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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三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三列傳五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
秦諸臣傳
  公孫枝
公元前651年
公孫枝子桑秦大夫也事穆公穆公九年(僖九年)齊㑹我師晉恵公夷吾公夷吾其定乎對曰臣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十三年(僖十三年)晉荐饑使乞糴于秦公謂曰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重施不報其民必携携而討焉無衆必敗百里奚曰與諸乎對曰天災流行國家有救恤鄰也行道有福于是輸粟于晉韓之戰也晉使請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無所逃命公使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及獲晉侯舍諸靈䑓公子縶曰不如之無聚慝焉曰歸之而質其大子必得大成未可滅而殺其君祗以成惡且史佚有言無始禍無怙亂重怒重怒難任陵人不祥乃許晉平(左傳)
百里奚未遇也亡虢而虜晉飯牛于秦傳鬻五羊之皮得而説之獻諸公三日請屬事焉公曰買之五羊之皮而屬事焉無乃天下笑乎對曰信賢而任之君之明也讓賢而下之臣之忠也君為明君臣忠臣内將敵國且畏夫誰暇笑哉公遂用之(吕氏春秋)
 吕氏春秋繆公相百里奚晉使叔虎齊使東郭蹇如秦公孫枝請見之公曰請見客子之事歟對曰非也相國使子乎對曰不也公曰然則子事非子之事也秦國僻陋事服其任人事其事猶懼為諸侯笑今子為非子之事退將論而罪出自敷于百里百里奚請之公曰此所聞相國無罪有罪請焉百里奚歸辭公孫枝自敷于街百里奚吏行其罪
  百里奚蹇叔
百里奚(史記)初事虞公晉獻公滅虞虢虜虞公與其大夫百里奚
 左傳五年晉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井伯盖即百里奚孟子假道于虞宫之竒百里奚不諫知虞公之將亡而去之秦
以為秦穆公夫人婘于秦亡秦走宛楚鄙人執之穆公賢欲重贖之恐楚人不與使人謂楚曰吾媵臣百里奚在焉請以五羖羊皮贖之楚人遂許與之當是年已七十餘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亡國之臣何足問公曰虞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問語三日大說授之政號五羖大夫
 説苑穆公使賈人載鹽徴諸賈人賈人百里奚五羖羊之皮使將車秦穆公觀鹽見牛肥任重道逺以險而牛何以肥也對曰臣飲食以時使之不以暴有險先後之以身是以肥也公知其君子也與坐大異日公孫論政支曰君其得聖人乎公曰然吾説夫之言支歸取雁以賀明日乃致上卿以讓韓詩外傳禽息百里奚不見穆公出當車以頭擊闎腦乃精出曰臣生無補于國不如死也公感悟而用論衡後漢書注引今本無
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常游困于齊而乞食䬹人蹇叔臣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蹇叔臣臣得脱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養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于是公使厚幣蹇叔以為上大夫晉獻公公使將兵恵公夷吾晉恵公卒復納文公(史記)
公元前628年
公與晉師圍鄭鄭人與公盟公使大夫杞子逢孫揚孫之而三十二年(僖三十二年)杞子自鄭使告于我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潛師以來國可得也公訪諸蹇叔蹇叔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使出師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
 吕氏春秋繆公襲鄭蹇叔諫曰不可臣聞之襲國邑以車不過百里以人不過三十皆以其氣之趫與力之盛至是以犯敵能滅今行數千里又絶諸侯之地以襲國臣不知可也不聴蹇叔送師而哭曰師乎見其出而不見其入也蹇叔有子曰申與與師偕行蹇叔謂其子曰晉遏師必於殽女死不于南方之岸必於北方之岸為吾尸女之易也
公元前627年
明年我師及滑鄭知之杞子奔齊逢孫揚孫奔宋晉果敗我師于殽獲三帥(左傳)
  百里視(西乞術白乙丙)
公元前384年
百里視字孟明(國語作子明)百里奚之子穆公三十二年(僖三十二年)公使百里西乞術白乙丙帥師東襲鄭明年及鄭商弦髙乘韋先牛十二犒師且使遽告于鄭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晉敗我師于殽獲以歸已而文嬴(晉文公夫人)請之晉舍之中悔復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公命(矯命贈馬欲使還拜因而執之)稽首曰君之恵不以纍臣釁鼓使歸就戮于秦寡君以為死且不朽若從君恵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晉人既歸三帥大夫左右皆言于公曰是敗也視之罪也必殺之公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聴言則對誦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貪故也孤之謂矣孤實貪以禍夫子夫子何罪復使為政三十五年(文二年)帥師伐晉報殽之役及晉師戰于彭衙我師敗績晉人謂之拜賜之師公猶用増修國政重施于民明年伐晉濟河焚舟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津濟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穆公西乞術復事康公康公六年(文十二年)公使術如魯聘且言將伐魯公子遂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臨魯國鎮撫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三辭術答曰寡君徼福于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寡君之命結二國好是以敢致之魯厚賄之(左傳)
  由余
由余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戎王聞穆公賢使由余觀秦公示宫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使人為之亦苦民矣公怪之問曰中國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以為治不亦難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國所以也夫上聖黄帝作為禮樂法度以先之僅以小治其後世日以驕淫法度之威以責督下下極則仁義怨望上上下交爭怨而相簒弑至于滅宗皆以此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徳以遇其下下懐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聖人之治也于是公退而問内史廖鄰國聖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廖曰戎王處僻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余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且戎王好樂必怠于政公曰善因與由余曲席而坐傳器而食問其地形與其兵勢盡詧而後内史廖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説之終年不還于是乃歸由余由余數諫不聴公又數使人間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公以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形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史記)
 韓非子戎王使由余聘于秦穆公問曰願得國失國何以由余對曰嘗以儉得之以奢失之昔者堯有天下飯于土簋飲于土鉶南北東西莫不賓服舜有食器山木而財之削鋸修之迹流漆墨上輸于宫諸侯以為侈國不服者十三禹作祭器墨染其外朱畫其内縵帛茵蔣席額縁觴酌有采樽俎有飾此彌侈矣國之不服者三十三殷人作大路建九旒食器雕琢觴酌刻鏤四壁堊墀茵蓆雕文彌侈矣國之不服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服者彌少臣故曰儉其道也由余出公内史廖而告之使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説之終嵗不還牛馬半死由余歸諫戎王弗聴由余遂去之秦公迎而拜之上卿新書由余乾肉不腐左右苞苴時有筐篚時至則羣臣附官無蔚藏腌陳時發則戴其上上少投之則下以軀償矣古之蓄其下者施報如此
雜家由余三篇(漢書)
論曰書所以帝王之言也列國無得與而以秦誓終之若夫穆公悔過孟明再辱國而以修政重施終之亦善于補過者也由余之言矯世之弊已爾其去戎之秦也未必移戎俗于秦而秦霸矣
  繞朝任妄
公元前614年
繞朝大夫康公七年(文十三年)士㑹在秦晉患之使魏壽餘偽叛以誘士㑹壽餘請以私邑自歸于秦公許之公師河西將受魏邑魏人在東壽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與之先公使士㑹將行繞朝之以䇿曰子無謂無人吾謀適不用士㑹歸晉(左傳)
又有任妄者亦事康公康公築䑓三年荆人兵將以攻秦任妄曰饑召兵疾召兵勞召兵亂召兵君築䑓三年荆人兵將攻齊臣恐其攻齊為聲而以襲秦為實不如備之東邊荆人輟行(韓非子)
  公孫鞅
公孫鞅者衛之庶孽公子祖本姬姓也少好刑名學事魏相公叔痤為中庶子公叔痤知其賢未及進㑹魏恵王親徃問病公叔有如不可諱將奈社稷中庶子公孫鞅年雖少有竒才願王舉國而聴之王嘿然王且去屏人言曰王即不聴必殺之無出境諾諾而去謝曰今者王問可以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許我方先君後臣因謂王即弗用當殺之王許我汝可疾去矣且見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安能用君之言殺臣乎卒不去恵王既去而謂左右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聴公孫鞅豈不悖哉公叔痤既死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將修繆公業東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寵臣景監求見孝公彊國之術孝公大説公既用變法天下議已疑行無名疑事無功且夫髙人行者固見非于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敖于民愚者闇于成事知者見于未萌不可慮始而可與樂成至徳不和于俗成大功不謀于衆是以聖人可以彊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禮公曰善甘龍曰(孝公臣)不然聖人不易民而教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勞而成縁法而治者吏習民安曰龍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學者溺于所聞以此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論于法之外三代不同禮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杜摯曰(亦孝公臣)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過循禮無邪不然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故湯武循古王夏不易禮而亡反古不可非而循禮不足多公曰善
 商子孝公善吾窮巷多恡曲學多辯愚者笑之智者哀焉狂夫樂賢者喪焉拘世以議寡人不之疑矣于是遂出墾草
公元前611年
以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令令為什伍而相收連坐告姦腰斬告姦者與斬敵首者同賞匿姦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同律)受上爵私鬬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力本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言收録妻子没為官奴婢)宗室非有軍功不得屬籍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臣妾衣服家次(謂家有班次不使僭侈)有功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不信已乃三丈之木于國都市南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下令令行于民期年民言初令不便者以千數于是子犯法鞅曰法之不行上犯大子君嗣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䖍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趨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勇于公戰怯于私鬬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不便有言令便者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邊其後莫敢議令
 韓非子公孫鞅曰行刑重其輕者輕者不至重者不來是謂以刑去刑
于是以鞅為大良造(即太上造秦之第十六爵名)將兵魏安邑降之居三年冀闕宫庭咸陽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為禁集小都鄉邑聚為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封疆賦税平平斗桶權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䖍復犯約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孝公諸侯畢賀
 國策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無私不諱强大不私親近法及太子黥劓其傅朞年之後道不拾遺民不妄取兵革大强諸侯畏懼刻深寡恩特以强服之耳韓非子商君教秦以連什伍告坐之過燔詩書而明法令私門之請遂公家之勞禁游宦之民顯耕戰之士新書衛鞅内刻刀鋸之刑外深鈇鉞之誅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道者被刑一日臨渭論囚七百餘人渭水盡赤號哭之聲動于天地
公元前610年
其明年齊敗魏于馬陵其明年孝公曰秦之與魏譬人有腹心疾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嶺□之西都安邑與秦界河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今以君之賢聖國賴以盛而魏徃年大破于齊諸侯畔之可因此時伐魏魏不支秦必東徙秦據河山之固東鄉以制諸侯帝王之業也孝公以為然使將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將而擊之軍既相距遺公子卬書曰吾始與公子驩今俱為两國不忍相攻可與公子面相見盟樂飲罷兵以安秦魏公子以為㑹盟已飲而伏甲士襲虜卬因攻其軍盡破之以歸秦恵王兵數破于秦國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者河西地獻于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梁恵王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既破魏還秦封之于商十五邑號為商君(紀年秦封衛鞅于鄔改名曰商)秦十年宗室貴戚怨望孝公薨大子立公子䖍之徒告欲反發吏捕亡至闗下欲舍客舍舍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喟然嘆曰嗟乎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師弗受欲之他國魏人曰秦之賊秦彊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内秦復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𤼵邑兵北出擊鄭秦發兵殺之于鄭黽池車裂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之家(史記)
 國䇿孝公疾且不起欲傳商君不受孝公恵王涖政有頃商君告歸人説恵王大臣太重國危左右太親者身危今秦婦人嬰皃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為主大王更為臣也且夫商君大王仇讎也願大王圖商君歸還恵王車裂之而秦人不憐
法家商君二十九篇兵權公孫鞅二十七篇(漢書)
論曰商鞅之于孝公四説而後入若髙論以猾中爾烏足帝王之道周道陵夷古法未盡變至蕩然無遺于今嗟乎不可誰之罪其所商子有更法墾命農戰去强開塞兵守來民賞刑畫䇿諸篇而間厠後事于篇中葢非本書已然墾草農戰不外前法至去詩書禮樂以漓舊俗開後非不可逭矣
  司馬錯
司馬錯秦人也事恵王張儀既相秦苴蜀攻擊
 華陽國志王封其弟于漢中號曰苴侯命之邑曰葭萌苴與巴好巴蜀為讐故蜀王怒伐苴
各來告急秦王欲伐蜀以道險難而韓又來侵欲先伐韓恐不利先伐蜀恐韓襲秦之敝錯與張儀争論于王前(史記)
公元前611年
錯欲伐蜀儀不如韓王曰請聞其説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轘轅緱氏之口當屯留之道魏絶南陽楚臨南鄭秦攻新城宜陽以臨二周之郊誅周主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能九鼎寶器必出據九鼎圗籍天子以令于天下天下莫敢不聴王業今夫西僻之國戎翟之長也敝兵勞衆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為利臣聞爭名者于朝爭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爭焉顧爭于戎翟王業逺矣錯曰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彊兵者務富其名欲王者務博其徳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小民故臣從事易夫西僻之國也而戎翟之長也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取其地足廣國得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衆而彼已服焉拔一國天下不以為暴利四海諸侯不以為貪是我一舉名實两附焉而又有禁暴止亂之名今攻韓刼天子惡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義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臣請謁其故周天下宗室也齊韓周之與國也周自知九鼎自知三川二國并力合謀以因乎齊趙而求觧乎楚魏以鼎與楚以地與魏王弗能禁此臣所謂不如伐蜀之完也王曰善聴子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貶蜀主更號為侯而使陳莊相蜀蜀既屬秦秦益彊富厚諸侯(國䇿)
  樗里甘茂(向壽甘羅)
公元前330年
樗里子秦恵王弟也(紀年作褚里)與恵王異母母韓女也滑稽多智秦人號曰智囊秦恵王八年右更使將而伐曲沃盡出其人取其城地入二十五年使將伐趙虜趙將軍莊豹拔藺明年助魏章攻楚敗楚將屈丐漢中地封疾號為嚴君(史記)
張儀殘之重而使之楚(重貴重之)因令楚王為之請相于秦儀謂王曰重樗里而使之者以為國交今身因為相于秦臣聞其言曰王欲窮于秦乎臣請助王楚王以為然故為請相也今王誠聴之彼必以國事楚王大怒出走(國䇿)
 按秦䇿又曰秦恵王公孫衍欲窮張儀李讐謂不如甘茂于魏召公孫顯韓起樗里子于國三人者皆張儀之讐也是嘗逐史不載也
公元前310年
恵王武王即位張儀魏章而以樗里甘茂左右丞相使甘茂攻韓抜宜陽使以車百乘入周周以卒迎之意甚敬楚王怒讓周以其重秦客游騰為周説楚王曰智伯之仇猶遺之廣車因隨之以兵仇猶遂亡何則無備故也齊桓公伐蔡號曰誅楚其實襲蔡今秦虎狼之國使樗里子以車百乘入周周以仇猶蔡觀焉故使張㦸居前彊弩在後名曰衛而實囚之且夫豈能無憂社稷哉恐一旦亡國以憂大王楚王乃悦武王昭王即位又益尊重昭王元年將伐蒲(紀年褚里圍蒲不克秦惠王薨)蒲守恐請胡衍胡衍為蒲謂曰公之攻蒲為秦乎為魏乎為魏則善矣為秦則不為賴矣夫衛之所以為衛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衛必折而從之魏亡西河之外無以取者兵弱也今并衛于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之外危矣秦王觀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奈何胡衍曰公釋蒲勿攻臣試為公入言之以徳衛君曰善胡衍入蒲謂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罪矣其言曰拔蒲能令釋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願以請因効金三百斤曰秦兵苟退請言子于衛君使子為南面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貴于衛于是遂觧蒲而去(史記)
及楚攻皮氏或為魏謂楚王曰秦楚勝魏魏恐亡合于王何不背秦與魏魏喜太子秦恐失楚效城地王復與之攻魏可也楚王曰善乃背秦而與魏魏内太子秦恐許楚城地與之復攻魏欲與魏攻楚恐魏以太子在楚不肯也或為楚王外臣使臣謁之曰敝邑之王欲効城地而為魏太子尚在楚也王出魏質臣請効之而復固秦楚之交以魏楚王魏太子秦因合魏以攻楚(國䇿)
公元前300年
昭王七年卒塟于渭南章䑓之東曰後百嵗當有天子之宫夾我墓至漢興長樂宫在其東未央宫在其西武正直其墓秦人諺曰力則任鄙智則樗里樗里室在渭南隂鄉樗里故俗謂之樗里子
公元301年
甘茂下蔡人也事下蔡史舉先生百家之説因張儀樗里而見恵王王悦之使將而佐魏章畧漢中地恵王武王即位張儀魏章去東之相壯反
 華陽國志秦滅蜀封公子通蜀侯陳壯為相反殺通秦誅封子暉為蜀侯史記云蜀侯暉相反誤
使茂定蜀還以茂為左丞相(史記)
公元303年
張儀將相魏欲假秦兵以救左成謂茂曰不如予之魏不反秦兵張子不反秦魏若反秦兵張子得志于魏不敢反于秦矣張子不去秦張子必髙子(言儀無捨秦之心必重茂欲茂以秦資之也)張儀欲以漢中與楚請王曰有漢中蠧種樹不處者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財則傷今中南邊為楚利此國累也茂謂王曰地大者固多憂天下有變王割漢中與楚和楚必畔天下而與王王今以漢中與楚即天下有變王何市楚三年王謂茂曰寡人容車三川以窺周室寡人不朽乎茂曰請之魏約以伐韓而令向壽輔行茂至謂曰子歸言之于王曰魏聴臣矣然願王伐事成盡以為子功向壽歸以告王王迎茂于息壤茂至王問其故對曰宜陽大縣上黨南陽積之久矣名曰縣其實郡也今王倍數險行千里攻之難臣聞張儀西并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張儀而賢先王魏文侯樂羊將攻中山三年而拔之樂羊反而語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樂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羈旅之臣也樗里公孫衍二人者挾韓而議王必聴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朋(韓相)之怨也昔者曾子費費人有與曾子同名族者殺人人告其母曰曾參殺人母織自若有頃人又曰曾參殺人母尚織自若頃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參殺人母懼投杼踰墻而走夫以曾參之賢與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則慈母不能信也今臣之賢不及曾子而王之信臣不如曾子之母也疑臣不適三人臣恐王為臣投杼也王曰寡人不聴也請與子盟于是與之盟于息壤果攻宜陽五月不拔樗里公孫衍爭之王王將聴之召茂而告之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復使茂攻之茂攻宜陽三鼔而卒不上秦之右將有尉對曰公不論必大困茂曰我羈旅得秦相者我以宜陽餌王令攻宜陽不拔公孫衍樗里疾挫我于内而公仲以韓窮我于外是無伐之日已請明日鼓之不可下因以宜陽之郭為墓于是私金益公明日鼓之宜陽宜陽既拔楚畔秦而合于韓王懼茂曰楚雖合韓不為韓氏先戰韓亦恐戰而楚有變其後韓楚相御楚言與韓而不餘怨于秦臣是以知其御也(言二國雖合猶疑故自相制御也)茂約秦魏而攻楚楚秦者屈盖為楚合于秦秦啟闗而聴楚使茂謂王曰訹于楚(訹誘也)而不使魏制和楚曰秦鬻魏魏不説而合于楚楚魏為一國恐傷矣王不如使魏制和魏制和説王不惡于魏則寄地多矣(國䇿)
公元前982年
韓既與秦平武王竟至周而薨于周昭王即位王母宣太后楚女也(史記)
 國䇿武王甘茂楚客使者多健與寡人爭辭寡人數窮焉為之奈何對曰王勿患也其健者來使王勿聴其事其需弱來使王必聴之然則需弱者用而健者不用矣王因而制之又曰甘茂相秦王愛公孫衍因自謂之曰寡人相子茂之吏道而聞之以告入見曰王得賢相敢再拜賀王曰寡人託國于子焉更得賢相對曰王且相犀首王曰子焉聞之對曰犀首告臣王怒犀首之泄也乃逐之
楚圍韓雍氏韓使求救于秦冠盖相望太后楚人不肯救秦師不下殽韓又令尚靳使秦謂昭王曰韓之于秦也居為隠蔽出為雁行今韓已病矣秦師不下殽臣聞之唇掲者其齒寒願王熟計之韓又使張翠張翠稱病日行一縣翠至曰韓急矣先生而來翠曰未急也急則折而入于楚矣臣安敢來先生復言入言于王曰公仲得秦師故敢捍楚今氏圍而秦師不下殽是無韓也公仲抑首不朝公叔且以國南合楚楚韓為一魏不敢不聴是楚以三國謀秦也如此則伐秦之形成不識而待孰與伐人之利王曰善果下師于殽以救韓(國䇿)
秦使向壽宜陽而使樗里甘茂皮氏向壽宣太后外族也與少相長故任用向壽楚楚聞秦之貴向壽而厚事向壽向壽為秦守宜陽將以伐韓(史記)韓為公仲向壽禽困覆車公破韓辱公仲公收國復事秦自以為可以封今公與楚觧(觧言觧讐復好)中封令尹桂陽(中言使自封之國桂陽荆州郡史記作公與楚觧口地封小令尹杜陽索隠注觧口秦地名近韓杜陽秦地説誤)秦楚合復攻韓韓必公仲躬率私徒以鬬于秦願公熟計向壽曰吾合秦楚非以當韓也子為我謁之公仲秦韓之交可合也對曰願有復于公諺曰貴其所貴者貴王之愛習公也不如公孫郝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二人者皆不得親于事而公獨與王至斷于國者彼有以失之也公孫郝黨于韓而甘茂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彊而公于楚是與公孫甘茂同道公何以異之人皆言楚之多變而公亡之是自為貴也公不如王謀其變也善韓備之若此無禍矣韓氏先以國從公孫郝而後委國甘茂韓公之讐也今公言韓以待楚是外舉不避讐也向壽曰吾甚欲韓合對曰甘茂公仲武遂宜陽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難向壽然則奈何武遂不可得也對曰公何不以秦為韓求潁川于楚此韓之寄地也公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徳韓也公而弗得是韓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彊而公過楚以攻韓此利于秦(謂以攻韓為楚過也史記作過楚以收韓)向壽奈何對曰此善事甘茂欲以取齊公孫欲以取齊公取宜陽以為功收楚韓以安之而誅齊魏之罪是公孫甘茂無事甘茂竟言之王以武遂復歸之韓(國䇿)
向壽公孫郝爭之不能向壽公孫郝由此怨讒懼輟伐皮氏亡去樗里疾與魏講罷兵(史記)
亡秦且之齊出闗蘇代曰君聞夫江上處女江上處女有家貧無燭者處女相與語欲去之無燭者曰妾以無燭故常先至掃室布席何愛于餘明之照四壁者幸以賜妾處女相與以為然而留之今臣不肖棄逐于秦願為足下掃室布席幸無我逐也蘇代曰善請重公于齊乃西説秦王甘茂賢人恒士也其居秦累世重矣自殽塞谿谷地形險易盡知之彼若以齊約韓魏反以謀秦是非秦之利也王曰然奈何蘇代不如重其贄厚其禄以迎之彼來則置之槐谷(史記鬼谷)終身勿出王曰善與之上卿以相迎之齊辭不徃蘇代齊王甘茂賢人也今秦與之上卿以相迎之徳王之賜故不徃願為王臣王何以禮之以甘茂之賢得擅用彊秦之衆則難圖也齊王曰善賜之上卿命而處之秦因復茂之家以于齊齊使于楚楚懐王新與秦合婚而驩而秦聞在楚使謂楚王曰願送甘茂秦楚王于范環(史記作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對曰臣不足以知之楚王曰吾相甘茂可乎對曰不可史舉上蔡監門也大不知事君小不知處室以苛亷聞于世(苛小草)甘茂事之順也恵王之明武王之察張儀之好譖甘茂事之取十官無罪茂誠賢者然而不可相秦秦之有賢相非楚之利也且王嘗用召滑于越而納句章昩之難(句章㑹稽昩唐昩楚将二十八年齊秦韓魏共攻楚殺昩史記内行章義之難誤)越亂故楚南察瀨湖而野江東計王之功所以如此者越亂而楚治也王用之于越而忘之于秦臣以為王鉅速忘矣王若欲置相于秦若公孫郝者可(史記向壽)夫公孫郝之于秦王親也少與之同衣長與之同車王衣聴事真大王之相于是竟不得復入秦卒于有孫曰甘羅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韋庶子吕不韋欲攻河間使蔡澤事燕三年燕太子丹質于秦吕不韋因請張唐相張唐辭曰燕者必徑于趙趙人得者受百里之地吕不韋去而不快君侯何不快甚也吕不韋曰吾令蔡澤事燕三年太子已入質矣今吾自請張卿相燕而不肯行羅曰臣行之吕不韋叱去曰我自之而不肯安能行之曰夫項槖七嵗而為孔子今生十二嵗于兹矣君其試臣奚遽叱也張唐曰卿之功孰與武安君武安君戰勝攻取不知其數攻城墮邑不知其數臣之功不如應侯之用于孰與文信侯專曰應侯不如文信侯専曰卿明知不如與曰知之應侯欲伐趙武安君難之去咸陽七里絞而殺之今文信侯自請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之處矣曰請因孺子行行有日吕不韋曰借臣車五乘請為張唐先報趙見趙王趙王郊迎趙王曰聞燕太子丹之入與曰聞之聞張唐之相燕與曰聞之燕太子丹者燕不欺張唐燕者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則伐趙危矣燕秦不相欺者無異故欲攻河間今王齎臣五城河間請歸太子與彊趙攻弱燕趙王立割五城河間太子攻燕得上谷三十六縣與秦十一還報秦封上卿復以始甘茂田宅賜之(國䇿)
論曰樗甘柄厠乎嚴察噂沓之間而順智則多已張儀宿號多智然伐蜀之形獨失之錯卒之宜陽力拔三川通事故祖儀唯先後
 
 
 
 
 
 尚史卷七十三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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