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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卷二 第 1053c 页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皮革事》
卷下

大唐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尔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
具寿邬波难陀初始出家,分得一床,甚是破
坏。若动身时,床便作声,在床上卧,不敢转
侧,恐畏作声。邬波难陀即作是念:「我若不乞
更作好床者,我则不名邬波难陀。」至明清旦,
即往胜光王所。王言:「善来圣者邬波难陀!得
安稳眠不?」即告王曰:「我虽眠卧,心常恐怖。大
王自知,我未出家,卧八重敷具。今虽出家,为
是小夏,分得一破床,触著作声,不敢转侧,恐
畏破坏,甚大辛苦。云何得安稳眠?」王告邬波
难陀曰:「汝可合卧如是八重敷具耶?」便答王
曰:「得。雅合其理,何处佛制不许卧八重敷具?」
王曰:「若依法者,我今施之,任意将去。」复向王
言:「我不是国王,云何我得将王家物去?王应
遣人送将向寺,我当受之。」王与八人,四人舁
卧具,四人舁床。邬波难陀得已欢笑,随逐而
行。路上有诸俗人婆罗门等,见此床褥,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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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谁物?」答曰:「王与。」又曰:「将此床去,王于何
宿?」邬波难陀报曰:「于自家宿,此床褥等是我
之许。」诸俗闻已,即便讥诃:「此秃头沙门,乃畜
如是行欲卧具。」邬波难陀即至寺中,扫洒田
地,涂瞿摩已,其床褥等敷在门边。佛来至门
所,邬波难陀见佛来至,欢喜白佛言:「世尊!看
我卧床!看我卧床!」佛既见已,便即默然,集诸
苾刍僧伽,就座而坐,告诸苾刍:「若向大床坐
卧者,一切过失,因此而兴。自今已后,若苾刍
坐卧高大床者,得越法罪。」

有一长者,请佛及
苾刍僧伽,于舍供养,敷设高座。时阿难陀先
到彼家,见其高座,语长者言:「此之高座,不是
应法,当即除去。」彼正欲除,佛便来至其舍,知
而故问:「汝欲作为?」阿难陀白言:「除去非法床
座。」佛告阿难陀曰:「我非一切处制不许用高
床,若白衣舍开听。若在毗诃罗内坐卧者,得
越法罪。」

于时南方有一苾刍,身但三衣,来至
室罗筏城,顶礼世尊。有一皮敷具,用以儭身。
邬波难陀见已,即便随后慰问赞叹,待彼苾
刍暂停息已,便从彼乞:「汝乞食苾刍,此皮能
惠施不?我欲诸寺游行,每将随身,经过塔所,
巡礼圣迹。」彼即报言:「邬波难陀!我今与汝,汝
能去不?」邬波难陀报曰:「然我有力,能办此皮,
不足为难。」告邬波难陀曰:「若如是者,我今不
与汝皮。」彼闻是语心生瞋,默尔而住,便作是
念:「胜光大王看牛之人名曰婆吒,彼即是我
先来知识,彼中有皮,我求乞,定得无疑。」作是
念已往诣其所。正属春初,牛生斑犊甚为可
爱,邬波难陀即以手摩犊身便生爱乐。婆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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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已,语邬波难陀曰:「圣者!须牛乳耶?」答言:
「不须,见此犊皮,我甚爱乐。若得此皮为敷具
者,足以支身,安稳行道。」婆吒报言:「圣者!且
归。已知我意。」去未久间,婆吒即令人杀犊剥
皮,送与邬波难陀。彼人依语,对牛母前,杀犊
剥皮,将皮送与邬波难陀。然而犊母见将皮
去,爱念子故,作声大唤随逐而去。其送皮
人将皮往诣逝多林,到已入寺,牛母在于
门外。世尊见此牛已,知而故问阿难陀曰:「此
牛何故久立门外作声?」时阿难陀白言:「大德!
由邬波难陀杀犊取皮,用为敷具。其犊乃是
此牛生,犊子母由爱念子故,随逐儿皮,在于
门外。」尔时世尊便作是念:「过患已起,由彼皮
故。」即往苾刍僧伽众中,就座而坐,告诸苾刍
曰:「邬波难陀愚痴无智,为用皮故,作非沙门
法。是故诸苾刍,从今已后,更不得用皮。若用
皮者,得越法罪。」

如世尊说:「苾刍不应用皮。」有
异长者,请佛及苾刍僧伽就家设供,还复用
皮而为座物。乃至佛告阿难陀:「不应一切处
制皮,是故我开俗家应坐,不应用卧。若在毗
诃罗,并不应坐卧。若受用者,得越法罪。」

缘在
王舍城,尔时具寿毕邻陀婆蹉,从出家已来,
身常有病。眷属来者,皆为说法而去。既至家
中,复为妻说:「今圣者毕邻陀婆蹉为我说法,
甜美犹如淳蜜,无可弃者。」其妻答曰:「汝果报
成熟,遇佛出世,得闻妙法。」夫曰:「汝何故不
听?」答曰:「为有羞故,不能往彼听法。若得圣者
来此为说,甚善。」时夫即往毕邻陀婆蹉所,白
言:「圣者!我蒙说法,利益无量。妻是妇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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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羞故,不能来此听法,甚乐闻法。若圣者降
德,慈悲为说,妇人方得闻法。」时具寿毕邻陀
婆蹉告曰:「我出家已来,身常有病,不能往至。」
彼人白言:「圣者!我等作侍者舁去。」答曰:「世尊
未许。」以缘白苾刍,苾刍白佛。佛作是念:「我为
诸苾刍老病故,听乘舆。」即集苾刍僧伽,众中
就座而坐,告诸苾刍曰:「从今已往,有利益故
当乘舆。」是时六众苾刍亦在众中,如世尊说:
「听具寿毕邻陀婆蹉乘舆。」及诸侍者围绕,往
梵志长者家。六众闻已,即作种种妙好彩画
宝舆乘之,街衢而行,往诣俗家,并及出入,轻
欺诸人,喻如草木,不顾前后。婆罗门长者而
问曰:「圣者!何故乘骑?」答曰:「世尊许乘。」时诸
人等咸悉讥嫌而作是说:「汝等沙门,为欲所
逼。」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世尊告曰:「汝诸苾刍,
已有此过,不应乘骑。有二种缘听许。云何为
二?一者瘦弱、二者老病。有此缘者,我当听
许。若无缘乘者,得越法罪。」

时有苾刍,游行
人间,在路逢水,不能自持衣钵浮渡。时诸苾
刍具缘白佛,世尊告曰:「汝等苾刍,应习学
浮。」时诸苾刍,闻佛世尊听学浮渡水。于时
六众苾刍,于市多河,浮渡来去。后有居士女,
至于河边,无舡可渡,久住烦闷。时六众苾刍
告彼女曰:「我当渡汝。」然诸女等,见是出家之
人,便即信委,共渡河水,遂于水中,摩触女身
所有支节,渡到彼岸,复告女曰:「回来,我还渡
汝。」时彼女人告言:「汝之秃人,甚怀奸恶之性。
我之夫主,由故不触我身支节,况汝。」即便讥
嫌骂辱。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作是念:「若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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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起,皆由摩触女身。我今制诸苾刍,勿得触
女人身。」作是念已,集诸苾刍,告言:「六众苾刍
痴人!多种有漏处,作非沙门法,不随顺事,非
理不净触女人身分。汝等从今已后,不得触
女人身分。若触者,得越法罪。」

世尊已制苾刍
不应触女人者,时有城主,常爱胜地园苑池
沼,将妻子眷属,衣服严饰,往诣园苑。众中有
一女人,持瓶诣河取水。复有苾刍,河边滤水
观虫。女人羞耻,见苾刍取水路边,即便远去,
于崄窄处而取其水。瓶水既满,方欲举之,其
女脚跌堕水,被水所漂。时此苾刍便作是念:
「世尊制学,不得触著女人身分。若触著者,得
越法罪。」时彼苾刍弃而不救,家人怪迟,寻后
相觅,问苾刍曰:「见一女人持瓶取水不?」答曰:
「我见堕河被水漂去。」白言:「圣者!为悯有情,每
于水中观小虫,今见女人被溺,岂合弃舍而
不救之。」苾刍告曰:「世尊不许触女人身。」闻是
语已,便即讥嫌。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世尊告
曰:「若有死难,须可救之。若能自济,云放即
放。」时诸苾刍执捉之时,乃生染心,佛言:「汝执
于女,当观如母、如女、姊妹等想,救渡令出。」有
救得者,被溺既困,不能省悟,佛言:「于沙堆
上,覆面而卧。」时苾刍等但覆面卧著弃去,遂
被乌鹫野干啖嚼,佛言:「不应弃著而去,当须
守护。」苾刍守护,近在身傍便生染心,佛言:
「不应近住,随时念护。」苾刍为守护故,过时不
食,佛言:「苾刍食时欲至,见牧牛羊人,告令守
护。食已,复须频看,知其死活。」

时六众苾刍,
于阿市多河边洗浴,有异长者家牛,常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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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是时六众各捉乳牛尾,渡河来去,因兹牛
遂乳绝。长者诃责牧牛之人,其人以事具述,
长者讥诃。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以此缘集
诸苾刍,告言:「汝等不应执捉牛尾渡河。若犯
者,得越法罪。」世尊既制:「不应执牛尾渡水。」

时有众多苾刍,当欲渡水,河无舡筏,不能得
渡。以是因缘,往白世尊,佛告诸苾刍:「汝等
当知,有五种可执而渡,所谓象、马、犊牛、猫
牛,及以浮囊。」是时六众苾刍,即作种种严饰,
画丈夫妇人形浮囊而渡。梵志居士皆相谓
言:「是何道理?」答曰:「世尊许我。」时婆罗门居士
等皆作讥嫌:「此秃沙门,染欲所逼。」时诸苾刍
以缘白佛,佛言:「汝诸苾刍!不应以种种彩画
丈夫女人形渡河。当置二种浮囊:一为褐色,
二为小者。」世尊正说法之时,有苾刍来,路见
黑蛇,云:「见长者。」佛言:「苾刍应著木履。」

缘在室
罗筏城,时给孤长者造胜新堂,以种种彩画
严饰,为请苾刍,于此说法并读诵经,食后宴
息,修造衣服,亦安置种种师子之座。其说法
处,时有苾刍著木履来,于其地上蹋地令
损。给孤独长者清旦往礼世尊,乃见其地木
履蹋作坑坎,问言:「圣者!王及四兵来此宿耶?」
答言:「不尔。然由苾刍著其木履,遂蹋地损。」长
者讥嫌,佛言:「汝等著于木履而损寺地。从今
已去不应畜木履。若畜者,得越法罪。」

苾刍三
月居家安居,皮履烂坏。时诸苾刍以缘白佛,
佛言:「若在俗家,著木履无犯。」时有信心长者
婆罗门,布施木履与诸苾刍,皆不肯受,咸
云:「佛未出时,外道为福田。佛已出现。仁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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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福田,悯我故受。」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
言:「应受,受已置厕边用。」

摄颂曰:

「 竹叶蒲绳履,
 俱胝为护开;
 曾著夺皮严,
 安带重并儭。」


佛告诸苾刍:「不得用木履,当取竹叶作履。」诸
苾刍著竹叶履,乃生过患,佛告诸苾刍:「从今
已后,不得畜竹叶履,当著蒲履。」还生过患,佛
告诸苾刍:「不得畜蒲履。汝等苾刍,当著绳履。」
还生过患,佛告诸苾刍:「不得畜绳履。」时诸苾
刍乃患风肿,两髀有病,苦痛所逼,当以水
淋,皮履总烂。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世尊告
曰:「汝诸苾刍!若患两腿风肿者,当可著绳履,
勿生疑也。」

尔时俱胝耳童子,身体柔濡,昔时业报成熟
故,乃于足下有金毛,长四指。于时六众苾刍
见已,共相谓曰:「此之童子,犹如生酥满瓶,今
于佛教中出家,能作何物?」童子闻已,心生不
喜,即往阿难陀所,礼足已白言:「尊者!云何一
向勤求行三摩地?」答言:「具寿!如佛所言:『经行
最胜。』」即往深摩舍那,料理经行之地,于中经
行。经行多故,足下四指金毛,并已脱落,双足
研破,血流于地,状若屠羊,从此向彼,乌寻后
食。诸佛常法,未入涅槃,时时往诣河边游行,
如见所说。是故世尊游行此处,乃至亿耳住
处。世尊见亿耳经行之处皆有血流,知而故
问阿难陀曰:「是何苾刍,一向勤求胜三摩地?」
时具寿阿难陀白佛言:「此是亿耳经行之处。」
佛言:「阿难陀!我今许亿耳著一重底革屣,不
得著两重、三重,若底破当补。」尔时具寿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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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即诣亿耳处,告言:「具寿!佛许著一重革屣,
不得著两重三重,底若穿破当须补著,为著
安稳,修行福德。」白言:「圣者!世尊总许诸苾刍
著,为复独令我著耶?」时阿难陀告曰:「世尊!见
汝经行时,脚下流血,独令汝著。」亿耳白言:「具
寿!谁敢违佛所教?然且独令我著,自馀梵行
见者说言:『我弃舍家主及诸眷属、多财珍宝
宫殿,一切悉舍而为出家,独许著革屣。』若世
尊许诸苾刍僧伽总著者,我亦依教著;如其
不然,独不敢著。」阿难往诣佛所,具以事白,佛
告阿难陀:「从今已去,许诸苾刍僧伽,总著一
重革屣,不得著两重三重,若破者当补著。」时
具寿阿难陀,集诸苾刍僧伽,白言:「佛许诸苾
刍著一重皮屣,不得著两重三重,若破当补
著。」其中有一摩诃罗出家人,著屣向经行处,
世尊告曰:「离我面前。」说是语已,即集诸苾刍
僧伽,告曰:「我若在俗间,得著革屣见我。若独
在馀处,苾刍声闻众中,不得著革屣而来见
我。」

如佛所说,别有苾刍欲洗足时,其水瓶
破,遂于净盆中洗足已,复以口满含水,犹如
蠍行。时六众苾刍见,作如是言:「不闻音声,而
作舞耶?」六众苾刍便即口和音声。有馀苾刍
作是言:「汝等何故作掉戏耶?」六众答曰:「汝岂
不见此苾刍无别音声而作舞耶?」时诸苾刍
以缘白佛。世尊知而故问,乃至佛告摩诃罗
苾刍:「汝作何思念而作是事?」苾刍白言:「为欲
免污卧具故。」尔时世尊告诸苾刍曰:「若为护
卧具故,作如是者,而无过咎。我今听诸苾刍,
为护卧具故,应著一重革屣,不著两重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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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穿穴应补。」

缘在室罗筏城,时有一乞食苾刍。别有长者,
于斯苾刍深生敬信。于时苾刍跣足,辰时
著衣持钵,入室罗筏城乞食。既不著革屣,长
者见其脚有劈裂,白言:「圣者!可无革屣著耶?」
答言:「贤首!我无革屣。」复白言:「圣者!共往皮作
家,量脚大小,为作革屣。」然此苾刍,即共往至
皮作之家,报曰:「贤首!可量度此出家人脚,裁
一量革屣奉上。」其皮作人即量脚已,便作是
念:「此沙门释子,以言科税。我若为作,须共远
期,不得即索价直。」尔时诸苾刍,皆作一重皮
革屣著。其乞食苾刍,频往皮作家,索不得,
更不能去。于后彼信心长者,见乞食苾刍
犹故不著革屣,问言:「何故不著革屣?」答曰:「未
得。」是时长者即共苾刍往皮作家,索革屣。彼
人答曰:「无一重革屣,有多重者,任意将去。」其
乞食苾刍报言:「佛不许著多重皮革屣。」长者
白言:「但且将往住处,坼留一重。」彼即受,将至
于住处,才坐欲坼,于时世尊来见,诸佛常法
知而故问,乃至告言:「汝作何事?」彼便具答,佛
言:「莫作如是。」世尊复作是念:「此信心婆罗门
长者居士等,于我声闻弟子,多施重皮革
屣,我应开著。」作是念已,集诸苾刍僧伽,告
言:「今有长者,施苾刍多重革屣,彼苾刍欲坼
作一重。我因此事,今许苾刍,若有长者,多重
革屣曾已著来,施苾刍者,受取而著。」

时具寿
优波离白佛言:「大德!如佛所说:『听取居士曾
著多重革屣。』不知云何名居士曾受用者?」佛
言:「若居士曾著经行七步八步者,是名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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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革屣。」

缘在广严城。
尔时于此城中,造种种革屣著,时或作弃弃
尔尔声,或作是是尔尔声。其革屣样,或作
羊角形、或作菩提树形,以种种䌽色庄严,价
直五金钱。是时六众苾刍见人著时,便自弃
己革屣,即以脚蹋彼人屣已,推倒强夺,作如
是言:「所施革屣,愿尔当来常著宝屣,天堂快
乐。」时婆罗门居士等皆生嫌耻,咸共讥笑,四
远皆闻:「沙门释子,强夺人屣。」时有婆罗门,便
以贵价买革屣一量,作如是念:「我之女婿来
时当以与著。」未久之间女夫便至,路乏息
已,先与洗浴涂香,著诸璎珞。食已与此革
屣,告言:「子!我用大功,作得此屣,汝当守护,勿
被沙门释子夺将。」既至明日,其女婿著此革
屣出往街衢,乃见乞食苾刍,于辰朝著衣持
钵次第乞食。彼见苾刍心怀疑虑,入一别家,
乞食次入彼家。其人从彼处出,欲向馀家,言:
「圣者!因何随我后来?我终不与革屣。」苾刍答
曰:「贤首!我自乞食,不觅汝革屣。」时诸苾刍
以缘白佛,尔时世尊作是念:「今起过患,斯由
严饰革屣。」世尊集诸苾刍告言:「六众苾刍,见
他著好革屣,强从他夺,诸婆罗门居士咸悉
讥嫌。是故苾刍,不应著如是䌽饰革屣。若著
者,得越法罪。」

缘在室罗筏城,听著皮鞋。时诸
苾刍为于皮鞋磨脚疮。乞食之时,婆罗门居
士见,作如是言:「圣者!脚被老乌所伤耶?」报
言:「不尔,是皮鞋磨损。」「何不著其长带?」答言:
「世尊未许。」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告诸苾刍:
「听著皮带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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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在王舍城,尔时诸苾刍登鹫峰山。时有苾
刍,于脚大指乃有疮生,入城乞食。婆罗门居
士等,问答如前。佛开许著重鞋。下山之时,又
损脚跟,乃至佛开两边著替儭。摄颂曰:

「 庵鞋及靴鞋,
 富罗寒雪开;
 猎师施熊皮,
 缀屣畜锥刀。」


缘在室罗筏城。时属霖雨,诸苾刍等著青草
鞋,便往乞食,苾刍脚上悉生痱子如芥子颗。
时婆罗门居士等皆问:「圣者!何故脚上如是
疮耶?」答曰:「由其草鞋,遂令如此。」时婆罗门等
白言:「圣者!何为不著𦃽头鞋耶?」答曰:「佛未许
著。」世尊集苾刍,告言:「从今已后,听诸苾刍著
𦃽头鞋。」时室罗筏城,于街衢生草长盛,苾刍
行时,脚踝被疮。婆罗门居士等,乃至佛言:「听
著靴鞋。」

恶生太子以迷痴故,杀劫比罗城诸
释种。时城中或有走向西者,或有投泥婆罗。
入泥婆罗者,皆是具寿阿难陀眷属。后室罗
筏城商人,持诸货物向泥婆罗,释种见商人
已,问曰:「我今遭斯困苦逼,阿难陀圣者岂不
来此看我等耶?」时诸商人一心忆念,交易既
了,还至室罗筏城,具报阿难陀圣者,眷属在
泥婆罗,作如是言。圣者阿难陀,于诸商人闻
是语已,情怀怆然,即往泥婆罗国。国极寒雪,
阿难陀手脚劈裂,回还室罗筏城。诸苾刍见
已,问言:「阿难陀!汝先手脚柔软,犹如于舌,
因何如是劈裂?」答言:「泥婆罗国,地近雪山。由
风雪故,令我脚手如是。」又问:「汝之眷属,于彼
云何存活?」报言:「彼著富罗。」又问:「汝何故不
著?」报言:「佛未许著。」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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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寒雪处应著富罗。」

时具寿邬波离白世
尊曰:「如佛所说:『有雪寒处,应著富罗。』何者
是寒雪国?」佛言:「碗中盛水冻者,是寒雪处。」


有一猎师,于苾刍处深生净信。是时猎师获
一熊皮,便将奉施,苾刍不取。佛因到彼,佛即
知而故问阿难陀曰:「猎师何故随逐苾刍而
行?」阿难陀复问彼苾刍,知已以缘白佛,佛言:
「希有猎师,发清信心,纵令千种教化,终不肯
息杀生之业,是故听受熊皮。受已,于佛堂
门扇下,安坐上,或于脚边,能令明眼,并疗痔
疾。」

时有一苾刍,皮屣底穿,将诣皮作家,令其
科理,经久不还,遂乃从索。有异苾刍报曰:「汝
何不自缝?」答言:「我虽善解,然世尊未许。」时诸
苾刍以缘白佛,佛言:「若有解者,应于屏处自
缝皮鞋。」既蒙开许,即往彼苾刍处,报言:「具
寿!世尊已许自缝缀。」报曰:「须得锥刀,及皮条
等。」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听诸苾刍蓄其
锥刀,皮条及线,并皆无犯。」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皮革事》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