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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 (自动笺注)
弘道録卷之三十八相七
 智
  君臣之智
通鑑魏文侯李克先生有言家貧
思賢國亂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二子
何如對曰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達視
所舉窮視其所不爲貧視其所不取五者
以定之矣文侯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
 録曰五者果足以定相乎夫乾稱父坤稱
 母大君宗子大臣家相也故天地
 之廣兆民之衆親之爲同胞視之吾與
 皆相之職也若但居視其所所不親者
 尚多也富視其所所不與者尚多也以
 論三晋之相則可論天下之相則不可天
 下之相必如秦晋斷斷無他技其心休
 休焉其如有容如此可以保子孫黎
 民視彼五有氣象萬萬不侔矣後之欲
 論相者盍舉以爲
韓昭侯弊袴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
矣不賜左右藏之昭侯曰吾聞明言愛一
一笑今袴豈□嚬笑哉吾必待有功
 録曰昭侯於是乎失言矣夫彤弓弨弓受
 言藏之先王所以有功也袴雖鮮不以
 加諸况於其弊者哉若夫一嚬一笑
 關至重怒而故嚬喜而故笑人主之喜怒
 將國關馬而豈弊袴之比乎徒知舉措之
 不費不察身心逺圖存愛利之私情
 而競左右臆說未足以語智也
史記沛公咸陽諸將皆爭取金帛財物
何獨先入丞相府圖籍藏之以此得具知
天下阨塞户口多寡强弱之處反漢王入榮
陽命蕭何守関中計関中户口轉漕調兵
給軍未嘗乏絶
 録曰此蕭何之功所以第一漢之天下
 扺於是乎定矣彼責其不收博士掌故
 書無案之詞也
項羽與諸將約曰先入関中者王之至是
范增沛公業已請解乃陰謀巴蜀
道險秦之遷人皆居之然巴蜀関中地
故立沛公漢王沛公怒欲攻羽蕭何諫曰
誳於一人之下而信於萬乘之上者湯武
也臣願大王王漢中養其民以致賢人收用
巴蜀還定三秦天下可圖也漢王曰善乃遂
就國以何爲丞相
 録曰此簫何所以必用韓信不在追亡
 之日而在於王漢之始破秦滅項立漢定
 楚胸中已有成筭何其無忝相國
漢王韓信丞相言將軍將軍何以
寡人計策辭謝因曰今東卿天下豈非
項羽乎曰然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强孰與
三曰不如也信曰項王爲人喑啞叱咤
千人廢然不能任賢將此特匹夫之勇
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疾病
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
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項王雖霸天
下而臣諸侯不居関中而都彭城放逐義帝
所過無不殘滅名雖爲霸實失天下故其
彊易弱今大王誠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
所不誅以天下城邑功臣何所不服以義
兵從思歸東之何所不散且三秦王爲將
將秦子弟數歲矣斯其衆降諸侯新安
王詐坑秦降卒三十餘萬唯蜀邯欣翳得脫
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彊以威王
三人秦民莫愛也大王入關秋毫無所
除秦苛法秦民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今大
王舉而東三秦傳檄而定於是漢王
喜自以爲得信晩遂聼信
 録曰愚觀韓信所養乃知赴赴武夫
 侯服不誣也夫玉汝於成在天不可
 得而知也以信之窮困受辱體膚之餓拂
 亂之爲亦已多矣焉能不動其心哉是故
 惟不甘匹夫之勇而後三秦可破惟不
 屑婦人之仁而後項羽可敵惟不没
 民致賢之言而後丞相可事不棄
 壇拜將之禮而後漢王可臣如是而不
 聼信計則吾不知
張良爲韓報仇乃徂擊始皇始皇大怒大索
天下十日不能更名亡匿下邳
從容圯上一老父至直墮其履圯
下顧孺子取履彊忍下取之父
又曰履我良因長跪父以足受履笑曰孺子
可教與之期後五平明會此往父已先
在怒曰與老人期後何也去再後五日早平
鷄鳴良往父又先在復怒曰何後也去再後
五日早來良夜未半往有頃父來喜授以
編書曰讀此爲王者師後十年見我濟比穀
城山黄石即我矣遂去無他旦日觀其
書乃太公兵法良因異常習讀誦之
 録曰張良之於豫讓其始豈相逺哉世殄
 暴興畫剽巷奪專諸曹沬之戈聶政荆軻
 之七藉聞於時相如之賢猶欲五歩
 内血濺秦王風聲氣息所由來逺矣天
 厭人夷圯上者出以爲敺除然後子房
 能知沉計忍辱善藏其用卒以智稱是故
 由前而觀子房如未煅之鋼未操之毋豈
 能免於徒割由後而觀子房處女之軀
 脫免之矩不可胃於羈靮
良素多病相從沛公入関導引不食穀及
天下已定封爲留侯辭去漢曰家世相韓
及韓滅不愛萬金之資爲韓報仇今以三寸
舌爲帝者師封萬户侯布衣之極於良足
矣願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遊耳
 録曰自聖賢之世逺而後君子進退出處
 之間廢情而任術嗚呼可以慨諸可以
 慨諸夫伊之訓曰臣罔以寵利居成功周
 公之爻曰亢龍有悔聖賢之學也退而
 囂囂自得赤舄几几聖賢之道也自
 三顧至於反政居攝至於告老莫非
 斯道也三代往矣權謀功利之學所志者
 何事往往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
 故創見子房之事以爲希曠超絶眞若脫
 履邁世者而不知用智任術亦已多矣
 何者黄石之說曰安莫安於忍辱吉莫
 吉於知足嗚呼斯言也雖不全聖人
 旨要不可以無道拒之視彼韓彭周勃
 大有間設使不遇其人吾見愽浪之謀
 迂於謝病之策其去殂臨將不逺
置酒洛陽南宫謂羣臣曰徹侯諸將毋敢
隱朕所以天下者何項氏所以天下
者何王陵對曰陛下慢而侮人項羽仁而愛
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因以與之與天
同其利項羽妬賢嫉能有功者害之賢者
之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
二夫運籌帷幄之中决勝千里之外吾不
子房國家百姓給餉不絶糧道
不如蕭何百萬之衆必勝攻必取吾
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所以取天
下也項羽有一范增不能用此所以爲我
禽也
 録曰程子天地之常以其心普萬物
 無心聖人之常以其情順萬物無情
 則非無心也以一人之心爲千萬人之心
 何人不可有哉亦非無情也以一人之情
 爲千萬人之情何物不可用哉漢高雖不
 幾於聖人一時功用天爲之以清地
 爲之以寧苟非豁達大度從善如流肳合
 於廓太公物來順應安能事事而周之
 人人而察之乎若乃自賊以爲智而不合
 衆心自用以爲善而不通衆志此乃夭之
 所棄非但人之所禽也
高后吕禄吕產欲爲亂而憚絳侯朱虚
猶豫未决絳侯使酈寄紿說吕禄以兵屬太
太尉軍門令曰爲吕氏右祖爲劉氏左
軍中左袒太尉遂將北軍分部悉捕諸
男女少長皆斬之
 録曰人皆謂太尉之問非是或爲之危或
 爲之幸但據紙上陳言
 尉必先爲之所而後問也
 曰以酈寄之紿說即此而知其然也夫
 渉一匹夫耳其將起也猶預使人叢祠
 呼曰陳涉王然後人皆從之矧平勃之智
 也所恃六軍而已况又未敢訟言誅之
 則人安順逆所向一左祖之問而
 逆順判然可見然後皆知吕氏
 當誅劉氏之當正前後左右紛紛乎其觧
 體矣豈非交驩相結深計
文帝即位益明國家事朝而問右丞相
天下一歲决獄幾何勃謝不知又問一歲
錢穀出入幾何勃又謝不知汗出沾背上問
左丞相平平有主陛下即問决獄責廷
尉問錢穀責治内史上曰君所王者何事
也平謝曰宰相上佐天子陰陽四時
萬物之宜外鎭撫四夷諸侯内親百姓
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焉帝稱善於絳侯
自知智能不如平乃謝病請𡚖相印上許
之平專爲丞相
 録曰平之言眞宰相職也帝已知之矣獨
 不能其實乎責其實不思得其人乎
 惜乎帝之眀智無以及此也嘗求其故矣
 高宗恭默思道所務者學也學故知之非
 艱行之惟艱謂求有益得也文帝玄默
 化民所慕者老也老故知雄守雌知白守
 黑謂求無益得也是故武夫捍將材官
 蹶張之徒而臨以質美之主其施爲氣象
 反拜下風而仰餘光何以責其坐而論道
 乎然則咸有一德與夫思兼三王故爲
 是表異不如不足以佐天子正中
 而撫四夷
陳平從征伐凡六出奇計捐金反間
一也以惡章具進楚使二也夜出女子二千
人觧衆陽圍三也攝足請封齊王信四也請
遊雲夢縳五也解白登之圍六也
 録曰臨危制勝料敵設奇一時之事也
 所謂一將智則有餘也代天弘仁爕理
 陰陽不世之事也所謂萬乘之才則不
 足也此帝之論相徒有其名無實者也
輦過郞署馮唐曰父家安在對曰臣大
父趙人上曰昔有爲我言將李齊之賢戰
鉅鹿下今吾每飰意未嘗不在鉅鹿也唐
曰尚不知亷頗李牧之爲將也上拊髀曰嗟
夫吾獨不得廉頗李牧爲將吾豈憂匈奴
唐曰陛下雖得弗能用也上怒讓唐唐
上古王者遣將也跪而推轂曰閫以内
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軍功爵賞皆决
外牧故能逐北單于東胡㓕儋林西
强秦南支韓魏魏尚雲中守軍市
盡以饗士匈奴逺避不敢塞虜一入
車騎擊之所殺甚衆上功幕府一言不相
文史法繩陛下賞太輕罰太重尚坐
首虜六級下之吏削其爵由此言之雖得
頗牧弗能用也上說唐持節魏尚復以
雲中守而拜唐爲車騎都尉
 録曰帝之思頗牧以爲將也獨不思周
 召而以爲相乎頗牧之爲將逐單于破東
 胡滅儋林匈奴不敢近塞而已周召之爲
 相也越裳氏重譯而獻曰夭無烈風淫雨
公元前444年
 海不揚波三年意者中國聖人
 盍往朝然則將相功果孰愈乎夫股
 肱惟臣良臣惟聖三代所以賓服四夷
 用此道文帝不思聿求元聖與戮力
 顧區區趙代所聞雖日拊髀果何益
 哉此所以雖聞陳平之言無異馮唐之論
 未足大智
武帝時汲黯多病莊助爲請告上曰汲黯
如人哉助曰使任職居官無以踰人至其
少主守成深堅招之不來麾之不去雖自
賁育不能奪之矣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
至如汲黯近之矣
 録曰此武帝異日托孤所以獨得其人也
 夫知之眞而後任之篤甯愈之愚王陵
 戆苟非眞知能有濟乎不愚不戆見害
 則避見利則趨而又何待於招之使來麾
 之使去耶唐太宗不知蕭瑀李勣之眞
 故寄命之際取其才智而略其節行然則
 弘式倪寬之流莊助已易而畜之矣其於
 社稷何有
鉤弋夫人之子弗陵年數形體壯大多智
奇愛之察群臣惟奉車都尉霍光忠厚
大事乃使黄門周公輔成王諸侯
賜光及上病篤霍光涕泣問曰如有不諱
誰當嗣者上曰君未諭前盡意耶立少子
公元前416年
行周公之事乙丑詔立弗陵皇太子以光
大司馬大將軍出入禁闥二十餘年小
謹愼未嘗有過爲人沉靜詳審每出入下
殿門進止有當處郞僕射識視不失
 録曰帝之任光蓋得於助之論黯可以
 知人之明矣夫托六尺之孤者光之忠厚
 小心能辨之矣苟無廢昌之變立宣之
 權光不爲全人設使汲黯而當其時
 其事吾知尚不能客人之過其能容己之
 過乎碏與磾之事其所優爲之者矣矧於
 淮南寝謀妻子不能窒其慾耶帝有
 以知光而光不能副帝此又黯之罪人
上官桀之子安之女即霍光孫安
爲后以其幼不聼安遂因帝姊蓋長公
主内入宫立爲皇后年甫六歲於是
怨光知燕王旦以帝兄不得怨望令人
詐爲王上書欲共執退光書奏光聞之不入
上問大將軍安在桀對以王告其罪不敢
詔召大將軍光入免冠頓首上曰將軍
朕知是書詐也將軍調校尉十日何以
知之是時帝年十四尚書左右皆驚而上
者果亡後桀黨與有譛光者上輙怒曰大將
忠臣先帝所屬輔朕身有毁者坐之自
是桀等不敢言
 録曰人皆謂慧者不壽豈壽者不慧乎其
 所得於天有厚而清者有清而薄者自明
 誠謂之性自誠明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
 矣此得其厚而清者故悠久無疆也琉
 璃之爲寶非不瑩然白也氷玉之爲噐非
 不皎然明也然得其清而薄者故觸之即
 碎也是其明雖同而誠則異此漢昭之所
 以止於是乎
武帝左馮翊右扶風京兆尹以來吏民
獨推趙廣漢天性聦明精於吏職尤善爲鈎
距以得事鈎距者設欲知馬賈則先問狗
已問羊又問牛然後及馬參伍其賈以類相
凖則知馬之貴賤不失實矣唯廣漢至精
行之他人者莫能及也郡中盗賊閭里
俠其根株窟穴所在及吏受取請求鐵兩之
皆知長安少年數人會窮里空舍謀共
刼人坐語未訖廣漢使吏捕治具服富人
回爲郞二人劫之有頃廣漢將吏到家自立
庭下使長安丞龔奢叩堂户曉賊京兆尹
趙君謝兩卿無得殺質此宿衛臣也二人
愕又嘗召湖都亭長西至界上界上亭長
曰至府爲我多謝問趙君亭既至廣漢
問事畢謂曰界上亭長寄聲謝我何以
爲致問亭長叩頭服實有之廣漢因曰還爲
吾謝界上亭長勉思職事有以自效京兆
忘卿厚恩發奸擿伏如神皆此類也
 録曰愚聞諸先正仁可過智不可告訐
 之俗鈎距之情智之過也智之過不得
 之好問用中隱惡揚善矣况加以專厲
 彊壯蠭氣見事風生乎此正自殺身
 道非其智如神之謂也
東漢竇融光武威德心欲東向河西
隔逺未能自通隗囂使辯士張玄曰更
始事已成尋復亡滅一姓不再興之效當
各據土宇隴蜀合縱高可爲六國不失
尉佗融召豪傑其中識者皆曰今皇帝
見於圖書漢有再受命符融决策
向而遺長史劉絢奉書雒陽帝賜書曰
益州公孫子陽天水有隗將軍蜀漢
攻權將軍舉足左右便有輕重以此
之欲相厚豈有量哉欲遂立桓文㣲國
勉卒功業三分鼎足連衡合從亦宜以時
定天下未并吾與絶域非相之國今之
議者必有任囂尉佗七郡之計王者
分土無分自適己事而已因授融爲涼州
牧璽晝至河西河西皆驚以爲子明見萬
之外
 録曰融之歸向去幽就明也帝之明見
 事多中也有融之明而後有帝之見屯之
 初九盤桓利居竇融以之彖曰天造
 草昩宜建侯不寧光武以之此所以
 漢之令名無窮隗囂所謂乘馬
 如泣血漣如不旋踵亡滅然則不但
 帝之明見萬里聖人明告萬世
光武天下墾田不實自占户口年紀
互有增減乃詔下州郡檢覈於是史太守
多爲語巧苟以度田爲名聚民田中並度廬
屋里落民遮道啼呼優饒豪右侵刻羸弱
時諸郡各遺使奏事帝見陳留吏𦢌上有書
視之潁川弘農可問河南南陽不可問帝
詰吏由不肯抵言於長壽街得之帝怒
皇子東海公陽年十二在幄後言曰吏受
郡敕當欲以墾田相方耳帝曰即如何故
河南南陽不可問對河南帝城近臣
南陽帝郷近親田宅踰制不可爲凖帝令
虎賁詰問吏吏乃首服東海公對上
是益奇愛
 録曰眀非人主聖德耶然有斤斤之明有
 察察之明斤斤者明之盛也是大明
 空萬方普照隙光之小覆盆之末曾未
 嘗屑屑察察者明之苛也是燃犀
 渚情狀必露而淵魚之細潜伏之㣲或不
 能舍之也雖然犀有物也明無物也以照
 渚則或明以映曰則無光矣此漢明之所
 以辨於吏𦢌之情而昩於楚獄之濫也夫
光武在薊屬王郞起移檄搆之乃令王霸
募人於市將以擊郞遂趣駕出時天寒冽南
馳至下曲陽傳聞王郞兵在後從者皆恐及
滹沱河候吏還白河水流澌無船不可
官屬大懼光武使霸往視霸恐驚衆欲且前
水還即跪曰氷堅可渡官屬皆喜光武
候吏妄語也遂前北至河氷亦合乃
令霸謢度未畢數騎而氷解因謂曰安吾衆
得濟者卿之力也霸謝曰此明公至德神靈
之祐雖武王白魚之應無以加此後官屬
霸權以濟變殆天瑞
 録曰此當與白蛇同應不當以白魚爲比
 則神靈之祐庶幾稱矣
 又曰所謂權以濟變者非詭道也事已届
 於危迫其幾間不容髪豪傑用智之時
 設使候吏之言將不前阻水乎前乎
 陵虜不敢逼後乎趙雲一身俱膽皆以此
 也若謂預知氷合以决天瑞則霸非所及也
弘道録卷之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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