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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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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十五
            宋 彭百川 撰
  程颐出处本末
元祐元年闰二月丁巳以乡贡进士程颐为通直郎汝
州团练推官充西京国子监教授以门下侍郎司马光
尚书左丞吕公著及西京留守韩维荐其学术故有是
命团练推官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为承奉郎秘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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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书郎先是王嵓叟奏曰臣闻孔子曰举逸民天下之
民归心焉臣以谓举之易也而禄之难禄之易也而尽
其用难非待之有礼处之有方则不可得而禄矣不可
得而禄不可得而尽其用矣伏见西京国子监教授程
颐学极圣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纯粹早与其兄颢俱以
德称名显于时陛下方欲用而颢卒贤士大夫无不相
与咨嗟以为朝廷之恨今者幸陛下复起颐而用之臣
愿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礼择所以处之之方而使高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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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为陛下尽其用则所得不独颐一人而已四海潜光
隐德之士皆将相招而为朝廷出矣愚臣区区欲广陛
下之美者其诚心如此惟圣主留意幸甚丙辰左司谏
王嵓叟右正言朱光庭进对太皇太后曰卿累荐程颐
今已除宣德郎来日待行出文字召对又曰差除若是
它有人望不惜它合得人望自然无信语掩人口不得
门下侍郎司马光言今月二十一日中使陈衍奉宣圣
旨问臣来日程颐上殿若奏对有取升以何职不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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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筵当以何名目臣窃惟程颐本以布衣守道不仕昨
朝廷除幕职官西京教授颐曾辞及朝廷诏赴阙除宣
德郎秘书郎颐又辞卑官在经筵者惟有崇政殿说书
若以新再除官充崇德殿说书足以超擢但颐坚辞不
敢受耳更乞圣意裁度辛巳宣德郎秘书郎程颐为通
直郎崇政殿说书颐既上殿即以经筵命之颐面辞不
许而具奏曰臣以知人则哲尧帝所难虽陛下圣览之
明然臣分获进对于顷刻间陛下见其何者遽加擢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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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未敢以辞只乞臣再上殿进劄子三道言经筵事所
言或是则陛下用臣为不误臣之受命为无愧所言或
非是其才不足用也因可听其辞避劄子其一曰臣伏以
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虽睿圣之资得于天禀而辅养之
道不可不至所谓辅养之道非谓诰诏以言过而后谏
也在涵养薰陶而已大率一日之中接贤士大夫之时多
亲寺人宫女之时少自然气质变化德器成就乞朝廷
慎选贤德之士以待劝讲讲既罢常留二人直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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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宿以备访问窃闻间日一开经筵讲读数行群官列
侍俨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如此则责辅养之功难矣
今主上幼冲太皇太后慈爱亦未便乞频出但时见讲
官久则自然习熟大抵与近习处久熟则生亵易与贤
士大夫处久熟则生爱敬此所以养成圣德为宗社生
灵之福天下之事无急于此其二曰伏惟太皇太后陛
下聪明睿知超越前古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辅养之道
当法先王臣以为傅德义者在乎防见闻之非节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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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过保身体者在乎适起居之宜存畏慎之心臣欲乞
皇帝陛下左右扶持祇应宫人内臣并选年四十五以
上厚重小心之人服用器玩皆须质朴一应华巧奢丽之
物不得至于上前要在奢丽之物不接于目浅近之言
不入于耳及乞择内臣十人充经筵祇应以伺候皇帝
起居凡动息必使经筵官知有剪桐之戏则随事箴规
违持辅养之方则应谏正调护圣躬莫过于此其三曰
窃见经筵臣僚侍者坐而讲者独立于礼为悖欲乞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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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特令坐讲不惟义理为顺以表主上尊儒重道之意
窃闻经讲官在御傍以手指书所以不坐别欲令一
人指书讲官稍远御案坐讲意朝廷循沿旧体只以经
筵为一美事臣以为天下重任惟宰相与经筵天下治乱
系宰相君德成就责经筵由此言之安得不以为重御
史中丞刘挚言臣伏睹制命以布衣程颐为通直郎崇
政殿说书者恭以尊儒重道振举遗逸使天下归心固
圣朝之所宜为也以汝州推官西京教授起之颐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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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不从而赴召陛下又以宣德秘书郎待之程颐既至
未即受命而陛下赐之延对又官之以通籍置之以经
筵盖颐之逊不已而陛下恩命每有加焉臣恐颐于出
处辞受之际义有难安者也伏望陛下审真伪重名器
闻颐方辞恩制乞降指挥依颐所乞成就其节止授以
初命之官既使得以禄养其亲又使受之有义免于似
是之谤而后日见其可用进擢盖未晚颐卒留经筵挚
所言不用颐每以师道自居其侍讲色甚庄言多讽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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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闻帝尝在宫中盥而避蚁因讲毕请曰有是乎帝曰甚
恐伤之耳颐曰推此心以及四海帝王之要道也帝称
善八月癸卯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程颐兼权判登闻
鼓院颐再辞之诏不带职官充侍读侍讲崇政殿说书
其请奉依职官事例支见钱颐在讲筵尝质钱使或疑
未得禄问之乃自供职后不曾请俸寻许户部户部索
前任历子颐言颐食蓖菜无前任历子其意以朝廷得
士当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也即今户部自为出历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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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初欲折支执政谓馆阁官皆请见钱岂有经筵反折
支又检例缘久无崇政殿说书故户部只欲与折支之
始给见钱添职钱见四月壬午二年三月崇政殿说书
程颐上疏曰伏念臣草莱贱士蒙陛下擢置劝讲之列
夙夜毕精竭思所以补报万一昨去年六月中尝有奏
言辅主之事已踰年不蒙施行一事臣不敢一一再
言止此事最切者复为陛下陈之臣前之言于延和殿
讲读太皇太后曰每遇事政稀简圣体康和时至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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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讲官进说不惟省察人主进业于陛下圣德未必无
补兼讲官辅导之间事意不少有当奏禀便得上闻臣
今思之太皇太后双日垂帘前问当主上进待次第讲
说所至如何开益使天下知陛下于辅养人主之道用
意如此也愿陛下圣明不以臣之微贱而忽其言察臣
区区之心又上疏曰臣近言迩英热乞移就宽处如无
别稳便处只乞就崇政殿延和殿窃闻给事中顾临有
言以延和讲读为不可臣本为迩英渐热恐于圣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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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今闻修展迩英苟得宽凉则臣志愿遂矣臣料临之
意不过谓讲官不可坐于殿上以尊君为说尔夫殿上
讲说义理之正慕古者所当行也臣不暇远引只以本
朝政事言之太祖皇帝召王昭素讲易真宗令崔颐正
讲尚书邢炳讲春秋皆在殿上当时仍是坐讲立讲之
仪只始于明肃太后之意此乃祖宗尊儒重道之甚美
岂独子孙所当为法万世帝王所当法也而临以为非
临谓讲官不可坐殿上则昭素布衣之士其不可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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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迩英讲读只有仁宗时亦从便尔非是避正殿若避
殿上则不应置崇政说书之职虽以殿名设职不必须
在本殿说书然亦必不肯于不可讲说之处置说书官
也若主上信以为然所损岂不甚大二年八月辛巳朝
奉郎右司谏贾易知怀州自苏轼以策题事为台谏官
所言而言者多与程颐善颐既交恶其党迭相攻易建
言请并逐二人又言吕陶党助轼兄弟而文彦博实主
之语侵彦博及范纯仁太皇太后怒欲峻责易吕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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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易所言颇切直惟诋大臣为太甚第不可复处谏列
尔太皇太后曰不责贾易此亦难作公等自与皇帝
议之公著曰不先逐臣则易命不行争久之乃止罢
谏职既退公著谓同列曰谏官所论得失未足言顾主
上方富于春秋异时将有进道谀之说以惑上心者当
此之时正赖左右力争不可预使人主轻厌言者也于
是吕大防刘摰王存私相顾而叹曰吕公著仁者之勇
乃至于此通直郎崇政殿说书程颐罢经筵权同管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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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国子监左谏议大夫孔文仲言颐人品纤污天资
险巧贪黩请求原无乡曲之誉奔走交结常在公卿之
门不独交口褒美又至连章论奏一见而除朝籍再见
而升经筵臣顷任起居舍人屡侍讲席观颐陈说全无
发明上德未有嗜好而常启以无近酒色上意未有信向
而常开以勿用小人岂惟劝导以所不为实亦矫欺以
所无有如陛下因咳嗽罢及御迩英学士以下侍讲读
者六七人颐官最小乃越次独候问圣体横僣过甚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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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职分臣居京师近二年颐未尝过臣门臣比除台谏
官即来访臣先谈贾易之贤又贺与易同官遂语及吕
陶事曰吕陶曾补司谏命已久阁今闻复下何也如此
则贾明叔必不安职矣明叔者指贾易字也臣答曰何
以言之颐曰明叔近有文字攻陶之罪已数日矣今陶
设为司谏明叔畏义知耻者也言既不行其辞去决矣
公能坐视明叔之去乎臣曰将如之何颐曰此事在公
也公之责重也推颐之言必是与陶有隙久欲讽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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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助易也伏望论颐罪倘未诛戮且当放还田里以示
典刑御史中丞胡宗愈亦言先帝聚士以学教人以经
三舍科条固已精密且一切旧因深斥颐短谓不宜使
在朝廷先是赴讲会上疮疹不坐已累日退诣宰相问
曰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曰二圣临朝上不御殿太皇
太后不当独坐且上疾而宰相弗知可为寒心翌日吕
公著等以颐言奏遂诣问疾上不悦放黜之颐因五上
章乞纳官归田里不报又乞致仕亦不报新西京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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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吕陶改梓州路陶初有西京之命即引嫌辞避复
上疏曰朝廷以太平无事尊贤重道用程颐于山林之
下而任以劝讲之职侍太子之侧而访以道义则非礼
勿动非礼勿言可也今乃讲读之际往往内侍密语非
其体也向者皇帝陛下偶因发嗽未御讲筵颐乃申请
乞今后须得关报亦骇中外之听不知义也详定学制
疏缪无取礼部逐一驳正三省至今依违未决议者疵
之此愿陛下知之者三也(颐轼忿争事/见绍述门)五年正月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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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言大中大夫致仕程珦身亡一
子颐素蕴学行尝为迩英讲官今其父亡窘于丧事伏
望特赐矜闵优其赐恤知河南府韩缜翰林学士承旨
苏颂等相继有请诏赐绢三百疋下所属葬日量行应
副七年三月丁亥三省进呈程颐服阕欲除馆职判登
闻鼓院太皇太后不许入以为直秘阁判西京国子监
初颐在经筵归其门者甚众而苏轼在翰林亦多附之
者遂有洛党蜀党之论二党道不同互相非毁颐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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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及进呈除目苏辙遽曰颐入朝恐不肯静太皇太后
纳其言故颐不复得召乙巳殿中侍御史吴立礼言臣
窃见丁忧服阕人通直郎程颐除授直秘阁判西京国
子监进职无名颂骇士论按颐当元祐初用大臣论荐
如除幕职官充西京教授意卑小官初乃固辞及朝廷
再以通直郎崇政殿说书召之即欣然受命盖其志在
躁进故辞卑居尊速冀显达方其起自布衣劝讲帷幄
拣拔进用可谓不次矣不能安循命理图报厚恩而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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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要权日走执政谏官御史之门以游说为事业肆其
喜怒妄以进退人物为己任盖其言伪而辩学非而博
足以鼓动搢绅欺惑当世备位经筵辄敢以师臣自处
欲求坐讲是时谏官孔文仲上章斥其狂妄果不能逃
陛下知人之明即行显黜前谪之西京欲致之退思自
省今既免丧除服还其旧任足矣一旦宠擢无名优进
儒馆之职将何以惩戒妄人耸动多士况更直秘阁先
朝故事必宿儒旧德处之使颐冒居此职众论所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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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也伏望少垂天听察其狂妄无补圣世罢去职名以
厌公议夏四月丙寅殿中侍御史吴立礼言臣程颐进
职无名曾具状论列未蒙施行今窃见颐上表辞免观
其辞语略不引咎自讼乃敢要君乞归田里人臣狼戾
公无忌惮未见有如此者按颐素履非正狂妄躁进言
其内行则娶甥以为妻论其沽名则素隐而行怪以游
说为事业以捭阖为功能邪说诡群足以乱政兼颐昨
以罪谴谪曾未满秩即丁父忧朝廷因其除服免丧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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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儒馆之职可谓异恩即上章求避不以宠渥逾分恳
辞优命而乃望望不足自欲归就田里夫人臣进退固
有大义苟无意禄仕自当求致王事以礼而去未闻去
就轻易率尔要君苟不明正典刑何以惩诫在位侍讲
范祖禹奏臣伏见元祐之初陛下召程颐对便殿自布
衣除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天下之士皆谓得人虽真
宗之时种放亦不过如此也孔子曰举一人天下莫不
归心者何也为善于幽隐者知其必不废也陛下用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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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为希阔之美事才及岁馀即以人言罢之颐之经术
行谊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著与相知二十馀年然后
举之此二人者非为欺罔以误圣听也颐在经筵初望
皇帝陛下进学语实繁多顾草茅之人一旦入朝与人
相接不为关防未习朝廷事体迂阔则固有之又谓颐
欲以故旧倾大臣台谏官王岩叟朱光庭贾易皆素推
服颐之经术故不知者指为颐党颐匹夫也有何权势
动人而倾大臣役台谏自古处士入朝必有过人之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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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之术故其责实常重至于不贤者则直以处士为
矫讦为沽激为钓名又处士多不次得美官故其憎疾
常多夫以贤者责望之事而慎择经筵之官如颐之贤
乃足以辅导圣学至如臣辈叨备讲职实非敢望颐也
臣久欲为一言怀之累年犹豫不果使颐受诬罔之谤
于公正之朝臣每思之不无恨也今臣已乞去职若复
召颐劝讲必有补圣明臣虽终老在外无所憾矣五月
癸未监察御史董敦逸言见左通直郎直秘阁程颐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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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职名表谢云不用则已获罪明时不能取信于上又有
道大难容名高毁甚之语怨躁轻狂不敢缕数臣按颐起
自草泽劝讲经筵狂浅迂疏妄自尊大当时有所建议
人皆以为笑而又奔走公卿之门动摇言路陛下圣明
察其疏缪止令罢职亦朝廷之宽恩也颐近因丧服除
朝廷以职名加之舆议沸腾皆云虚授今颐犹不自揆
肆为狂名至引孟子伊尹以为比又自谓得儒者进退
之义惑众慢上无甚于此伏望朝廷追寝新命以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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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丙戌诏程颐许辞直秘阁权判西京国子监差管勾
崇福宫颐初表言昨臣被责命出为外官夙夜靡皇惟
是内省始蒙招致之礼旋为黜逐之人将何颜以立朝
当自劾而引去至于五请而后听岂可力辨以求申遂
且从容以须替罢未至任满遽丁家艰思无忝于所生
惟坚持于素节未终丧制已降除书上体眷恩内深愧
惧伏念臣志存守道识昧随时俗所忌憎动招谤毁昨
蒙擢任既以人言而被黜为朝廷羞矣今复授以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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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足重为朝廷羞无所益于明时徒取笑于后世伏望
圣慈矜察愚诚追寝恩命臣昨因丁忧既已去官今来
所降告命不敢祇受已于河南府寄纳伏望朝廷检会
前来五次奏陈特降旨挥许归田里诏不许颐又言伏
念臣力学有年以身任道惟知耕食以求志不希利达
以干时陛下诏起臣于草野之中面授臣以讲说之职
臣窃思之以讲学侍人主苟得致人主以尧舜禹汤之
道则天下享唐虞夏商之治儒者逢时孰过于此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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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然有许国之心在职岁馀凡夙夜毕精竭虑盖非徒
为虚辞解释文义惟欲积其诚意感通圣心度交发志
之孚方进沃心之论实觊不传之学复明于今日作圣
之效远继于先王自二年春秋来臣每进说陛下尝肯
首应臣臣知陛下圣资乐诚自以为千载之遇也不思
道大则难容节孤者易踬入朝见嫉世俗之常态名高毁
甚史册之明言如臣至愚岂免众口不能取信于上而
欲为继古之事成希世之功人皆知其难也臣何狂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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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尔觊幸宜其获罪明时见嗟公论志既求于事道义
当敢于为臣屡恳请而未从俄遭忧而罢去衔恤既终
于丧制退休当遂于初心岂舍王哉忠恋之诚维至不得
已也去就之义当然自惟衰迈之体躯得就安閒之散地
信今傅后更有望于残年行道致君甘息心于圣世岂
期矜贷尚俾甄升恩虽甚隆义则难处前日朝廷不知
其不肖使之劝学人主不用则亦已矣若复无耻以苟
禄位孟子所谓是为垄断儒者进退当如是乎臣非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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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实惧上累圣明使天下后世谓朝廷特起之士乃
贪利苟得之人甚可羞也况朝廷平臣无可受之理敢
冒万死上还恩命伏乞检会臣前后之奏特赐指挥既
有崇福之命颐即承领敇牒但称疾不拜假之百日亟
寻医讫不就职(馀见党/事门)
  苏轼立朝大槩
苏轼字子瞻老苏先生洵之长子也嘉祐二年中进士
第时欧阳修考试礼部疾时文之诡异思有以救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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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俞与其事得公论刑赏以示文忠文忠惊喜以为异
人欲以冠多士疑门下曾子固所为置之第二以书谢
诸公文忠见书以书语圣俞曰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
头地士闻之始哗不厌久乃信服六年试中制科初父
洵来游京师翰林欧阳修一见大称叹以其所献文著
于朝由是名动京师士争诵其文时王安石名始盛党
与倾一时修亦善之劝洵与安石游安石亦愿交于洵
洵曰吾知其人矣是不近人情鲜不为天下患作辨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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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以刺之文既出安石始衔洵至是轼中制科安石问
吕公著见苏轼制策否公著称之安石曰全类战国文
章若安石为考官必黜之故安石修英宗实录亦言洵
有战国纵横之学(丁未/录)英宗在藩闻公名位即欲以故
唐事召入翰林授知制诰韩琦曰苏轼远大之器也他
日自当为天下用在朝廷培养之今骤用之适足以累
之也上曰知制诰未可与修注可乎琦曰近例当召试
上曰未知其能否故试如苏轼有不能邪琦言不可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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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而命之及试二论入三等得直史馆他日欧阳修具
以告轼轼曰韩公所以相待乃古所谓君子爱人以德
(师友/谈记)三年洵以脩礼书成方奏未报而卒赐其家银
百两绢百疋轼辞所赐求赠官从之赐光禄寺丞轼丁
忧服除时熙宁三年也(长/编)王安石用事多所建立公与
安石议论素异既还朝置之官诰院时朝廷议更科举
上疑为轼议既上(轼议详见/科举门)上览之曰得轼议朕意释
然矣即日召见问何以助朕轼曰臣窃意陛下求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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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陛下安静以待物之来上竦然
曰卿三言朕当熟思之安石之党滋不悦命摄开封推
官欲多以事困之公决断精敏声闻益远会上元买浙
灯轼密疏奏即有旨罢(论举子举合事/详见科举门)自是论事愈力
发策上书安石愈恨(事见安/石门)轼有外弟与之不叶安石
召之问轼过失其人言向丁忧贩私盐苏木等事安石
大喜未有以发也会举谏官范镇以轼应诏谢景温恐
轼为谏官攻介甫之短故力排之(景温言轼事/见安石门)公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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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自辨乞外任避之通判杭州时行新法轼于其间
尝曰法以便民民赖以安徙知密州(论手实法事/见纷更门)知徐州
是岁河决曹村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河城南两上环
绕吕梁自步抱之汇于城下城将败轼庐于城上过家
不入卒全城以闻又请筑堤以虞水再至徐州人至今
思之徙知湖州以谢表上有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
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表闻而御史
何正言舒亶以为语涉谤讥又售于市得轼所为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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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疏上之时有朱寿昌者少不知母所在弃官求之既
得朝士以诗美之轼诗有云感君离合我酸辛此事今
无古或闻之语李定深以为恨定不服母丧轼以为不
孝后定为御史继言轼作诗讪上有诏下李定推治闻
奏至遣官逮赴御史狱必欲寘之死张文定范文忠上
疏救上不报天下知不免矣煅鍊久之不决弟辙上疏
祈哀乞纳在身官以赎其罪又不报时宰臣吴充见上
曰魏武帝何如人上曰何足道充曰陛下以尧舜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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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魏武固宜魏武猜忌如此而能容祢衡陛下法尧舜
而不容苏轼何也上曰朕无他意止令对狱覈是非尔
行释之矣直舍人院王安礼亦乘间进曰自古大度之
主不以语言罪人轼文士本以才自奋谓爵位可立取
顾碌碌如此然其中不能无望今日一旦寘于法恐后
世谓不能容臣愿陛下无庸竟其狱上亦自怜之深然
其说曰朕固不深谴特欲申言者路尔即为卿贳之安
礼安石弟也已而轼自狱中作诗寄辙诗曰圣主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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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春小臣愚闇自忘身百年未老先偿债十口无归
要累人是处清山可藏骨他年雨夜恐伤神与君世世
为兄弟更结来生未有因诗闻上览之促其狱庚申轼
坐贬黄州安置驸马王诜停职苏辙王巩并责外州监
税受轼诗文黜罚者自太子少师张方平以下二十三
人公至黄州幅巾芒履与田父野老相从溪谷之间筑室
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七年春责授黄州团练轼移汝州
轼言汝州无田产徙居常州从之元丰中轼系狱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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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本无意深罪之宰相王圭进呈忽言轼于陛下有不
臣意上改容曰不至是也卿何以知之圭因举轼桧诗
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之句对曰陛下飞
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于地下蛰龙非不臣而
何上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彼自咏桧何预朕事圭语
口塞章惇从旁解之曰龙者非独人君人臣俱可言上
曰荀氏八龙孔明卧龙岂但皆人君也耶遂薄其罪
黄州安置然上每怜之日语执政曰国史大事朕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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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苏轼成之执政有难色上曰非轼则用巩后巩亦不
副上意上复有旨起轼以本官知江州明日改承议郎
江州太平观又明日命格不下于是出手札徙轼汝州
有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才实难不忍终弃之语
轼即上表谢前北京师盛傅轼已白日仙去上对左丞
蒲宗孟叹惜久之故轼表有疾病连年人皆相傅为已
死饥寒并日臣亦自厌其馀生之句士大夫知上卒喜
之也会晏驾不果用八年哲宗即位复朝奉郎知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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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登五日召为礼部郎中时朝廷缘先帝意即欲用为
起居舍人公力辞见宰相蔡持正自言持正曰公佪翔
久矣朝中无出公右者公固辞元祐元年入侍延和三
年迁中书舍人温公议改免役为差法(见役/法门)公见之政
事堂条陈其不可温公忿然轼曰昔韩魏公刺陜西义勇
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魏公不乐公亦不顾昔闻公道其
详岂今日作相不许轼尽言耶君实笑而止公知言不
用乞补外君实始怒有逐公意会君实病卒台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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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其意求公瑕疵不得则因缘熙宁谤讪之说以病公
自是不安于朝寻除翰林学士二年复除侍读每进
读至治乱盛衰未尝不反复开导三年宣仁言神宗停
箸看苏轼文字(事见宣/仁门)苏轼读宝训雍熙淳化间(见宣/仁门)
十月苏轼上疏乞郡略云近以右臂不仁两目昏暗坚
乞一郡伏蒙圣慈降诏不允臣与故相司马光虽贤愚
不同交契最厚光既太用臣亦骤迁在于人情岂肯异
论但以光所建差役一事臣实以为未便不免力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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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谏诸人皆希合光意以求进用及光既没妄意陛下
主光之言结党横身以排异议其后范百禄与韩维争
议刑名谏官吕陶又论维专权臣与此两人是实知旧
因此韩氏之党一例疾指为川党臣二年之中四遭口
语发策草麻谓之诽谤臣不早去必至倾危乞检会前
奏施行常侍上读祖宗训因及时事公言及赏罚不明
夏人寇镇戎杀掠几万人帅臣掩蔽不以闻恐浸成衰
乱之兆当局者恨之公知不容乞外任四年知杭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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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官言宰相蔡持正生安州作诗事公言朝廷欲薄其
罪则于皇帝孝治为不足若深罪则于太皇太后仁政
为少累宜皇帝降敕置狱逮治而太皇太后内出手诏
赦之则仁孝两得宣仁后心善公言而不能用杭州适值
岁旱公请于朝免上供米三之一米不翔贵复得赐度
僧牒易米以救饥明年即减价粜常平米民遂免大旱
之厄又为汤剂治病活者甚众修李泌六井以便民开
湖筑堤通南北以便行者植芙蓉杨柳于上杭人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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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苏公堤六年召入为翰林承旨公为常州日常人为
公买田公有山寺归来闻好语之句会神考晏驾言者
谓公闻讳而喜乞加深谴然诗刻有日朝廷知言者之
妄寻逐公惧乞外补得颍州郡有宿贼尹遇杀捕盗吏
兵非一公召汝阴尉李直方谓曰能擒此贼当力言于
朝廷以行优赏直方退分命弓手访捕直方有母九十
泣别而行手戟刺而获之然小不应格推赏不及公请
以年劳朝请郎为直方赏卒不从七年徙扬州未阅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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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召还寻迁礼部兼端明殿翰林侍读两学士(高丽来朝/见绍述门)
临事必以正乞守郡自效八年二月上疏言近岁法令
始有五榖力胜税钱使商贾不行农末皆病百世之下
书之青纪臣窃为圣世病之数日又再言云此事中于
天圣附令乃仁宗一代盛德之事陛下欲祖述成庙须
行其实方可动民五月同范祖禹并上言唐宰相陆贽
才本王佐学为帝师臣等欲取奏议稍加校正缮写进
呈董敦逸黄庆基言轼兄弟不当罢(见绍/述门)六月乞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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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不允除知定州兵久不治军政太弛将吏不识上下
之分公命举旧典元帅常服坐帐中将吏戎服奔走事
讫无敢慢者定人言自韩魏公去不见此礼至今矣时
方例废旧人公坐草责降官制词言者诬以谤讪绍圣
元年遂以本官知英州未至安置惠州公谪惠州以少
子过自随瘴疠所侵蛮蜒所侮胸中泊然无所芥蒂人
无贤愚皆得欢心又率众为桥以济病涉惠人爱敬之
三年言者以流窜为未足四年安置昌化军昌化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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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居公食芋饮水看书以为乐时从父老游亦无间也
公平生笃于孝友见善称之如不及见不善斥之如恐
不尽见义勇于敢为而不顾其害用此数困于世元符
三年大赦得还复朝请郎提举成都玉局观居从其便
归毗陵病暑著小冠被半臂坐船中夹岸千万人随观
之其为人爱慕如此
靖国元年秋告老以本官致仕遂以不起未终旬日独
以诸子侍侧曰吾生无恶无哭泣以怛化问以后事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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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逝讣闻吴越之民相与哭于市君子相吊于家四
方无贤愚皆咨嗟出涕太学之士数百人相率饭僧惠
林佛舍以哭李象为之疏文曰德尊一代名满五朝道
大不容才高为累惟功能之盖世致忌媢之如仇久蹭蹬
于禁林不遇故去遂飘零于瘴海卒老于行方幸赐环
忽闻亡鉴识所未识罔不䀌伤闻所未闻吾将安放皇天后土
知一生忠义之心名山大川还千古英灵之气系斯文
之兴废与吾道之盛衰兹乃公议之共忧非独门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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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议建炎初有旨赠资政殿学士录其后乾道六年知
眉州何耆仲请于朝赍旨特赐谥文忠未几又特赠公
太师
  蔡确新州之行
哲宗皇帝元祐二年二月诏观文殿学士知陈州蔡确
落职守本官知亳州以御史中丞傅尧俞等劾奏确位
居宰相窃弄威福故纵其弟养成奸赃故也王岩叟等
言确(见元祐台/官论事门)二年二月新知亳州蔡确知安州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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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言故也知蔡确复观学士知邓州四年二月知邓州
蔡确为观学士知邓州确落职冉及一期故有是命
确在邓州尝上章陈乞颖昌府以便私计左正言刘
安世言确所陈虽未知可否之报而缙绅之议率皆
不平敢具佥言上达天听按确奸邪阴险盗据宰席
不能正身率下宣示教化而纵其弟硕招权纳赂赃
污狼藉有司论罪当以大辟陛下特加宽贷止送韶
州编管确本同居众谓预闻其事朝廷既不穷治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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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失教责之削其职名出临偏郡仅能周岁易守南
阳当时议者以为牵复太速出至贬所未及逾年确
遽上言乞令内徙陛下屈天下之法移置黄州自请
边镇臣窃谓确所以敢萌意外之望益肆无厌之求
者盖见近臣(阙/) 是以先用其弟量移之请尝试朝
廷既不能沮可其奏确遂敢凌蔑公议轻侮朝廷虽
屡蒙非常之恩复托亲老愿移大藩盖有以启之也
伏望圣慈明敕三省确奏以正国体夏四月先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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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郎(阙/) 伏见朝廷牵复知邓州蔡确观文殿学士此
则朝廷念旧推恩无复于确矣然确谪安州不自循省
包蓄怨怒实有负于朝廷而朝廷不知也故在安州时
作夏中登车盖亭绝句十篇内五篇皆涉讥讪而二篇
讥讪尤甚上及君亲非所宜言臣谨一一笺释使义理
明白知臣之不妄其诗云风摇熟果时闻落雨折幽花
亦自香叶底出巢黄口闹波间逐畔小鱼忙此一篇只
是讥刺昨来言事者及朝廷近日擢用臣僚亦不曾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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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君亲矫矫名臣郝甑山忠言直节上元间钓台羌没
知何处叹息思公俯碧湾右此一篇讥谤朝廷情理切
害臣今笺释按唐郝处俊仕高宗时高宗欲逊位武后
处俊谏不宜持国与人由是事沮臣观太皇太后听政
尽用章献明肃故事而主上奉事太母莫非尽极孝道
太母保祐慈爱而蔡确责守安州便怀怨恨公肆讥谤
今之处世而思处俊其意何也又最后一篇云喧豗六
月浩无津行见沙洲东两滨如带溪流何足道沈沈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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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会扬尘海有扬尘人寿几何非佳语车盖亭诗公事
无多客亦稀朱衣小吏不便随溪潭直上虚庭里卧展
柴桑处士诗一川佳景疏帘外四面风凉曲槛头绿野
平流来远棹青天自雨起灵湫静中自足胜炎蒸入眼
兼无俗物憎何处机心惊白鸟谁人怒剑逐青蝇处厚
又奏非为蔡确安州诗讥讪朝廷上及君亲遂有状缴
奏窃虑确有分析称所思郝处俊不为此事臣今以旧
唐书考之处俊所进见者数事惟此事在上元三年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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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间也故确诗云忠言直节上元间正思此也吴安
诗为右司谏上疏论确训后二日进呈吴安诗疏太皇
太后宣谕安诗论确讥讪却不见确文字勘会得吴处
厚缴奏乃是通封只作常程便降付尚书省令再进入
要看遂同后疏进入寻复降出时左谏议大夫梁焘右正言刘
安世各已两上疏壬子进呈安世等疏诏令蔡确仍令
知安州钱景阳缴奏确元题诗大夫梁焘又疏论蔡确
讥讪罪状明白令确分析诏安州限三日趣其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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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用吴处厚言今中丞李常侍御史盛陶亦各上疏意
乃佑确实欲罪处厚而不敢正言之先是左谏议大夫
梁焘右司谏吴安诗右正言刘安世共奏早来臣焘臣
安诗延和殿奏对具陈蔡确怨谤君亲情理切害因曾
禀言路更有何人论列伏蒙宣谕惟卿等及刘安世外
他人别无章疏臣等不谓御史当可言之地并不纠劾
又虑奸党变乱公议别有奏陈恐开告讦之路臣等尚
虑御史台知臣等已有论奏备礼一言以塞外议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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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则其包藏奸状益更明白陛下留臣等此奏候蔡
确事毕明正其罪五月观文殿学士知邓州蔡确言臣
僚上言臣在安州作诗涉讥讪诏臣开具因依奏闻一
言谪降安州包蓄怨心形于篇什此是臣僚横加诬罔
激怒朝廷而实不知往年弟硕坐事由臣愚昧失于教
察上表待罪乞行诛责上荷圣恩委曲保全止落职
移知安州天地之德至大至厚臣日夜感谢未知何以
图报且喜且愠不以义者小人之事也臣虽愚陋亦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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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事君行已之大方况又当感而怨岂人情哉臣前年在
步州其所居西北隅有一旧亭名为车盖瞰陨溪对曰
北山公事罢后休息其上耳目所接偶有小诗数首并
无一句一字辄及时事其辞浅近读便可晓臣僚却于
诗外方笺释横见诬罔谓有微意如此则是凡人开口
不及某事而皆可以某事罪之曰有微意也臣旧郝处
俊钓台因叹其忠直见于诗句臣僚谓臣讥谤君亲此
一节中伤臣最为深切又指臣使东海扬尘故事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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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傅言大海中扬尘此是神仙麻姑王方平之语也又
言古今诗句用此事者稍多只如近年苏轼作坤成节
大宴数语亦云采得蟠桃归献寿蓬莱清浅半桑田盖
祝寿之辞犹用之何得谓臣用此故事为非佳句先是
安焘尝与同列曰海变桑田事苏轼亦尝用作圣节乐
语于是确果以轼为言众皆疑焘实密风之也长编有
言辛巳诏蔡确责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禄卿分司南京
起居舍人权中书舍人王嵓叟行蔡确责辞曰人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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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莫重于爱君天下之诛无先于讪上确奸回无惮险
诐不疑以舞文巧诋为身谋以附下罔上为相业先帝
与子何云定策之功太母立孙乃敢贪天之力阴结朋
邪之助显为众正之仇日者宠荣充满于冢司赃贿贯
盈于季弟坐观奢靡之无度不问贪饕之所从阳若不
知潜与为地朕既屈邦宪以贷卿万死又抑人言而置
卿两全曾不反思尚兹归怨形于指斥播在歌诗托深
意以厚诬包祸心而莫测味思人之作见切愤于权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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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观水之章知乐逢于变故夫岂沾沾之多易盖皆怏
怏之馀言尚以列卿俾分留务聊著为臣之戒用严垂
世之规往服宽恩罔贻尤悔吴处厚常从蔡确为山陵
司掌笺奏官处厚欲确以馆职荐已而确不荐用由此
怨确故缴进确诗士大夫固多嫉确然亦不直处厚云
蔡确既责左谏议大夫梁焘左司谏吴安诗右正言刘
安世以为责轻御史中丞傅尧俞侍御史朱光庭相继
论列安世言臣窃闻朝廷以蔡确为光禄卿分司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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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臣按确尝位宰相辅政无状弟硕赃污罪恶贯盈确
本同居谓预其事陛下既不穷治又贷硕死仍免决配
惟令编管确以失教为名止从薄责朝廷之恩亦已极
矣而确不知图报犹怨望作诗什辄敢谤讪罪状显著
法所不赦而今来责命太轻未厌舆议非惟失祖宗之
意亦恐伤陛下孝治之风伏望圣明更加详虑早加窜
殛以慰人望右谏议大夫范祖禹言确之罪恶天下不
容莫逃公议伏乞处以典刑更赐重窜初辅臣以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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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议再责蔡确独纯仁与王存以为不可纯仁曰方今
圣明宜务宽厚不可以语言文字之间暧昧不明之过
诛窜大臣今日举动宜与将来为法式此事甚不可开
端也又引尚书所言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德厥愆曰
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含怒之说丁亥诏蔡确责授
英州别驾新州安置给递马发遣沿路州军差丞务郎
已上官及量差人伴送出去逐州交割如无丞务已上
即差本路职官吕大防及刘摰等初以确母老不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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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岭太皇太后曰山可移此州不可移大防等遂不敢
言既于帘前画可而退范纯仁复留身揖王存进说以
为不宜置确死地太皇太后不听纯仁退谓大防曰此
路荆棘七八十年矣奈何开之吾侪正恐亦不免耳权
中书舍人王嵓叟行确责词云圣人察言以观行要在
去凶春秋原议而定诛贵乎当罪义之所在朕不敢私
蔡确象恭淊天怀谖迷国同林甫之深阻固不易窥甚
卢把之奸邪信其难辨忠义痛心于四海善良侧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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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家积之殃昧而不知已求之祸大而莫测阴遣腹
心之党自称社稷之臣期惑众人邀图后福幸赖神夺
之鉴天诱其衷使以不道之言发于缘情之作险意潜惊于
众听丑词明播于公庭虽朕德之所招顾母慈之何负昨
奉圣训稍从宽科而公议沸腾予心恻怛末丧朋邪之
气只伤慈孝之风优施笑君犹行夹谷之戮驩兜党恶
尚有崇山之诛宜正典刑以威奸慝假再生于东市保
馀息于南荒不独成朝廷今日之安盖将为国家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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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计且非体遂行已而范纯仁亦不言刘摰曰明日当
于帘前论之然彦臣等乞无改命他日太皇太后御延
和殿宣谕三省曰前日责降蔡确外议如何宰臣吕大
防等曰确积恶久矣今来罪状不堪须合如此施行
惟是确之朋党必有不乐者又宣谕曰确罪前后不一
昨终以先朝旧相因其自请备朝廷礼数令其外任辄
怀怨望自谓有定策大功意欲他日复来妄说事端眩
惑皇帝以为身谋皇帝是神宗长子子继父业其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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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昨神宗服药既久曾因宰执等对时吾尝以皇帝所
写佛经宣示其时众中止是首相王圭因奏延安郡王
当为皇太子馀人无语安焘其时见确有何策立功
劳若是确他日复来欺罔上下岂不为朝廷之害恐皇
帝制御此人不得所以不避奸邪之怨因其自取如此
行遣盖为社稷也五月大夫梁焘言今月二十四日有
本取公事同右正言刘安世延和殿进呈蒙太皇太后
宣谕近日行遣蔡确只为官家及社稷不为自家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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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事尽忠太皇太后与官家总知今后常如此者又曰
臣僚初时甚好才到富贵便须改节焘遂复奏曰小人
但务奸邪以保富贵朝廷亦可保其富贵太皇太后曰
如能以正道始终所得富贵更是长久御史中丞傅尧
俞侍御史朱光庭言邢恕乃蔡确死交其奸状众所共
知确既贬窜其徒不无反侧若重责恕其他一切置之
则天下服而众心安矣是日诏丁忧人前朝奉郎直龙
图阁邢恕服阕日落职在城盐食兼酒税务中书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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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雍行责词曰言行坚伪王者之所必诛圣人之所不
赦邢恕诵古训典服儒衣冠不师孔孟之言专鼓仪秦
之舌假善类如市凶人既窜馀焰未消盍正典刑以清
丑孽汝之自贻伊戚其又何辞焉吾于屈法申恩可谓
无负矣往服宽典尚盖尔愆先是恕自襄州移汝州专
抵邓州见蔡确相与谋所造定策事后移河阳司马康
始除丧赴阙恕特招康道河阳因言确有大功不可掩
劝康作书称确为他日全身保家之计康与恕同年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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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又以恕出其父光门下信之不疑作书如恕言留恕
本意必得康书者盖以谓司马光之子云尔则确定策
事可取信于世不疑既而梁焘自潞州以大夫召焘已
道温县入朝恕使人要焘出河阳焘与恕有旧既至恕
连日夜定策论确且康与确书为证焘不悦及当言路
会吴处厚奏确诗焘遂与刘安世等共请诛确既贬窜
恕亦坐责康初欲从恕邵雍之子伯温谓康曰公休除
丧未见君不宜枉道先见朋友康纯直不意恕欺已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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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已诺之矣伯温曰恕倾巧或以事要公休公休若从
之则必为异日之悔矣及焘等论确恕罪亦指康书诏
令康分析康乃悔之初蔡确之贬新州也邵伯温曰公
卿大夫当知蔡确奸邪投之死地何惜然尝为宰相当
以宰相待之范忠宣有文正馀风欲薄其罪确死南荒
岂独有伤国体哉刘摰等疾恶已甚贻后日缙绅之利
忠直虽有馀不无过也吴处厚以前宰相诗为讥谤非
所以厚风俗罪之可也蔡确故大臣不问以愧其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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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当罪治确及其贪妄定策之功使诬罔之迹晓然以
诏天下后世罪其造谋者可也呜呼圣初亦贤者有
为之时也而用章惇之凶㬥蔡卞之奸邪一时轻躁
险薄之徒皆进使宣仁被谤哲宗致疑离间骨月悲
夫六年夏五月先是蔡确母胡氏进状及诉于尚书
省乞量移确三省至宣州年月进呈太皇太后不许确
独许迁惠卿吕大防刘摰本与确为地方乃不知本谋
傅尧俞窃语王嵓叟曰吉甫得胡氏力八月两宫幸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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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愿宅临奠既还蔡确母胡氏呼太皇万岁臣妾有表
卫士取而去是日丁酉也翌日三省进呈胡氏马前状
太皇太后宣谕曰确不为渠吟诗谤讟只为此人于社
稷不利若社稷时之福确当便死此事公辈亦须与挂
意摰曰只为见吕惠卿一年量移便来攀例苏辙曰惠
卿量移时未有刑部三年之法太皇太后曰更说甚法
大防曰乞令开封府发遣从之既而摰语大防作小贴
附录黄奏初云早来帘前议欲开封府发遣恐致喧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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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令告示诏可给事中朱光庭还录黄言确罪恶比于
四凶四凶既窜岂有复还之理乃以刑部常法预先告
示理极不可遂寝前诏也而执政又聚都堂议欲用光
庭论驳告示摰曰告示何者再三迟疑傅尧俞曰告示
不行大防又曰适以奏知摰曰难为坐圣旨告示只本
房告示遂令刑房批帖子告示更不复坐圣旨既而复
降黄录过门给事中虽欲再论列不可得矣
绍圣三年九月中书舍人叶祖洽言臣尝论前日受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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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臣朝廷所当崇报今故相确虽蒙朝廷牵复官职然
其所得恩数与平时辅相无异近时司马光吕公著等
皆以安逸殁于府第恩礼隆厚赙赠优渥而确以常与
受遗之列为元祐人所嫉流离贬斥卒死岭南诸子居
忧婚嫁未了服除之后私用尤窘伏望圣慈加隆宠数
使忠义之士闻之感动诏特赐确本家宅一区
  契丹女真用兵始末
女真国本肃慎氏东汉谓之挹娄元魏谓之勿吉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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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靺鞨五代始号女真太祖时屡修贡太宗时上言
契丹怒其朝贡置兵绝其路请兵伐之上降诏(阙/) 不
为出师大中祥符后绝不与中国通元丰中常降诏高
丽令来市马无至者女真有数种江之南为熟女真北
为生女真生女真之族尤繁而安班者长也孙曰英格
子曰阿固达为人沈毅有大志初契丹国旧为盗捕之
获潜奔女真国命英格图之迁延数月漫云已诛绝契
丹进其父子官自是阴怀异志力农积粟练兵牧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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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赂契丹权贵十馀年未以发也是年英格死阿固
达立政和四年契丹虐女真捕海东青求珠女真不
胜求而叛时政和二年春辽主延禧如混同江钓鱼故
事女真国主千里内皆会酒酣延禧使诸部歌舞为乐
阿固达不从禧欲诛之枢密萧奉先曰小人何知杀之
伤向化心阿固达既归疑契丹知意后呼之不至矣夏
初命童贯为辽国生辰蔡京曰遣以宦官是无人矣贯
使辽燕人马植密邀于路为言取燕之策贯挟以归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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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姓名赵良嗣后辽数移檄索之贯讳不与平燕议自
此始十二月女真阿固达率诸部叛辽弟乌奇迈尼玛哈
乌舍为谋主尼楚赫伊喇罗索栋摩等为将辽主不以
介意遣高寿仟统渤海军讨之大败复以萧似先帅军
五千馀屯出河女真掩其未阵袭之似先兵溃追杀百
里延禧自两败召宰相张琳吴庸付兵十万使讨之奉
先不知兵琳庸御众无法数月尽为女真所陷遂有轻
契丹心矣五年春辽攻契丹黄龙府陷之辽主亲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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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亘百里分路进发期必灭女真女真大惧阿固达哭
谓众曰始与汝曹起兵苦契丹之㬥欲自立国尔今天
祚亲至非人人效死莫敢当也不若杀我以降诸酋皆
拜曰事至此当誓死一战辽军深入女真乘契丹未阵
二面急攻延禧大败女真乘胜遂并渤海辽阳所管州
五十里六年夏初知雄州和诜奏契丹为女真所败燕
亦叛董才斩监军首来献上意欲兴师枢密邓洵武曰
南北通好久矣今信叛边言而败百年之盟不可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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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八月契丹女真相持上欲复燕云御扎委洪中孚经略
中孚上言契丹通好百馀年女真疏远不可深知七年夏
朝廷方谋复燕以韩粹彦知中山府粹彦陛辞曰国家奄有
四海安用是一弹丸土上亦不之罪建隆以来女真常至
登州买马故道犹存有汉儿高药师者常𨽻怨军见契丹
乱由间道来奔八年辽燕王淳将讨怨而女真至淳与遇
阵未合而溃延禧在京闻报震惧私谓左右曰女真必来
吾与宋为兄弟夏为舅甥何惧哉八月女真趋辽中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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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恐其袭已迁云中辽东人杨朴劝女真称皇帝以
王姓以文名以国产金故称大金改元天辅皆从之
重和二年春女真使李善庆入国门诏蔡京童贯谕以
夹攻取燕之意
宣和元年六月高丽国忽上奏以其王病求医上命择
二良医往岁馀方遣归奏馆二医甚勤谓曰高丽小国
世荷国恩不敢忘闻天子用兵辽人实兄弟国苟存之
尤足为中国捍边女真深沈不可测也愿告之天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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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备之二年九月女真使至议与中国分地及岁赐十
月马政等达金主阿固达帐前议久不决彼以南朝无
兵备若我灭契丹据燕与宋为邻徐议未迟惟尼玛哈云
南朝四面被边无兵何以正国未可轻之于是持书来
略云前书所约夹攻而许燕京今更欲西京请就便计
度阿固达初不认已许西京或云赵良嗣向云已许盖
诳朝廷实为祸本云辽将余睹叛归女真四年三月金
攻陷辽中京延禧率兵五千奔云中留燕王淳守国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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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夹山怨军谋立淳淳不得已即位将下诏复幽燕故
地遣童贯勒兵巡边四月贯至雄州分西兵两路种师
道总东路兵屯范村敌亟来攻凡驻十二日敌战甚力
二人以贼势尚炽议还军六月退保雄州是日敌兵大
至城下敌使王介儒至曰女真背初约亦南朝所知者
也舍此不图结密迩之邻基他日之祸可乎贯遣参议
官刘韐与介儒议再修和好上闻之诏班师八月金人
取云中未报师期忽闻童贯举兵趋燕地南朝径取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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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关则岁赂不可得遂遣臣持书来上待之甚厚时常
胜军管押郭药师有意归朝召所部曰天祚失国女政
不纲宋天子重兵压境此男子取金印之时于是万国
响应遣奉表以涿易二州降受之军大振伪太后萧氏
惧遣臣萧容表称藩乞捐旧币复旧好宋昭上书亟言
辽不可攻金不可邻异日金人决先败盟为中国患乞
斩首谋赵良嗣等学士任谅贻时相书谕耶律氏不当
灭绝因陛对郭药师必放人初为狂冬十月改燕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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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为郡宣抚司刘延庆统大军与郭药师自雄州新
城又遣刘光祖杨可世出安肃军趋易州遂会涿州时
兵众五十万驻芦沟河药师入燕城契丹兵尚众药师
屡败烧营而退众军溃自熙宁所积军实扫地尽矣初
童贯蔡京再举取燕不下惧获罪密遣客王环由飞狐
路捣阿固达令围之遂分三道进军契丹闻阿固达至
弃关而遁赵良嗣等至金国军前谕燕租赋五年上许
银绢代赋二月良嗣再使金书略曰本朝与贵国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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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曲从所欲今代税之物悉如来谕阿固达大喜遂议
归云中三月遣使杨璞以誓书及燕京六州来归四月
丙申至雄州庚子贯攸帅师入燕先曰交割后曰抚定
燕之金帛子女职官民户为金人席捲而东朝廷捐岁
币数万得空地而已庚戌曲赦河东北燕云路初尼玛哈
止欲割涿易阿固达曰海上盟勿忘也我死汝则为之
金书初不及西京朝廷信良嗣等诳谓金人诚归云中
故曲赦河北东及燕云山后兵端之始也五月阿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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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弟乌奇迈立燕人张瑴任辽为节度使知平州事知
国必亡籍丁壮练兵为备金既下燕瑴以平州来附八
月河北转运吕颐浩奏燕山之势难守虽穷天下之力
竭天下之财必无人善其后十一月张瑴遣弟通款朝
廷授秦宁军节度使世袭平州时外廷莫知其端良嗣
力争不可恐必招女真之兵不从金人知之千骑袭破
平州得所赐瑴诏瑴挺身走燕弟怀御笔又为金得自
是归曲朝廷六年六月诏曰自燕云之复两河京东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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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调发民力已弊不假诸路其何以济其措置调夫遍
率天下得二十万而怨结四海矣七年春辽主窜入阴
山时闻尼玛哈归国率众南来为金所败又畏中国乃谋
奔西夏未至金人擒之时边隙已开北人冯忠信知夏
人与女真有入寇之约窃书以驰告边臣以闻虽赏以
官不敕武备时河东奏尼玛哈至云中经营南寇初金既
得辽主即谋南侵连遣三使且觇道路使不疑会义
胜军叛甚言中虚实由是刘彦宗等劝尼玛哈言南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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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因粮就兵可也尼玛哈决意入寇十一月童贯至太原
九月诏令宣抚遣马扩使尼玛哈至境严军以待首议立
后事曰今当力辨是非吾遣人如宣司矣使至太原倨
甚曰速割东河河北大河为界贯闻束手无策亟遁还
斡里雅布军已压境郭药师率官军迎降张令徽遁还金
知蔡靖吕颐浩等置军中以行尼玛哈军犯朔武义胜军
开门献城金人至武州汉儿内应遂失朔武长驱至代
遂陷代州安抚使史抗迎战死之至忻州忻守贺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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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张乐迎之时上恭谢毕始出敌犯界密报宰执又与匿
之癸丑童贯太原遽回中外泮然如此边事作矣初祖
宗以梁门遂城为安肃保信军自童贯等即得燕山谓
二县在内也废之移军营毁楼至诏复为军敌已大入
尼玛哈引矣围太原干张孝纯副总管王亶婴城固守提
举郑䛌自城中出传诸郡始筑城点丁为守禦计金人
围中山府己未下诏略曰望四海勤王之师宣二边禦
敌之略其草泽异才有能出奇计或使疆外任以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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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异者以将相待之应中外并许直言李弥大谏上毋
亲征且召四辅及诸道兵入卫又择精兵良将假道高
丽以𢷬女真之虚不报诏师道为河东北制置使何
权副之上将谋内禅先召宰执书傅位东宫字庚申擢
敏章诏傅位皇太子自称道君退居旧宫
 
 
 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