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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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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二十四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大全辩卓庵张氏曰左传于孔子生卒岁月皆谨书
 之司马迁作孟子列传独不详生卒岁月何与或云
 孟子谱云周定王三十七年四月二日孟子生赧王
 二十六年正月十五日卒寿八十四愚按春秋年表
 周定王二十一年岁无三十七年也自定王至赧王
 二十六年凡一百五十二年此云孟子周定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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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生寿八十四皆与年谱不合岂谱非耶抑记者
 误耶纲目书孟子出处而不书卒亦阙事也
 湖南讲曰孟子说君之法有逆而折之者有顺而导
 之者有据事理而直言之者有触机括而曲引之者
 前数章俱已可见以类而推全书总不出此若见梁
 惠王章则是逆而折之之法沼上章是顺而导之之
 法晋国及襄王章是据事理而直言之法牵牛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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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机括而曲引之法
 李毅侯曰兴兵搆怨之非仁义也中于世道者也为
 我兼爱之非仁义也中于学术者也不问中于世道
 与中于学术而皆使天下无父无君则纷争弑夺之
 祸未有不由此者故孟子言仁义于齐梁之间欲其
 行也辨仁义于杨墨之外欲其明也仁义之道明且
 行焉天下始各得其君臣父子之常矣
 牛春宇曰七篇大义皆从仁义敷衍性善其本原也
 孝弟其功用也知言养气其蕴藉也尊王贱伯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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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之君开陈者其事业也辟杨墨恶乡原所以卫其
 防以承禹周孔子尧舜之统者也故上下篇之终皆
 以此
 孟子于齐梁之君惓惓于五亩之宅百亩之田及庠
 序学校之政然皆遏其好利之心扩其不忍之心盖
 徒法不能以自行也
梁惠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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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见梁惠王章总旨 徐儆弦曰义利二字是治道
 学术大关节明此则纯王杂伯君子小人皆一时勘
 破故大学之书以此而终七篇之论以此而始
孟子见梁惠王两节 翼注曰梁王说利是功利之利
 非专指财利也
王何必曰利节 汤霍林曰梁王之非不止在利又在
 利吾国三字他只晓得有我便不知有大夫士庶故
 孟子意以仁义挽他仁义便是大公无我之心 张
 彦陵曰言利而曰何必有断然不必言之意言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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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曰而已矣有舍此无可言之意 又曰这两句且
 只就理欲上看到中间乃直陈利害出来 又曰仁
 义乃人性所固有亦有二字可味 邵(阙) 曰唐虞
 人心道心之训说得紧细孔子喻义喻利之旨说得
 分明孟子何必亦有之语说得严切 此仁既是专
 言之仁而又与义对说者与中庸三达德之仁同例
 但彼以仁知对说则是知行之分此以仁义对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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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存心制事之分大抵仁有三样看法有专言之仁
 有偏言之仁有专言而又与义与知对说之仁 东
 阳许氏谓爱之理含体用是矣谓心之德只说体未
 是论语有子孝弟章吴氏程说自明 朱子曰所谓
 事之宜是指那事物当然之理蒙引谓如此是义亦
 一半在外了又曰据事而言只唤做理不唤做义按
 蒙引不是朱子固曰理虽在外而实具于心矣注事
 之宜即所谓在物为理也盖此义字包得理字
王曰何以利吾国节 张彦陵曰以首句为纲王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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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士庶之表帅利风一倡不至攘夺不止可见利之
 端自王启之害之实亦自王受之利之不可言如此

大全辩惟适张氏曰此节当玩三曰字及何以字

 凡弑君夺国遗亲后君皆从此一念胚胎曰字乃心
 口相商深机隐智蕴蓄处 上而言利即不取之于
 下而下犹将化之而况其势必取之于下也下而言
 利即不至夺其上亦非上之利也而况其势必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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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上也故曰上下交征利而国危 蒙引疑万取千
 焉二句为不可晓谓如天子畿内千里只得万乘其
 公卿谅非只一二人欲每人各取其十之一则万乘
 尽矣天子又于何而取给按依愚说只以其所统属
 而言则可无此疑 张彦陵曰后义先利虽主下之
 人说却根上好利来
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节 梁无知曰上面说危说弑
 说夺则遗亲后君极矣仁义却无此祸 张彦陵曰
 不遗不后皆自一念真切恳恻中流出一切利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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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计较 翼注曰一说君亲二字俱指梁王说看来
 只可结归梁王正讲还閒閒说 张彦陵曰二者也
 字正应大夫士庶说
王亦曰仁义而已矣节 张彦陵曰王亦曰仁义直是
 要他行仁义何必曰利直是要他不求利不只说不
 说便罢 纲目于诸国未称王之前则正名书侯如
 曰魏侯斯卒齐侯来朝之类既称王之后则改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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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曰楚君类卒魏君罃卒之类此法本春秋不与吴
 楚例然则孟子书王可乎曰春秋纲目所以正万世
 之法也孟子称王者所以明遵时之义也纲目亦止
 书君而不纯依春秋楚子之例盖此时天命已改朱
 子亦不得尊周矣
 附车乘考 车乘之制包氏谓十井出一乘方百里
 之国适千乘是八十家出一乘也此虽与孟子公侯
 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之说合然朱子疑其非
 八十家所给 马氏与前汉刑法志俱谓千乘非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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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所能出必方三百十六里有奇方能有千乘刑法
 志本周礼谓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凡六
 十四井出车一乘则是五百十二家而出一乘也马
 氏本司马法谓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出车一乘则
 似八百家而出一乘丘氏曰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则
 方十里为一成积百井其中六十四井为田其三十
 六井则山川城郭以四数之者田之实数也司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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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十数之者兼山川城郭而言也然则马氏与刑法
 志之说其实一也朱子谓马氏说八百家而出一乘
 者偶误耳盖总之千乘非百里所能出矣 按孟子
 公侯百里之说与周礼公百里侯四百里之制虽不
 同然周礼之所言者乃附庸也则疑所谓千乘者亦
 兼附庸而言非必皆其国之所有大夫百乘亦以其
 所统属而言非必皆其家之所有也集注谓地方百
 里出车千乘者亦大槩言之耳 程氏复心谓是孟
 子假设之言蒙引谓直是孟子之误恐俱非也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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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邢氏论语道千乘章疏云千乘有七万五千人则
 是六军矣礼天子六军出自六乡万二千五百家为
 乡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地官小司徒云凡起徒役无
 过家一人是家出一人乡为一军此则出军之常也
 天子六军既出六乡则诸侯三军出自三乡閟宫云
 公徒三万者谓乡之所出非千乘之众也千乘者自
 谓计地出兵非彼三军之车也二者不同故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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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合所以必有二法者圣王治国安不忘危故令所
 在有出军之制若从王伯之命则依国之大小出三
 军二军一军而已若其前敌不服用兵未巳则尽其
 境内皆使从军故复有此计地出军之法又按陈祥
 道礼书曰赋虽至于千乘而兵不过三军三军五百
 乘而已则五百乘三乡之所出也千乘阖境之所出
 也 按依邢氏陈氏之说则千乘止是都鄙之所出
 尤非百里之国所能办矣益可信其兼附庸而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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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者天子六乡方百里故能出千乘尚书大传

 曰古者百里之国三十里之遂二十里之郊如此则
 安能出五百乘且三乡既有五百乘则三遂复有五
 百乘是乡遂所出已有千乘此亦未必然也窃恐天
 子六军出自六乡诸侯三军则出自三乡三遂似为
 近理试质之高明者 陈祥道礼书曰古者或以甸
 为乘或以乘为甸以甸为乘稍人掌丘乘之政令礼
 记惟社丘乘共粢盛是也以乘为甸春秋卫良夫乘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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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甸两牡是也盖乘者甸之赋甸者乘之地 按都鄙
 有甸法乡遂无甸法而周礼以遂为邦甸者意者以
 其外拒于甸而名之也
王立于沼上节 龟山杨氏曰梁王顾鸿雁麋鹿以问
 孟子则是曰字当连上也 按梁王口中说贤者不
 要太深彼自誇尽心之主未必自居不贤须说有分
 寸
贤者而后乐此节 所争在贤不贤不在乐不乐梁王
 著意在乐不乐孟子著意在贤不贤上 贤者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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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此二句只虚说为是故下二节方发明其意存疑
 谓乐非人君所禁但要能享与不能享尔贤者而后
 乐此能享其乐也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不能享其乐
 也似非此节语意 张尔公曰唐宪宗元和七年上
 御延英李吉甫言天下已太平陛下宜为乐李绛曰
 汉文帝家给人足贾谊犹以为厝火积薪之下不可
 谓安今法令所不能训者河南北五十馀州烽火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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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水旱时作仓库空虚此正陛下宵衣旰食之时岂
 得遽为乐哉上曰卿言正合朕意退谓左右曰吉甫
 专为悦媚如李绛真宰相也
经始灵台节 经之营之不对经之承上经始来言既
 经之而即营之也诸家未有明说愚意如此 东阳
 许氏因鱼鸟上看出文王德被万物此非正意正意
 只是民乐其乐意 古之人即指文王与民偕乐二
 句俱贴文王讲蒙引存疑浅说皆然然则当于言外
 推开以见凡为君者皆当与民同乐而后能有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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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 翼注曰与民偕乐是平日仁政不是以台池之
 乐偕民 张彦陵曰偕乐指平日治岐之政说 翼
 注又曰满堂而饮酒有一人向隅而悲泣则一堂皆
 为之不乐故必与民偕乐而后乐此盖一本万物之
 心若但以危亡不作而能享其乐则浅矣 艾千子
 曰即此偕之一念胸中之天地自舒目前之境界自
 活偕乐处正是能乐处 徐儆弦曰能乐处是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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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育天地变化蕃盛气象
时日曷丧节 民欲与之偕亡二句似亦当贴桀讲注
 引此以明云云似亦当补在言外 张彦陵曰岂能
 独乐句不必说到覆亡民情到偕亡地位满目皆愁
 惨之象君心下自是不乐岂能晏然称快于台池鸟
 兽之间故能岂能相叫应正见人君不可不公乐于
 民耳 覆亡亦须兼说
寡人之于国也章总旨 张彦陵曰按通章当以尽心
 二字为主盖王者之政王者之心为之也看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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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制区画那一件不从不忍之心做来有不忍人之
 心斯有不忍人之政惠王自谓尽心乃其所移者特
 民间之粟耳而况不知检不知发心忍极矣安得言
 尽耶孟子抉出病源以动其不忍之良 徐岩泉曰
 天地以生养为心而以其所不及之权付之君故君
 也者乃大寄之以生养之权者也斯民失所赖之以
 区处而雨旸气数不齐赖之以燮调圣人参赞化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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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功正在于此却乃于凶荒札瘥漫不知所以处之
 徒归罪岁凶天之立君之意至此孤矣况有虐政以
 使民饥而死耶 徐自溟曰此章重养不重教重农
 不重桑重谷不重材木治贵因民不贵移民贵在平
 时不贵在临荒时贵得民心不贵较民数贵廑恤天
 下不贵转移一国
寡人之于国也节 张彦陵曰尽心就救荒上说河内
 四句正尽心之事移粟比移民更重移民以就粟复
 移粟以就民委曲区处益见尽心处 徐儆弦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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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焉耳矣此便是梁惠王的病根假如不违农时两
 条自有许多设施措置法制禁令今全无施为只是
 一个尽心便是有其心无其政与宣王不忍一牛之
 心一般 张彦陵曰何也二字是推到岁凶上去见
 得人力无如之何便含罪岁意
不违农时节 蒙引讲不违农时极与注合但看来兼
 四时农隙讲亦可不知注何以专主冬言想是欲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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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要者言之耳 张彦陵曰不可胜食胜用只说生
 殖繁多尚未到人食用上养生丧死无憾方是食用

又曰无憾二字最重盖王道本乎人情使生计稍

 立人心不至涣散然后可以创制立法以图经久
 又曰勿以不违等尽言因天五亩等秃是人为要晓
 得不违不入时入亦系乎人田里树畜之生息亦本
 于天段段是圣王心思段段是天地利泽 此说虽
 似背注然注所以专以(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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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愿安承教四节 张彦陵曰只将四句相形说去
 不言厚敛而厚敛自在其中
兽相食两节 兽相食节似就是非上论作俑节似就
 利害上论看来蒙引意亦如此但说得不甚明白
晋国天下莫强焉章总旨 此章论仁政与上章一样
 只是先除其虐政所谓王道之始王道之成者俱未
 暇及他日告齐王曰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
 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似亦只是省刑薄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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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彦陵曰通章总以百里可王句为主以施仁政

 三字为纲以省刑薄敛为眼目而精神转折处全在
 暇日二字上 以彼夺其民时看来知此说为有理
晋国天下莫强焉三节 张彦陵曰晋国莫强指先世
 说 又曰曰省曰薄全要发他不忍的念头方切仁
 政上暇虽是耕耨之暇正是刑赋所宽之日也盖烦
 刑横征民皆重足而立矣 严刑由于重敛蒙引亦
 有此意然须知此是馀意本文只是平列 耕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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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依注是省薄之效然是说能省薄然后民得尽力
 于耕耨而有暇日以脩孝弟忠信非谓一省薄而自
 能耕耨上不必教而自能孝弟忠信也 张彦陵曰
 脩即脩整之脩不但是讲明入事出事正自脩也孝
 弟是百行之本忠信只是一诚贯乎百行中者勿分
 属 入事出事虽正是脩然语气非以入事出事为
 脩之实也脩就自家身上说入事出事对父兄长上
 说翼注曰脩不但讲明便有身体力行意说得极是
 又曰入以事父兄出以事长上正是脩也非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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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也则说得欠分明矣 孝弟忠信蒙引分贴父兄
 长上存疑不分存疑较长浅说亦从存疑 可使制
 挺蒙引有二说一说则是以彼夺二节为所以可使
 挞之故一说则是以可使制挺为在我有必胜之形
 以彼夺二节为在彼有必败之势盖可使制挺犹未
 能无敌也至下二节则直言其无敌矣后说为胜
彼夺其民时三节 夺民时只是以严刑重敛夺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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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开说 梁无知曰疑最害事人之所以不圣贤治
 之所以不帝王者俱是疑作梗耳若能自信而不疑
 何事不可为
孟子见梁襄王章总旨 张彦陵曰通章大旨只重不
 嗜杀人四字然要得久旱易为雨劳民易为仁意
 徐儆弦曰孟子告幼君先发其不忍人之心所以正
 其本也
孟子见梁襄王二节 恶乎定浅说曰盖谓列国分争
 天下当待何人而后定也愚意盖谓天下当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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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定也浅说似未是 定于一时解有以废封建
 之意说者大谬周之盛时千八百国何常不是一耶
就能一之四节 徐玄扈曰世岂有嗜杀人之理人岂
 有嗜杀人之心只缘嗜利故嗜杀兴兵搆怨是也嗜
 欲故嗜杀如狗彘食人食是也人主能回杀机为生
 机则能转不一为至一 翼注曰不嗜杀人包得广
 如刑罚税敛皆(阙) 人不但操刃也 不嗜杀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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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能一者以当战国之时也蒙引说得最好然须
 知此是王知夫苗以下意思此处似未当露此意存
 疑已见及 徐儆弦曰受牛羊而为之求牧与刍尚
 不可立视其死况为人之牧而甘于杀人恶在其为
 人牧哉故不曰天下之人君而曰天下之人牧此
 牧字嗜字中却有深意 翼注曰望以心言归以身
 言
齐桓晋文之事章总旨 翼注曰全章分五段看首段
 至是心足王是斥伯崇王而许齐王之足王内保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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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字是一章之大指不忍二字乃是保民之源头次
 段至远庖厨是启王以察识次段至善推所为是启
 王以扩充次段至孰能禦之是揣王不能扩充者病
 在求大欲发其病而药之末段说到制民恒产正是
 保民之实政 愚意分六段更妙自王说曰至折枝
 之类也另是一段是明其可以保民而王自不为也

张彦陵曰齐王病根在大欲二字故开口便问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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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下文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正桓文事
 志向桓文则悖其真心兴兵搆怨以戕生民皆不暇
 顾故孟子以王道夺伯功而以保民不忍之方药之
齐桓晋文之事两节 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不
 可谓仲尼则道而仲尼之徒则不道盖如春秋所记
 只是纪其事录其功而已至其经营伯业之事则固
 未尝道也玩大全范氏朱子之说可见王氏若虚说
 欠分明 胡敬齐曰圣人不忍生民涂炭故取伯者
 之功圣门明脩己治人之道故羞称伯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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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何如节 王以道言若只论其功则下文朝秦楚等
 宣王固己欲之矣 保民而王见得甚易甚平 张
 彦陵曰此处保民慢露心字 陶逸则曰保有保养
 意含下衣食保有保全意含下老幼教育保有保恤
 意含下凶年死亡保有保护意含下兴兵搆怨
若寡人者节 存疑谓羊血如何衅得钟孟子姑以此
 赞之主于开导其君耳看来如何见得羊血衅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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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此意殊不必
是心足以王矣节 张彦陵曰问爱牛之心如何便足
 保四海李衷一曰心只是一个心但人只为私意旋
 起便把真心来蔽了若无所蔽处真心自然透出来
 齐宣于觳觫之牛无些些相干故无所蔽真心便自
 透出若于百姓这点良心岂没有只为争地争城便
 杀之而不惜穷奢极欲便横征而不惜逞气作威便
 严刑而不惜此不忍人之心苟无这几般遮蔽照依
 见牛而发勃不能已百姓安得不爱故知爱牛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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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是此心只是蔽不蔽发不发耳孟子启迪人这极
 是痛快处 此章心字正对桓文之事看 张彦陵
 曰连百姓以王为爱亦是假设疑团当时未必有此
 语 问此所谓察识止是察识其爱牛之心乎曰虽
 是如此然孟子之意是要他认得此心既认得则后
 遇善心发时皆可识矣然后有以为扩充之地矣东
 阳许氏说甚明 新安谓王有爱物之心可知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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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民之心为欲所蔽而要其扩充耳 扩充即推恩
 也 推有二由爱物之仁术反而得其所以亲亲仁
 民者此逆而推之也由亲亲而递推之以仁民爱物
 此顺而推之也南轩虽谓孟子非使之以其爱物者
 及人然其实推内兼有顺逆二项也 论来所谓扩
 充者心上也要扩充事上也要扩充由心而达之事
 亦可谓之扩充然此章只重在心上有其心斯有其
 事也亦有有其心而无其事者只是其心未至尔如
 宣王爱牛之心真切自然生出个术来心与事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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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项也故集注所谓扩充者只是扩充其心而政自
 该在内后面说推恩说发政说制产虽俱就事说然
 皆本心上来四端章亦然若离娄首章则重在政上
 所谓有仁心不可以无仁政也此另是一样说话
诚有百姓者节 张彦陵曰然字双顶爱与不忍来
 即字恐是即如夫子所言之意若作不及计较意则
 齐王此时已能察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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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节 翼注曰古人文字
 意在笔先先有仁术一解乃有何择一难也 是诚
 何心为爱为不忍自家都不识了
无伤也节 四书脉曰无伤也言以羊易牛无伤于不
 忍之心也 翼注曰不忍一牛是仁曲全不忍一牛
 之心而不为礼所妨碍是为仁术勿以牛得全钟得
 衅平说则又是一礼术矣 徐用斋曰仁术二字乃
 通篇一大枢纽仁者含天地万物之体术则可以妙
 天地万物之施下文所发之政所制之产皆术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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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处 此节术字虽要紧然却不重在术上只是见
 术正所以全其仁无伤于其仁也可以见王之此心
 本无不善 翼注曰见牛未见羊勿平说所见止此
 牛故不忍之发独注一牛若羊则未见不妨以代其
 死耳 张彦陵曰易牛时全不曾打点若一打点便
 又有一个不忍出来 蒙引曰谓之理未形以是时
 未有心可言故曰理而已盖理素具于心随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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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也按蒙引太拘集注所以上言心下言理者不过
 是互文耳 四书脉曰见生不忍见死闻声不忍食
 肉此心人孰无之只为经过庖厨闻见得多遭虽知
 可怜而夺于祭祀宴享必不可废故且忍情食之一
 次两次后便心硬了如看刑人眼惯便不见惨久之
 不忍之心日忘日绝君子于此有术焉只是不经庖
 厨使此心养而不发待有遇而发时决不使发而不
 遂也 沈无回曰远庖厨是君子善养不忍之心处
 所谓仁术也王以羊易牛便是此意故孟子实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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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自信见此心虽君子不过如此可见得禹汤文武
 同此血脉耳
他人有心节 张彦陵曰齐王口口说不忍竟不知不
 忍是何心被孟子见牛未见羊一句打动觳觫光景
 宛然在目方识得此心不从外得 沈无回曰疑问
 补云戚戚所谓不忍觳觫之心也但昔日得于偶触
 而不觉今得于开启而认取尔 又曰齐王止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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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牛之不忍耳而不能自见其不忍之量故问曰此
 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不知以此不忍之心保民
 而王与易牛别无二法
有复于王者节 张彦陵曰用力用明用恩此用字最
 好人皆有力有明但自不用耳为不用恩正独何与
 之故
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节 姚元素曰孟子既
 要王扩充何不就以老老幼幼说明与他只缘齐王
 认保民而王甚难故先分疏其难易缓急使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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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告以用力处
老吾老节 此节是一意反覆大意谓王道甚易不过
 在推恩但施之要有序耳何难之有存疑可玩 看
 来只老吾老三句意思已尽了有循序意有不难意
 言循序而推之甚不难也引诗只作一證故推恩至
 而已矣则但是结上语故推恩二句结老吾老三句
 古之人二句结诗古之人虽通指尧舜三王然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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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指文王推广结之不是另寻一證也故曰只一意
 反覆 翼注谓天下运掌且只重运掌见推恩之易
 意便不与保四海相犯善推其所为却重善字见推
 恩之序意方不与举斯加彼犯重如此看则前后文
 气两样了恐未融 又曰运掌有守约施博意即寓
 心字诗不过證之耳 徐岩泉曰天下可运于掌者
 天下虽大老幼同也吾不过以吾老老幼幼者而及
 之只是一个法子不须别法 翼注曰王者以天下
 为家故曰家邦纯指国言 李九我曰善推只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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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以蔽其心则亲亲仁民爱物之理随感而见推行
 之下自然毫发不差无容一毫调停斟酌于其间
 双峰说得顺推逆推二意明白但须知此节本文只
 说得顺推若逆推意自在言外 翼注曰今王恩及
 二句与前段辞同意异前段承有复于王来是说易
 其所难而反难其所易此段承善推其所为来是说
 先其所后而反后其所先前独何与是起下不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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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独何与是起下兴兵搆怨
权然后知轻重节 上文既言独何与则宜紧接兴兵
 搆怨矣却又说权度一节者何故盖先言民物之不
 可倒置然后说出所以倒置之故也辅氏说极明
 不忍之心方发则欲其察识不忍之心既蔽则欲其
 量度 徐岩泉曰大学治平之效自格致始孟子教
 齐王保四海直打个权度出来便是良知作用
抑王兴甲兵节 张彦陵曰兴甲兵三句串说兴甲兵
 以危士臣而与诸侯搆怨重在危士臣一句正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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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保民而功不至于百姓处 曰然后快于心与又
 是挑动他不忍之心见得爱民之心亦所必有但为
 欲所蔽耳 注曰欲其以此而度之也蒙引谓此又
 是一重度了最是不可以此节为正解王请度之也
 盖集注不过谓此节亦有度的意思其实此节度又
 非上节之度也 兴兵搆怨是所以不合权度处朱
 子小注谓此便是不合权度处稍差若谓此亦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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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权度处便不差是即蒙引所谓又是一重度也
王之所大欲节 张彦陵曰孟子亦知王之大欲不在
 肥甘五者只借此以形出他好大喜功之心 又曰
 王之诸臣二句似冷实是轻觑齐王口气尽在廷之
 臣不过颐指气使供耳目口体之人耳可谓齐无人
 焉
若是其甚与节 董思白曰邹敢与楚战便见邹有不
 自量之意分明道著齐王倒转便不是 方千里者
 九只是大槩说新安陈氏以九国实之不是然则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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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岂与秦楚同为千里耶
今王发政施仁节 张彦陵曰此节承上反本来发政
 所以施仁串说四欲字正与大欲欲字相应要见得
 合天下之欲为欲方是大欲此只就士农商旅心上
 说至孰能禦方说他归附 唐士雅曰发政施仁即
 从爱牛不忍之心发出士农商旅皆来归者即运掌
 保四海之意 发政制产皆本仁心来但发政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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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施仁二字颇轻盖本于仁心而发政以施其仁也
 不可即以白文仁字为主翼注不是又两个反其本
 只指发政制产但发政制产则又从仁心上出来耳
 言发政制产则不必言仁心而仁心自在其中矣
吾悯不能进于是矣节 徐儆弦曰孟子略道几句便
 能使王笑又能使王悦又道几句王却笑而不言又
 道几句王即云吾悯不能进是皆精神鼓舞处亦一
 篇中之机关也
无恒产而有恒心者节 张彦陵曰此节虽有士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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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样只重民上下言无恒产之弊至于罔民可见士
 既不可多得而民又至于易犯刑此恒产所以不可
 不制也罔民二字又打动他不忍之心 析疑邓定
 宇曰人之有恒心者有所顾忌检束是有所不为失
 其恒心则无所检若无所检则无所不为矣 又析
 疑曰因无恒心许多曲折非全无也 张彦陵曰放
 辟邪侈便是无所不为无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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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明君制民之产节 张彦陵曰此节制字重看有
 区画分授周详意思在必使字贯下四句合看才见
 制产之妙
今也制民之产节 张彦陵曰按明君制民之产今也
 制民之产其制产未尝不相同也然从救死不赡看
 来此非百亩之田之制也因其所制之产而立为厚
 敛之法耳名为制产民且为产所累矣安得谓之恒
 产 又曰恒心只是一个虚而言之则曰善实而言
 之则曰礼义又曰礼义要对放辟邪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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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亩之宅节 张彦陵曰五亩节正是制民恒产之法
 五亩百亩蚕桑鸡彘是一定之制其区画之妙全在
 树畜以时勿失勿夺上可以衣帛食肉正与仰足以
 事父母应可以无饥正与俯足以畜妻子应庠序一
 段正与驱而之善民从之也轻应所谓有恒产者有
 恒心也老老幼幼各得其所此等作用俱从不忍一
 念区画出来所谓仁术也 翼注曰五亩之宅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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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产边而谨庠序之教特带言以应上恒心耳与告
 梁王不同
 附张侗初雍训曰孟子打动人都在本心上透入不
 忍觳觫即所谓乍见孺子入井之一念也这谓之仁
 然不忍孺子入井毕竟当下千思万想要寻个方法
 去救他决不孟浪就过了只此便是个术此术就不
 忍入井一念合并来的不忍觳觫以羊易牛也就从
 不忍一念合并来的直捷发生处自有一个神明区
 画这谓之术若说个羊小牛大此是愚人在牛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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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见不根天性发生这就是纳交要誉恶其声念头
 了所谓术者非委曲周旋转移计较之谓也孟子曰
 德慧术知有此德慧自然有此术智有一种真念头
 便有一种真妙用莫为而为莫致而致连齐王自已
 也不觉 又曰齐王不忍若在牛羊上起见便埋没
 了本心夷子厚葬其亲若在葬埋上起见便抺杀个
 仁孝因葬埋有厚便有个薄来对他此皆从礼制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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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后较量厚薄也与本心何干且追溯当初没有礼
 制的时节而掩之一念却是何念因此而起葬埋则
 葬埋原已属厚道矣墨者以薄道矫之只在太厚上
 生分别也夷子一向为厚薄之说所狃却忘了本心
 今把本心唤起来但怃然曰命之矣识得本心称家
 有无薄亦是厚不识得本心金棺石椁厚亦是薄
 指出此两段见术不是人为的术道不是人为的道
 大抵道术人各一见如管商老庄孙吴只因原头差
 别耳孟子一生单提不嗜杀人救当日好杀之君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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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正人心破个邪说诐行所以为大有功于圣人圣
 人先知先觉只是要人识认本心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