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三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四書講義困勉錄巻三十
          贈内閣學士陸隴其
離婁
離婁之明章總旨張彥陵别處論政多重心此章
 獨重法當時諸侯蔑視井田學校等法故也附顧麟士曰按達説全章知乎分上論為治之道下勉君臣當各任其責細分之又當分作四段離婁之明徒法不能自行言舍法無以成治自詩云不愆不忘至可謂智乎言治法所當遵自是以唯仁者至喪無日矣是責其君當行仁政自詩云天之方蹶至謂之賊是責其臣當輔其君以行仁政大文有四箇故曰字皆收繳意勿如常説把不愆不忘節帶上看亦妙湖南講曰問本章語氣如不以仁政等句句皆以反言不作正語何故正言之只一語法先王之道便了那有許多文字葢非正言則不穩實反言則不激切論語説理渾融一兩語已無剰意故多用正語孟子全是文章開閤頓挫之法以逆出正意多用反語即此可知孟子之法又問通章固是行先王之道而中間曰遵曰揆遵則不過守其成規揆則須有籌度較量曰凡看書要看通章精神專注所在畫龍點睛通體為生動此展轉提醒先王之道便見總要人取法先王其餘零星字眼只須文帶過若處處破碎研求字義看去像細膩通章精神反提不出
離婁之明張彥陵曰首二段借制噐審音引起
 舜如詩興然即堯舜亦是借來説雖堯舜不能仁政為治極見法不可廢也大全辯載王喬桂十二律還相為宮説全與李文利王喬桂未詳何如湖南講曰律乃有形之器音乃無形之聲必託律以吹之然後清濁高下之節可辨
今有仁心仁聞仁心仁聞據蒙引則非有二據慶
 源輔氏則有淺深葢蒙引是合言之而輔氏是分言之也初不相仁心仁政合言之則是一件有仁心自然仁政仁政亦叫不得仁心然分言之則是二件此章主在分言大全少墟馮氏孟子所謂先王非專指古之先王不論本朝前代皆是先王但求其可法者而已即父有作而子述之是亦法先王
徒善不足以為政
不愆不忘節沈無回或問隨時制宜亦可謂法先
 王否曰此正法先王方員之巧萬有不同未有不以規矩生者也五音之辭代有不同未有不以六律正者也仁政之行窮則變變則未有不以王善者也孟子敎人法先王之政非敎人事事先王
聖人既竭目力焉節焦漪園曰此節不止是説聖人
 立法之善是言立法之意耳聖人仁心不足以天下故以不忍人之政寄其心思而使天下被其仁也聖人立法之意如此為政者而可以廢法乎翼註曰聖人上先王附存疑曰蒙引欲於繼之以規矩準繩一讀以為方員平直屬下文讀依愚見凖繩下用個以字文勢未斷况上曰既竭目力下只曰繼之以規矩準繩上曰既竭耳力下只曰繼之以六律意亦未完以為方員平直五音只當上文為是
為高必因丘陵張彦陵曰愚按大凡世主之能變
 亂舊章者必是自負聰明不知吾人心思如何敵得聖人古來成法其效已驗而我故欲師心自用自討勞苦一番豈不是不知此條只就太過一邊看來不及一邊説似尤妙翼註曰可謂知乎在勞逸上見因先王則逸而有成不因之則勞而無功此之不辯焉得為智顧麟士曰為高必因丘陵二句本出禮器註曰丘陵高而顯為高上之祭而貍禮以行川澤深而隱為卑下之祭而沉禮以行似孟子斷章取義不然解禮者誤也
是以仁者宜在高位節翼註曰宜在高位自仁
 天下句來有臣民胥被其化意又曰惡對善言不仁以下文觀臣民胥化而為不仁即是不仁之惡流播衆處是即所謂貽患
上無道揆也節張彥陵曰此節正是播惡於衆之實
 上無道揆一句通節大綱鄒嶧山曰兩無字非無道與法也是之而不依也兩不信字由無道法來謂其皆玩視不信徐玄扈道揆圓活法守一定所謂君主圓臣執方陳大士不信道者其立心太高而其用心又太粗也先王之心寄於法而直以法輕之按大士亦只就太過一邊説此處亦當兼不及者説朝不信道四句與上二句分别處蒙引在朝字工字君子小人字上看出故曰漸説得存疑從信字犯字上看出二説兼用無法五句總因上無道揆生來但工不信度小人犯刑二句則又自下無法守生耳蒙引又謂下字臣民雖似有理然與其所謂説得廣之意又相戾只從存疑也罷無法守只依蒙引謂不得行其法為是存疑稍悞附後附存疑曰蒙引謂下無法守是為上所奪而不得行其法此説似明切愚意竊謂未然何也下無法不但在朝之臣在外百司庶府皆然人君安得人人皆奪之使不得行其法耶且君雖曰不行何嘗不以法守責其臣所謂擬罪而反饒輕刑加重特出一時喜怒何嘗欲奪下之職而不與法守也依愚見只是妄為則下亦妄作如下文上無禮無學之意耳按存疑此條皆是强詞上無道揆六句相因依蒙引存疑皆有層次淺説似無層次者殊謬
城郭完節張彥陵當時不行仁政之故病根
 圖富强故言此以破之上無禮應上無道揆句下無學應下無法守工不信度賊民興應上犯刑句喪無日矣應上國所存者幸句此亦是彷彿如此耳葢上文無法守不信度雖就臣言然其民亦可知矣蒙引曰賊民猶云奸民不要賊民者興正如陳渉呉廣黄巢朱溫楊么李全之方文伯曰國家不在形勢强弱而在精神血脉之流貫故昌黎云脉病而肥者死矣亦此意張彥陵只是一箇先王之道就他斟酌出來道揆其合天理人情之宜曰義中間先後緩急有條有理曰禮皆有尺寸準繩可循可守則曰法曰度
天之方蹶節翼註曰泄泄註云怠緩悅從又云不急
 救正之急字反怠緩救正反悦從然直至事君無義節方可發透張侗初怠緩不真切從而鯁直
泄泄沓沓也節翼註曰泄泄沓沓不徒訓字
 正是引時俗所共惡者以深著其緩慢悞事之罪
 上泄泄猶沓沓只引俗語以互證其義下猶沓沓也乃指此等所為實如虞伯生唐虞之臣師師三代之臣蹇蹇周之臣藹藹周之臣泄泄戰國之臣訿訿
事君無義張侗初義主斷主宜若逢迎沽名
公元1612年
 皆非義亦妙附蒙引曰進退無禮二説一謂其去就之間不以禮但知爵祿之為重雖不當進而亦進雖當退而亦不退則此進退即進以禮退以義之進退如此者豈望其能正君哉一謂其動靜之間不以禮但見其擎跽曲拳奔走承順而已如此又安望其正君哉二説可按蒙引前一説亦該得後一不若存疑只從前一為是又按張侗初進而營求畏避退而或依違悻悻都是進退無禮亦妙(壬子六月)
責難於君謂之恭節張彥陵先王道原非難
 此曰難者對世主言之徐自溟曰陳善責難共是一事而何以分恭敬葢以其所陳者而致其所責是望之大的意思故曰恭以其所責者而細密開陳小心謹密處故曰敬陳責非有兩功恭敬非有兩念處恭與敬乃大綱細目之分據大全朱子陳善所以閉邪閉邪全在陳善愚意亦有閉邪而後可以陳善者不偏説為是孟子楊墨君子反經推之可見張侗初怠緩悦從悠悠忽忽未曾積誠而遂謂不可感動未曾盡力而便謂不可扶持但知歸過主上自居於無可奈何不特謂之不恭不敬而直謂之賊矣詩曰泄泄云沓還未痛切
規矩方員之至也章總旨上章重仁政此章言法
 堯舜似兼仁心仁政上章言以仁心仁政章則欲以仁心仁政者之法堯舜翼註曰前三節言君臣當法堯舜後二節言人君當鑒幽厲人臣可知呉因之曰欲盡君臣道者取法堯舜若不堯舜便流入於不仁一流入於不仁其禍便不可勝言尚可惕然而知所法乎通章雖逓説下總只歸到堯舜上或以為堯舜不可不幽厲不可不鑒則平庸而非旨矣
規矩方員之至也節王觀濤曰至字勿作高遠意看
 只是的的確確不可移易之意觀下文不法堯舜便慢君賊民如離規矩便不成方可見言外便見人當法聖意陳伯玉曰至即至善之至
欲為君節欲為君盡君道欲為臣盡臣道猶言為君
 而欲盡君道為臣而欲盡臣道人倫獨言君臣者此章主君臣言也雙峰説得新安宗主綱維説不是不以舜之事堯四句不法堯舜便入慢君賊民一路去此就是出此入彼意了故下引孔子云云證之此以理欲相乘機警人而見其當法堯舜下文極言不仁之禍則以禍福成敗機警人而益見當法堯舜翼註曰新説通章重一仁字法堯者法其所治民法舜者法其所以事君二所以字皆不徒泥其迹而直會其心也仁人心也故引孔子之言證之此説甚新詳味孟子口氣重在舎堯舜無可法以決人之趨舍今乃云不法其迹法其心則又添推原一意而反隔斷題神矣陳大士曰人以為堯舜不能為吾為其次焉者而已不失為中主而已矣而不知此其説非也太甲成王諸人之為君雖不及堯然法堯者也其所治民固堯之所以治民也盤説望畢諸人為臣不及法舜者也其所以事君固所以事君也使不法堯則所以治民非徒不及堯併不及太甲成王諸人矣使不法舜所以事君者非徒不及不及盤説望畢諸人矣葢能法者僅分至次之不法者遂分仁與不仁際可不辨堯舜而下尚有湯武與夫太甲成王之為君伊周與夫仲虺君陳為臣何説不如堯舜便是不敬其君賊其民愚初意諸人不如堯舜然其道則堯舜之道也葢其於堯舜淺深而無同異也則賢君賢臣為法即是堯舜然按蒙引及陳大士説則賢君賢臣雖非慢君賊民者然人若僅以賢君賢臣為法即是慢君賊民故人即未能如堯舜而志不可不堯舜是也翼註曰而已三字一章血脉四句正足而已矣之意
二節前章下二仁字俱是愛之理唯此二仁
 字似是心之德然孟子引來意亦仍是欲明愛之理耳
暴其民甚節上兼言事君治民專主賊民者言
 省文耳蒙引謂意歸責於當時之為君者恐未是
 名之曰幽厲還是泛説而周之幽王厲王亦在其内直解不但身受其禍而已至於没身之後或以其昏昧不明而名之曰幽如周之幽王或以其殘賊無道而名之曰厲如周之厲王得體依存疑名之曰幽厲通管甚與不甚來則幽厲只是諡之甚惡言外還有不甚惡者一邊
殷鑒不逺節末節註中幽厲則專指周之幽厲
三代得天下也以仁天子不仁直解孟子
 承上文説仁與不仁天下得失與國廢興存亡恆必由之可見天子所以四海諸侯所以保社卿大夫所以宗廟士庶所以四體者皆以其仁也若天子不仁則(云)云可見貴無賤皆因不仁致死亡可懼之甚也按直解與存疑合
愛人不親反其仁章總旨呉因之曰此章不是泛言
 正身之功特為治效未臻責望於人者發大意天下葢有勇於求治而治效未臻愛人而人不親治人而人不治禮人而人不答者矣此非人之過必已之有未至也唯反其仁反其智反其敬而已矣身正而天下自歸與其責望於人而無益孰若求諸已者隨感而隨應哉按因之此條極得總註承上章之意葢上章專為不仁者發此章則為畧能為仁者所謂相承如此新安謂承上章言仁而及知與禮也此雖不差然非正意也蒙引謂其不得大旨是矣然蒙引謂大註亦承上章而言見當自反而仁也仁則自無死亡之患亦説得未甚切今斷以因之説為正
愛人不親反其仁節張彥陵非惟不尤人且有借
 鏡於人意翁子先曰旣曰愛人治人禮人矣則不不治不答其失在人不以為人尤而反其仁反其智反其敬自責自脩若借之為吾砥礪所以勤施之者不倦此是何等心腸又曰知明處當之謂智即在立綱陳紀見得
行有不得者節張彥陵曰行有不得雖是推開其實
 舎三者之外更無自反不過即是三者之中而無時無處不反求諸已故一皆字又曰天下大矣何以人人皆歸葢仁智禮原人心心同此理故可必其歸此亦不重極言其效只見不外一身而可管攝天下深明不必外求
永言配命沈無回曰重永言不重自求葢反求之
 心無期效之心故也
有恆言章總旨翼註曰通章總是迭推其本不重
 序意本一而已大學所謂脩身本是也上二本乃是末中之本特以引起一本上章説其身正乃是承反求諸已來所以治天下國家者亦在正身内矣與大學之先脩身而後及於天下國家者自異此章之旨則與大學同故云承上章推言非謂上章意也大全蒙引存疑淺説説得明白
有恆言節劉上玉恆言不是恆人之言天下
 之本在國(云)云雙峰天下取則於國(云)云是主敎化説矣看來孟子渾説還兼敎養為是但意則或重在教
為政不難張彦陵曰按巨室固多跋扈者然
 世篤忠貞不乏不必泥定權臣一邊然則
 所謂不得罪者如何愚下轉語不得罪於天地不得罪於祖宗不得罪於羣臣百姓是為不得罪于
 巨室大全卓菴張氏曰巨室註云世臣
 家當與有世臣之謂也叅看就世忠貞公爾忘
 私者説三家六卿不足以當之若僅作强巨鎮
 不可得罪則君益懦而臣益驕矣不得罪於巨室只是修身之騐初不重巨室也玩註自見圈外
 林註是主巨室言故在圈外按要不得罪於巨
 室亦不専修身還須處置得宜然修身其本也
 故註専以修身言之然則所謂上章者亦非
 専承家之本在身一句巨室所以難於力服者盖其力既足以把持國政而其勢又近於君有一毫不是彼便知之所以服之為難又曰國與
 天下之人非必探討巨室消息人心同然巨室自可必國與天下之慕耳按翼註亦主此説然則明巨室為國人素所信服看來二意兼用葢人君既能服巨室則自有以服國人國人探討巨室消息乎註只主一邊者葢舉此亦可以見彼陳伯玉德敎便是沛然正是不難處按翼註亦如此説則德敎二字只是德敎人之意非躬行心得之德也大全蒙引存疑淺説未嘗重講此二字
天下有道章總旨張彥陵曰此章不是小國受大
 國之命全是激發人之不受命者當師文王為政天下通章回天不重順天愚謂孟子可當一篇六國論葢人莫不合從六國長策不知合從者亦孟子所為而恥受命先師者也
 為六國唯有脩德而已不能脩德而欲合從以擯秦能免於逆天之亡乎反不若連横不失為順天可以苟安旦夕矣
天下有道張彥陵戰國以力相役乃無道之天
 下從有道説起當時諸侯好仁無敵無道為有道之深意翼註曰小德小賢指諸侯大德大賢指天大小强弱通指諸侯説又曰德以所蘊言賢以其人言小大土地强弱甲兵言又曰役如朝會征伐聽其政令是也天下無道小役大弱强非不論德也天下無有有德者惟力是視而已存疑無道世論力而不論大德大賢未必居上位但以力相雄長耳殊謬附後或曰孔孟者非大德大賢而詘於下者乎曰此章只就有國者説不必論及於此存疑有道世論德而不論大德大賢居上位而小德小賢為之役無道世論力而不論大德大賢未必居上位但以力相䧺長役使耳按若此第三節下當補云大德大賢而為匹夫者固無如之何矣若有國者獨不可自强乎翼註曰斯二者天也見得運鍾其泰而以德相役者為理所當然運值其否而以力相役者為勢所不得不然或欲不分理勢亦可按翼註後説大全朱子之説如此前説大全雙峰之説如是看來二説原可兼用翼註曰順天逆天重在小德小賢與小者弱者一邊高中玄堯舜之世九官相讓六德諸侯三德大夫濟濟雍雍當是時而詐力愚人也是三苗防風戮春秋戰國之時呉越爭長秦伯西戎虎視鴟張弱肉强食當是時而不審量力愚人也是江黄燕丹亡按中玄説則大德大賢不專指天子依淺説翼註則專指天中玄説恐未是李毅侯曰順有道天易見順無道天難知必也發憤自强無道為有道則大德大賢在我而天下為我役矣如齊景者安於無道不克自振者也未足順天也按李説順天深一層解
齊景公曰節出令受命絶物俱切邦交上説
今也小國師大國而恥受命焉節此不是要他去受
 命只言徒恥亦為無益之故耳管登之曰師大國而恥受命小國不指滕薛而言以齊對呉以三晉對秦楚皆是故稱師文王大國五年小國七年為政天下若滕薛雖師文王只可為善國為王者師而已
如恥之節翼註曰師文王且虛仁字在下張彥
 陵曰必為政天下句要看葢不惟化小為大化為强抑且無道為有道則善於奉天者也此文王所以不可不師也
商之孫子張彥陵曰仁不可為衆猶云衆者遇之
 失其衆耳此指文王國君好仁二句則是文王泛論其理翼註曰仁不可為衆指文王説下二句泛説俱是孔子言又曰敵非戰敵之敵註只云不能當之
今也欲無敵於天下張彦陵曰引詩只重誰能二
 字翼註曰是猶執熱不以濯也且畧虛活引詩方見不能無敵
不仁者可與言哉章總旨張彥陵通章敗亡
 禍皆不仁者之所自總是激悚他受言聽諫意
 又曰愚按自古危亂之朝未嘗忠言自古敗亡之君未嘗不欲安存而惡危亡只緣他心迷於私欲荒淫暴虐雖危自以為安雖葘自以為茫然不知己之所為孟子自取二字㸃醒他句句是不可言句句是要他聼言
不仁者可與言哉節翼註曰首節言不仁者失其本
 心而不可忠言便含自取意下四節乃承言之也危葘只是淺深之别存疑最明蒙引謂如般樂怠傲之類是危道流連荒亡之類是所以為災如凶暴淫虐之類是所以看來不是般樂等項俱各有淺深難分屬也
孺子歌曰節翼註曰孺子之歌全是無心不可
 渉有心
小子聽之節徐儆弦孺子只言清可以濯纓濁可
 以濯足夫子却找足兩個斯字便生許多見解這斯字却從可以生來取字又從斯字生來莫中江曰玩可以二字水之可而孺子自可之也孔子不是解説孺子之歌乃就其歌而指點提醒後人只在自取二字上翼註曰二斯字重看便見自取之也就水説而意自廣沈無回一説清斯濯纓二句不平歸重邊見自取之意殊失圓妙
夫人自侮兩節翼註曰身不脩自侮也家不齊
 是自毁也國不治自伐張彥陵曰愚按此兩節總發自取意曰自侮自毁自伐見世不得歸其咎於人曰自作孽見世不得諉其數於天
桀紂之失天下也章總旨呉因之曰此章是以歆動
 之辭感發當時諸侯之為仁故主意全在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五句上前三節評論民心歸仁以起其端後二申明好仁當速以足其意講所欲與二句體貼至誠惻怛真實民意思出
桀紂之失天下也節翼註曰失天下邊輕引起得天
 下按所欲不是容易知須去其已私以體察與聚亦不是容易聚須立其法制經營田里桑麻皆是聚之實際民有欲而不能不敢言其欲衣欲食欲安欲逸之念易知也但此以如此為欲彼又以如彼為欲非虛以察之誠以體之未易周知既知矣又有許多阻撓許多煩難便於民而不便於君不便於臣或便於久遠不便一時又必果斷以行之委曲以處之方能聚勿施聚欲勿施惡即仁也王道也須説得醇細勿似專為得民心而設同於伯主固結民心之術
民之歸仁三節張彥陵三節相連看俱重歸仁
 意水就下獸走壙是狀其歸仁之勢歸則不待敺而况又有不仁為之敺者其歸豈不益速耶沈無回曰敺則必有歸况歸又其欲乎附蒙引曰民之歸仁條是仁而得民得天為淵敺魚條是不仁失民天下按蒙引此條與其所謂二節只是一項事者相悖矣此恐未是淺説亦似主此附於後附淺説曰夫所欲與聚所惡勿施者仁也仁則民歸矣其所歸化者以其所欲在此如水就下以其性本下也如獸之走壙以其所欲在壙也不能其所欲而反施其所惡者不仁不仁則民去矣其所以去此者其所欲在彼仁者而所惡在此不仁也如魚畏獺故歸淵如雀畏鸇故歸叢是為淵敺魚者獺也為叢敺雀者鸇也民畏桀紂故歸湯武是為湯武敺民者桀與也民歸仁而去不仁如此吳因之曰民之歸仁諸侯皆為之敺所謂得其心斯得民矣曰雖欲無王不可得所謂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今之欲王者張彦陵按據時説言病日已深當
 急求三年之艾喻民困已極君當急於求仁(此意當補在下三年之艾也下不可即貼求三年句求三年句只作好仁之晚看)下四句反言以見畜之不可不早耳然細玩本文及註則今之欲王者還是慨歎當時好仁晚意七年之病喻暴虐不喻民困三年之艾喻至仁不喻深仁李九我曰志字有力人主立志專確仁心便不歇息仁政便要徹底民有欲惡決然處置停妥匹夫匹婦一或失所不肯放手即此便有致王之理
自暴者節此章重二自字總註道本固有而人自失
 之是也吳因之不可有言有為二句是絶之之詞非斷之之辭翼註曰禮義猶云道理通套仁義二字實落故下只申言仁義吳因之曰言非禮義處且慢仁義之為美吾身不能居仁由義且慢説吾身必能仁義此意自在下節上文含蓄為妙又曰凡自謂不能孟子所深惡葢人可以堯舜正謂其能也然所以謂其必能者全是性善上來故此自暴自棄可哀性善堯舜之㫖按因之此條除去自暴二字為妙
仁人安宅兩節吳因之曰仁人之安宅與上孟
 擇術章要説得有辨葢上孟安宅只與危反便了此處安宅正路則自上文非禮義及吾身不能居仁由義生來仁義至美無可非亦自有而必可能此曠之舍之者所以可哀也葢論仁義正以重暴棄之罪
道在爾而求諸逺章張彦陵曰此為人之思以道術
 易天下者發道以本體言事體道工夫元素曰此只舉一近易道理指㸃與人看見親長便是道親之長之便是事而天下之平即此而在何必求之逺且難也不得平天下做逺且難看翼註曰人人各親其親各長其長天下皆孝子弟道一風俗同此即是天下平非由此而後可平也
 徐儆弦天下不是逺且難親親長長天下自平見不必求之逺且難
下位不獲上章總㫖此章存疑雖云與中庸
 孔子哀公之言只一般中庸在下位節只歸重在身上葢誠字意上文已有也此章則在誠上矣微不同中庸誠者天之道二句是承上文推原其所以當誠之故此章誠者天之道二句是承上文而言其不可不不同白文是故二字可見淺説過文中庸同殊不是
下位不獲上節翼註曰首節獲上治民悦親
 信友總先於明善以誠其身須以誠身作主張彦陵誠身屬在悦親是歩歩下的文法其實各件都本於此明善誠身工夫朱子小註説有道字極好存疑反病其太深不知何故大全嘉善陳氏曰士君子徳業已隆郡邑矜式如温公處洛中横渠關西官其地者悦服模範之當有格過於未形之妙豈必待失而後諍乎獲上信其先在明誠身諍友諍臣皆非其至首節未嘗無效在内只是逐節逓推之驗游氏註預透末節意説不宜混入
是故誠者節方文伯曰此與自成自道例看思字
 與中庸慎思之思字不同蒙引説得明覺軒蔡氏説不是思誠小註既兼知行脩身工夫於是矣乃又曰思誠脩身之本何也葢曰脩身則兼内外思誠則主内而言也近日時文有以思誠思字作明善明字看者真大謬
至誠而不動者節末節固是説驗但其所以説此驗
 者則有責成於人之意是其不容自己因之末節不作能誠之驗看不是誠不誠之驗首節内已有但末節則又推極言之極誠之效則至於無不動極不誠之效則言其斷斷不能動然主意歸重在誠一邉中庸言動變化此章末節一動字亦該得變化矣蔡氏説亦拘吳因之凡人意念一到真實則天地可格鬼神可通金石可流禽獸可化况人乎翼註曰如夫子溫良恭儉讓邦君不覺傾動首節與末節分别雙峰説得極明細玩可見葢逐節逓推與一節貫通大凡效驗處皆當以此二意推之輔氏以大學次序中庸極功合看妙甚
 吳因之曰不誠非全然不誠只未到至誠境界申生無所而待只緣誠非至誠不能晋獻公
伯夷章總㫖張彦陵曰此章不為文王説是
 諸侯文王之政以收天下人望重在末條翼註曰此章重諸侯文王之政上不專養老
伯夷節翼註曰作屬文王興伯夷鶴林
 露曰太公進而功業世伯退而以名節勵世二老各為世間辦一大事可謂負文王所養矣
 張彦陵曰問二老同歸文王一則鷹揚之勇一則扣馬之諫何其不同也曰太公是憫當日之無君而救之切伯夷是恐後日之無君而慮之深
二老者節翼註曰其子焉往亦是不約而同之理
 按蒙引則是大老向背之意與此不同似亦可兼用翼註又曰齒徳不平説齒者凡老之所同徳二老之所獨
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節翼註曰行文王之政泛就
 包養老在内
求也為季氏宰章總㫖張彦陵曰首節是例次節是
 案末節是斷末節亦有例在内翼註曰通章强兵作主二節富國之罪以甚强兵之罪下一節即連諸侯辟草萊之刑以甚善戰之刑也
求也為季氏張彦陵曰此節只分兩兩次
 亦次於善戰者耳第二次之亦承首句來謂次於善戰者耳不可謂又次於連諸侯者也董氏彝曰土地闢田野治則有慶辟草任土地者則次上刑孟子論人功罪只原其心葢治地而主於利民守國之功可以論治地而主於利國殃民之罪不可逃富國者雖亦有助戰之意然不可專主此説觀存疑可見
存乎人者章陸實府曰天地通竅日月故隂陽薄
 蝕則日月代著其昏明人心通竅兩眸邪正未形兩眸預呈其瞭眊儆弦曰寐則神處於心寤則神依於目吳因之不能掩其惡不能掩其心之惡也不要泛了人焉廋哉亦是心之善惡不能大凡聖賢觀人觀其心也聖賢知人知其心也古今以來只為心迹兩字糊塗過了多少人翼註曰正不正兩項不正邉方應上不能掩其惡又曰人焉廋哉廋字重不善一邉世無自匿其善之理張彦陵知言孟子一生大學問此非把聼言撇却本文也字口氣聼言只據現成如云以言而參之眸子則人必無可躱閃處人焉廋哉句非説人不能掩過説我如此人定不為人所掩過耳孔子是徐察法孟子直截張彦陵眞偽對照必須以吾之胸中為主湖南講謂人當未説話眼睛不甚動要看他還難一到發言口裡畧弄些虚頭便眸子閃爍張皇左傳云目動而言肆者即有一種肚裡甚是奸深口裡不吐一詞免不得開口處所謂以言餂以不言餂就他欲吞欲吐之正好覻他眸子按此説專就聼言時看眸子專用而可兼用
恭者不侮人章總㫖張彦陵曰此是孟子世主
 慕恭儉故借其名以誘之要得此意此章恭儉字只就實徳上説侮人奪人實徳之所發也觀時君之發於事者如彼則其無實可知其名為恭儉不過飾於聲音笑貌者耳非實徳也意還重在恭儉上葢恭儉自能不侮奪
恭者不侮人章翼註曰不侮人禮賢下士匹夫
 勝予之類不奪人貢賦居多作文槩兼臣民亦得惟恐不順只是侮奪之甚不是欲掩侮奪之迹
又曰聲音是偽為恭儉言笑貌是偽為恭儉
公元712年
 態大全少原余氏恭儉之實惟文帝庶幾然愚猶謂其頓辱絳侯不恭厚賜鄧通為不儉或曰宋仁宗恭儉出於天性故四十二年如一苟非大臣問疾無由見其黄絁被漆唾壺唐明皇即位之初焚珠玉錦繡前殿好名之弊也
男女授受不親章總㫖翼註曰首節借事引起下二
 節是正意歸道字章禮字只作一經字看
 鄭申甫曰權者稱量輕重取中之謂也援嫂時避嫌為輕拯溺重出處時守道為重濟溺為輕孟子之不輕援正其知權處也
男女授受不親張彦陵曰髠意不在問禮只要
 出箇權字為下諷言張本註權而得中是乃禮也即程子只是經之説論主言經權二則程子之説補其所未盡此章主言經權一則全用其意集註之精如此
今天下溺矣節翼註曰夫子之不援説者多云病其
 不見諸侯看來孟子來齊方與髠答問恐已見諸侯矣註枉道求合四字圓活枉道求合不專是往見諸侯極是但謂髠之答問在齊則亦難泥也
天下溺節翼註曰天下二句上句道字不外
 仁義楊復所天下溺於邪説孟子以仁義援之天下溺於功利孟子以王道援之此非正意張彦陵曰手是影語非實語嫂溺之以手亦是道之所在不可謂嫂溺不須用道只須之以手葢天下以不失己為道援嫂者以手為道如髠之所云則是欲以嫂者天下也故曰子欲手援天下湖南曰若以息邪説正人心就為天下孟子何必歴説齊梁急急要得行道雖曰功在萬世然此乃目前道不得行者所為若舍目前顛連不顧而逺騖後世則聖賢無此倒行逆施學問
君子之不敎子章總㫖蒙引此章為常人父子
 若父子俱賢則不須易而敎是不易者其經而易者其權也據王氏註及輔氏陳氏之説則不肖不可責善亦須戒之是不責善而易以敎者亦經而戒之者又權也是皆補孟子言外意也此章大全存疑皆槩言父子唯蒙引則主常人父子看來蒙引似優葢周公亦嘗撻伯禽則知父子賢聖者亦不必不親敎也張彦陵子弟賢智少愚不肖者多此就人情多處説
君子之不敎子兩節翼註曰勢不行也見非心不欲
 敎亦非理不當敎也此句總括下文
古者易子而敎之節翼註曰易子而敎只重以己子
 而敎之於人不必相易意離只是情義乖離沈無回古者易子而敎之不得已不肖子慮也若上智中材則父亦未嘗不敎此亦本蒙引
父子之間不責善節末節存疑謂與上文一般
 引成語看來上文專就父之敎子説末條則兼父之敎子子之諫父説似推開一層矣然講家未有如此説者姑誌於此以俟再定
事孰為大章總㫖守身即是養志大者養志
 不徒守身也此章既以守身養志説則養志不必復入守身守身養志二者合言之則守身即在養志内分言之則守身自是守身養志自是養志大全新安陳氏講曾子曾晳節亦牽守身來説此不可從蒙引存疑呉因之説得明新安章一條仍是守身養志對説也
事孰為大節翼註曰事字非行事之事乃承事之事
又曰不失其身先足為親之榮而親心愜矣又加
 奉養子道斯盡一失其身則先足以為親之辱而親心不愜無論奉養厚薄皆是不能事親如此親心立説下養相關吳因之曰謂之能事其親還有許多順親於道的事不是一守便了事親事親緊關處全在守身一著故特歸重不失身上
不為事節翼註曰本字大字有辨大是一件最
 重本是諸件皆自此一件而生
曾子曾晳吳因之曰首二節言事必先守身
 然所以事親之道猶未詳言故舉曾子養志以示事親之則大抵二節申明能事其親意不必惹著守身曽子固是能守身者然孟子曽子之意只是為養志之證不重守身意謂曾子不徒守身而又能養志也鄒東郭人都把必請所與等當飲食細事其實看數必字直是無一時一念不在親就一頓飯間一餕一餘亦看做親意所存纔能如此常常必之云者一次不然辭也此豈一時口頭勉强做得來與文王一日三朝問膳分明是視於無形聼於無聲錫類不匱之孝有守身意在内
張侗初養志只在守身所與必請是守身
公元1612年
 影様無意中做出所謂色難也(壬子)沈無回曰養
 志之本不外守身但守猶在我而養則以我通於親養志守身之理精矣引曾元一段只欲引出養口體以形養志曾元不重吳因之養志不止酒食一端舉酒食特以見例故講可謂養志處雖承將徹必請所與問有餘必曰有來説得渾融統括妙能養志從親之令乃是毫釐千里要認得真
翼註曰養志兼親志未形而曲以探之親志既形
 而曲以體之
事親曾子者節張彦陵事親必如曾子這樣
 是可葢只顯得養志為事親之道耳不重曾子能事親上翼註曰程註論可字意精然入孟子口氣不得融會陳眉公大學保赤子心誠求之大約父母之於赤子無一件不是養志人子父母却只養口體此心何安即如曾子曾晳比之三家村老嫗養兒十分中尚不及一分所以僅得稱箇可也耿子庸古人論孝獨舉曾子曾晳一段以為沒要緊話今尋思難矣難矣曽子嘗芸瓜作業窶人子也乃毎食必有酒何以辦之殫竭心力矣且人家父母質性意趣同者易事乃曾子恂謹守約人也遐想曽晳意興襟度高邁恢濶曾子逈然不同跡其言志與人同必呼羣聮類以為其所樂與未必一一為曾子所樂與者而毎食必請所與問有餘必曰有豈不難哉葢曽子唯父意之承而已無意無意無己
不足與適也章總旨張彦陵曰此章論相體當
 第一義起人適政間不可不忠但救之於末流不若本原做工夫用人行政皆舉之矣首二句便覰著格君心說故曰不足言所重不在規諫上一正君而國定正見定國工夫全在正君上上文不足相呼應高中玄曰在未萌不在已萌在未事不在已事視於無形聽於無聲須知不但用人行政之先亦在君心之非之先以李文靖人主當使四方艱難言觀可見
不足與適也章王忠文曰惟大人能格君心之
 非君心之非非一端莫難强如怠心莫難制如慾心莫難降如驕心莫難平如怒心莫難抑如忌心莫難開如惑心莫難解如疑心莫難正如偏心故必隨其非而格之格之之道攻之以言難為從感之以德易為化故非大人莫之能翼註曰大要是以格心必己心先正而後君心可正耳方文伯曰只把此身做君之格式大人雖是正己而物正然其格君心亦須用些力觀朱子伊川解易一條可見且如王者過化存神王者治天下亦豈絶不用力蒙引因註正己物正之言遂謂格字不是著力字亦太拘附蒙引曰孟子曰我先攻邪心荀卿孟子之言也便可孟荀優劣孟子曰惟大人能格君心之非格字與攻字正相反雖均之正道精粗之辨亦昭然矣按蒙引此說亦即格字不著力之說也大全嘉善陳氏曰格心之道又有因乎人者有因乎政者公仲連牛畜荀欣徐悅而趙烈侯止歌者之田是心以人格竇儀藝祖岸幘跣足不肯進見藝祖自後近臣必索冠帶是心由事格也但其機在適間之外抗論攻堅一籌耳翼註曰一正一字提出不必紛紛適間一正君專承上君正說國定矣則承上莫不正而推開存疑一正君包上君莫不正意似謬
不虞之譽張彦陵曰譽己作好况復不虞毁己
 作惡况復求全學者須要信得過朱子天下事只存一個是與非吾人行事只㨂箇是行將便是若必回顧得人人道豈有此理沈無回曰二有字大有感慨見人情意之外更有如此不可知士翼曰斥為樗何損於材譽蕕為不揜其臭故毁譽加諸己也君子自省其施諸
 人也君子必不輕唐荆川不計較毁譽墮不
 自考計較毁譽墮不自信胡敬齋浮議雖不
 足惜亦不可以恐懼脩省不特毁來當修即是
 譽亦當脩省葢或己不免有好名之心而人因而
 加之也翼註曰此毁譽不必論語作過
 情看只在不虞求全見得不實觀註未必
 實可見亦有實者按此看毁譽最是雙峰
 已見及但又謂譽對毁而言則有過情之意則又
 與此相悖
人之易其言也章此章為易言者發見人當致謹
 於言何必待責而始悔耶一説謂為喜其無責
 者發盖彼方以無責為得計孰知其大不幸一説謂為惡人之責者發後二只可作餘意直
 解曰或於人之善惡妄有褒貶或於事之得失
 為論斷至于僨事失人興戎召辱者此是為何
 只因其未遭失言之責而無所懲創故也陳眉
 公曰喜時之言多失信怒時之言多失體焦漪
 園曰趙括易於談兵而敗于兵韓非易于説難
 死于難晁錯易于七國無以七國之變嚴
 尤易于匈奴無以昆陽之敗此千古易言
 者之鑒
人之患章張彦陵曰此不是論人為師只是戒人自
 滿患字生于好字尤西川誨人不倦愛人
 之心好為人師上人之心
正子從于子敖齊章張彦陵孟子樂正
 子全失身匪人從子敖來齊就是今日
 今日見亦無解于罪孟子特就不早見長者上使
 他自悟從子敖之非玩亦來見我口氣言外若含
 别有所為而來意翼註曰子亦來見我乎亦有
 譏其失身意但未露耳又曰子聞之也至長者
 乎作一句讀急於安緩求道又曰失身
 之罪最大註乃云又不早見長者則其罪又有甚
 焉何也葢言罪上加罪非不早見之罪反大於
 失身
孟子正子曰章張彦陵曰此章明責其從王
 驩然亦不顯王驩不可但云餔啜也徒字
 可玩含有不計其人之意張侗初聖賢
 有為於世須先要立定脚根其於小人一毫
 假借不得孟子不與右師言而正子從之來
 在正子只是偶然不謹孟子亦儘諒得他過但
 恐他略習于圓融便忘脚箇邪正二字所以
 頻喚醒只是要他不失身於可賤翼註曰
 餔啜指道所需而言
不孝三章翼註曰此章専為舜而發上節引起
 節非泛論事理而以舜為證也吳因之曰全以孝為主言舜之不告而娶乃其所以為孝也故曰君子以為猶告講猶告處全本孝字意發之不告
 之所以亦得為孝者則又全在為無後看出
仁之實章總㫖顧麟士曰按通義鄱陽朱氏曰此章
 勉人事親從兄以盡仁義禮智樂之實此章依賽合註大全蒙引存疑淺説呉因之則首節屬本心次節屬工夫而總註所謂天下之道皆原於此者只貼首節依翼註直觧説約二節一例作本心看而所謂天下之道皆原於此者亦總貼二節未知孰是姑從大全諸家吳因之曰此章只論仁便是親親仁也敬長義也意思言仁義之實在事親從兄然必有知之實以知之禮之實以節文樂之以和樂然後謂之能事親能從兄仁義之實所以無歉也姚承菴曰知之實三段非是説知禮樂所以全此孝弟亦非説知禮樂所以盡此仁義孝弟良知良能天機不容遏者即此良知保守之而不失是知之實即此良能率履節文之是禮之實即此天機不容遏者無勉强苦難自然流盪四體之間是樂之實葢仁義是人性之總名知禮亦性之随在異名所以孝弟貫天下之道讀此章要識孟子責成人意按下三段俱就良心説即本翼註説翼註附下附翼註曰知斯二者弗去節文斯二者樂斯二者俱要説得自然著人力方是良心真切去非把持良心自然不昧以恩勝易流於無節他却有自然之節以直率至於無文他却有自然之文
仁之實節吳因之曰仁無不也急親賢之為務
 此是論仁之要仁之實事是也此是論仁之實問實與要何别曰要者提綱挈領之謂與沒甚要緊相對實者精切不浮之謂與爛漫華采相對大抵要與實二者俱是説用不是説體所謂提綱挈領只是華裡面事而至於實之切近精實者則如果核之類有生道焉尤其發根處也故要與實自對不過
 張彦陵實字三解對名而言是名實實對理而言是事實之實對華而言是華實之實大全辯芑山張氏曰實字小註中如勿軒雙峰説皆得之譬之果木有根本方有枝葉有果核方有萌芽有子所謂本根本也孟子所謂實核實也實字乃其發根處較本字進一層論語孝弟為仁之本仁字與此章仁字俱是偏言之仁然論語以孝弟屬仁而此則以事親屬仁以從兄屬義者葢合言之則二者皆是仁分言之則一屬一屬新安陳氏亦説得明但其所謂理一分殊者亦俱就偏言中説不可認為萬殊一本之意覺軒蔡氏謂有子所言是專言之仁此誤也孟子以仁義對言然有泛言之者則是存心制事之分有就孝弟説者則是愛敬之分雖皆是欲以仁義該天下之道有偏言專言之不同蒙引仁義二字一條須善看湖南曰仁本一孟子原以人倫之至統之於仁而兹乃以仁事親屬從兄何也曰義從中分出兄亦從親中分出原從合處分則分處未嘗不可王觀濤事親從兄不徒顧養随行等事跡全在良心上發得真愛真敬透徹方見是仁義之實
知之實節上文言仁義已包得知禮樂在内次節特
 抽出言之以見仁義之實所由全耳玩通考朱氏公遷可見偏言之仁又有包知禮在内者 右此條須善會説見下論來仁義知禮樂是一類名色皆為自然本心皆有當然工夫以仁義為本心知禮樂為工夫者葢雖可互見所主不同朱氏公遷所謂知禮樂即在仁義之中者亦當以此意推之張彦陵曰知斯二者知字不是情識後添入之知是本初帶來良知所為知愛知敬是也弗去乃所以為知莫説知了又要弗去孫栢潭曰下是也二字指㸃之詞彦陵又曰節文不是把禮去節文就此孝弟行去有個矩度是節有個條理是文此天然自有之節文儆弦曰心雖無窮不得不止於有限分意真朴不得不行以委曲之文此之謂節文非節其太過文其不及之説
翼註亦謂勿分太過不及然蒙引則以過不及
 葢節其過文不及節文内又各自過不及二説亦自不相妨也張彦陵天性中心安意不見苦難方謂之樂生惡可已正是形容樂的光景手舞足蹈正形容生惡可已的光景包裹樂斯二者一句此段數句句句有淺深蒙引最説得明翼註槩從良心上看故謂樂則生矣直至不知舞蹈一時有無漸次彦陵因之按樂則生矣以下數句俱有節次故每句須重下截玩註自見如樂則生矣句重在生不重在樂字惟生乃見其真樂非謂樂則自然能生也樂則生矣似無節次自生而惡可已而不知舞蹈有節次樂則生矣樂字似直貫至節末生不必親長而始生張彦陵曰按生是萌動意惡可已是充長之意舞蹈不知形神俱化之意李衷一曰樂斯二者不是用此心去樂孝弟孝弟行來勉强有自樂地要知手舞足蹈處是樂樂却不手舞足蹈王龍溪手舞足蹈不自知是樂到忘處樂至於忘始為真樂故曰至樂無樂吳因之不知手舞足蹈者言從心所欲不踰孝弟見其為孝弟之極也按王守溪講足之蹈之曰進退慎齊出入揖遜後長而有徐行禮相從而趨進之儀講手之舞之曰疾病抑搔出入扶持提攜而有捧手之敬即席而有摳衣之恭極為精確葢此樂不專聲容上大全辯少墟馮氏手舞足蹈不是分外這個樂只復還孩提稍長本來愛敬雙峰事親從兄本立知禮為道生殊謬此亦易見黄氏謂生字實字相應實是生生種子亦謬生生處即在實上説
天下大悦將歸已章總㫖翼註曰上節言舜輕天
 下而重事下節言其善事親而因以化天下吳因之曰有純孝之心斯有純孝之事有純孝之事斯有純孝之化通章主意全重在心
天下大悅將歸已節張彦陵曰首三句只懸空説
 下方指出來李一曰此節大旨與輕富貴無干即是後章天下士多之者不順父母窮人無所歸之意葢天下悦而歸舜正是以舜為仁人孝子而舜之心却不肯把此自寛只見得不得親順親就是人盡歸我當不得甚事正是舜之不見已為仁孝天下悦而歸本文亦只就勢遇之隆說以舜為仁孝言外意耳翼註曰得是偶得其悦順是渾合不違註曲為承順與諭親於道乃所以順之故在言外
舜盡事親之道節翼註曰盡事親之道而瞽瞍底豫
 不可以得親順親作柱葢得親之事淺未可以言盡道與底豫也故註只云順親張彦陵曰愚按曰化曰定特借天下以顯舜之盡道耳自人見之謂之底豫謂之化謂之定舜只盡其為人為子而已張彦陵曰舜何曾瞽瞍未合處此將註天下無不是父母錯看了若所謂臣罪當誅天王聖明
 則又是不敢君父不是意亦非竟不知也
 四書講義困勉録巻三十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