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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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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辍耕录卷十七     元 陶宗仪 撰
  古铜器
宋番昜张世南宦游纪闻云辨博书画古器前辈盖尝
 著书矣其间有论议而未详明者如临摹硬黄响榻
 是四者各有其说今人皆谓临摹为一体殊不知临
 之与摹迥然不同临谓置纸在旁观其大小浓淡形
 势而学之若临渊之临摹谓以薄纸覆上随其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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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转用笔曰摹硬黄谓置纸热熨斗上以黄蜡涂匀
 俨如枕角毫釐必见响榻谓以纸覆其上就明窗牖
 间映光摹之辨古器则有所谓款识腊茶色朱砂斑
 真青绿井口之𩔖方为真古其制作有云纹雷纹山
 纹轻重雷纹垂花雷纹鳞纹细纹粟纹蝉纹黄目飞
 廉饕餮蛟螭虬龙麟凤熊虎龟蛇鹿马象鸾夔牺蜼
 凫双鱼蟠虺如意圜络盘云百乳鹦耳贯耳偃耳直
 耳附耳挟耳兽耳虎耳兽足夔足百兽三螭穟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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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篆带(若蚪结/之势)星带(四旁饰/以星象)辅乳(钟名用以/节乐者)碎乳(钟/名)
 (大乳三十六外/复有小乳周之)立夔双夔之𩔖凡古器制度一有合
 此则以名之如云雷钟鹿马洗鹦耳壶之𩔖是也如
 有款识则以款识名如周叔液鼎齐侯钟之𩔖是也
 古器之名则有钟(大曰特中曰/镈小曰编)鼎尊罍彝舟(𩔖洗而/有耳)
 卣(音酉又音由中尊器/也有攀盖足𩔖壶)瓶爵斗(有耳有流有/足流即觜也)(之/豉)
 (切酒/觞也)(𩔖彝而/无柱)杯敦簠(其形/方)(𩔖鼎而矮/盖有四足)豆献(牛偃/切无)
 (底甑/也)(徒径切又/都定切)斝觚鬲(形制同鼎汉志/谓空足曰鬲)(才宥切/玉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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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釜而大其实/𩔖小瓮而有环)(户戈切又胡卧切盛五味之器/也似鼎而有盖有觜有执攀)
 (其𩔖有四曰圆/曰匾曰方曰温)(于含切覆盖也似洗样/而腰大有足有提攀)(蒲后切/𩔖壶而)
 (矮/)(𩔖豆铺陈/荐献之义)(𩔖/釜)(盛水器上方如斗镂底/如风窗下设盘以盛之)(代/支)
 (切沃/盥器)盘洗盆鋗(呼玄切𩔖洗玉/篇云小盆也)杅磬錞铎征(𩔖钟/而矮)
 戚镦(饰物/柄者)奁鉴(即/镜)节钺戈矛盾弩机表坐旂铃刀笔
 杖头蹲龙(宫庙乘舆之饰/或云阑楯间物)鸠车(儿戏/之具)提梁龟蛇砚滴
 车辂托辕之属此其大槩难于尽备然知此者亦思
 过半矣所谓款识乃分二义款谓阴字是凹入者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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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成之识谓阳字是挺出者正如临之与摹各自不
 同也腊茶色亦有差别三代及秦汉间器流傅世间
 岁月寖久其色微黄而润泽今士大夫间论古器以
 极薄为真此盖一偏之见也亦有极薄者有极厚者
 但观制作色泽自可见也亦有数百年前句容所铸
 其艺亦精今铸不及必竟黑而燥须自然古色方为
 真古器也赵鹄洞天清录集古钟鼎彝器辨云夏
 尚忠商尚质周尚文其制器亦然商器质素无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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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雕篆细密此固一定不易之论而夏器独不然余
 尝见夏雕戈于铜上相嵌以金其细如发夏器大抵
 皆然岁久金脱则成阴窾以其刻画者成凹也铜
 入土千年纯青如铺翠其色子后稍淡午后乘阴气
 翠润欲滴间有土蚀处或穿或剥并如蜗篆自然或
 有斧痕则是伪也铜器坠水千年则纯绿色而莹如
 玉未及千年绿而不莹其蚀处如前今人皆以此二
 品体轻者为古不知器大而厚者铜性未尽其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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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减三分之一或减半器小而薄者铜性为水土蒸
 淘亦尽至有锄击破处并不见铜色惟翠绿彻骨或
 其中有一线红色如丹然尚有铜声傅世古则不曾
 入水土惟流传人间色紫褐而有朱砂斑甚者其斑
 凸起如上等辰砂入釜以沸汤煮之良久斑愈见伪
 者以漆调朱为之易辨也三等古铜并无腥气惟土
 古新出土尚带土气久则否若伪作者热摩手心以
 擦之铜腥触鼻所谓识纹款纹亦不同识乃篆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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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功所谓铭书钟鼎夏用鸟迹篆商则虫鱼周以虫
 鱼大篆秦用大小篆汉以小篆𨽻书三国𨽻书晋宋
 以来用楷书唐用楷隶三代用阴识谓之偃蹇字其
 字凹入也汉已来或用阳识其字凸间有凹者或用
 刀刻如镌碑盖阴识难铸阳识易为决非三代物也
 欸乃花纹以为饰古器款居外而凸识居内而凹夏
 周器有款有识商器多无款有识古人作事精致工
 人预四民之列非若后世贱丈夫之事故古器款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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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如发匀整分晓无纤毫模糊识文之笔画宛宛如
 仰瓦而不深峻大小深浅如一亦明净分晓无纤毫
 模糊此盖用铜之精者并无砂颗一也良工精妙二
 也不吝工夫非一朝夕所为三也今设有古器款稍
 或模糊必是伪作质色臭味亦自不同句容器非古
 物盖自唐天宝间至南唐后主时于升州句容县置
 官场以铸之故其上多有监官花押其轻薄漆黑款
 细虽可爱要非古器岁久亦有微青色者世所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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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时大凤环瓶此极品也伪古铜器其法以水银杂
 锡末即今磨镜药是也先上在新铜器上令匀然后
 以酽醋调细碙砂末笔蘸匀上候如腊茶面色急入
 新汲水满浸即成腊茶色候如漆急入新水浸成漆
 色浸稍缓即变色矣若不入水则成纯翠色三者并
 以新布擦令光莹其铜腥为水银所匮并不发露然
 古铜声微而清新铜声浊而閧不能逃识者之见古
 人惟钟鼎祭器称功颂德则有识盘盂寓戒则有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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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器亦有无识者不可遽以为非但辨其体质款纹
 颜色臭味足矣夫二书之论铜器固已粲然具备然
 清修好古之士又不可不读经传纪录以求其源委
 如薛尚功款识法帖及重广钟鼎韵七卷者宣和博
 古图吕大临考古图王俅啸堂集古录黄睿东观馀
 论董逌广川书跋等书皆当熟味遍参而断之以经
 庶可言精鉴也
  石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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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家正门适当巷陌桥道之冲则立一小石将军或
 植一小石碑镌其上曰石敢当以厌禳之按西汉史
 游急就章云石敢当颜师古注曰卫有石碏石买石
 恶郑有石制皆为石氏周有石速齐有石之纷如其
 后以命族敢当所向无敌也据所说则世之用此亦
 欲以为保障之意
  方头
俗谓不通时宜者为方头陆鲁望诗云头方不会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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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尘土空缁白纻衣  七十二
玉台诗入门时左顾但见双鸳鸯鸳鸯七十二罗列自
 成行孟东野和蔷歌仙机轧轧飞凤凰花开七十
 有二行诗皆用七十二不知何所祖
  旃檀佛
京师旃檀佛以灵异著闻海宇王侯公相士庶妇女捐
 金庄严以丐福利者岁无虚日故老相傅云其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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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无所倚着人君有道则至其国国初时尚可通一
 线无碍今则不然矣按翰林学士程钜夫瑞像殿碑
 刻云𥼶迦如来初为太子生七日母摩耶弃世生忉
 利天佛既成道思念母恩遂升忉利天为母说法优
 填国王自以久失瞻仰于如来欲见无从乃刻旃檀
 为像目犍连尊者虑有阙陋躬以神力摄三十二匠
 升忉利天谛观相好三返乃得其真既成国王臣民
 奉之犹真佛焉及佛自忉利天复至人间王率臣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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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往迎佛此像腾步空中向佛稽首佛为摩顶授记
 曰我灭度千年之后汝从震旦(东士/也)广利人天由是
 西土一千二百八十五年龟兹六十八年凉州十四
 年长安一十七年江南一百七十三年淮南三百六
 十七年复至江南二十一年汴梁一百七十七年北
 至燕京居圣安寺十二年北至上京大储庆寺二十
 年南还燕宫内殿五十四年丁丒岁三月燕宫火迎
 还圣安寺居今五十九年乙亥岁当今大元世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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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至元十二年也帝遣大臣博啰等四众备法驾仗
 卫音伎迎奉万寿山仁智殿丁丒建大圣安寺己丑
 岁自仁智殿迎安寺之后殿大作佛事瑞像计自优
 填王造始之岁至今延祐丙辰凡二千三百有七年
 又释氏感通录云梁武帝遣郝骞等往天竺国迎佛
 旃檀像其王模刻一像付骞天监十年至建康帝迎
 奉太极殿建斋度僧大赦断杀自是蔬食绝欲据此
 说又与碑文不同即今圣安寺所安之像抑优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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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刻欤天竺之摹刻欤
  傅席
今人家娶妇舆轿迎至大门则傅席以入弗令履地然
 唐人已尔乐天春深娶妇家诗云青衣转(去/声)毡褥锦
 绣一条斜
  归妇吟
吉之永丰刘氏女天兵南下日为东平王郎中(宥/)所虏
 后王闻其父母兄弟舅姑夫子咸在因放之归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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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妇吟以送之诗曰烈火都将玉石焚死生契阔忆
 中分信音一绝思青鸟望眼双穿见白云残日鹡鸰
 还有难北风鸿雁正离群新诗送尔还家去重续当
 年织锦纹吁固虽刘氏有莫大之幸而王亦仁人者
 矣
  穿耳
或者谓晋唐间人所画士女多不带耳环以为古无穿
 耳者然庄子曰天子之侍御不叉揃不穿耳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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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之矣
  丫头
吴中呼女子之贱者为丫头刘宾客寄赠小樊诗花面
 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
  点心
今以早饭前及饭后午前午后晡前小食为点心唐史
 郑傪为江淮留后家人备夫人晨馔夫人顾其弟曰
 治妆未毕我未及餐尔且可点心则此语唐时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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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
今蒙古色目人之臧获男曰奴女曰婢总曰驱口盖国
 初平定诸国日以俘到男女匹配为夫妇而所生子
 孙永为奴婢又有曰红契买到者则其元主转卖于
 人立劵投税者是也故买良为驱者有禁又有陪送
 者则摽拨随女出嫁者是也奴婢男女止可互相婚
 嫁例不许聘娶良家若良家愿娶其女者听然奴或
 致富主利其财则俟少有过犯杖而锢之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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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曰抄估亦有自愿纳其财以求脱免奴籍则主署
 执凭付之名曰放良刑律私宰牛马杖一百驱死驱
 口比常人减死一等杖一百七所以视奴婢与马牛
 无异按周礼其奴男子入于皂隶女子入于舂藁说
 文奴婢皆古罪人夫今之奴婢其父祖初无罪恶而
 世世不可逃亦可痛已又奴婢所生子亦曰家生孩
 儿按汉书陈胜傅秦令少府章邯免骊山徒人奴产
 子师古曰奴产子犹人云家生奴也则家生儿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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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据
  愠羝
愠羝谓腋气也唐崔令钦教坊记云范汉女大娘子亦
 是竿木家开元二十一年出内有姿媚而微愠羝
  天子争臣
张公可与者济南人律身廉正持法公平苟可以纳忠
 于国虽斧钺有所不避为中书郎中日先帝时一大
 奸以元恶受显戮后二子夤缘入侍幸沐天眷特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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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行省平章陛辞叩首言曰先臣在九原弗获沾一
 命之荣当不瞑目臣敢昧死请上命左右傅旨中书
 独公不奉诏越数日上召丞相面谕之丞相退谓公
 曰圣意宠遇之深当复奈何公曰朝廷果欲举行赠
 典必须雪其非罪若然是先帝不合诛之以先帝为
 何如主哉则上之于先帝反不若大奸之有后矣不
 孝孰大焉丞相备公言以闻上为动容而止公以病
 在告都堂有人诉宗室谋逆奏送刑部问状逮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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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验而死于狱宗室之妻见上泣曰臣妾夫某无罪
 枉死上但知送部而不谓其已死圣怒命御史台鞫
 问丞相惧谋之公即扶疾至省取牍补署花押众皆
 愕然丞相曰恐掾史所行有错欲照略耳非谓此也
 公曰自丞相以下皆当听问某何独求免耶既而缄
 牍令该掾抱诣台台官首问曰张郎中曾书卷否
 然台官议曰张郎中所行未尝差错况此一事中书
 得旨施行执法者复何罪因覆奏曰臣等取省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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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勘宗室(某/)之死不枉上颔之其事遂寝如公者诚天
 子之争臣也夫
  婶妗
宋张文潜明道杂志云经傅中无婶妗二字婶字乃世
 母字二合呼妗字乃舅母字二合呼也二合如真言
 中合两字音为一
  黄金缕
苏小小见诸古今吟咏者多矣而世又图写以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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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动人也如此哉春渚纪闻云司马才仲初在洛下
 昼寝梦一美姝牵帷而歌曰妾本钱唐江上住花落
 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
 雨才仲爱其词因询曲名云是黄金缕且曰后日相
 见于钱唐江上及才仲以东坡先生荐应制举中等
 遂为钱唐幕官其舍后堂苏小墓在焉时秦少章
 为钱唐尉为续其词后云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
 敲唱彻黄金缕梦断䌽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春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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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画水舆牺泊河塘柁工遽
 见才仲携一丽人登舟即前声喏而火起舟尾苍忙
 走报家已恸哭矣能改斋漫录云刘次庄乐府解题
 曰钱唐苏小小歌苏小小非唐人世见乐天梦得诗
 多称咏遂谓与之同时耳次庄虽知苏小小非唐人
 而无所据余按郭茂倩所编引广题曰苏小小钱唐
 名娼也盖南齐时人西陵在钱唐江之西故古辞云
 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余尝记虞美人长短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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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阴别院宜清昼入坐春风秀美人图子阿谁留都
 是宣和名笔内家收莺莺燕燕分飞后粉淡梨花瘦
 只除苏小不风流斜插一枝萱草凤钗头亦蕴藉可
 喜乃元遗山先生所作也
  哨遍
某人以善经纪积赀至钜万计而既鄙且啬不欲书其
 姓名其尊行钱素庵者(抱素/)逸士也多游名公卿间
 善诗曲有集行于世(某/)尝以贵富骄之故作今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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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阕讥警焉 哨遍 试把贤愚穷究看钱奴自古
 呼铜臭徇已苦贪求待不教泉货周流忍包羞油铛
 插手血海舒拳肯落他人后晓夜寻思机彀缘情钩
 钜巧取旁搜蝇头场上苦驱驰马足尘中厮追逐积
 攒下无厌就舍死忘生出乖弄丑 耍孩儿 安贫
 知足神明佑好聚敛多招悔尤王戎遗下旧牙筹夜
 连明计算无休不思日月搬乌兔只与儿孙作马牛
 添消瘦不调䄄鼎恣逞戈矛 十煞 渐消磨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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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已凋飕两𩯭秋终朝不乐眉长皱恨不得匮头钱
 五分息招人借架上袑一周年不放赎狠毒性如狼
 狗把平人骨肉做自己膏油 九 有心待拜五侯
 教人唤甚半州忍饥寒攒得家私厚待垒做钱山儿
 倩军士喝号提铃守怕化做钱龙儿请法官行罡布
 气留半炊儿八遍把牙关叩只愿得无支有管少出
 多收 八 𧇊心事尽意为不义财尽力掊那里问
 亲弟兄亲姊妹亲姑舅只待要春风金谷骄王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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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教夜雨新丰困马周无亲旧只知敬明眸皓齿不
 想共肥马轻裘 七 资生利转多贪婪意不休为
 锱铢舍命寻争斗田连阡陌心犹窄架插诗书眼不
 瞅也学采东篱菊子是个装呵元亮豹子浮邱 六
  恨不得杨子江变作酒枣穰金积到斗为几文贉
 背钱受了些旁人咒一斗粟与亲眷分了颜面二斤
 麻把相知结下寇雠真纰缪一味的骄而且吝甚的
 是乐以忘忧 五 这财曾然了董卓脐曾枭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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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头聚而不散遭殃咎怕不是堆金积玉连城富眨
 眼早野草閒花满地愁干生受生财有道受用无由
  四 有一日大小运并在命官死囚限在卯酉
 甚的散得疾只为你聚来得骤恰待调和新曲歌金
 帐逼临得佳人坠玉楼难收救一壁相投河奔井一
 壁相烂额焦头 三 窗槅每都飐飐的飞椅卓每
 都出出的走金银钱米都消为尘垢山魈木客相呼
 唤寡宿孤辰厮趁逐喧白昼花月妖将家人狐媚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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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鬼把仓库潜偷 二 恼天公降下灾犯官刑系
 在囚他用钱时难参透待买他土木驴钉子轻轻钉
 吊脊筋钩儿浅浅钩便用杀难宽宥魂飞荡荡魄散
 悠悠 尾 出落他平生聚敛的情都写做临刑犯
 罪由将他死骨头告示向通衢里甃任他日炙风吹
 慢慢的朽乐府中押逐赎菊字韵者盖中州之音轻
 与尤字韵相近故也此曲虽曰为某而作然亦可以
 为世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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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蕊夫人
蜀主孟昶纳徐匡璋女拜贵妃别号花蕊夫人意花不
 足拟其色似花蕊之翾轻也或以为姓费氏则误矣  崔丽人
余向在武林日于一友人处见陈居中所画唐崔丽人
 图其上有题云并燕莺为字联徽氏姓崔非烟宜采
 画秀玉胜江梅薄命千年恨芳心一寸灰西厢旧红
 树曾与月徘徊余丁卯春三月衔命陕右道出于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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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普救之僧舍所谓西厢者有唐丽人崔氏女遗照
 在焉因命画师陈居中绘模真像意非登徒子之用
 心迨将勉情钟始终之戒仍拾四十言使好事者知
 百劳之歌以记云泰和丁卯林钟吉日十洲种玉大
 志宜之题延祐庚申春二月余传命至东平顾市粥
 双鹰图观久之弗见主人而归夜宿府治西轩梦一
 丽人绡裳玉质逡巡而前曰君玩双鹰图虽佳非君
 几席间物妾流落久矣有双鹰名冠古今愿托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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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觉而怪之未卜其何祥迟明欲行忽主人携鹰图
 来且四轴余意丽人双鹰符此数耳继出一小轴乃
 梦所见有诗四十字跋语九十八识曰泰和丁卯出
 蒲东普救僧舍绘唐崔氏莺莺真十洲种玉大志宜
 之题画诗书皆绝神品也余惊诧良久时有司群官
 吏环视因缩不目托以跋语佳胜赎之吁物理相感
 果何如耶岂法书名画自有灵耶抑名不朽者随神
 耶遇合有定数耶余尝谓关雎硕人姿德兼备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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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配也琴心雪句才艳联芳文士之偶也自诗书道 废丈夫弗学况女流乎故近世非无秀色往往脂粉
 腥鸦凤莫辨求其彷佛待月章之万一绝代无闻
 焉此亦慨世降之一端也因归于我义弗辞已宜之
 者盖前金赵愚轩之字曾为巩西簿遗山谓泰和有
 诗名五言平淡他人未易造信然泰和丁卯迨今百
 十四年云其月二日壁水见士思容题右共五百九
 字虽不知壁水见士为何如人然二君之风韵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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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矣因俾嘉禾绘工盛懋临写一轴适舅氏赵公待
 制(雍/)见而爱之就为录文于上按唐元微之傅奇莺
 莺事以为张生寓蒲之普救寺适有崔氏孀妇亦止
 兹寺崔氏妇郑氏也生出于郑视郑则异𣲖之从母
 因丁文雅军扰掠蒲人郑惶骇不知所措生与将之
 灵善请吏护之不及于难郑厚生德谓曰姨之弱子
 幼女当以仁兄之礼奉承命莺莺出拜颜色艳异光
 辉动人生问其年纪郑曰十七岁矣生自是惓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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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莺莺之侍婢红娘间道其意既而诗章往复遂酬
 所愿中间离合多故然不能终谐伉俪说者以为生
 即张子野宋王性之著传奇辨正按微之作姨母郑
 氏墓铭云其既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又作
 陆氏志云余外祖睦州刺史郑济白乐天作微之母
 郑氏志亦言郑济女而唐崔氏谱永宁尉鹏娶郑济 女则莺莺乃崔鹏之女于微之为中表也傅奇言生
 年二十二乐天作微之墓志以太和五年薨年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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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即当以大历十四年己未生至贞元庚辰正二十
 二岁凡此数端决为微之无疑特托他姓以避就耳
 事具侯鲭录中
  江浙省地分
江浙行省建治所于杭陆路赴都三千九百二十四里
 若水程则四千四百四十里东至大海四百九里顺
 风海洋七日七夜可到日本国西至鄱阳湖接连江
 西省南康路界一千三百四十五里南至汀洲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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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广东潮州界二千四百二十里北至杨子江接连
 淮南省扬州界七百二十里东到大海四百九里西
 到江西省南康路一千七百五里南到广东潮州路
 二千五百一十里北到淮南省扬州路七百六十五
 里东南到漳州路海岸二千四百九十九里西南到
 江西省建昌路一千五百九十里东北到松江海岸
 五百二十二里西北到池州路接连河南省安庆路
 一千三百四十二里此四至八到也今割福建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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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省则又不同矣
  改常
今人谓易其所守者曰改常北梦琐言左军容使严遵
 美阉官中仁人也尝一日发狂手足舞蹈傍有一猫
 一犬猫忽谓犬曰军容改常也
 

 
 辍耕录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