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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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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河集卷八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议(三/)
   请罢修三江闸议(三江闸者山阴会稽萧山泄/水闸也三县多水患前朝绍)
    (兴府太守汤公造闸三江/口以泄水于海名三江闸)
 (康熙四十七年山阴居民有无赖者妄言闸座将圮/不经改修必有坍崩塌之害遂估计修费需银一)
 (万三千五百八十六两有奇分𣲖三县三县大惊本/府上之督抚两台发藩宪勘验且下宪票关请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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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官/会议)
月日关到以三江闸改修等事蒙两台发勘敕藩宪亲
诣闸所勘验应否其合行合止诸一切事宜自具验状
何庸下议乃犹发宪票仰山阴县关请俯询忝在治末
安敢不略伸管见以上副上宪急切为民至意愚窃以
为三江一闸关系极大其应修与否似未可妄下断语
而愚则断曰此不必修且必不可修何也大抵地方最
要在兴利除弊然必有利始兴有弊始除若无利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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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原无弊而指为弊是揠禾作芸剜白肉而使疗疮鲜
有不大偾乃事者绍兴本泽国以古越千岩万壑之水
而山阴会稽萧山三县当之无尾闾去水则巨浸滔天
所以前朝嘉靖十七年绍兴守成都汤公相度形势建
闸于三江之口北临海门以专司泄水其闸高三丈三
尺径长四十六丈列二十八洞以上应周天列宿于以
救三县民田数百万亩迄于今相距约二百年然而闸
座巍然如长虹亘天一若有神物护持其间凡各洞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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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并无有纤毫倾仄而忽报将圮动言改修是狂夫也
故曰不必也夫不必修即不可修然而又曰必不可修
者从来有坏始有修今不坏而称修不合因变为改修
且名彻底改修顾改修则万万不可崇伯筑金堤尚不
可改未有大禹凿龙门疏积石而可改疏改凿者向在
史馆见汤公建闸明载之循吏传中当公生时其父布
政公命名绍恩一似当有恩于吾绍者斯已奇矣及守
绍而晋谒禹庙则山川林麓如熟识者故方其建闸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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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山根叱海潮犁壅沙十馀里驱江豚水虫出之下洋
然后伐大石运大木收苗山之材与羊山硊磈以门以
揵凡于梭礅剡砫牝牡衔结必和糜烹秫镕金冶铁以
浇灌其中此其神力为何如者而大言可改是犹拆已
补之天而改立天柱虽娲皇复生势必不能万一为民
心切当事误听或偶涉轻举以致挠乱成迹则三县鱼
鳖谁任其咎然且私估修费限一万三千五百有奇考
府志汤公造费祗六千三百有奇虽汤公神功原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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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顾未有修费而其数反加于创造至一倍半者愚故
曰必不可修也以展转商之而有不可也可断也
乃既罢改修安用小修据其立说不过以闸底岁久不
无渗漏为辞此又大谬不然者按三江之为闸也司泄
不司蓄宜通不宜塞故闸之利害祗在剡其柱削其槛
以利奔泻而罅漏之害不与焉乃议修不得搜及罅漏
必以为天堑之险伤于蝼蚁一隙虽微恐积渐之至或
有妨闸座云耳殊不知闸工研密其砻石辏合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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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一片紽緎尽泯然牝牡交噬为力甚钜其绾结之
处纵有离迹亦千牛莫掣是以启闭旧法但勒五字于
石牌而树之水中每露可闭字则二十八洞循次下闸
然而闸隙漏水流离四垂即闸傍石豁亦有从而溲漱
者以视闸底之小隙何止十倍乃昼夜淋沥而究无所
患以为渗漏涓滴原不足以撼如山如岳之闸况罅在
水底则内外两水相持不流即遇泌沸亦水势无力此
虽沙砾作底犹疏泐所不及俨然磊磈何所穿穴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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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云不足虑也无已则或曰旱暵岂无害而实又不
然从来蕴隆之咎不关水闸何况闸底故山阴有两闸
麻溪上闸所以救旱可仰接上流之水而三江下闸则
祗得救涝苟闸可见底则牌字尽露内河龟坼必不能
以山川涤涤责此石罅所以闸傍父老谓闸原有罅然
自建闸以来约一百七十馀年从无有以闸底漏水伤
禾稼成暵灾者乃愚即以目前论计议修所始在四十
七年十月历今四十九年九月已及两年即此两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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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旱今年秋涝涝固勿论而即以旱言在呼雩祷
雨时虽闸罅未露而去底不远假使渗漏足患则不涂
不塞何难以涓涓不检竟成大甾而两年旱涝并鲜低
仰则是石罅无所关而区区渗漏总无事修补而勿烦
顾忌有明验矣又况海口沙高流不尽出但苦咽而不
苦豁故民谣曰三江咽民口绝三江豁民口活今涂罅
修法则直与汤公犁沙民谣苦咽之说两两相反又且
涂罅无益旧朝曾捐修不知何法若近年姚宦捐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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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则乡人相传亦曾鍊羊毛石灰墁诸砫隙然不期月
而罅豁如故前车足鉴也愚故曰此闸无大修并无小
修此非故为是妄言也有验之者也然则必无有修之
者乎曰圮则修之愚之言此正以待夫后此之修之者
也可断也
夫既不大修复不改修业经前任制府暨藩宪勘验明
白早置不议即礅傍漏水亦有验看谓闸座闸礅俱系
坚固并无丝毫损坏诸语是闸有漏水亦无患害况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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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损坏何处着漏此亦不必再议者乃自四十七年迄
今五载府主据山阴县详必谓闸底岁久不无石罅宜
筑坝戽涸露底涂隙为修法以致制宪范公委曲商量
仿治河故事倡逐洞挨修之法用排桩板障贴闸洞而
钉之水中于以戽板水而窥底罅则事逸功倍然且爱
民迫切惟恐失此不修必致他日重议改修反伤民力
是以屡经督催而不谓府主因循既不遵依又不回缴
祗筑舍数年而仍未决也愚谓闸洞之底断无石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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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本依山足为门限明明有石骨横亘水底石骨岂有
罅即或闸洞分甃或另有削平磐石仰受闸版然亦不
能罅使直罅耶则黄泉非受漏之所横罅耶平石安能
有横石横漏之理无已则仍指之闸礅之石而闸礅不
损在宪勘有明验矣且闸礅非闸底也是闸底必无罅
即罅亦无关闸座所应直告之大宪无烦顾虑者况大
宪修法专为底罅底罅无虑则自可稍缓且此中亦自
有可商者宪法不明云贴闸上下用排桩板障钉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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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向使此地水底如荆扬涂泥楗竹可下则不论贴闸
离闸皆能受桩板以立根脚无如闸底山足总是石骨
即或山足不齐亦大抵石多土少石不受桩则桩不能
以竖板板不入土则板不能以截水今此桩板实有不
能入土者即使离闸下桩可避山足而沙中确石所在
都有石苟碍板即如拳之石皆足为梗何况硗确且欲
窥底罅则贴闸之桩究所难免是桩板钉水历揆之此
地而有未协也凡此利弊在当事奉行者宜采择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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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陈以可行不可行之故则大宪虚公定无我见而乃
故作蒙昧姑置不理迄于今秋霖绵邈内水洋溢忽山
阴关到择日兴工已估值一万馀两三县公𣲖应徵萧
山民钱三千馀两付司事听用县民大駴实不知是上
宪行文抑府主新檄正丐集议而署县以他事无暇方
迁延间会飓风大发岩壑震动内河既澒洞而海潮外
撼三县民田百万亩悉没水底虽开闸二十八洞通身
泄泻无救陷溺赖江豚肆扰萧山北海塘与山阴瓜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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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尽崩于水初犹内水与外潮相持而既而潮退则泄
口既阔而内河之水随之而泻夫然后民田稍露屋庐
无恙则是此闸止司泄并不司蓄止宜去水断不宜留
水历有成验浸假此时此日无两塘之崩则虽凿二十
八洞洞洞拆裂亦丝毫无用而乃司事者尚欲征民钱
一万涸溟海之波露东洋之底以窥此径尺径寸之石
罅此愚所以大声疾呼虽身丛怨尤而不敢徇也今海
塘未筑而丈五河塘又崩内水尽退势必有重檄修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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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因不惮扶病亟成此议以为后来司事者备一省览
某日某议
   辨定嘉靖大礼议
    (此辨之史馆中者文载经集卷又一议/上总裁官者文载札子卷兹不复录)
   何御史孝子祠主复位议
    (重建德惠祠升复二何公原位/集议文载本录卷兹不再录)
   请定勋贤祠产典守公议(绍兴府合府/乡绅会稿)
杭州勋贤祠者王阳明先生敕赐祠也祠在正阳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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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山颠旧为南齐天真禅院废地而祠址因之故初
名精舍又名天真书院万历七年廷臣议毁天下精舍
书院祠已在毁中暨十二年巡按御史范鸣谦同先生
门人侍郎黄绾疏请复祠而上许之是年诏从祀孔庙
而复祀之疏适与相值因特赐祠额名曰勋贤然且春
秋二仲敕杭州府帅府佐及两县诣祠行事惟恐上丁
祀孔庙必致委摄复改定中丁祀祠相传先生亡后其
祠祀与书院合不下四百馀所半属官祭而是祠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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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盛典也先生门人揭阳薛侃以行人出都与邹侍郎
守益王参政臣诸同门创建是祠原多置祠田作经久
计至是门人萧廪适巡抚两浙复有助费除造祠外共
置祠田二百馀亩皆勒石载志历垂至今已百馀年矣
特是祠志残缺典守之人不能一定祗就志查核大抵
祠中置守祠僧一人或合徒仆不过三人立主教生一
人使之讲学而主接四方来游之宾客且可授徒其中
然身不过一人而以典祠校官领之典祠校官者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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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斋之训导师也明代学斋不一师或推在官一人借
名典祠虽身不居祠而管领祠事于是祠田岁租皆典
祠校官按田亩收之除完正供外一切储祠中且报
其数于钱塘县长吏使登簿记然后将祠中经费勒定
十项曰国课曰祭祀曰修葺曰礼宾曰典籍曰馆饩曰
典祠禄米曰主教禄米曰守僧禄米曰优后路费凡此
十项遇有关支则守僧出禀告典籍官支给办用如当
祭祀则于祭前数日守僧禀请典祠支领额银若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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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钱塘县供办官祭一留本祠供办私祭主教者覈实
登记他项亦然当是时先生秪一子袭爵无暇守祠且
其家虽贫然爵荫禄米亦复岁入二千石无庸觊觎祠
米又且经制严切即优后一项遇有子孙渡江助祭亦
秪许给路费二两其云王氏子孙不得干预虽语无所
考然亦不必干预也但时移事易屡经迁变在
鼎革初袭爵王先通既已家替身死秪一子业耀又远
戍塞外祠僧虽如故而典祠主教俱已不设祠中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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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被侵佔从前祠局至是尽变逮顺治八年始有袭爵
先通之从弟先遴渡江清理祠事尔时尚有守僧住祠
故先遴虽本支犹借住其族甥黑桥头郑斌然家奈先
遴孤身而斌然父子素号险谲且工刀笔遂毁匿祠志
阴搆佃户金汝梅雷声一等隐田诡佃瓜分祠产既而
借协理名色父子一齐改姓王氏父曰王贻元子曰王
谋焜于顺治十五年丐钱塘县慕公详奉院批一应田
租除正供外总归守祠作禋祀修葺之用于是竟废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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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而郑氏之子俨然守祠作典祠管领而祠局至此则
又一大变矣康熙八年袭爵王先通之子业耀戍塞外
者遵
恩赦还乡依栖祠间真正嫡裔反与郑氏父子倒作主
客而不得要领且无一人相助者睁睁两目无可如何
乃有萧山王士雄今讼词称王士荣者刻字杭州得旧
祠志一本搜见根柢与业耀密谋恢复犹隐忍不即发
挨延至康熙三十三年值绍兴府李公移任杭州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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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始据词详批王谋焜既非文成公嫡裔假借祠生
侵蚀祠产以致先贤祠宇委之草莽应责逐出祠其佃
户金汝梅等所佃佔之田着勒限严追归给而强抗佔
住复至三十九年业耀乃指名仍告钱塘县王公府主
石公臬宪于公学宪姜公执法追比始得稍稍清还且
又迟至四十一年业耀身死孤子王贻枢收归祠户虽
十分之产仅追六七而祠局之变至此稍定乃不意杭
绅何包两君合近祠士民数十人群起而攻之不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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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守祠告府告县告学师告学宪其毅然兴师不知何
意顾其措词则有大可疑者据云旧志所载虽王氏子
孙不得干预收掌查旧志并无此语说者谓志原有中
离子云薛王二氏无预田事盖指薛侃王臣言并不指
勋贤王氏予谓此语有无不足深辨纵有是语亦为前
朝言之而今大不然从来典制沿革动关时世前朝祠
局自万历十二年起至崇祯十七年止共六十一年其
时有守祠之僧有主教之生而又设典祠一官以管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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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故子孙不得干预彼一时也今
开国以来自顺治三年起至今康熙五十年共六十五
年既无典祠之官与主教之生而守祠之僧亦且不设
子孙不收掌谁为收掌然且收掌已六十年由王先遴
起至王贻元王谋焜而后继之以王业耀及子王贻枢
凡王氏收掌已经五易而犹曰不许王氏干预收掌此
是何说况此五收掌间有大须分辨者计先后五人惟
业耀贻枢为袭爵嫡裔先遴为傍支馀即他姓及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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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先遴收七年他姓及佃户收五十六年贻枢嫡裔所
收止九年耳近祠绅衿有志清理而于五十六年间目
击分佔之他姓佃户并嘿然不出一词而独于嫡裔王
业耀贻枢父子祠米方入口遽欲起而扼其吭是何刻
于待真王氏而偏厚于待他姓佃户可疑一也又云其
祠田应令良民当官承佃每亩纳租四钱按此祠田系
勋贤门人合钱私买之户田非官田官地可以尽人承
佃者况祠志明云祠田若干岁入租若干岁入者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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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非入之官也且其租或米或银不尽纳银也况按亩
科租自有常制什一九一不甚相远诚不知官租四钱
之说出自何书据自何典昉自何代何年则例及查其
他词又云学田纳租四钱毋论民田执业非学田可比
即遍考学田纳租亦无如此数者此说一行将见执业
之田业主二十取四而佃者反得二十之十六势必将
此四分并归之良民而后已可疑二也又云王氏刻剥
佃户每亩取租米一石私造大斗比官斛加一斗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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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为一亩王氏出租止八分为一亩勒令租户拆卖
房屋并卖妻女偿旧租观此则荒唐之甚从来每亩收
一石此科租恒例即祠志成字号田亦多勒定如此数
者大抵稍重石一稍轻九斗惟一石为平赋未有收租
每亩一石而九年之间遂至拆房屋卖男女此告讦谁
耸恶态恐非吾辈所宜言况业主佃人比之交易皆必
两下相情愿者倘有不惬何难辞去不佃而乃留恋九
年至栖身无所骨肉离散而犹然不已无此情理又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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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造大斗吾不得知若减田丈尺则祠田区画俱有勒
定丘亩成数何处增减比如祠志载坐松关内田二十
七亩一分可能减一分乎坊前圩田四亩九分可能增
一分乎此则无庸置辨者可疑三也乃其大题则以驱
王士荣清勋贤支𣲖为词夫清支𣲖与定典守原属两
事清支𣲖者是助王氏之事定典守者是攻王氏之事
今欲定典守使王氏子孙不得守祠管田而其词则又
曰刋匠冒裔踞产蚀租是以踞产攻王贻枢而借冒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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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攻之反似助贻枢而救勋贤是巧于谋攻者也夫业
耀之有王士荣犹先遴之有郑斌然也王氏孤苦不幸
而两藉人相助诚亦可痛但郑氏篡窃已成佃佔已久
而士荣则正夺篡窃而清佃佔有功无罪且身不住祠
而一切祠务尽归贻枢与郑相反必欲善后不过丐诸
公祖父母禁其管理祠务以杜将来则他可无虑今诸
君于士荣则必攻讨之似欲寝其皮而食其肉而于郑
氏则反引进之谓勋贤祠生王贻元王谋焜素知士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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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裔可使作证一若士荣清佃佔而深恶之贻元谋焜
则合佃通佔而巧借以引进之张留侯始终为佃可疑
四也且贻元谋焜勋贤之雠大不当引进者也据谋焜
贴词以身非王氏必欲灭王氏而后已初责先通业耀
不知天命似先通死有馀辜业耀不当赦归者继谓士
荣污秽中冓查士荣自有妻孥别住他所而贻枢兄弟
孤儿稚子贫不能娶何处污秽而终则请改勋贤祠为
万寿亭夫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果请建亭何地不可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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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
天子皇皇
万寿无端而献此残祠废寺之一椽以当嵩祝则不敬
莫大乎是为此说者其罪当诛而身为士大夫反引进
之而使之贴状可疑五也且即诸佃亦不宜引进者也
前此奸佃金汝梅等强佔祠田约五十年历诸公祖父
母前后力追始还十七今创痛未苏且累年赖租告理
莫救而忽复引而进之使之贴状试问此举为勋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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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奸佃乎上有苍天下有夷齐人苟有心当亦自省乃
以旧时奸佃原案有名之八人如金汝梅雷声一等合
之欠租新佃告理在官之十一人如华茂高王廷爵等
一齐螽起即微绅衿帅先任其驱斥亦足以横行天下
而诸君复引进之可疑六也凡此六疑总归一理盖理
至而情与法亦并至焉今此所争不过为勋贤祠产定
典守耳若以情言之则以勋贤门人置勋贤祠产即执
涂人而问曰此勋贤产也当属勋贤后人守之乎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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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乎必曰勋贤后人又问曰此王氏祠也当王氏子孙
守之乎抑他姓乎亦必曰王氏子孙此情也乃以理断
之则前此李公判词有云夫理缘情起事以世殊昔者
祠事之方盛也有典祠之官有守祠之僧有主教之人
有四方来学之贤士大夫而今皆无之秪此煢煢裔孙
当春秋霜露之时少伸此木本水源之感揆之于理最
为切当而犹曰非其任大无理矣善哉仁人之言此不
特勋贤子孙当世世铭勒即后贤更断亦孰有渝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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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兹幸大宪大公祖父母皆人伦之主名教之宗星聚
而萃于一方勋贤存毁决于此日惟愿大赐鉴察仰体
前哲俯怜孤裔审定典守且为召佃收租立一经久不
坏之良法永传碑碣勋贤幸甚名教幸甚某等忝厕绅
末敢直言无隐伸此末议临议惶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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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河集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