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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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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古欢堂集卷三十八   户部侍郎田雯撰
  黔书
   创建
贵州之得名始于元前此则梁州鬼方靡莫黔中牂牁
罗甸罗施羁縻州也至元十六年诸蛮降置八番罗甸
等处军民宣慰使及都元帅府于贵州是以有贵州之
名也厥后相沿而勿改明洪武中设贵州思州思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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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慰而别设都指挥使司于贵州领贵州卫贵州前卫
龙里新添平越清平兴隆都匀威清平坝普定安庄安
南普安赤水毕节永宁乌撒十八卫安南安笼平夷乐
民摩泥普市白撒阿落密黄平九千户所永乐十一年
废思南思州宣慰司始设贵州等处承宣布政使司以
蒋廷瓒为布政使领思南思州铜仁石阡镇远黎平乌
罗新化八府十八年始设贵州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正
统四年始命右副都御史丁璿巡抚贵州成化三年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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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程信为兵部尚书总督川湖云贵十年设程番府于
程番长官司弘治六年设都匀府隆庆二年改程番府
为贵阳府移治省城万历二十年以安顺州为安顺军
民府二十八年灭播以播地设平越府崇祯三年以水
西地设开州一州敷勇镇西二卫于襄脩文赫声濯灵
定南威武息烽柔远八所我
朝顺治十八年平马乃营设普安县康熙三年平水西
设平远大定黔西威宁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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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贵州古荒服地也东临荆楚西接蜀粤南倚滇云
亦西南之奥区也虽华阳黑水列在方州而毒溪瘴岭
蔽日寻云一线羊肠袅空切汉行路之难难于上青天
加以衣羽穴居鸟言椎𩯶之伦星罗而棋布剡药矢响
大黄日寻于攻剽格斗故虽以虞帝之圣殷宗之贤必
七旬而后格三年而后克不甚难乎庄蹻之略地有同
假道唐蒙之持节几属斲空即或璧币来王要亦羁縻
勿绝而已至明渐入版章侧肩内地分符竹建帅阃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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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称籓焉然其间宾叛不一荒忽靡常亦百战而后有
之有之诚非易矣奈之何明臣何文渊叶台山乃欲效
公孙弘贾捐之之议也夫无黔则粤蜀之臂可把而滇
楚之吭得扼矣召公为政日辟国百里岂未之前闻乎
今者海隅乂安南人向化亦知荒落之壤无翠羽蠙珠
文犀拱璧可供天府之藏然犹且日仰济于他省岁縻
金钱而不惜者
圣天子敉宁之道如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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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后蜀杜光庭录异记云李特字玄休廪君之后
 昔武落钟离山崩有石穴二所一赤如丹一黑如漆
 有人出于赤穴者名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
 四姓皞氏樊氏柏氏郑氏五姓皆出争为长于是务
 相约以剑刺穴能著者为廪君四姓莫著而务相之
 剑悬焉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水中曰若其船浮
 者为廪君务相船又独浮于是遂称廪君乘其土船
 将其徒卒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盐阳水神女子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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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俱生可止无行
 廪君曰我当为君求廪地不能止也盐神夜从廪君
 宿旦辄去为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廪君欲杀之
 不可别又不知天地东西如此者十日廪君即以青
 缕遗盐神曰婴此即宜之与汝俱生不宜将去汝盐
 神受而婴之廪君至砀石上望膺有青缕者跪而射
 之中盐神盐神死群神与俱飞者皆去廪君复乘土
 船下及夷城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望之如穴状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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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为崩广
 三尺馀阶阶相承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长五尺方
 一丈廪君休其上投策计算皆著石焉因立城其旁
 而居之其后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
   改𨽻
贵州古梁州南境战国𨽻于楚既𨽻于秦汉分𨽻牂牁
犍为武陵三郡荆益二州唐𨽻黔中荆南二道采访使
晋天福五年附于楚宋至道三年分𨽻荆湖剑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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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元丰改𨽻湖北夔州二路元分𨽻湖广四川云南广
西四行省明洪武初分𨽻云南湖广四川三布政司后
设都司于贵州领十八卫九所永乐十一年改贵州宣
慰司𨽻贵州布政司宣德中省乌罗新化二府入黎平
铜仁府万历二十八年改湖广平溪清浪偏桥镇远四
卫𨽻贵州黎平府𨽻湖广三十一年复以四卫𨽻湖广
黎平府仍𨽻贵州我
朝康熙十一年改龙里平越都匀普定四卫为县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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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卫入镇宁州清平卫入清平县黄平所入黄平州新
城所入普安县二十二年改黔西平远二府为州省新
兴所入普安县移县治于所地仍改偏桥镇远二卫𨽻
贵州即省镇远卫入镇远县二十六年裁都司改贵州
卫贵州前卫为贵筑县设县治于省城改镇西威清二
卫为清镇县设县治于威清地省赫声威武二所附之
改平坝卫为安平县省柔远所附之改安南卫为安南
县敷勇卫为脩文县省脩文濯灵于襄息烽四所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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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永宁卫为永宁县省普市所附之改毕节赤水二卫
为毕节县设县治于毕节地省兴隆卫入黄平州新添
卫入贵定县各移州县治于卫地又省乌撒卫入威宁
府普安卫入普安州偏桥卫入施秉县定南所入普定
县安笼所入南笼厅改大定府为州
论曰地之分合因乎时制之便否酌其宜犬牙之说柱
盖未可胶也黔之幅员亦甚褊矣在昔截楚移播而后
成有如水田之衣虽则成衣然捉襟则肘露而短方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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骭也稽户口考租庸不足从邾莒之后而又错之蛮髦
之乡加之兵燹𤯝灾之馀民不馀什一焉赋不敌东南
小郡焉说者谓宜割楚之辰沅蜀之遵义粤之泗城以
益之然而职方既定有所不必纷更也若夫改卫为县
军则久已为民裁屯弁而归之有司事权遂一积弊可

国家之立制诚至当矣
   设科(附请建学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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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设科前此未有也明洪熙元年始令贵州生儒就
试湖广宣德元年诏云贵合试至嘉靖十四年乃从巡
按王杏给事中田秋之请开科于贵州宣德二年定会
试南北中卷数以云贵入中卷我
朝因之如旧
论曰科目设自隋唐而贵州不与时无刘蜕天荒未易
破也逮洪宣之季而合试始诏迄王田之请而乡闱以
分因额数之定而中卷以入何其迟之又久哉然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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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分也解额不过二十一人其获登进士榜者科或二
人或三四人未尝无一第也及其既分解额二十五人
渐增至四十人南宫之荐踵相接焉盖自王文成邹尔
瞻讲学明道人知向学故黔之士能望的而趋握瑾以
售正不乏人也我
国家定黔以来兴贤造士设科者七辟门之典视昔加
盛矣夫轮囷离奇可为万乘之器膎胰脯腊尚供滋膳
之需既列贤书岂艰上第此虽鼓舞人才者之责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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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黔之士曷亦勉乎哉
 (附请建学疏臣/)题为
圣德普洽寰区敬请脩举学制以隆文教事窃惟全黔
 边徼遐陬民苗杂居向者礼让未兴剽捍成习我
皇上道隆德盛典学崇儒文明光被而芹藻之子均沾
 教化秀顽之民咸沐恩泽固已彬彬乎称盛矣臣忝
 任抚黔以敦崇学校为先盖学校之关系乃风俗人
 心之根本礼明乐备者犹将踵事增华简略因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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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曷可不乘时兴举按永宁独山麻哈三州贵筑普定
 平越都匀镇远安化龙泉铜仁永从九县尚俱未设
 学校据该属士子纷纷呈禀荒寒之士励志芸窗登
 进无自臣偕司道诸臣筹议建学育才诚不可缓凡
 一切庀材考工何敢仰需公帑至于额进童生查贵
 筑为省会附郭之县谨拟照大学考取十五名馀则
 概照小学考取八名武生贡廪一循定制而行董率
 职官贵筑应请部选训导一员馀俱暂以附近教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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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摄俟人文寖广另议专官又按新添镇西兴隆乌
 撒赤水五学近因裁卫归并贵定清镇黄平威宁毕
 节五学矣夫合两地之人才限一庠之定额为数较
 隘生童进取未免滞淹以故连名诉陈迄无止息臣
 思五卫旧学 先师之所式凭诸生之所景附何可
 轻言汰并自应照旧即以贵定等五学教官董率之
 此确有直𨽻延庆怀来之近例可援凡此者或留旧
 学于既裁或议新学于初创臣非敢过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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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聪实以黔省穷荒固陋必崇文治而后可以正人心
 变风俗非如他省化行俗美者比合应仰吁
圣化之隆仁义渐摩驯致士风之厚彼蠢尔有苗当无
 俟七旬而咸格矣再照平溪清浪二卫学历系黔属
 思州府提调应试贵阳不过五百馀里前因用兵之
 际将驿站改𨽻楚南而学校随之诸生应试东下武
 昌迢递川涂不下二千五六百里资斧既艰而鼓枻
 洞庭骇浪惊涛士心恒多畏阻臣赴任时身过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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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声呼吁云两科以来从无一士能赴武昌应试者
 情殊可悯应请复还黔属就近提调之旧制以示作
 养缘统系学制事情用敢琐屑类列陈请是否
 有当谨缮摺具
题请

   定黔
明末流寇势炽张献忠据蜀僭号以延安人孙可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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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已而疑之乃改为平东将军又以李定国为安西
将军刘文秀为抚南将军艾能奇为定北将军阴制之
献忠戮蜀人几尽次及其兵渐及于将可望等惧值肃
王至保宁献忠中流矢死可望率众奔黔丁亥正月可
望破遵义入贵阳出兵四路搜捕箐洞平威龙新之间
千里萧然无鸡犬声二月攻定番州城屠之三月我
朝大师西征兵至遵义可望闻风遁屠贵阳城去至镇
宁参议武右文率众拒守城破被屠并屠安南普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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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遂入滇总兵罗联芳与前抚范矿复贵阳城四月苗
贼蓝二纠众反陷湄潭黄平复围平越总兵张才击走
之戊子七月伪忠国公王祥与皮熊搆衅(即罗/联芳)相攻围
贵阳城八月武邦贤率兵败之围解十月皮熊遣兵攻
王祥次乌江为祥所败己丑正月伪总兵张克诚由楚
至偏桥皮熊遣杨光谦败之八月可望以通好为词遣
其前锋白文选取安顺府遂入贵阳攻青崖白纳燕楼
等箐洞破之旋撤去庚寅四月白文选袭贵阳人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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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至自滇与皮熊范矿等盟而去八月可望至贵阳
辛卯三月可望遣云南佥事杨畏知谒永历请封为秦
王设行营各官及府州县卫所官遣营官临田徵租以
十之三给民发兵攻遵义王祥走死收其部数万众尽
令归田壬辰四月迎永历于桂林置之安笼所凡永历
及随行文武支粮俱报可望开销仅可以活六月攻永
宁侯天柱降十二月攻嘉定武大定袁韬降甲午六月
取重庆及涪州夔州乙未正月李定国攻长沙破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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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冯双礼所搆走新会丙申二月李定国由安笼夺永
历还滇丁酉八月可望率兵向滇与李定国战于交水
白文选马进忠内变大败还十月刘文秀率兵追可望
至贵阳可望出走诣长沙降
论曰张献忠之起于秦一雈苻草窃耳寇晋豫入楚蜀
转掠江右犯粤西二十馀年遂致燎原莫扑黔阳之地
饱其馀毒矣然孙恩死而卢循尚存禄山亡而思明复
炽凶锋虐焰所向无前民靡孑遗尚可问乎窥其意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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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子私奉聊假汉宗而北汉乞怜仅馀残喘盖不过挟
之以自为计耳卒之腹心内溃敌国尽在舟中蛮触互
争虎兕逸于柙外累卵之局其何能久哉幸也
天威之讨将临知几之哲尚蚤降旗一片早出石头夔
峡三军遂平萧铣由于
圣世之廓清遂贻黔民之乐利也迨后癸丑之冬又一
骚动旋经底定而木瓜金筑之间歌升平矣
   苗蛮种类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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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称三苗之国左洞庭右彭蠡则鄢郢以上皆苗也诗
云蠢尔蛮荆大邦为雠则三楚之间皆蛮也黔僻处西
南穷山深箐所在无非苗蛮其种类各殊而部落亦不
一矣爰稽其概莫大于卢鹿莫悍于狆家莫恶于生苗
何谓卢鹿水西之罗鬼是也族众而地广故力亦强所
辖四十八目八目之下又有九扯九纵百二十夜□皆
黑种为之而白者则其部落也何谓狆家五代时楚王
马殷自邕管迁来其种有三一曰补笼一曰卡尤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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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狆贵阳定番广顺皆青狆而安顺镇宁顶营则补笼
卡尤也何谓生苗定番之谷蔺兴隆清平偏桥之九股
都匀之紫姜夭坝九姓九名镇远之黑苗铜仁之红苗
黎平之阳洞罗汉苗峒人是也此三者苗之最为患者
也若新贵之宋人威清平远之蔡家则楚之所迁也定
番之八番土人龙泉之杨保则或迁或土著之旧民也
其他若新贵之东苗西苗广顺之花苗牯羊苗龙里之
白苗贵定思南之短裙苗永宁慕役之白猓平伐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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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犵狫都匀黔西之木老康佐会竹谷西堡之龙
家都匀石阡黎平之𦍕獚新添石阡之蛮人普安
僰人皆可以鞭箠使者也其部落有辖于土司者
亦有散处于州县者其辖于土司者贵阳所属新
贵则有中曹养龙白纳虎坠喇平定番则有程番
土马小程卢番洪番方番韦番卧龙小龙金石罗
番大龙卢山木瓜麻向大华广顺则有金筑开州
则有乖西贵定则有平伐大平伐小平伐把平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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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则有龙里水里大谷龙小谷龙羊场脩文则有
底寨等司安顺所属普安则西堡宁谷镇宁则有
康佐十二营永宁则有顶营慕径役沙营普安则
有土官营等司此上游之土司也而水西安氏不
与焉以言乎下游平越府所属平越县则有杨义
瓮安则有草堂瓮水黄平则有岩门重安朗城馀
庆则有土县丞主簿新添则有新添丹行丹平等
司都匀府属都匀县则有都匀邦水平浪平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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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独山则有独山丰宁烂土麻哈则有乐平平定
麻哈等司镇远府属则有土同知土通判土推官镇
远县则有土百户邛水偏桥等司至于铜仁县之
省溪提溪乌罗平头则属于铜仁府者也安化之
辨事蛮夷沿河朗溪土百户县丞主簿覃韩偏
刀水木巡检印江之土县丞婺川之土百户皆属
思南府者也石阡苗民其自属者也龙泉之土县丞
主簿则自属而总属于府者也黎平之潭溪八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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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中林古州新化欧阳亮寨湖耳洪州赤溪西山则属
于府者也思州之都坪黄道都素施溪等司亦属于府
若此者世其土即世其民蝉联而蔓衍争夺而战攻苗
蛮之患率酿于土司自昔然也
   苗俗
十年幼学曾披山海之经蚤岁登朝亲与享王之会以
云睹记未若今兹离城十里之区便是三苗之种既无
姓氏之谱系孰察其详赖有父老之流传尝闻其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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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大者莫过罗施即问从来亦称鬼国长身黑面依然
豺虎之伦刷齿缚屩本是斲雕之习布囊笼发而为角
(在/额)肩被羊皮鸠杖镂银以称苴(更苴蛮/长名)顶冠竹笠食无
兼味盘盂皆用漆皮病不延医禳除但从祈祷行军则
率然相应掉尾断头(谚云水西罗鬼断/头掉尾言其相应)作字则蝌蚪遗
文称先则古(文字类/蝌蚪书)千人驰铁马张盖可以招魂(葬时/作戛)
比屋质交关刻木堪为约信重岩密箐自云虎豹在山
劲弩长矛宁畏车骑满野乌蛮如此群獠可知腰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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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布不假针工(犵/狫)丧祭竞屠牛祗思砍鲙(狆家居丧屠/牛飨客而不)
(自食但/食鱼)茹毛饮血蠕动之物咸尝(白/猓)饰薏结螺野植之
竿共绕(龙家妇结髻若螺饰发/以薏苡立鬼竿择对)围炉卧寒夕梦魂飞去
不向衾枕搜求(苗皆无被/但炙火)席地宴嘉宾竿酒传来亦自
觥筹交错(无坐其插竿/于酒而饮)新鬼大而旧鬼小语任奚婆(鬼/师)
(名/)赤降殃而白降祥卜凭鸡骨(看鸡/卦)持斧林间翻拾橡
驱牛坂上且高眠醉鼓诸葛之铜醵金赛社(诸葛铜鼓/蛮人宝之)
冷吹娲皇之管连袂踏歌(编竹为芦/笙以跳月)短裙才至骭难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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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幅潇湘窄袖仅齐腰岂识五铢雾縠然而盘丝绘蜡
亦自可人(绣花于布或/以蜡画花)抹粉涂朱常多怜已(临水/自照)银环
双婀妥酷似帘钩(大而/且长)鬒发一蒙茸全资马鬣(以马鬣/杂发为)
(髲而/戴之)虽采兰赠芍为古圣之所不删而踰礼荡闲亦国
人之所共贱毕方独脚时现如鹤之形履髻双精徒弄
吹灯之伎欲写鬼方之变相难赍铅素以搜求聊为杂
俎之词用发掀髯之粲
花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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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苗在新贵县广顺州男女拆败布缉条以织衣无
 衿窍而纳诸首以青蓝布裹头少年缚楮皮于额婚
 乃去之妇人敛马鬉尾杂人发为髲大如斗笼以木
 梳裳服先用蜡绘花于布而后染之既染去蜡则花
 见饰袖以锦故曰花苗其人有名无姓有属无长不
 知正朔以十二辰属为期无文字刻木为信魋结侏
 离陟冈蛮躐荆棘捷如猿猱散处山谷间聚而成村
 曰寨诛茅搆宇不加斧凿架木如鸟巢寝处炊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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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牲畜俱夜无卧具掘地为炉爇柴而反侧以炙虽隆
 冬稚子率裸而近火所食多以麦稗杂野蔬间有稻
 皆储以待正供或享宾有终身不谷食者每岁孟春
 合男女于野谓之跳月预择平壤为月场及期男女
 皆更服饰妆男编竹为芦笙吹之而前女振铃继于
 后以为节并肩舞蹈回翔婉转终日不倦暮则挈所
 私归谑浪笑歌比晓乃散聘资以女之妍媸为赢缩
 必生子然后归夫家以季夏为岁首屠牛醵酿以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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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丧则宰牛召戚属远近奔赴携酒食以赙之环
 哭尽哀葬不用棺敛手足而瘗之其卜地以鸡子掷
 之不破者为吉病不服药惟祷于鬼谓其巫曰鬼师
 鬼师乘是以愚之或宰牲磔鸡或杀牛虽极贫亦必
 称贷而为之往往以此破产终不悔悟动作必卜或
 折茅或熟鸡取其胫骨与脑验之
东苗西苗
 东苗西苗在新贵县之谷池里男髽髻著短衣色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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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蓝首以织花布条束发妇著花裳无袖惟遮覆前
 后俗与花苗同
牯羊苗
 克孟牯羊苗在广顺州金筑司悬崖洞穴以居高者
 百仞不设床第
 诸苗之中以上四种称淳朴惮见官有不平惟从其
 乡老决之输租服役比于良民故其贫尤甚
青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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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苗在镇宁州服饰皆尚青男子顶竹笠蹑草屦佩
 刀妇人以青布一幅制如九华中著之性强悍好争
 斗同于罗罗然不敢为盗
白苗
 白苗在龙里县亦名东苗西苗服饰皆尚白戆而厉
 转徙不恒多为人雇役垦佃往往负租而逃男子科
 头赤足妇人盘髻长簪
谷蔺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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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蔺苗在定番州性凶顽善击刺出入必持鎗弩蛮
 党皆畏之
平伐司苗
 小平伐司苗在贵定县男子披草衣短裙妇人长裙
 绾髻祭鬼杀犬死则瘗以木槽
九股黑苗
 九股黑苗在兴隆卫凯里司与偏桥之黑苗一类服
 尚青性尤凶恶处深穴披重铠挽强弩名曰偏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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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持之二人蹶张矢无不贯常啸聚为乱
紫姜苗
 紫姜苗在都匀丹平与独山州之九名九姓苗同类
 狠诈而饕诐以十一月朔为节元日忌门不出二七
 而解犯者以为不祥嗜杀尤甚
短裙苗
 短裙苗在思州葛彰以花布一幅横掩及骭
夭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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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苗在陈蒙烂土夭坝一名黑苗缉木叶以为上服
 衣短裙女子年十五六构竹楼野外处之死不葬以
 藤蔓束之树间
生苗红苗
 生苗在施秉县红苗在铜仁府有吴龙石麻田五姓
 衣被俱用斑丝女工以此为务牲畜不宰多掊杀以
 火去毛带血而食之死用棺将所遗衣服装像击鼓
 歌舞名曰调鼓每岁五月寅日夫妇各宿不敢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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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户以避鬼恐虎伤卜用梳同类相杀以妇人劝方
 解凡出劫富者出牛酒以集众有获则中分之遇杀
 死出银以偿之被虏者必索金赎少则加以非刑
阳洞罗汉苗
 阳洞罗汉苗在黎平妇人养蚕织锦服短衫系双带
 结于背胸前刺绣一方以银钱饰之数日必淅水沃
 发复涤之涧中婚姻先外家不则卜他族远者为生
 苗衣短衣佩刀弩小隙辄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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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罗罗
 罗罗本卢鹿讹为今称有黑白二种居平远大定黔
 西威宁者为黑罗罗亦曰乌蛮黑大姓俗尚鬼故又
 曰罗鬼蜀汉时有济火者从丞相亮破孟获有功后
 封罗甸国王即安氏远祖也罗罗之俗愚而恋主即
 虐之至死犹举其子姓若妻妾戴之不敢贰故自济
 火以来千有馀年世长其土勒四十八部部之长曰
 头目其等有九曰九扯最贵者曰更苴不名不拜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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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镂银鸠杖僭拟师保凡有大政取决焉次则慕魁勺
 魁骂色以至黑乍皆有职守其人深目长身黑面白
 齿以青布帛为囊笼发其中而束于额若角状行则
 荷毡戴笠见其主必左肩拖羊皮一方悍而喜斗习
 攻击尚气力谚云水西罗鬼断头掉尾言其多且强
 也亦有文字类蝌蚪书坐无几席与人食饭一盘水
 一盂七一枝抄饭哺许抟之若丸以七跃入口食已
 必涤臄刷齿以为洁作酒盎而插以芦管啐饮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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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薙髭妇人束发缠以青带烝报旁通腼不恧也疾
 不延医惟用巫号曰大奚婆事无巨细皆决之正妻
 曰耐德非耐德所生不得继立其长死则集千人披
 甲胄驰马若战以锦鞋毡衣披死者尸焚于野招魂
 而葬之张盖于上盗邻长首以祭不得则不能祭期
 会交质无书契用木刻重信约尚盟誓凡有反侧剁
 牛以谕领片肉即不敢复背善造坚甲利刃标枪劲
 弩置毒矢末沾血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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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番
 八番在定番州服食居处与汉人同其俗劳女逸男
 妇人直顶作髻业耕织穫稻稐秸储之刳木作臼曰
 椎塘每临炊始取稻把入臼手舂之以寅午日为市
 燕会击长腰鼓为乐以十月望日为岁首葬不择日
 夜静出之
白罗罗
 白罗罗永宁州慕役司及水西皆有之一曰白蛮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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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罗罗同而为下姓饮食无盘盂以三足釜灼毛齰
 血无论鼠雀蚳蝝蠕动之物攫而燔之攒食若彘不
 通文字结绳刻木为信死以牛马革裹而焚之居普
 定者为阿和俗同白罗罗以贩茶为业
打牙犵狫
 犵狫其种有五矫而善奔轻命死党触之则糜沸得
 片肉卮酒即捐躯与之男女皆以幅布围腰傍无襞
 积谓之桶裙花布者为花犵狫红布者为红犵狫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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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族属不通婚姻殓以棺而不葬置崖穴间高者绝
 地千尺或临大河不施蔽盖树木主于侧曰家亲殿
 在平伐平远者为打牙犵狫剽悍尤甚女子将嫁必
 折其二齿恐妨害夫家也父母死用长木桶为棺葬
 之路傍
剪头犵狫
 剪头犵狫在新添男女蓄发寸许死则积薪焚之又
 有猪豕犵狫身面经年不靧与犬豕同牢得兽即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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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如狼在清平者颇通汉语听约束石阡之苗民司
 黎平之八舟古州曹滴司皆有之
木老
 木老性狡悍善制刀初娶分寝既生子然后同处祀
 鬼用五色旂遇节则鼓歌迎祭亦有长幼之节新添
 都匀黔西皆有之
狆家
 狆家贵阳都匀镇宁普安皆有女人男子以帕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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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躧屩好楼居有姓字衣尚青妇人多纤好而勤于织
 以青布蒙髻若帽絮之状长裙褶积多者二十馀幅
 拖腰以䌽布一幅若绶仍以青布袭之短仅及腰蹑
 履亦于孟春跳月用䌽中编为小圆毬如瓜谓之花
 毬视欢者掷之在室奔而不禁嫁乃绝之以姿色定
 聘赀多至牛三五十头丧则屠牛召亲友以大瓮贮
 酒执牛角遍饮必倾泻淋漓而后快醉或至于相杀
 习阴阳家言葬用棺以伞覆其上期年而火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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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冢以十一月为岁首以牛马鸡牲骨用米糁和之以
 作醅至酸臭为佳以多者为富又多畜蛊毒夜飞而
 饮于溪有金光谓之金蚕蛊每以杀人如不杀人即
 反噬其主又敛百物之毒以染箭镞中人血濡缕立
 死性险谲嗜杀出入必负强弩带利刀睚眦之雠必
 报近者勾远贼为盗薮或聚众出劫或禦人于途累
 行征𠞰然兵至则散兵去复聚难于持久后用雕𠞰
 法稍稍宁戢盖黔之患未有大于狆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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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耳龙家
 龙家其种有四在康佐会竹者为狗耳龙家衣尚白
 好依深林荐莽之间男子束发而不冠善石工妇人
 辫发螺结上指若狗耳之状衣斑衣以五色药珠为
 饰贫则以薏苡代之春时立木于野谓之鬼竿男女
 旋跃而择对既奔则女氏之党以牛马赎之方通媒
 妁死以杵击臼和歌哭舁之幽岩秘而无识以七月
 七日祭其先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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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镫龙家
 马镫龙家在宁谷西堡顶营之间多张刘赵三姓衣
 尚白丧服则易之以青妇人缁布作冠若马镫加髻
 以簪束之一曰大头龙家男子以马牛鬃尾杂发而
 盘之若盖以尖笠覆之
宋家
 宋家盖中国之裔春秋时宋为楚子所蚕食俘其人
 民而放之南徼遂流为夷即宋宣慰之祖也通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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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文字勤于耕织男子帽而长襟妇人笄而短襟将
 嫁男家往迎女家率亲戚箠击之谓之夺亲既归旦
 则进盥于姑舅夕则燂汤请浴三日而罢丧葬饭疏
 饮水二十一日封而识之若马鬣
蔡家
 蔡家即宋人亦为楚所俘在威清平远男子制毡而
 衣妇人以毡为髻饰以青布若牛角高尺许用长簪
 绾之短衣长裙以耕织为业丧礼杀牛宰牲吹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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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聚跳舞命曰作戛
土人
 土人所在多有之在广顺新贵新添者与军民通婚
 姻岁时礼节皆同男子间贸易妇人力耕作种植时
 田歌相答哀怨殊可听岁首则迎山魈逐村屯以为
 傩男子妆饰如社夥击鼓以唱神歌所至之家皆饮
 食之在黎平府曹滴司者多思播流裔
𦍕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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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𦍕獚一曰杨黄其种亦夥都匀石阡施秉龙泉提溪
 黎平潭溪新化欧阳中林亮寨湖耳龙里万山之中
 皆有之荆壁四立而不涂门户不扄出则以泥封之
 男子计口而耕妇人度身而织暇则挟刀操笱以渔
 猎为业把忌以三月朔父母死则焚其衣服掊其牛
 马以祭之婚丧以犬相遗
蛮人
 蛮人在新添卫丹行二司性犷戾以丑戌为场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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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日为节祭鬼为乐又有冉家蛮在石阡沿河司俗
 与蛮人同
杨保
 杨保播州之裔性奸狡其婚姻祭葬悉同汉人死丧
 亦有挽思哀悼之礼龙泉为多
僰人
 僰人在普安州土营各营男女皆冠片毡垢不沐浴
 与滇之猓猓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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峒人
 峒人性多忌喜杀出入夫妇必偶挟镖弩自随饮食
 辟盐酱冬以芦花为絮禦寒在石阡司郎溪司者颇
 类汉人多以苗为姓在永从诸寨者常负固自匿然
 少为盗在洪州者地肥多稼而惰于耕作惟善剽劫
 常持刀挟弩潜伏陂塘踉跄篁薄中不可踪迹又招
 致四方亡命为乱岁饥愈甚故黎平之盗洪州为最
 丁炜曰一经一纬合纂组以成文殊俗殊方阅缃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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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指掌荆楚岁时之记无此雅驯齐谐志怪之书逊
 兹诡异岂惟谈苑先资实为职方纂要字当千绢读
 宜百回
   黔风
盛德在木见月令之首颁迎春于郊验条风之甫至汉
家祀事八佾舞以云翘唐制春官三省赐来䌽胜东京
梦华录仗击土牛荆楚岁时书纸裁春燕簇簇生菜佐
饼登盘翩翩风蝶随花戏䰃若夫弛金吾之禁放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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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观安福之灯踏歌声满传柑插柳乐正月之良宵面
茧火蛾徵开元之遗事天津桥上李谟为吹笛少年渔
阳声中襧衡乃试鼓狂吏云霄看灯火垂虹道士之桥
夜饮夺昆仑浮白将军之座职方志在所不废风俗通
自昔已然率土攸同黔风可纪朱楼画戟高低阵马风
樯玉猊绣衣千百番童僰女芦笙六孔吹谐宫徵之音
社鼓三通人作鸲鹆之舞驼头凤脑制自苗村鹤焰鳌
山擎来木老火树星桥之下九陌喧阗木瓜金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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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蛮妆束于焉卜岁实维丰年藉此观风岂非乐土宜
春帖子熙熙蜂闹排衙寒梅枝头片片雪飘沾屐扶竹
筇而进酒正值太常之斋含蒟酱以立阶喜见乡
旧斗鸡蹴鞠不比齐风楚风跳月斫牛何嫌鬼国罗国
化行俗美因革莫拂乎人情井耕田升平总归于
帝力爰纪一时之盛聊当太史之陈
迎春诗
 土犎秃速毛赪黄勾芒鸦髻鞭箠长千夫舁举蜃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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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春帖红腻蛮花张岑牟掺挝次第起立部之伎何
 堂堂权舆一队老农态荷锄驱犊东作强立旗大书
 丰年字蒙头草笠腰鹑裳山谣秧歌语莫辨盱睢口
 眼群相将逐队结连各变化风樯阵马神飞扬僰童
 年纪十四五朱铅涂面锦裲裆或弹箜篌弄筝笛或
 披甲胄挥戟枪或骑兕象佛子国或斗珠贝波斯羌
 壮者壁垒颇与牧美者娇冶施兼嫱旋风岂类天魔
 舞当筵不是成都倡最后一队更奇绝身轻一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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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翔耸尻翘足立肩背公孙剑器争毫芒斑文狸走
 云旓动游龙蜒蜿来何方掉竿袅索又一队𦍕獚犵
 狫排两厢村翁侏离女狰鬼摇铃跳月心颠狂金镀
 双睛银贴齿假面狮子吟西凉(白乐天有西凉伎/诗上句即用白语)
 馗手拍铜绰板揶揄调笑随白狼傀儡登场乃如此
 何年演自宜春坊木瓜金筑接六诏一发万里西南
 疆山青敢嗟瘴疠毒雪消且喜梅花香罗施之戏迎
 春曲放衙观者如堵墙他时采作黔俗记芦笙夔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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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牂牁乡(春镫/绝句)春声乍沸夜如雷报道寒花带火开三
 寸酸黄柑价贱一柈酱并传来 济火祠前试绮
 罗奢香驿下舞婆娑夜郎塞路人如蚁大半番童僰
 女多 城北城南接老鸦细腰社鼓不停挝蹋歌角
 牴蛮村戏椎髻花铃唱采茶 白纳乌蒙旧有名水
 西柳畔是龙坑奚官金勒连钱马串作花镫蹀躞行
  火树星桥取次看朱书银榜太平欢小鬟鹦鹉调
 香粒一老狝猴挂钓竿 雪后梅繁小雨凉连宵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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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斗新妆街泥不怕沾裙屐蜀庙烧香赛竹王 米
 家灯样巧功夫记得熙筌好画图十二屏风烧宝炬
 几枝红泪作珊瑚 江郭风流未可期紫泉春冶似
 当时愿将镫火年年事话与乌蛮木老知
   土官
明隆庆中贵州土司安国亨安智起兵仇杀抚臣以叛
逆闻动兵征剿弗获将成乱新抚阮文中将行谒高相
拱拱语曰安国亨本为群奸拨置仇杀安信致信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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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兄安智怀恨报复其交恶互讦总出仇口难凭抚院
偏信智故国亨疑畏不服拘提而遂奏以叛逆夫叛逆
谓敢犯朝廷今蛮族自相仇杀于朝廷何与纵拘提不
出亦只违拗而已乃遂奏轻兵掩杀蛮人肯束手就戮
乎虽各有残伤然亦未闻国亨有领兵拒战之迹也而
必以叛逆主之甚矣人臣务为欺蔽者地方有事匿不
以闻乃生事倖功者又以小为大以虚为实始则甚言
之以为要功张本终则激成之以实已之前说是岂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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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忠乎君廉得其实宜虚心平气处之去其叛逆之
名而止正其雠杀与夫违拗之罪则彼必出身听理一
出身听理而不叛之情自明乃止坐以本罪当无不服
斯国法之正天理之公也今之仕者每好于前官事务
有增加以见风采此乃小丈夫事非有道者所为君其
勉之阮至贵密访果如拱言乃开以五事一责令国亨
献出拨置人犯一照苗俗令赔偿安信等人命一令分
地安插疏穷母子一削夺宣慰职衔与伊男权替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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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罚以惩其恶而国亨见安智居省中益疑畏恐军门
诱而杀之拥兵如故终不赴勘上疏辨冤阮狃于浮议
复上疏请𠞰拱念𠞰则非计不𠞰则损威乃授意于兵
部题覆得请以吏科给事中贾三近往勘国亨闻科官
奉命来勘喜曰吾系听勘人军门必不敢杀我我乃可
以自明矣于是赴省听审五事皆如命愿罚银自赎三
近未至而事已定矣
论曰此事若如新旧抚臣所请则西南之变不待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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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幸新郑独持庙略乃得无事厥后西曰阿乌谜复挟
安位以叛攻陷大方城总督朱燮元走书抚之述及前
事谜以询故老咸曰信有之乃敛兵就抚如出一辙也
吾因是而重有感矣冯犹龙曰国家于土司以戎索羁
縻之耳原与内地不同彼世享富贵无故思叛理必不
然皆当事者或朘削或慢残或处置失当激而成之反
尚可原况未必反乎如安国亨一事若非新郑力为主
持势必用兵竭数省之兵粮以胜一自相仇杀之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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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无谓也冯子此言盖有感于壬戌之变也安得不思
新郑为后事师哉
   方言
拔父也一曰罢蒙母也一曰明的孩也努介食食也一
曰侬忽往饮酒也一曰呵交努拟食肉也呵巴饮茶
也呵应食烟也赛米也歹火也沱亦火也瓮水也大送
舂米也介鸡也拜豕也拟牛也一曰讹商讹放牛也麻
马也一曰米巴亦豕也猛已赶集也大弄曰午也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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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雅奔条不识汉语也雅务不好也雅道不得也雨

父为包母为蔑祖为大食食为固脉饮酒为固悖食肉
为固窝啜茶为固高鸡为鸭为阿马为虐犬为磨一
为序二为廋三为大四为布五为目六为逆七为索八
为遮九为梭十为完织布为陶打佣工为陶贡赶集为
拜其丧祭为白号
父谓之索母谓之咪兄谓之皮朝饔谓之艮挨再饭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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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艮林夕飧谓之艮乔饮酒谓之艮捞食烟谓之艮完
坐谓之壤行谓之拜揖谓之张打谓之敌畜豕谓之廛
慕佣工谓之果瓮贸易谓之果介直赶集谓之拜谒雨
谓之汶到晴谓之汶艮官谓之贯
上坟曰砍地里送客曰勾业管兵头目曰抹色书办曰
募施伴当曰必苏头人曰海折陌耕
   治苗
阿溪者清平卫苗桀骜多智雄视诸苗有养子曰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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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膂力被甲三袭跃地起三五丈两人谋勇相资横行
蛮落苗之弱者岁分畜产倍课其入旅人经其境者辄
诱他苗劫之官司探捕必谒溪请计溪则要重贿而捕
远苗之不可用者指为贼以应命于是远苗咸惮监军
总帅率有岁赂益恣肆无忌时讧官苗以收鹬蚌利明
弘治间巡抚孔公镛廉得其状询之监军皆为溪解公
知不可与共事乃自往清平访部曲之良者得指挥王
通厚礼之叩以时事通亹亹条答独不及溪公曰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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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事阿溪为大何秘不言也通不对固叩之通曰言之
而公事办则一方受福否则公且损威而吾族赤矣公
笑曰第言之何患弗办通遂慷慨陈列始末公曰为阿
溪通赂上官者谁也通曰指挥王曾总旗陈瑞也公必
劫此两人乃可公诺翌日将佐庭参公曰欲得一巡官
若等来前吾自选之乃指曾曰庶几可者众既出公诘
曾曰若何与贼通曾惊辩不已公曰阿溪岁赂上官汝
为居间辩而不服吾且死汝矣曾伏地不敢言公曰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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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汝能为我取阿溪乎曾因陈溪刺勇状且曰更得一
官同事乃可公令自举乃曰无如陈总旗也公曰可与
偕来少顷瑞入公讯之如讯曾者瑞屡顾曾曾曰无讳
也吾等事公已悉知第当尽力以报公耳瑞亦言难状
公曰汝第诱彼出寨吾自能取之瑞诺而出苗俗喜斗
牛瑞乃觅善牛牵置中道伏壮士百人于牛旁丛薄间
乃入寨见溪溪曰何久不来瑞曰都堂新到无暇溪问
都堂何如曰懦夫无能为也溪曰闻在广东杀贼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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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无能瑞曰同姓非其人也溪曰赂之何如瑞曰姑
徐徐何遽损重货溪遂酌瑞纵谈斗牛事瑞曰适见道
中牛恢然巨象也未审比公家牛若何溪曰宁有是我
当购之瑞曰贩牛者非土人恐难强之溪曰第往观之
顾阿刺同行瑞曰须牵公家牛往斗优劣可决也苗俗
信鬼动息必卜溪以鸡卜不吉又言梦大网披身恐出
不利瑞曰梦网得鱼牛必属公矣遂牵牛联骑而出至
牛所观而悦之两牛方作斗状忽报巡官至瑞曰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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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乎乃王指挥耳溪曰王何得此美差俟其至吾当嘲
之瑞曰巡官行寨公当往迎况故人也溪刺将策骑往
瑞曰请去佩刀恐新官以为不利溪刺去刀见曾曾厉
声诘溪刺曰上司按部何不扫廨舍具供帐而洋洋至
此何为溪刺犹谓戏语漫拒之曾大怒曰谓不能禽若
等耶溪刺犹笑傲曾大呼伏兵起丛薄间禽溪刺刺手
搏伤数十人竟系之驰贵州见公磔于市一境始宁
论曰苗盗之患多起于汉奸或为之发纵指示于中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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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补救弥缝于外党援既植心胆斯张跋扈飞扬而
不可复制当事者非畏贼而偷安即养贼以自重甚至
勾贼以为利其事之坏大扺然也自非孔公力排众议
躬行延访用王通之言借曾瑞之力亦曷能不劳师旅
从容谈笑而坐致二贼于掌握哉以贼取贼固得要领
而其虚已从人为地方除害之心亦何可及也后之欲
弭盗者绝其贿赂之门示以必死之法庶几其少豸乎
   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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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平播之功曰李化龙死水西之变曰王三善其人同
其事合其心一而要之用兵各殊故成败亦异也方化
龙之督黔以平播也与黔楚抚臣同心并力一出于剿
既受命则移镇于重庆而黔抚郭子章驻贵阳楚抚支
可大驻沅州相犄角也必俟延宁四镇河南山东天津
滇浙粤西徵调之兵大集然后启行最慎重也分兵八
路川师四路总兵刘綎从綦江人以参将麻镇𨽻参政
张文耀监之总兵马孔英从南川人以参将周国柱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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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冉御龙等𨽻佥事徐仲佳监之总兵吴广从合江入
以游击徐世威等𨽻参议刘一相监之副将曹希彬受
吴广节制从永宁入以参将吴文杰宣抚奢世续等𨽻
参议史旌贤监之而中军率标下游兵策应黔师分三
路总兵童元镇统土知府泷澄知州岑绍勋等由乌江
参将朱鹤龄受元镇节制统宣慰安疆臣等由沙溪总
兵李应祥统宣慰彭元瑞等由兴隆参议张存意按察
司杨寅秋监之湖广偏桥一路分两翼总兵陈璘统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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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彭养正等由白泥副总兵陈良玭受璘节制统宣抚
单宜等由龙泉副使胡桂芳参议魏养蒙监之以偏桥
江外为四牌江内为七牌五司遗种及九股恶苗盘据
故也而纪律严党与散矣部署已定大会文武于重庆
登坛誓师诸道并进以抵娄山关为期谕之曰关外且
战且招多不胜诛也关内疾战勿受降师不可久贼诈
不可信也又以刘綎素有威名荐綎于朝委以专制人
或疑其夙与应龙昵则延入卧内输心腹且以危言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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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引其父显九丝功为比致令綎大恸愿誓死报又以
水西为应龙婚娅也恐阴佐贼则走檄以诘之以故泷
澄僇其脩好之使安疆臣执贼二十馀人以明不背志
气既一非同筑舍之谋驻兵既得治兵又有次第任用
又得其人先剪其翼次伐其谋复伐其交是以海龙围
合应龙势蹙投降之书立焚拜表之欺不售而仓皇自
尽妻子并俘自出师至灭贼凡百十有四日而事平也
若王三善则不然初则奉命抚黔闻变募兵率皆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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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众非久练也平越一战而败即慉缩而不前视重围
之困不啻秦人之于越必待旧抚李橒大声疾呼而后
勉强以应中情怯也乘西贼之敝一鼓而溃遂以贼为
易与而欲解散赴调之兵骄必败也率师轻进未几而
还再扺大方又欲反辔举动扰也虽三路分兵而卒皆
远调帅俱不稐主客不敌形势弗习也其所任则恇懦
之鲁钦马烱所信则诈降之陈其愚用非人也悬师虎
穴弭节逾年中隔渭水之河声援已绝储糗六广之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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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挽多艰失所据也督主抚而抚主剿心膂未齐前跋
胡而后疐尾进退维谷事权分也师老而财匮事拙而
势屈况为陈其愚所卖乌有不败者哉嗟乎黔地山川
险阻异常狼子野心不知汉大未有提十万之师而不
为糇粮计深全军之入而不为孤注虞者兵法云圯地
勿战围地勿攻又曰兵贵有谋以多算胜自宜先定其
规模非可漫尝于一击也况水西之地十倍于播播犹
八面围而水西止以一面攻播无远近之援水西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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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蔺之助化龙乃以全力制之而勿敢轻三善则以独
力任之而不为意何其谬哉然而身没戎马心同皎日
视死如归英烈犹存王中丞之忠固史册书之黔人祀
之历于百世而不可泯者矣
   积谷
余于戊辰之八月入黔视事值岁丰谷贱凡一金可籴
六斛于是谋诸共事于黔者相率出俸钱以易之得谷
三千石有奇司会司书记之仓人廪人掌之盖将以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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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之不常而济地利人稐之不及也周礼大司徒荒
政十二其言救荒最详而遗人掌邦之委积以恤民之
艰阨廪人掌九谷之数以治年之凶丰此积谷所自来
也耿寿昌立常平仓朱子有社仓法制非不善矣而汲
黯之矫制继之复何人乎矧黔之无粟可发也富弼知
青州劝民出粟益以官廪仿而行之又涉于多事矣矧
黔之民稀而久贫也今惟以俸钱之所入为粟米之所
出不动帑不劳民何不可者李悝有平籴法以宏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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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仁耿寿昌籴谷于近郡以省漕卒之费法固善而意
亦良美矣至于白居易极言稐籴之弊苏辙连疏青苗
之祸此又害民之甚者今惟以市价之盈虚消长随商
贾之贸易有无不假胥吏不惊市廛又未见其不可也
况乎黔多石少田山高箐密去城郭五里之外所𨽻皆
𦍕獚犵狫椎髻鴂舌之徒而行旅之蚁穴于阛阓间者
朝而之蜀之楚焉夕而之滇之粤焉非有恒产之守也
非有土著之乐也非有甔石之储而聚族之谋也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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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雨旸愆耕作废金死粟生道殣相望即为之求转移
于蜀楚滇粤之间是犹之渴而掘井以七年之病而求
三年之艾也乌可得哉不宁惟是明天启壬戌间安邦
彦之乱贼围浃岁城中无米人相食殆尽此非其明鉴
欤方今边陲绥靖苗蛮向化仰赖
圣天子柔远德意以共乐升平自可以弗虑乎寇盗然
而尧水汤旱则未敢预计其必无也积谷之举殆亦固
地制宜司封疆者黾勉其所有事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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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价
河东昆吾波斯罽宾于阗骨咄莫不有盐而黔独无仰
给于蜀微蜀则黔不知味矣蜀之盐不一产要皆出于
井顺庆之井久堙涂之井有禁所转致者惟戎州耳
又不可以舟车通肩疮蹄血而后至其来也不易则直
不得不昂直昂而民之艰食者比比矣黔民洵苦矣哉
三月之忘独藜苋肠哉当其匮也代之以狗椒椒之性
辛辛以代咸祗诳夫舌耳非正味也即遇其饶亦止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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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而量腹如水之交不在稐羹也尚安问其为紫为赤
为瑞为散与夫为苦为饴为形为巨桃也哉无他困于
锥刀故也盐之直取于谷谷日贱而盐不肯平十钟不
能易一㪷安得而不苦其乏夫盐木枝可生陆地可生
岂山国独不生毋亦牢盆之术未精管商之政未讲耶
不然即输滇淮而足之奚不可然不必也缓关市之征
而覈居奇之蟊则几矣
   禳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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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之俗编竹覆茆以为居室勾连鳞次灶廪匽井无异
位其民贫冬月率席帽卉衣寒必向火故历来多火灾
而列处城市者为患尤甚一遇火往往延焚数百家少
亦数十家不可扑灭民苦之当其将火也水先鸣水在
城南曰南明河考黔志所谓源出定番流合乌江是也
天不雨则鸣牛吼鼓击声闻十馀里鸣三日必火其应
也若操符劵焉于是谋之僚属而思所以禳之戊辰十
一月二十一日庚寅水大鸣因之斋戒二日偕父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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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携所具香盂豨醴祝南明河之水告祝融之神并祷
于南将军之庙事甫毕水不鸣火亦卒不应而民赖以

论曰按春秋左传昭公十八年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
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
甚壬午又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
之数日皆来告灾郑裨灶请用瓘斝玉瓒禳火子产不
可曰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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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不与亦不复火夫火心星融风木也木火母郑祝融
之虚又火房也梓慎之占可谓信而有徵矣子产尚不
肯用裨灶之言而今乃以水鸣验之岂有合于天道人
道之旨欤且水以尅火五行之通论也水鸣则无火何
以反谓之火不亦附会诞妄之说而与梓慎之占大相
径庭邪虽然欧阳脩曰自古贤智之士皆为其民捍患
兴利则治黔于今日苟于理有所拂而于民多所济吾
何恤焉黔鬼方也俗信鬼神因其俗而利导之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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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德意以与民休养生息此鲁人较猎之遗意而予
之为此或亦不至见讥于郑子产也遂集黔之父老子
弟而书此以告之
   救火
左传于鲁郑之国言救火甚详予之治黔也以禳火之
明日而预为救火之议大率仿其意而行之曰禳鲁之
徙龟告庙郑之大为社祈于四鄘卜筮走望不爱牲玉
是也曰钩梯水器以二十人为率分道用五百人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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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罚鲁之言无备犹拾沈不用命有常刑是也曰濡物
鲁之济濡帷幕郁攸从之蒙葺公屋是也曰断墙伐屋
鲁之去表之槁道还公宫郑之司马司寇列居火道行
火所焮是也曰仓库囚狱鲁之府库慎守官人肃给郑
之府人库人各儆其事是也曰稽奸驱骪郑之使司寇
出新客县士各保其徵是也曰赈恤营室郑之书焚室
而宽其徵与之材是也曰城池戎伍郑之城下之人伍
列登城授兵登陴是也予仿其意而行之然而鲁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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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火一耳而惟于伍列登城授兵登陴之说则略放鲁
而独详于郑吾知之矣夫郑小国也弹丸孱弱亦足羞
矣脱一且乘会变作事起仓皇不有武备以为意外之
防其如郑之疆宇社稷溱洧之士女何也而东里大夫
之用心又良苦矣黔孤城万山苗蛮环处数年以来哀
鸿初集欃枪未靖今日之因火以用兵盖以侨之治郑
者治黔故曰仿其意而行之也
   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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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跬步皆山然童阜也至于水舟楫不能通又井干之
观耳水细矣而山亦不雄锋攒鬵列荦确而为蹄辙之
妨皆无足道然就黔而论亦有可观者贵阳都会之区
风景自别左栖霞右相宝夹岸连壤负崄相望龙井涌
于北富水汇其南杜若洲边漏趵泉上偶一登临为之
房皇追赏自威平而上山莫大于鸡背关岭尾洒水莫
迅于滴澄盘江自龙新而下阳宝石屏万胜梵净山之
至高者也杨老瓮城麻哈重安水之至深者也上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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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来自滇而盘江之水则入粤下游之山分于省而麻
哈重安之水皆入楚乌江源自六圭卬水直通巫峡群
山万壑虽云尽赴荆门未尝不溯昆崙而趣大海也山
皆石则岩洞玲珑水多潜故井泉勃窣碧云凭虚之洞
飞云香炉之岩得以分咏于昔人而百盈喷珍之泉胭
脂神鱼之井亦得竖碑于渊底也其馀一丘一壑怪石
奔湍在在有之而未暇详是皆禹迹之所不经郦元之
所未注时无柳子孰问钴鉧之潭游乏客儿谁辟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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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径遂使山灵藏其姓字不求封禅于长安水伯匿其
声光以待品题之高士云尔
   牂牁江
汉武置西南三郡一为牂牁牂牁者系船杙也华阳国
志称楚顷襄王遣将庄蹻伐夜郎军至且兰㭬船于岸
步战灭夜郎后人以且兰有椓船牂牁处乃名其地为
牂牁史记云牂牁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后世求其地
而不得遂以为在定番城南源出蒙潭流入破蚕至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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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州通番禺入南海而郭青螺又引汉书郡有牂牁江
通番禺城下光武时牂牁大姓自牂牁江入贡之语以
实之不知定番虽通粤西而番禺则属广东其城南之
水仅仅一线时断时续未闻有以舟楫行者何以云数
里之广而当时大姓又何以由此入贡亦未详于志文
之故耳按且兰即今之遵义夜郎即今之桐梓则牂牁
江即今日之乌江自遵过湄瓮至印江入思南城西之
巴江水其地有牂牁城旧址汉牂牁守陈立据思邛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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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王将兵破之牂牁旧治既在思南则牂牁之江宜
在思南而其椓船之处不在巴江亦必在印江盖印江
与湄瓮接壤而湄瓮则且兰旧地椓船于岸或即此也
若定番则去且兰尚数百里且隔乌江何处椓船而步
战而牂牁大姓又何以舍楚蜀大道纡回两粤然后入
关以致贡哉然则史记之言出溯其源也汉书之言通
论其流也后之人既不详于本文又不明于道里是以
有此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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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池
黔之称紫池不知何始尝阅浔州志有贵县汉为广郁
唐为贵州有水出于郁江长而狭色如紫练其出不常
分两派一自县门下流一自县上流下名曰紫泉紫泉
自在粤西与黔何与顾以贵州之名相类而谬引以相
加耶然浔志又云府城北江为黔江而南宁志亦云城
西南有江左右流至西合为一入横州曰郁江即夜郎
遁水梧州志又云城南大江汉武使驰义侯发夜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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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牂牁江即此则郁江也遁水也牂牁江也一而已矣
紫泉虽出粤西而实源于郁江谓黔为紫池其亦可也
毋亦志粤者因贵州与黔江之名而亦谬引黔事欤今
黔独称牂牁间称夜郎夜郎乃播属桐梓县播与贵阳
仅隔乌江一线而平播之后割其半以𨽻黔今之黄平
湄瓮馀庆是也其称夜郎也又何不可哉总之黔近粤
则称紫池犹之近播称夜郎地固犬牙错也第不当名
之曰紫池仍之以紫泉庶名实相称而易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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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索䫈
关侯二子长曰平次曰兴平及于临沮之难兴弱冠为
汉侍中有父风武侯甚爱之征讨未尝不与此传志之
可考者初无所谓索也是岂纪载之失耶抑亦乌有之
谈耶纵或有之不过一偏裨耳何以遂庙食于此千秋
而勿替其功亦必有足述者矣尝试思之古者帅与率
通方伯连率是也意渡泸之役兴也实从曾驻师于此
当时以关帅呼之又或有纪功之绩以帅为率后遂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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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为索莫之考正焉尔若夫马跑泉之异未必非神明
其说以詟蛮髦事既荒唐时无特识安得不妄以成妄

   葛镜桥
平越东五里两山侧塞岸高涧深下通麻哈江水黝如
胶有风不波人佃居于石壁间接手猿饮雾羃山昏寡
见星日少禽多鬼怪昔人凿石疏道县絙以渡九驿所
绝汉之张骞甘英皆不至也今有桥盖里人葛镜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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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架蹲䲭而思卒业焉既建旋圯再建复倾于是斋戒
百日告黎峨之神徙鼋鼍之窟率妻子刑牲酾酒于江
上作誓词以明志曰桥之不成有如此水其言悲其眦
张如包胥之入秦庭庆卿之离易水也衣履穿决形容
枯槁般倕为之感动流涕如是者垂三十年而桥成而
葛镜以名异哉镜也当治桥之难也窳窳啙啙者众矣
而矢死靡移荡其家室之所藏一国非之不顾虽事无
足道然亦可谓豪杰之士其生平志意岂不伟哉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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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民利涉国侨无闻反不若草野一善之行传世而久
远是又葛镜之羞也
论曰羊枯登岘山而悲伤杜预铭功于石投之汉水大
抵所役役者没世之名耳彼镜匹夫也即不为此桥而
自顾其人能长留于天地乎家室之所藏能果聚而不
散乎则谓镜之才智善于猎名亦可矣
   铁锁桥
唐明皇作桥于蒲坂夏阳津铸铁牛八植柱缆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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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十二山架八牧人八于中流分立亭亭如虹蜺之
状称奇绝焉然此乃安流通津作之者易不若盘江铁
锁桥之难且奇也盘江之源出自金沙入乌撒绕曲靖
西道毕节七星关而注于安南入滇所必经也两山夹
峙一水中绝断岸千尺湍激迅悍类天设以界滇黔不
知庄蹻当日何以飞渡也往以舟济多堕溺明天启间
监司朱家民拟建桥而不可以石乃彷澜沧之制冶铁
为絙三十有六长数百丈贯两崖之石而悬之覆以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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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于蜀之栈而道始通其功伟矣然絙长则力弱人行
其上足左右下絙辄因之升降身亦为之撼摇眩掉不
自持车马必下前者陟岸后者始登若相蹑则愈震其
险也不可名状迩乃济之以木择材之巨者数百排比
之卧于两崖水次镇以巨石拄以强干层累而加参差
以出鐍其本使固及两木之末不属者仅三十尺有四
则又选围可丈之木交其上而后行者可方轨联镳贯
鱼逐队而不惊也犹且施之以栏楯帱之以版屋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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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丹艧梵宇琳宫鳞次于崖之左右辉煌掩映如小李
将军图画遂为西黔胜概焉以视十二之连锁直纬索
耳况于沉江之陋耶
论曰余闻之黔人矣去盘江二十里由镇宁僻径西行
渡花河历普安黄草坝入(音/捧)(地/名)亦资(音/自)(驿/名)水浅
而路平赴滇差便乃何以万里昆明舍坦途而就艰岨
也明初傅汤诸人伐山开道拓疆辟土之日岂其狃于
成见而未之闻欤抑盘江为乌蛮郎岱地不欲其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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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恃故深思远计为驿使往来之衢以通王会之车书
也不然望跕跕之飞鸢以祀神于金马碧鸡之境不已
难乎
 (附何景明盘江诗/)四山壁立色如赭盘江横流绝壁
 下惊涛赴壑奔万牛峻架悬空容一马危丛古树何
 阴森寻常行客谁敢临猺妇清晨出深洞虎群白昼
 行空林沉潭之西多巨石短棹轻舟安可适日光射
 壁蛮烟黄雨气蒸江瘴波赤土人行泣向我云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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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曾败军守臣祗知需货利将士欲苟图功勋英
 雄谟策自有术窜妇奸男何足论营中鼓角连云起
 阵前临山后临水烹牛酾酒自酣乐传箭遗弓尚惊
 喜战马俱为山下尘征夫尽向江中死遂令狐豕成
 其雄屠边下砦转相攻千家万家鸡犬尽十城五城
 烟火空夕阳愁向盘江道黄蒿离离白骨槁魂入秋
 空结怨云血染春原长冤草只今异域来归王高墩
 短堑俱已荒牧童驱羊上茔冢田夫牵牛耕战场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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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行人长叹息闻说盘江泪沾臆
   大相见坡小相见坡
岭名黔人谓岭曰坡在偏桥之东三重迭起高皆千仞
计途周三十里陟首坡则尾坡见至尾坡回瞩之则首
坡见立中披前后望首尾毕见起伏偃仰石垂烟接方
沉涧心突凌峰顶行者此以手招彼以口呼送响答于
咫尺而不知三十里之遥也若以谢客卒徒千夫鱼贯
之如率然之阵矣以小李将军图之又如神山重楼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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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坡遐眺林木萧森秋花掩映离离蔚蔚乃在霞气之
表中坡则素气云浮雾露沾人瀑布垂岩悬河注壑沿
尾坡而下之白雨溪横黄云稻熟僰人率彼妇子挽裳
以穫小犊在旁孲绕侧客过辄起立去则侏离盱睢
相对语担夫劳瘁止息于树下其声呜呜山歌可听也
 上山牢角西复东下山花开一箐红半滑半乾石当
路乍晴乍雨笠摇风 干𣖾缠腰布裹头猿啼鹧叫四
山秋下来千尺商讹(放牛/也)道固麦(啖/饭)呵交(饮/酒)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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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此翻浆白汗何赶场大弄(日/午)不停梭歹鸡(坐/也)后岭望
前岭雅务(不好/难行)小坡愁大坡 晨下芦鸣月下跳摇铃
一队女妖娆阿蒙(母/)阿孛(父/)门前立果瓮(行/役)人来路不
遥曲意亦难尽解大抵与朝发黄牛暮发黄牛三朝三
暮黄牛如故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词旨
相类耳
   白云山
贵阳城南七十里建文遁迹之所上有罗永庵庵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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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名跪井汲者必跪乃可得俗传以为溪龙所献以饮
帝者又有流米洞帝居庵时洞中流米供帝及帝去则
不复流又有大杉数株谓帝手植枝叶皆南向尝题三
诗于壁人传诵之
论曰吾于红箧一记疑之者旧矣半月之言明祖蚤知
其不终则何不举国以授燕王如唐文皇故事必待金
川事起而后为行遁之谋俾其流离琐尾少延旦夕乎
既入滇以依西平何不乘仁宗既殂高煦告变之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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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沐氏以伸大义乃自甘流落每至以泪洗面岂说之
而沐不肯从抑帝本无意于光复旧物耶既已决意东
归不从程济之言何不直诣京师而又久憩此山耶且
是时杨叶虽亡程济尚在何至烦饮食于鳞虫神鬼耶
盖荒唐之甚者后帝诗为同寓僧窃去自称建文诣岑
瑛言状瑛闻之藩司因系僧并及帝蜚章以闻诏械入
京廷鞫之僧实杨应祥钧州人应祥论死从行十二人
戍边帝有南归之思乃白其实迎入西内称老佛以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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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既云称佛寿终则程济之蓍得兑之归妹又何以云
大凶金火之相尅耶事之有无俱未可知矣
又曰逊国之事自神乐观启行由松陵而入滇南西游
重庆东到天台转入祥符侨居西粤结庵于白云题诗
于罗永两入荆楚之乡三幸史彬之第去来踪迹四十
馀年何凿凿也况乎胡濙访仙岑瑛械送吴亮伏地岂
尽道路之口传闻异词乎然而大可疑者据成祖之实
录谓建文之自焚国君死社稷可云义之正矣如必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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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遁之说以为可信殊不知瓦解土崩仓皇变作君行
地道臣出水关痛哭者五十馀人从亡者二十二士谁
其从旁而纪注之若是之详耶东西南北恣意遨游为
岑瑛者岂遂无其人直待正统改元之岁已易四朝而
后发露乎兑之归妹既曰凶矣东归而称老佛辽鹤而
葬西山不又与程济之占大相径庭哉西内寿终斯亦
已耳而吴亮之退而自经抑何故也观红箧之陈迹实
千载之疑案矣或者六月四日不肯直书于贞观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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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声只可依违于兴国且欲加建文以泰伯之让褒程
济如子家之忠此史氏之曲笔后人之深意如是耳至
于牢落西南长篇短句谓出于好事者傅会之词可也
   漏趵泉(赋附/)
贵阳城西冈峦稠复石径萦纡众山之间有泉一泓浏
然清浅广不数尺轻风徐来波鳞微动尽一昼夜其盈
其缩以百为度中置一石以准之莫之或爽故字之以
百盈名之以圣泉而通志谓之为漏趵不知何所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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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偶过而观之莫测其所以因思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水之贯通于天地如血气之贯通于人身则水之盈缩
亦如人身之呼吸也然人身之呼吸刻可以百而兹泉
必以日计者何殆犹银箭之壶日百刻也行止屈伸乘
除施闭而不改其常度亦可谓泉中之君子矣吾乡趵
突泉清泚喷吐湍飞涛立为历下奇胜然济水澓流来
自王屋有本者如是而此则旱麓也江海河泽固无所
不通耶但惜其寂处山阿烟凉草塞既无文石之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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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杞柳之树不足以憩游人之屐思为甃石搆亭少助
其胜暇则携阳羡茗酌泉而烹以终一日之观又何必
学数息于道流问测晷于令史也哉
 (附赋/)富水之西去城五里峰回径转隐轸骈阗在彼
 中阿有㳅出焉名曰百盈字之圣泉庱庱淜淜瀯瀯
 涓涓虎须方聚鱼目更煎阅寒历暑不知岁年置准
 其中以验后先俛仰升沉罔越罔愆蓂荚谢荣玑衡
 废旋重黎解政常羲罢占线景徒测葭灰徒然蚁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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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髀之磨仪浑颛顼之天麟朴脩坠而未精郭许晰
 理而难诠一日之内俄顷之间甫除甫乘倏满倏蠲
 何必登观象之台临铁勒之边商度次于壶遂较盈
 虚于巫咸哉此其所以为百盈欤方其进也㳅行及
 其退也坎止始焉不骤终焉不已如日之经犹星之
 纬莫测其源莫竟其委孰键其关孰干其里大旱竭
 泽而不焦巨浸稽天而不圮以昼以夜以施以闭见
 兮麟游隐矣凤举神龙之能屈能伸至人之可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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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往而知返求而能与寸阴是惜尺度必轨不可得
 而抑其可得而徙耶此其所以为圣也欤吾闻水之
 润地脉之周身一呼一吸一缩一盈释氏数息而观
 鼻黄老验气以养生动则俱阳静亦凝阴华池灌漱
 涌泉引伸啬淫尾闾坻漏金茎百蓄一泄吐故纳新
 散华敛朴翕虚辟清按之澄泓汲之渊渟节宣辅和
 枢纽调真繇此而推犹未可胜潮有春秋之信木有
 开落之辰雁乘之而去来蛬候之而蜚鸣抑闻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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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称不一其目琉璃之澨亳州之麓乌龙二池武阳
 一掬巫山之峰并此为六更读鸿书亦云漏汋语其
 情状比于趵突惟厚德之难量斯佳名之屡托无怪
 乎间至锦鞍时停华毂野客对之而流连风人临之
 而踯躅
   白水岩
安庄南有白水河来自万山浑洪屃怒涛涌波襄雷奔
云泄缨峦带阜不知几何里而后戢志敛魄安步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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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层岩之巅与石相商叠为三而后下冯高作浪
云垂烟接白虹饮涧银汉倒倾虽邓艾缒厓天孙织锦
丰隆奋地不是过也十丈之外溅珠跳沬时时浣人衣
裾风湍传响于青林之下岭猿流声于白云之上行李
所径骖停马立常若目不周玩情不给赏下有灵犀泳
游出没踏碧凌晶固太真之所不照古冶之所勿挟者
每晨曦欲吐重雾上腾荣光塞河遮蒙掩映遥看素练
迹倏有无如冰绡之被玉肌烟縠之笼皎魄尤为旷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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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人镌二大字于瀑下之石盘空既奇斲骨尤巧
矣闻旧有杰阁对峙游者得以倚栏纵目今则已矣肆
阅清野俛仰流连茆屋数间依然荒落安得十日坐卧
与林徒栖托云客宅心也耶
   柳坑
黔志所载养龙坑也在养龙司去贵阳百里壤接于乌
江盖以马而得名其事见于明臣宋濂天马赞曰西南
自昔出良马而产于罗鬼国者尤良或云罗鬼即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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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其地有养龙坑在两山中泓停奫深开阖灵气而
蛟龙实藏其下当春日始稐物情酣鬯土人立柳坑畔
择牝马之贞者系之已而云雾晦冥咫尺不能辨色类
有物蜿蜒上与马接盖龙云逮天色开霁视马傍之沙
有龙迹者则与龙遇谨其刍葭而节宣之暨产必获龙
驹焉粤若洪武四年六月壬寅夏国长明升以全蜀降
献良马凡十而其一色正白乃得之于坑者身长十有
一尺首高九尺尾之高比首而杀其二尺有肉隐起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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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约厚五分广三寸馀贯膺络腹至尾闾而止精形明
晃振鬣一鸣万马为之辟易鞯勒不可近近辄作人立
而吼上谓天既生此英物必有神以司之亲撰祝策诏
有司以牲牢祀于马柤然后敕典牧副使臣高敬囊沙
四百觔压之人跨马上使其游行苑中久之性渐柔驯
适八月癸酉上将行夕月礼于清凉山坛上于是乘之
而出如蹑云而驰一尘弗惊上情悦豫赐其名为飞越
峰复命御用监直长臣马晋绘其真形藏焉臣濂稽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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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籍汉之元鼎中有神马出渥洼水中马之生于水者
尚矣养龙之说虽相传于土人要当为不诬也肆惟上
以大德而立大宝日之所出日之所入无不梯山航海
献贽奉琛迩者独角之犀来自九真食火之鸡贡于三
佛齐之境其他诡形谲状藉藉纷纷且不一而足而况
此水产之龙马乎周书云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所宝惟
贤则迩人安上宵衣旰食日怀保于小民岩穴之士蒐
罗殆尽将图治安如唐虞时其遐荒殊裔珍毓奇产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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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有心求之所以荣光休气洋溢中国仁声义闻克洽
八表而龙媒之异自致于天闲十二之中揆之于书前
圣后圣盖同一轨辙也其视贰师之遣黩武穷兵以索
诸大宛者果何如哉臣濂以文字为职业际兹盛美不
敢默而无言谨述赞辞一首以贻诸后世赞曰天驷荧
蛟龙升灵泓澄神马生祥飙瑞霭昼杳冥大乙翕聚通
精灵龙胡盈凫臆轻竹批耳镜悬睛花雪捲毛光照夜
汗沟有血霞流赪振鬣鸣万马惊闪流电逐飞星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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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从龙行但闻潇潇风雨声山川平八极宁真龙媒
献龙廷出入天门驾龙軿太霞五彩满瑶京茫茫堪舆
内孰敢不来庭陋彼汉将军空围贰师城乃知天子在
树德不必连年徒用兵厥后徐渭亦为之歌尝考唐明
皇时灵昌群得异马于河龙鳞虺尾拳毛环目肉鬣居
帝闲二十年后西幸至咸阳马入渭水化为龙盖亦类
是矣然而眷怀兹窟陈迹犹存烟雾不兴骅骝寂寂过
其地者望官柳斜阳有咏叹流连而不已耳爰作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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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代招天马之吟非效王子渊语也
 (附诗/)曲尘杨柳春三眠风晴絮飞铺白毡两山夹岸
 生野烟栗留鸣树何翩翩拖蓝一沼清且涟下有万
 丈蛟龙渊牝骊下嫁柔丝牵俄顷异物来蜿蜒晦冥
 云物纷勾连神驹生长乌江边粤昔贡自洪武年载
 拜稽首蛮王笺其毛如雪鳞如拳首高九尺花连钱
 压沙八斛箭控弦奚官不用珊瑚鞭天闲十二人喧
 阗争誇此马真无前天子下诏黄帕缠赐名飞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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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传沙苑云锦那并肩王毛仲尔将徒然贰师将军
 绝可怜西域笑指中郎骞罗鬼岭下奔红泉但馀春
 水流溅溅按图索骏空盘旋老鸦关上斜阳悬臣濂
 之笔丰如椽高歌更有青藤篇
   象冢
明天启乙丑水西安邦彦蔺州奢崇明纠合沾益乌蒙
举兵犯滇直抵马龙锋锐莫可当人鲜斗志黔省戒严
调陶土司兵会剿有一象深伏小堑鼻汲泥水数斛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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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不意突出跑吼跃起数丈喷鼻中泥水作云雾直挫
贼锋人马皆辟易复卷一悍贼掷天坠地䠞踏如麋贼
咸披靡有裨将乘机逐北获全胜及暮收兵象尚勃勃
具馀勇鼻中毒矢一次日创剧遍体出镞馀三升遂毙
滇黔之人德之为封瘗立碣于马龙南山之阳余为之
补铭辞于石曰惟兹有象见诸大易目细形庞鼻长齿
巨肉兼众兽胆随四季生于旷野育在坊肆动若云徒
静如山峙七宝床施五纹绣被厥性至灵颇知节义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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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舜耕亦奔尾燧授彼金函举足拔刺教以拜舞瞠目
不跽何让英贤无嗤异类即此一战安危攸系众皆束
手尔独攘臂群寇夺魄三军吐气峨峨高丘丰丰古碣
血化为燐骨埋成玉馀烈犹生抱忠入地草青云黄辚
輑屃赑
   涵碧潭
定广威平之水至四方河始合流而入南明越霁虹桥
东将折而北水至此渊而不流是为涵碧潭烟云演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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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日迟回縠软鸥眠沙明蚌两令人悠然作濠濮间想
上为鳌矶石梁亘之昔所筑以障水也矶上有甲秀楼
阿阁三重丹青绮分望若图绣紫池人士读书地也左
武乡侯祠断碑岿然记征蛮也右维摩阁微雨佛灯山
僧往来也阑光瓦影下上参差梵响磬吟近远互答每
春波摇绿秋沚澄青岸柳乍垂芹芽正弩览渔舠之泛
泛洗杯斝以临流谁谓黔中无佳山水哉接䍦可倒安
问习池姓字如传何须汉水余于是一往有深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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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云岩
天下之山聚于黔延袤数千里行旅往来日攀跻于穷
岭绝壁之间手胼足趼虽夙癖泉石者莫不困顿踣踬
听鹧鸪而生悔谓庄蹻之多事也东坡之阳曰飞云岩
途次至此则心目开霁又皆裴回瞻眺迁延徙倚而不
肯径去岂谓黔山无奇足以殢人也哉山下有溪石梁
亘其左可作津逮水声濏濏然馀溜风吹雁次相缀过
桥历级升之仰视空际插天桀竖竞势争高若攒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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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霄上忽而雾笼烟接擘絮涌绵离离如螺髻形故曰
飞云也既陟则门旁怪石揖我以入大于数百间屋蛟
蛇狮象由碧乳滴沥而成者上垂下伏须甲皆动面前
三峰拱立高与槛齐仅及岩之半石色青红各殊牵拂
相招向人欲语闻岩性好洁昔有信宿于此而身垢者
既去则瀑水突至瀰漫山椒而浣之再垢复浣庾何
倪之癖不足多矣下有月潭寺古杉万本梗柯参连橘
刺藤梢裁通径步老衲引观残碑于潭侧王阳明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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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剥落犹可辨日暮登车茫茫前路一带惟童阜耳所
云殢人流连正未可多得也遂索笔题二诗于壁
 (附诗/)飞云岩立翠千重草草登临日下舂莫信人间
 唯五岳须知天末有三峰秦灰汉垒群仙宅云阵花
 幢古佛踪如此奇山谁领略曾无七十二家封 粘
 天拔地涌明霞虎豹司阍瀑布遮鬼斧神工峰口石
 红酣白糁寺门花客儿游屐何曾到支遁禅栖便是
 家跬步从前应自笑真同井底一寒蛙将行又遍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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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壁之诗有前人一篇内数句云不知太始前谁凿
 鸿濛透造化才易竭兹奇恐难又宇中佳洞壑孰能
 出其右旧题若藓积拂拭劳襟袖铲削真宰泣掉头
 疑不受安得鬼斧利一为洗瘢垢余立读久之自顾
 急就章唐突兹岩必不免水淫之衅湔矣
   双井
习安城东北隅一井名双井上有石栏居人汲左以炊
则色红汲右以炊则色白是岂可以寻常理道求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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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异物志云庐陵城中有一井中有二色水半青半黄
黄如灰汁取作糜粥皆成金色此色之一定者也又阅
广州记云郁林郡有石井半甘半澹潜通江波冬夏长
盈此味之一定者也独习安之井其源同也其色同也
其味同也何以汲之以炊则遂不同然其不同也不在
乎水而在乎井上之栏与夫汲之者垂绠之左右斯为
造物之奇而不可解者矣水之奇如此而寂寂不闻于
世此苏子瞻所以叹郦道元之简而笑李渤之陋欤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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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安有胭脂井炊稻饭成桃花色鲜妍可爱故得名然
于义别无所取盖与景阳宫畔同名而异实也
   碧云洞
盘州出郭里许平畴交风净翻绿浪环溪绕陌清见赤
腮沿缘曲径直造岩阴有洞凭焉谽谺忽裂齿颊皆露
不知鸿蒙何年凿也一屏当门洒青抺绿游者摩挲拂
拭疑为古玉幽流旁泄㶁㶁作击筑声上有片石如泗
滨之浮磬又如涿鹿之神钲叩之清越以长始入暗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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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假松炬以行沙石错然戛人踝趾坐息少定则划然
开朗天窗漏日下射层深毛发可数黄瓟下垂如斗瞿
昙大士番僧之像各一或倚岩舞袖或踞石跏趺或蟠
厓仰觑须猊如生绝壁千尺有龙升之长与之竟倘使
叶公见之知其必惊走也稍进则骇浪奔雷夺人气魄
望之欲止左方一径甚微侧仄窞欹足不可置前牵后
挽蚁附螺旋而后达丹灶药垆无一不具安期耶羡门
耶何以舍青城而穴处于此也巍然一塔拔地粘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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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虽工凭谁著想渐进渐湿亦渐狭不欲往亦不敢往
乃缘岩而上可出洞顶俯视万山川原历历乃复知有
人世一僧为予言曰水入洞则世运泰亨盖已信而有
徵矣
   东山
九月既望雨霁出东郭二里登东山一峰孤立与城楼
对峙山前壁峭崖悬莫可扳跻由北冈倾曲而上径纡
烟接援萝寻葛陟于巅佛屋三重午钟微响僧舍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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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廊西入大士洞穿竹坞而北坐危阁凭阑高瞩山城
周遭吞吐上下千峰霞举万岭云回一郡烟火人家历
历在目夫昔人刱此阁览黔盛也而黔之盛难矣自平
播平水西而后又数经丧乱以讫今日即哀鸿甫集室
庐相望贫则徙灾则散其何以长有此盛乎善人为邦
百年胜残去杀黔之贫且灾已数十年其绥辑安全之
也方五六年余治黔未一年而于兹览其盛者由
圣天子止戈蠲租仁义涵煦之深也僧梅溪郡人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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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言黔遗事余听之不禁太息云
   甲秀楼
甲秀楼建于贵阳城南江公东之之所从事也越今日
馀年矣波涛汹涌之冲激风雨雷霆之动摇乌得有完
楼哉盖江公而后无复喜从事者何今人之不逮前人
也江公当日知楼之有关于黔而皇皇为之且有关于
黔之人才风气而以甲秀名之其用意深矣假使江公
之后或数年而一人焉或三五十年而又一人焉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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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乎波涛汹涌风雨雷霆之交于楼也楼虽不完亦不
若今日之甚矣无如江公而后遂成绝响落落百馀年
间无复喜从事者斯亦楼之不幸也使人而皆喜从事
则天下何足治不独一楼然矣后之君子常有所不屑
则躁否则惰躁则妄惰则废既妄且废则天下之所以
不治者常出于此而不足怪呜呼此苏子瞻之所以致
叹于驿馆欤夫事之始也有刱之者事之终也有成之
者当夫创者既往成者未来欲存欲亡可断可续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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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焉存一线以待来兹其人不可少其功最大如经
学与理学相表里也理学成于宋儒韪矣然言诚言敬
言礼言格物致知正心诚意莫不本于经学苟于嬴氏
灰烬之馀非得汉儒诸人经各有注传各有释火尽薪
传以闻于后世彼宋儒欲直接洙泗之渊源讵可得乎
盖前事者后事之借而绝续之交不可无其人也嗟哉
此楼也江公之后有人焉今则事半而功倍也惜江公
之后无人焉今则事倍而功半也大抵泄泄焉无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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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者吾虑黔之终无此楼也于是鸠工集材而新之
度木于林伐石于山计瓦甓墁钉于匠兴功于己巳之
二月凡百五十日而成立于鱼矶烟水之上跨乎长桥
垂虹之间可以为黔人之美观焉虽事倍功半远不逮
江公之所为亦可以无遗憾矣然而人才风气之所关
其在斯乎今日者风气日挽人才辈出甲乙科名之盛
又于黔士之文章卜之不尽系乎楼之完不完也余将
以告夫后之喜从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