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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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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中庸衍义卷十五    明 夏良胜 撰
  三重之义 (命官之制/兵戎之制) (审刑之制/崇勋之制) (田赋之制/)
舜典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工三载考
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分北三苗
 蔡沉曰二十二人四岳九官十二牧也周官言内有
 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盖百揆者所以统庶官而
 四岳者所以统十二牧也既分命之又总告之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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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敬其职以相天事也考核实也三考九载也九载
 则人之贤否事之得失可见于是陟其明而黜其幽
 赏罚明信人人力于事功此所以庶绩咸熙也北犹
 背也其善者留其不善者窜徙之使分背而去也命
 二十二人之后立此考绩黜陟之法以时举行而卒
 言其效如此也
王制曰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
 陈浩曰监者监临而督察之也自王朝出权亦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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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州三人则二十四人也
 臣良胜曰君人者如天运于上若无所为也然而代
 之以有为者若星垣日月度次分抄不能差忒而后
 运化行焉故内有公卿外有列侯州长可谓专矣而
 方伯领之方伯帅州可谓尊矣而三监制之职上于
 大夫所谓王人虽微列于诸侯上也天子命一大夫
 犹足以制方伯逆邪心窒乱源体统益严而天子之
 尊为何如哉汉制万户以上令秩千石郡守二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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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史十三州行部才六百石而六条检察一治强宗
 豪右其五皆治二千石不法秩卑以期于进权重以
 责其成此王制三监之遗也唐置观察则尊官矣而
 养尊自爱卒与藩镇比而为祸宋以前宰相典郡置
 帅而以清望为监司不过台省寺监官藩臣一事不
 法即按劾以行犹汉制也圣朝守令统之于方伯周
 制也监司按察唐制也重臣抚治宋制也又以御史
 代巡守而监察之亦七品官尔则汉制之本于三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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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也是所谓斟酌历代之善而取其尤者真万世常
 行之法也
汉文帝问右丞相周勃曰天下一岁决狱几何勃谢不
知又问一岁钱榖出入几何又谢不知汗出沾背上问
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
责治粟内史上曰君所主者何事也平谢曰宰相上佐
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
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帝称善于是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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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其能不如平乃谢病请归相印上许之平专为丞

 臣良胜曰自成汤之时伊尹仲虺为左右相至周则
 设三公如周公为师召公为保无独任也至是以勃
 之谢病止置一相权专位重其祸滋深至宋太祖始
 置参知政事以分其权而专决之政卒难改于其旧
 故有如桧如似道者卒以殃人祸国如是也大端宰
 相须用读书人绛侯勃织畚人尔宜其出陈平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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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贻之𨼆忧亦至于此其后董贤治哀帝丧一无所
 知太后乃召王莽谓明习故事遂信向之代汉之事
 成于贤矣人君置相亦慎之于始哉
汉宣帝诏曰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
下今胶东相王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馀口治有
异等之效其赐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未及徵用会
病卒官后诏使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史守丞以政
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伪自增加以蒙显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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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吏多为虚名云
 胡寅曰甚哉事之难乎核实也史称宣帝拜刺史守
 相考所行以质其言有名实不相应者必知其所以
 然而王成以伪增流民占田之口遂蒙显赏后帝因
 问上计长史既知其妄而不追改王成诏书自是俗
 吏多为虚名而棕核名实之政其疵多矣夫所谓虚
 名者乃人臣聋瞽君上之奸术也为君者深居九重
 堂下之事远于千里而况四海九州之大乎故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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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于一相而托耳目于臣邻欲其莫我欺也人君不
 好名而笃实则宰相务实而去华在下者皆尽忠赤
 莫敢诞谩朝廷内外归于一实而天下之理得矣惟
 人君不笃实而好名也于是宰相尚华而废实在下
 者靡然成风为欺为罔如幻如戏朝廷内外归于一
 虚而天下之理乱矣实则聚敛而名曰理财用实则
 掊尅而名曰抑兼并实则开边而名曰讨不庭实则
 尚同而名曰一众志移囚于外舍而奏囹圄空水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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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以闻而称大有年谏诤路绝则曰无事可言贤才
 尽废则曰小人退听人君乐其名良是也使之誇颂
 太平玩心宴安而不知天变实章地变实著人心实
 离虽祸乱自此而起则虽家置一喙汗竹南山亦不
 足以掩蔽矣故为天下国家者贵实则益隆虚则损
 自古不易之道也
章帝诏曰夫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朕甚厌之甚苦
之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馀如襄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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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吏民同声谓之不烦虽未有他异斯亦殆近之矣
夫以苛为察以刻为明以轻为德以重为威四者或兴
则下有怨心吾诏书数下冠盖接道而吏不加治民或
失职其咎安在勉思旧令称朕意焉
 戴溪曰甚矣俗吏之为民患也以办事为功以称职
 为能以刻为威以察为明以政化为高论以风俗为
 迂阔当其初也百姓畏其威令行禁止所求者遂所
 欲者得有所任使不避剧易皆能成功故朝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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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翕然以为能以此驯致大位典领方面往往如是天
 下之士争慕效之翕然成风离散民心破坏国体斲
 丧元气而风俗自此耗矣古之君子深嫉俗吏如仇
 者恶其为民患也夫天下善人君子安静不扰悃愊
 无华其政闷闷若不足以快人意而恺悌慈祥宽洪
 广大将以感动民心扶持教化薰烝和气与一世共
 跻于仁寿之域舍斯人其谁与共治哉
唐太宗谓魏徵曰为官择人不可造次用一君子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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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皆至用一小人则小人竞进矣对曰然天下未定则
专取其才不取其行丧乱既平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

 范祖禹曰太宗以治乱在庶官欲进君子退小人此
 王者之言也而魏徵之所为才行者不亦异乎夫才
 有君子之才有小人之才古之所谓才者君子之才
 也后世之所谓才者小人之才也高阳氏有子八人
 天下以为才其所以为才者曰忠肃恭懿宣慈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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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制礼作乐孔子以为才然则古之所谓才者兼
 德行而言也后世之所谓才辩给以禦人诡诈以用
 兵邪僻险陂趋利就事是以天下多乱职斯人之用
 于世也在易师之上六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
 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未济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
 小人勿用王者创业垂统敷求哲人以遗后嗣故能
 长世也岂其以天下未定而专用小人之才乎夫有
 才无行之小人无时而可用退之犹惧其或进也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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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先用而后废乃取才行兼备之人乎徵之学驳而
 不纯故所以辅导其君者卒不至于三代之治也
唐玄宗时姚元之尝奏请序进郎吏上仰视殿屋元之
再三言之终不应元之惧趋出罢朝高力士谏曰陛下
新总万几宰相奏事当面加可否奈何一不省察上曰
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当奏闻共议之郎吏卑秩乃一
一以烦朕耶会力士宣事至省中为元之道上语元之
乃喜闻者皆服上识人君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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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玄宗以专任宰相不预除吏固为得体然
 不自言于宰相而与宦官言之为大失体矣使力士
 变换其言元之何所从质方怀疑震惧之际非去则
 死而已此奸臣欲固权宠必预结左右以刺人主意
 好恶喜怒无不知之而先意承迎如李林甫卢杞元
 载之俦皆玄宗有以启之也
唐高宗时少常伯裴行俭有知人之鉴与员外张仁祎
设长名姓历榜行铨注之法又定升降官资高下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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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为永制无能革之者大抵唐之选法取人以身言书
判计资量劳而拟官始集而试观其书判已试而铨察
其身言己铨而注询其便利已注而唱集众告之各给
以符谓之告身
宋真宗时寇准为相用人不以次同类颇不悦目吏持
例簿以进准曰宰相所以进贤退不肖也若用例一吏
职尔
 臣良胜曰寇准之郤例簿真宰相事也而积日取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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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汉以来便之以为苟禄圣书崔亮始立年格专以
 倚解日月为断而薛琡上书曰选曹惟取年劳不简
 贤否义均行雁次若贯鱼执簿呼名一吏足矣同列
 欲进例簿者崔亮之格也准之意薛琡之议也虽然
 惟准行之则可以其无所私也是以上信之下服之
 也其后王安石变法吕惠卿辈以为不取众不悦者
 骤用之无以震动人心一时少年新进倖门大张而
 作福作威之术随地而布故有不须用人特旨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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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分金字牌指挥纷然并出而赏罚纪纲于是大坏
 是又不可不虑也故曰资格以畜常调闻望以待异
 才二者并行而不相悖此叙官之大要也
仁宗时范仲淹上百官图指其次第曰如此为序迁如
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况进退近臣凡超格者
不宜全委之宰相吕夷简不悦
 臣良胜曰人主之职在论一相相择十使十使择其
 刺史县令之贤此姚崇之论官人之最简而易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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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汉宣之核于名实未免王成之欺至章帝而厌苦
 之吏治之得人亦难矣哉必若唐太宗玄宗为命官
 之主裴行俭寇准当审官之局又必有主张公议如
 仲淹者以正其后如是而有官不得人民受其弊未
 之有也
汉灵帝时开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
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
园立库以贮之或诣阙上书估令长郡县好丑丰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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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后倍输又私令左右卖
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初帝为侯时常苦贫及即位每
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武后时引见存抚使所举人无问贤愚悉加擢用高者
试凤阁舍人给事中次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
书郎试官自此始时人为之语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
斗量欋槌侍御史碗脱校书郎有举人沈全交续之曰
心存抚使眯目圣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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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先是官爵之滥故有曰烂羊头关内侯灶
 下养中郎将又曰貂不足狗尾续然未有拾遗补阙
 御史校书清要之秩亦滥至此盖武照以匪人窃位
 惟恐人不已附以兹清秩为餂人之具也
中宗时安乐长宁公主及皇后妹郕国夫人上官婕妤
等皆依势用事请谒受赇虽屠沽臧获用钱二十万则
别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书时人谓之斜封官肃宗时
府库无畜积朝廷以官爵赏功诸将出征皆给空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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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自开府特进列卿大将军下至中郎将听临事注名
其后又听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异姓王者诸军但以
职任相统摄不复计官爵高下及清渠之败复以官爵
收散卒由是官爵轻而货重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
醉凡应募入军者一切衣金紫至于朝士衣金紫称大
官而执贱役者名器之滥至是而极焉
 范祖禹曰官爵者人君所以驭天下不可以虚名而
 轻用也君以为贵而加于君子则人贵之矣君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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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而加于小人则人贱之矣肃宗欲以苟简成功而
 滥假名器轻于粪土此乱政之极也
 臣良胜曰物之敝以渐而至也官制亦然始若汉灵
 君自坏之次而后坏之又次而近习坏之其初犹官
 贵而货贱有一官而至千万至肃宗大将军告身才
 易一醉则官轻而货重矣
皇明祖训曰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
相秦始皇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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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用多有小人专权乱政今我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
都察院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
相压事皆朝廷处之所以稳当以后子孙做皇帝时并
不许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设立者文武群臣劾奏将
犯人凌迟全家处死
 臣良胜曰圣祖此训所谓洞视千古贻谋万世者也
 但洪武六年命编修张淮等十人入文华堂肄业宋
 濂为之师听政之暇辄幸堂中取其文亲评优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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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禄给酒馔皇太子亲王迭为之主给冬夏衣时赐鞍
 马盖有微意在也文皇缘此遂简解缙等七人入内
 阁掌制诰备顾问参预机务秩上五品仁皇以后加
 师保殿阁隆名先臣丘浚谓不与以相之名而与以
 相之实也臣又尝闻宋儒胡安国曰古者三公无其
 人则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师保之任禹自司空进
 宅百揆是也宰臣或阙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周
 公为师而位冢宰正百工是也然则圣制宏远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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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复乎有虞成周之盛而秦汉以下不足法也
洪武四年以李守道詹同为吏部尚书圣祖谕之曰吏
部者衡鉴之司鉴明则物之妍媸无所遁衡平则物之
轻重得其当盖政事之得失在庶民任官之贤否由吏
部任得其人则政理民安任非其人则瘝官旷职卿等
居持衡秉鉴之任宜在公平以别贤否毋但庸庸碌碌
充位而已
永乐元年四月吏部尚书蹇义奏请明选官上谕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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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职专铨部辨别邪正但当揆理不当任情揆理则
以是非为进退任情则以从违为取舍慎之慎之又曰
用人之道各随所长才优者使治事德厚者令牧民盖
有才者未必皆君子有德者必不同小人
文皇又谕吏部尚书蹇义左都御史陈瑛等曰为国牧
民莫切于守令守令贤则一郡一邑之民有所恃而不
得其所者寡矣如其不贤当速去之盖吏部选授出一
时仓卒未能悉其才行必者察所行乃见贤否其令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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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监察御史及按察司凡府州县官到任半岁之上者
察其能否廉贪之实具奏
永乐二年九月上谓蹇义等曰往者虑各处守令未必
皆得人故命御史分巡考察比闻御史至郡邑但坐公
馆召诸生及庶人役于官者询之辄以为信如此何由
得实如入其境田野辟人民安礼让兴风俗厚境无盗
贼吏无奸欺则守令贤能可知无是数者则守令无所
可取矣且询言之弊非一端好恶不同则毁誉亦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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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在官数人之言以定贤否其君子中正自立小人
赂遗求誉而即墨与阿之毁誉出矣故孟子论取舍必
徵诸国人自今御史及按察司考察有司贤否皆令具
实以闻
永乐十三年正月遣御史吴文等分行天下陛辞上论
之曰百姓艰难有司蔽不以闻尔等受朕耳目之寄宜
悉咨访凡朝廷所差人及郡县有贪刻不律者执之阘
茸不职及老病者悉送京师惟布政司按察司堂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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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状来闻毋枉毋纵必合公道军民利病宜一一奏来
尔不恭命尔则有罪
 臣良胜曰守圣祖之谕则选举之法无弗公明者也
 守文皇之谕则考课之法无弗精核者也上下各尽
 所长内外交修其职如此而吏有弗称民有弗安太
 平之治弗能远绍于唐虞三代之隆者皆臣下守法
 弗虔之过也若我祖宗立法之意无以复加者从古
 人君谕下固亦多端惟我祖宗独举其要而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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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举其详然有互相发者臣敢附录之以备考焉其
 谕左仆射房玄龄曰卿为百司之首佐理阴阳朕有
 不逮宜矫其失吏部尚书侯君集曰职在选举发言
 朕听宜屏黜不肖进用贤才户部唐俭曰朕情存兆
 庶诚不懈怠宜知其疾苦体其虚实工部杜楚客曰
 人君欲奇服异器以散府藏当谏而勿为也鸿胪卿
 刘善固曰今远方之人朝贡不绝来数则烦迎送拒
 之便绝通和宜处之以道令怀而不怨呜呼由唐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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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详而执我祖宗之要审官之道几于舜典周官矣
  右衍命官之制
舜典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朴作教刑金作
赎刑𤯝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
 蔡沉曰象如天之垂象以示人也典常也示人以常
 刑所谓墨劓剕宫大辟五刑之正也所以待夫元恶
 大憝杀人伤人穿窬淫放凡罪之不可宥者也流宥
 五刑者流遣之使远去如下文流放窜殛之类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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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也所以待夫罪之稍轻虽入于五刑而情可矜法
 可疑与夫亲贵勋劳而不可加以刑者则以此而宽
 之也鞭作官刑者木末垂革官府之刑也朴作教刑
 者夏楚二物学校之刑也皆以待夫罪之轻者金作
 赎刑者金黄金赎赎其罪也盖罪之极轻虽入于鞭
 朴之刑而情法犹有可议者也此五句者从重入轻
 各有条理法之正也肆纵也𤯝灾肆赦者𤯝谓过误
 灾谓不幸若人有如此而入于刑则又不待流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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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赎而直赦之也贼杀也怙终贼刑者怙谓有恃终谓
 再犯若人有如此而入于刑则虽当宥当赎亦不许
 其宥不听其赎而必刑之也此二句者或由重而即
 轻或由轻而即重盖用法之权衡所谓法外意也圣
 人立法制刑之本末此七言者大略尽之矣虽其轻
 重取舍阳舒阴惨之不同然钦哉钦哉惟刑之恤之
 意则未始不行乎其间也盖其轻重毫釐之间各
 有攸当者乃天讨不易之定理而钦恤之意行乎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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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可以见圣人好生之本心也㨿此经文则五刑有
 流宥而无金赎周礼秋官亦无其文至吕刑乃有五
 等之罚疑穆王始制之非法之正也盖当刑而赎则
 失之轻宜赦而赎则失之重且使富者幸免贫者受
 刑又非所以为平也
噬嗑亨利用狱
 朱熹曰物有间者齧而合之也为卦上下两阳而中
 虚颐口之象九四一阳间于其中必齧之而后合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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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噬嗑其占当得亨通者有间故不通齧之而合则
 亨通矣又三阴三阳刚柔中半下动上明下雷上电
 本自益卦六四之柔上行以至于五而得其中是知
 以阴居阳虽不当位而利用狱盖治狱之道惟威与
 明而得其中之为贵故筮得之者有其德则应其占
 也
 臣良胜曰天下之患皆自间而生之也近莫若夫妇
 以妾媵间之而失其夫妇者多矣亲莫若父子以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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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倖间之而失其父子者多矣至于君臣其势既远而所
 以间之者日有至也则君臣之保全能几何哉故噬
 嗑之象取于治间治间用狱之大者也若幽王之褒
 姒晋献之骊姬不特附喉之瘿其何能治平勃之于
 产禄五王之于诸张太子重俊之于三思其成也亦
 大幸矣必如是而后明威之用为广岂但敕罚议狱
 之足云哉
汉文帝除肉刑诏曰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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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戮而民弗犯何治之至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
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德之薄而教不明与吾甚自愧故
夫训导不纯而愚民陷焉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
人有过教未施而刑已加焉或欲改行为善而道亡繇
至朕甚怜之夫刑至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刑
之痛而不德也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
易之及令罪人各以轻重不亡逃有年而免具为令
 陈季雅曰古人肉刑之法所以使民易避而难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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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夫以古人用法之意若此而
 文帝乃以为可畏易之以笞法殊不知此法一立上
 之人轻用之下之人轻犯之按刑法志文帝肉刑之
 除乃在于刑措之后自是而下以至人轻冒法而文
 书盈于几阁不足以胜奸矣
 臣丘浚曰三代以前所谓肉刑者墨劓剕宫大辟五
 者是也至汉时仅有三焉黥劓斩趾而已文帝感淳
 于少女缇萦之言始下诏除之遂以髡钳代黥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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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代劓笞五百代斩趾自是以来天下之人犯法者
 始免断肢体刻肤肌万世之下人得以全其身文帝
 之德大矣
景帝减笞法诏曰加笞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人
其定律笞五百曰三百笞三百曰二百既减笞法笞者
犹不全乃更减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一百又定箠
令自是笞者得全然死刑既重而生刑又轻民易犯之
谳狱诏曰狱重事也人有知愚官有上下狱疑者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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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有司所不能决移廷尉有令谳而后不当谳者不为
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宽
 臣良胜曰史称景帝刻薄任数得于晁错为多今观
 其减笞法定箠令下谳狱诏务先从宽其本心之仁
 者文帝之遗也其用刑之刻者晁错之过也君子谓
 秦用商鞅法以毒天下而子孙自受其毙则朝服东
 市之诛亦错自服其辜也与
宣帝时廷尉史路温舒上书曰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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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之吏是也夫狱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复生绝
者不可复属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今治狱吏则
不然上下相驱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
治狱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太
平之未致凡以此也俗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
吏期不对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词也惟陛下省法制
宽刑罚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上善其言
 臣良胜曰狱吏之苛固然也所以使之至是者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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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察之过也不然赵盖韩杨之狱亦吏之为哉善乎
 刘德威告唐太宗曰人主好宽则宽好急则急吏各
 自爱竞执深文非有教使之然畏罪之所致尔噫吏
 之弊也久矣独汉唐为然乎
唐高祖入京师约法十二条及受禅命刘文静等损益
律令武德三年颁新格伍十三条太宗诏房玄龄复定
旧令玄龄以为肉刑既废今以笞杖徒流死为五刑而
又刖足是六刑也于是除断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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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谓侍臣曰死者不可再生用法必从宽恕有司
覆一狱必求深刻作何道理今得平允侍中王圭曰但
用公正善人为法官则奸伪自息帝曰古者断狱必讯
于三槐九棘之官今三公九卿是也今后大辟罪结正
更取公卿议之
帝尝览明堂针炙图见人五脏皆近背针炙失所其害
致死叹曰箠者五刑之轻死者人之所重安得犯至轻
之刑而或致死诏曰罪人无得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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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氏曰太宗诚有意于养民者也故耳目所接其心
 必在于民禁笞囚背亦可谓善推其所为矣
宋太祖尝读二典叹曰尧舜之罪四凶止投窜何近代
法网之密乎谓宰相曰五代诸侯跋扈有枉法杀人者
朝廷置而不问人命至重姑息藩镇当如是耶自今诸
州决大辟录状闻奏付刑部覆视之著为令
仁宗诏曰狱者人命之至重也故刑罚不中则民无所
措手足方盛夏长养之时有司其蠲烦狱出轻系以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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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夫以苛为察以刻为明岂所以称哀矜之意
孝宗诏曰比年以来治狱之吏大率巧持多端随意援
引而重轻之卿等其革巧习之弊明审克之公使奸不
隐情罚必当罪
圣祖吴元年命中书省定律令初以唐宋皆有成律惟
元不访古制取一时所行之事为条格胥吏易为奸弊
自平武昌以来即议定律至是台谏已立各道按察司
将巡历郡县欲颁成法俾内外遵守乃命丞相李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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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定谕之曰立法贵在简当使言直理明人人易晓若
条绪繁多或一事而两端可轻可重使奸贪之吏得以
夤缘为奸则所以禁残暴者反以贼良善非良法也务
求适中以去烦弊卿等宜尽心参究凡刑名条目逐日
来上吾与卿等面议斟酌之庶可以为久远之法
圣祖谕台官刘基章溢周祯等曰纪纲法度为治之本
所以振纪纲法度则在台宪尔等执法上应天象少有
偏曲则纪纲废弛而民不得其安况或深文以为能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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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以为知若宁成郅都周兴来俊臣之徒巧诋深文恣
为酷虐终亦不免若于公阴德子孙乃至贵显天道昭
然深可畏也
 臣良胜曰道有升降政由俗革三代之政因时损益
 有不可泥焉者也昔郑铸刑书而叔向贻书子产曰
 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夏有乱
 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
 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臣窃谓叔向子产皆春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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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人也议或如是若盛王之世创制立法以酌乎前
 而垂于后刑典有可废乎虞舜之时象以典刑固亦
 明示之也周礼悬法象魏安得谓独无刑章也况世
 衰道微吏守于令民徵于法而高下其手其害滋深
 自汉高入关萧何定律令张苍定章程历代因之但
 通变宜人固有随世而更者圣祖受命之初首事乎
 此频经更定一恊于中又以继元紊法之后不能一
 日安于烦苛之政故也是谓法天立道孰大于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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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谕台臣者明举善恶之应以为劝戒呜呼好生
 之德洽于民心其在斯乎
刑部奏决重刑圣祖谕之曰朕尝命尔等凡有重狱必
三覆奏以人命至重恐不得其情则刑法滥及而死者
不可复生也故必欲详审今尔等槩以重刑来奏其间
固有渎伦乱法罪不可原者亦有一时过误情可矜者
必当分别若一槩言之则轻重不分矣自今凡十恶非
常赦所原者则云重刑其馀杂犯死罪许听收赎毋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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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也
淮安府山阳县民有父得罪当杖请以身代圣祖谓刑
部曰父子之亲天性也然不亲不逊之徒亲遭患难有
坐视而不顾者今此人以身代父出于至情朕为孝子
屈法以劝厉天下其释之
永乐六年三法司言大辟囚三百馀人已覆讯皆实请
决文皇令行人持节谕之有冤抑者许自陈又召五府
六部六科官谕之曰三百馀人未必人人皆得其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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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不实则死衔冤尔等更从容审之一日不尽则二
日三日十日亦何害必使其无冤大抵人之实情难得
有言语便捷辄驾虚辞掩实者有讷于言语怀实情而
口不能发者须详悉以听亦不可以刑迫之
都督程达有罪文皇特宥之命随西平侯沐晟立功自
赎遂敕晟曰都督程达犯死罪今惜其才特宥之使从
尔立功盖其才足当一面其馀文武官有罪发立功者
各量罪之轻重察才之高下而用之用当其才成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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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既而顾侍臣曰君人之道犯极恶则不宥有小善亦
不弃人孰无过论小过而弃大善则为善者怠亦孰无
才若录小才而免大恶则为恶者肆故恶之难容者乃
不论其才才有可用者乃略其小过如此则善善恶恶
皆不失矣
 臣良胜曰繄我祖宗之祥刑也其立法也明慎若此
 其用法也平恕若此而矜疑弼教审讯惜才往往行
 乎其间无俾大舜专美有虞为法吏者能守立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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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而推广用法之意信乎天下无冤民矣
皇明祖训曰朕自起兵至今日十馀年人情善恶真伪
无不历涉其中奸顽刁诈之徒情犯深重灼然无疑特
令法外加刑使人知所警惧不敢轻易犯法然此等权
时处置顿挫奸顽非守成之君所当用以后子孙做皇
帝时并不许用黥刺剕劓阉割之刑敢有请用此刑者
将犯人凌迟全家处死
 臣良胜曰制法有经用法有权故虞书象以典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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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谓也周官治乱国用重典权之谓也圣祖承前元
 之乱权以用法拨乱反正之义也而经常示后有如
 此训创业垂统之仁也是以圣子神孙休平翔洽至
 我孝皇又删定明例以辅律令率用平国中典之意
 所以衍宗社灵长之庆者端在于此臣故结言之以
 申重祖宗好生之德因以警夫兴事之臣辄请严刑
 以济督责之术者
  右衍审刑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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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辞曰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斲木为耜楺木为耒耒耜
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
 朱熹曰天下之益莫大于此
 臣良胜曰耕穫之益益在下也贡赋之益益在上也
 惟下之益上乃益矣
禹贡曰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
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
 蔡沉曰甸服畿内之地也甸田服事也以皆田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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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故谓之甸服五百里者王城之外四面皆五百里
 也禾本全曰总刈禾曰铚半藁也半藁去皮曰秸谓
 之服者三百里内去王城为近非惟纳总铚秸而又
 使之服输将之事也独于秸言之者总前二者而言
 也粟榖也内百里为最近故并禾本总赋之外百里
 次之只刈禾半藁纳也外百里又次之去藁粗皮纳
 也外百里为远去其种而纳谷外百里为尤远去其
 榖而纳米盖量其地之远近而为纳赋之轻重精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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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此分甸服五百里而为五等者也
 臣良胜曰此贡法田赋之制止于王畿五百里则远
 于五百里有土贡无田赋矣至后秦汉漕粟关中率
 二十钟而致一钟盖有赋之于千万里之远者无复
 以五百里为限矣
公刘诗曰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观其
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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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周之兴也自豳始也易于剥象曰君子以
 厚下安宅于益爻曰利用为依迁国然则非剥不迁
 也非益不迁也公刘居邠迫西狄之祸匪居匪康其
 剥甚矣今而迁豳相土地之宜为田宅之利为益大
 矣若其测景以正位相冈以候气就灌溉之源立井
 田之法三军之赋于是焉定百亩之彻于是焉立虽
 迁国邑而居然经制有天下之略有万世之规在故
 后文王作丰曰丰水东注四方攸同武王迁镐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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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自西自南自北无思不服周公体国经野田以是
 食赋以是兵彻法之行率循公刘之旧至于相度之
 宜亦遵用而不能废其卜洛则曰涧水东瀍水西惟
 洛食大司空土圭测验则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
 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是故相其阴阳
 观其流泉之遗也若卫文望楚与堂降观于桑韩献
 子谓郇瑕土薄水浅有沉溺重膇之疾新田土厚水
 深居之不疾又周公卜洛之遗也惟我圣祖龙飞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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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甸而刘基曰凤阳虽帝乡然非置都之地乃卜金陵
 则郭璞所云江东分王三百年之应也文皇迁于北
 都虽因潜邸适当朱熹所谓冀州风水之域盖山脉
 自云中发脊为祖脊以西水西流入于河脊以东水
 东流入于海华山耸右泰山耸左嵩山居中而前又
 前列淮南诸山又前列江南诸山又前列五岭按图
 审势今所都为最协或曰熹所云盖古冀州则又曰
 河东地形极好乃尧舜禹之故都今河中府是也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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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圣王继统立极固有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
 时者南都之建先天者也北都之迁后天者也相度
 之宜亦公刘周公之遗法也臣叙田赋而牵比及于
 迁都者贡法甸服皆以王畿为中而禹都朔南暨声
 教讫则五百里亦存其法制之常非必四方均正如
 是今所都犹禹制也商制无所考见而公刘度田本
 乎商助又为周制彻法之始故牵连书之以存其故
 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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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税亩
 公羊氏曰初者何始也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初税
 亩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履亩而税也何讥乎履亩
 而税古者十一而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十
 一大桀小桀寡乎十一大貊小貊十一者天下之中
 正也什一行而颂声作矣
用田赋
 左氏曰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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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
 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
 礼施取于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
 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
 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
 又何访焉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
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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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朱熹曰民富则君不至独贫民贫则君不能独富有
 若深言君民一体以止公之厚敛为人上者所宜深
 念也
孟子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
彻其实皆什一也彻者彻也助者藉也
 朱熹曰夏时一夫受田五十亩而每夫计其五亩之
 入以为贡商人始为井田之制以六百三十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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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为九区区七十亩中为公田其外八家各受一区
 但藉其力助耕公田而不复税其私田周时一夫受
 田百亩乡遂用贡法十夫有沟都鄙用助法八家同
 井耕则通力合作收则计亩均分故谓之彻其实皆
 什一者贡法固以十分之一为常数助法乃是九一
 而商制不可考周制则公田百亩中以二十亩为庐
 舍一夫所耕公田实计十亩通私田百亩为十一分
 而取其一则又轻于十一矣窃料商制亦当类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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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十四亩为庐舍一夫实耕公田七亩是亦不过十
 一也
 臣良胜曰三代之制足民以田足国以赋中正之道
 此其大较也然自宣公税亩而十取其二哀公用赋
 而军足于农赋民之政坏矣至战国时诸侯兼并恶
 经界之病已有去其籍则受田之制坏矣由赋政之
 坏而有郑子产之丘赋魏文侯之增租田制之坏而
 有李悝之尽地力商鞅之开阡陌天下后世无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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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之旧矣臣于冉求有追责焉鲁国之政惟在季氏
 桓子之卒遗言必召仲尼康子乃召冉求今而加赋
 必命以访仲尼则其心有慕而不安于所为也哀公
 又问于若亦心有所疑而不安于所为也使求于季
 氏能申仲尼之意而善道之则田赋之用已矣且哀
 公之谓用不足者非直以年饥也以是为名尔鲁国
 分于三家季氏尽征其二叔孙臣其子孟氏臣其子
 弟之半而贡于公固宜公之有不足也有若对以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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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则正赋治彻于是焉一举而正私家张公室乃仲
 尼所谓周公之典在则宣公之失可救而后之效尤
 者亦或省矣知不及此而徒以加赋附益为能此仲
 尼所以曰非吾徒也臣故曰于求有追责焉
汉光武诏曰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十一之税
今军士屯田粮储稍积其令郡国收见田租三十税一
如旧制
 臣良胜曰赋民之薄未有甚于汉制者也然自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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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俭国用以饶故或赐民田租之半或通赐焉而当
 时家给人足都鄙京师粟陈贯朽塞下积贮人行晁
 错之策而边食足支五岁率以受爵免罪取充于田
 赋无与至景帝而三十税一以为常议者或谓非中
 正之道不可以常然而君子之取民也与其失之厚
 也宁薄
光武时以天下垦田多不以实自占又户口年纪互有
增减乃诏下州郡检覈于是刺史太守多为诈巧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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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田为名聚民田中并度庐屋里落民遮道啼呼或优
饶豪右侵刻羸弱时诸郡各遣使奏事见陈留吏牍上
有书视之云颖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帝诘吏
由吏不肯服祇言于长寿街上得之帝怒时皇子东海
公阳年十二在幄后言曰吏受郡敕当欲以垦田相方
尔帝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
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逾制不可为准帝令
虎贲将诘问吏吏乃首服如东海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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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以光武起自民间周知物情而覈田之令
 吏恣欺罔有如此者则在其极闇弱听人所为如方
 田保甲之令祇扰民尔但当时究心民隐故王成伪
 增户口兴此弊端皆于奏使得之庶几幽隐必达后
 世高拱穆清而曰所贵乎人主者人不识其面乂当
 何如
董仲舒疏曰古者税民不过十一其求易供使民不过
三日其力易足民财内足以养老尽孝外足以事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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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下足以畜妻子极爱故民说从上至秦则不然用商
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买卖富者田连阡陌
贫者无立锥之地又专川泽之利管山林之饶荒淫越
制踰侈以相高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
得不困又加月为更卒已复为正一岁屯戍一岁力役
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或耕豪
民之田见税十五故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
食重以贪暴之吏刑戮妄加民愁无聊亡逃山林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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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赭衣半道断狱岁以千万数汉兴循而未改古井
田法虽难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赡不足塞兼并
之路盐铁皆归于民去奴婢除专杀之威薄赋敛省徭
役以宽民力然后可善治也
师丹疏曰古之圣王莫不设井田然后治乃可平孝文
皇帝承亡周乱秦兵革之后天下空虚故务劝农桑帅以
节俭民始充实未有并兼之害故不为民田及奴婢之
限今累世承平豪富吏民赀类钜万而贫弱愈困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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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为政贵因循而重改作然所以有改者将以救急也
亦未可详宜略为限天子下其议丞相孔光大司空何
武奏请诸侯王列侯公主名田各有限关内侯吏民名
田皆无过三十顷奴婢无过三十人期尽三年犯者没
入官时田宅奴婢贾为减贱贵戚近习不便也
 臣良胜曰观二疏则汉之民田无几而民之困赋亦
 甚文景宽征之后厄于武帝之虚耗贼莽纷更之后
 宜有光武之复初也嗟夫一治一乱理数之常然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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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而后变变而通之存乎其人以莽奸雄窃㨿狭小
 汉制更为疏阔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不
 得买卖男口不盈八而田过一井者分馀田予邻族
 君子谓不可以莽所尝为而指以为非固也然臣以
 为莽实未尝为假虚器以饰名尔其号阿衡启金縢
 作大诰更王田无非托周公故迹以文奸岂其实有
 是政而可非哉信有之必无光武复汉制之诏也
唐高祖初定均田租庸调云丁中之民给田一顷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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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十之六寡妻妾减七皆以十之三为世业八为口分
每丁岁入租粟二石调随土地所宜绫绢絁布岁役二
旬不役则收其佣日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
其调三旬租佣俱免水旱虫霜为灾十损四以上免租
损六以上免调损七以上课役俱免
唐太宗尝读周官书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
为民极之言慨然叹曰不井田不封建不足以法三代
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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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太宗亦有志于井田封建之治者封建沮
 于群臣之议而井田遂不复有所施张惜也但其言
 曰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
 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矣故其致治斗米三四钱行
 旅无赍粮外户不闭裕民之政固亦效矣
李翱平赋书曰人皆知重敛之为可以得财而不知轻
敛之得财愈多也何也重敛则人贫人贫则流者不归
而天下之人不来由是土地虽大有荒而不耕者虽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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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地力有所遗人日益困则日益匮是谓弃天之时
遗地之利竭人之财如此者虽欲为社稷之事建不朽
之功诛暴逆而威敌国徒有其心岂可得耶故轻敛则
人乐其生人乐其生则居者不流而流者日来居者不
流而流者日来则土地无荒桑柘日繁尽力耕之地有
馀利人日益富兵日益强四邻之人归之如父母虽欲
驱而去之岂可得耶是以与之安而居则富而可教危
而守则人皆自固孟轲所谓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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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民以来未有能济者也秦灭古法隳井田而夏殷周
之道废相承滋久不可卒复翱是以取可行于当时者
为平赋书而什一之法存焉凡为天下者视千里之都
为千里之都者视百里之州为百里之州者起于一亩
之田六尺谓之步二百有四十步谓之亩三百有六十
步谓之里方里之田五百有四十亩十里之田百万四
千亩百里之州五十有四亿亩千里之都五十有四百
亿亩方里之内以十亩为之屋室径路牛豚之所息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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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蔬菜之所生植里之家给焉一亩之田以彊并弱水
旱之不时虽不能尽地力者岁不下粟一石公索其十
之一凡百里之州有田五十有四亿亩以一十九亿四
万有四千亩为之州县城郭通川大涂畎遂沟浍丘莽
乡井屋室径路牛豚之所息䓤韭蔬菜之所生植馀田
三十四亿五万有六千亩亩率十取粟一石三十四万
六千有六石以贡于天子以给州县凡执事之禄以供
宾客以输四方以禦水旱之灾皆足于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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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晏以户口滋多则税赋日广其理财常以养民为本
先是运关东谷入长安者以河流湍悍率一斛得八斗
至者则为成劳受优赏晏以为江汴河渭水力不同各
随便宜造运船教漕卒江船达扬州汴船达河阴河船
达渭口渭船达太仓其间缘水置仓转相受给自是每
岁运谷或至百馀万斛无斗升沉覆者船十艘为一纲
使军将领之十运无失授优劳官
 欧阳修赞曰人生之本食与货而已知所以取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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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知所以予人不乏道御之而王权用之而霸古今
 一也刘晏因平准法干山海排商贾制万物低昂操
 天下赢赀以佐军兴虽治兵数十年敛不及民而用
 足唐中偾而复振晏有劳焉可谓知取与矣
 胡寅曰刘晏言利之臣君子所不道也而其言有不
 可废者一曰集众务在得人勾检簿书出纳钱谷必
 委之士类吏惟书符牒而已此不可独施之转运事
 也二曰户口多则贡赋广故其理财以养民为先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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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为守为令皆当力行者也三曰官多则民扰但于
 出盐之乡置监官自馀州县不复置故虽天下吏员
 皆当减省不贵多也四曰论大事不计小费凡事必
 为永久之虑此又合孔子所谓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无远虑则必有近忧也五曰事无闲剧必于一日中
 决之凡狱讼文移自上行下未有不以决遣为利滞
 淹为害者也此晏可法之五事也
后周世宗尝夜读书见唐元祯均田图慨然叹曰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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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之本也王者之政自此始乃诏颁其图法使吏民先
习知之期以一岁大均天下之田
 臣良胜曰世宗有志于复均田之制似非五代主也
 且其延儒学考制度修礼乐正刑统皆存远略毁佛
 寺三千三百三十陆所即仪铸钱断识不疑王环以
 不降赏刘仁瞻以坚守录弃冯道疏张美好恶予夺
 皆非衰世之所宜有司马光以为近于王道之无偏
 无党则似过矣世宗以明察威世用法过严群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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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小有不举必寘之刑是以七龄嗣帝而托孤寄命
 更无其人终归于亡而已
宋真宗时陈恕久领三司使帝命条具中外钱榖以闻
恕久不进屡诏促之恕对曰陛下富于春秋若知府库
充实恐生侈心是以不敢进也帝嘉之至是以疾辞帝
曰卿求一人可代者听卿去尔恕荐寇准准检恕前后
改革兴立之事类以为册及其所出榜别用新板躬至
恕第请判押恕亦不让一一押之自是计使无不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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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贯
 龟鉴曰陈晋公不答钱谷之问而曰天子富于春秋
 若知府库充实恐生侈心仁人之言其利溥哉何其
 简而切婉而直邪呜呼丁谓上景德会计录而封禅
 定林时上祥符会计录而天书成陈公之为虑远也
 臣良胜曰宋兴田制无改于旧故太祖受命但闻赈
 贷诸州劝课农桑而已积三世至真宗而恕之所掌
 必甚殷富是以不上恐生侈也大端太祖立国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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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任义理而诸臣亦多以儒学进率耻言利故恕不
 具闻准亦循其故案无所兴革但循其故而足非惟
 恕之事君可法而准之继恕亦可法也丁谓林时已
 不足言安石用于神宗方欲以经术为经世务而首
 事青苗钱大变旧章而祖宗之法几于大废非特恕
 准之罪人又谓时之罪人也
苏洵田制论曰今虽使富民皆奉其田而归诸公乞为
井田其势亦不可得何则井田之制九夫为井井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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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
为一成成间有洫其地百井而方十里四甸为县四县
为都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为一同同间有浍其地
万井而方百里百里之间为浍者一为洫者百为沟者
万既为井田又必兼备沟洫沟洫之制夫间有遂遂上
有经十夫有沟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
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万夫之地盖三十二
里有半其间为川为路者一为浍为道者九为洫为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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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百为沟为畛者千为遂为经者万此二者非塞溪壑
平涧谷夷丘陵破坟墓坏庐舍徙城郭易疆陇不可为
也纵使能尽得平原广野而遂规画于其中亦当驱天
下之人竭天下之粮穷数百年专力于此不治他事而
后可以望天下之地尽为井田尽为沟洫而又为民作
屋庐于其中以安其居而后可噫亦已迂矣井田成而
民之死其骨已朽矣
 臣良胜曰若洵之论则井田之制决不可复也臣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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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今虽井田克复如三代之旧决不能行也古者
 封建诸侯世国大夫世禄不若后世郡县吏禄之烦
 也兵农为一不若后世边鄙兵卫之养也力役有数
 家征三人岁不过三日不若后世征输调发供亿之
 浩也故臣愚以为欲行井田须自复封建始复封建
 则必削郡县罢官吏省兵卫弛贡举诸凡供亿力役
 一切革绝而后可言也迂儒曲士恒欲法古以徼时
 论而不知深究以益时惑幸圣明裁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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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勋本政书曰国家兵农之政宜仿井田之制使民一
夫占田五十亩其有羡田之家毋得市田其无田与游
惰未作者皆驱之使为𨽻农以耕田之羡者而杂组钱
榖以为什一之税每十六夫为一井每井赋二兵马一
匹匹妇之贡绢三尺绵一两非蚕乡则布六尺麻二两
其后朱熹甚爱其书陈亮亦曰此书考古验今思虑周
密世之为井田之学者无加
理宗时贾似道以国计困于造楮富民困于和籴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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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变法而未得其说知临安府刘良贵浙西转运使吴
势献买公田之策似道乃命侍御史陈尧道正言曹孝
庆上疏言一事行而五利兴帝从之诏买公田置官田
刘良贵提领陈訔为检察副之良贵请下都省严立
赏罚究归并之弊帝曰求免和籴无如买逾限之田为
良法然东作方兴权俟秋成施行似道愤言上疏乞去
何梦然陈尧道力劝帝勉留帝遂诏似道视事帝曰当
始于浙西诸路视以为则似道乃条陈其制帝悉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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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道首以己田在浙西者万亩为公田倡
 臣良胜曰青苗之法实亡北宋而安石主之时则有
 若吕惠卿为之附和李参为之倡首也公田之法实
 亡南宋而似道主之时则有若刘良贵吴势为之献
 策陈尧道曹孝庆为之役徒也㨿其初论犹为足军
 饷省和籴停楮币平物价安富屋有所利也其后至
 抑买民田大损其价假以度牒告身遂成公夺有司
 争相迎合以买田多者为功皆伪增租数至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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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取足于田主六郡之民无不失业荡家者至似道
 窜逐而叶李赠言曰公田关会今何处仔细思量真
 自误似道俯首谢之悔何及焉人臣谋国务于变法
 夺民尚戒之哉
圣祖谓中书省臣曰予尝亲历田野见人民凋弊土地
荒芜失业者多盖因久困兵革生息未遂譬之触热者
思得清凉冒寒者思就温燠为之上者固当念之且如
太平应天宣城乃吾渡江开创之地供亿先劳之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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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租赋宜与量免少苏民力省臣傅瓛对曰恤民王者
善政主上念之及此真发政施仁之本也民之受赐如
大旱之得霖雨其善当何如圣祖因叹曰吾昔在军中
尝乏粮空腹出战归得一食虽甚粗粝食之甚甘今尊
居民上饮食丰美未尝忘之况吾民居于田野所业有
限而又供需百出岂不重困于是免太平府租赋二年
应天宣城等租赋一年
洪武三年济南府陈修上言北方郡县近城之地多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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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宜召乡民无田者垦辟户率十五亩又给二亩与之
种蔬有馀力者不限顷亩皆免三年租税其马驿巡检
司急递铺应役者各于本处开垦无牛者官给之守禦
军中远者亦移近城若王国所在近城存留五里以备
练兵牧马圣祖从之
 臣良胜曰元政不纲赋政无艺圣祖继治视之先代
 革命可以因其故习者万倍其难也然观其赐大平
 诸郡之租则所以宽南方之民可占也观其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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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议则所以来北方之民可占也圣人之心真天地
 之覆帱也然以舆图既广户历为难而当时奉行之
 吏宽严异志其间贡赋厚薄庸有未尽当于圣心者
 即如处州之赋旧额一万三千石及军兴而加至十倍
 御史中丞章溢言之圣祖曰吾劳处民久矣遂从其
 旧尚书周忱抚治江南亦奏减官田额八十馀万石
 宣庙可之故天下之赋因时损益如是类者甚众
 然终不敢损上供之数吾民得遂生养于今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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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诚不知帝力何有于我也
  右衍田赋之制
师贞丈人吉无咎
 朱熹曰师兵众也下坎上坤坎险坤顺坎水坤地古
 者寓兵于农伏至险于大顺藏不测于至静之中又
 卦惟九二一阳居下卦之中为将之象上下五阴顺
 而从之为众之象九二以刚居下而用事六五以柔
 居上而任之为人君命将出师之象故其卦之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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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丈人长老之称用师之道利于得正而任老成之
 人乃得吉而旡咎戒占者必如是也
六月诗曰六月栖栖戎车既饰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猃
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朱熹曰成康既没周室寝衰八世而厉王胡暴虐周
 人逐之出居于彘猃狁内侵逼近京邑王崩子宣王
 靖即位命尹吉甫帅师伐之有功而归诗人作歌以
 叙其事如此司马法冬夏不兴师今乃六月而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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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以猃狁甚炽其事危急故不得已而王命于是出
 征以正王国也
 臣良胜曰师者圣人之所甚重也故师出以丧礼行
 命下之日三军涕泣无非以哀敬为本也宣王兴衰
 拨乱之主而六月出师岂其所得已哉当猃狁内侵
 宗社安危所系疆宇之大变生民之大患有不能以
 一息以自安者是以宁冒出师之戒而不忌也礼称
 墨衰绖而即戎伯禽有为为之也是门庭之寇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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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而金革之事无避也李晋王薨梁兵压境而庄宗
 有夹寨之师周太祖殂契丹入寇而世宗决高平之
 战君子曰君行为显亲臣行为爱君况宣王之师宗
 社安危所系又何以时月之制为限哉然曰以正王
 国非正王国则古制固有不可违者亦诗人之微意
 也
周官司马掌邦政统六师平邦国
 蔡沉曰夏官卿主戎马之事掌国征伐统御六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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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邦国平谓强不得凌弱众不得暴寡而人皆得其
 平也军政莫急于马故以司马名官何莫非政独戎
 政谓之政者用以征伐而正彼之不正王政之大者
 也
 臣良胜曰玩易之占则知用兵之常也考诗之故则
 知用兵之变也守周官之职则知兵务之重而不可
 轻也
周礼司马法曰井十为通通为匹马三十家士一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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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车一乘士十人徒二
十人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
戎马四万匹故称万乘之主春振旅以蒐夏茇舍以苗
秋治兵以狝冬大阅以狩讲武事焉
齐桓公用管仲作内政而寓军令五家为轨轨为之长
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
良人以为军令是故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五轨长率之
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四里为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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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
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帅帅之
成公元年三月作丘甲
 胡安国曰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
 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为成所
 取于民者出长毂一乘此司马法一成之赋也为齐
 难作丘甲益兵备敌重困农民非为国之道其曰作
 者不宜作也唐太宗问李靖楚广与周制何如靖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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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制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
 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则一丘所出十有八人
 积四丘而具一乘尔今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
 甸之中共百人为兵矣
 汪克宽曰兵制之变始坏于齐之内政而家一人焉
 继坏于晋之州兵而家五人焉长勺之战桓公自谓
 带甲十万车五千乘楚薳启疆有晋十家九县长毂
 九百其馀四十馀守四千叔向亦谓寡君有甲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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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乘则兵制之增益于古可知矣厥后楚之乘广魏
 之武士秦之戍卒穷兵极诈以快贪残而孙吴商白
 之徒皆身诛戮于前而国灭亡于后然兵农既分更
 历千载虽有明君贤臣不能复古亦可叹哉春秋作
 丘甲之书垂戒深矣
汉高祖踵秦置材官于郡国京师有南北军南军为宫
城兵卫尉主之北军为京城兵中尉主之南北二军不
出民兵散在郡国有事以羽檄召之以备军旅有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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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材官楼船之别平地用车骑山陵用材官水泉用
楼船以秋后讲肄课试之
文帝躬戎服亲御鞍马从六郡良家材官之士骑射上
林讲习战阵聚天下精兵于坝上棘门细柳
武帝平百粤内增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
虎贲八校外有楼船皆岁时讲肄
光武以幽冀并兵定天下始于黎阳立营领兵骑常千
人以谒者监之号黎阳兵而京师南北军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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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祖置府兵其制始于西魏后周而备于隋为十二
卫帝因之置骠骑车骑两将军领之析关中为十二道
皆制府兵以𨽻后改道为军其法一寓于农每军置将
副各一人以督耕战以车骑府统之及天下既定废十
二道改骠骑为统军车骑为别将
唐太宗更号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诸府
总曰折冲府兵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二十四而关内二
百六十有一皆以𨽻诸卫凡府三等兵千二百为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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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中八百人为下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
尉各一人长吏兵曹别将各一人校尉六人士以三百
人为团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正十人为火火有
长每人甲兵装粮皆自备并其介胄戎具藏于库有所
征行则视其人而出给之
唐玄宗时宰相张说请一切募士宿卫号曰彍骑分𨽻
十二卫总十二万人为六番
 唐兵志曰夫置兵所以止乱及其弊也适以为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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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甚也至困天下以养乱而遂至于亡焉盖唐有天
 下三百年而兵之大势三变其始盛时有府兵府兵
 后废而为彍骑彍骑又废而方镇之兵盛矣及其末
 也强臣悍将兵布天下而天子亦自置兵于京师曰
 禁军其后天子弱方镇强而唐遂以亡矣
 范祖禹曰唐制诸卫府兵有为兵之利而无养兵之
 害田不井而兵犹藏于民后世最近古而便于国者
 也开元之时其法寝隳非其法不善盖人之失也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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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究其所以而轻变之兵农既分其后卒不能复
 古则说之为也夫三代之法出于圣人及其末流亦
 未尝无弊救之者举其偏以补其弊而已若并其法
 废之而以私意为一切苟简之制则先王之法其存
 者几何天下之务常患于议臣之好改旧章此所以
 多乱也
 吕祖谦曰太宗既分天下为十道以军镇城戍之兵
 为十二道而置使处之总之以都督者此其为方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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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成之兆特待时而张尔以天下之极边为天下之
 重镇而抚之以都督其品秩与十六卫将军同乃在
 六尚书之上而与左右仆射为一流所谓五大不在
 边者果若是乎天宝之际沿边置十节度经略使凡
 镇兵四十九万马八万馀匹而安禄山遂以范阳反
 当是时府兵之法已再坏矣其初坏也张说募兵补
 之谓之彍骑又其坏也折冲诸府无兵可交李林甫
 遂停上下鱼书但有兵额存尔而六军宿卫皆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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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复受甲更此二坏扫地无馀于是外兵盛强其反
 者以镇兵讨平之者亦以镇兵而居重御轻之意不
 复存矣今谓唐兵三变之说者曰府兵变而为彍骑
 则可谓彍骑变而为藩镇特未之考尔
 苏轼曰唐太宗既平天下分四方之地尽以沿边为
 节度使而范阳朔方之兵皆𢃄甲十万上足以制边
 鄙之难下足以备匹夫之乱内足以禁大臣之变而
 将帅之臣常不至于叛者内有重兵之势以预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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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贞观之际天下之兵八百馀府而在关中者五百
 举天下之众而后能当关中之半然而朝廷之臣亦
 不能至于乘隙伺衅以邀大利外有节度之权以破
 其心也故外之节度有周之诸侯外重之势而易置
 从命得以择其贤不肖之才是以人君无征伐之劳
 而天下无世臣暴虐之患内之府兵有秦之关中内
 重之势而左右谨饰莫敢为不义之行是以上无逼
 夺之虞下无诛绝之祸盖周之诸侯内无府兵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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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陷于逆乱而不能以自止秦之关中外无节度之
 援故胁于大臣而不能以自立有周秦之利而无周
 秦之害形格势禁内之不敢为变而外之不敢为乱
 未有如唐制之得者也天宝之际府兵四出而德宗
 之世禁兵皆戍赵魏是以禄山朱泚得至于京师由
 此观之唐之衰其弊在于外重而外重之弊起于府
 兵之在外非制之失乃后世之不用也
肃宗以内侍鱼朝恩领神策军悉以其半归禁中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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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与北军齿至是鱼朝恩以神策军从上屯苑中其
势寝盛分为左右厢居北军之右朝恩既典禁兵宠任
无比势倾朝野上令元载为方略擒而缢杀之
 胡寅曰古今皆谓宦官难去者以其掌兵也是则然
 矣而或不然辅国元振朝恩相继掌兵气势隆重然
 代宗去之而无肘腋反噬之变是知宦官非难去顾
 人主之喜怒何如耳其至于无可奈何者以人主无
 意于可为之时及不可为然后为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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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监五代方镇之弊聚劲兵于京师定军制纪律
详尽其军制亲卫殿禁之名其营立龙虎日月之号分
领于殿前侍卫二司寻诏二司拣其骁勇者升为上军
瘦弱者退为剩员令诸路选所部兵送至阙下以补其
缺后复简强壮者为之兵样散降诸道令依样招收长
吏部送诣阙分𨽻诸军帝御讲武殿亲临试之其法刻
木为箭镞裹以毡罽命引强者两两相射又以木挺为
马挝施韦鞘俾驰骑相击皆取其不避者分等级以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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𨽻之又出内库钱募诸军子弟数千人凿大池于京城
之南引蔡水注之造楼船选精卒号水虎捷习战池中
又诏诸道选材力技艺过人者收𨽻禁军以备宿卫厚
其粮赐常躬自较阅训练皆以一当百
太宗亲阅诸军参考劳绩升诎之曰兵虽众苟不简阅
与无兵同先帝训练之方咸尽其要朕因讲习渐至精
锐倘统帅得人何敌不克又幸金明池观习水战曰示
不敢忘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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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汉武帝时征越巂欲通身毒国而为昆明
 所蔽昆明有滇池方三百里故武帝凿池象之以习
 水战期必取之也太祖之凿金明池以习战者为取
 江南犹武帝意也太宗相承以为习练之常其后真
 宗复选江淮水军习之而淮南诸州亦选教习欲何
 为哉是乃为南渡之兆尔
神宗以唐李靖兵法无全书而见之通典命王震解释
又令内侍李宪以马步教习之谓宪曰黄帝制八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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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造图桓温以为常山蛇势盖即九军阵法韩擒虎以
授靖时知者多故作六花陈八陈即九军九军方陈也
六花陈即七军七军圆陈也陈以圆为体方陈者内圆
外方圆陈者内外俱圆六军者左右虞候各一军为二
虞候左右厢各二军为四厢军与中军为七军八陈者
加前后二军共为九军朕采古酌今营陈同一法止曰
营行曰陈营为正陈为奇也
 臣良胜曰神宗垂情兵事亦已久矣思欲试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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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王韶上平虏策即以为奇谋而安石揣知其意青
 苗保甲无非假足食足兵以为熙河之役之费也故
 韩琦曰始为陛下谋者必曰祖宗以来因循苟且治
 国之本当先富强则可以拓土宇收复唐之故疆可
 谓得其心矣然当时文武重望不乏其人而制法典
 兵一付之内侍李宪此其不足以有为即是可占至
 契丹使至剖地畀之而不知有所制驭则平时坐谈兵
 陈何为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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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经理淮甸亲阅将士命镇抚居明率军士分队习
战胜者赏银十两其伤而不退者亦勇敢士赏银有差
且遍给酒馔劳之仍赐伤者医药因谕之曰刃不素持
必致血指舟不素操必致倾溺弓马不素习而欲攻战
未有不败者吾故择尔等练之今尔等勇健若此临敌
何忧不克爵赏富贵惟有功者得之顾谓起居注詹同
等曰兵不贵多而贵精多而不精徒累行陈近闻军中
募兵多冗滥者吾特为戒之冀得精锐庶几有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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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立法彷古也而议法有不必泥于古者也
 守法从古也而行法有不必泥于古者也古以井田
 具赋农夫为兵时有车战之法也约日交绥曲直胜
 负兵用而不用将战而不战以农为兵而可也自荀
 吴败狄毁车崇卒乘为参伍后世变诈相尚若复籍
 农以兵是驱犬羊以填饥虎之喙也古无重镇置大
 帅不在边时有封建之制也秦当西戎晋当北燕赵
 当东夷吴楚当南粤周室居中无重镇而可也自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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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侯置守无所专统疆场之患王室当之若无专使
 是土崩而瓦裂之也古者兵无用养器具自备至张
 说募兵宿卫而唐始困民以养兵京师旬日募十三
 万而镇兵四十九万开元之前岁供衣粮费不过二
 十万天宝以后岁用衣千二十万匹粮百九十万斛
 公私劳费已不克堪至宋苏轼又曰自唐以来民不
 知兵兵不知农农出谷帛以养兵兵出性命以卫农
 天下便之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酌之古今参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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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则兵戎之制固有权度于胸中如圣朝之制参伍
 错综皆择善而从之者也若京营禁兵𨽻十二万即
 宋集劲兵于京师之制也而别有亲军宿卫捕卒班
 操又汉南北军之制也蓟州保宣定府三镇连十万
 众并实畿甸呼吸可应即秦关中重内之制也辽东
 镇兵七万有畸以制东徼大同延绥宁夏甘肃四镇
 联络一十八万以禦西北五镇分𨽻仅足以当京营
 畿甸之数虽建帅府而兼以文吏统之即唐藩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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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而非藩镇之帅也南郡中都留守𨽻卫兵八万有
 畸山东入卫京班馀三千三百有畸山西一万九千
 五百有畸陜西二万三千九百有畸河南入卫京班
 馀一万五千九百有畸浙江三万九千九百有畸江
 西一万二千七百有畸湖广七万一千六百有畸四
 川九千六百有畸福建四万八千二百有畸广东三
 万九千四百有畸广西一万二百有畸云南八万一
 千四百有畸贵州三万二千九百有畸卒𨽻卫所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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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府兵之制而都司所掌犹折冲府之遗也宣调应
 时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万无尾大不掉之患所养
 之费皆出于民而边镇之储又兼之以盐𣙜飞挽则
 亦不专于民也北卫之有班操南卫之有漕卒习劳
 居守水陆应援率有长虑深识行乎其间参之既往
 殆无遗虑矣祖宗贻谋真万世之长策也法久而弊
 虽三代亦所不免要之用法之弊非立法之弊也凡
 今言弊者必曰京军不可用边军不可缺二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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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以京军习于晏安掌于贵将一旦驱以从事更须
 边卒护持万有成功攘夺称首边伍时发清勾多是
 南方孱弱不耐寒劳寻复逃散屡补屡逃递年帮解
 诚为无益于军有损于民者也然而法不能以尽废
 伍不可以长虚若在边用曹玮以废地募军之法则
 舍馀军馀补其正伍全粮全赏足以养生馀力馀地
 可致殷盛人或乐从原额可足其骁腾惯战视新补
 罢卒一人而当十矣何患边卒之多缺乎京营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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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选久历战阵之人或用种师道银的教射之法处
 以优任免其轻罚日久人慕技业专精宋初禁军一
 以当百何今日京军独不可用乎二弊之除正烦方
 尺之令尔但臣尝闻范祖禹曰天下之患每生议臣
 之好乱旧章是则又有可忧者
御史中丞章溢子存道部乡兵万五千人从李文忠入
闽闽平诏存道以兵从海道北征溢持不可曰乡兵农
人尔许以事平归农今复调之是爽信也继论曰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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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闽者俾还乡里昔尝叛之民宜籍为军使北征一举
而恩威著矣上喜曰孰谓儒者果迂阔哉非先生为朕
一行无能成此事者
永乐十八年将西征亲藩奏江西所垛集民兵可徵
出奏示学士杨荣对曰陛下已命罢之今复徵非信遂

 臣良胜曰孔子有云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自古皆有
 死民无信不立信之重于兵也审矣国初君臣当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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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急遽中而论议施罢必主于信真得孔子之心也
洪武四年春正月圣祖谓中书省臣曰今日天寒有甚
于冬京师尚尔况北边荒漠之地冰厚雪深吾守边将
士甚艰苦中书其以府库所储布帛制绵袄运赴蔚朔
宁夏等处以给将士省臣对曰守边将士衣袄岁有常
供无庸再运圣祖曰将士虽有常供朕固知之特以今
天寒异于常时故命加给尔古人一夫不获引咎在躬
况守边将士尤朕所深念者其给之勿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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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良胜曰天下之兵一也圣祖独优厚于守边者盖
 有深意存也自封建制废而天下之祸每起于外自
 汉以后募民徙塞至于遣戍虽宰相子弟亦必应行
 唐时衣袄皆自宫中制之人君虽深居九重之中而
 忧念及万里之外此边士所以忘死也我朝边士皆
 有定籍无更番之扰有衣粮之厚而圣祖推念又复
 加赐若是昔楚庄巡抚三军有如挟纩矧兹实赏其
 感激效死当何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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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谓忠诚伯茹瑺兵部尚书刘㒞曰太祖高皇帝尝
戒饰诸将校曰军士家属既众月粮有限衣食不足不
免饥寒加以尔等无恻隐之心侵渔私役往往逃亡缺
伍故当时私役者一日追工钱一贯仍论其罪今切虑
内外将校不能抚恤军士比昔有加所以逃亡者众自
今计其逃亡之数以论罚如百户有逃一人者减其俸
之半十人者全不给降充总旗四十人降充小旗五十
人发充军其千户逃军十倍于百户指挥逃军五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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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者减俸递降一如百户之例
 臣良胜曰方今负经世之略者必曰军伍日寡法不
 能以追补军官日滥势不能以裁革故清查条例日
 以繁多责数勾解重贻民累一言裁损怨议沸腾宣
 庙尝谕兵部尚书张本曰近年有诉妄解充军乃有
 司之过彼意谓朝廷所重在军不知民乃国家根本
 则清补之弊在昔巳然不知今日又何如也英庙时
 军官俸一季支银一十四万馀两大学士李贤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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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官有增无减如人有生不死无处著矣自古军功
 者虽以金书铁劵誓以永存然其子孙不一再犯法
 即除其国岂有累犯恶罪而不革者今若因循久远
 天下官军多民少供其赋必至困穷而邦本弱矣上
 曰此事诚可虑当徐图之则军官之滥在京既然不
 知在边境在天下又何如也臣愚以为存圣祖优厚
 边士之心而举文皇督责军职之例又何军伍日寡
 军官日滥之足忧哉清查之例可以日省俸粮之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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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日裕所谓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盖不必别创新
 法过为危论一取衷祖宗之法而自足也
周官校人掌王马之政辨六马之属曰种马戎马齐马
道马田马驽马天子十有二闲马六种邦国六闲马四
种家四闲马二种
汉文帝初年厩马止百馀疋下取给于边郡班氏居塞
则致马数千群桥桃居塞则致马千疋其后边郡之盛
则三十六苑分置西北边其良者以给乘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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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征伐繁兴益盛养马以西河上郡为万骑太守而
马政始掌于郡二千石矣蓄积厩马至四十万自遣卫
霍之师频出塞马大耗焉
唐高祖得牝马三千疋于赤岸泽徙之陇右命太仆张
万岁掌之万岁善于其职自贞观至麟德马蕃息至七
十万疋分八坊四十八监置使以领之
玄宗时牧马二十四万匹以太仆卿王毛仲为内外闲
厩使少卿张景顺副之至四十二万匹帝东封以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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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匹从色别为群望之如云锦焉
德宗建中元年市关辅马三万实内厩元和中命中使
以绢一万市马河曲始置四十八监㨿陇西金城平凉
天水员广千里繇京度陇置八坊为会计都领其间善
水草腴田以给贫民及军吏
宋太祖以五代时监牧多废官失其守国马不蕃息时
但有左右飞龙院帝始置养马二务岁遣中使诣边州
市马自是闲厩始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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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时内厩马既充牣始分置诸州牧养雍熙初禁边
臣于边外市蕃马勿得亏其直自河北洛阳至许州镇
凡十八监通利军十牧草地图虑多侵民田乃遣中使
检视画其疆界又于诸州畜牝马万五千匹逐水草放
牧不费刍秣所生驹可资军用
真宗群牧司总内外马政岁遣判官一人巡行诸监取
孳生驹二岁以上者点印之
仁宗时丁度谓群牧吏上言天圣中牧马至十馀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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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者以天下无事遂废八监陜西河东岁市马一万
二百犹能补京畿塞下之阙自用兵数年所市马比常
岁特三之一请下令河东京东京西淮南籍丁壮为兵
处有能畜一战马者与免二丁仍不升户以备缓急
神宗留意马政枢密使郤亢以牧马馀田修稼政以资
牧养之利而群牧司言马监草地四万馀顷今以五万
为率一马占地五十亩大名广平四监馀田无几宜且
仍旧而原武军镇洛阳沙苑淇水安阳东平等监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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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顷可赋民以刍豆从之
 臣良胜曰兵政以马为先周官以命夏官之名可知
 也历代修令其法备矣国家法古为治集其善者在
 内设太仆寺以总天下马政率用士人而在外苑寺
 长贰亦然时有异擢特用以励之周命伯囧为大正
 其不轻而重可知也市马于河西犹昔也岁遣巡行
 犹昔也考驹点印犹昔也牧地画疆犹昔也占亩之
 数犹昔也刍豆之赋犹昔也分养诸州犹昔也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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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行大耗亦犹昔也以为无事而废监亦犹昔也考
 其故而今之利病从可知也臣尝闻仁庙时兵部尚
 书李庆言民间畜马蕃息请令朝觐正佐官领马岁
 课其驹学士杨士奇奏言非贵贤贱畜之意此令之
 失非小遂止已领者准官员乘马例不责生息由此
 观之则当时马之充牣将无所容近年以来内厩所
 畜损价发卖以省刍秣国马大耗卒有军兴增价市
 补而不得矣诸省之备用畿辅之寄养其弊滋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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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民逃地废而莫之为所是不能不烦经国之议以
 廑圣明之决也臣敢牵连附议于末曰大段今之马
 政袭用宋人保马之法而弊或甚焉宋人听民愿领
 今则计户论丁而配与之宋人免其体量钱及他征
 役今则征输如故也使其有损于民而有益于官犹
 或可也今所养马多不堪乘朋户轮喂刍秣不时外
 瘦中乾驰骤中土已为不任况驱以驰骋于边塞乎
 且养马著令生必报数死必责偿死者未偿而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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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报岁岁增陪家家困敝朋钱买补公私费耗殆数
 十金及领给官军月支刍豆那移剋减马随瘦伤展
 转相仍均为虐政故谚云马领于官者有名而无实
 马养于民者无益而有损或者建议清出原额牧场
 水草必为两便太仆等官诚得如王毛仲张景顺者
 考其遗法通以时宜昔在民者官牧而给之今在官
 者比伍而养之在民粮草照地起科以为买给之费
 在军倒死同伍买偿以防剋料之奸纵使未获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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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或可省其矣臣尝闻宋臣文彦博曰议者欲赋
 牧地于农民敛其租课散国马于编户责其孳息即
 不知所赋之地肥瘠皆可耕乎所敛征赋丰凶皆可
 得乎复不知户配一马絷之维之皆可蕃息乎既不
 蕃息后将何继乎此皆老成长虑若为今日预言之
 者臣故敢并录以为圣明献
  右衍兵戎之制
盘庚曰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作福作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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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亦不敢动用非德
 蔡沉曰兹我大享于先王尔祖父亦以功而配食于
 庙先王与尔祖父临之在上质之在旁作福作灾皆
 简在先王与尔祖父之心我亦岂敢动用非德以加
 尔乎
 臣良胜曰人臣而配食于先王之庙此崇德报功之
 盛典也盘庚推言及其后人亦不敢动用于非德况
 当其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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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诰曰伻来毖殷乃命宁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
稽首休享
 苏氏曰以黑黍为酒合以郁鬯所以祼也宗庙之礼
 莫盛于祼王使人来戒敕庶殷且以秬鬯二卣绥宁
 周公曰明禋曰休享者何也事周公如事神明也
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为有勋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
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
天子之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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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曰周公能为人臣所不能为之功故可用人
 臣所不可用之礼乐
 程颢曰是不知人臣之道也夫居周公之位则为周
 公之事由其位而能为者皆所当为也周公乃尽其
 为臣之职耳岂得独用天子之礼乐哉成王之赐伯
 禽之受皆非也
 臣良胜曰成王昔命微子于宋以宾王家必曰慎乃
 服命以率由典常其虑至深远也盖偪生于僣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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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疑宋爵上公又王者之后尤易于僣偪而可疑者
 故所以命之必慎服命以守典常庶免于僣偪之患
 岂其于鲁而命其僣越至是哉故先儒有曰成王于
 宋谨慎如此必无赐周公以天子礼乐之事岂周室
 既衰鲁窃僣用托为成王之赐伯禽之受乎
汉高祖封功臣爵誓曰黄河如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存
爰及苗裔
 臣良胜曰高祖定天下列元功十八侯位次而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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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猎曰诸将狗也萧何发纵指示人也可谓明而公
 矣沙中偶语张良犹曰所封皆故人所诛皆仇怨是
 以其后异姓王者八人侯者一百四十四人其封誓
 之词若此盖欲其传之永永与国咸休也终高祖世
 七王皆绝惟吴芮尚存至武帝时列侯存者止四人
 则山河带砺之誓亦安足恃哉纵曰世禄之家鲜克
 由礼多自取败然在武帝时以酎金爵夺者一百六
 人意有不乐而文致之者亦多以萧何首功至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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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以祀绝乃封其孙嘉为后庶几存一线之绪足盖
 前人之愆尔
宣帝思股肱之美乃图其人于麒麟阁凡十一人法其
形貌署其官爵姓名惟霍光不名曰大司马大将军博
陆侯姓霍氏次曰卫将军富平侯张安世车骑将军龙
额侯韩增后将军营平侯赵充国丞相高平侯魏相博
阳侯丙吉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宗正阳城侯刘德
少府梁丘贺太子太傅萧望之典属国苏武皆有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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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当世是以表而扬之
 吴养心曰定策如博陆济治如丙魏靖边如充国寘
 之前列夫谁曰不然安世以谨厚闻延年以安和著
 萧望之梁丘贺以文学显其他如韩如刘不过一艺
 一能之士未见有卓然之功也而苏武大节凛然乃
 寘之于群臣之后帝岂无见于此哉盖麒麟之图绘
 正远人观听之所系彼其平日之所畏慕者知有武
 而已一旦顾瞻杰阁历数元勋而畴昔敬畏之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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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群臣之后必相顾骇愕私相告语以中郎之大节
 如此且居群臣之下则凡偃然其右者功德顾可量
 与将益信中国人才之盛而隐然有虎豹在山之势
 矣
 臣良胜曰是非优劣每公于无所弊而已而好恶不
 可以有所欺也宣帝寘苏武于末谓足以誇示外藩
 而重中国也彼博陆之尊崇若此独不知乎赤族之
 惨夫谁不知崇虚礼以掩之将无起刻薄少恩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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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是近于欲盖而张之也且夫长吏贤否于府史市
 卒或不能得而深山穷谷耕樵之夫乃称量铢两而
 不失以其无所蔽也外藩于中国人才无所忌也无
 所争也何所蔽乎耶律防至王德用与射玉津园防
 曰天子以公典枢密而用富公为相将相得人矣及
 司马入相则曰中国相司马慎无生事朱熹在潭州
 曰朱先生安在是诸贤之在中国时或毁誉失真而
 外藩定论乃万世之不可易则凡是非优劣岂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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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之也哉故曰中国之待外藩亦推其至诚可也
明帝思中兴功臣乃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台以邓
禹为首次马成吴汉王梁贾复陈俊耿弇杜茂寇恂傅
俊岑彭坚谭冯异王霸朱祐任光祭遵李忠景丹万修
盖延邳肜姚期刘植耿纯臧宫马武刘隆又益以王常
李通窦融卓茂合三十二人马援以椒房之亲独不与

 臣良胜曰君臣之际相成之难而相保之尤难也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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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当世为难而荣于嗣世尤难也晋文从亡在外十
 有九年介子推不及禄而竟灰于绵上勾践范蠡崎
 岖战斗而五湖扁舟未免弓藏狗烹之虑也岂独白
 马之盟血未乾而俎醢继之哉光武功臣终身保全
 而明帝继治复追崇之斯功臣之大遇也是以邓景
 之后与汉始终视麒麟阁之绘不克全于霍氏者亦
 为优矣独马援以椒房之亲不与是避嫌之过也使
 其功之足崇虽途人而可也如诸将是也如其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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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虽贵戚而不可也唐太崇以长孙无忌为司空无
 忌固辞曰臣忝外戚恐天下谓陛下为私太宗曰吾
 为官择人惟才是与苟或不才虽亲不用今日之举
 非私亲也后世不以太宗为私则固知明帝之过也
 虽然臣又有以发帝之微者帝阴后子也阴识其舅
 也亦有贤名于光武时而非功臣列也马后明帝后
 也图援而不及识将无有厚薄之疑因援而及识惧
 无以服功臣之心矣然则帝之是举非不私马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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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也乃私阴后之过也终归于私而已矣
安帝诏曰建武元功二十八将至此未远而或至乏祀
朕甚闵之其条二十八将无嗣绝世若犯罪夺国其子
孙应当继后者分别置状以上明年二十八将绝国者
皆绍封焉
 臣良胜曰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也高祖裂土侯王
 连城兼郡皆所不惜盖攫取他人之有而弃之不甚
 惜侯王骄侈自败故诛除削夺亦不甚惜光武有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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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以高密首功而分土不过四县与朝请参决政
 事者不一二人是以保全高帝之后克绍高帝虽文
 景亦不甚矜容至武帝而国除者若弃孤雏腐鼠皆
 高帝之流祸也光武之后恒思光武明帝追崇至安
 帝复继其绝世皆光武之遗泽也故曰作法于仁其
 后犹忍作法于忍其将若之何
唐太宗图功臣于凌烟阁长孙无忌赵郡元王孝恭杜
如晦魏徵房玄龄高士廉尉迟敬德李靖萧瑀段志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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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
公谨程知节虞世南刘政会唐俭李世绩秦叔宝凡二
十四人
唐玄宗天宝六载南郊礼毕诏太庙配享功臣高祖室
宜加裴寂刘文静太宗室加长孙无忌李靖杜如晦高
宗室加褚遂良高季雅刘仁轨中宗室加狄仁杰魏元
忠王用侯文武之道既惟并用宗敬之仪不可独阙
宋高宗诏图像功臣赵普曹彬薛居正石希载潘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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沆王旦王曾李继隆吕夷简曹玮韩𤦺富弼曾公亮司
马光韩忠彦十六人配享景灵宫
理宗诏太常寺绘配享景灵宫功臣赵普以下十六人
增赵鼎吕颐浩韩世忠张浚陈康伯史浩葛邲益以赵
汝愚二十四人于昭勋崇德阁
 臣良胜曰朱熹尝谓九庙之制既废惟景灵都宫别
 殿门制亢严犹存古庙之制臣谓配享之臣若唐玄
 宗之文武并列宋高宗理宗之创业守成并存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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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体视专祀武功创业之制为大备矣臣尝具疏请
 建庙如文武世室之制与增祀守成辅相功德之显
 者以集先代之成且足以厉守成君臣之志时为当
 事所抑遂寝议焉臣之志未巳也俟别陈之
洪武二年圣祖敕中书省臣曰元末政乱祸及生灵朕
倡义临濠以全乡曲继率英贤度大江遂西取武昌东
定姑苏北下中原南平闽广越十有六载始克混一每
念诸将相从损躯戮力开拓疆宇有共事而不睹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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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功而未食其报追思前劳痛切朕怀人孰无死死而
不朽乃为可贵若诸将者生建忠勇之节死有无穷之
荣身虽没而名永不磨矣其命有司立功臣庙于鸡鸣
山序其封爵为像以配之
文皇即位之初享太庙毕遣官祭功臣于鸡鸣山庙先
是礼部侍郎宋礼言功臣自有庙请罢太庙配享但于
本庙祭之文皇曰先帝所定配享不可罢此皆佐命开
国之臣既自有庙俟太庙享毕亦别遣官即其庙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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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义可也著为令
 臣良胜曰在易有曰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
 睹文王之兴而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汉高受命而一
 时佐命皆丰沛故人圣祖飞龙濠梁勋旧弘名义烈
 辉映山川庙祀报功后先隆称慰精灵于九京启忠
 魂于万世视韩彭不保其终房杜不恤其后度量相
 越岂不远哉
  右衍崇勋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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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庸衍义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