曰人字要重看若单讲无以异轻丢过人字
 便不是口气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章 此章依蒙引南轩则
 皆云真有此事存疑则云未必有此事存疑不是
 观勉斋黄氏一段当以此章与论语鄙夫章同看
 乐天斋翼注曰骄字意轻 君子观之之字指富贵
 利达之人须先将此一流埋伏在前然后说到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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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顺 翼注曰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重在一求
 字见其可羞赵注云昏夜乞哀骄人白日则是以求
 与骄并言故在圈外 乐天斋翼注曰妻妾相羞而
 相泣似不消由君子观之盖羞者是良心今人迷于
 贪求良心尽泯纵可羞泣亦不知了唯轻势利而无
 苟求之君子方看得透耳陈抱冲曰世缘薰染男
 子亦鲜能自振拔况可望之愚妇人乎见良人所以
 求富贵而羞泣子舆特指人真心不及人习心也意重
 在良人之可羞泣不重妻妾之能羞泣即由君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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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一语可见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